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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许幻,你就那么自信,你怎么不问问我你和裴仲恺分手的那段时间我们干了什么?裴仲恺跟你说过吗?他一定不敢说,他害羞不说,我告诉你,我们在裴仲恺的公寓,哦,你肯定知道,就是在星河湾的那套,裴老师的腹部六块肌肉真是有型…”米静雯靠着门边的桌子,双手敲打着桌面。
乔敏之实在想不到这个米姓女子居然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这么不堪的事情亏她能说得出口,担忧地扶住顾许幻,却不料顾许幻刚还发抖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起来,声音冷静而充满威力。
“称呼你一声小姐,表明我还尊重你,请你不要做出这样没人品没自尊的事情。我的婚礼不希望你出现,你大可以把你想说的到外面去说。裴仲恺真要做了,那是他婚前的事情,我不是他的女朋友,当然他可以随意交女友。只是我很悲哀,你和一个男人都那样了还没有挽留住他,对不起,你的香艳遭遇还是伤心感情,我没有兴趣当知心姐姐,这里忙,素不奉陪,就请米小姐自便。”
“顾许幻,我恨你,如果不是你,裴仲恺就会是我的,你这个贱种,有人养没人教,你父母也不过是贱种而已。”米静雯最后的防线绷断了,无论如何,顾许幻已经是裴仲恺的老婆,即使裴仲恺离婚,裴仲恺也是被顾许幻先得到了,她米静雯什么时候不是想要什么就能弄到手,偏偏这个裴仲恺让她投入了这么多心思却什么都没得到。不是裴仲恺冷酷,都是顾许幻,从酒吧那次,到现在。
米静雯觉得心都要被烧着了,她原本是想来奚落顾许幻的,却不料顾许幻并不中招,看顾许幻回身对着梳妆镜整理头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辉,嫉妒的毒蛇吐着信子再也控制不了,手在桌子上胡乱抓,指尖被刺疼了一下,低头看是把小小的剪刀,估计是修剪装饰忘了收起来。闪念之间米静雯抓起剪刀跨步冲着顾许幻的后背刺去。
乔敏之刚回头想让这个疯女人快走,刚才她稍带地骂了她和顾许幻共同的父亲,她心里就不舒服,裴仲恺怎么会招惹到这么没水准的女人。回头间看到米静雯抓起剪刀,心里慌乱,觉得事不好,只想到要夺下来那利刃。
乔敏之抓着米静雯的手腕,哪知米静雯用了蛮力,乔敏之听到自己合体的礼服刺啦一声,恍神之间剪刀就隔着衣服从她的胳膊划过又掠过肋下,一阵钝痛传遍每个神经末端。化妆间里一片尖叫。
顾许幻的头纱被椅子和乔敏之的身体夹住,听见动静却回不过身,几秒后听到尖叫,再也顾不上头发被扯得疼,几把扯碎了白色的蝴蝶兰,扯散了发髻,转身看到的是乔敏之珠粉色礼服上洇出的大片血迹。
大脑一片空白,只来得及扶住乔敏之摇摇欲坠的身体,大声叫“敏之,敏之,你怎么啦!”
化妆师助理跑了出去,几十秒后裴仲恺、齐晖,还有赵书立都冲了进来。
裴仲恺看见顾许幻胸前都是血,心里一下子就空了,膝盖一软几乎是踉跄着扑过去,“许幻,许幻,丫头,你哪儿疼,我们快上医院。”
顾许幻的双眼被泪蒙住,惨白着脸尖叫着推开裴仲恺的胳膊,“不是我,不是我,是敏之,敏之受伤了,快来人!”
赵书立感觉当头棒喝,一个箭步冲过去,乔敏之的脸上苍白,嘴唇泛着浅浅的乌青,眼睛半闭着,左臂因为□着,伤口狰狞,肋下有衣服遮盖着看不清,但上身的衣裙基本被血透了颜色。
米静雯躲在酒店大厅的柱子后面看120闪着灯冲到酒店的门厅前,哆哆嗦嗦地抱住双臂,却被手里的剪刀硌了一下,厌恶又恐惧地把剪刀“哐啷”一声扔到地上,拿起电话拨通号码,捂着嘴哭道,“爸,你派人来救我,我...…闯祸啦...…”
作者有话要说:俺是个孝顺孩子,所以下班周末都陪父母了,在送老人家回老家后,俺,时间可以自主了。
疗伤记
赵书立似乎是第一次仔细看乔敏之,长相并不是特别漂亮,但有一股子书卷气,眉毛不似一般女孩子的平顺柔滑,眉峰明显,在书卷气之外添了些傲气。这个骄傲的女子是怎么走进自己的生活?
