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方查探才得知施晓然被卖入飞天堡,作为陪嫁丫头与韩三小姐一同送来七阳宫,这样很好,自己单独带她也很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偶要努力,偶要发奋!
马背惊魂
回到营地,一路进入帐中,简七和白九立即跪地请罪,顾北遥也没责怪:“我的疏忽,没有料到会有人袭击,查一下是哪个门派所为,有活口吗?”

“没有”。

顾北遥站着思量了一下,道“你们下去查看一下伤亡损失情况,有事再来禀报。”

简七和白九请退了,临走时还瞟了一眼墙角那个脏兮兮的女子,眼神中充满疑问。

帐中温暖,又有烛火映得四周亮堂堂,施晓然的大脑总算从死机状态中恢复过来,抬头见顾北遥正望着自己。

“二,二宫主,”施晓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可是逃跑被抓啊。

对面男人也没说话,气氛有些冷。

施晓然讪讪道:“二宫主亲自来接新娘子啊?”

“不是,”平淡的声音,停了一下,“我怕出事,你又不见,找起来很是麻烦。”

看来他是一定要抓自己到七阳宫的,不过肯定做不了五夫人了。施晓然也无心考虑太多,既然是顾北遥,小命应该是有保障的。此时只觉得浑身难受,晚上又没洗澡,在芦苇荡中蹲了半天,被蚊子咬得全身是包,此时只想洗个澡,然后美美睡上一觉,舒缓一下这惊魂半日带来的震撼。所以施晓然不怕死地问道:“我能先下去吗?我觉得很难受。”

顾北遥看着这个平时很有精气的女子此刻落魄不已,问道:“你受伤了吗?”

“没有,我就是想洗澡睡觉。”施晓然有点不好意思,说得很小声。

“那先下去吧。”顾北遥唤了声,朝进来的白九说:“带她下去歇息吧,已过寅时,明日晚些上路。”

白九知这个女子身份特殊,派人把她带到一个单人营帐,随后又有人拎了热水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来,问道:“姑娘可要人伺候?”

施晓然忙说“不用”,随后关好门,迅速洗浴更衣。热水洗过,全身都舒服了,随后困意袭来,头脑沉沉,立即上了床。

今晚的被塌也舒服很多,施晓然那昏昏沉沉的脑袋还没来得及思考今天发生的事,便陷入了睡梦中。

这一觉睡得颇为舒服,醒来时天光大亮。穿好衣裳洗漱完,有人送来了早饭,施晓然边吃边想着顾北遥,这个人英俊帅气,初见时话虽不多,但还算和气,不想外面传说的那样残忍血腥啊。记得那时他还把吃的分给自己,晚上睡觉也没推开自己。他可是娶了好几位美人的宫主,自己这样的姿色,也就只能放在那堆陪嫁丫头里面,应该引不起他的兴趣啊?

他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就发现很特殊吧,当时自己穿的衣服那么“怪异”,披头散发。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会认为自己胡言乱语,头脑不正常吧。

饭后出了帐,外面的队伍已整装待发,看到顾北遥站在远处,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施晓然看着那个背影,却觉得他整个身上散发出孤单寂寥的味道,阳光打在他的黑衣上,却没能晕开那厚重的苍茫感。

察觉到施晓然走到他身后,顾北遥回了头,看着她问:“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不知道该说什么,施晓然想到马上又要赶路了,问道:“二宫主,我可以骑马赶路吗?”

偶那可怜的脚底板啊!

“可以。”顾北遥的声音还是淡淡的。

唤人牵了一匹马到施晓然跟前过来,枣红大马膘肥体壮,看着这边这个娇小女子似乎颇为不屑,前蹄还在地上刨了刨,但碍于旁边的主人指示,倒也还算规矩。施晓然有过骑在马上慢慢走的经验,队伍行进速度慢,想来自己上马赶路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左脚上蹬,双手紧紧巴住马鞍,施晓然拿出吃奶的力气总算上了马,牵马的武士把缰绳递给了她。施晓然骑在马上心里那个得意啊,自己前几天就对着那几匹马垂涎,今日梦想成真了。

出发的时候顾北遥没有一起跟上,施晓然回头看了几次,队伍越走越远,他却仍然立在原地,身影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可是过了一阵又见一道黑色身影飘过,飘到队伍前方,越来越远,消失不见。

原来是嫌弃队伍速度太慢啊!

