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的消逝,宁菱时不时地看向门口,漆黑的眸子时而闪亮,时而暗淡。
一直留意着她的黄俊,不由心疼地道:“小姐,都半个时辰过去了,那位公子估计不会来了。”
宁菱不语,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群。
“那公子…或许有事已回深林。又或者,他当您昨晚开玩笑呢。”黄俊继续劝慰。
宁菱贝齿咬唇,眼睛一眨也不眨。
黄俊于是不再做声,脸上依然布满担忧。
“黄俊,陪我喝酒!”忽然,宁菱叫了一声。
“小姐”
“难道连你也要摆姿态?”宁菱提高声音,苦闷地端起酒瓶径直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接着又倒了一杯。
黄俊内心一叹,只好也倒了一杯。
主仆两人,一个拼命,一个作陪,两人你一杯我一碗,默默对饮。
人们渐渐消散,酒盏内越来越空荡,黄俊再也忍不住,终于出声,“小姐,夜了,我们回去吧。”
宁菱樱唇紧抿,直喘粗气,她头一次有醉酒的想法,然而与生俱来的好酒量,让她无法如愿!
“小姐,走吧,明天还要上朝,要安排计划呢。”黄俊看在眼中,疼在心里。
终于,宁菱重重地搁下酒杯,站了起来,颠颠颤颤地往外走。
黄俊连忙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不待找钱便快速追出去。
两人跨出酒盏大门那刻,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从旁边暗处走出,炯炯发亮的黑眸若有所思地盯着门口,银色面具下的表情难以猜测
第二十二章 铤而走险
宁菱双眼盯着电脑屏幕,思绪却已飘远,脑里不断涌现出一个冷酷鬼魅的身影,还有那对在银色面具衬托下显得愈加漆黑难懂的眸瞳。
生平第一次主动约人,生平第一被放鸽子,对方是个深林野人!可恶,该死,该死的silene!该死的赛冷斯!!宁菱一时气恼,放在键盘上的双手毫无意识地拍打一下,随着“啪”的一声巨响,屏幕画面大晃动,她才清醒过来。
正好这时,门外传来宫女月华的叫声,“大人,黄护卫求见。”
“让他进来!”宁菱一边回答,一边合上手提电脑,塞到枕头底下。
虽非首次踏足这间寝房,黄俊却仍感到些许拘束,特别是看到宁菱正从床榻下来,他更加踌躇不前。
“怎么不进来呀?”见他远远立于门口,宁菱纳闷。身为现代人的她,根本没有男子不得随意进女子闺房的意识,因此好几次都直接让黄俊进房议事。
黄俊迟疑缓慢地,在宁菱来到梳妆台前的时候,终于也走了过来。
“东西呢?”宁菱娇容既显认真,又夹杂着兴奋。
“回大人,在这!”黄俊将小袋子往梳妆台一放。他对宁菱的称呼随着地点的不同而改变。
宁菱迫不及待地打开,一一取出里面的物品:白色条纹男装长衫,花生米大小的带毛假痣,一字假胡须,墨粉…
刻不容缓,她迅速拿起它们,一件一件地套在自己身上,不久,镜子里面映出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蓄着一字胡,左眼下方有颗黑痣,痣上长着几条长毛,显得十分猥琐。
一个美丽绝俗的女子,忽然变成低俗猥琐的丑男,黄俊很不习惯,而且惋惜,不由自主弱声抱怨,“大人,用易容术不是更好更方便么?”
“不好!”宁菱微笑着否决。不错,易容术掩饰性更好,可是一想到赤红赤红的人皮密不透风地贴在自己脸上,她便感到胃在翻滚。
镜子里面的自己虽然长相猥琐,流里流气,甚至有点恶心,但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样更能引发张誉胜的变态心理。
“可是…”
“没关系的!化妆而已!”宁菱笑吟吟地安慰他。对这个忠心耿耿、勇敢能干的下属,她由衷感激。
跟随宁菱多日,黄俊很清楚她的个性,深深了解她无私的职业精神,于是不再勉强。
“细节都记清楚了吗?”宁菱抓紧时间进入正事。
“嗯!”
“那出发吧!”
