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洛斯喜欢的口味。
利维亚这时候从会客室路过,显然也看到了里面坐着的婉婉,不知道是示威还是什么,经过的时候向洛斯抛来一个飞吻,然后将两根手指放在耳边,做了一个打电话给她的手势,接着便妩媚一笑,走进电梯。
洛斯不带任何感情的视线淡淡的从利维亚的身上收回,然后落在面前垂眸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的小女生身上。
半个月不见,她的短发长了一些,盖过了小巧的耳朵,垂下来的刘海在眼睛周围打下一大片的阴影,黑墨一般的黑色,更加衬托出了她小脸上近乎病态的苍白。
此刻,她咬着唇,在那里形成了一片白玉般的月牙。他知道,这是她的小动作。
“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还穿的这么少
他微蹙剑眉,发现她在听到自己的声音时,肩膀颤动了一下,好像受了惊吓一样。
婉婉深呼吸,然后站起身:“刚刚听Vincent说你下了飞机就来公司处理工作,所以我想你可能还没有吃晚餐,这是Mary叫我做的几道你喜欢吃的中国菜。现在还是热的,趁热吃吧。”
将手中的饭盒递给他,洛斯却迟迟没有出手接过,而是用那双黝黑深邃的紫瞳冷冷的睇着她。
她的手僵在空中,下唇被咬出血,难受的血腥进入口腔,却化解不了那抹酸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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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我们都还是夫妻,不是吗?”
理所应当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婉婉苦笑了一下。
上前几步牵起他的大掌,然后将手中的餐盒噻到他的手上:“不管怎样讨厌我,都请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菜还是热的,我一路上都用大衣捂着它,赶快趁热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工作不是吗?”
说完这些话,她没有在等他的回应,而是打开会客室的大门,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走出斐济斯公司的大楼,她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这里的冬天热别的寒冷,冷风嗖嗖的垂着她的头发,婉婉拉拢了一下身上的毛衣。
大衣因为一路上都为洛斯捂着饭菜,所以忘在了车子上。但是她觉得,就算自己这个时候穿的暖暖的,好像都无法驱走心里的冰凉。
走到转角的巷子里,婉婉这才跨下挺直的双肩,瘫软的依靠在墙壁上。
今晚,她不该来的。
至少他们现在正处于新婚,她还没有来得及努力,真的不该在这个时候给自己增添一丝绝望。
办公室里他的粗喘和女人的嘤咛好像被录了音,一直在她的耳边重复播放,一遍又一遍,这种疼就像是心被割绞了一般的难受
耳边,隐约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在空旷的巷子里回荡。
婉婉睁开眼睛,眼前火红色的礼服像是喷洒上了人的鲜血。
“我可以和你谈谈吗,郝莲小姐。”女人的声音毫不意外的同样很性感。
婉婉盯着女人的眼睛恍然了好一会儿,才虚弱的从墙上脱离,点了点头:“你要谈什么?我好像不认识你。”
女人笑了笑:“的确,郝莲小姐怎么会认识我。不过,有你的丈夫认识我这就够了。我说我想和你谈谈洛斯,这样你还会拒绝吗?”
的确,她拒绝不了。
婉婉点点头,下意识的拉了拉身上薄薄的毛衣:“好。我们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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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一起回家
时间已经不早了,婉婉和利维亚两个人坐在一家二十四小时的咖啡馆里。虽然已经很晚,但周围坐着很多刚刚下班的人,或者是刚逛完街进来取暖的情侣。
周围的空气中满满是浓郁的咖啡香气,让人有一种安神平和的感觉。
角落靠窗的位置上,婉婉盯着眼前的卡布奇诺,不发一语。
坐在对面的利维亚一身火红的短裙,在这样的天气里分外的惹眼,加上和她一起进来的婉婉一身朴素的衬衣,却遮掩不住精致漂亮的小脸,吸引了不少人向这边看来。
恳利维亚涂着丹蔻的手指捏着咖啡匙搅拌着,偶尔金属碰撞在瓷制的咖啡杯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想,你就是传说中的斐济斯琪太太吧。”不算短暂的沉默过后,利维亚最先开口。
不能怪她说‘传说中’,毕竟半个月前洛斯举办婚礼十分的简单,邀请的宾客也不多,但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这个小模特自然进不去。再加上畏于洛斯冷酷残忍的一贯作风,即使媒体拍到了新娘子,却也不敢报道出来。
让真不知道洛斯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不喜欢对面的这个小女生,即便是为了达到某一种目的,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举办一场小型婚礼。她多少知道些洛斯和新娘之间的渊源,所以才敢约她出来。若是那些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洛斯是不想让外界打扰他的小新娘,多保护她一样。
听到利维亚的话,婉婉抬起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垂眸盯着眼前的咖啡泡沫,微微点了点头。
利维亚心里一惊,刚刚那个眼神根本不像是一个毫无心机的小女孩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那么平淡。不知道是她的自制力太好,还是根本就不在乎洛斯。
收回思绪,利维亚怎么说也比婉婉六七岁,自然不能输给眼前的小鬼。
她笑了笑,妆容完美的脸因为这个笑容也顿时亮了几分:“那你知不知道,我和洛斯之间的关系?”
