谢随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给学生上选修课,课程的内容便涉及到平行宇宙。
“平行宇宙的概念来自于量子力学,因为量子力学具有不确定性,在量子力学中,存在着多个平行的世界,在每个世界的结果各不相同,因此,不同的历史便发生在不同的平行宇宙中......”
谢随坐在教室最后排,听完徐教授的整节课,虽然很多物理名词他听得不是很懂,但是他大概也明白了平行宇宙究竟是什么东西。
下课以后,谢随找到了徐教授,和他一起走在金秋九月的校园里,详细地向他说明了这件事。
“遇到你女儿的具体时间和地点,你还记得吗?”
谢随当然记得,那天是他的生日,他选择在自己出生的这一天,结束自己的生命,算是一场仪式性的告别。
那天只是简单地聊了聊,谢随也没有指望得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毕竟所谓“平行宇宙”理论,也并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它真的存在,只属于一种推测想象。
几周后,徐教授再度联系谢随,声音听起来相当激动。
“谢先生,你之前告诉我四年前遇到令爱的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我查阅了相关的资料,发现那几天的太阳黑子活动有相当大的异常波动,而您遇到樱桃的经纬位置,正好位于当时的太阳直射点。”
“有什么联系?”
“没有直接证据表面这和平行空间有任何关系,但您不觉得这一切都很巧合吗?”
所有的巧合撞在一起,变成为了命运的必然性。
“谢先生,还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告知你,几天后的9月23日,也就是你遇到你女儿满整四年的这天,太阳黑子活动又开始出现异常波动,或许你可以带你女儿去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转转。”
“这有什么帮助?”
“如果真的是时空出现了罅隙,让她从另一个空间跌落咱们所在的空间,也许这就是唯一一次修复的机会了,再要等下一次机会,那就是五十年以后。”
谢随挂掉电话,偏头望向趴在茶几上写作业的小女儿。
她真的是来自另外一个平行世界吗?
谢随曾经从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了解到了自己和小白的一生,了解到他们年少甚笃的感情,了解到他们的盛大世纪婚礼和婚后十年如一日美满甜蜜的生活。
如果另一个世界的小白能够生活得很幸福,谢随的心也能够得到宽慰。
9.23号这一天正好是周末,清早,谢随将谢樱桃从床上抓起来,给她洗了脸,梳了头,换上了新衣服,又给她书包里塞了好多她喜欢的零食坚果和橘子汽水,撑得满满当当。
谢樱桃打着呵欠,不满地说:“今天不上课呀!”
“跟老爸出去郊游。”
听到“郊游”两个字,谢樱桃瞬间精神了,快速收拾好跟谢随一起出了门,还带上了她的郊游小黄帽。
因为相遇的地点在郊区,需要走一段狭窄的小路,因此谢随没有开车,而是选择了骑摩托车,载着女孩来到了铁轨边。
父女俩坐在铁道外面的小林子里。
谢樱桃拿出了郊游桌布,铺在草地上,很无语地对老爹说:“爸,你确定我们要在这里野餐?”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林子里,时不时边上还有呼啸而过的火车,发出轰隆隆的噪音。
这也太没有郊游气氛了吧。
谢随看了看时间,计算着...当时他遇到谢樱桃是在下午三点,现在两点三十了。
他不确定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他唯一确定的是...他真的很舍不得他闺女。
见谢随面色凝重,谢樱桃心里莫名有点慌,她拉了拉谢随的手:“爸爸,为什么你带我来这里?”
谢随没有回答,而是从书包里拿出了她的小熊洋娃娃,放在她的怀中。
小丫头长大以后,就不再依恋她的洋娃娃了,谢随今天特意将它从箱子里翻了出来。
小熊也变得陈旧泛黄。
谢樱桃渐渐预感到不对劲,她一把将小熊娃娃扔地上,然后赌气背过身去,一个人偷偷地抹眼泪了。
谢随看着时间差不多快到了,他面无表情地拉着小丫头的手,朝着铁轨的方向走去。
谢樱桃死命挣扎,大声哭泣着说:“我不走!我不...不走!”
