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申门豪皱眉,殊晚赶紧说:“两千也行。”反正只要六分钟。
“小妹妹,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申门豪发出笑声,“钱可不是这么好挣的。”
程归锦对殊晚投来疑惑的目光:“你会跳钢管舞?”
“会啊。”殊晚答,“不就是顺着钢管绕啊绕。”
“跳得比刚才那位美女好?”程归锦追问。
“对。”殊晚肯定道。
申门豪更觉得好笑,这是哪里来的小美女?大言不惭。看殊晚自信满满的样子,申门豪指了指台上:“你要是真的跳得比她好,不要说三千,我给你六千一支舞都没有问题。”
“一言为定。”
哪有蛇不会绕着棍子游走?
这是本能。
殊晚还没有学会用两条腿走路时,已经会绕着桌子腿爬上爬下。
她成长在城郊果园,屋后有几株楠竹,又高又直,殊晚在楠竹上缠绕旋转,玩乐嬉戏。后来搬到市里,家里的房子很大,严寒梅为她留了一间娱乐房,里面架了秋千,装了几根类似的钢管,因为殊晚刚搬到市里时,问严寒梅:“婶婶,没有竹子,我以后绕着什么玩?”
她是蛇,天生随棍绕。
就算是人身,殊晚也能在钢管上保持良好的平衡,如履平地一样简单。
酒吧为她提供了一套表演服,有个主持人模样的人登上舞台,说:“有位客人想挑战刚才跳舞的方小姐,还请大家做个评断。”把话说在前头,免得跳得不好,顾客说酒吧的表演不够地道,因此言语带了轻俏的口气,极为不屑。
殊晚登上舞台,申门豪等着看殊晚的笑话,眼睛却倏然一亮。
台上姑娘穿着一套比基尼,形体线条性感到极致,上下半身呈现完美的黄金分割,双腿修长,臀部又挺又翘,胸前是两座高耸的山峰,腰部细得不堪盈握。她站在台上,在梦幻柔和的灯光照耀下,曼妙的身体散发着一种不真实的美感,她仿佛是一座精美的雕像,更像是从海市蜃楼飘来的妖精,来人间迷惑众生。
她不仅身材好,更有一张让人惊叹的脸庞,没有浓妆,却顾盼生辉。
美,美得让人想据为己有,却望而生畏,肝胆欲碎。
申门豪忽然明白这姑娘的自信缘何而来,她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艺术,只要跳得不算太差,就能把那位钢管舞冠军比下去。
殊晚微闭双眼,沉思回想刚才那位舞者的动作,回想曾经看过的钢管舞视频,她的记忆力很好,所有的动作画面如潮水般从记忆深处涌出,一幕幕,大脑飞速运转,殊晚快速将所有的动作整合。
音乐声响起,殊晚站在钢管前方舒展身体,她抬起一条腿,双手伸展,呈现出柔美的白鹤晾翅形态,继而一个漂亮的回转,她一只手的扶住钢管。
旋转。
钢管舞基本动作,也是最常见的舞姿,殊晚动作轻柔,似湖边水波荡漾。音乐声渐急,湖边变成了汪洋大海,殊晚身子一动,柔软地缠在管子上,旋转,继续旋转,速度越来越快,似海面惊涛骇浪奔涌。
她变幻动作,如游龙从海中跃起,一飞冲天。
她顺着钢管游走,忽上忽下,只要给她一个支点,无论这个支点在手上,在足上,在膝部,还是在腰侧……只有一点点就够了,她就能顺畅缠绕游走。
申门豪被台上的姑娘深深吸引,程归锦讷讷地说:“地心引力是存在的吧?”
可殊晚的舞蹈,是无视地心引力的存在。
她轻快地到达钢管顶部,像燕子飞到高处,舒展身体,仿佛高度并不存在,她用一条腿勾住钢管,凭栏远望……忽然,她疾速下落,以一个危险的姿势,是雄鹰直直朝地面俯冲,那样快,仿佛慢了就会失去猎物。
酒吧内响起一阵吸气声,所有人的心都随着她的动作提到嗓子眼,那样的速度,刹车会失灵。
就在她即将落在地面的瞬间,动作倏然止住,像是电影被人按了暂停键,她定格在离地面二十公分的地方,抱着身体,像是婴儿在小憩。继而,再度旋转身体,灵蛇游走……
旋转,旋转,没有人的速度比她更快。
旋转,旋转,没有人的速度比她更慢。
快慢结合,张弛有度。
她并没有刻意做出撩人动作,却性感到极致,轻轻一摆动,身体如水波晃动。都说水蛇腰,水蛇腰,哪有人真能胜过蛇?
