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兄弟,脸孔多少会有些神似吧!一旦又擦上白粉化妆,就更难分辨了,如果再使身材看起来很矮,谁也不会想到是另外一人!吕泰永为何要做这种事?应该是为了不在现场证明吧,也就是说他没有搭乘函馆本线第11班次列车的不在现场证明——因为,吕泰永杀死源田的手下荒正。
吉敷交抱双臂,走在昔日札沼线遗址的道路上。
荒正是十八时二十分在函馆本线的第11列车内被杀,这点绝对正确,那么,十八时二十分左右,也就是第11列车行驶于奈井江、丰沼一带时,吕泰永在列车上。樱井佳子也在车上,所以弟弟泰明一定也是。
这样一来,在十八时二十分这个时刻,吕氏兄弟是在和札沼线不同的另一条路线的列车上,可是,吕泰永又是如何能于一小时三十分钟后出现在札沼线的B45列车上呢?
推定杀害荒正的时刻之后,不管是往札幌或绕经北边的石狩沼田,都搭不上B45列车,同时在暴风雪中也无法利用汽车,更别说摩托车了。
啊!吉敷又有某种构想浮现,他停往脚步。哥哥泰永就在身边,泰明应该没有卧轨自殺的理由,可是,十九时五十三分,泰明的尸体却遭B45列车辗压过,如此一来,B45列车岂非必须停车?
吉敷怔立应是昔日泰明的身体被列车辗断的位置。他明白了,虽然只是一点一点的,但已能窥知这桩惊人事件的全貌。列车因为辗压泰明而停往,当时的列车车厢,上下车的车门乃是手动方式,由乘客自行打开后上下车。所以,吕泰永此时才能够在新十津川和石狩桥本之间并无车站之地点搭乘列车……
是的,这才是吕泰明被列车辗压的真正理由,是哥哥泰永故意安排的,以便让列车停住。
这么一来,吕泰明在当时就已经死亡了,也就是说,在荒正遇害的同一时间,泰明也被杀害死亡,或是已经死亡。
假设以上这些安排皆为事实,则吕泰永在函馆本线的第11列车杀死荒正后下车,由自己目前站立的这个位置转搭上札沼线的B45列车,就有其必然性。而,吕泰永也有了无法推翻的不在现场证明,绝对不会被怀疑杀害荒正。
吉敷再度往前走,对于自己获得的结论,他还是不太敢相信。但是,这样就可以了,虽是难以置信的推论,他却仿佛听到有声音在告诉自己:这是正确的。
剩下的问题只是,吕泰永如何由函馆本线的第11列车移动至此?
在暴风雪中不能利用汽车,也应该没有巴士,就算有,背着死者、身高不满一百五十公分的男人也太引人注目了。总不会利用滑雪吧?但,又如何能拿到雪屐呢?
还有不少谜团:小丑的尸体为何能在一瞬间从洗手间内消失?尸体为何能够开枪?屋顶上的尸体又是谁?红眼睛的白色巨人呢?
不过,吉敷认为依目前这种方式继续下去应该能够解明,毕竟当初以为无法解明奇妙的超自然现象,现在岂非都解明了?只要再加把劲就行。  
夜樱之幻 (5)



牛越佐武郎来到拢川。从石狩沼田和旭川警局的三田取得连络时,三田告诉他说,昨夜要自己帮忙找寻、昭和三十二年是源田组手下的小混混之人,很可能就是目前居往拢川经营木材行的柴町。
三田也是相当优秀的人物,很快就已查出。
拢川是函馆本线沿线的城市。牛越问明地址和电话号码,立刻经由留萌线的深川直接前往柴町家。
是距车站的商店街相当远、规模不太大的店面。附近有河川,铺砂石的空地上竖排着无数木材,停着三辆小货车。旁边有老旧的和式建筑住宅,一旁则是预铸式搭建的事务所。牛越和柴町就是在事务所见面。
进入时,响起踩踏薄地板时特有的鞋音。正面有大型不锈钢桌,右手边的屏风后有简单的沙发组。坐下后不久,似是柴町年轻的女儿从和式住宅端茶过来,行过注目礼后,匆匆退去。
在牛越眼中,柴町年约六十岁左右,头发已白,中央一带已稀薄,脸孔属于圆型,微低着头,轻声说话。
“确实,昭和三十二年当时,我是在源田那里受到照顾。”
柴町的神情看似苦笑,也似客套的笑。牛越怕影响对方说话的心情,并未打岔,只是颌首静静听着。
“我家世代经营木材行,所以和营造建设的源田有交往,当时我等于是去他那边当学徒。”柴町静静叙述。
感觉上是非常内向型的人物,很难认为以前曾与暴力组织有关联。牛越慎重地斟酌字句,说出这点。
柴町歉然,说:“不,据我所知,源田组毫无世间所谓的暴力组织之行为,从不施行暴力,也未做过触法的贩卖毒品之类情事,只不过因为一部分凶狠的组员常爱惹事打架,加上源田老板又经营几家酒馆,所以才会被误以为暴力组织。”
“组员之中是否有人拥枪自重?”
