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天的声音,老道晃晃悠悠的从道观里走了出来,一脸笑意地看着叶天,说道:“你小子还说别人唇起法令纹,却是没算出自个儿也要离家吧?”
“师父,敢情你们都知道了,就瞒着我啊?”叶天不满地嚷嚷道:“我又没给自个儿起卦占卜,哪里能知道这些事情?”
说到这里,叶天心里动了一下,这一个多月来,他对脑中龟壳的认识又加深了不少,像“堪舆”那两个字,一天只能动用一次,用过之后字体就会变得灰暗起来,到第二天才能恢复。
倒是“相术”二字,一天可以动用三次,只是还是不能推算自己、或者与自己有关系的人的吉凶祸福。
叶天曾经尝试着想推算一下老道的年寿,却是又被元气反噬,在床上老实的躺了两天。
而且脑中罗盘除了“堪舆”和“相术”这两项之外,术藏六法中的“卜筮”一项,也显露了出来,虽然只能简单的测吉凶,但并无元气反噬的隐患,并且每天可以占三卦。
至于另外像“命理、占梦、择吉”这三种方术,叶天却是毫无收获,那几个字眼一直都呈现着灰蒙蒙的状态。
叶天也旁敲侧击的向老道问过关于祖师爷的事情,只是年代久远,很多典故早已泯灭在历史长河之中了,老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祖师爷天赋奇才,创出麻衣神相一脉,可谓是全天下相师的老祖宗。
看着须发皆白的老道,叶天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不舍来,上前一步拉住了老道的衣袖,说道:“师父,我阿爸说明天就走了,您您跟我们一起去县城吧!”
要知道,叶天长这么大,面前的老道甚至比叶东平还要宠溺他,在叶天心里,老道和自己的亲爷爷也没什么区别的。
而前次给老道推算寿命,叶天虽然遭受反噬,也不是全无成效,如果脑中卦象没有显示错误的话,估计老道最多只有一旬之寿了,也就是说,老道只能再活十年了。
眼下要离开茅山去县城,将老道一人孤零零地丢在这里,叶天心里有股子说不出的辛酸,只想扑到老道怀里大哭一场。
看着叶天微红的眼圈,老道欣慰地笑了起来,在古代,不管是什么行当,收徒都是首重人品,如果品行不良,即使天赋再高,一般也不得入其门。
而叶天虽然平时顽劣,常常气得老道吹胡子瞪眼,不过在此离别之际,却显露出了真性情,这让李善元老怀大慰,抚摸了下叶天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傻孩子,师父我好不容易脱离红尘,怎么会再入世俗啊?再说了,山上也安静,师父正好能推演一下祖师技艺,看能不能将我麻衣一脉的传承恢复几分”
唐宋包括明朝时期,方士是比较受推崇的,各种学说术法达到鼎盛巅峰,但是到了清朝的时候,康熙雍正乾隆均是强势帝王,对这一类江湖术士打压的比较厉害,导致麻衣一脉的传承,也变得残缺了起来。
李善元少时聪慧,在得到麻衣传承后,曾发下宏愿,要补齐祖师术法,后来去名校任教,也是想找寻前辈的相术书籍,只是后来历经战乱,不得已耽搁了下来。
现在李善元已经活了一百多岁,也自知大限将至,是以才想静下心来研习术法,好让祖师一脉尽可能的完整传承下去。
“对了,有件事你要注意”
老道忽然想起一事,脸色一正开口说道:“小叶子,师父的本事全都教给你了,你天赋比师父还要好,现在所欠缺的只是行走江湖的经验不过你要切记,阴宅风水杀人于无形,凶险之处极其惨烈,你年龄还小,十八岁之前,师父不准你给人寻龙点穴,能不能做到?”
