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寒夏:“……”
很快,车开到她家楼下。木寒夏的心情也松弛了不少,笑着说:“谢啦,好徒儿。”她拎着东西推开车门,没想到陆樟也下了车,双手插裤兜里绕到她跟前,瞄一眼她袋子里的东西,说:“卧槽你买这么多东西,要做好吃的,也不请我上去一起吃?”
眼看他真的要跟着她进门,木寒夏说:“下次吧。”
其实她并不介意邀请朋友到家里去,但现在是晚上,到底是孤男寡女,她觉得不合适。
“家里太乱了,下次打扫好了,再请你和冯楠他们一起来吃饭。”她说。
陆樟“切”了一声,也不坚持,而是鄙夷地说:“你还真是事事儿的。下次我花钱,请个阿姨来给你打扫。”
木寒夏笑着刷卡开门。
“喂!”他站在台阶下,靠在车上,又叫住她,“你就这么走了,那我今晚吃什么?”
木寒夏再度失笑。
跟陆樟在一起,笑容仿佛总是格外的多,人也会变得很轻松。这大概是这个男孩的性格所致。
她在塑料袋里翻了翻,摸出个三文鱼饭团丢给他。
陆樟接得很准,一看,都乐了:“卧槽,你喂猪呢?”他可是想吃顿新鲜三文鱼,都会心血来潮飞到大阪的人。她丢来个超市装三文鱼饭团?喂他?
木寒夏头也懒得回,朝他摆摆手,走进去了。陆樟把饭团在手里抛了抛,坐进车里。
开出去一段,他也觉得今天自己有点好笑。明明是约了几个朋友来家里打游戏,他自告奋勇出来买啤酒,却半路跑来送木寒夏了。
他还真是见义勇为啊。
别说,还真有点饿了。他扫一眼丢副驾位上的那个饭团,拿起来拆开,咬了一口。
“我去!”他立马又吐了出来,丢进车里的小垃圾桶里。
果然,难吃就是难吃。即使是美女师父买的,也不会变得好吃。
——
林莫臣开车驶入木寒夏的小区时,恰好与陆樟的车擦身而过。
他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往前开,到了她的楼下,看到她家的灯已经开了。
他把车熄了火,并没有马上下车。忽然间,有些自嘲地笑了。
他在数亿金额的投资决策前,眉也不会皱一下。此刻却在一个女人的楼下,迟疑不前。靠得太近,太快,怕她又再躲。她那双依旧清澄的眼睛里,现在沉淀了许多东西。他们之间,是缺失的六年。他竟不敢轻易接近。
她当年离开那一天,那冷漠绝情至极的一言一行,还如同刀刻般,清晰留在他心头。可若是太慢,离她太远,那些如海面般辽阔涌动的情绪,一直压抑在他的心中。他怕自己真的某一天会失控。
思虑片刻,他还是拿起手机,打给她。
响了十来声,她才接起。
林莫臣:“到家了?”
木寒夏:“到了。有事?”
“吃了吗?”他问。
木寒夏:“还没有。在做了。”
两人都静了一会儿。林莫臣慢慢地说:“我……就在你家楼下,也没有吃饭。”
说完,他靠在车椅里,自己先无声地笑了。
木寒夏沉默着。
“楼下不远……”她说,“有家私厨菜馆,还不错。应该挺合你的口味,可以去试一下。”
电话里,变得静悄悄的。
见他一直不说话,木寒夏说:“没事我挂了。”
“寒夏。”他说,“听我的话,别和陆家小子走太近。”
木寒夏沉静不语。恍惚间竟像回到了从前,他还是她的男朋友,叫她“听话”。但她又依稀感觉到一丝恼怒,她想,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现在以什么立场,这么说?她靠近窗边,隔着窗帘,依稀看到他的车就停在楼下,漆黑而寂静。
“林莫臣,这跟你没有关系。”她说。
“没有吗?”他反问。
木寒夏心头一震,听到自己说道:“没有。这是我的私事。我和陆樟是上下级关系,也是朋友。但是林莫臣,这跟你,早就没关系了。”
林莫臣静默着。
“是吗?”他的嗓音听起来很沉静。
木寒夏突然意识到,他发火了。她太熟谙他的性子,越是这种时候,他的情绪越大,反而会表现得越加轻描淡写。就像孙志前两天提及的,他在她离开后,绝口不提,下手狠辣地打击程薇薇。
她的心中忽然又生出一丝心软。刚想说两句话缓和一下气氛,却在这时听到他又开口了。
“寒夏,你要知道,我要让陆樟的商业地产部一败涂地,也不是什么难事。”
木寒夏的心头瞬间一冷。他竟然这么说,他果然还是老样子,自己想要什么,就要得到什么。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么?这念头令她心中抽痛,久违地抽痛。她的情绪有多久没有被一个男人这样牵动过了?