他只是帮了她一次小忙,她感谢他,送了家里带来的吃食。尽管是南方口味,但毕竟是中餐,他还是幸福地享受了。那以后,她经常会自己下厨做一些简单的中餐带过来给他吃。她对其他人冷淡,却唯独对他微笑,有事没事总会找他。
那时候他已经和鲁海丰对过话,心里明白和鲁蘅是不可能了,当初在明知不可能还错误地藕断丝连了几年之后,挣扎过后的无力感越来越明显,乔敏之让他在憋闷之后有了喘息的机会,不是爱他,只是他需要有人对他笑,让他在陌生的国家有一丝感情上的温暖,自私而暧昧。
就那样相处着,渐渐地他的厨房也生了火,冒了烟。
有同学开他玩笑,他总是笑笑却不点头。
一次,她似乎生了气,问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可不可以进一步发展?他愣住了,然后开玩笑说,我一直以为你在报恩。
现在想来,她那么骄傲的人问出那样的话一定也是鼓了很大的勇气。可是他只想着自己,凭吊着愈行愈远的青梅竹马恋情,并不曾注意她眼里的悲伤。
她消失了一个月,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再来的时候,她却又出现了,带了粉蒸肉和酥炸小黄鱼,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们又开始了之前的相处模式,只是他的心里总是负罪多一些。从那个时候起,每当他想起鲁蘅时,心里的一角总有愧对某个人的别扭。
乔敏之仍然昏睡着,伤口并不危及性命,失血多且受了惊吓,所以睡得沉。
顾许幻抱了保温盒进屋,看见赵书立维持着自己走的时候的姿势。
在酒店顾许幻抱着乔敏之的身体,连裴仲恺都打不开的时候,赵书立安静地说把她给我吧。
顾许幻的胳膊就那样自然地松开,她知道这个人是乔敏之喜欢的人,如果有他抱着她,她的疼一定会减轻。
眼底酸涩,趋前一步。
“先喝一点儿粥吧。”
赵书立缓缓抬头,却答非所问。
“许幻,我对不起她。”
顾许幻满脸愧色,声音沉痛。
“赵书立,是我害了她,如果她不来当伴娘,又怎么会受伤?或许我就该简简单单地把事情办了,如今想要后悔都来不及了。她替我挡了剪刀。我对不起敏之,也对不起你。”
泪花在眼眶里转了几转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即使让她重新来过这样的场景,也不会想到还有如此的事情发生。怎么能不恨米静雯,怎么能不怨裴仲恺。
自发生了事件之后,顾许幻就再不愿正眼看裴仲恺一眼。他抱她,被她甩开,他安慰她,她怒目而视,他送来吃的,她宁愿水米不沾。
赵书立沉默不语,顾许幻是伤了乔敏之的身体,而他或许一直在伤着她的心。没有今天这一幕,他也许永远不敢面对自己的情感。
对于鲁蘅,他给不出承诺,对于乔敏之,他也不敢作出任何诺言。不是他没有担当,换作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儿,他会欢欢喜喜带她去享受生活,他愿意让她在自己的守护下绽放,可是,鲁蘅和乔敏之却都是那么好的出身,他有的,她们早就拥有,他的存在或许会让她们的生活没有以前那样多彩和恣意。
乔敏之躺在顾许幻的臂弯里,目光却在人群中四处逡巡,当和他的双眸相对时,眼中迸射出的欣喜掩盖了痛苦,所以他才义无反顾地抱住她,也打算伸出手臂给她自己的人生。他都想好了,如果乔敏之醒了,他会问她一个问题,你在不在意从乔厅长的女儿变成赵书立的女人,一嫁一娶之间,身份是云泥之别。她若点头,他必珍重。
“许幻,你不用那么难过,敏之肯定不会怪你,她很喜欢你。她其实就是那么一个女孩子,若喜欢谁了,便为他做一切,没有怨言。”赵书立看着顾许幻悲戚的脸安慰道,这何尝不是自己的感觉。
嘤咛一声,床上的人似乎要醒来,赵书立和顾许幻紧张地盯住乔敏之因失血而苍白的脸。
眼眸慢慢睁开,适应了几秒才虚弱地微微一笑,眼光投到赵书立的身上时,挣扎着要起来。
赵书立摁住乔敏之的肩,声音心疼而自制,“别动,多休息一会儿。”
