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文弦因为不知道徐赵祥有这样的误解，所以没发觉徐赵祥这个安排的别有用心，如果他知道了，绝对会说一句“徐哥，你想太多了”，这会儿他正想着周雅意拿授权的事，不知道进行得怎么样了，等事情谈妥了，周雅意接下来的行程只怕比他还满呢，毕竟自己筹划拍一部独立电影，跟演员去拍戏，要忙的事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更何况周雅意还要兼顾学业呢。
被庄文弦惦记着的周雅意正呆在老年活动中心跟老爷子下棋呢，她连续来了三天，结果一直没遇到那个退休导演，难道是一直没等到她的读后感，所以就生气不来了？中心里的其他老人只知道他叫老赵，具体住哪里，怎么联系都不知道，要想碰上他，只能在这里枯等，她坐了大半天，到了快上课的时间，就把她手写的庄文弦的读后感留给老爷子，然后就骑自行车跑去上课了。
老爷子等了好半天，也没等到老赵，后来到了点才起身回家吃午饭，结果走在路上，就碰上那个老赵，人正坐在小公园的长椅上看池子里的鸭子乱叫呢，老爷子既高兴又生气，高兴的事终于逮到老赵了，生气的事这老家伙光发卷子不收卷子，办事不地道。
老爷子走过去狠狠一拍老赵的肩膀，叫道：“好你个老赵！这几天都上哪儿去了？让我一顿好找！”
老赵吓了一跳，剧烈地咳嗽起来，老爷子一看，发觉老赵脸色不怎么好，立刻关心道：“怎么了？身子不舒坦了？”
老赵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才道：“没事儿，老毛病了。”
“那你上医院看过没？”老爷子越发关心起来，“年纪大了，可得当心点，有毛病就得上医院好好瞧瞧，别藏着掖着，不然最后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瞧过了，没事，过两天就好了。”老赵摆摆手，“对了，你刚才说找我啥事？”
老爷子恍然想起自己的任务来，立刻从兜里把周雅意给的本子和老赵原本的剧本都拿出来，塞到老赵手上，“喏，先前答应你的，我孙女的读后感，你给品品，看写得中不中你的意。”
嘴上这样说，语气却一副自得的样子，老赵瞥着老周一眼，心想这都多少天了，憋那么久没写出来，是网上找不到现成的影评来抄吧？他对现在的年轻人并没抱有多大的期望，电脑打字打多了，提笔忘字的人不少，能真正踏实写点东西的人更少了，可人老周这样热心，不能不卖这个面子，于是他翻开了周雅意那个本子，一眼看到写得满满一页的字，遒劲有力、风骨铮铮，而且不知道是惯来如此还是为了照顾他这副老花眼，字写得很大，看起来很舒服，这让老赵一下子就有了看下去的想法。
“谈不上什么读后感，只是关于这个剧本的一些感想，读完《社火人生》这个剧本，感觉到的并不是一个衰老的故事，而是一个逆流的故事……”
周雅意今天有一节必修课一直上到六点半，所以她今天不用去接二老，而是直接回公寓，她打开门进去，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个陌生的老人，花甲之年，鹰眼深目，颇有几分气度，她扫了一眼客厅，然后对对方点了点头，说道：“您好！赵导演。”
老人却没回复她，而是用一种评判的目光打量着她，周雅意放下书包，自然大方地坐下来，任由他打量，良久，对方才道：“你怎么知道我姓赵？”
“我猜的。”周雅意嘴角一勾，“这个饭点来家里的，桌上还摆了果盘，上了茶，肯定是比较重要的客人，不是来串门的邻居，家里这段时间要等的客人符合您这个岁数的，就只有您了。”
“万一你猜错了呢？”老人又问。
“不会猜错。”周雅意笃定道，“如果是其他客人，我爷爷会提前给我打电话发信息告诉我，让我有个准备，不至于回来太尴尬。只有您，他不会提前告诉我，因为他会跟您打赌，看我猜不猜得出来您是谁，对吧。”
老人板着脸没说话，那边老爷子已经从厨房跑出来，一脸得意道：“看吧，我没说错吧，我这孙女的脑袋瓜子聪明吧，不然怎么能考上华大呢。”
“是是是，聪明，聪明。”老赵颇为无奈，这老家伙都炫耀一天了，他听得耳朵就快长茧了。