“没有这回事!”柴町首度凝视牛越,拚命摇动右手。
“请告诉我有关荒正的事。”
“是的……他的性情的确粗暴,一喝醉酒便和人打架,酒品不好,甚至对女人方面也手脚不太干净。”
“当时的年龄是?”
“应该比我大三年,昭和三年出生的吧……所以,当时我二十六岁,他是二十九岁。 ※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和荒正公一至小搏接樱井佳子的人是你吗?”
柴町沉默不语。
“这是已过了追诉时效的事件,而且我们也没打算现在再重新调查事件,只是希望知道当时的事实关系——为了调查别桩事件所必需。”
“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柴町的语气很沉重。也难怪,这乃是杀人事件的告白,“但是,我可以发誓,我和那位韩国青年的命案毫无关联,虽不知你能否相信,但,当时我只是在一旁而已。”
“一切都是荒正独立所为?”
“我不想把罪行完全委诸于已死之人,但,那是事实,我没有那种胆量。”
“能否正确告诉我昭和三十二年一月二十九日发生之事呢?你曾前往小搏吧?”
“是的。”
“几个人?”
“两人,我和荒正。”
“为什么去?”
“源田老板的命令。”
“源田的命令?”
“是的。老板说吴下马戏团里的少女樱井佳子想来找自己,但是包括团长在内,所有团员全部反对,如果一个人去可能有问题,要我陪荒正同行。所以,我和荒正去了小搏。”
“什么时候出发?”
“一大早出门,下午抵达,然后在帐篷四周徘徊。”
“你们打算怎么带走她?”
“我只是陪荒正同行,至于要怎么做,我完全一无所知。”
“哦?”
“荒正的臂力很强,一旦到了紧要关头,可能打算潜入帐篷内吧?老板就是因此才会指定荒正。”
“结果呢?”
“正当我们商量该怎么办时,三位男女出来了,是樱井佳子和两名一高一矮的男人。”
“你们两人也认识樱井佳子吗?”
“马戏团在旭川演出时,老板带我们去看过多次,所以大致认识,但是,当时他们三个人在一起,让我有些意外。”
“想不到会和男人一起吗?”
“完全想不到,也没听说会这样。”
“然后呢?”
“三个人的行李都很多,好像是逃离马戏团模样,而不是出来街上溜达或什么,所以,我们决定跟踪。”
“嗯。”牛越颌首。
“结果,三人匆匆赶往小搏车站。”
“步行吗?”
“是的。”
“有相当距离吧?”
“是的。我忍不往抱怨,为何不搭计程车呢!但,积雪又厚,车辆几乎无法行驶……我们沿着运河跟踪,但是雪愈下愈大……那天的一切我都清楚记得,想忘也忘不掉。”
“结果到了车站?”
“不错。三个人好像要买车票,我们心想,这下可麻烦了。”
“麻烦?” 