那声音仿佛瞬间点燃了乔敏之的眼睛,依恋和浓情便无可遮掩地倾泻出来,试着张嘴,声音沙哑。
“我没事…除了…有点儿疼”
顾许幻满面愧疚,轻轻抓住乔敏之的手,“敏之,对不住…”声音已然哽咽。
“姐姐…你的婚纱可惜了…那么漂亮,那么贵。”
顾许幻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出眼眶,抽着鼻子转头对赵书立,“听见了吗,我是她姐姐,你不许对我妹妹不好。”
赵书立低头看乔敏之企盼的眼神,甚至因为怕被拒绝而显得有点儿惶惑,眼睛和他短暂对视之后又转向顾许幻。
“等敏之好了,我会带她出去修养身体,敏之一直说要我去看看她的家乡,她也好几年没有回去了。”话说着,手已经悄悄抚上乔敏之的脸颊。
那仿佛是一道火光点燃了乔敏之精神,身体有百倍的气力从心底涌出,手从被子里费力抽出来抓住赵书立抚在脸颊上的手指。
顾许幻突然就哭的泣不成声,很没形象地抹了眼泪,为乔敏之也为赵书立。
门吱呀一声,一个焦急的声音随着人影进来。顾许幻看来人,只叫声“乔叔叔”就让到旁边。
病榻上的乔敏之已是笑逐颜开,看到乔维成,小女儿的娇憨流露出来,似乎忘了身上的伤口,急急地,带着微微地喘息,“爸爸,书立说我好了就陪我回老家。”
乔维成并未接话,双手抓了女儿的胳膊,忍了半晌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妈妈还不知道,怕她急。”
然后抬头,看赵书立,这回年轻人的眼里没有了不确定,真诚地豪不躲闪地和他对视,心里放松,“敏之在这里麻烦你了。”
顾许幻在乔维成的身后手足无措,就算乔维成对她这个小老乡很好,很照顾,可这种事情发生了,必然也不是什么愉快的,心里做好了被责难的打算。
乔维成看顾许幻端杯水站在身侧,心里五味杂陈。他的一个女儿救了另一个女儿,是天意还是巧合,如果真是顾许幻受了伤,海兰在天之灵一定不会原谅他,或者会更加怨恨他,只可惜他不能认她,不能像对敏之一样抱着安慰她,她必定也是受了惊吓,而且心怀愧疚。
“乔叔叔,对不起,是我敏之才这样,我…我对不住您,更对不住敏之。”顾许幻语无伦次,歉意像潮水袭来,让她懊悔万分。
乔维成接过顾许幻的水杯,温和地安慰道,“傻孩子,谁会愿意让这种事情发生呢,敏之是个勇敢的孩子,她出手救你受伤,我虽然难过但却为她的行为欣慰,我不会怪你,敏之也不会怪你。”
“爸爸…我叫许幻姐姐,你说…好不好”乔敏之静静地看着乔维成等待他的反映。
乔维成略带讶异想在女儿的眼睛里寻出答案,终是未果,转头抑制住心里翻涌的情绪,轻握住顾许幻的肩,“我也当你是个女儿,敏之都叫你姐姐了,我们就更不用客气了。就等敏之养好伤,大家好好聚聚。”
站在室内一角的裴仲恺嗫嗫嚅嚅地向前几步,“大家都累了,我请了看护先照顾敏之,乔叔叔您和书立先到对面的酒店歇歇,许幻,妈叫你回去喝口汤再来。”
这个声音几乎立即凝冻了屋子里的气氛,赵书立没有表情,乔维成皱着眉头,顾许幻神情尴尬。
“谢谢裴先生,我不累,留在这里陪一会儿敏之,书立你和许幻去休息吧。”乔维成毕竟没有发作,这个裴仲恺差点儿一手毁了他两个女儿的幸福,让他再若无其事地对他,是不可能的。
“裴先生,我也不累,就在这里了。”赵书立说完看顾许幻。
顾许幻低着头,脚尖捻着地板上的一点小小碎屑,好一会儿,头也不抬地说,“我陪着乔叔叔。”
裴仲恺算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一腔热忱尽数被踩在脚下,心里难受,又不能发作。要说他是最窝囊的,老婆都到手了,还是被搅飞了。偷眼看顾许幻,顾许幻就是不抬头,任他眼睛盯得目眦尽裂。
床上的乔敏之动了动,“你们…都回去吧…我还好…书立…你带爸爸走…姐姐,你就跟姐夫回家吧…”
那声姐夫不啻是天籁,裴仲恺灰败的脸上一下子有了血色,万分感激地冲乔敏之作揖,然后欣喜地看向顾许幻。
顾许幻却看向乔敏之,“敏之,你怎么不恨他?”