“听话。”他沉声说:“你该回去了。”
“我答应了要陪着爸爸,我不走...呜呜...爸爸不要赶我走。”
“你有自己的人生,你不属于现在的我,明白吗。”
谢随蹲下身,温厚的手掌轻抚着女孩满是泪痕的脸蛋:“爸爸和妈妈的生活很幸福,你是他们的宝贝,你应该回去。”
“我不!”
谢樱桃嚎啕大哭,一个劲儿地摇头,抽泣着说:“我不...”
谢随抱着小姑娘,吻了吻她的脸蛋,轻声在她耳边说:“告诉小白,说爸爸很想她。”
“不...”
女孩泪流不止,死死地攥着谢随的衣角:“爸爸,我不走,你不要让我走...”
谢随忍着喉咙里上涌的酸涩,用力扯掉了小姑娘的手,狠下心转身离开了。
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追在他后面,但她赶不上他的速度,渐渐的距离拉开了,她哭泣的声音也渐远去了。
谢随走回到林子里,捡起了皱巴巴小熊娃娃布鲁吉。
他背靠着大树,等了约莫半个小时,重新回去,望着远处横亘的铁轨,四野的荒草丛生,已经不见了女孩的身影。
她应该已经回去了。
谢随抓着小熊娃娃,坐在了铁轨边,偏头望向了茫茫的铁轨尽头,平复着心里不断涌上来的酸涩与悲伤。
人的一生,会面临许许多多的选择,每一个选择都会导向不同的人生结局,或幸运,或不幸。
不同的人生,就是不同的时空宇宙。
但是谢随相信,有一点是不会变的,无论是哪一个时空里的他,他对小白、对樱桃的爱...永远不会变。
…
天色渐晚,谢随起身,迈着沉重的步履离开了铁轨,推着摩托车,有气无力地回了家。
他知道,自己不能自私,让小姑娘回去,是最正确的选择,她应该生活在父母的关爱之下,而不是只有他。
这一个时空宇宙的他,永远属于孤独。
家门边,谢随将手伸进包里摸钥匙,却发现自己好像又忘了带钥匙。
以前每次忘记带钥匙,他都会给谢樱桃打电话,叫她来给他开门,而谢樱桃每次都会埋怨:“我爸真是太粗心啦,在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哦!”
现在,再也不会有人来给他开门了。
谢随伸手揉了揉眉心,摸出手机要给开锁匠打电话,就在这时,只听“咔嚓”一声,房间门露出了一条缝隙,缝隙里透出暖黄的灯光。
宛如一道希望,重新照亮了他的世界。
清丽的嗓音从门内传来:“我爸真是...太粗心啦!”
谢随难以置信地打开房门,看到谢樱桃系着围裙站在他面前,手里还拿着沾了葱花的锅铲,生气地说:“下次,我爸要再把我一个人扔郊外,我就永远不会给他开门了!”
失而复得的喜悦席卷了谢随,他无法思考,猛地扑过去,蹲下身将女孩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了她:“你怎么...”
“我怎么没有走,是吗?”
谢樱桃抱着谢随劲瘦的腰,闷闷地说:“因为今天是老爸的生日,我很早就说,我要送你一个生日礼物...”
她要送给他的礼物,就是永远陪在他身边,陪他长大,陪他到老...
谢随嘴角抿了起来,使劲儿捏了捏她的脸,捏得她嗷嗷大叫:“你太坏了!”
谢随垂眸看着她手里的锅铲:“你又在瞎捣鼓什么?”
“我在给你做长寿面啊。”
谢随接过了她手里的锅铲,疑惑地和她一起走进厨房,看着锅里黏糊糊的面条。
就知道会这样...
他将锅里粘稠的面条倒掉,加了水准备重新开工:“去洗三个鸡蛋。”
“得令!”
小丫头屁颠屁颠去冰箱里取了鸡蛋,递到谢随手边,讨好地说:“爸,以后你每天都给我做饭吧。”
“想得美,老子养你到十八岁,自己收拾铺盖卷滚蛋。”
“啊,那...那我还不如刚刚就回去呢!回去我好歹还是寂氏集团的继承人呢!”
