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羽正在院子里浇那些花草树木,她过去对他撒娇,“想吃你做的菜了。”
他拿了院墙上挂的篮子跨到她的手臂上,瞧了瞧她的模样,笑道,“还挺搭,跟我去摘菜吧小村姑。”
阿伦拖完客厅的地后准备去厨房,却听到安浔在后面敲了敲玻璃示意他出去,他将拖把放到一边,心想,为什么她让往东他就不敢往西呢,明明也没多厉害,在司羽面前像个小绵羊似的。
安浔对阿伦说她还要报案,丢的东西除了画还有菜。
长生伯种的蒜苗、大葱都被人拔走了,还有豆角和青椒,摘的一个都不剩,只留一根蔫吧吧的黄光。
安浔拿着空空的篮子站在司羽身旁,有点生气,“他…连我家小菜地都不放过?”
“阿伦,这小偷可能是附近的人。”司羽说。
“还是个十分会过日子的人。”阿伦也觉得这有点过分了,欺负安浔家没人啊!
后来,三人只能外出觅食。
阿伦本来还挺生气,但当意识到家常菜变成了高级餐厅的高档食物后立刻乐了,心里盘算着如果把梅子母子俩都叫来会不会太过分了。
谁知这顿饭终究是没吃上。
阿伦还没给梅子打电话,她倒是先打来了,本想调侃两句她电话打的及时,谁知她在电话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阿伦让她慢慢说,结果说了半天也只听清了李子涵三个字。
“应该是子涵出事了,”阿伦忙收起电话,对司羽说,“去梅子家,快。”
因为之前送过梅子母子一次,司羽还记得路,车子刚开到厂房附近的路边他们就见到了救护车,闪着刺眼的光停在胡同口,在黑夜的衬托下让人十分不安。
三人进了违建房区,胡同窄小漆黑,有医护人员打着手电照路,司羽牵过安浔,让她紧跟着自己。
不长的一段路却走的艰难,总是莫名碰到瓶瓶罐罐,动静极响,当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李子涵正被担架抬出,在手电光亮下,他脸色惨白,似乎昏了过去,但身体还在不停的抽动着。
梅子跟在后面出来,几次差点摔倒,阿伦忙跟上去扶着,与她一起坐了救护车离开。
等一切归于沉寂后,安浔才想起来问,“李子涵怎么了?”
司羽摇摇头,“很多病会导致昏厥。”
胡同又黑又静,安浔突然有点害怕,伸手搂住司羽,钻进他怀里,尽量让自己说的自然,“我们也走吧。”
“多待一会儿吧,”他笑道,“你难得这么主动。”
安浔气的掐他。
阿伦打电话来的时候,他们正商量着怎么把梅子家的门锁上,灯泡还是拉线式的开关,两人找了半天才发现,屋子很小,却也算温馨,只是地上扔满蔬菜、旧书本和报纸等杂物显得凌乱,安浔在矮柜上找到几把锁头却发现都是坏的。
“不用锁,关上就行,不会有人去偷东西。”阿伦这样说完,支支吾吾的又对安浔说道,“安浔…你能不能来一趟医院,我们…没钱交押金。”
李子涵刚做完一次手术,花了两万块,阿伦帮衬了些,梅子四处凑了点,本以为一切将会好转,偏偏一切变得更糟糕。
安浔和司羽到医院的时候,李子涵的主治医生刚从病房出来,梅子情绪稳定了很多,见到医生不免又有些激动。
司羽过去询问了一下情况,这才知道,李子涵是先天性心脏病患者。
这次昏厥是突发呼吸障碍引起的,医生说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他的心脏快负荷不了了,要马上去更大更权威的综合性医院治疗。
梅子绝望的摇头,泪流满面。
阿伦那么一个乐观阳光的人,眼圈也硬生生憋得通红,医生叹息着要走,安浔和司羽一起出声拦住了他。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安浔有些感动,为他的善良。
“现在能办理转院吗?”司羽问医生。
医生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可以是可以,不过他们家这个情况…你要换哪个医院?”