“林莫臣,你在威胁我?这样公私不分?”她逼问道。
“公私不分?”他缓缓重复她的话,却忽的笑了,“木寒夏,你说什么是我的私?是什么?”
木寒夏轻咬下唇,没说话。
以为以他的性格,必定会更加冷的笑,或者是说出更冷漠的话。就像从前那样。
可他沉默了。
夜晚的风,徐徐轻轻地吹着。他的车里始终黑暗一片。天上三两颗星,地上一排路灯延伸到远方。他的声音竟比夜色还要平和寂静:“寒夏,你如果不是,这世上,还有什么是?”
木寒夏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为何这样说,他为何还这样说。她想要挂断电话,手却不知怎的放不下去。又听他说道:“寒夏,我并不想纠缠于过去。我想要的,是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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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微修)
陆樟和冯楠,面对面趴在办公桌上,脑袋挨得很近。窗帘拉着,门也关严了。
陆樟一脸若有所思:“你确定,她跟林莫臣有过一段?”
冯楠点头:“确定。你不是让我查木寒夏吗?她的入司简历上,明明白白写着,六年前,在风臣工作过。而林莫臣是在霖市发家的。我问过咱们霖市分公司的高层,一下子就问出来了。据说林莫臣当时的确有个女朋友,就是公司员工。两人都快谈婚论嫁了,结果那女的把他甩了,出国了。这件事当时传得很开,因为听说林莫臣还消沉过一段时间。”说完后,他啧啧两声:“真没想到啊,大名鼎鼎的林董事长,居然还是个痴情种,难怪他这么多年单身。”
陆樟白他一眼:“他痴情个屁?看他眉翘眼长的模样,一看就是个渣男,懂不?”
冯楠笑了,他对面相可没研究,也不知道陆樟说的是不是歪理。但是他看一眼自己大少爷的脸,心想:你自己也是眉翘眼长啊。不过这话就不敢说出口了。
冯楠出去了。陆樟靠在椅子里想了一会儿,给父亲陆栋打电话。
结果刚听他说了两句,陆栋就打断了他:“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寒夏早就坦诚跟我说过。他俩的事早就过去了。你瞎打听什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用用脑子想一想,林莫臣这么个大靠山,人家女孩子都不要。我用她,还能有什么疑虑?”
“哦……”
“陆樟我跟你讲,我用木寒夏,除了是要她来事业部帮你,还有集团别的战略上的重要安排。你就不要瞎打听了,也不许给她捣乱。她很重要,她将来要帮我们做的事也很重要。你好好跟着她干,比什么都强!”
挂了电话,陆樟“切”了一声,但是心情也变得莫名好起来。道理很简单,这些天他虽然跟木寒夏越来越熟,但防备心理,始终还是有的。加之他的身份地位长相摆在那里,这些年抱着各种目的接近他的女人,也真不少。多半是想爬他大少爷的床。可就像父亲说的,木寒夏连林莫臣都不甩,怎么可能为了什么目的接近他呢?
