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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许幻不由自主将目光从酒杯转到鲁海丰的身上,抓着桌沿儿的手如此用力,骨节泛白,他一定是忍了内心的剧痛跟她讲这些事情。不由将手覆到鲁海丰的手上,“鲁伯伯,我替母亲说对不起了,她一定也是后悔的,否则怎么会不理你们。”
“其实,谁又会说她,海兰还是傻啊。”鲁海丰猛地站起身,“海兰,今天我也是认了许幻,你的女儿,保证尽我的能力保护她,你就瞑目吧。”一口酒下肚呛得猛地咳嗽起来,鼻涕眼泪都狼狈地流出来。
顾许幻不说话只是递上纸巾,想鲁海丰这么多年跟谁都不能说吧,心里压一桩秘密,每日啃噬着心底,又怎么会是件好受的事情。
消神记
苏城回来,顾许幻觉得经历了又一个人生,似乎穿越时光去把沈海兰的过去经历,可是那时光机器发生故障,偏偏在沈海兰二十岁以后的人生处踟蹰不前,如果以前她对沈海兰的事情没有一丝兴趣,在鲁海丰讲过半拉故事后,顾许幻对母亲的身世变得极度好奇起来。设想了种种可能,却想不出那样聪明的女孩子怎么会置社会风气与舆论不顾,未婚生子。
原本以为自己就如一颗石头,被人不小心从山顶踢下来,滴溜溜滚到尘世间,没有人认领,没有人关心,一天天研磨,当她不再对周围寄予希望,却呼啦啦来了这么多前尘往事。顾海兰或者是沈海兰开始像个梦魇驻足在她的身体里。
身体急速地瘦下去,仿佛得了场重病,正是夏天,锁骨嶙峋,让人看了不由生怜。霍华德几次忍不住说,凯瑟琳,你太不拿自己当回事儿了,中国有句话叫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能怎么样,吃的比以前多,饿得比以前快,有同事说会不会是甲亢,战战兢兢去医院查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又去找中医,除了说有点体质偏寒,再 无他事。顾许幻作罢,也不再折腾。
其实心里是有些清楚的,曾经对沈海兰的不理解如今正像座大山压着她,她不能再把她看成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对沈海兰更像是对鲁蘅那样的朋友,像理解一个无意中做错事的少女,只是心疼和忧虑,尽管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仍不能想象一个即将毕业面临大好前程的年轻姑娘如何决定自己的未来终结在未成型的胚胎上。作为医学院的学生沈海兰可以有多少种方法弄掉那个受精卵让自己的生活回归正常,就像鲁海丰说的,沈海兰很傻,到如今,顾许幻再不能说是父母没有责任地带她到这个世界,原本她是可以消失得像一颗尘埃。
到后来是睡不好,总是做梦,各种各样的梦,自小长大见过的人都快入梦了,沈海兰是最后一个,是鲁海丰给她看的照片上的样子,真美,不加修饰的美,所以会是鲁海丰一直的心病,或许也是沈海兰悲剧的开始。
顾许幻觉得是心理上出了问题,又没人可说,尽管鲁海丰嘱咐她有事情随时打电话,但究竟不是亲舅舅,而且想到沈海兰对鲁海丰的辜负,终究不便,再说这两代人的代沟也未必不是问题。
只能慢慢调理。这阵子狗剩儿也特别乖,顾许幻也只有听着狗剩儿的呼噜才能安静睡片刻。
白天去银行办事,却遇见齐晖,看着齐晖张大的嘴,顾许幻知道自己的样子像个鬼,自嘲地笑笑,“没有恶疾,不用惊讶,我是顾许幻。”
齐晖忙笑笑,“你,你不说我还真不敢认了,你身材挺好的,干嘛还减。”其实也想到是怎么回事儿,裴中恺也不说,找他喝几回酒,脾气大得吓人。
“好像是有点儿过分了,早知道排骨的代价是这样,我也不这么虐待自己的胃了。”顾许幻只是想不要让齐晖误会,尤其误会她是为裴中恺的失恋而致于此,平心而论,如果不是遇到齐晖她都没有时间想起裴中恺这个人。
齐晖最后还是忍不住叫顾许幻一起去喝滋补的汤锅,顾许幻那不是瘦,是瘦得没人形,他当然不会想是因为失恋,像顾许幻这样的人一个人做主惯了,只怕有天大的事情还是自己撑着,只没见撑得这样辛苦。
“看你胃口还好,怎么搞成这样?不知道以为闹饥荒呢?还是FOX对你不公了?”齐晖看顾许幻一连喝两碗鸡汤,忍不住问。
顾许幻没形象地喝完第三碗汤,“你就当我是为情所困吧,我也找不出原因。”
“你为情所困,我才不信,要困前两个月干嘛去了,偏偏最近就困住了?”齐晖知道顾许幻说谎。
“你见过我?”顾许幻疑惑。
“有次见过的,正好陪客户所以没说话。那时候还是好模样呢。”其实齐晖那时刚猜测顾许幻和裴中恺分手,想起自己曾经说的那句他要是欺负你要来在找我,自知会被裴中恺那个小心眼儿记恨,所以不敢轻易招惹。
“你就别问了,大概是夏天到了苦夏吧。有机会多请我吃顿饭是真的。”跟齐晖说话总是轻松的。
“随时招呼,要不我把钱包搁你那儿,想吃自己尽管拿。”看顾许幻开玩笑,齐晖也乐得幽默。
“一听就不情不愿。也就今天这顿了。”
“怎么,才开玩笑就面子薄了?”