“那当然了，随我嘛，对吧，明明。”老爷子呵呵一笑，又看向周雅意抬了抬下巴，举起手来。
“对，随您！”周雅意带着笑跟老爷子击了掌。
厨房门口咬着苹果看热闹的周亚昕默默翻了个白眼，然后果断转头对老太太挑拨离间道：“奶奶，爷爷非说周雅意的聪明是随他，明明是随你的嘛，对吧？”
结果老太太没上这个当，笑呵呵道：“随你爷爷和随我，不都是一样的么？”
“好你个臭小子，就知道说我坏话！”老爷子耳朵可厉害了，立刻就杀个回马枪，狠狠揪了周亚昕一下，“还好你这个笨脑子随了你那个蠢老爹，没随我。”
周亚昕吐槽：“我爹不还是随的您？哎哟喂！轻点儿！”
厨房里的热闹让老赵有点无所适从，这样的氛围在他的家中从未出现过，他清清嗓子，对周雅意说道：“我看了你那篇读后感……”
周雅意及时打断他的话，纠正道：“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感想，我们一起看的剧本，他的感想比较多，我综合了一下，写出来的。”
老赵微微皱眉，然后又舒展开来道：“你朋友的读后感，我看过了，写得很好，理解的角度是我这个作者都没想到过的方面，你们提到这个逆流的说法，特别好，真的是给了我一个醍醐灌顶的感觉，我一直想着把曾经这个故事拍出来，可一直没想好要从什么角度拍，或许是我这个念头藏得太久了，怕时间有点来不及了，所以不免有一些悲凉，但是你们年轻人的角度就很有活力，让我很欣慰，也很高兴。”
庄文弦的感想得到了原作者的认可和褒扬，周雅意心里很高兴，心想若是庄文弦在这里，他会是什么反应呢，会不会害羞呢，还是理所当然？
“我听老周说，你们还新写了剧本？”老赵终于提到了来意，“可否让我看上一看？”
“的确是想要请您过目一下。”周雅意打开书包，将手抄好的《逆流》的剧本大纲拿出来，双手递过去，“不知道我爷爷有没有跟您说过，我想把您的故事改编成一部独立电影。”
“你是想自己拍自己演？”老赵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演是要演的，但拍的部分可能要去找合适的导演来拍，因为我暂时没有这个能力。”周雅意很坦诚地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您先看一下这个大纲，如果您认可了，我希望能买下您这个版权，然后开始着手剧本的内容创作。”
老赵的眉头可以说快皱成一团了，半晌他掏出老花镜戴上，然后翻开周雅意的本子，仔细阅读起来。
周雅意没有打扰他，站起来去厨房洗手，然后给老太太帮忙，老太太小声地问道：“明明，你真的要拍电影啊？”
“想是这么想。”周雅意答道。
“那你去拍电影了，我和你爷爷干啥去啊？”老太太问道。
“一起去演呗，反正是自己拍的电影，怎么演都行。”周雅意随口答道，老太太这下子高兴了，哼着歌儿炒起了菜。
等菜都上桌了，那边老赵终于看完了剧本，短短一千六百多字的大纲被他看了三四遍，周老爷子急巴巴地追问道：“怎么样，写得怎么样？”
老赵瞪了他一眼，没答话。
老爷子心里一个咯噔，这是不好的意思吗？
“赵爷爷，先吃饭吧，有啥事吃饱了再说。”周亚昕招呼道，“今天让你尝尝我们的家乡菜，保准你吃得新鲜。”
“我就不吃了。”老赵却站起来，一副要走的意思。
周老爷子连忙拉住老赵，问道：“都到家里来了，饭也不吃，太不够意思了吧？”
“饭我真的不吃了，我有急事要马上回家。”老赵按住周老爷子的手，对着擦完手从厨房出来的周雅意说道，“剧本我也不卖给你。”
周雅意挑眉。
“老赵你这是什么意思？”周老爷子一下子就急了。
“爷爷，先别急，看赵导怎么说。”周雅意及时开口叫住老爷子，然后看向老赵。
“你既然叫我赵导，就该明白我的立场。”老赵一本正经道，“你的故事，你可以演，但我的故事，一定要由我来拍，否则一切免谈。”
这个要求实在出乎周雅意的意料，别的先不说，这老人家的身体看起来似乎有些单薄啊……
“对了，我还没郑重地自我介绍过。”老人家缓缓地说道，“我叫赵丙乾，你可以上网查一下，看看我能不能胜任你这个《逆流》的导演。”
那边，吃瓜群众周亚昕惊讶地啊了一声。
60、060 公司 ...