“是的,和两个男人在一起,不可能会是去找在旭川的老板,很可能是打算前往函馆吧!所以,荒正就说现在也无计可施,毕竟是大白天,众目睽睽之下,不如继续跟踪,等入夜后再抢夺女人。我也觉得只好这样,就颌首表示同意。
“下着大雪的日子,等候列车进站的人都集中在车站内设置煤油暖炉或火钵四周。我因为太冷,觉得肚子很饿,可是他们三人立刻走向月台,所以我们也只好买了到札幌的车票,跟在他们身后。想不到他们竟然搭乘开往旭川的普通车。我们面面相觑,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十五时自小搏开出的第11班次列车吗?”
“时间我是记不得了,不过应该是这样没错。不是小搏为起站的列车,我记得是跳上驶进月台的列车。”
“哦!”
“我们和他们进入同一车厢,坐在能见到樱井佳子的座位,目的是观察其动向,因为虽然是往旭川的列车,还是无法放心。”
“你们和樱井没有正面交谈过吗?”
“我是没有,但,荒正有,老板应该带他和樱井佳子见过面。我们静静观察她,的确,她是很漂亮的女人,连我都着迷了,仿佛是列车上一朵盛开的鲜花般,在那之前,我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
“那三个人果然是要去找旭川的源田平吾?”
“是的,因为樱井后来是这样说的。”
“但是,两位男人有何打算呢?樱井打算介绍给源田吗?”
“会是怎样呢……那种女人心里想些什么,我这样的人不太清楚,也许只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带他们一起吧?可能认为,只要到了旭川,再叫他们回去就好……”
“这样未免太自以为是、太任性了!”牛越说。
“是没错。但,她是马戏团里的大明星,当然不希望独自搭乘列车了,总会想要有人在身旁伺候吧!那位身材高大的韩国青年也全心全意照顾樱井。对了,樱井后来也告诉我,她独自一人没办法逃出帐篷。”
“原来如此。”
“在札幌,我们买了车站便当吃,樱井他们三人也是一样。”
“这么说,吕泰永也一直在第11班次列车上吗?也就是说,身材瘦小的哥哥并未在札幌下车?”牛越问。
“没下车,三个人一块吃便当。”柴町淡淡回答,“不久,瘦小的男人可能为了让两人单独相处吧?吃完便当后,立刻换到很远的门边座位,独自开始打盹了。”
“是来到距你们较近的座位?”
“不,是更远的另一边,不过,我们一直都能够见到他。”
“瘦小的男人是否有特别怪异的打扮?”
“怪异的打扮?你的意思是?”
“譬如穿华丽的衣服,或是脸部化妆?”
“不,是很平常的打扮,穿鼠灰色大衣、系围巾。”
“弟弟呢?”
“一样是鼠灰色大衣、黑色围巾,应该没戴帽子吧……”
“原来如此,兄弟俩是同样服装。”牛越感慨良多地说。
“是的,当时男人们的穿着相同,只是,当地人是不太会做那样的打扮。”
“你们在第11班次列车的同一车厢内一直看着吕氏兄弟和樱井佳子?”
“是的。”
“瘦小的哥哥也一直都在同一车厢内?”
“当然。”
“那你们打算怎么做呢?就这样默默看着他们抵达旭川?”
“我是认为这样就行了,但是荒正很无聊,他是急性子,讨厌静静等待,又喜欢惹烦,所以对我说该去向那女人打声招呼。”
“当时列车是到哪里?”
“我想是出了砂川车站后吧!我虽然讨庆惹麻烦,却也不明白樱井真正的心意,也想问清楚她既然要去找源田老板,为何还带着马戏团的两个男人,我怀疑她是否真的要去找源田老板。”
“原来如此。”
“还有一点,我们不想在旭川车站造成太大的骚乱,因为一旦被旭川的警察盯上,事情就很难做了,也会被当地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所以我并不太反对荒正的那种想法。
“不错。所以,你们走到吕泰明和樱井佳子的座位……”
“不,没有。”
“没有?”
“是的。我们站起来,沿着走道走向后方车门,打开,向面对我们的樱井招手。”
“是谁招手?”
“荒正,因为他曾和樱井见过一、两次面。我只是站在他身后。”
“樱井马上发觉?”
