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强媳妇疑惑了,“这——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秋月是年妃的小名,据说,她曾经卷入一个三角恋中。至于到底那两位角是谁,不用多说了吧?
封爵不成
刘墉看儿媳妇疑惑,向她解释,“这位是为父京中故友,最好装牛鼻子老道。回去做饭,款待贵客。”
刘强媳妇这才笑着答应,转身回去烧茶杀鸡待客。和珅留道童在院子里帮忙,自己收了幌子,跟着刘墉步入堂屋。看看四周摆设,再看院中刘家媳妇乐呵呵忙碌,啧啧赞叹,“刘大人家中,果然清贵。兄弟我有件事不明白。别人家娶媳妇,都是挑高门嫡女,再不济,也是门当户对。怎么您专挑农家姑娘?”
刘墉亲手倒茶,推茶杯到和珅跟前,笑笑回答:“嫁女攀高门。娶媳妇,还是家门低一些的好。你看和亲王家中,不就很和睦。”
和珅点头同意,“相比之下,难得和睦。”
刘墉坐下,轻声问:“你怎么来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和珅摆摆手,“别提了。就不信你没听说,山东今年大旱,国泰以丰报灾,弄的民不聊生。上头大怒,钱沣跟我都来了。唉,奇怪,你们附近这几个村子,怎么居然丰收了?”
刘墉冷笑,“我丁忧这几年,领着当地老百姓修了几条干渠,旱涝保收。”
“啧啧啧,不愧是师徒,十二贝勒也去东北修河了,听说干的热火朝天的。”
“那十一贝勒呢?跟你不是师徒,这回你查案,他没跟过来?”
“得了吧,国泰好歹姓富察。跟他娘家千丝万缕联系着,他那人,缺乏决断,还不赶紧躲起来?我就奇怪了哈,你我都没跟国泰深交,他打哪儿找的靠山?山东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瞒着,杀人都不眨眼。”
刘墉哼一声,“这么说,你给旁人做靠山了?”
和珅急忙摆手,“刘兄,您饶了我吧。我这辈子,自打出了娘胎,就立志专干走私,不敢贪污。你要到我家查,银子是不少,咱俩交情,我也不瞒你。可那没一文是打国库出来的。这也就是我运气不好,要是我生在雍正朝,那时候开海禁,指定我早就是红顶商人。”
刘墉一笑,“我信。只要不贪污结党,我就不管。国泰之事,查的如何了?”
和珅摸摸下巴,“还好,路上掌握了些证据。我跟钱沣兵分两路,准备十天后,在济南汇合,堵住国泰这只老鼠。”想了想,伸头来问,“刘兄,跟你打听个事儿呗。那个,王举人的家眷长氏母女,听说逃到这附近了。你见过没?”
刘墉瞥和珅一眼,“你是查案来了,还是找人来了?”
和珅赶紧正襟危坐,解释:“哪儿的话。你不知道,长氏是我家夫人娘家亲戚。早先,送信说要去京城投奔我们。可是左等右等不见人,我夫人着急。这才顺便问问。您要是没见,我再问其他人就是。”这辈子,继妻长氏比自己年长几岁,当初,自己是亲眼看着她嫁人,觉得王举人为人正直,这才放心。没想到,造化弄人,终究还是守寡的命。
刘墉看一眼和珅,“我知道她在哪儿。但不能告诉你。等国泰案结,再叫儿子儿媳护送她母女,去京城找你们吧。”
和珅一听,那敢情好。自己这一路行来,也不知要搅动多少浑水。长氏母女跟着刘墉,自己也放心。
当天,和珅住在刘墉家里。俩人商量如何揭穿国泰阴谋。刘墉古道热肠,提议自己跟着去,在商人富贾中帮着传播谣言,鼓动他们到钦差衙门告发。
和珅千恩万谢,两人商议已定,第二天,和珅就带着小道童赶路。
长八姐听说,来问刘墉。刘墉对她说明白了,问:“你家可有亲戚姓冯?”
长八姐低头回答,“我娘家没有。不过,既然和大人说了,想必是我婆家那边亲戚也说不定。老天保佑,叫和大人灭了国泰那个黑心肝。”
刘墉微笑,“你呀!和珅虽然圆滑媚上,不过,其人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要论才能,不比当年廉亲王差。你且回去安心等待,过两天,事情办妥了,我再叫儿子媳妇送你和王琦进京。”
长八姐听到“廉亲王”三个字,肩膀微不可查地颤抖一下,低头行礼,“小妇人告退。”回到屋里,扶着胃部,暗自揣摩,“你究竟是谁?”
