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爆发的谷暨丞惊呆的不只是张白菓,包括张昕薇还有席卫等人都是一脸呆滞。
老四今儿是怎么了,突然炮轰小师妹做什么?
不就是多看了人家两眼吗?这有什么稀奇?
“爹,我去看看小师妹。”张昕薇头一个反应过来,便马上追了出去。
席卫也道:“四师弟,你无缘无故的凶小师妹做什么?”
“暨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清源真人也开口了。
张白菓跑远之后,谷暨丞就醒过神来,他就像是被附身的人一样,一瞬间眼底的负面情绪就退了个干干净净…想到刚才说的话做的事,他的眼底不由闪过一丝懊恼。
“师尊,大抵是输了之后心情不太好,一时没控制住,您放心,我没什么事…”他摇摇头,却并不详说,而是另找了一个借口说道。
清源真人听了,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可没有让谷暨丞跟张白菓道歉的想法,被自己师兄说几句也没什么…他当年刚入门的时候,不也没少被同门欺负?忍忍就习惯了。
席卫虽然有些疑惑,但也信了这个理由,拍了拍谷暨丞的肩膀道:“你刚才说的话可不中听,回头见了小师妹,跟她好好说说。”
虽说像是帮着张白菓的意思,但明眼人都听得出来,席卫还是偏向于谷暨丞的。
他跟张白菓没那么亲近。
谷暨丞默默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样说着,他的目光却落在了远处张白菓消失的地方,眸中带着一丝震惊和惊愕…真没想到,她居然会成为自己的心魔!
筑基中期大圆满之后,他一直感觉有个东西似乎压在他的瓶颈上,让他动弹不得。一直以来,他都没有仔细想过那是什么,只以为是还不到时候。
毕竟,他有了“前世”的记忆和经验,想要成就金丹远比一般修士要容易的多!而他自入门时候,突破就没有遇到过什么障碍,便是筑基都顺利的有如水到渠成一般。比起前世,他更早的筑基,自然也会更早的洁丹。
可是,自从张白菓出现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节奏渐渐被打乱了。
她小时候还不明显,可是年纪越大她对他的影响就越严重…看着她渐渐长开,在他的眼前从一个幼童变成少女,变得渐渐像他所“熟悉”的模样,他就越觉得沉重。
哪怕过程改变了,那个人本身却不会改变!
那么…他这么努力的修炼,是不是最后,也改变不了飞升失败,殒命的下场?(未完待续。)
074 渡劫
即使谷暨丞总是将脑海中的记忆当做是另一个人的记忆,可是他自己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一直不停的告诉他,那些都是真的,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而不是他以为的预兆。
记忆与现实的交错让他惶恐,好像陷入了一个轮回的怪圈…明明已经走到了最后,睁眼醒来,却发现一切从头开始。如果不是身为修道者的精神强大,他也许早就疯了。
眼睁睁的看着世上的某处正发生着一样的故事,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脸说着似曾相识的话,一次一次的与记忆重合,而他却无力阻止。
最令他无法接受的,自然是自己的结局。只有死过一次,才会明白那是怎样的痛苦和不甘!
结局…是否也会重合?
修士最终的结果也不过两个,一个飞升仙界,一个身殒道消。他看来是和大多数修士一样不幸的,否则如果是前者,他此时此刻就不会还在这里担忧这些,而早该在仙界逍遥了。
还有那些变故。
在一开始,谷暨丞觉得,会发生一些改变也是正常的。
正如他自己,睁开眼后见到自己最心爱的女子也不觉得心动,往日的思慕好像风一样随着时光散去,没有了他来搅局,她似乎也就没了徘徊犹豫的理由;后来因为各自的观念不同而决裂的师兄弟们用他们年轻的笑脸迎接着自己,而他内心却充满了戒备提防;看似和乐融融如日中天的师门正面临着危机,于是满是忧心甚至连笑容都得拼命挤出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那个傲娇爱美的师尊还活着。
他想着什么都还没发生,以为一切都来得及,但冥冥之中,好像有另一个比他更清楚这个世界的人开始搅动这一切。
心魔是什么?
心中的魔障,俗称过不去的坎。
张白菓又为何会成为他的魔?