“可能最近去总部待一段时间,本不告诉人的,今天碰见你了,也算告别一下。唉,别听我要走就假大方,回来再宰你。”
“谁假客气了,我是真害怕,你瞧瞧你现在的饭量,也忒能吃了。”齐晖嘴里打着哈哈,心里却思量不知道裴中恺知不知道,看顾许幻的样子不是个把星期的事情。
临分手,顾许幻还是在下车时回身说一句,“今天的事不用尽人皆知。”那意思摆明了就是警告齐晖。
是霍华德帮她申请的总部培训,顾许幻也担心如果她走几个月老霍怎么办,霍华德却让她放心,说自己已经会说一些汉语了,顾许幻开玩笑说不准外放之后解雇她。霍华德看顾许幻还能开玩笑,心里多少放松。
齐晖实在看不下去裴中恺当老夫子的样子,还真以为能把那个小丫头□成材,任谁看也成不了气候。
“你收心了还是怎么了,不到含饴弄孙的时候,怎么也伴着个跟女儿大小差不多的丫头片子享受天伦之乐?”
“教书育人也不是坏事,真要把个小太妹扶成棵苗儿,我不也积了大德了。”裴中恺懒洋洋地抿口咖啡,真苦,又拿块糖扔了进去。
“好像不是你以前的风格,喝咖啡开始放糖了,是日子过得太苦,想多吃点儿甜?”齐晖的确是注意到裴中恺的细节,以前也只是杯黑咖啡。
没有料想的是裴中恺竟然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咖啡出神,好像有人曾说过,生活苦,所以我会宠着自己多吃甜。从来没见过那样吃甜的人,杯子里放二块不够,嘴里还要含一块,不过她似乎甚少喝咖啡,否则他真得担心是不是哪天搞出个糖尿病来。好像那以后,他也不太苛刻自己,偶尔会在咖啡里放块方糖,就像今天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不理齐晖,“你大老远跑来不是就为关心我这点儿屁事儿吧。”
“我不关心你关心谁,除了你老妈谁还能像我这样关心你。十二岁那年不是我帮你包扎伤口,你早就一条胳膊没了,要不是…”
“你怎么那么絮叨,说吧,每次翻旧账准没好事儿,你直接说又让我干什么去。”
“嗨,也没什么大事,我有一朋友外出一段时间,家里有猫让我帮着养,你不是养过猫吗,帮个忙,几天后就不赖你了。”
“女人的事儿吧,你能不能独立追一次妞儿啊,每次都拖累别人。你不能把猫送到宠物中心?”裴中恺没少给齐晖收拾烂摊子。
“就几天,就几天就好。”齐晖陪着笑脸。
“到底几天,别蒙我。”
“三天。”
“告诉你,三天后你趁早拎走,我可没那闲工夫跟个畜生培养感情。”想起狗剩儿,还真不知道那只跛腿三脚猫怎样了,估计还是天天打着诡异的呼噜。
等齐晖把后备箱的盖打开,裴中恺看一眼笼子里的猫转身一把抓住齐晖的衣领,“你耍我是不是,什么时候轮到你捡剩儿了?你倒鼻子灵,趁虚而入啊。”
齐晖一把挥开裴中恺的手,“你干什么,你们分手,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凭什么我就不能动,只要顾许幻愿意,我是没意见。”
“齐晖,你再说一次试试,信不信我废了你。”裴中恺眼中的戾气骤增,逐渐漫布到脸上,那桃花眼如何再是桃花眼,分明是淬了毒的桃花剑,剜得人冷飕飕的。
狗剩儿喵呜喵呜地叫两声,看到裴中恺总算是见了熟人。
“你现在逞强了?早干嘛了,今天是我齐晖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趟浑水,你道别人知道你裴中恺是谁,顾许幻的人才只怕是追求的人只多不少,你有莺莺燕燕,人家未必桃花不旺,真的在乎就去追,摆什么臭架子,跟我发什么疯。”
齐晖从来没有这样跟裴中恺说话,几乎是吼回去的。
裴中恺的手松了劲,脸上的戾气化去,怒色犹在,“你什么时候不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改当月下老了。”
“本来是答应了许幻,可这猫我也实在管不了,你不说,帮我看两三天,我再带走。”这样不算是对顾许幻背信弃义吧。
“你老实说,狗剩儿怎么到你手里的?”