这边和珅、钱沣、刘墉忙着跟国泰斗智斗勇。那边令皇贵妃气急败坏,“你说什么,国泰家里,藏着那棵真正的御赐翡翠白菜?”
福喜磕头不起,“奴才愚钝,竟然没看出来真假。还请主子责罚。”
令皇贵妃跌坐在炕上,无力摆手,“罢了,这件事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告诉晋嫔,国泰的命,本宫会保下的。这是最后一次,再来闹本宫,别怪本宫翻脸不认!”
福喜低头一笑,“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福喜刚出门,就有小太监飞奔来报,哭着回话:“令主子,蒙古科尔沁报丧,说是七公主——薨了!”
令皇贵妃听完,怔怔站起,抖抖指上护甲,头一歪、腿一软,晕了过去。
承乾宫里,晋嫔拉着福喜的手,泪眼婆娑,“福喜哥,难为你了。”
福喜看着晋嫔,微笑回答,“只要你好,我就好。”
晋嫔摇头,“不,即使我不好,你也要好好的。记住,要好好的。”
深宫之中,难得几分真情,居然发生在嫔妃与太监之间,可悲可叹可怜啊!
再说金川战事。阿桂带着福康安等大小战将,按照乾隆安排,配合小达*赖哄起的金川民众,内外夹击,出兵不过一月,便平定凯旋。
小达*赖不喜军中恶习,带着海兰察以及长老们先行回京。
乾隆高兴,赏赐金银珠宝数不胜数。小达*赖看了,恹恹地说,“这次出去,差点儿没死在当地。多亏海兰察搭救。我也没什么功劳,请皇阿玛把这些赏赐给海兰察吧。”
乾隆更加高兴,依旧赏赐小达*赖。提海兰察为御前一等侍卫,赐黄马褂。
不久,阿桂带着福康安等人回京。乾隆跟于敏中、阿桂等人商议,说福康安作战勇敢、治军有方,兼孝贤皇后亲侄,想授予他三等嘉勇公。
反正是皇帝开工资,这俩人都是老油条,哪里会跟一个小青年过不去。一致点头赞同,顺便把福康安夸了一通。
乾隆觉得跟大臣们打好招呼了,第二天,上朝就要颁布封爵旨意。
哪知,还不等吴书来请出圣旨,下头就有御史曹锡宝出列,弹劾福康安生活奢侈,他统率的大军所过之处,地方官都要供给巨额财物;前线血肉横飞,而福康安的兵营之中仍歌舞吹弹,余音袅袅不绝。
曹锡宝说话也毒,跪在地上,哭孝贤皇后。说她老人家一生简朴,为子孙侄男榜样。怎么皇后与傅恒公刚去没几年,子侄便如此行事。若非此次派遣劲旅,又有达*赖活佛与文官深入金川,奔走游说、挑拨离间,阿桂中堂统军有方,不知福康安要借机搜刮多少民间财宝,趁机虚报、假报多少战功。皇上自孝贤皇后去后,对福康安视如己出,哪想到,连达*赖干殿下都与民同甘共苦,真正的天潢贵胄、皇后亲侄,怎么不知体谅君父艰难、百姓疾苦。最后还因为哭孝贤皇后,哭晕过去。横着出了乾清宫。
弘昼、弘瞻等宗室,立在朝堂上,听的是一愣一愣的。阿桂低头低到脖子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满朝文武,不敢有人多发一言。不要命的,有曹锡宝一个就够了。
福康安站在武将队列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若是曹锡宝弹劾自己,没有什么,谁叫人家说的是大实话。只是,他动不动就拉出来自家姑姑。这等行事,与魏氏那个贱人如出一辙。明知曹锡宝与魏氏绝非一伙儿,但难保他不受人利用。只是,魏氏一个包衣奴才出身,朝中无人。她怎么能打通关节,跟这位素来耿直的御史勾搭上?
悄悄抬眼,在人群中扫了扫。一个钮钴禄氏旁支官员引起福康安注意。心中一动,十五阿哥岳家,可不就是钮钴禄氏?
哼,怪不得!