“圣诺顿心外科医院。”
司羽说完,医生愣了愣,“如果真能去那,李子涵这个病就有救了,但是那可是私立医院,每位医生都是专家级的,没个百八十万可不行。”
司羽看了看阿伦和梅子,见两人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而安浔,闪着大眼睛紧紧的盯着他,那么期待,期待他救这个孩子。
“不需要一分钱。”他说。
梅子半晌没反应过来,阿伦先高兴起来,对她说,“子涵有救了,你听到了吗?”
“怎么…怎么会不需要钱?”梅子不敢相信。
“司羽是那家医院的医生,他说不需要肯定不需要,可能从他工资里扣吧。”阿伦说。
安浔笑起来,看向司羽,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感动,或者心动。
第36章
司羽打了很多电话帮他们联系医院,春江那边连夜准备着接收李子涵的工作,安浔陪着梅子在这边医院办理了相关手续,梅子对他们非常感激,似乎还有些愧疚。
阿伦虽又恢复他嬉皮笑脸的样子,但看向安浔时还是多了丝认真,“谢谢你啊安浔。”
他通常都是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这么正式道谢安浔倒是意外了,“我们在帮梅子又没帮你。”
从医院出来时已经后半夜,外面正在下小雨,灯光下的雨滴看的真切,淅淅沥沥的。
司羽护着安浔进了副驾驶,她搓了搓肩膀,转头看从另一边坐进来的司羽,“沈司羽,你让我穿裙子就为一逞私欲,我要感冒了第一个传染给你。”
司羽眉目淡笑着,“好,你要怎么传染?”
其实安浔本没多想,但他看她的眼神总是那么让人浮想联翩,恍然想起那天的凌晨,他着凉了,抱着她亲吻,说要传染给她。
“亲你。”她说,
司羽意外的转头看她,她回视,“司羽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他挑眉,“这不是分手台词吗?”下一句通常是,可是我们真的不合适之类的。
“嗯?”安浔眨眨眼睛,“可是我是想用来表白啊。”
司羽把刚发动起来的车子熄了火,一手搭在方向盘上转过身子看她,又认真又郑重的样子,“你继续说。”
安浔倒是被他弄的有点害羞,她看向前方,随意着说,“也没什么要说的了,就想说我挺喜欢。”
“喜欢谁?”
“…你。”
回程路上,安浔发现司羽的嘴角一直微微翘着,很不明显的弧度,但她还是看出来了。
他似乎是在高兴。
安浔这才发现,别看平时他对人总是礼貌疏离又少言寡语的样子,其实他,真的非常好哄。
“司羽,你去医院工作后会不会每个月都往里搭钱?”安浔想到他们明天要带去春江的李子涵,保不齐以后有王子涵,张子涵。
司羽点头,“也不是不可能,”说着扭头看她,“以后可能需要你养了。”
安浔也点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得多脱几次衣服。”
她说完才发现这句话有多歧义,司羽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玩味,安浔面上镇定自若的说,“我指的是画模。”
他哦了一声,“我也没想…别的。”
才怪!没想的话最后两字加什么重音。
下车的时候司羽让安浔等会,说他进去拿个毯子出来,安浔跟着下去,提着裙子跑到门廊下面,“不用毯子,跑两步就到了,不过你先进去帮我看看有没有小偷。”
司羽见她说的认真,心下好笑,弯腰抱起她就向庭院走去,“小偷没有,狼倒是有一只。”
安浔拍他,“困。”
确实是又累又困,从意大利连夜回来,白天又忙了一天,都没时间倒时差。
司羽也并没有想做什么,把她送到卧室后他就去了书房,安浔问他怎么不休息,他说他要做点有意义的事。
下了一夜雨后的汀南,天是透蓝透蓝的,海水的味道和泥土的芬芳充斥在空气中,清新宜人。安浔下楼的时候司羽已经在厨房了,他见安浔醒了,“煮了燕麦粥,还有煎蛋,只能这么凑合了。”
“好。”安浔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盛粥,“你一夜没睡吗?”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见她神色担忧,“不是失眠,别担心。”
后来吃完早餐后,司羽递给安浔一沓纸,“昨晚上草草做的,你觉得怎么样?”