“终于想起问正事了,顾许幻出国了。”齐晖的声音软下来,抽出根烟点着。
突然间齐晖的衣领又被抓住,这回齐晖可不怕使劲甩开,“不用抓我,她是公派出国了。”
“什么时候走的?去多久?”裴中恺这下子真急了。
“现在还没走,只是去汽车城了,估计两三天回来后差不多也该走了。这一走大概怎么也得半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说不清的事情,要说没感情了,就彻底玩儿完,要说有感情,就继续,看不懂你们。说真的,裴子,我不怕你,如果你俩儿真没戏,我就追。”话刚说完,胸部挨裴中恺一巴掌。
狗剩儿是被齐晖骗过来的。似乎是拿准了顾许幻不放心狗剩儿一个人待在家,连哄带骗。唯一的就是狗剩儿太不配合,否则他真的打算顾许幻出国了再去跟裴中恺炫耀。
顾许幻出了机场看到的那幕只觉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是心情迥然不同,那个时候是闹完别扭的小别胜新婚,这个却是分手后犹斩不断的纠缠。
走过去,要抱狗剩儿,却被裴中恺躲开,胳膊也抓在手里,“你是打算又一声不吭地走吗?”
“我们之间都没有关系了,我跟你说不说有关系吗?”顾许幻无奈地笑。
“顾许幻,你说一句分手,也不征求我的意见,所以分手是你说的,我不同意。”裴中恺一只手抱只猫,在大厅里甚是突兀。
“我已经表明了态度,你又是何必,前一段时间我们不是很好吗?你不是也默认接受了吗?”
“我不觉得自己好。你怎么就觉得我好了?”裴中恺咬着后槽牙说。
“我就知道齐晖藏不住话,多半会跟你说,不过也不是什么秘密。”顾许幻低头头发如云般垂到脸前,不待伸手拂到身后,却已经有一只手先她一步将头发捋到脑后。
顾许幻略迟钝,不习惯地往后退一下。
“都瘦成一把骨头,你确认你很好?”裴中恺皱眉看顾许幻瘦得脱形的脸。
“你最好不要误会,我还不会情伤。”顾许幻不自然地再退一步。
裴中恺一把拉回来,“再退后面就是柱子了。我当然不会以为你会那么有良心。”
“你不用激我,有没有良心不是你说了是,我们对对方的评价不过是各百分之五十的力度,或许你从我这里听到的也不过是这几个字。裴中恺,我们这样没意义,狗剩儿你给我。”刚下飞机和这个人没完没了地纠缠,真是累。
“没话说就走啊。”裴中恺伸手抢过顾许幻的行李箱前面走,后面顾许幻愣了半天双手空空只得跟着走。
车行路上,两人无语。
裴中恺突然说一句,“对不起,没征得同意强迫你坐车。”
顾许幻抱着狗剩儿看裴中恺的侧面,良久,“没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是勤奋地补更了,谁敢说俺不勤快!