谢随用锅铲把手敲了敲她的脑袋:“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谢樱桃揉着脑袋,对他露出甜甜的微笑:“永远不后悔。”
…
谢樱桃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她选择了陪伴在年轻的父亲身边,看着这个男人一步步攀上事业的巅峰,看着他从年少失意,到逐渐成熟,看着他走进生命最丰沛的盛年,而后看着他迟暮老去,安详得宛如一张泛黄旧报纸,永远沉睡。
寿终正寝,与世长辞,谢樱桃最后一次吻过了父亲皱纹满满却依旧英俊挺阔的眉宇,向他道别。
50年后的9月23日,在白发苍苍的徐教授的陪同下,谢樱桃重新来到初遇时的铁轨边,坐了下来,望着远方青山苍翠。
她知道,她的梦该醒了。
当谢樱桃重新醒过来的时候,她还是当初那个8岁的小姑娘,抱着她的布鲁吉娃娃,睡在她房间里的小床上。
门外传来了谢随急促的敲门声:“死丫头快起床了,起来背九九乘法表!”
谢樱桃一跃而起,打开门怔怔望着他。
他高大挺拔,年轻英俊,有力的大掌抓住小丫头单薄的肩膀,直接将她提了起来:“今天要是再记不住,老子真的要揍你了!”
谢樱桃紧紧抱住谢随的腰,不住地用脸蛋蹭她。
谢随皱眉,低头看着她:“喂,你要是以为撒娇就可以不用背乘法表,你就大错特错...”
“爸,我爱你。”
“…”
谢随的手落到她的肩上,用力搂住,不自然地将视线别向一边:“那...今天就不背了。”
“爸爸,生日快乐啊。”
“一句生日快乐,连礼物都免了,我这老爸当得有点便宜。”
“才不是呢,礼物我早就送给你啦!”
“你梦里送给我的?”
“老爸你好聪明啊!”
谢随撸着小丫头的脖子,带她来到咖啡桌边,寂白正拿着奶油包,专心致志地做蛋糕。”
谢樱桃坐在爸爸妈妈中间,和妈妈一起做蛋糕。
“去洗手。”
“洗干净啦!”
寂白又望了望谢随:“你也是,去洗手!”
谢随耸耸肩,听话地去厨房洗手。
趁他离开以后,谢樱桃凑近了寂白的耳朵,她好想好想告诉他,梦里爸爸没有死,火车驶过来的那一刻,她救了他。
可是谢樱桃终究还是改变了主意,她不想打扰老妈现在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老爸说他很爱你哦!”
寂白笑着将奶油糊到小家伙的脸上:“人小鬼大。”
厨房里,谢随吹了声口哨。
谢樱桃记得,这是她和年轻老爸的秘密“暗号”!
谢樱桃心跳疯狂加速,一阵风似的跑进厨房:“爸!你是他吗!”
谢随将她抱起来,放到水台上:“我是谁?”
“他啊!年轻老爸!你是他对不对,你想起来了对不对!”
谢随冲寂白喊了声:“小白,你女儿今日份的犯傻又开始了。”
谢樱桃失落地叨叨:“你不是,瞎吹什么口哨呀!”
谢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临走的时候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
但…这个动作,也只属于年轻老爸!
“你到底是不是呀!”
“告诉我呀老爸,你是不是!”
“你要不说,我就当你是咯!”
谢随依旧笑而不语。
寂白不解地问:“什么是不是的,你们父女打什么哑谜?”
谢随漫不经心说:“你女儿日常犯蠢,不是早就习惯了吗。”
…
你到底是不是他。
谢樱桃终其一生,都再追问老爸这个问题。但老爸也真的很坏,就不告诉她问题的答案。
即便如此,谢樱桃也觉得好幸福,因为自己还有一生的时间,能够陪伴在他们身边。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随哥小白和小樱桃的故事,到此完全落幕,谢谢大家一路陪伴,希望这个故事能带给你们温暖和快乐。
明天开始更新述哥和小棠的番外,几章的样子。
不想看的话,就不要购买哈。
火火的故事永远不会结束,6.14《在凶悍的他心里撒个野》开始动土,感兴趣的话专栏预收可以走一波,614,约!