周雅意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分量, 可周亚昕知道, 赵丙乾是中国第四代导演的代表人物之一, 代表作有《枯井》《田间》《飞逝》等知名电影，他上小学时学校曾组织看过赵导的电影，具体哪一部电影他给忘了，但赵丙乾这三个字倒是记得很清楚, 因为那时候要写观后感，他不会念“乾”字，就去问同桌, 偏偏同桌是个爱卖弄的, 不说乾坤的乾，非说是“饼干”的“乾”, 周亚昕那会儿想，赵丙乾，赵饼干, 没毛病啊……然后就闹出了笑话, 所以他一直都记得这个名字。
能让这么大的导演来拍电影，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周亚昕拼命地使眼色给周雅意, 示意她赶紧答应下来，结果他眼皮都快抽搐了, 周雅意还是理都没理，反而对赵丙乾客气道：“既然这样，那我先考虑考虑吧，或者您回家跟家人商量商量, 我们改天再谈，您看怎么样？”
“这事儿没别的商量，要拍，导演只能是我。”赵丙乾态度十分强硬，看样子平时在生活里是一个喜好发号施令，不容别人反对的人。
可这一套到周雅意这里就行不通了，她笑了笑，说：“既然如此，那就没啥好谈的了，天儿也不早了，您早点回家，免得家人担心了。”说完还贴心地帮忙开了门。
赵丙乾没想到自报家门后还被小丫头拒绝得这样干脆，老脸有些下不来台，本来只是摆摆谱，现在倒真的有点不快了，他站起来立刻就要走。
“赵导，您的本子您拿走，我的……就不必劳烦您了。”周雅意看着他手上的本子。
赵丙乾顿时一恼，将本子往桌子一丢，背着手就往外走，经过周雅意的时候他瞥了她一眼，放了句狠话：“你别后悔。”
后悔？周雅意嘴角一勾：“我也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周雅意，庄周的周，高雅的雅，意思的意，您也可以上网查查，看看我是不是一个会后悔的人。”
双方的第一次接触就这样不欢而散了，因为赵丙乾年纪大了，周亚昕亲自把人送回家了，回来后对周雅意连翻几个白眼：“你啊你，刚才路上一句话都不肯说呢，肯定生你气了，跟作者闹不和，还想拍电影？做梦吧你！真搞不懂你啊，人家一个大导演给你拍电影，多少人都求不来，你倒好，居然拒绝了，你脑袋坏了啊。”
“你脑袋才坏了。”周雅意没好气道，“你知道我的剧本大纲吗？知道要拍什么故事吗？是必须要跑到农村去拍的戏，你看那赵导的身子骨能熬得住？别医院的戏还没拍到，导演就进医院躺着了，我可没这么多时间。”
周亚昕想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啊，看赵老爷子的样子，比自家老爷子年纪还大呢，导演也不是什么轻松活，万一出了什么事，那问题就大了，可大纲都写好了，授权却拿不到，那该怎么办呀？
“等着吧，反正急的人不是我。”周雅意将本子放好，想了想，又问道，“之前给你那些钱现在怎么样了？”从N娱乐那里拿到的封口费和先前从徐湘那里拿到的钱，她都给周亚昕拿去投资了，算下来应该也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你问这个干嘛？”周亚昕一脸警惕，但还是打开手机软件，将数额给她看了一眼，“大概就是这个数，你可别乱打主意啊，这钱我要放长线的。”
“全部提出来吧，”周雅意打开手机浏览器，啪啪啪地搜索起来，“你的也提一部分。”
“全部？”周亚昕惊呆了，“你要干嘛？”
“拍电影之前……是不是得先成立一个公司？”周雅意慢慢考虑着，“既然是独立电影，肯定拉不到别的投资，要自己贴钱，我认为凡是跟钱相关的，还是走正式流程比较好，一开始就走正规的路子，以后就少折腾了。”