谷暨丞想起前世,张白菓是在他结婴之后才去世的,那时候她已经是白发苍苍的模样。与依旧年轻俊朗的他站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祖孙。
“我此生成就有限,但总算作对了一件事,那就是嫁给了你。成为元婴真君的妻子,只怕这天下的女修都羡慕我的好命。”回光返照。她口齿伶俐咬字清晰,眸光清澈的像是少女,含笑看了他最后一眼:“谷暨丞,多谢你。”
谷暨丞想,他们从头到尾两不相欠。即便不曾举案齐眉,也是相敬如宾的度过了一生。
既然没有愧疚,又何来障壁?
漫天黄沙飞起,掩住了那张苍老却温柔的脸,恍惚间,他忽然抬头看了一眼。
烈日当空,周围是飞起层沙的戈壁,满地灿烂的金黄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体内满溢的真元流转,陡然充满力量的身体传来了熟悉的躁动…他这是要渡劫了?
这念头一闪而过,于是不过在眨眼间。遮天蔽日的乌云便将宽阔的天空遮得严严实实,一道紫色雷光突然劈下,体内一阵躁动,穿着化神甲的元婴狼狈不堪的夺窍而出…
紫色的雷电丝毫不停顿的追着元婴而去!
“怎么回事?”突然暗下来的天空让整个小比场都陷入了吵杂的惶恐之中,修为低的弟子们本能的感觉不妙想要跑,然而双腿却软弱无力的连一步都跨不出去。他们惊恐的睁着眼睛看黑云在转瞬间吞噬了整个清空,无数的暗色云卷堆积成一大片厚厚的浓墨滚滚而来,夹杂着遥远又沉闷的滚雷之声,顿觉心惊肉跳。
“有人在度心魔劫!”掌门席位那边有人高喝一声跳了起来,飞入半空之中。正是玄音宗掌门,高声道:“所有弟子听着,速速向着各峰峰主身边聚拢,坐下后抱元守一。调息打坐入定!万万不可被心魔劫影响心神!”
掌门之命,乃是以真气喊出,整座季罗山都笼罩在范围之内。掌门是门派的最高决策人,这种时刻,当以他的命令为先,几乎无可置疑。于是所有的弟子都开始按照他的话行动。
虽然紊乱,却并没有演变成混乱,在黑云还在凝结的时候,各方弟子已经老老实实的聚拢在了一起,闭着眼睛开始调息入定。
一些没有经验的年轻弟子因为着急害怕结果迟迟不能入定,急的那是满头大汗,在其间巡查的弟子瞧见了,只能一人一个手刀打晕。
“竟让心魔演变成劫,也不知是谁门下的弟子?”几位聚在掌门身边的长老还有闲暇交头接耳,这种程度的心魔劫应该是结丹之下,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妨碍和影响。
“我方才看过了,像是无为峰那个方向。”
又有人接着道:“是无为峰没错,又那个谷暨丞!”
“原来是他啊!这也就难怪了,说起来,他还真是挺多灾多难的。”有人听见了,不由叹息。
“谁说不是呢?别人去秘境,他也去秘境,别人好端端没事儿出来了,他差点被夺舍。倒是命好发现的早,却偏偏那命魂难搞,竟是生生的耽搁了他许多年…如今这心魔,我看也是哪次夺舍的后遗症吧?否则他年纪轻轻,哪里就能成劫?”
“说的有理,不如回头去问问清源…”
“倒也未必就不可能,不过看这来势汹汹,且看他能不能安然度过再说…”
“好了,静心。”掌门扬手,示意他们不要继续再说下去,搅乱军心从来不是上册。瞪了人群中唯恐天下不论的那人一眼,最终也只是叹息了一声。
到了这一步,还在进行中的筑基小比也自然终止了。
已经跑出很远的张白菓也被张昕薇追上,表示腿短伤不起…
张昕薇还没来得及安慰她两句,天空就被浓如墨一般化不开的乌云给遮蔽住了,而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掌门真人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惊愕。
“师姐…怎么回事?”心魔劫张白菓自然知道是什么东西,十年了她要是连这些都不明白那真就是白活了。然而在小比上度心魔劫,这得有多嚣张?