当然了,他比林莫臣年轻、比林莫臣更帅,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么想着,陆樟越想这个师父越顺眼了,哼着歌,晃进了她的办公室。
上午九、十点钟,木寒夏办公室里的阳光暖洋洋的。她坐在桌后,依然是干练素雅的装束。就是眼睛下有明显的黑眼圈。显然昨晚没睡好。
而且平时,陆樟晃进来,她多少会给点笑容。今天只是抬眸看他一眼,神色平静地继续工作。
陆樟想,肯定是因为昨晚的渣男纠缠,打扰了她的心情。于是他慢悠悠地说:“师父我跟你说,你们女人啊,在商场上有什么软肋,知道么?”
“什么?”
“感情用事呗。尤其,好马不能吃回头草。”他似笑非笑瞥她一眼,“更何况咱们,还是匹白龙马呢。”
木寒夏眸色深深地望着他,然后笑了,说:“为师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陆樟:“那哪儿行呢?师父啊,你好歹是女人30一枝花,还是会有坏人盯着的嘛!”
即使是木寒夏,那也避免不了女人的小通病,不愿意年龄被人拿出来说。她打断他:“不是30,是29,刚刚才满。”
陆樟笑了:“是是是,29,不是30。女人29一枝花,你呢,又是我师父,更是咱们方宜最宝贵的一朵花。整个北京城的高富帅,那不是任你挑啊。哎,我想起来了,我有个朋友,跟你一样,也是美国回来的,27、8岁。长相呢,那比我是比不上的。但是高和富都占了。你要是有兴趣,咱们约出来见见?”
木寒夏抄手坐着,不搭腔。
陆樟见状,笑得更欢,说:“再不济,咱们集团内部比武招亲也成啊。对了,住宅地产事业部那边,有几个单身的高级工程师,都是一身书呆子气,人老实,挣得也多,单纯得很。到了师父您的手里,那还不是任您拿捏摧残?实在不行……”他露出忍痛割爱的表情:“咱家冯楠也行啊!虽然对您来说嫩了点,但是机灵又干练,而且还是我的人。将来调教好了,那也是您手中一匹活泼听话的小野马啊……”
木寒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抓起桌上的纸巾盒就砸向他:“出去!”可偏偏他还伸手一捞,接得很准,然后还往空中抛了两圈,这才丢到一旁,起身往门外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贱贱地笑道:“师父,春心被我说动了吧?这样不好、不好……”
他走了,屋内终于消停下来。木寒夏低头看了会儿文件,慢慢收了笑意。
昨晚林莫臣的出现,的确扰乱了她的全部心绪。他丢下那几句话后,就挂了电话。留下木寒夏对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的呆。他现在终于明确对她说出,想要重归于好,重拾旧爱。他甚至还视她为“私”。
可他是否问过她的感受?
多少次在美国,仰望天空,想念曾经的那个光芒万丈的男人,却不能相见?多少次反复告诉自己,过去了,都过去了。她已放下,他必然也已放下。分手那天,她或许也有太多冲动和爱恨,但重来一次,难道她会选择留下?不,那样太不安全,太危险。现在的她,永远不会做那样的选择。只是若能重选,她或许不会跟他分得那么激烈,甚至留下余地和可能。但是,他当初不也没有留她吗?他说好聚好散,他说不会去送她。
可他却又在她身后,花数年时间收拾程薇薇。他现在又说,想要的是两个人的将来。
她发觉,自己已看不懂三十三岁的林莫臣了。痴情和薄幸之间的差别,她竟然看不清了。
……
不过陆樟这么一闹,到底让她的心情轻松不少。她本就是性格明快之人,这些年下来,处事更果断洒脱。唯一的例外,就是林莫臣。转念又想到陆樟。其实初来乍到时,她也做好这大少爷极为难缠的准备,可这些天相处下来,才发现陆樟骨子里其实是个很温暖单纯的人。就像他的父亲。
木寒夏下定决心,要好好帮他,带他。他也许没有太多经验,但是他聪明,也有股狠劲儿,虽然有时候爱耍小聪明,从他那双眼睛,却可以看出,他的本性是纯直的。这样的一个人,木寒夏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但又是跟自己完全不同的。她希望看到他将来在商场里,不要吃亏,要活得顺利精彩。
——
接下来的十几天,“悦家”进入紧张筹备期,木寒夏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上头。
林莫臣却在那一晚之后,没有再出现过。
陆樟被木寒夏耳提面命着,全程跟着跑新商场的策划和建设。但他的懒劲儿还是很顽固的,一个星期,顶多来个三四天,好像不迟到早退旷工,就不舒服。木寒夏现在跟他熟了,骂他教训他也很顺口了。他自然不以为意。但下面的人,其实已经很受宠若惊了——几时看到大少爷这么服帖勤快过啊,每周只旷工一两天了啊!