“书立…你和爸爸走…我和姐姐说话。”乔敏之的指尖滑了滑赵书立的手,示意他听话。
赵书立嘱咐了乔敏之少说话,和乔维成先出去。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了顾许幻坐在床边的矮凳,而裴仲恺则杵在门边,脸色难堪。
“我也讨厌过裴仲恺,就在那个姓米的女人在那里骂街的时候,嘲笑他的品味,怎么会和这样的女人搞在一起,可还不至于恨,他对你那么好,我倒是相信他。”乔敏之喘了一阵,稍稍喝了一点儿水,继续道。
“刚才,书立答应了我,你知道我心里多激动吗,跟在他身边无非等的是这句话,我也就突然理解了那个姓米的女人,尽管我不同意她的做法。对于你,对于鲁蘅,得到裴仲恺和书立的爱似乎很简单,可是对于我们,也许一直就不会有回应,那种无望每天都在折磨着精神。我甚至感激受伤让我得到了最想要的,这一点算是裴仲恺帮了忙。所以,我不恨他,希望他继续当我的姐夫。”
裴仲恺已经识时务地半蹲在床前,右膝跪地,抓住顾许幻的手。天知道他三十多岁的人刚才在家被老爹拿鸡毛掸子追着打,老妈头一次没有拦,还在旁边煽风点火,说如果许幻不回来,连她都不会原谅他。
顾许幻甩开了裴仲恺的手,只听一声惨叫,见裴仲恺身体不稳跌坐在床前的地板上,捧着胳膊叫疼。龇牙咧嘴的样子,倒不像是装的。再看裴仲恺撸起袖子揉着手臂,眼里所见的确也触目惊心。
顾许幻摸上一道道隆起的红印,裴仲恺皱着眉头却没有躲。
“怎么弄的?”声音是发颤的。
“刚在家挨的打。”现在这个时候还装什么豪气和自尊,能博得同情就行。
手边正好有云南白药,顾许幻低着头在红青之处轻轻地抹,一下一下,心里的怨也被抹平了。敏之已经原谅了他,她的心结终于放下,至于怎么收拾他,就等这伤好了再说,她一点儿都不介意让裴仲恺一直穿着长袖。
大结局(要不要团圆)
乔敏之懒洋洋地推开窗户,正是初春的天气,太阳好得不得了,手伸在空气里也觉得暖暖的,手指间有风细细地穿过,不似冬天的冷硬,隐隐有春天的和煦了。
正享受着自然的清新,后面却传来焦急的声音,、。
“小敏,快关住窗户,感冒了怎么办?”赵书立急急地赶过来把乔敏之拉回来,关了窗户,插了锁才舒展开眉头。
“怎么那么不小心,上次就是贪凉吃西瓜坏了肚子,喝了多少姜糖水才驱了寒气出来,你妈妈特意飞了过来照顾你,她的高血压你又不是不知道,可不能再任性了。”
乔敏之抬手掩住耳朵,“天气这么好,你都不让我出去,闷在家里都快发霉了。”
江南女儿自有一种甜糯的娇嗲,尤其是在爱人面前,粘粘的,蜜蜜的,听得人忍不住顺从了她。
赵书立叹口气,环抱住乔敏之,“以前也没见这么没耐心,等我炖好了这锅汤带你出去,你现在比肚子里的宝宝还娇气。”
“他在我肚子里,你怎么知道不是他娇气,是我娇气?我看就是因为他我才这样,脾气坏了不少,你们还总让我让着他。还没出生呢,就这样,等出来了,我不就被扔在一边儿了,你们都狠心。”孕期的女人似乎特别情绪化,本来也就说说,开个玩笑,不过好像到最后真是跟真的似的,情绪就乱了起来。
“说你是小孩子,还不高兴,现在是什么?谁说你没用,反正我们有美国绿卡,可以再生好几个。”
话没说完肩膀就被咬一口,乔敏之瞪着眼睛看赵书立,“你当我是猪吗?那你是什么?”
“猪可是幸福指数最高的,我不介意当猪,带着老婆,领一群小猪娃儿,日子多好。”
“书立,是真的吗?真的觉得这样很好,我…我有时候怕委屈了你。”
“你当我是什么,我也不会委屈自己跟没有感情的人结婚。过去都是过去了,从我答应照顾你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感情,谢谢你还给我机会。”
是啊,鲁蘅的机会他是彻底错过了,有了一次懊悔沮丧,难道不知道珍惜吗?