在风水相术圈子里,向来都有“水城反背处为客,多少时师误杀人”地说法,老道这是怕叶天年少气盛,做出一些行当里忌讳的事情来。
“师父,我知道了,您放心吧,不到十八岁,我不会给人断阴宅风水的。”叶天重重地点了点头,将老道的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看着叶天的严肃的小脸,老道倒是有些不习惯了,袖袍一甩,笑骂道:“行了,臭小子,滚下山去吧,别搞得像生死离别似的。”
第26章 县城
第二天一早,村口的祠堂前面就响起了拖拉机的声音,李庄可是还没有拖拉机呢,顿时引得正在吃早饭的村里人纷纷围了上来。
叶天父子俩所住的祠堂前面,摆着几个大箱子,加上昨儿叶东平已经一家家去拜访过了,是以众人也都知道这是来搬家的了。
“叶家兄弟,城里不好就回来,村里不缺你们爷俩口饭吃的。”
村头的胖嫂拉着叶天,一脸的舍不得,虽然这小子挺淘的,但也讨人喜欢啊,那小嘴叫的人心里像是吃了蜂蜜一般的甜。
“是啊,小叶子,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想了,照老叔说,娶个媳妇在这过算了。”
德高望重的老村长也是如是说,有叶东平在村里,电工活可全是他包的,这一走的话,说不得还要重新培养个电工。
“胖嫂,老李叔,谢谢,谢谢大家,我们父子俩这些年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咱们李庄,永远都是我叶东平的家”
听到乡亲们的话后,叶东平的眼睛也潮湿了,十几年的朝夕相处。相互扶携,他们之间虽然不是亲人,但却胜似亲人。
“叶叔,这不早了,中午拖拉机还要回来干活呢,咱们是不是先把东西搬上去?”
拖拉机是封况找来的,原本按辈分,他和叶东平是平辈的,不过廖昊德让叶天叫他哥,封况也只好憋屈的喊叶东平一声叔了。
“好吧,小天,你先上去,把东西排好”
叶东平低下头,用袖子抹了下眼泪,将叶天抱上了拖拉机。
不过叶东平也没能插上手,因为村里的那些人,围上来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东西帮忙给搬了上去。
“叶天,你要经常回来啊!”胖墩用刚摸过泥巴的手抹了抹眼泪,站在拖拉机下面用力地向叶天挥舞着。
叶天在拖拉机上翻找了一阵,摸出一把昨儿从山上摘的野枣,递了下去,说道:“胖墩,哭啥啊,明年你不也要去县里上学了吗?到时候咱们不是又在一起啦”
叶天的鼻子也有些发酸,不过让他强忍住了,师父说过,好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咱不能学老娘们那样动不动就掉金豆子。
“叶天,你说话算数?”胖墩用力地擦了下眼泪。
“废话,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好,那我明年一定考上县中!”
胖墩使劲的挥舞了下小拳头,他也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个决定,他成为了同辈里唯一走出了乡村的一个人,见识到了外面那广阔的世界。
“行了,胖墩再见,大爷大娘们再见”
在村子里的大爷大妈和叶天的小伙伴们的目送下,拖拉机冒着“突突突”的黑烟,往县城驶去。
拖拉机走在土路上,可想而知那种颠簸了,是以一路上叶天的情绪都不是很高,直到上了水泥路,进了县城之后,叶天的心情才好转了过来。

“爸,快看,那是电影院,放的是《少林寺》啊!”
看着电影院上面的大幅人工油画海报,叶天激动了起来,虽然《少林寺》这电影他已经开了好几遍了,但男孩子对此总是百看不厌的。
拖拉机驶过电影院后,叶天的注意力马上又被转移了,“疯子哥,那个汽车叫什么名字呀?还有,县城里面为什么没有耍猴戏的?”
“爸,于老师他们去的地方,有咱们这里大吗?”叶天心中有种感觉,要是于清雅不离开的话,那么他们俩就能在这个县城里继续做同学了。
看着县城的风景,叶天像是个问题宝宝一般,不断的提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其实他也没想着让老爸和封况回答,只是借此来发泄心中的兴奋。
虽然这里只是个小县城,小到全国可能有数百上千个县都要比它大,但是对于叶天来说,这里却是他所见过的最热闹,最繁华的城市了。
“爸,他们身上的衣服真漂亮”
和乡下的人永远穿着一种灰不拉几颜色的衣服相比,县城里的色调多出了许多,刚从南方流行过来的开边喇叭裤还有姑娘们身上的的确良连衣裙,看的叶天是目不暇接。
新奇的体验让叶天忘却了和老道以及小伙伴们离别的伤痛,连带着叶东平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只是从四九城里出来的人,对这小县城实在是看不上眼。
“叶天,别喊了,晚上封哥带你去看电影”
叶东平对儿子的喊叫声不以为然,但封况却感觉有些丢人,本来开个拖拉机进县城就挺吸引眼球的,再加上叶天的大呼小叫,不正是告诉那些城里人他们是乡巴佬进城吗?