先心病儿童救助基金策划案?
安浔抬头看他,“李子涵是第一位接受救助的人?”
他点头。
“因为司南?”她看到他把司南在沈洲的股份都捐了出来。
他眸子沉了沉,只说,“我不希望本来可以治疗的人却因为其他原因放弃生命。”
司南有最好的医疗团队和条件,但他却没能活下来。
能活下来的人却因为金钱,要放弃。
安浔发现,和他在一起后总是容易被感动,明明他又不是个煽情的人。
走过去抱住他,脑袋蹭着他的胸膛,“我也捐几幅画?”
“你的画留着吧。”
“嗯?”
“还得养我呢。”
阿伦送他们去了机场,李子涵病情稳定,坐在轮椅上被梅子推着。
“拿着,飞机上吃。”阿伦递给安浔一盒曲奇。
安浔看了看,“不要。”
阿伦又往前推了推,“你不吃给司羽吃。”
司羽瞥一眼,“我也不要。”
阿伦觉得快被他们俩气死了,他伸手放到李子涵腿上,“到飞机上给那个姐姐吃。”
小孩子把这件事当成必须完成的任务,见安浔坐好,立刻把饼干盒递到她眼前,安浔无奈轻笑,伸手接过,问身旁的司羽,“他可以吃吗?”
司羽说可以。
安浔本想给李子涵拿一块,谁知道一开盒盖便发现垫纸上放了张□□。
她左右翻了翻,“李佳伦也够逗的。”
趁飞机起飞前,安浔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还没出机场,听到安浔说看到□□了,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
“卡里有几百万?”安浔问。
“…也就几十块钱吧。”他忙说,“我工资卡,给你了,直到还完李子涵的医疗费你再给我,就是要等好多年,你们别扣我利息就行。”
安浔不再逗他,“阿伦,司羽会想办法。”
“那干嘛呀,你们跟梅子非亲非故的,”他呵呵一笑,“你和别和梅子说,不然她总觉得欠我的。”
“阿伦,你和梅子,也非亲非故的。”安浔压低声音,说完竟觉得有点心酸。
阿伦半晌没说话。
他们的关系仅仅是警察和抢劫犯的妻子。
他却为她做尽了一切。
安浔出了通道就看到了安非,她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回来?”
安非接过她的行李,冲司羽摆着手打招呼,“姐夫告诉我的啊。”
他姐夫姐夫叫的真顺口,安浔对司羽说,“我想和你们去医院。”
“医院有我,你回家好好休息,我抽出空去找你好不好?”司羽还没说完电话就响起来,似乎是医院派了车子来接人,司羽和那边约着地点。
安浔乖乖和安非走了。
安非觉得,要是有朝一日安浔能这么听他的话,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人生体验?
车子有圣诺顿的标志很容易找到,司羽戴了鸭舌帽和口罩,派来接人的主任不敢确认,“是沈司羽先生吗?”
司羽点头。
两个新毕业的小护士一直盯着他瞧,只想窥得庐山真面目。
听说医院要来个实习医生。
听说实习医生是京东大学医学系的高材生。
听说京东大学医学系的高材生是圣诺顿老板的儿子。
听见过他的老资历护士说,小老板十分帅。
可是她们左盼右盼就是没等来他,该报道的日子也没见到人,于是从期望到失望,到最后大家都认为他是只想来混实习报告的无脑富家子。
谁知道突然说来就来了,只是为什么要挡脸。
长得好看不就是为了给人看吗?
后来坐进车里,两个小护士就眼睁睁看着摘掉了口罩,她们在主任面前不敢太放肆,硬生生忍住惊呼声,兴奋的都要晕倒了。
《丝雨》男主角啊!
沈司羽就是《丝雨》男主角啊。
其实安浔非常想看司羽穿白大褂的样子。
但是她要调乱七八糟的时差,要和窦苗商量公告的事,毕竟网上寻找《司羽》男主的呼声实在太高,还要被安妈妈追着问司羽什么时候来家里。
她已经成了司羽脑残粉。
安浔被烦透了,对安教授说,“爸你也不管管妈?”