出了皇宫,宁菱与黄俊分头行事,她独自抵达市集附近的某间酒楼。
早已接到通知、了解宁菱全盘计划的柳从蓉,依约准时出现,她俩欢言笑语,聊得甚欢,逗留了一个多时辰,才“依依不舍”的分别。宁菱回到平安客栈。
原来,以免引人注意,宁菱跟东方敖说了自己的打算和计划,所以平时除了照常参加早朝,其余时间都在宫外——暂时租住的客栈,以举行轻浮、形象猥琐痞子三身份度过每一天。
之后,每隔三日宁菱就与柳从蓉相见一次,有时还把地点改成郊外的蘑菇坡——柳从蓉曾与何旭东幽会过的地方。
在这期间,妓院的歌伶正好提前练成钢管舞,老鸨廖十娘迫不及待地想看效果,想赚钱,因此宁菱暂时不用教舞,于是又用痞子三的身份多次光顾妓院找刘月兰,白天甚至与刘月兰高调出现于大街小巷。
就这样,日子不知不觉过了大半个月。这天,宁菱在客栈聆听黄俊的报告。
“小姐,属下有一事甚感纳闷。”黄俊并无立刻禀告,而是说出困扰他多时的问题。
“嗯?怎么了?”宁菱眸中露出关切之色。
“大理寺卿张大人,好几次您与刘月兰约会的时候,他都正好出现。还有一次,您与柳从蓉去蘑菇坡,他也跟在后面。”
“真的?”宁菱欣喜若狂,鱼儿上钩了!难怪最近隐约感到有人跟踪,有对眼睛愤恨地盯着自己。
“小姐,您怎么了?”觉察到宁菱的异样,黄俊稍感纳闷。
“对了,那张大人,他当时表情是怎样?有无明显或独特之举?”宁菱不答,反问。
黄俊略微思索,回答:“好像没有。您交代过不能靠得太近,属下只是远远看到他的身影,故不清楚他的具体表情。对了小姐,您不是找凶手吗?怎么扯到张大人头上?”
宁菱不语,面带沉思,在策划着下步该怎么做。
“属下暗中观察了这么多天,压根就没发现可疑人物!小姐,您的心思估计要白费了…”黄俊自顾呢喃,脑里蓦地一激灵,莫非…莫非那张大人是…是…他不敢再想下去。
这时,宁菱回神,发现黄俊一脸震惊和难以置信,不由对他露出赞许之色。
黄俊见状,更加肯定心中所想,目瞪口呆,“小姐,莫非张大人真的是…”
“暂时只是我的猜测。”
黄俊实实在在的震住!想不到,真的想不到…那个铁面无私、公正廉明的大理寺卿,竟会是个连环杀人犯!
“凡事讲求证据,无凭无据而轻举妄动的话,只会打草惊蛇,导致前功尽废。所以,你先别张扬,一切听我安排,知道吗?”
“属下明白!!小姐,那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怎么办?接下来怎么办?宁菱顿时语塞,思绪绪满怀。
忽然,敲门声响起。
宁菱一颤,与黄俊默视一眼,沉着声问:“谁?”
“公子,有人给您送来一封信!”是店小二的声音。
宁菱走过去,打开房门,从他手中接过信,再次关好门。狐疑而快速地拆开信封,一看纸上的内容,喜形于色。
“小姐,怎样了?这信是谁寄来的?还有谁人知道您住在这儿?”黄俊疑惑不解。
宁菱唇角一扬,答非所问地唏嘘一句,“困扰我多时的连环杀人案,终可破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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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日,既让人期待又令人紧张的日子终于来临。
整装完毕的宁菱,缓缓站直身子。她仿佛看到镜子动了几下,不,确切来说,是她身体在颤抖。
“小姐,当真不用属下陪您一起前往?”黄俊看着她,不放心地问道。
“不用,你去了不就穿帮了?而且,你还要带刑部的人过去呢。”宁菱稳住心慌。
“可是…”
“放心吧,我的命硬得很,不会有事的。”宁菱递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朝窗外看了看天色,再道:“你赶紧出发吧。切记,抵达蘑菇坡之前,不能对任何人透露半句。”
“属下遵命!那…属下先回宫,您…注意安全!”
黄俊离开后,宁菱再呆愣了一会儿,才忐忑不安地走出客栈,乘车抵达郊外,独自来到僻静的蘑菇坡。
看到巨石旁边的人影,看到那袭绣着红色牡丹花的长裙,宁菱心头大喜,激动连连。数秒,她稳住情绪,快步走过去,一边愉快地喊出,“小蓉!”
那人回头!预期中的熟悉俊颜映入宁菱眼帘,果然是男扮女装的张誉胜!