乾隆再聪明,也没能一下子看出来,这次其实,是钮钴禄氏与富察氏之间较量。
曹锡宝晕了,皇帝想为福康安辩护,也没个吵架的。无可奈何,留中封爵圣旨,晋升其他将领。福康安仍授予云贵总督,和琳授参赞大臣。
退了朝,和琳高高兴兴回家看嫂子、侄女侄子,顺便给哥哥写信。福康安则窝了一肚子火,对着众多前来巴结的官员视如不见,一甩袖子,回家找兄弟们商议。
自此以后,钮钴禄氏、富察氏开始了旷日持久的互相挤压。皇子中,以十一贝勒与十五阿哥为首,其中十一贝勒托刘墉的福,已经出宫建府,在户部办差,十五阿哥稍逊一筹;后宫中,则是一边倒。孝贤皇后已去,富察氏一脉,没有亲近的嫔妃。一个晋嫔,还是国泰家里出来的,跟他们没关系。相反,钮钴禄氏有太后,虽然远了点儿,好歹是十五福晋同宗。令皇贵妃又是十五阿哥生母。皇后不管事儿,权当看戏。如此一来,后宫、前朝,算是暂时保持一种诡异的平衡局面。
乾隆明白过来,觉得他们斗的越厉害,自己皇位就越稳当,对此,只当不知道。觉得亏待了福康安,就赏赐些财宝、铺面、庄子。
福康安吃了暗亏,学会收敛,留老夫人在京持家,带着夫人阿颜觉罗氏赴云南上任。到任之后,虽然依旧奢侈,倒也为当地修理铺桥,关心农桑,颇做了几件好事。富察家其他人,则时不时找机会,将魏氏害死慧贤皇贵妃的事,捅出来一点儿,或是把纯惠皇贵妃之死因,露出那么一些。一来二去,乾隆心中有了计较,去延禧宫的次数,便渐渐少了。就是质郡王永瑢见到十五阿哥,心里也开始犯嘀咕。
此厢事了,济南那边,人头攒动。和珅带着钱沣,命随行兵勇出布告,临街大喊:“各商铺听着啊,哪家借给国泰银子,前来认领啦啊!赶紧来,晚了就封存入官啦啊!”
刘墉带着人在人群里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去叫掌柜的!再不来,一辈子积蓄都打水漂啦!”
哗啦啦,济南国库,为之一空!
作者有话要说:个人觉得,孝贤皇后可能真的不错,但未必如乾隆嘴上夸的那样好。
进京告状
和珅等人明察暗访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查清实据,将国泰所犯之事,详述在册,誊为奏折,飞骑送往京城,呈给乾隆御览。至于国泰,则是羁押在南监里,每天,灾民们吃什么,就给他喂什么。头几天,他还嚷嚷着他上头有人,叫和珅等人别得意。过了几天,熬到面上饥黄、口干舌裂,就是和珅等人问话,他也不说了。
和珅面对国泰,颇生出几分兔死狗烹之情。然而刘墉对他,则是恨不得吞其肉,嚼其骨。不惜以丁忧之身,留在济南,等着乾隆处置旨意。
济南百姓以为,这一回,国泰算是活不成了。每日到粥棚等待施粥,说的都是如何杀他。甚至有人还琢磨,等他死了,抢一块骨头回去,祭奠自家冤死、饿死亲人。
哪知,这天乾隆圣旨飞马而来,却是要和珅、钱沣押解国泰回京。并特意说明白,要将国泰好好带回京城。至于如何量罪,到京城之后,是交由大理寺还是带到刑部大堂,只字未提。
老百姓还以为要押解国泰到北京杀头,纷纷奔走相告。和珅、钱沣与刘墉却明白,这一回,国泰八成死不了了。三个人又想起他刚入狱时说上头有人。能左右一国之君的人,可能是谁呢?
和珅首先想起了晋嫔富察氏。刘墉摇摇头,“晋嫔有那么得宠?”
钱沣一笑,“晋嫔娘娘不得宠,不代表其他娘娘不得宠啊。”
和珅、刘墉听了这话,对视一眼,都不再多问。
论起来对后宫了解,三个人中,和珅知道最多。略微琢磨一番,对着刘墉笑笑,“唉,刘兄,这一回,可是不能怪小弟不出力。实在是没法子。你看,咱别的不说,总不能得罪未来——呃,呵呵。”
刘墉皱眉,说服乾隆保护国泰之人,决对不会是皇后乌拉那拉氏。一,她没那本事;二,乌兰那拉家与正白旗富察家,没有什么交往。不是皇后,不是晋嫔,还有谁,会不惜触动乾隆忌讳,也要护住国泰这只蠹虫呢?
无论如何,国泰一案,算是暂时有了结果。和珅、钱沣带着国泰回京,刘墉则是带上儿子、随从,回到老家。
到村外,叫随从回自己家。刘墉领着刘强回家。刘强媳妇正坐在院子里,一面干活,一面听刘贺背书,看见公爹回来,急忙丢了手中玉米棒子,搓着围裙站起来,笑着行礼问安。
刘墉略微点点头,“好了,起来吧。这两天家里还好?”