施晓然行在队伍前方,并排的是一个二十来岁少年模样的刀客,眉目清俊,却沉稳内敛,一把寒刀缚于背后。施晓然知道他是此次迎亲的负责人之一,昨日还和顾北遥商议来着,却不知他姓名,开口问道:“我叫施晓然,敢问这位少侠尊姓大名?”

“我不是少侠,我是白九。”

白九其实也对施晓然很好奇,二宫主身有剧毒,无人能近,但这个女子却不怕,便也问道:“你以前就认识二宫主?”

“是啊。不过我也是昨晚才知道他是二宫主。”

“怎么认识的?”

“大概二十几天前吧,我在那个大琅山里迷路了,然后就遇到了,他带我出山。”

“你是飞天堡的人?”

“也不是,我是后来被人贩子抓住了,被卖到飞天堡的。”施晓然自己都觉得很囧。

“那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能靠近二宫主?”白九想知道原因。

施晓然也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再说,也不是自己想接近二宫主啊,是你们的二宫主非要带我回去啊。

白九见施晓然不说话,有些为难的样子,心道这个女子很是蹊跷,还是早点通知大宫主,查明来历,以防她有不轨之心。

两人无话走了一段,不过旅途也太无聊了些,施晓然又向白九请教起如何策马快跑,白九指点要小腿膝盖和大腿内侧用力夹马,身体前倾,臀部和马鞍似触非触,跟随马的跑动节奏起伏。

白九又道:“马是一种很温和的动物,胆子也小,很好掌握。”

施晓然也想有一天能跨马扬鞭,最好自己身穿一身骑马套装,英姿飒爽,发随风舞,真是帅呆了。

有点迫不及待想练习了,于是拿起马鞍上的一根马鞭,轻轻抽打了马臀,夹紧了马肚子。枣红大马小跑了起来,施晓然的身体晃动也与马奔跑的节奏慢慢趋向一致,与队伍拉开一小段距离。
施晓然又抓紧了缰绳,慢慢地马速减下来,等队伍走到身后时,她回头下巴微抬,一脸得意的笑。

慢慢地又试了几次,白九见她速度不快,走势也稳,不甚在意。其他人却在心里鄙夷:这种速度,能叫跑吗?还得瑟什么啊?

马上奔跑的感觉还真不赖,没想到自己如此聪明,别人指点一下就会了,施晓然拉开了距离,有点飘飘然。又狠狠地抽了一鞭子,双腿夹得更紧了,□大马明白了意思,一使劲发足狂奔起来。

这个加速度来得太快,施晓然还没调整好,顿时身体后仰,一下子慌了阵脚,身体胡乱晃动。马儿没了和背上之人的契合感,反倒撒蹄子跑得更快了。一会就将后面大部队甩得老远。

施晓然虽然还抓着缰绳,却完全不会控制了,脑袋里一片浆糊,只剩恐惧,张口大叫:“救命啊”

这扯开嗓子的一声惊叫把马也惊到了,发了疯乱奔。

施晓然被颠得脚脱离了马镫,鬃毛也抓不住,顿时眼泪与鼻涕横飞,不断惊叫:“救——命——”

白九与简七听到叫声,策马追来,一看也吓了一跳,赶紧快马加鞭,奈受惊之马速度太快,距离也太远。

一阵黑影自远方过来,此时施晓然大半个身子已挂于马背一侧,早已胆魄俱飞。顾北遥急速奔向马匹,飞身跃起,一把抓住她的后领,提气一个纵起,转为左手抱住她,在空中翻转两圈,稳落在地上。

施晓然还没回魂,双手如铁箍般紧紧抱住了身旁之人得腰杆,头埋入其胸膛,大哭了起来。

顾北遥面色有些僵硬,见她惊魂甫定,身子瑟瑟发抖,哭得极为恐惧伤心。也用手搂住她。

简七和白九赶过来,一脸惊恐,跪下:“宫主恕罪!”