婉婉沉默不语,只是双肩因为这句话微微颤动了一下。
果然还是很在意的嘛
利维亚掩盖住得意的笑痕,然后打开限量版的CHANEL皮包,将里面的杂志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缓缓推到婉婉的面前。
“这次去意大利,也是我和他一起去的。虽然知道他已经结婚了,但是你也该理解,像洛斯那样的男人,只要是女人就绝对不会拒绝。不过,我还是很有罪恶感,毕竟背着他的新婚妻子,和他在意大利这样开心,而且每天晚上他都要和我”故意将话停在这个暧昧的地方,利维亚仔细观察对面婉婉的表情。
但是,却没有得到她预计的反应。
她蹙了蹙眉,故意夸大其词的说:“我知道洛斯不爱你,这样的婚姻又有什么意义呢?而且,我们这些日子,也从来没有做过防护措施,我怕我已经怀上他的小孩了”
说着,利维亚将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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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斯在意大利的这几天和她在一起不假,但其实是她在意大利拍广告听说了他的到来,刻意去接近他的。而且她也了解,那个男人对于不太厌恶的女人通常不会拒绝。今天洛斯回到这里,根本就没有通知她,是她自己又推了两个通告一路跟过来。
她是聪明的女人,自然分得清什么才是最重要。如果能将洛斯掌握住,推掉十万个通告也是值得。
婉婉这时才抬眸看向手边的杂志。杂志报道的是洛斯出现在意大利造成轰动的消息,也许是洛斯不想曝光,即便是二流杂志也不得不用耸动的标题将洛斯的脸遮住。他昂首阔步的走在最前方,身后一个女人亦步亦趋的跟着,看身形和眼前的利维亚一模一样。
“拍的很美,你们很登对。”第一次开口,她由衷的赞叹。
婉婉抬起头,对着眼前明显呆滞住的利维亚漾起和善的笑容:“可是,你又想说明什么呢?”
“我”
没让她说完,婉婉抬起手,利维亚很配合的闭上了嘴,可能连她自己都不晓得自己竟然会这么‘乖巧’的听一个比自己小六七岁的小鬼的话。
“也许小姐不知道,我每天都要接待很多像您这样的人。也许是听得多了,所以我也麻木了,小姐不如等到真的怀上洛斯孩子的那个时候,再来找我让位比较好,你说是不是?”