酒吧只剩音乐声在回响,客人停止了交谈,酒保忘了调酒,侍者托着托盘一动不动……目光都集中在舞台,不时响起吸气声,那是殊晚在做危险动作,随时都会坠落。
可她没有,她轻捷似一只燕雀,柔软似游走的灵蛇,伸展肢体爆发时又似一只雄鹰……柔与力,她的舞姿是一种矛盾的展现。但她做得十分轻松,仿佛孩子在顺着管子嬉戏,有几次,她甚至吐了吐舌头,不在意地笑了笑,仿佛她并不专心,仿佛不费吹灰之力。
音乐声接近尾声,潮汐退却,树静风止。
殊晚以漂亮的姿势收尾,优雅沉稳。
酒吧一片安静,顿了几秒,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殊晚走下舞台,跑到申门豪身边,有些忐忑地问他:“怎么样?”
“还用说吗?”程归锦插嘴,“不能再好了。”
殊晚还能跳得更好,跳出更高难度的动作,可是不能展现,会被人怀疑的。
“技艺超群。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申门豪朗声大笑。
殊晚星星眼看他,给钱,给钱。
申门豪递给随从一个眼色,不一会儿,随从递过来一沓钞票。“这是一万块,感谢殊小姐的献技。”
殊晚接过来,程归锦瞅着她:“你跳得这么好,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你没问过啊。”殊晚回答。
“你学了多少年?”程归锦问,这功底,必是多年深造。
“很小很小就开始了,顺着杆子爬着玩。”殊晚没说谎,她正忙着数钞票,“我不知道跳舞这么赚钱。以前在清水市,小区也有个跳钢管舞的姑娘,她说一个月不过几千块,好的时候才能上万。”
还不如去洗车呐。
“那是她技术不够。”程归锦对殊晚投以崇拜的目光,“长得漂亮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有这样一项才艺。”
才艺……
殊晚忽然想仰天大笑三声,原来她也是有才艺的人啊!
回去的时候,殊晚眉飞色舞,一出电梯又看见慕皓天,这回,殊晚没对他投以警惕的目光,十分开心地朝他招了招手:“慕皓天,我发现你总算说对了一件事。”
她笑靥如花,慕皓天觉得稀奇,心情极好地问:“什么?”
“靠才艺吃饭啊!”殊晚说,“不如洗车店上班真是太对了,靠才艺,果然比靠脸赚得多。”
慕皓天疑惑:“你找到新工作了?”
“对啊,在酒吧跳钢管舞。”
申门豪看她对钱十分在意,友好地提出:“如果殊小姐愿意,我想请殊小姐在酒吧献艺。”经过商量,殊晚每周去四次酒吧,每次跳两场,一个晚上五千块钱。殊晚算了算,一个月她就能赚八万。
啊哈哈哈哈……比洗车店工资高了好几倍。
殊晚从没赚过这么多钱。
而且工作时间超短,白天殊晚继续玩啊,乐啊,逛街吃饭……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工作?
慕皓天大出意外:“你还会跳钢管舞?”想想也对,哪有蛇不会顺着钢管旋转跳舞的?
“当然。”殊晚喜滋滋道,“我也是有才的人。”
殊晚的第四份工作便是——酒吧钢管舞女郎。
她穿着暴露的服装在酒吧展现舞姿,一帮男人色眯眯地盯着她……一想到那个情景,慕皓天额上青筋直跳,还不如去靠脸吃饭呐!
第51章 交易
殊晚的钢管舞跳得并不色-情,它是一种艺术,刚柔兼济的艺术,美到极致的艺术。舞蹈包含一些高难度动作,可殊晚把它处理得风轻云淡,流畅自如。
慕皓天在酒吧看她跳舞,几乎入了神。
申门豪自然认得慕皓天,过来跟他打招呼,笑道:“慕总大驾光临,难得啊!”他顺着慕皓天的目光看向舞台,“美女不错吧?”