眼底闪过一道精芒,宁菱佯装惊讶地问出,“你…你是何人?”
俊秀的面容不再温和,反而变得有点狰狞,张誉胜目露凶光,一步步趋近宁菱。
想不到张誉胜会这么快动手,宁菱一边后退,一边再问出声,“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是谁?为何在此?”
张誉胜一声不吭,大手猛然伸进怀中,再伸出来的时候,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然握在掌中。
宁菱继续往后退,不时四处张望,期盼寻找黄俊等人的身影。退着退着,她感觉右脚撞在一块石头上,接着是左脚!她被大石挡住了退路!
同时,张誉胜靠得越来越近,不待宁菱反应,他已挥起匕首刺过来。
宁菱花容失色,一个侧身,勉强躲过。但张誉胜很快又刺过来,另一只手还迅猛地抓住宁菱。
“放开我!”宁菱惊恐万状,用力挣扎着,又甩又踢,恐惧让她俏脸骤然刷白。同时,她看到了黄俊熟悉的身影,还有刑部尚书,刑部侍郎,还有…东方顕也来了!
可惜,她惊喜不到一秒钟,便马上堕入绝望,因为她还看到,闪着凶光的匕首如利箭般朝自己心窝袭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在宁菱以为难逃此劫,只觉一道疾风掠耳,待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一双结实而有力的长臂紧紧搂住,好熟悉的胸膛,好熟悉的心跳,好熟悉的气息,宁菱又惊又喜,迅速抬头,激动欣喜地喊出,“赛冷斯!”
第二十三章 凶手终于归案
赛冷斯一如既往的沉默,炙热的眼神凝视着她。发现张誉胜已被黄俊等人制服,于是松手,转身准备离开。
宁菱不顾一切,连忙叫住他,“你要去哪?还有,那天晚上为何不来见我?”
赛冷斯脚步顿了顿,并不回头,片刻后凌空飞起,很快消失于宁菱视线之外。
宁菱无限惆怅,又有点气恼,呆呆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直到黄俊走过来。
“大人,您怎么样,没事吧?”
看到黄俊甚是担忧的面容,宁菱这才忆起正事,于是回头,顺便扯下假胡须和黑痣。
东方顕大吃一惊,“宁参谋?”
“顕王爷,您也来了?”
“皇上突然说找到杀害何旭东的凶手,不但派了刑部官员,还叫本王跟来。”东方顕说着,看向已然恢复正常、神情有点呆滞的张誉胜,又是疑问,“张大人,你怎么也在这里?还有,你因何这身打扮?”
“王爷,其实…真正的凶手就是张大人张誉胜!”宁菱沉吟道出。
东方顕面色一变,一会,恍悟过来。
“走吧,先回宫再说!”宁菱对大伙说了一句,语气异常平淡,一点预期中的兴奋都没有。上车之前,再次望了一眼赛冷斯刚刚消失的地方。
压住心底的困惑与纳闷,黄俊吩咐侍卫押张誉胜上车,一行数人,浩浩荡荡地朝皇宫方向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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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堂,东方敖,东方顕,东方辰,刑部尚书,刑部侍郎全都在场,宁菱则坐在主审位置,她循例一拍惊堂木,严声说道:“张誉胜,你是如何杀死何旭东,还不从实招来?”
手脚均戴着镣铐的张誉胜缓缓抬起脸,淡扫宁菱一眼,不吭声。
宁菱早料到他会如此,于是不再追问,清一清喉咙,自顾娓娓道出,“你是解离性同一性障碍害患者,换句话说,是多重性格。十岁之前的你活泼可爱;十岁之后的你却是孤僻古怪。一切,归咎你生性风流的父亲张亦清。张亦清整天在外沾花惹草,导致你娘怨恨深闺,将一切怒气发泄到年少的你身上。你哭、你被打的时候,你父亲不知在跟哪个女人鬼混。特别是十三岁那年,你对父亲表示不满,却被他痛打一顿,导致你左手致残,原本左撇子的你,只能改用右手。”
宁菱目不转睛,一直留意着跪在地上的张誉胜,内心明明受到震惊却仍佯装镇定从容的张誉胜。接着,她缓了缓气,继续说道:“很少有受虐的孩子对父母产生恨意。事实上,他们多数认为是自己犯了错才导致受到惩罚,认为错全部在自己,而你,也是这种情况。你期望有一天被父亲认同,被父亲疼爱,这个信念一直留在你心中,随着年龄的增大,越来越强烈,导致你无法控制。你知道父亲喜欢女人,所以两年前你扮成女人,借以博取父亲的欢心,最后因为被他发现且出言辱骂,你一气之下活活勒死你父亲!”