“公司？你是指影视公司？”周亚昕刷地站起来，目瞪口呆道，“你不是在开玩笑？我们就两个人，开毛线公司啊，到时候你演戏追星去了，这公司谁玩儿啊？别说丢给我啊，我对你们娱乐圈可没有兴趣，要我说，你就注册一个工作室得了，到时候招一两个人来帮忙，注册资质要求也没那么高。”
周雅意皱了皱鼻子，果断摇头：“小碗吃小餐，大碗吃大餐，要做就做大的，再说了，我开公司也是为了你打算，开工作室，那所有的事都围着我转了，开公司的话，钱拿去投资别的项目，正好你不当游戏主播了，有空当个公司老总也不错。”
周亚昕的直播到了瓶颈阶段，该认识的游戏圈的人都认识了，该挣的钱也挣够了，随着年龄的增大，游戏操作能力下降后，吸粉没那么容易了，所以当投资的钱回报比直播多了很多之后，他就考虑着要转行了，周雅意这么一说，周亚昕还真有点心动，别的不说，光这个投资回报率，影视做得好，来钱比抢钱还快！但他还是有点犹豫：“可万一赚不到钱呢？我这些钱可是承载着我的战队梦想啊，要是亏了，我上哪儿哭去？”
“那就不让它亏就行了。”周雅意拍板决定道，“行了，别磨磨唧唧的，你平时投资不也是要冒风险的么？赶紧打电话去找杨律师问问注册流程吧。”
“又指派我！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周亚昕嘀咕道，但还是拿出了手机给周建中的律师打电话咨询。
周建中得知自己不怎么宝贝的儿子要跟宝贝女儿打算开一个影视公司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他们俩都开公司去了，那他的班子该谁来接啊？不是该演演戏，厌倦了，玩玩游戏，厌倦了，然后都回来投靠他的么？这情节发展不对啊。
他立刻打电话给周亚昕，周亚昕直接把锅还给了周雅意，他只好柔声问周雅意：“明明啊，你不是说想演戏的么？怎么又要开公司啊，公司家里有啊，你要喜欢，我给你安排一个职位练练手。”
“先前不是跟您说吗？”周雅意奇怪道。
“啥时候说过的？”周建中纳闷，“我怎么没印象？”
“我说要努力挣大钱，开一个经纪公司，买下庄文弦的合同来推他，您忘了？”周雅意回答说。
周建中沉默了半晌，弱弱道：“这事你还记得着呢，我还以为你是说笑的呢。”
“您当时还夸我有理想呢，现在我要努力实现我的理想了，您应该替我高兴吧？”周雅意呵呵笑了一声，“开公司您可是前辈啊，以后我们还得找您请教呢。爸，您到时候可别小气啊。”
“不小气，不小气。”周建中简直要哭了……
周雅意带着笑意挂了电话，周亚昕不由地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在对付周建中这方面，周雅意绝对是个中能手。周雅意扫了他一眼，打开课本，开始做作业，现在是课业最重的时候，她可不能落下功课，真的要拍电影了，就更没时间了，至于什么时候拍，看赵导怎么想的吧。
赵导怎么想的，赵导整个人都是气的，剧本是他的，没经过他同意就改编，改编完了就想把他踢开，不让他拍，门儿都没有！他自己的故事凭什么被别的人来拍？那么好的一个剧本，给人拍坏了，岂不是暴殄天物？他越想越气，当晚身子就不舒服起来，吓得保姆连夜打了120送到医院，把儿子一家都惊回来了，询问保姆怎么回事，赵丙乾不忍保姆背黑锅，说了实话。
一听说是社火那个剧本，赵俞天立刻就反对了：“爸，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没放下这个念头？您都多大岁数了，路都走不好了，还怎么拍电影？我看人家的顾虑没错，你别耽误人家的事。”
“我老了又怎么样？我又不用演戏，就坐着看看监控而已，有什么不行？”赵丙乾争辩道，“你们就是见不得我有事做，非要我闲着。”