五个多月的身孕,乔敏之的身体并不很胖,胳膊和腿仍瘦,肚子就显得格外的大。预产期是六月份。
轻抚着腹部,乔敏之出神地想,那个时候顾许幻会不会从海外的培训回国来看她。
顾许幻最终还是去了公司总部去接受海外培训,在乔敏之身体康复之后。至于裴仲恺怎么舍得让她走,顾许幻怎么说服裴仲恺,两人都没说,但乔敏之自然猜到定是那个混乱的婚礼造成的,当然她的受伤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在机场看裴仲恺孤零零一个人开车走,心里还是颇觉不忍,但想到米静雯的事情,她也觉得两个人的事情应该先放一放。
赵书立后来告诉她的,米静雯被米大勇连夜送到了国外,他老爹很清楚,如果女儿在国内,裴仲恺会怎么来收拾她。裴仲恺自然是新仇旧账一起算,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跑了女儿跑不了爹。
米大勇手里早几年招牌挂屯的几块地,本打算自己开发,由于银根吃紧只好找几个合作开发的,结果连续谈了几家,都谈不妥,对方杀价杀得厉害,他简直没有赚头。去年底,有一块地超过三年没有任何动静,已经被政府收了回去,连给他一点儿运作的时间都没有。几个股东都是不能惹的主儿,知道白搭了钱差点儿没拆了他的骨头。好不容易打听到原来是裴仲恺在里面动了手脚,米大勇才知道裴仲恺在这儿等着他,想着接下来的几块地都面临这么个结局,一口气上不来住了院。
裴仲恺拿了个特大的花篮去看他,米大勇自然没有好话,黑着脸骂裴仲恺卑鄙小人。裴仲恺却并不理会,说惦记着你米大勇的人可不是我,你别弄错仇人。
米大雄咬了牙,“裴仲恺,你也别狂,我怕你什么,大不了也是拼一回吧。”
裴仲恺正了正花篮里的翘出的花枝,,“米总不用多心,我是不干房地产的,你跟我说这些没用。哦,对了,我呢,最近要去新西兰,不知道米总需不需要给那边的什么人带点儿东西,国外,总是没有国内待着舒服。”
米大勇心里大骇。当时为了避开裴仲恺的追踪,特意没有将米静雯送回欧洲,而是选了南半球,结果还是被知道了。心里急,却发作不得,真正知道了什么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几乎是抓住裴仲恺的袖子求。
裴仲恺只是轻轻掸了衣袖,面无表情地说,“我也刚知道你女儿刚去那边就出了车祸,跛了只脚,也算是任性过了头,如今这样,我们就算是两清,你好自为之。”
米大勇知道裴仲恺应该不会再为难他,最重要的是放过了女儿,捶着床头大哭,想他米大勇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儿女不顺,老了老了还被江湖戏耍,说实话收手不干退隐的心也有了。
“先把这碗汤喝了,少乱七八糟地想事儿,孕妇不能多费心神。”赵书立拉了乔敏之的手到餐桌前。
“书立,你说许幻姐到底原谅了裴仲恺没有,这也快半年了。说实话,我觉得裴仲恺挺可怜的,一个月飞一次美国,这也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就说你瞎操心,既然许幻允许他一个月过一次,那多少还是没事儿的。再说,两个人结婚证都领了,你以为顾许幻能跑到哪儿去?”说到这里,赵书立想起裴仲恺知道乔敏之怀孕事情的表情。
本来是没打算告诉裴仲恺的,因为去医院碰到唐生的妻子,她们在婚礼上见过面的,所以事情传到了裴仲恺的耳朵里。只隔了一天,裴仲恺就带了补品去看乔敏之,说是顾许幻让带的。
裴仲恺脸上有忿忿之色,赵书立知道他想什么,的确是够快,其实乔敏之的身体也刚好,并没有想这么快的。两个大龄男女,感情挑明,干柴烈火,自然该发生什么就发生什么了,有了一次,之后便有了二次,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两个人对突然而来的孩子都是发自内心的欣喜,所以也就流了俗,做了先上车后补票的事情。
裴仲恺的确是不忿,人家赵书立,声不吭,言不响,居然孩子老婆都有了,他和顾许幻折腾了几年,到后来老婆都跑到美利坚了,起个大早,赶个晚集,到现在还得两地书。
裴仲恺在几万尺的高空飞向地球的另一端,这是他第几次去了,反正平均一个月一次,当初申请的海外培训是一年,那么他要飞十二次。