长得那么美,身体还那么软,哪个男人不想占为己有?慕皓天轻轻一笑:“我喜欢的女人当然不错了。”
申门豪呵呵一笑:“慕总好眼光。”
酒吧在南源市赫赫有名,申门豪有些势力,酒吧不会有人捣乱,客人们也还算规矩。殊晚跳完舞,自然有人说要请她喝酒,殊晚没兴趣,便有人拿出一沓钱出来,让侍者去带个话。侍者有些为难:“慕总还在呐。”
那人见慕皓天一双利眼横过来,便讪讪收了势。
慕皓天-朝殊晚走过去,发出邀请:“一起喝一杯。”
“不想喝。”殊晚拒绝。
“那待会儿我捎你回去。”
“不用。”殊晚继续拒绝。
“顺路而已。”慕皓天知她所想,“我们好歹也算朋友,你出那样大的事我都帮你,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殊晚坐上了他的车,车内十分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殊晚听力过人,慕皓天的呼吸略有不匀,昭示着极强的侵略性,殊晚觉得浑身不自在,瞥见路边有个超市,立即出声:“停——停车。”对上慕皓天疑问的目光,殊晚搬出理由:“我要逛超市。女人逛超市都很费时间,你是个大忙人,先回去吧。”
慕皓天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踩了刹车。汽车停下时,他忽然凑了过来,一把按住殊晚的肩头,面颜朝她贴近。
殊晚一惊,一把将他推开,如同处于战斗状态的野猫,毛发乍起:“你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不要妄图对我做什么,你打不过我。”
慕皓天投来莫名的目光:“我帮你解安全带。”他调笑道:“怎么?以为我要吻你?”
“是的。”殊晚紧张而忐忑。
“这么紧张,你是在期待吗?”慕皓天戏谑地笑。
“你……”殊晚想骂他“流氓”,又觉得无趣,“我要下车了。谢谢你的相送,我不想再打扰你了,再见。”
“等等……”
但殊晚已经利落地钻出车厢,啪的一声关门。
她却没能走开,裙子被门夹住。
殊晚赶紧拽车门,打不开。不是吧,裙子把车门卡住了,殊晚右手从车窗探入,拽住车门,手上使劲……
咵嚓——
豪华车门直接被拽了下来。
钢制连接点被扯断,金属色的裂口控诉着她的罪行。
殊晚抱着车门,满面茫然。
慕皓天短暂地惊讶了一下,这可是门啊,焊得十分结实,她跟拽树叶似的,用点劲就拽了下来。
果然是个女金刚。
他很快收起惊讶,镇定自若道:“刚才我把门锁了。”
殊晚欲哭无泪,抱着门手足无措,这可是劳斯莱斯,貌似卖了她也买不起一个门。
看她快哭了,慕皓天实在不想趁火打劫,打个圆场道:“也不完全是你的错,车门本来就有点问题,我前两天就发现接口不太对劲,正打算送去修。”他叹一口气,“现在的豪车,做工有点差劲啊。”
“那……那这个门……”殊晚呆呆地着慕皓天。
“没事,车子还在保修期。”慕皓天难得大方道。
太好了。殊晚赶紧把门还给他。
“放地上。”慕皓天示意,这么大一扇门,她跟抱洋娃娃似的抱着成什么样?他淡定地下了车,“待会儿我让人把车拖走。”
“那真是不好意思啊。”殊晚遮遮掩掩地道歉。
“没关系。”慕皓天难得大方。
“我可以先走了吗?”殊晚战战兢兢。
“你要是想逛超市,先走也行。”
殊晚正打算逃离作案现场,慕皓天又忽然喊住她:“殊晚。”他指了指超市,“那里有摄像头。”
不出慕皓天所料,殊晚面色大变。
“虽然是车子的问题,但你的所作所为还是有点不妥,被人上传到网上,写个小新闻,比如‘女汉子徒手扒掉车门’或是‘劳斯莱斯质量堪忧,车门一扯就掉’,太平盛世,民众这么无聊,估计点击率还挺高。”
殊晚脸色再暗下几分,瑟瑟惊惧。
“我看得出来你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身手过人。”慕皓天微微笑着,十分友善地提问,“你要我帮你把监控录像拿过来吗?”