“你”
利维亚不敢相信,这么冷静的说出这番话来,这么淡然对待她这样的有力的情敌,竟然是一名刚刚成年的小女孩。
“我可以看的出,小姐是聪明人。所以你也一定很明白,洛斯属于谁并不是你我可以掌控的,而是要看他选择的是谁。如果要是让他知道,小姐在你背后找我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会有多生气。”
听完这些话,利维亚的脸色也已经白了。
刚刚只想着和这个小女孩示威,觉得她不是自己的对手。但听到婉婉的话,她才突然明白到,她最大的敌人不是眼前的小新娘,不是那些女人,而是洛斯本人。
所以,她这番举动,真的像个笑话。
就连一个小孩子都看透的道理,她竟然这么久都没明白。
利维亚的脸上变幻多端,不过还算隐藏的很好。她笑了笑,有些肯定但语气仍旧高傲:“郝莲小姐不会这么小心眼,将我今天来找你的事情告诉洛斯吧。”
利维亚紧张的口吻,婉婉也只是笑笑,她摇了摇头:“当然不会。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每天像您这样来找我的女人不在少数,如果都和洛斯说了,他不烦,我也会觉得烦。”
婉婉隐带讥讽的话利维亚不是听不出来,而是现在理亏于人,自然不好发怒。她没说什么,拿起大衣,起身决定离开。
忽然,身后响起小女孩幽幽的声音。
“小姐,掌握一个男人,不在于打败了多少情敌或者能得到那一纸婚书做担保。重要的,是他的心。如果没有得到男人的心,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之后,你就会发现自己的爱情和坚持到头来有多可笑。”
利维亚微启樱唇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踩着那双高跟鞋离开。高跟鞋碰击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异常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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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咖啡馆外,利维亚掏出手机若有所思。
三分钟后,她打开通讯录,打开标有‘Los’字样的通讯打开,手指停在删除键片刻,便下了决心按下确定按钮。
真的很可笑,本来是来示威的,但是最后却被一个小女孩所说服。
不过,可笑就可笑吧,总比等到付出了之后才后悔要好得多。
那个小女生说的没错,得不到男人的心就等于什么都得不到。而洛斯那样的男人,注定是没有心的。她不傻,所以很快便想通,既然得不到她想要的,就不应该将自己宝贵的青春虚度在这样的男人身上。
不管是十年、二十年、亦或是五十年
咖啡馆里的婉婉,收回自己落在窗外的视线,将自己眼前的卡布奇诺喝完,也走出了咖啡馆。
将两只早已经冻僵的手交握,然后放在嘴边呵气。她在宁静的马路上走着,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利维亚是聪明人,从在洛斯办公室视线交汇的那一刹那,婉婉就知道了。
所以,她才会说那一番话。如果是笨人不会听出什么,仍旧执迷不悟,若是聪明人听了,她很快就会明白。很多得不到的东西,不是你努力了就能拥有的,所以,在两败俱伤前尽快放手,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可是,即便是如此明白,她也没有想过要对洛斯放手,至少这一年之内还不行。
由此可见,她也是个笨人,不是吗?
苦笑了一下,她拉起衬衣上的领子保暖。
这个时候,滴滴两声汽车的鸣笛声,在空旷的马路上回荡。
婉婉停下脚步,一辆迈巴赫停在她的脚边。黑色的车窗缓缓摇下,露出洛斯那张极有性格且丰神俊朗的五官。
婉婉怔在原地,他怎么会在这里?
洛斯的紫眸扫视了一下弯弯,眉尖浅蹙,明显的不悦。
“愣着干什么。上车。”
车子里,洛斯早就打开了暖气。一冷一热交替,加速了血液循环,不多时婉婉的脸上和一双小手已经通红。
男人看了一眼窝在车门的小女生,回过身将车后座的大衣扔给她,沉声命令:“把它穿上。”
婉婉先是愣了一下,在看清手上的是洛斯平时穿的大衣后,条件反射性的想拒绝。但话到嘴边看到洛斯不容置喙的侧颜,撇了撇嘴,乖巧的将自己‘装’在黑色大衣里。
毕竟还是小孩子,所以希望自己能在喜欢的人面前漂亮一些。但是穿上这件大衣后,婉婉就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样滑稽。过长的袖口,就算她怎么伸,也无法将手伸出来。
但是此刻包围着她的,都是洛斯身上的麝香和好闻的烟草味道。
偷偷地,她深吸口气,刚刚的失落和空洞好像只是闻到他身上熟悉独特的味道就被填的满满的。
婉婉,你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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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住唇边的笑意,她将头靠在车窗上,眼睛瞪着窗外不停掠过的夜景。