简直就是拉着整个宗门陪葬的节奏。
度心魔劫不是冲击筑基或是结丹,还能让旁观者沾沾灵气,获得些许好处。心魔劫必须用尽全力去抵抗,否则一旦不小心沾染上一丝,就会诱发出人们心底最深沉的欲念,继而激发成魔…正道修士一向最担心的就是修行过程中不可避免多多少说都会凝结出来的心魔,但小心翼翼逃开的话也不是不能化解。而心魔劫就不一样了,整个人都身处在心魔之中,只会将卑劣放大,又何谈逃避?
“我也不知道。”张昕薇也是惊慌不已,不过她好歹也比张白菓有经验些,马上道:“咱们赶回去只怕是来不及的,只好原地打坐入定了…好在咱们离得远,不一定会波及到这里。”
张白菓听得出她话语中的不确定,虽然如此,也只能点头。
虽然焦躁,但她也知道,除了张昕薇所说的,她们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只能祈祷,那心魔劫的范围不要太广了。
抱元守一,入定调息,一向入定都急快的张白菓这一次却使出了吃奶的劲都没能冷静下来,着急的张开眼睛想寻求帮助却发现张昕薇已经成功入定了。
…这是要让她自生自灭的节奏吗?
莫名的有一股绝望的心情弥漫上心头,让她心里渐渐越发暴躁起来。
腰间一闪,一道白光闪过,凉意透过四肢百骸进入脑海之中,让她渐渐发热的脑袋有一瞬间的清明,逐渐清醒过来。
那不是…出自于她本意的绝望。
张白菓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这便是心魔劫真正的威力了…就如张昕薇所说的那样,她们其实是离的比较远的,受到的影响很小…但很小不等于不存在。
她已经炼气四层了,入定冥想修炼已经是无数次重复的动作了,但却还是受到了影响。
如果她的内心继续被那种情绪掌控支配着,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她自己也不敢保证,看了一眼就在自己身边打坐的张昕薇,不由一阵后怕。
简直不可能想象那样的后果!
或许是因为心魔劫的压力太大,以至于她竟是一时间将那点儿伤心委屈都给抛到脑后去了。
与生命相比…一点点委屈又算什么呢?
而让她清醒过来的…是她一直挂在腰间当做佩饰用的小葫芦。
那是十年前的甄云嵘送给她的见面礼,它曾在张家祠堂里影响过她一次,而这一次,它是真的拯救了她的小命。
然后就像是完成了使命一样,碎成了米分末。
顾不得怀念和多想,张白菓迅速的闭上眼睛继续打坐。小葫芦的清气并不能保护她直到心魔劫结束,她得借着这股凉意快点入定以抗衡心魔劫的魔气入侵。
谷暨丞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他眼睁睁看着紫色的雷电劈在了元婴身上,甚至耳边都已经提前响起了惨叫声,不忍目睹的闭上了眼睛…
他以为会痛,结果却安然无恙。
疑惑的张开眼,却对上张白菓冷漠的脸,她穿着一身大红嫁衣,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气。
“我早说过,我不是为你。”(未完待续。)
075 夭折的感情
一盆凉水兜头浇下。
清晰的意识到这是幻觉的谷暨丞很快从心魔之中挣扎而出,向着自己的心魔劫当头迎上。
看见他清醒过来的瞬间清源真人长出一口气…这心魔劫虽然厉害,但只要自己意识到了,对付起来却也并不困难。即便谷暨丞如今只有筑基修为,不分心应对一个小小的雷劫问题并不很大,毕竟这雷劫不是针对修士本身,而是针对他内心的心魔而来。
就如清源真人所想的那样,雷劫对谷暨丞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反而洗练了他内心的心魔,换了旁人来说,度过这次雷劫,于修行上是只有好处的。
但谷暨丞本身却开心不起来,自从接收那些记忆之后,他分明感觉的到,他的神识比起从前更为宽广,甚至能隐约触摸到那些只有更高层次的修为才能察觉到的天道规则。正因为感同身受一般的记忆,他的心境被一遍遍的洗刷,可说是强悍无比,便是直入元婴也不会遇到任何磕绊和门槛…偏偏这时候栽了这样一个大跟头,这叫他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只是这些话他却是无法跟任何人说起,只能憋屈的藏在心底。
三九云雷过后,乌云散去,天空却仍旧不见光明,抬头只能瞧见些许的星光点点…原来不知不觉,竟是到了深夜之后。
掌门与众位峰主长老都是面面相觑,也不能说是谷暨丞故意干扰比赛,这种事乃是属于不可抗性,相比人家也不愿意的,但就是凑巧遇上了又能怎么办呢?