“要啊。”殊晚正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要吻你。”慕皓天提条件。
殊晚猛摇头。
“你自己搞不定。”慕皓天可以肯定这一点,“也许,刚才没人在看监控,可你一旦去讨要视频,会挑起别人的兴趣,事情可就闹大了。而我,有这样的实力在不惊动更多人的情况下,把视频拿回来。”
殊晚十分纠结,万一上了新闻,她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
说不定会暴露。
说不定会抓去烧死。
说不定会被片成一片一片……
好可怕。殊晚一咬牙:“就一下。”
“成交。”
慕皓天大步朝超市走去。
十几分钟后,他出来了,手上抱着一个电脑主机,递给满面急切的殊晚:“他们把主机给我了。你回去连上电脑删掉视频,或者把主机毁掉都可以。”
殊晚接过主机。
“该你履约了。”慕皓天突然勾住她的脖颈,吻上她的唇,将她的唇瓣全部包裹,舌头强势地探进去,勾起她的丁香小舌,猛烈地吸吮她的味道。
她的唇瓣好软,带着微甜的气息。
殊晚一怔,条件反射想要推开他,可她手上还抱着主机。
慕皓天好歹毒。
慕皓天牢牢扣住殊晚的后脑勺,疯狂地吻她,舌头强劲的搅动,殊晚呆呆的不知该做何反应,慕皓天顺利吸住她的舌尖,*吸弄,恨不得将她吃入腹中。
甜蜜得仿佛来自花蕊的味道,令人沉醉。
殊晚呆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地猛烈挣扎,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他的桎梏。
“交易完成。”慕皓天说。
她的面上红霞似火,像玫瑰花一样可爱诱人,唇上还留着热吻后的痕迹。眼睛瞪得圆圆的,有点委屈,又有点愤怒。
慕皓天发出低低笑声,她真可爱,直击他心头最柔软的部分;又是那样诱人,骨子里有东西蠢蠢欲动。慕皓天长长的叹气,嗓音低沉,“殊晚,我爱你。”
殊晚咬着嘴唇,十分委屈的模样,转身就走。
谁要他爱?殊晚不稀罕。
哪有一个吻,吻这么长时间?不是亲一下就算数吗?奸商,奸商!
慕皓天追上来:“你不是要逛超市吗?”
殊晚抱着电脑逃似的离开。
慕皓天看着她飞逃的身影,嘴角勾起,小样,你逃不掉的。
他知道她的死穴在哪里。
翌日,慕皓天仍去酒吧,但殊晚拒绝和他说话,也不再接受他的免费车,这不妨碍慕皓天的好心情,酒吧是个美妙的地方,端上一杯酒,看殊晚在台上身姿曼妙,酒还未入肚,人便有些醉了。
殊晚一周上四次班,慕皓天便有四个夜晚呆在酒吧。这天晚上他离开酒吧后,回到慕宅,时间已经不早,慕父坐在客厅:“去哪儿了?”
慕皓天一半真话,一半假话:“约了朋友去酒吧玩。”
“应酬?”慕父问。
“是的。”
“胡说八道!”慕父突然暴怒,指着茶几上的照片,“这个女人认识吗?”
照片上,赫然是殊晚在酒吧跳舞的照片,身材火辣诱人,慕皓天微微觉得不妙,面上不动声色,点了点头:“认识,她很漂亮。”
“所以,你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两次放弃了左秋语。”慕父站起身,像一只发怒的雄狮:“就为了这个女人,你第一次将左秋语扔在岛上,第二次直接拒绝了左家,将大好的机会拱手让给赵长鸿?回来以莫名其妙的理由糊弄我?我慕家的地位岌岌可危,你却天天泡在酒吧,你那盘很大的棋难道就是沉迷酒色搞垮慕家吗?”
“谁告诉你这些事的?”慕皓天不满地问。
“你还以为我老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吗?”