陆樟其实也不是有什么来不了的理由。但他懒散逍遥惯了。他一个人住在市中心的一套大房子里,以往就三天两头约狐朋狗友打游戏、泡吧、玩耍。要他完全改头换面积极向上,他还真有点不适应。而且要是每每木寒夏一叫就到,他在朋友面前,也有点没面子。
而对于木寒夏来说,忙碌,成了最好的生活和心情调节方式——就像过去的这些年一样。她每天天刚亮,就去上班。晚上几乎到万家灯火都尽数熄灭时,才回那套公寓。而她的心情变得如此平静而充实,回国以来,林莫臣带来的一连串的冲击和震动,仿佛也不再令她乱了方寸。
爱情,并不一定就要是女人人生里最重要的事。不是吗?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完成。
每晚,只有对面风臣大楼上的那一盏彻夜不灭的孤灯,陪伴着她。她现在已经明白,人生中许多细小的缘分,许多能带给你慰藉的东西,并不一定会真的走入你的生命里。譬如某个萍水相逢帮助过你的人,譬如寒冷时天空出现的太阳,譬如她夜夜望见的这一盏灯。它令她觉得温暖,令她心情变得平静。它陪伴着她,成为她习惯的一部分。而它并不知晓,也无别人知晓。
——
孙志这几天其实挺愧疚的,因为一直拿公司的事,在找林莫臣。但他也是没有办法,2014年秋冬至2015年春,股市一路猛涨,公司的投资业务也赚得盆满钵满。但是太过顺畅的大牛市背后,总会让人惴惴,参见2007年的股市崩盘。
风臣的投资策略,一向是比较稳健的。这几个月,别的公司还没什么动作,风臣内部的投资研讨会,已经开了一个又一个,对各项大的经济数据,进行一轮又一轮的分析,想要掌控住经济和股市未来的势头。
但在投资市场上,就是这样。专业的分析固然重要,但真正到了大的转折路口,往往靠的是领导人的直觉、魄力和拍板。有时候一个关键决策,就是整个公司生或死的差别。即使是风臣这样实力雄厚的公司,同样面临这样的压力。
何况,风臣的领导层们需要林莫臣协助决策的,不光是投资业务何去何从。风臣这些年能够一直走得好,靠的就是灵活的、准确的调整战略方向。这跟林莫臣一直以来独具慧眼的战略决策力和执行魄力,是分不开的。最近一两年经济形势变化太快,最显著的特点就是电商成为经济中的重要支柱。整个风臣集团下一步该把重点放在哪里,需要作出何种调整和创新,非常需要仰仗林莫臣的洞见。
孙志也跟周知溯嘀咕:“林董本来是休假来的,我们天天拖着他开会,是不是不太好啊?”
周知溯倒是淡然,说:“没关系。我看林董自己的事,最近似乎也没什么进展。否则他也不会天天呆在总部。他的时间多金贵,我们不用就浪费了。”
孙志:“……”
这事儿不用周知溯说,瞎子都看得出来。
这天下班后,孙志上楼去找林莫臣。说起来挺无奈,孙志自问是个善用手段的人。方宜集团虽然不足以挑战风臣,但无论方宜内部、供应商那里,孙志多多少少有些眼线。
这些天,眼线就把方宜筹备悦家商城的情况,一项项都报了过来。孙志就都悉数报给林莫臣。
但他们自己的那家同地段的商城,依然是不采取任何防御措施。连买1000减100的常规促销都不做一个。就这么裸着,等木寒夏宰。孙志甚至怀疑,林莫臣听他报这些情况,只是想掌握木寒夏的近况,譬如她是怎么做这件事的,她每天的工作量多不多……
商务套间里,一如林莫臣一直的风格,清冷、简洁、色调冷硬。林莫臣和孙志坐在沙发里,喝着茶。
林莫臣的神色看起来非常平静,平静无波。
看不出跟木寒夏的事,到底是否如了愿。
但孙志很清楚,他本就善于自控。这些年更是喜怒不形于色。大概也许,只有在木寒夏的面前,会不同吧?