“不久就发觉了。发现樱井的态度有异,在一起的青年也转头望向这边。樱井对他说了些什么,然后独自走向我们,出了隔间门外,我们站在上下车出入口的洗手间旁交谈。”
“当时你是第一次在近距离看着樱井?”
“是的。”
“感觉如何?”※棒槌学 堂の 精校E书※
“只有一句话,这女人实在太美了!”
“你们谈了些什么?”
“荒正先问:‘你是樱井佳子吧’,她颌首。荒正接着说:‘源田老板要我们来接你’,她似乎很惊讶,回答:‘我打算到了旭川后再打电话’。荒正又问:‘和你一起的男人是谁’,樱井回答:‘是朋友,我请他们送我到旭川’。”
“请他们送到旭川?”牛越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
“樱井又说‘到了旭川就和他们分手’。她的口气很不在乎,我记得当时觉得她简直就像女学生一般,事实上,她当时也很年轻。
“荒正问:‘在旭川若和他们分手,他们会怎么做’,樱井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应该会回马戏团吧?’。”
“樱井佳子是和吕泰明私奔逃离马戏团的,至少,吕泰明是这么认为,所以应已下定决心不回去了。”
“好像是这样没错,但是,樱井自己却似乎不当一回事。”
“嗯……结果呢?”
“接下来有什么样的对话呢……我已经忘记,但是,后来和樱井在一起的韩国青年过来了。”
“当时你们马上知道他是外国人?”
“不,当然不知道,是后来听樱井说的。身材高大的是弟弟吧?他来了,问樱井‘怎么回事’。我至今仍记得当时他脸上和善的笑容,而且每次想起来就心痛。他是稍微有点娃娃脸的青年,大概以为我们是樱井的朋友或什么吧!”
“樱井怎么回答?”
“她说:‘我现在要和这两个人一起走,再见’。”
“唔……”
“青年怔怔站在隔间门口,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樱井冷冷说道:‘很简单,就是要分手了,你把我的行李拿过来’。青年还是呆然若失,于是樱井格格笑了,说:‘你以为我真的要和你私奔吗’。
“‘你骗我’青年问。这时,荒正边说‘你呆站那边,里面的人会冷吧’,边抓往青年衣领,把他拉到这边来,然后用力关上隔间门。这时,我心想对方的哥哥可能会看到,就隔着玻璃窗望过去,但,他还是低头打盹。
“即使这样,青年眼里似仍没有我们的存在,面对樱井再问一遍‘你骗我’,也说‘你已经不喜欢我了’。当时他的神情非常沮丧,连我看了都觉得可怜。”
“那么,樱井佳子如何?”
“她只是冷冷说:‘我本来就不曾喜欢过你’,于是,青年冲向她,想抓往她。现在回想起来,我是很同情那位青年的,可是当时却认为,樱井既然是老板的女人,我就必须保护她。于是我和荒正马上阻止他,而我前面也讲过,荒正是急性子,又喜欢惹事打架,当然很快揍了青年几拳,这么一来,形成了一场乱斗。我虽不希望使用暴力,可是青年身材高大,体力又好,荒正再加上我都打不过他。荒正大叫‘把厕所门打开’,我开门,三个人倒进厕所,正当我觉得闹成这样可不行,其他乘客听到声音会跑过来看时,青年忽然不动了。”
“那是?”
“我一看,青年胸口插着刀柄,是荒正刺杀的。青年痛苦呻吟,最后只叫了一声‘佳子’,就咽气了。我心想,他一定很迷恋樱井吧!但,同时内心也慌了,知道这下子事情严重了。”
“后来你们打算怎么做?”
“我心想,这样已无法搭乘到终点站的旭川了。荒正问我‘喂,怎么办’,我回答‘只好跳车了’。列车出了砂川,正迅速朝拢川,也就是说朝这个城市接近,可是如果在拢川车站下车,一定有人目击,唯有在拢川之前跳车,逃进这儿——这个家当时就已存在了。
“己没有时间再犹豫不决,所以我回车厢去拿了樱井的行李,荒正则拿了我们的行李。乘客很少,又是在列车行进之中,没有人注意我们。樱井的行李置于网架上,我望了青年的哥哥一眼,发现他似仍在打盹,就拿着行李匆匆回到厕所前。”
“吕泰明的尸体在洗手间内?”