虽然只在城里呆了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封况已经处处在用城里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了。
原本封况抽的香烟,也从大前门换成了带过滤嘴的良友香烟,头上更是用发胶抹得透亮,光滑的连只苍蝇都站不稳,只不过这一路乌烟瘴气的,他那头上像是撒了一层灰土。
“好啊,疯子哥,你说话要算数”
听到封况的话后,叶天终于安静了下来,这也让封况松了口气,虽然叶天大呼小叫的吸引了不少年轻姑娘的目光,但那可是鄙视的眼神啊。
拖拉机穿过了整个县城,在县城西北角的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封况从后斗上跳了下来后,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双腿,说道:“叶叔,到了,这就是咱们的公公司。”
说老实话,虽然廖昊德向封况解释了好多次公司的意思,不过封况还是搞不懂什么叫做公司,但这并不妨碍他记住了这个名词。
“这这是收破烂的地方吧?”站在拖拉机上,看着面前的景象,叶天吃惊的张大了嘴。
呈现在叶天面前的,是一个孤零零的房子,房子外面圈了一层齐人高的围墙,使得里面形成了一个大院子。
站在拖拉机上刚好能看到,在那院子里堆满了各种金属塑料废品,整个就一垃圾站。
而且在这房子正前方就是公路,两边方圆二三百米的地方,全是荒地,连个住家户都看不着,还不如在村里住的旧祠堂呢。
“是啊,封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光是叶天看傻了眼,就见识多广的叶东平也是目瞪口呆,不是说开古董店吗?怎么整了一个废品收购站?
封况闻言苦笑了一声,不过这事儿也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给开拖拉机的人递了根烟,封况回头说道:“叶叔,下车再说吧,拖拉机还要回去干活呢。”
“好,好,下车”
既然来了,也没有再回去地道理了,虽然心中的落差挺大的,叶东平还是往下面搬起了行李。
将包括老道那两箱子字画的行李搬到院子里,等拖拉机走了之后,叶东平看向封况,说道:“小封,现在能说了吧?廖先生说的是古玩店,可不是废品收购站啊。”
叶东平从小是在四九城长大的,虽然出身只不过是工人家庭,但是也没少去大栅栏的“荣宝斋”等老字号闲逛,他可没见过哪一家古玩店,开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的。
听到叶东平的话后,封况脸上却是露出了委屈的神情,苦笑着说道:“叶叔,这事儿不能怪我,我办理营业执照的时候,他们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古董店啊,就连公司都没法办”
封况解释了半天,叶东平才算是明白了过来,敢情他们想做的生意,在这县城里没有先例,别人不给办工商执照。
一个月以前的时候,封况来到了县城,先是申请开古玩店,对不起,古玩店的性质不好界定,这事儿办不了。
封况无奈,然后又按廖昊德教的办法想注册公司,还是对不起,私人不允许开办公司,必须要集体所有制才行。
这下封况彻底抓瞎了,在相关单位呆了好几天之后,发现私人想做生意,根本就不现实,因为现在还处于计划经济的时代,所有的东西都是国家的。
不过封况脑筋还是很活络的,琢磨了好几天之后,还真是被他钻了个空子,承包了一家在县郊的废品收购站。
按照封况的想法,即使古玩店开不成,那也要在县城找点事干,否则的话,老舅答应的三万块钱,岂不是就要收回去了吗?
“你你小子这不是胡闹吗?”听到封况的解释后,叶东平也是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啊?
第27章 暴利(上)
看着这破烂不堪的地方,叶东平心里有点后悔,早知道来县城是这样的环境,还不如带着叶天回北京呢,别管怎么说,那里还有父亲留给他的一个老宅子。
而且前段时间叶东平也给同学写信打听了,以前遗留在各地的知青,都可以返京办理户口,只是国家不再帮助分配工作。
对于这一点叶东平倒不是很担心,别管怎么说也在华清机械专业学习了好几年,即使这么多年没有接触过相关专业,但去个小工厂做个技术员总行吧?