文案如下:
那年,江城一场灾难,那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少年,站在在阴暗的角落里,凝视世界。
他残忍、乖戾,阴狠..是黑夜里最危险的存在。
时光倒流,在那个凶狠的少年还未酿成大错之前,一个女孩忽然出现在了他的生命中。
她说自己无家可归,想留在他身边。
她很乖,笑起来也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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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顾怀璧回家,看到飘在窗边的裤衩,阴沉着脸走进房间——
“谁让你动老子东西,以为老子舍不得走你?”
边边正在写作业,用柔柔的嗓音说:“哥,内裤换下来就要洗哦。”
从此以后,顾怀璧的生活从以前的抽烟喝酒打架,变成了送边边上学,抓耳挠腮给边边辅导功课以及...藏好自己的内裤。
后来,人们发现,江城那个凶悍的豪门恶少身边总是带着一个女孩,女孩牵着他的衣角,害怕地躲在他身后。
“怀哥,这谁啊。”
“我他妈要是知道这谁,早把她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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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边收拾行李离开大宅的那一天,顾怀璧冒雨赶回家,堵在门口,眸光阴冷——
“说好陪老子一辈子,嗯,想跑?”
边边畏惧地说:“我又不是你妹妹。”
顾怀璧将女孩按倒在墙边,捏着她的下颌,用力吻上去——
“那就给老子当女人。”
脾气暴躁冷漠不良少年vs重生回来的治愈系小软妹
男主浑身上下都很躁,会丧失人性变成怪物,只有女主能治愈
都市童话,青梅竹马。
90、我有所念人(一)
十三街是整个江城夜间最繁华的地段, 这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这里鳞次栉比开着各种各样的酒吧, 而很多酒吧再往下一层, 便是不见天日的地下赌场销金窝。
有一掷千金的豪赌客, 也有身无分文的江湖客,还有兜售烟酒做点小生意的商贩。
赌场二楼是控制室, 这里有单面透视玻璃,能够将赌场内的环境乃至每个人手中的牌, 都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西装革履站在透视镜前,面无表情看着赌场内部, 修长的指尖拎着半截袅袅的烟头。
场子里, 赌客们脸上泛着红光, 紧张地看着荷官女郎, 等着她将牌一张一张发到玩家手里。
所谓生死有命, 富贵在天, 这销金窟每天晚上都上演着一夜暴富的诱人戏码。
当然,更多的是倾家荡产。
“述哥, 怎么样,抓到谁在帮他们出老千吗?”
“再看看。”
“仔细些,老板对这件事很重视。”
男人将烟头按灭在了烟杠里,抬眸望向了场子里一个挂着盒子卖烟和打火机的小姑娘。
小姑娘年龄不大,顶多不过十五、六岁,梳着翘蝎尾辫儿, 穿着洗得发白t恤和破洞背带牛仔裤,戴着黑墨镜,流连在赌客中。
无论她走到谁的身后,看谁的牌,都不会有人防备,因为她杵着哒哒的盲杖,是个盲女。
她对这家地下赌场的环境比较熟悉,经常过来,流连了小半个月之久。
寂述进入寂家以前,随母姓程。
程述目不转睛地盯着盲女,看到她停在一名赌客身后,驻留了两三秒,然后缓慢离开,来到另一名赌客身后,手里的盲杖在地上杵了几下。
哒哒哒哒,哒哒。
像是在传播什么信号,而很快,那名赌客赢了个钵盆满溢。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几天。
程述看不下去了,扬了扬指尖,沉着脸说:“把她带过来。”
“是。”
不过就在手下要离开的时候,程述又补充了一句:“不要被客人发现。”
几名手下立刻行动,在那个盲女进洗手间之前,无声地捂住她的嘴,强行将她拖走,带到了程述的办公室。
盲女很配合没有挣扎叫喊,她发现了对方似乎不想张扬,如果她此时把事情闹开,反而不好收场。
几个男人将安静的女孩推进程述的办公室,然后关上了门。
程述从椅子边起来,溜达到女孩身边,围着她绕了两圈,手里精致的钢纹打火机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女孩防备着四周,脸色惨白。
程述看着她那小脸上挂着的劣质墨镜,轻笑一声,扣响打火机,将燃烧的火苗一点点...靠近了她稚嫩白皙的脸。
女孩一开始还保持着不动声色,可是当她意识到这个男人可能是真的要用火苗烫她的时候,她哆嗦了一下。
火苗距离她白嫩的脸蛋不过分毫之距,女孩全身都在颤抖,可是她一动不动。
“挺敬业。”程述熄灭了打火机,顺手将她的墨镜摘了扔墙上。
那双湿漉漉的眼眸早已盈了泪花,可她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程述打量着她。
她拥有一双最具东方女性味道的丹凤眼,乖巧中又带了点傲骨和倔强。
哭起来,又娇滴滴怪可怜的。
程述将打火机扔桌上,然后倚靠着桌柜,放缓了语气问:“多大了?”