“老树开花,我强行折了岂不是太狠心?”安教授推了推眼睛,继续看财经杂志。
“爸您的语言造诣在一个我无法企及的高度。”安浔夸奖道。
又见到司羽是在第三天的傍晚,安浔刚好完成一幅画作。
司羽等在小区门口,保安小哥还记得他,远远冲他打招呼,还对他做了个守口如瓶的手势,司羽明白了他的意思后笑了笑,想着安浔家连门口的保安都挺可爱。
安浔走出来坐进车里,“你们俩聊什么呢?”
“他认出了我,并表示绝不和别人说,”司羽两天没见她,挺想的,想亲她却看到保安伸长了脖子向车里看,他发动车子,“宝宝,你又忘了系安全带。”
他不经常这样叫自己,故意想逗她时或者情到浓时才如此,猛地一听安浔心里还是会泛起涟漪,面上却镇定自若的扣好安全带,“我们去哪?”
“吃个饭,一会还要回医院看看,明天李子涵就要做手术了。”他说着发动车子。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他。”
安浔第一次来圣诺顿,第一感觉就是特别大,楼也不似传统的医院,欧式的建筑,欧式的装修风格,进去后打眼看去,四处都充斥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气息。
怪不得那么多医学生和护工挤破脑袋也想来这里。
安浔牵着的司羽的手,跟着他等在电梯门口,她看到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问司羽,“你会穿白大褂吗?”
他看她,“想看?”
安浔点头。
“以后回家穿给你看,”他说着带她进入电梯,电梯里有人,他凑到她耳边悄悄的说,“你穿护士服。”
安浔反应过来时,电梯已经到了四楼,她掐着他的手指,“沈司羽你刚才是不是又耍流氓了。”
电梯门外刚想进来的小护士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小老板耍流氓了?
第37章
电梯门缓缓打开,小护士看到小老板牵着一个女孩走出来,女孩脸上带着极淡的娇羞神色,正嗔怪地看着小老板。
而小老板,同样也在笑着,眉目都沾染着温柔笑意,“安浔你可以说的再大声点。”
“可以吗?”
“你试试。”
小护士第一次看到小老板如此神情,愣愣的连电梯都忘了进了,司羽说话间看了她一眼,“李子涵吃药了吗?”
小护士就是那天去机场接人的其中一个,她是专门负责李子涵的护工,听到小老板提到李子涵才意识到他在和自己说话,忙回答,“吃了,小老…沈医生。”
司羽嗯了一声,牵着安浔便要走,小护士问道,“沈医生您不是下班了吗?”
“我来看看。”
“您是要看李子涵吗?他病房里有客人。”小护士说话间一直偷偷瞄着安浔。
就在她愣神的间隙,两人已经转身离去,只有轻微的说话声传来。
“沈医生,她最开始想叫你什么?”女孩的声音非常好听,似水般柔软。
“你觉得呢?”
“小老…头。”
随即是小老板低低的笑声,那么开心,“安浔这一点都不好笑。”
“那你在干嘛?”
小护士生无可恋,唔…这么甜蜜好虐人,看着两人越走越远的背影,她觉得受打击的不能只有自己,忙拿出手机打给同事,“我失恋了,你也失恋了,对,小老板来了,带着他女朋友,我怎么知道是他女朋友?他一直对那女孩笑啊,他们十指紧扣啊,他们站一起配一脸啊,你知道他女朋友是谁吗?就是《丝雨》的作者,那个画家安浔,对,本人超美,好想po上网,但又不敢…”小护士说着走进了电梯,电梯关门的时候,她看到对面楼梯间的大门被人从里至外推开,一人走了进去,她忙喊,“喂,那个李子涵家的朋友,电梯在这边。”
那人头都没回的走进楼梯间,蹬蹬蹬下楼了。
小护士一脸奇怪的按关了电梯门,对电话那边抱怨,“奇奇怪怪的人,有电梯不坐…不知道长什么样,一直戴着连衣帽低着头。”
安浔随着司羽进了李子涵的病房,房间里除了他们母子并没有别人。
梅子见到两人似乎有些意外,忙慌乱的站起来招呼他们坐,李子涵坐在病床上在看书,见安浔过去,特别乖的叫了声姐姐。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司羽走到他身边,摸着他的脑袋。
“没有不舒服,医生哥哥,”他合上书,特别期盼的看着司羽,“明天的手术会不会疼?”