示爱记
裴中恺把行李箱搬到顾许幻的面前,转身开车门又回头,“狗剩儿可以留给我,长期寄养宠物中心也不好,你考虑一下。”
顾许幻进门狗剩儿从她的怀里倏地跳出来,一眼不看顾许幻自顾自爬到布垫上睡觉,并不如往常那样围着她转圈。
顾许幻长叹一声,蹲下身指着那只猫儿,“就你这个讨债鬼,你现在也是有靠山了,动不动就给我耍脾气,以前送你到宠物中心不也一样待得住吗,现在倒金贵了。”
顺势坐到地上靠着墙,闭上眼睛却想起裴中恺在车上的神情,好像跟以前确实有些不一样,倒像个孩子受了委屈,心头颤颤地疼。抹一把眼睛,可是那又如何,不是他后悔了就可以重新来一遍,如果只是裴中恺对自己不在身边的不习惯,那真的不必要再经历感情和自尊的纠结。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大脑混沌一片,究竟是用心了,可就是因为用心了,才会奢求更多。
再回到现实窗外已经昏黄不清,抬腕看表,才惊觉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席地而睡两个多小时。终日的劳累和心神的艰苦终于让身体抵不住就这样睡了一个无梦的觉。
捶打捶打膝盖,挣扎着爬起来,背后觉得冰凉,薄俏的丝衣毫无阻隔地传递了钢筋混凝土的冷瑟。
冰箱里空空如也,因为最近在安排出国事宜,食物都不多买,只怕浪费了。现在倒好,鲜菜自是没有,即使速冻食品都翻找不出来,翻半天找出一袋再有个把月就过期的方便面,只好将就一下。
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嗓子开始发痒,顾许幻感觉不妙,下午那一觉睡得太过任性。急忙冲一杯感冒冲剂老实地钻到被子里发汗,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生病的。
第二天起床,顾许幻知道自己的祈祷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鼻塞,打喷嚏,流眼泪,咳嗽,什么都发生了。
全身骨头如同被人撅折了一样,酸软麻痛,撑了几次身体才坐起身,捧着如同坠了铅的脑袋,顾许幻直觉事情只有越来越麻烦的倾向。
许是之前瘦得太厉害,精神上太多压抑,这一病居然来势汹汹,先是无可遏制的高烧,好不容易捱过了,又是缠绵不去的低烧,而期间咳嗽犹如游魂始终相伴。往往前一刻还好,后一秒就咳得死去活来。
春末时分正是某种流感肆虐盛行的时候,天气热了些才好一些,但仍是揪着人们的紧张的神经,像顾许幻的症状无不和恶疾匹配,自然成了关注对象,出国的事情无限期延后。霍华德遗憾地看被病折磨得面色青白的顾许幻,终于说凯瑟琳,你的心病什么时候才好。
随身带的喉宝吃完了,顾许幻从超市出来转到药店一下子买了五盒,如果没有这些喉宝,她的嗓子估计早就咳破了,即使这样,也咳哑变了声调,听到的人都惊骇原来醇和圆润的声音跑哪里去了。
正在付账,电话响,看都没看接起来,“喂?”
那边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是顾许幻吗?”
“我是,请问哪位?”肩膀和侧脸夹着手机,自己声音因咳嗽变音变得厉害,别人听不出来很自然。
“你到底搞什么,嗓子怎么成了这样?”裴中恺那边一声压着怒气的吼,顾许幻总是给他“惊喜”,只是半个月不见而已,曾经引他迷恋的女翻译的完美声音就变得如同走音的钢琴。
顾许幻也听出来是裴中恺,手里把零钱塞到钱包里,“感冒了,你找我有事?”
“看你出国没有。你感冒怎么会这么严重?”
“狗剩儿你也不用关心了,我也一时半刻出不了这国门。没有其他事情先挂了。”顾许幻心里忽地热一下,却还是冷漠地说。
“你现在在哪儿?”