“爸，你讲讲道理好不好？”赵俞天无奈道，“你自己导了那么多戏，导演真的是那么容易的活儿？”
赵丙乾再老来无赖也不敢承认这话，可让他退步，他又不甘心，要是他没见到这个大纲就算了，他这个念想就只是念想，可偏偏叫他看到这么好的故事，不让他拍，那太叫他难受了，更何况……“我都答应了啊，答应了的，我不能失信，不然以后没脸见他们。”他喃喃道。
“爸，您就别为难我们了，成吗？我求求您了，别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去折腾自己了。”赵俞天叹气道。
四五十岁的人这样说话，赵丙乾看着都难受，当下什么也没说，赵俞天以为老父把他的话都听进去了，就出去找医生了。
孙子赵寅一贯怵他这个爷爷，见老爸出去了，正想找个借口离开，赵丙乾却开口叫他：“虎子，我问你个事。”
赵寅立刻打起精神：“爷爷您说，啥事啊？”
“你帮我上网查查一个人。”
赵寅立刻拿出手机，问道：“谁呀，叫啥名字？”
“就是改编剧本准备要演的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周雅意，庄周的周……”
啪嗒，手机掉地上了，赵寅马上捡起手机，一脸激动地看着赵丙乾：“周周周周周雅意？就高高瘦瘦超级漂亮，考上华大的那个周雅意？”
赵丙乾心底疑惑，面上却不懂深色道：“嗯，对，怎么了？”
“我靠！啊不是，”赵寅顾不上自己平时有多害怕赵丙乾了，立刻就扑过来，碘着脸巴巴地笑道，“周雅意要演您的戏？这事是真的不？您没骗我吧？”
“我骗你做什么？”赵丙乾板着脸道。
“我的好爷爷啊！”赵寅顿时就狂喜起来，整个人恨不得蹦起来跳几下，“我就说她没退出娱乐圈嘛，肯定要东山再起的！我的女神居然演我爷爷的戏，哎哟，我怎么那么幸福啊！”
“幸福个屁！”赵丙乾冷冷地打击他，“你老子不准我去拍，她还演什么演？”
赵寅当场愣住了，这是个棘手的问题啊。
“你还没跟我说呢，这周雅意是什么人啊，值得你这么高兴。”赵丙乾不耐烦道，“赶紧给我说清楚了，少扯你那些女神不女神的话。”
“她啊，可牛逼了，要从什么时候说起呢，就从跨年说起吧，blablabla……”赵寅飞快地挑着周雅意之前的事跟赵丙乾说了，关键是周雅意暴露在外的事几乎每一条都是重点啊，口水都快说干了，才把事情的大概说清楚。
别人敢放狠话，她就敢放狠招，别人敢放黑料，她就敢放实料，别人敢污蔑，她就直接报警……这么强硬的一个人，想让她主动低头，还真是有难度，赵丙乾这才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虽说他不授权，周雅意就没办法改编剧本，可反过来说，周雅意改编剧本不给他，他要拍也只能拍《社火人生》，拍不了《逆流》，当然，如果他是那些不入流的人，大可以越过周雅意，自己改编出一个《逆流》来，可他偏偏又不是这样的人……还真是陷入了困境，那该怎么办呢？
至于儿子顾虑的身体的因素，赵丙乾自己反而没那么担心，他了解自己的身体，只要注意不操劳不动气，就没啥大问题，至于劳动量的问题，他比年轻导演多出来的几十年经验，足可以让他做出最佳的选择，哪些是可以交给别人去做的，哪些是可以指导别人去做的，哪些是必须要自己去做的，都一清二楚，不会让自己太吃力，他相信，精力不足，经验来凑，拍摄电影，绝度不成问题。
现在问题就是怎么说服周雅意那小丫头片子，让她点头……赵丙乾把视线落在了正对着手机里周雅意的照片花痴的赵寅身上，赵寅察觉到目光，抬头来，问道：“爷爷，怎么了？”
“你，去找周雅意，然后求她……”赵丙乾一瞬间就做了决定，“你就说，我快不行了，拍这个电影是我最后的心愿，求她答应帮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