四周陡然响起轻微的唏嘘声,张誉胜则双眼瞪得滚大,双手紧握成拳,嘴里疯狂大吼:“你闭嘴!!你胡说!!!”说着,准备朝宁菱扑上去,却被两边衙役及时押住。但他仍失常地扭动着被压制的身体,眼冒红丝,死死瞪着宁菱,“贱人,你给我闭嘴,我没做过!你乱说!”
“你人格分裂越来越严重,经常受到三个关键词的触动而犯罪。一年前,富商林润华并非摔跤撞头而死,而是被一块蘸满宁神香的小白纱堵在喉咙,引发心脏病致死!理由是他经常流连青楼,有次还无意中调戏辱骂过柳从蓉。今年年初,城郊一路人被勒致死,也是你的杰作,只因那人与你父亲一样可恶。至于何旭东,则是与柳从蓉有关!”宁菱顿了顿,朝惊诧、疑惑、目露不解的众人淡然一笑。
然后,视线再次转向张誉胜,“你小的时候,有次为了逃避你娘的毒打而离家出走,流浪街头,饥寒交加的你,正好碰上一好心人——给你送过包子的柳从蓉,她温柔亲切的样子深深刻印在你脑海,以致你渐渐暗恋上她。何旭东心仪柳从蓉,却因柳从蓉一直坚守女子贞德而苦闷地找上妓女刘月兰。你痛恨何旭东脚踏两只船,认为他背叛了柳从蓉,于是用柳从蓉的名义把他引到蘑菇坡,疯狂杀死他,还抛尸荒野。”
“你说谎,我不是!”张誉胜忽然流泪,拼命往地上磕头,手抓着地,鲜红的血不断从他头上、手上沁出来,“他们该死,有了妻子爱人还去找别的女人,他们活该,他们不应留在世上害人,他们应该入地狱!啊啊啊啊啊…我没错,我没错…”
看着他,宁菱不由感到一丝不忍和哀伤,然而一想起他野兽般的疯狂杀人行为,她便硬下心来,坚决肯定地陈词,“你心理的不正常,正好让我有机可趁,否则根据你的才敢和思捷,运用案件重演这个办法一定不能让你入局。虽然你帮过许多人,也曾为朝廷效力,做出许多贡献,但犯法就是犯法,所以,请好好赎罪,治好自己。”
宁菱句句属实,有条有理,有依有据,不但让在座旁听的东方敖等人信服,就连张誉胜,最后也一脸死灰,跌坐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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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笼罩,晚风徐徐,宁菱沿着泰晤河畔悠然游走,想起张誉胜的案子,感慨良多。
随着张誉胜被缉拿归案,她的性命威胁也跟着解除,不但受到朝廷上下的一致好评和钦佩夸奖,就连东方敖也对她赞口不绝。可是,她一点喜悦之情也没有。
一方面,她为张誉胜,那个悲哀的男子深感惋惜和同情,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国家栋梁,却因家庭的丑恶导致性格扭曲,前途尽毁。那天,在她的求情之下,东方敖也念及他为皇朝做过极大贡献,思及他犯罪情有可原,因此留他一条活命,只判他终生禁锢。
原本认为,一日不将张誉胜绳之于法,自己性命便有危险。但是到了真正终结此案的时候,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轻松和高兴,心情反而越来越沉重。她清楚明白,这…主要与那该死的赛冷斯有关。
赛冷斯,每当自己有难都会出现的神秘野林人,每次都选择不辞而别的男人,淡漠冷酷得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爱?她竟然用到爱!宁菱心头蓦然大震!是爱吗?不,当然不是,绝对不是!宁菱下意识地摇头,同时暗暗分析起周边的人。
柳从蓉虽是朋友,但总有所保留,而且经过这次事件,她又恢复了刺猬的特征。
东方顕,权高位重,为人平和,曾多次对自己示好,可她十分清楚他的目的,他是“司马昭之心”。
至于东方辰那个登徒子,根本不用提。那样的人,能免则免。
黄俊是个很好的男人,可惜阶级观念极重,顶多只能做对主仆。
东方敖呢?一国之君,想跟他成为朋友是不可能!