司羽摇头,肯定的告诉他,“不会疼,有个哥哥告诉我,轻松的就像睡觉一样。”
李子涵眼中满是惊喜着继续问,“真的吗?那个哥哥变健康了吗?”
司羽本想开抽屉拿听诊器,听到他的问话,生生顿住。
安浔伸手牵住他的另一只手。
她的手很暖,很安心,司羽回握一下她,似乎在表示不用担心。
他笑着对李子涵说,“是啊,他再也不会疼了。”
李子涵特别高兴,梅子也跟着他笑。
梅子从另一个床上的枕头下拿出一个信封,“沈医生,这些钱…也没多少,先给你…”
司羽蹙眉,没接,抬头看她,“刚才护士说,你这有客人,你在春江有认识的人?”
梅子脸色一白,紧张道,“是…一个老乡,正好在春江就来看看子涵。”
司羽一直没接那个钱,梅子尴尬的把钱放到柜子上,看着他和安浔开门离开。
电梯里,安浔靠在司羽身侧,随意说道,“我以为是阿伦来了。”
司羽侧头看她,轻声说,“是李子涵的爸爸。”
安浔一愣,那个抢劫潜逃的人?她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他说,“猜的。”
安浔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司羽,“那我们要报警吗?”
似乎被她的表情逗笑,他低笑一声,“别担心,不是什么危险的人,等明天手术完吧。”
两人说着走出了医院大楼,司羽下意识的摸向衣兜,顿了一下又空手抽出来。
安浔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知道她避讳自己,于是,停住脚步,转身站到他前面,伸手掏向他的兜里,拿出一盒烟,还是那个外国牌子,她抽出一支含到嘴里,抬眼看他,“想抽吗?”
司羽眸色深深的看着她,看她又掏向他的衣兜,拿出那个银色的打火机,点燃那支烟。
眸色更深了,她不知道她做这些动作有多诱人吗?
“喂,那位小姐,医院不能抽烟。”有人从不远处出声阻止。
两人循声看去,见说话的是一位年轻护士,她身边站着的正是之前在电梯口碰到的那个护士,他们发现两人是沈医生和安浔,忙脸红的打招呼。
安浔用拇指和食指掐着烟从自己嘴里抽出来塞到司羽嘴里,笑着对两个护士说,“是你们沈医生抽的。”
两个护士看着他们,不知说什么才好。
“医院门口也不可以吗?”司羽将烟拿在手里,笑得温和,“我下次会注意。”
两个护士脸颊更红了,忙摆着手离去。
安浔瞥他一眼,率先下了楼梯朝着车子走去,“你把你们医院的护士姐姐迷的都快晕倒了。”
司羽把烟叼进嘴里,“吃醋?”
安浔不理他,开门坐进副驾驶,司羽跟着坐进去,俯身压住她,度了口烟给她,“我又不会对她们这样。”
安浔把烟吐出来,瞪他,“司羽你真是个时好时坏的人。”
刚才在病房里,看着他温柔的样子,心动的一塌糊涂。
出来还没一会儿,又变得这么坏。
司羽挑眉,似乎在思考她的形容,半晌轻笑,“司南才是这样的人。”
当一个人开始和你谈论那个讳莫如深的事时,说明他的伤口开始愈合。
“他吗?看起来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像刚认识时的司羽一样,张弛有度,礼貌温柔。
“只是表面,有时候坏起来真的特别讨厌,”他似乎想到什么,抽了口烟后说道,“挺小的时候,他说他之所以生病,是因为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我霸占了所有营养,他身体才有缺陷,这一切都怪我。”
司南竟说过这样的话,安浔心疼的看着司羽,“你一定很伤心…”
他不置可否,“可能就那时候想着当医生把他的病治好,省的总是怪我。后来长大,有次抢救后,他对我说,幸好生病的不是你,真的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