“既然天色已晚,小比明日继续,大家都散了吧!”天黑了也别比了,明天再说吧!掌门真人留下一句话,便化作一道遁光离去。
清源真人作为谷暨丞的师尊,还是郑重的向几位峰主表示了歉意。客气的说了些“哎呀影响弟子们看比赛了真是抱歉”之类不痛不痒的话,人也没好意思真的怪到他头上,客气了几句就离开了,留下清源真人收拾残局。
“清源这几年气运强的很啊!那洛一鸣一看就非池中物。再加上一个甄云嵘,无为峰本就胜了几峰一头,如今又出了个谷暨丞…”接班离去的真人们当然也不是丝毫想法也没有,对清源真人的好运表示了羡慕嫉妒恨…
修仙路上,机遇伴随着危机。然而绝境逢生也有莫大的好处!
且不说谷暨丞自己是怎样想,但在他们这些有经验的长辈看来,成功渡劫的谷暨丞,只怕都有与天灵根一较高下的资格了…瓶颈这种东西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多少天才弟子一辈子卡在某个瓶颈上出不来,渐渐化为平庸?即便这并不代表他就能顺利的度过所有瓶颈,但比一般弟子要顺畅许多也是事实。
怎么他们就没有这种弟子运呢?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心魔劫来的突然,到底是怎么引发的?
这个问题不说他们,便是留下的清源真人也一样好奇。
“徒儿也不知。”张白菓是他的心魔这种事,谷暨丞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人家和他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他还等于是她半个师父,十年相处结果处成了心魔,谁信?因此他也只能装傻了,“方才便是一阵烦躁,不知怎么地还对小师妹发了一通脾气,那之后便渐渐有些奇怪…”
对清源真人这种老狐狸来说,这种一听就是借口的话真是不听也罢,不过他也不是非要知道真相。谷暨丞不是甄云嵘那般孩子气没有分寸的人,他既然不想说,他也不会逼迫,只是道:“既然如此。师父也就不多啰嗦了。你一向早慧,心智也比别个更成熟些,几个弟子里头,我最不担心的就是你,平日对你的关心也少些,倒不想给你留下了祸患…你且告诉我。是不是和十年前有关?”
十年前…还能是什么事?谷暨丞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看来那夺舍之人,十分厉害呢!”清源真人叹息了一声:“想必也曾是个惊才绝艳之辈,只可惜到了最后却走了歪路…”
夺舍其实是魔道手段,正道修士,肉身死去,一般都会选择元婴兵解。
兵解后灵魂边可重入轮回,转世重来,总比修成鬼修要来的轻松些…
谷暨丞呆在一旁,也没法接这茬话,只等装作没听见。
“你才渡劫,且去休养调整一番。”清源真人发现他还在,便连忙赶人,“今年小比你就不要再看了,若是再来一次,掌门只怕不饶我。”
刚经历过心魔劫的人需得安静静养巩固修为,否则很容易引发第二次。
若不是谷暨丞突然在比试场地发作,玄音宗这么些人也不至于要暂停小比这么严重…只要把他一个人的所在隔开就是了。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所以清源真人干脆直接禁止他外出。
谷暨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自然不会反对。
不过回洞府的路上,他拐去了张白菓的洞府。
见到谷暨丞露面,也才跟张白菓一起回来没有多久的张昕薇很识相的离开了。
“小师妹,今天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谷暨丞走过去说道。
张白菓身子一僵,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她从来就最讨厌这种找借口的人,错了还不认,简直不能忍。
偏偏他是师兄,还是筑基期的师兄,她还不能反驳,只能冷着脸硬梆梆的道:“刚才二师姐已经告诉我了。”除了张昕薇以外,其实甄云嵘也给她传讯说了来龙去脉…本来她是觉得没多大事,可能那一瞬间她自己也不自觉的幼稚了起来…毕竟比那更难听的话她以前也不是没听过,怎么会被说了一句就气跑了呢?