两人既是上下级,也是多年的朋友。孙志也不避讳,关切地问:“木寒夏那边,现在有什么打算?”
林莫臣答:“没什么别的打算。她也许并不想回头,但我一定要让她回头。”
孙志心中叹息不语。
追到这一章的都是真爱,谢谢你们。 另外,求月票!大家看看账户里有月票的,记得投投投!没月票的没关系,就不要管这件事了。 爱你们,晚安,好梦,明天见。
第84章 (修)
这些年,林莫臣的生活习惯其实并不规律。他总是到处出差,一开始是全国,后来是许多国家。他习惯睡得很晚,大多数时候是加班。有时候不需要加班,也会熬到一两点才睡。
但他醒得很早,总是五点多就醒来,在床上静静躺一会儿,就起床。看新闻,看书,或者直接开始工作。
身边每个人都知道他是工作狂。其实他本身并不是个乏味的人,他见识广泛,犀利而健谈,善于交际经营。对待女人,他也全不会有木讷拘谨的时候。绝大多数时候,他的一举一动,他的身价、皮相和风度,吸引着很多女人的眼光。
但他从不靠近。有胆大热辣、飞蛾扑火者,他直接冷言冷语逼退。虽然年龄渐长,个性越发深沉不露,但毒舌的功力并未减退。有纠缠不休者,被他直接说哭的也不是没有。
周知溯说,这些年,林莫臣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但他很清醒,清醒地知道,这就是自己要的生活。他从青少年时期起,就是个倔强的、我行我素的人。在木寒夏这件事上,在她离开他后,更是如此。
她改变了他,也改变了他的人生。
他几乎从不对任何人提起她,但在风臣那份弥足珍贵的创建者名单里,一直有她的名字。他并不会时时刻刻地思念她,但是天天月月年年的夜深人静时,他就会想起她。每一份与她有关的记忆,都随着大脑一次次的描画,更加清晰,分毫毕露。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他们其实并没有分开多长时间。因为他每每想到她,都不会感到陌生。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时间在他这里停滞了。在她那里,却没有。她在异国求学、打工、求职、旅行……每一年都有不同的精彩。她的人生在加速成长,他都知道。
若说他的心里,只有对她的爱吗?并不是。也有怨,每当那些思念愈浓的时刻,毫无防备的来临,他也会意难平。风臣上市时,他以为会捕捉她留恋或者关注的痕迹,毕竟她是那样重情的人。然而并没有。国内国外任何与风臣有关的地方,她都没有出现过;隐忍三年,将张亦放的榕悦集团,从西南区逼退后,他请伯特把这个消息辗转透露给她。然而伯特有些叹息地说,木寒夏听到后,只是沉默。她不问跟他有关的一句话,她始终没有回头看他。
风臣服饰加冕国内销量冠军时,没有她;他获得投资市场首战大捷时,没有她。喝庆功酒深深醉倒时,没有她;他突然在某一天离开风臣离开国内时,也没有她。
他有时候甚至恨着她。恨她走得那么决绝,恨她真的从不回来,恨她令他无法放手。
现在她回来了,对于她可能有的态度,他其实隐隐已有所预期,但并不愿深想。
她不愿意回头,就令她回头。
她不想面对过去,可是她怎么能让他一个人沉溺于过去?
……
孙志又说:“悦家商城,预计两个星期后开业,很快。”
林莫臣的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眉眼平静:“是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