机场出口顾许幻正拿了杂志等着接人。远处裴仲恺简单提了行李箱走来,顾许幻将杂志放在包里,嘴角噙着笑等着裴仲恺的怀抱。
其实距离上次刚半个月,这次是出公差。
顾许幻咬半个苹果在酒店里上网,裴仲恺今天事情忙,让她早睡,不过还是习惯性地裴仲恺过来的时候心里会牵牵念念的,睡不着。那个时候她又怎么可能心平静气地在出了大乱之后若无其事地和裴仲恺继续婚礼,继续谈婚论嫁。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开,暂时地离开。刚好以前申请过的培训仍然有效,因此在等待乔敏之身体康复的那段时间办好了手续。裴仲恺没有任何理由反驳,只能送顾许幻走。
当得知乔敏之怀孕,裴仲恺又月月飞来鹊桥会,顾许幻原本心里的芥蒂最终放下。
裴仲恺回来已是夜里一点多,一起来的同事自然知道总监心有所属,匆匆送了他回到酒店,知道总监夫人特意请了假从底特律陪他到纽约。
睡是睡不着,也只是浅浅地歇一会儿,顾许幻刚闭上眼睛,就听到门轻轻地响,依然闭了眼睛。
片刻之后就有冷冽的气息凑过来,脸侧有微微地凉意,猛地睁开眼,一双黑如墨玉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就知道你没睡,睫毛抖个不停。”裴仲恺轻弹顾许幻的额头。
“睡不着,越睡越清醒。”顾许幻揉揉眼睛,“都完事了?”
“差不多,想赶完了陪你回底特律多待几天。”
裴仲恺起身去洗澡,顾许幻跟着到浴室,看裴仲恺在热水喷头下疲惫地伸着懒腰,眼睛酸酸的,忍不住就要把保藏的秘密脱口而出。
裹好浴袍,看原本躲在门口的顾许幻转身就走,几步抓住柔软的身影抱在臂弯中,换来夸张的一声叫。
“叫得那么惨,别让隔壁误会,放心,我现在是有贼心也没胆儿,有贼胆儿也没那贼身板儿。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不倒时差再开会,还能再做床上运动,你以为我真是在玩铁人三项赛?”裴仲恺把顾许幻放在温暖的被子里,自己也爬进去,胳膊揽住顾许幻靠在自己的肩头,“就是想抱着你睡,知道没有我在旁边你也一样睡不稳。这下多好,可以睡的香了。”
顾许幻不能说话,只是乖乖地靠在裴仲恺的肩窝,眼泪忍不住要落下来,终于落下来的时候却发现头顶的人已经发出平静和缓的呼吸声,睡着了。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裴仲恺终于结了手中的工作,在中央公园吃着简单的三明治,顾许幻突然说,“我们回去吧。”
“嗯,我们可以做车去底特律。”裴仲恺口齿不清地吃着热狗。
“我是说可以回国了。”顾许幻咬字清楚。
“说谎不好玩的,你还有一段时间吧。别为了心疼我安慰我,现在可能再没有人比我更习惯空中生活了,有几个空姐都认识我了,漂亮开朗得很,旅途并不乏味。哎哟…”裴仲恺捂着被拧疼的腰咋咋呼呼地叫。
“如果你真享受空中小姐的服务,那我就把托运回国的行李再托回来。”顾许幻回头瞪着目瞪口呆的裴仲恺。
“什么行李,什么托运?幻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裴仲恺可怜兮兮又小心翼翼地问,“我发誓,空姐的事情都是假的,你又不是没坐过长途飞机,怎么会有心情跟人调情,哦,不,连说话的心思都没有,就是累。”
“郑重告诉你,来纽约之前,我已经把培训工作提前结束了。霍华德同意的。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你可以做回我老婆了?”裴仲恺几乎是尖叫着不等回答就把顾许幻抱起来抡了几个圈。
裴仲恺以为自己会飞足十二次美国,的确是不幸,但老天待他不薄,居然不到一半,就可以娶老婆回家,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顾许幻睁开眼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裴仲恺掰着手指头数数,眯缝着眼睛握住他的手指,“你都吵到大家了,待会儿空姐该过来跟你调情了。”
裴仲恺拉好毛毯,一觉醒来应该到首都机场了吧,他的牛郎织女会也终于完美落幕。下一幕该是什么,幸福生活该尽情上演了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