刘强媳妇回答:“还好,大嫂跟刘章回来了,刚才村里五叔爷来,说又来了一批逃荒的,嫂子跟着去照应。刘章在后院儿,跟王琦玩儿呢。”
刘墉听了,吩咐:“请长太太到堂屋来一趟。”摸摸刘贺脑门儿,背着手走了。
刘强媳妇答应一声,悄悄问刘强:“怎么了?事儿办的不顺?”
刘强叹气,“你呀,呆会儿见了长八姐,可什么都别说。”
刘墉回到堂屋,背着手立在窗前,看院子里,枣树已经落叶,走时候,还是红彤彤的大枣,回来后,都已经叶落果空。秋月,当年那个十三岁,就进了王府,做了亲王侧妃的女子,不知,如今身在何处…
长八姐随刘强媳妇进门,对着刘墉背影福身,“先生,您回来了?”
刘墉转身,略微点头,“回来了。我有话对你说。”
刘强媳妇看没自己什么事,躬身告退。刘墉这才坐到主座上,指指离自己五步远的椅子,轻声说:“坐吧。”
长八姐一笑,“先生,可是事情不顺,并未掌握那国泰贪渎证据?”
刘墉摇头,“不是,证据确凿,只是,接下来量刑之时,可能会轻判。”把乾隆旨意说了。
长八姐琢磨一番,冷笑,“先生说证据确凿,然后宫无人。可是先生怎么忘了,我朝律法,不容亵渎。莫说此人必定不会是皇后,就是皇后、太后,也不能偏袒一个祸国殃民、罪大恶极之人。杀人者偿命。何况他杀害的是为民请命的义士。先生丁忧在家,不能出面。小妇人却不受这等条条框框束缚。烦劳先生准备车马,小妇人这就进京。此一去,前途未卜,王琦是先夫留在这世上的唯一骨血,就此托付先生。还望先生看在她父亲为民而死的面上,抚养她长大成人。”说完,直挺挺跪了下去。
刘墉为难了,亲自上前扶起长八姐,“你,你这是何苦。朝廷中,并非没有耿直之辈。你一个女人,何苦呢!”
长八姐后退一步,对着刘墉行礼,“求大人成全。进京之后,小妇人定守口如瓶,不泄露大人一字。”
刘墉叹气,“那倒不必。好吧,我派刘强夫妻俩跟你一起进京。记住,到京城之后,一定要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我会叫孩子们好好照顾你的。不能以命相搏,首先要保护好自己,才能再谈其他。”
长八姐一笑,“就算我死,也得拉个垫背的。”说完,扭头出去。刘墉站在门里,顿觉遍体生寒。如此执拗刚毅,绝对不可能是秋月。只是,如此熟悉,她可能是谁呢?谁呢?
长八姐回到后院厢房,马不停蹄地收拾东西。王琦正在院子里跟刘章玩耍,听到屋里咚咚响声,跑进来问缘由。
长八姐叫王琦在身边,蹲下来,摸摸她脑袋,轻声嘱咐,“以后,要跟着刘先生好好学习,长大了,自力更生。”
王琦嘟着嘴,看看长八姐,半晌方问:“国泰上头有人?和珅、刘墉联手,都奈何他不得?”
长八姐笑着摇头,“放心。我一去,他必死。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想借女人的手逃过一劫,就是雍正朝年羹尧,也没那个本事!”
王琦奶声奶气叹口气,“好吧。我乖乖留在山东,不给你添乱。可是,你也要小心。我还记得,咱们在京城还有…”
这边俩人亲亲蜜蜜商量,堂屋里头,刘强夫妇齐摇头,“这个长太太,是摆明要讨回公道。可是,父亲,国泰背后势力是什么都不知道。长太太一个大家闺秀,能知道什么呢?”
刘墉面无表情,“她知道什么你们就别问了。只管把她安全送到京城。保证咱们家不至于受到牵连就行。还有,如有可能,护着长氏,别让她胡来。”又吩咐一番,此去京城,那些个铺子生意也该多操心,查查帐什么的。总靠着种地吃饭,哪来银子供孙子们上学考状元。
刘强夫妻俩答应下来,领命而去。
当天晚上,刘墉彻夜未眠。坐在书房,罗列出所有他熟悉,并且对贪官恶吏深恶痛绝之人。然而,没有一个符合长八姐表现。刘墉曾一度试图说服自己,长八姐是怡贤亲王。仔细一想,刘墉不得不将怡贤亲王从名单里划去。怡贤亲王的个性,虽然会以卵击石,但绝不会表露出在痛恨中夹杂几分绝望。要知道,弘晓尚在,十三再没办法,设法获得怡亲王府的助力,还是能做到的。
那么,这个人,不是秋月,不是十三,还会是谁呢?