“在家。你要干什么?”顾许幻顺口回答,又警觉地问。
那边的手机却已经挂断,只有嘟嘟的忙音。
收好手机,拎着购物袋往家挪。到单元门前已经累得气喘,忍不住又是一阵猛咳,肺里的空气只有往外排的,新鲜的却吸不进来,正难受间,有人在背后轻轻地敲,舒坦了好多,低垂的头看地上那双男性的脚,知道是谁。回身要推开,却被顺势带入怀里。
顾许幻也顾不了许多,伏在裴中恺的肩头又咳了一会儿,这口气才好不容易顺平了,刚要说话,耳边却有热乎乎地沉沉的声音,“咳得人心里难受。”
一时不知说什么,身体也咳得头发晕,脚无力,顺着裴中恺的力道上楼回家。
瘫软在沙发上看裴中恺把超市买来的东西整理到冰箱和厨房,狗剩儿在裴中恺的脚底转来转去,原来小小的猫儿也存了思念的心情。
没有合适的语言索性不言不语。
裴中恺拨了一个电话低语几句,然后踱到椅子前坐下,看顾许幻一直随着自己身影不停转动的眼神在一瞬间避到狗剩儿身上。
“直接叫了外卖,半个小时内应该送得到。你说你,学什么不好,偏学减肥。你看看现在样子还能看吗?”裴中恺拧眉看顾许幻,这身体大概也没什么可瘦的了,有种冲动想掀起衣服看曾经美丽的躯体是否还在。
委屈和辛苦终于忍不住,顾许幻坐正身体,“你凭什么说别人就是你想的那样,你怎么就那么武断,我瘦不瘦也不关你的事情。”
裴中恺却笑,“身体瘦了,脾气倒见涨。我也不过猜测,什么武断不武断,你就这样想当然我,如果我再说下去是不是又给我扣顶不尊重人的帽子。”
“你还有理了,别以为帮我忙,就该着你了,我没必要受你的说教。”看着裴中恺偏开头笑,眼里却流露致命的温柔,顾许幻的心开始发慌,她知道这不是个好兆头。
“没发现吗,只要是你强词夺理就一定表明你有些心虚。”裴中恺把椅子拉近一些。
“那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心虚?”顾许幻忍住要尖叫的欲望。
“觉得错怪了我,伤害了我,想道歉挽回。”裴中恺平静地看着顾许幻。
“你不仅独断而且自大。”顾许幻觉得刚刚平复的情绪又有点儿上火,“我向来自知,错怪了别人自然会反省自己,总不会像某些人自以为是的毛病。”
“许幻,我们之间的对话似乎总在打压对方,我也希望改变这样的方式,你说我不尊重你,可是你觉得这样对待我能算是尊重吗?不和我商量,不征求我的意见,甚至不提前告知,只有一句话,然后就结束。在一起是两个人说开始的事情,你不也独断地结束吗?”
“不合适就结束并没有什么错,如果你觉得我的做法不合适,那么我们可以以客气的方式重来一遍。”
“可是我不同意,即使重新来一遍,我也不会同意。”
“你为什么那么固执,裴中恺,难道你强迫这种关系的延续和存在就是在尊重我吗?”
裴中恺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褪去,“我以为除了态度和方式,我们还是有其他共识的。是你觉得我们没有再接下去的必要吗?你甚至不给别人任何机会,也不给自己机会。工作里我们都会给合作伙伴几次机会磨合,想不到真正对着所爱的人却如此吝啬刻薄。”
顾许幻愣住,他说什么?所爱的人,有股念头想区确定,正好电话响起,裴中恺接起电话说了几句,过去开门。
想着裴中恺那些话里的意思,共识,他们有什么样的共识?
裴中恺再不提起话题,沉默中给顾许幻盛了鸡汤,又把小菜放到餐盘里,“过来吃饭。”
喝口鸡汤,鲜得很,里面的青木瓜口感细腻,晶莹剔透的龙井虾仁泛着光泽,有着新鲜肉质特有的嫩脆。顾许幻以为自己没什么胃口,结果就着汤和菜居然吃了两小碗香米。额头轻轻沁出薄汗。
裴中恺的脸色稍霁,看顾许幻胃口好,刚才的别扭也不去计较,能看她的身体恢复,也不枉他张罗,看她瘦骨伶仃萎靡不振,真的是心疼,以他对顾许幻的了解这行为必定是有原因的,他不敢奢想顾许幻上因为感情而如此,但又有什么样的事情让人 至于此。心里再有不爽也被顾许幻那副像没人管的孩子的惨样子而惹得压下心里所有的不快。
再盛一碗汤递给顾许幻,大概是吃饱心情好,顾许幻居然赶着说我想吃木瓜,不想喝汤了。
裴中恺的嘴角轻轻上扬,早知道就不在饭前跟她辩白什么尊重不尊重的,现在的气氛多好。心里想端起碗喝一大口,然后另寻只碗多盛了木瓜再给顾许幻。
“你用了我的碗。”看裴中恺意态兴然地小口喝汤,顾许幻怎么看怎么混乱。
“我又不嫌你脏。”裴中恺的心情突然也开始好起来。
“感冒没好,我不想担着传染你的名声。”顾许幻看裴中恺只是看她一眼,仍盛碗汤,“算了,算了,就当我没说过。”这样的话继续下去越听越有调情的可能。
“顾许幻,如果我说我爱你,你还会走吗?”裴中恺却在顾许幻打算要逃掉的时候抓着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