慕皓天轻笑一声,除了赵长鸿,还能有谁?他得不到,便不让自己得到。
慕父看他还在笑,更是怒不可遏:“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皓天一点都不自觉:“没什么,我很喜欢她,如果你见到了她,也会很喜欢。”
“你喜欢一个漂亮女人没有问题,但是,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毁掉慕家的事业,放弃中朗集团的实权。”慕父的话锋利如尖刀,“我要你跟她断绝来往,你不小了,该好好考虑一下终生大事,现在,你最好的选择便是跟程家联姻,程归燕八面玲珑头脑敏捷,能够在事业上帮到你。
“我不喜欢她,也不会娶她。”慕皓天直截了当道。
“你喜欢那个跳钢管舞的女人?”慕父厉声质问。
“是的。”慕皓天坦然承认。
“你胡闹!”慕父摔了杯子,哐地一声,杯子落地成了碎片。
慕皓天仍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工作的事我自当尽力,婚姻的事,我也想自己做主。”
第52章 死穴
这晚下班时,外面下起大雨,如瓢泼盆倾,殊晚没带伞,站在楼下看着大雨蹙眉。
“去地下停车场,我顺带捎你一起回去。”慕皓天说,他一直在酒吧,可殊晚不理他,跳过舞直接就跑,此时他跟上来,友好地提出建议。
“不用了,谢谢。”话刚落音,殊晚冲入雨帘中。
望着她在雨中越跑越远的身影,慕皓天恨得磨牙。
他对她可说是束手无策。
衣服首饰大别墅,他不是不能送,可她统统不要;
吃饭约会看电影,他不是没时间,可她直接拒绝;
慕皓天夜夜守在酒吧,可她真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一颗心石头化成,不理不睬视若不见。
软的不行,考虑一下硬的。
霸王硬上弓,嘿嘿,慕皓天打不过她。
醉酒喂媚药,呵呵,以前不是没试过。
慕皓天非常无奈。
回到住处,等了许久才等到殊晚回来,果不其然,她被淋成一只落汤鸡,衣服紧贴在身上,鞋子里全是水,慕皓天倚着自家房门,只想翻白眼。他递了一盒感冒药过去:“待会儿洗过澡记得吃两片。”
殊晚没接:“不用,我从不感冒。”
这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怪胎?
慕皓天无奈地摇了摇头,问:“殊晚,你说我想对一个女人好,到底应该怎么做?”
“你吗?”殊晚认真地想了想,“离她远远的。”
说完,便钻进了自己的小屋。
慕皓天磨了磨牙,小妖精,是你逼我的。
这日,殊晚接到一个电话,是从前在模特队时合作过的某个摄影师,他在那头问:“殊小姐,现在做什么工作呢?自从你不干模特这行,我拍照就找不到感觉,我这边有个客户要找人拍几组平面广告,他看到你从前拍的照片,十分满意。我想问问你还愿不愿意抽一天时间拍照?”
殊晚白天本就是闲着,自然乐意挣点外快。
约好时间,殊晚去了对方的工作室,化妆时跟摄影师聊天,摄影师听说她现在在酒吧跳钢管舞,立即赞赏道:“你还真是多才多艺啊。”他和善地提出建议,“如果你白天事情不多,可以接点单子,能挣多少算多少。我认识不少野模,她们做得挺开心,野模的好处是不用被抽佣,当然也有坏处,门路少,很难接到活。”
“那你以后有活,再直接找我。”殊晚说。
“我就怕你没时间。”
化好妆,摄影师带她去拍摄地点,那是一幢待拆的废弃高楼,摄影师说:“今天拍摄的主题是废墟中怒放的生命,所以选在这幢楼。”
大楼人去楼空,十分安静。几个人在屋里拍了几张,又去了天台,助理打光,摄影师举着相机,殊晚摆姿势……合作一如既往地愉快,拍了一会儿,大楼里传来人声,几个人走上来,为首的正是慕皓天。
他不是一身西服正装,而是一身质地优良的工作服,带着安全头盔,把手机绑在手臂处。
“这是中朗的项目,准备下个月爆破改建新房,我来视察一下。”慕皓天解释,还说:“没事,你们接着拍。”
可他遣散助理随从,站在一旁看殊晚拍照,弄得殊晚十分不自在。拍照结束时,他喊殊晚:“我带你看看中朗对此处的规划。”
殊晚不想看。
慕皓天说她:“你书读得少也就罢了,还不多接触点新东西,怪不得这么笨。”
这是一幢圆柱形建筑,中间是天井,慕皓天带着她下楼,不断说着这栋建筑的缺陷,二人停在九楼,慕皓天趴在栏杆上,望着天井指点江山。有鸟从窗户飞入,殊晚的目光望过去,忽然听到慕皓天发出猝不及防的声音,“啊——”
栏杆出现一个开口,他直接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