“是的。”
“你们从外面把洗手间门锁上吗?”
“我们根本没有多徐的心思考虑及此。我打开出入口的车门,要樱井‘跳下去’,她回答‘不要,会受伤’,于是我只好强迫她往下跳。当时积雪很厚,又是在草地上,所以她并没有受伤。我也跟着跳。大概在拢川车站约莫一公里前方吧!在跳车之前,荒正又进入厕所里,摸索青年的口袋,并拭掉刀柄上的指纹。
“我扶樱井站起来,拾好行李,和她慢慢往车站走,一面等着荒正,可是荒正并未跳车。列车远离后,我又沿着铁轨寻找,还是找不到他,直到翌晨看了报导,才知道他已被射杀。”
“嗯……”牛越沉吟,“也就是……”
“我认为是青年的哥哥醒来,走过来看情形,知道弟弟死亡,就开枪射杀在尸体旁的荒正。”
“应该是这样吧!”
“是的。”
“这么说,洗手间不仅是荒正命案的现场,也是吕泰明遇害的现场了?”
“是的。”
“但是,并未检测出吕泰明的血迹。”
“依我见到的情形,几乎没流血。”
“原来如此。但,吕泰明的尸体后来到哪里去了呢?”牛越喃喃自语。如果札沼线的北龙和碧水之间的樱树下所发现的尸体确实是吕泰明,这……
“跳车后,你怎么做?”
“带着樱井到这里,然后打电话给在旭川的源田老板。”
“然后呢?”
“老板吩咐我送樱井至拢川的旅馆,他会亲自来接她,所以我依言行动,先送樱井至车站后的富士屋旅馆,再把旅馆的电话号码和地址告诉源田老板,自己就回这里往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回旭川。”
“原来如此。”
“接下来因荒正死亡,组里乱成一团,我也被刑事问了很多事,等过了约莫一个月,风声渐止时,组织却宣告解散,大半人员都随老板前往东京,但是我因为继承家业,就回到拢川来。”
“樱井呢?”
“我想是随老板去了东京,不过以后的事我完全不知道。”
“嗯……”牛越交抱双臂。当时的经过情形终于明白了,但,他仍有些不敢置信。 ※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屏风那边的电话铃响了。柴町站起,走至屏风后,小声讲着什么,不久就叫着:“牛越先生。”
牛越慌忙站起,走过去。
“你的电话,旭川警局的三田先生打来的。”
牛越接听时,三田说:“吉敷刚刚从新十津川来过电话。”
“什么时候?”
“差不多一分钟前。”
牛越心想,原来吉敷目前在新十津川吗?
“他说想和你连络,所以我给他你这边的电话号码和地址,他可能很快会与你连络吧!”三田说。
“太好了,谢谢。”牛越挂上话筒。
之后,牛越抱着等待吉敷电话的心情,回到柴町面前,问道:“你对樱井佳子的印象如何?”
“当时她很年轻,感觉上似是涉世未深的女孩,也有些任性骄纵。”
“嗯……”
“可是真的很漂亮,也难怪老板会着迷,好像女明星一般哩!”
“她不喜欢吕泰明?”
“好像是。当时她仿佛一心一意的想离开马戏团,所以,也许只是利用那位青年。”
“我想也是。”牛越用力点点头。
但,内心却很难堪,毕竟,吕泰明是牺牲性命都在所不惜的认真。
“她是很任性的女人吧!”牛越喃喃说道。
柴町低头,颌首,脸上浮现似是苦笑的表情:“年轻女人或许都是这样的吧!譬如,在拢川车站前跳车后,一起步行至我家时,她沿路上不停地发牢骚,说什么很冷啦,跳下车时脚扭到很痛啦等等,最后终于要我背她。但,她从未想到一切原因却是自己带着男人同行,只抱怨事情不如想象顺利。而且,她未再提过死亡的马戏团青年,好像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