可当下里看到他这态度,那一点点熄灭的怒气有死灰复燃的趋势。
“我当时被心魔掌控,所以说的话有些言不由衷,小师妹你莫要同我计较。”谷暨丞并没有察觉她的态度有异,就算比平日里冷漠了些也觉得可以理解,毕竟女儿家的脸皮薄,被他一顿数落之后也不可能马上给他好脸看。
言不由衷,同他计较。
明明只是寻常的话,由他说出来,张白菓却觉得刺耳的很,面色僵硬的低下头:“我岂敢计较,四师兄言重了。”
这话一听就不对,谷暨丞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一时气氛有些僵持。
张白菓是越想越觉得委屈,她来到季罗山整整十年了,这么长时间里当然不可能没有一点磕磕绊绊,便是牙齿和舌头总还有打架的时候呢!何况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有各自的喜怒,总会有意见不一致而闹别扭的时候。
可从没有一次,她是如此的受伤。
十年了,不说朝夕相处,但各位师兄师姐当中,谁也没有比谷暨丞与她相处的时间更长了吧?便是将她带上山的甄云嵘,也因为清源真人刻意安排,而甚少能与她碰面。
于她而言,他与其说是师兄,更像是师父。炼气之后,是他一手教导她修炼,嫌每日送她去学认字麻烦所以亲自教,她的瑶琴也是跟他学的…
便是养一条小狗,也应该处出感情了吧?
她还以为自己在他心里多多少少要比别人更特别一些,否则无为峰弟子这样多,怎么他偏偏只对她一个费心?
她以为不管别人怎么样,他至少应该是理解自己的。她在他眼皮子底下一点点长大,她是神么样的性格脾性,难道他还能不清楚?
她是那样信任这个人。
也是因为信任,所以只是小小的伤口,就带来了巨大的伤害吧?
原来从头到尾,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垂下的头好像无论再怎么用力都无法抬起,眼泪一滴滴的从眼眶里滚落,蜿蜒到脸颊,到她细瘦的下颚,才无比留恋的坠落…
“你…”哭了?
那泪珠来的突然,谷暨丞也是一愣。
“谷师兄,很晚了,”张白菓猛然擦了擦眼睛,抬起头,倔强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道:“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我明白了。”他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倒映在她湿润的眸中,格外挺拔。
因为喜欢,所以才会因为他的几句话就受伤。
她…大抵真的喜欢他。
但今天,他亲口夭折了她这份萌生了并不太久的感情。
喜欢上他其实是很自然的事情,长了一副那样好看的皮囊,便是没有什么,也会觉得赏心悦目。更何况那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她看到了他隐藏在冷漠之下还算温柔的内心。
察觉自己喜欢上他的那一刻,她甚至觉得窃喜。
天底下的女人,大概都有过这样的想法,觉得自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一定能改变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一定能让他为自己而变化。
张白菓也是女人,是女人,总有那么一阵会头脑发热的时候。
只是没想到,梦会碎的这么快。
两辈子头一回对一个人生出了好感,一下子被打击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眼泪模糊了眼眶,她努力的眨了又眨,可是止不住。(未完待续。)
076 准备游历
对感情,张白菓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定的人。
或者说,她是一个凡事只看结果的人。
就像上辈子,明明很渴望身边能有一个照顾自己的人,可是面对曾经的后辈和下属,后来的伙伴的表白,她甚至连考虑一下都没有就直接拒绝了对方。
不说他年纪小了自己那么多两个人根本就看不到未来,就冲着他是自己的伙伴这一条她都不会同意。万一哪天他们崩了的话那会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律师这种职业,多多少少都会和灰色地带沾点边,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完全干净。
当然,她并不是没有一丝后悔的。
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大概就是懊恼的,如果当初答应了下来,她也不会直到死也没谈过一次恋爱,感情生活一片空白了吧?
这辈子与其说是她开窍的早,不如说,她是有心想要弥补上辈子的遗憾。
而离她最近,和她关系最为密切,并且经常能在一起以后的最佳人选…自然是谷暨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