再退一步说,这些年的苦也不是白出的,叶东平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文弱学生了,凭着这一把子力气,回北京做个板儿爷,那也养得活叶天的。
见到叶东平脸色不大好看,封况凑了过去,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叶叔,您别看这是废品收购站,钱可不少赚,而且一样也能做古董生意”
“你小子鬼鬼祟祟地干嘛啊?在这破地方,扯着嗓子喊也没人来的。”
叶东平受不得封况一嘴子烟味,往外推了推他,有些不相信地问道:“收破烂也能赚钱?还能做古董生意,当你叶叔是小孩吗?”
在叶东平的印象里,北京那几家老字号古玩店,可全都是些青砖红瓦、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建筑,进去后筝声绕耳,环境幽雅,哪里会像这里一般?
“叶叔,您还别不信,我干了半个月,您知道赚了多少钱吗?”
看见叶东平不相信,封况的嗓门也大了起来,激动地从腰间摸出把钥匙,将收购站的大门打开,招呼叶东平父子俩进去后,拿出了一个账本,说道:“叶叔,您自个儿看,我封子可不是说大话的人!”
“这记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叶东平打开账本,顿时感觉一阵头大。
在这个应该是小孩子作业本的纸张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体还有各种数字,“红同(红铜)一百四十八斤,西(锡)三十五斤,书料(塑料)五百五十五斤,铁三百四十二斤”
叶东平看到账本最底下的汇总时,更是摸不清头脑了,一把将封况拉到身边,指着上面的字问道:“封子,这是红铜吧?不过这个西是什么玩意儿啊?还有这个书料,是塑料吧?”
封况挠了挠头,点头说道:“对,就是红铜,嗯,那个是塑料,西就是西啊,叶叔您不知道?”
“废话,还东呢,哪有西这种金属?”叶东平简直无语了,“就这水平还想着赚钱?连帐都不会做,不把老本赔掉就不错了。”
封况有些委屈的从房间一角翻出了个水壶来,递给叶东平说道:“叶叔,就是这个,他们都说叫西啊。”
接过封况递来的东西,叶东平一看,是个锡壶,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说道:“这这,这是叫锡,不过不是东南西北的西”
“叫西不就完了吗,管它是什么西,叶叔,您看看,我这半个月的时间,就赚了两百八十多块钱呢。”
封况对这“西”字怎么写,并不感兴趣,叶东平说完之后,他用手指指向最下面的数字,示意叶东平去看。
“书料三分钱一斤,卖出四分五里,红同XXX钱一斤,卖出XXX钱,铁”
叶东平原本没怎么在意,但是看着这一个个细账,脸色逐渐地露出了吃惊的神色,过了好大一会,才将手中的本子合了起来,看向封况,问道:“封子,这些价格,你没弄错吧?买进卖出的价格真的是这么多?”
由不得叶东平不惊讶,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就这一斤几分钱的东西,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利润?
别的不说,那塑料一斤三分多钱收上来,转手卖出的价格,就要高出收购价的一半,这这简直就是暴利啊。
“叶叔,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封况没弄明白叶东平的意思,他还以为叶东平是说他从中赚钱了呢,连忙开口说道:“我敢骗您吗,您可是那什么大大股东啊,我要是骗了您,老舅还不打死我呀?”