只有赛冷斯,他背景简单纯朴,又多次对自己出手相助。最主要是他身上那份孤寂和冷傲,让她忍不住对他亲近,对他特别,但绝非喜欢,更不是爱!宁菱再次告诫自己。
其实在现代,由于她内外兼备的优秀条件,曾得到不少男子的青睐,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成熟稳重等等,为数不少。但她从不付出真心,因为她怕,她有阴影。
很小她就知道自己是个弃婴,也常问院长为什么爸爸妈妈不要自己,院长每次总是含泪看着她,无言以对。后来看到有些院童被父母领回去,她不禁也幻想,父母某天也会回来寻找自己,只可惜幻想毕竟是幻想,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渐渐发觉自己的梦想是多么的可笑和幼稚,他们既然忍心遗弃自己,又怎会回来找自己!
十月怀胎不是很辛苦吗?既然生了,为何不养下去?养一个孩子很难吗?爸,妈,你们到底在哪?为什么狠心抛下我?既然不想养我,何解把我带到这个世上?夫妻恩爱,母慈女孝,维持一个美好的家庭真有那么难吗?
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地洒落于湖面,坚强冷然、极少流泪的宁菱,哭了,哭得很伤心,很难过,很凄切,以致有人靠近也不觉察,直到一块雪白的手帕出现眼前,她才稍微清醒,愣愣地抬头,马上撞入一对幽深无边、漆黑闪亮的眼眸当中。
凝望着眼前熟悉的人影,期盼多时的人影,宁菱惊喜,欢欣,还有胆怯,她目不转睛的,深怕一眨眼他又消失离去。
第二十四章 动情了吗
赛冷斯也定定注视着她,眼神变幻无测,忽然闪过一丝诡异,他双臂一伸,把她纳入怀中。
宁菱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奈何,他不允许,铁臂如山,箍得她动弹不得。听着他怦怦直跳的心跳声,宁菱俏脸骤红,她猛地发现这个怀抱出奇的温暖,好像一个安定稳固的港湾,让她感到无比的安然和留恋。索性,她放任自己的情怀,双手慢慢爬上他结实的腰腹,十指交缠,俏脸贴于他的胸前磨蹭。
赛冷斯深眸闪烁不断,他开始低头,将下巴抵在她柔顺的发上,轻轻摩挲,静静吸取着那股淡雅清新的香味,良久才放开她。
宁菱站直身子,脸上仍残留着一阵绯红,为了避开不自在,于是找话题,顺便翻起旧账,“那晚因何不来赴约?”
她娇嗔可爱的样子,让赛冷斯冷眸不自觉地涌起一丝柔色,但仍保持silene特性,不做声。
“这样耍酷很过瘾吗?”宁菱恼火地瞟了他一眼。
“我以为你是随口说说而已!”终于,守口如瓶的“鳖”张嘴了。
随口说说?宁菱差点气晕。
“你…等了很久?”他问,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
发现他一点内疚感也没有,宁菱甚是不悦,撒谎回答:“胡说!我等了一刻钟,不见你到来,所以走喽!”
赛冷斯薄唇轻扬,勾起耐人寻味的笑容,幽暗的黑眸闪着神秘之光。
“对了,你怎么知道那个痞子三是我?”宁菱说着,狡黠一笑,“莫非…你一直跟在我身边?一直关注我?”
赛冷斯恢复以往的沉默。
宁菱无趣地瞥了他一眼,再次扯开话题,“对了,你还没正式告诉我你的姓名?”
“你不是知道了吗?”低沉的嗓音,平缓不急。
“我知道?你说过吗?”
“那你叫我什么?”
“silene!赛冷斯啊!”
“不就对了!”
宁菱嘴巴猛地成O型,“那…你…原本真的是无名氏?”
“或许…你也认为你起的名字不好听?”他不答,反问。
“当然不是!”宁菱心情出奇的好,她好喜欢这样的他,她留意到,他今晚说的话比前几次说话的总和还多!
赛冷斯又是扯一扯性感的唇角,溢出一个淡淡的笑。
“还有,你住哪?我以后怎么找你?”
“居无定所!”赛冷斯一边说,一边自怀里取出若干小弹丸,“想找我的时候,就往天空一放。”
宁菱好奇地端详,不经意地惊叹:“这不是武林中人常用的道具么?”
“你晓得?”黑眸闪过一丝诧异,还有轻微的探究。
“当然,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倚天屠龙记】里面,峨眉派的人就是用这种弹丸相互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