顾北遥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

嚎啕大哭声音渐低了下来,但仍是不住地抽泣。施晓然是真的被吓坏了,刚才是真觉得自己会被摔下去七分八裂,还是头一次离死亡这么近。此时也顾不得这是谁的怀抱,只想紧紧抱住——这个怀抱里有安全,也有温暖。

过了好一阵,顾北遥才说:“好了,没事了。”

施晓然头稍稍抬了起来,低低地说:“谢谢”。 双手松了松,却还是揪住黑色衣襟不放。

顾北遥看她双眼红肿,满脸泪痕,自己前襟一塌糊涂,用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后背“别哭了,已经没事了。”

“嗯。”施晓然应了声。

“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太害怕了。”

“以后不要一个人骑马了。”顾北遥其实听到她的叫声时心里很紧张,这么多年,她是自己唯一可以触碰的人,她还有着明朗的笑容和生动的表情,不管是不为了她的特殊体质还是为了自己心中怪异的感觉,他都不想她出事。不然就不会从飞天堡就一直跟着这个队伍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文真的是个悲催活!
病来如山倒
时候也近晌午,经这么一闹,顾北遥命队伍原地休息。

有人捧了水过来,喝完后施晓然总算平定了下来,但却对着干粮怎么也吃不下。

顾北遥看她没吃,便问道:“不想吃吗?”

“吃不下。”施晓然对他笑了笑。

“那想吃什么?”

施晓然看着这张英俊的脸,想起了刚认识的时候,随口说了出来:“想吃你烤的兔子。”

听到自己的话,施晓然也吓了一跳,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怎么能让二宫主烤兔子给自己吃,看看顾北遥脸色也没什么变化,还好周围没有七阳宫的人,不然肯定会被他们烤了。

“晚上吧。”说完停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晚上叫人烤。”

“你休息一会吧。”顾北遥随即走开了。

队伍的行程是不会因为某个人今天被吓到了而耽误的,下午出发的时候简七派人来问施晓然:“姑娘今后走路还是继续骑马。”

施晓然虽然对马有些畏惧,但还是不愿意走路的,回道:“还是骑马吧。”

过了会,白九牵了一匹白马过来,叮嘱道:“以后你走慢些,有人给你牵着马。你要再出了事,二宫主不会放过我们了。”

下午施晓然就行在了队伍中间,前面还有个人牵着缰绳。旁边的人只管赶路,一个个面无表情,也搭不上话,其实还是有些无聊的。

顾北遥又消失了,不知道还在不在队伍附近。

今天的天气比起之前凉爽了不少,后来行进树林之中,气温更低了些。施晓然又不用走路,双眼红肿未消,倒觉得有些凉飕飕的。

后来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头脑昏昏沉沉,有点像感冒的前兆。这几日连日赶路,疲乏过度,昨晚在芦苇荡中蹲了半宿,今日又马背惊魂,不生病都奇怪了!

晚饭果然有人送来了烤兔子,油光锃亮,散发着阵阵香气。要是平时施晓然就直接出爪抱着啃了,可今晚她却没什么食欲,现在喉咙干涩疼痛得厉害,头又昏又痛,只吃了一个兔子腿就赶紧简单洗漱,爬上了床。

迷糊之中胃里阵阵难受,头更是痛得厉害。突然一阵胃里浊气上涌,施晓然“哇”地吐了出来,随即双眼发黑,四周一片黑暗,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施晓然知道自己病得厉害了,急需医治,动了动干涩的嘴唇,用沙哑的声音向外喊:“有没有人啊?”

无力的喊了两声,终于有人进来了,点了蜡烛,施晓然瘫在床上,有气无力。

这一下众人手忙脚乱,飞天堡押嫁妆人里有一个半吊子大夫,被带了过来,一看施晓然,脸色苍白,全身发烫,心里也慌了。看七阳宫的人对病人极其重视的样子,根本不敢随意下药,只一个劲地弯腰求饶道:“我就是个半吊子大夫,这姑娘病得厉害,还是赶快送医馆吧。”

顾北遥看此人极不靠谱,满脸愠怒,喝了下去,叫人赶快拿酒过来,给病人全身涂抹。

整个队伍只带了些治疗风寒、外伤、蚊虫叮咬的简单药,也不能随便用。顾北遥随后抱起施晓然,命简七跟上,运起轻功向最近的城镇奔去。

顾北遥速度极快,简七跟的极为辛苦,找到医馆之后,立马踹开门,把馆中学童吓了一大跳,问到:“大夫呢?”