封况是个能吃苦的人,他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明白一点,自己这乡下娃想要在城市里立足,就必须要能吃城里人所不能吃的苦。
所以这大半个月的时间,封况拉着个板车起早摸黑走街串户,几乎将整个县城都跑了一遍,现在院子和屋里的东西,都是他往国营收购站卖完剩下的。
“这是真的?”听到封况的话后,叶东平陷入到了沉思中,脸色震惊的神情一直没有消退。
要知道,去年的时候,县城里的那些工人们的年人均收入,才九百多块钱,也就是说,大多数的人,一个月只有几十块钱的工资。
即使是北京,去年的人均收入也不过是两千多块钱,一个月还划不到两百块钱,而像河北河南那些省份,年人均连七百块钱都到不了,顶多五六百。
就是叶东平在高校任教的老同学,一个月什么都算上,也不过就是一百五六十块钱,而听他所言,他们系主任的月工资,也就是一百八十块钱左右的样子。
叶东平怎么都无法想像,这平时为人所看不起的收破烂的,半个月赚的钱竟然比在高校里教书的教授还高,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叶东平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叶叔,喏,这是您开始给我的一千块钱,这二百多是咱们赚的,老舅说钱都给您管,我可交给您了啊。”
看到叶东平不说话,封况从墙角一处不起眼的破麻袋里,掏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的放的全是几毛一块的票子,还有许多一分两分和五分的硬币。
双手捧着这真金白银,叶东平才算是反应了过来,当下也顾不得这一屋子的灰尘,走到桌子边打开那作业本,就在上面记起帐来。
“这里是什么?这个数字是多少?”一边询问着封况,叶东平一边重新画格子做账本。
虽然不是财会专业毕业的,但是这简单的出入账,对叶东平来说还是没有任何难度的,被封况画的像天书一样的账目,在叶东平手里,很快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清理完账目后,叶东平开口问道:“封子,这个收购站一个月的承包费是多少钱?”
“每个月要交给他们六十块钱”
似乎怕叶东平嫌多,封况接着说道:“这六十块钱里面包括水电费了,都是他们出”
第28章 暴利(下)
“暴利啊,这简直就是暴利!”
听到封况的话后,叶东平长长吁了一口气,他没想到原本自己压根就没看上眼的废品收购站,居然是一个聚宝盆。
“嘿,叶叔,您同意在这干啦?”
叶东平没说话的时候,封况心里一直比较忐忑,他怕叶东平不愿意留下来,现在才算是放下心来,脸上露出喜色。
“太好了,以后您就在这看着,我出去收东西,这些帐太难做了。”
对于封况来说,累一点苦一点都不打紧,但就是做账这事情,让他头疼不已,每天回来都要记账到半夜,那鬼画符般的本子,有时候他自己看的都感觉迷糊。
“封子啊,别看这生意小,以后做大了,可了不得呀”
叶东平感叹了一声,经过这么多年来的磨砺,他再也没有往日少年时的学生意气了,虽然这活不是很体面,但收入可是非常丰厚的啊。
而且现在只是封况一个人在跑,如果日后能多招收一些拾破烂的人,将东西卖到收购站里,那赚的钱还要成倍地往上翻。
想到这里,叶东平开口问道:“封子,这县城里拾破烂的人多不多啊?”
“不多,但是也不少,县里人金贵,不干这些活,拾破烂的都是外的人,叶叔,您问这个干吗?”
封况有些奇怪叶东平的问题,他可是收破烂而不是拾破烂的,从骨子里来说,封况还有些看不起那些拾破烂的人呢。
“疯子哥,你真笨,我爸问你这个,就是想让你告诉那些拾破烂的,把拾来的东西都卖给咱们,这样你也不用每天往外跑了。”
叶东平还没说话,叶天就在一边笑了起来,从刚才父亲脸上神色的变幻中,叶天就知道,老爸对这里是动心了。
“咦?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啊?”听到叶天的话后,封况一拍大腿,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
封况在这行当干了一个多月,早已把收购站里面的门道给摸清楚了,他知道,这私人去国营收购站卖废品,和他这些承包收购站的人去卖,价格是不一样的。
打个比方说,封况去国营收购站卖塑料是一斤四分五厘钱,但是那些收破烂的去卖,只能买到三分八厘或者是四分钱,这也就是承包的益处了。
所以只要封况能稍微提高一点收购价格,即使比国营收购站高出一厘钱,想必那些拾荒者也会趋之若鹜的,自己一转手,等于是白赚了中间的差价。
“叶天你说得没错,虽然收他们的东西价格要高一点,但架不住他们人多废品多啊,嘿,我这就去找他们去。”
对于做生意,封况的脑袋瓜不是一般的好使,被叶天这么一点拨,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当下也顾不得叶天父子俩了,兴冲冲的就要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