长八姐与王琦睡在一张床上,小声商量,到京城之后,应当如何行事。又说起当年京中旧事。说着说着,王琦推一把长八姐,“哎,你今天说什么年羹尧想靠女人逃过一劫?”
长八姐冷笑,“可不是?想求年妃救他,结果,年家灭门不说,还搭上年妃一条命。”
王琦眯眯眼,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盯着长八姐仔细瞅,瞅了半天,才幽幽叹气,“我说呢,怎么就觉得你现在像一个人。原来,是像那个年羹尧他妹!”
“啊?你怎么知道?她一个后院女子,你见过?”
王琦嘿嘿一笑,“以前当然没有啦。不过,后来,我也活了不短年岁。偶尔听些个流言蜚语什么的。都说,小四子跟他爹一样,喜欢年氏。而且,后宫之中,专挑跟年氏长的像的秀女。要么模样像,要么性子像。听说,孝贤皇后身边宫女魏氏,就是因为跟年氏极为相似,这才入了小四子的眼,圣宠二十多年呢!”
“原来是这样…”
不说这俩人在被窝里密谋半夜,第二天,刘强夫妇就带着长工兼家仆刘安来请长八姐。
长八姐把王琦托付给刘健媳妇,跟刘墉告别之后,头也不回,就上了马车。
王琦拉着刘健媳妇送到村口,望着马车走远,伤感了一会儿,就跟着刘章跑出去玩了。
刘墉则是站在书房里,仔细回味长八姐临走时,那个眼神。乍看温润如玉,仔细琢磨,却是刚硬如铁。吱,多么熟悉的眼神,多么熟悉的笑容,只是,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紫禁城景阳宫内,小达*赖无精打采。舒倩亲手洗净葡萄,压榨成汁,送到手边,也不喝。
舒倩笑着摇头,“你呀,该不是得了那个什么相思病了吧?我可提醒你一句,达*赖活佛,是不能成亲的。你以为你是少林寺出来的——俗家弟子啊?”
舒倩随口一个笑话,小达*赖嘿嘿笑一声,并未往心里去。依旧趴在胳膊上,闷闷不乐。
舒倩看情形不对,坐在一旁,认真询问,“怎么了?这几天也没见你听戏什么的,到底出什么事了?跟我说说,好给你出个主意啊。”
小达*赖摇摇头,“你有什么办法?金川老百姓,苦着呢!”
舒倩奇了,“这又关金川什么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据野史所,小四子小时候,喜欢年妃。但年妃早死,所以,在他心里,有初恋的朦胧美。真的假的,我就不知道了
悬壶济世
小达*赖抬头看看舒倩,“我在金川,差点儿没饿死冻死。要不是当地老百姓搭手,恐怕早就回去当我的富二代大少爷啦。我承诺他们,一定要帮助他们,摆脱贫困,跃过温饱线。可是,我总不能学小平同志,搞改革开放吧?”
舒倩笑笑,“怪不得,你自从回来以后,就这幅模样。改革开放,在咱们那时候,还不知道要顶住多少压力,更何况是现在。不过,有句话不是说吗?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你不能入仕,但你能借助活佛身份,悬壶济世呀。”
“倩倩姐,你开玩笑吧。我对医学半点不通啊!”
“我又没说让你亲自治病!你这样,找一大堆好大夫,组建一个医疗小分队,到金川去。只当是送医下乡。有了好身体,想发家致富,起码有了资本。你说呢。”
小达*赖想了想,“虽然离我的目标很远,但是,聊胜于无吧。”
“白太医我可以借给你。你身边不是有藏医吗?也别浪费了。另外,十二的外国老师若兰先生在北京郊区开了一家西医诊所,你也可以去看看。要是他能帮你,也算是一大助力。”
小达*赖点头,“我知道。十二跟我说过。”想想又问,“十二来信了吗?最近怎么样?绵蕊都这么长时间没见到爸妈了。可别下回见了不认识。”
舒倩摇摇头,“我没让他写。偶尔,能听上头说说。你也知道,四库全书编纂,可是因为文字闹出不少事。瓜田李下的,还是避嫌的好。”
小达*赖无奈,“你呀!以前一个官二代大小姐,娇气蛮横,如今胆小如鼠。哎,真是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