学童见来人一脸凶神恶煞,吓得话都说清楚,忙向后院指了指。

简七把大夫从床铺上揪出来。大夫被人半夜从睡梦惊醒,心升大怒,本想开口大骂,一看来人也不敢说什么,赶紧随意披了件衣服出来招呼把病人放下。

顾北遥放下施晓然,就立在远处墙边,双目却没有离开。

大夫把了阵脉,随即写了张单子,召来学童去抓药煎煮。药端过来时施晓然已烧得迷迷糊糊,苦药一入口只管往外吐。大夫把两个老婆和丫头都叫了来协助喂药,几个人手忙脚乱了半天,总算让病人把药喝了下去。

留了个丫头一直守在旁边,不停地给病人换额上的湿毛巾。虽是极其困乏无聊,但见旁边两人面容冷峻,不得不打起精神。

天亮时施晓然还是没有醒来,温度倒不似之前那么高了,才把丫头打发了下去,大夫又叫人灌了一次药。

施晓然醒来时已是下午,头脑昏沉,口中苦涩。睁开沉重的双眼,看着床顶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营帐,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晚的事。目光扫了扫屋内,看见一个黑衣人坐在不远处的桌边,施晓然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发出嘶哑的声音:“水——”

顾北遥倒了杯水过来,将她扶起来,就着自己的手上的被子喝了。

施晓然见他双目有血丝,心中有些感动,用沙哑的声音说:“谢谢”

“好好休息”顾北遥将她放下,盖好被子。

晚上有人端来了一碗粥,施晓然勉强喝了两口,看着端上来的一碗药发愁。可也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端起药碗,壮士扼腕般一饮而尽,顿时,五脏六腑都被苦得变了型。

虽是满嘴苦涩,但过了一会施晓然还是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屋里来了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衫男子,风尘仆仆,对着顾北遥行了个礼,顾北遥向床上指了一下“毕涵,你看看吧。”

毕涵坐在床边凳上,手搭载女子腕上,过了一会,道:“二宫主,并无大碍,只是寻常高烧。如今已经退了,调养几日就好。”

顾北遥点了下头“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明天能上路吗?”

“无妨,我驾车平稳,不会影响到她休息。”过了一会又说,“二宫主,听说她不怕你的毒?”

“嗯,所以我要她无事。”

“宫主查过她是何来历?”

“派人查了,没查出来。毕涵,你不用为我担心。”

毕涵没说话,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女子,还查不出来历,实在让人疑心。

顾北遥看他疑心不减,道“她手无缚鸡之力,自保都难,能害我什么?你早点歇息吧,明早准备一下。”

“那我先下去了。”毕涵行了个礼,又看了床上女子一眼,闪出门外。其实他很希望这个女子心思单纯、来历简单,二宫主早年遭难,被救出后,大多时候都是闭关练功,除了自己及大宫主,对其他人都很疏离。这几年,二宫主越来越冷淡,寂寥的气息越来越重。刚才见他目中有担忧之色,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若有女子能陪伴身边,二宫主定会开心些。

第二天早上施晓然醒来没看到顾北遥,高烧虽是退了,只是仍然全身乏力,头脑昏沉。中药虽好,但毕竟是慢性药,还得慢慢治。喝完药后,医馆的丫头将她扶了出来,一辆宽大的马车停在医馆门口,两匹马高大健硕,赶车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精神奕奕,眉目有神。车前还有两人人骑着马。

这辆马长约三米,宽约两米,外观简约,车门开在右侧,施晓然被人扶上车,才发现顾北遥在车内。车内四壁都贴了防震防擦伤的类似软垫的东西,底部铺了厚厚的地毯,靠左内置一软榻,占了大部分空间,榻上有枕有被有靠垫,对面装有紧靠侧壁的凳子,与榻之间连了一个小几,前侧装有一个木柜。风格简约,但是整体舒适。

顾北遥靠坐在马车壁,指了指榻,“去躺着吧。”