女孩紧咬着下唇,伸手跟他比划了一下,表示自己不会讲话。
程述冷哼:“装瞎,还作哑?”
女孩忐忑不安地望着他,点点头。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述哥,老板问您,出千的家伙抓到没有?”
程述转身正要开门,女孩忽然从后面冲出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腰,阻止他往前,急切地哀求:“述哥,求你了!”
这下子,她是真的被吓着了,满眼恐惧,紧紧抱着他的腰,全身都在抖:“你别把我交出去,我会死的!求你了!”
程述漫不经心说:“杀人犯法,顶多挨顿揍,不过常走夜路,你该有这个心理准备。”
女孩抱他更紧了,嗓音颤栗:“只是打一顿,我...我认,但是这些家伙,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对我,求你了!我今年才15岁,述哥,求你了!”
程述被她那句“我今年才15岁”打动了。
他回想自己15岁的时候,和她干的是一样的事,也狠狠挨过揍,如果他不是个男人,可能已经不知道遭了多少回了。
门外又传来手下急切的催促:“述哥,老板问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程述温厚的手掌落到女孩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放开自己。
女孩战战兢兢望着他,他扬声说:“没事,我看走眼了,这是个真瞎子。”
于是门外再无动静了。
女孩重重松了一口气,倚靠着墙,全身都虚脱了。
“你就在这里等会儿,天黑了自己走,没人为难你。”
程述说完这话,拎着西服外套转身出门,准备去跟老板汇报情况。
女孩心虚地点点头,在他推门离开的时候,她连忙道:“我叫苏小棠。”
程述似听到了,又似没有听到,顿了顿,转身离开。
苏小棠百无聊赖地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时而翻翻桌上那些看不懂的文件,时而走到窗边看看外面。
这间办公室真牛逼啊,落地窗能够将整个赌场,每个人手上的牌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程述是这间赌场的二把手,很厉害的男人,但是他跟外面传的好像不太一样,外面都说他性格恶劣,心狠手辣,他靠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位置,不知道手上沾了多少血呢。
不过苏小棠觉得,传言也不能尽信,真正心狠手辣的男人,是不会对女人手下留情的。
晚上八点,苏小棠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偷偷在门眼处往外望了望,门外站了一堆男人。
她从包里摸出劣质口红,在自己嘴上胡乱吐了吐,然后抹散,还把头发也弄乱了,搞得自己很狼狈的样子。
准备就绪,她深呼吸,推开房门,低头离开。
果然,这些男人没有为难她,程述叮嘱过,放她走,所以他们给她让开了路。
不过当这些男人看到苏小棠这凌乱的模样,像是遭遇了一场持久而粗暴的“战役”,他们眼底泛起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所以当程述重新回来的时候,手下们不怀好意地对他笑,还有恭喜他的,搞得程述一头雾水。
他帮苏小棠遮眼了过去,好在那几日,苏小棠收敛了,不再帮人出老千,正经卖烟卖打火机,当一个有职业道德的骗子小贩。
说来也奇怪,赌场里的男人对这个假盲女倒是客气了不少,以前时不时还会有不怀好意的家伙捉弄她、欺负她,不过现在,没人再欺负她了。
程述虽然疑惑,但是他也没有深究,只要这小丫头别再跟他对着干,他也不管她装瞎作哑,在场子里做点小生意。
但世界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那天程述刚从洗手间出来,手下李照笑嘻嘻对他说:“述哥,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情种啊。”
程述睨他一眼,漫不经心道:“说人话。”
“看上那小丫头了,居然自己掏钱给老板把她的窟窿填了,不少钱呢,佩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