施晓然也没力气站着,脱了鞋爬到软榻之上靠坐着,拉上了薄被。想来自己这么病了,二宫主还亲自带自己来看病,希望没有耽误到他的行程。

只听顾北遥说了声“毕涵,走吧。”马车缓缓移动了起来。

“路途尚远,你睡会吧,还是早点回宫。”说完闭目调息入定。

马车行得极稳,车内防震又做得好,软塌也是柔软舒适,施晓然躺下一会就昏昏然入睡了。午间被顾北遥叫醒了,见几上搁了一碗粥和糕点,便对他笑了一下,起来吃午饭。拉开侧面车帘子,看到外面还是荒郊野外,也不知这粥和糕点从何而来。

午饭还是吃不下,顾北遥出了车,那个年轻车夫进来了,手上还端了一碗药,递过来道:“赶紧喝了,喝完我再给你把脉。”

施晓然一张苦脸,无可奈何,深吸口气,端起药碗仰天饮尽,立马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

毕涵嘴角勾了勾,示意她把手伸出来,问到:“哪里不舒服?”

“没力气,胸闷头也晕。”

“不要紧,好好休息就行了。等到了七阳宫,一切都方便些。” 毕涵检查完,“二宫主也是担心你才急着赶回去,你不睡觉的时候和他多说说话。”

“哦。”

顾北遥上了车,从柜子里拿了本书出来看。见施晓然坐在榻上,道“好好躺着,多休息。”

“现在睡不着。”施晓然看着他,又问“二宫主,我是不是耽误你行程了?”

“没有。”

“本来你要去接新娘子的,路上却亲自带我去看病。真是······”

“我不是来接她的。”顾北遥打断她,“你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我们还要走多少天才能到七阳宫?”

“八九天吧。毕涵赶车有些快,你得多休息,有不适就说。”

“哦。”原来那个人叫毕涵,看气质应该也是七阳宫的高层吧,看到顾北遥手里拿了本书,又问道:“二宫主,你能教我认字吗?”

想我堂堂一大学生,到了这里成了文盲,何其悲哀啊!

“你先睡吧,等你好了再教你。”

真是无聊,那个毕涵还叫自己要多和顾北遥说话,能说什么啊,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干脆又躺软塌上了,两眼一闭,生病的人总是格外嗜睡,施晓然一会就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坚定不移的走温馨路线!
不能承受之囧事
睁开眼时看到顾北遥正倚在车壁,一只手搭在腿上,目光放在手中书本之上,半垂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偶尔动一下,如蝶轻扇翅翼。英挺的鼻梁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起伏,整个人如此清静美好,英俊淡然。施晓然不禁看呆了。

察觉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顾北遥抬起头来,“你醒了?”

“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很帅?” 施晓然回过神来,应该有很多人说过吧,他还有好几位夫人,这些大宅中的女人不总是争宠献媚吗?一想到七阳宫中顾北遥的夫人们,施晓然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你觉得?”顾北遥看着她反问。

“反正我认为你很帅,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你要是在我们那里肯定能当明星。”说完施晓然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顾北遥眼中浮出淡淡笑意,没有追问“明星”是什么,“我们那里”又是在哪里。

施晓然起身坐了起来,拿了个靠垫靠着“二宫主,你每次出远门都要坐很多天的车吗?”

“我一般不坐车。”

“也是,坐车很无聊的。”施晓然想到一般武林人士都是骑马,骑马好啊——如果不被摔下来的话。

“其他的时候也很无聊。”声音无起伏。

“这样啊。”可能高处不胜寒吧,身处三大门派之一的宫主,想要多少钱有多少钱,想要多少美女就有多少美女,人做到这份上,还能追求啥,就只剩下无聊了。

黄昏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在树林之中。施晓然下车出来散散步,这下看到粥是怎么来的了。两名随从拿出来了一个小炉子,点上了火,架上一口小锅,开始熬起粥来。而炉子啊、锅碗瓢盆都是放在马车下面,顾北遥这辆马车藏了不少实用东西。

另外又架起了火,开了一口大锅。他们的动作很快,对于野外刨灶饮食驾轻就熟。

施晓然只在下面呆了一会就回车里歇着了,这次生病大伤元气,看来还得躺几天。

过了一阵顾北遥端来了粥,施晓然边吃边想:好像我才是丫头,怎么感觉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