夜晚的霓虹灯五彩缤纷,闪烁着好像七彩的烟花,绚烂美丽。偶尔路上会看到一两个行人,但因为天气冷的原因,都不约而同的将自己包裹成一个大企鹅。不过也会看到一两对情侣,手牵着手,漫步在夜晚的星空下。
婉婉羡慕的透过窗子看着他们,就连冬天此刻都被他们之间流动的情感所驱逐,变得暖暖的。
红灯变成绿灯,洛斯缓缓启动车子。无意间回头,就是看到婉婉像个孩子一样趴在床边,带着淡淡的羡慕和笑意看着窗外。
不由得,拉下车档,将车速放慢。
“洛斯,意大利好玩吗?”沉默见,他听到她轻声的这么问道。
仿佛是不想多谈,他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一定很好玩。”她已有所指的说,目光落在车窗上倒影出自己的小脸,她看到自己嘴角苦涩的笑意。
洛斯没有说话,冷肃着面容,修长干净的指尖摩挲着方向盘的边缘。
他不是没有看到刚刚利维亚和婉婉咖啡馆里交谈,至于交谈的内容别无其它,一定是关于他的。可以说他是故意的,放任之前的那些女人去***扰她,为难她。为的就是想要看到她郁闷委屈,为的就是想等她开口质问他。
但让他奇怪的是,她竟然真的一次也没有抱怨过,就连提都不想和他提一样。对于这些事情绝口不说,好像不曾发生过。
车子缓缓停在别墅的门前,这是他第一次回到他们共同的家。
婉婉也从若有所思中回过神,打开车门前,先将身上的大衣拿下来。
“穿上它,进屋再脱。”他说。
婉婉看向他,然后乖巧的又把大衣穿好。
“你,今晚…”她欲言又止。
洛斯知道她想问什么,于是点点头:“你先回去,我打通电话,交代好了就进去。”
听到他会留宿,婉婉的脸上明显得出现了愉悦的申请。她点了点头,打开车门向别墅走去。
也许是她的身材太过纤柔,披着大衣走的有些吃力,好相肩膀随时都会被一件一副压垮一样。
知道那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洛斯才惊觉自己给她的关注似乎太多了些。
岑冷的薄唇微抿,拿出手机拨通了一同电话。
“Boss。”电话那端,传来Vincent恭敬地声音。
洛斯冷声吩咐:“明天那张支票给利维亚,意大利新项目的广告也给她。总之,让她离开这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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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今晚留下来
日子也许就是这么平淡的一直过下去,那晚虽然洛斯回到家,但是却住在了客房里。对于这点,婉婉没有过多的抱怨或者伤心,至少他回家了,而她也有信心能再次打动男人冰冻已久的心房。
结婚不久后,婉婉就去学校办了休学。之前她还认为那些全职太太太没有自我,但当她也步入婚姻的时候才发现,对于女人来说,家庭比任何事情都还要重要得多,虽然她现在还是一个女孩。但是她希望自己能把生活重心放到家里和洛斯的身上,她希望他们之中至少能有一个是在用心的经营着这段婚姻。
夜晚的风,轻轻摇晃着树叶的末梢,风一动,绿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偶尔树叶也会拍打窗子,发出更加落寞的声音。
婉婉一直等到十一点多,还是没有等到洛斯回来吃晚饭。之前曾听Mary说,他的生活非常自律,下了班就会回家休息,吃完饭之后就会在书房办公,除了工作和家之外,很少有其他的休闲活动,是一个十足十的工作机器。
恳而婚后,洛斯好像也没有在出席像上次那样‘疯狂’‘开放’的场合,可见那次他的确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故意做给她看的戏而已。虽然他身边偶尔还会出现一些女人,但他从来不会再外面过夜,也不会和任何女人度过一整晚。
一直到十二点多,他都还没有踏进家门,桌上的饭菜都凉了,想必吃到他的嘴里也不会太好吃了吧!
婉婉感到有些丧气,这些饭菜是她特意向Mary请教做给他吃的。这时,听见了门外传来动静,她急忙起身往外跑去,正好见到洛斯走进家门。
让他脱下身上的黑色大衣放在玄关,淡漠的目光微微从她衣着单薄的身上扫过,然迈开长腿后走了进来。
她掩藏等待的疲惫,硬挤出一抹灿烂的微笑:“怎么会这么晚回来?你吃饱饭了吗?我”
“吃过了。”说完,他转身就要上楼。
又是这样
站在原地,她颓然的垮下双肩。
他就像是一个防备很深的刺猬一样,拒绝她的任何接近和讨好。每一天他们之间仅有的交流就是这几句一成不变的问题和答案。
她不知道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打动他,但她也知道他是十分反感她干涉他的隐私。看着他高颀挺拔的背影慢慢从她的视线里褪去,扬起嘴角,自嘲的对自己一笑。
再次走回餐桌旁,看了看那些热过几次的饭菜,拿起它们如前几天一样,纷纷倒进了垃圾桶。
也许是她太过于执着,总是想在他的生活中掺加一些有关于自己的东西。总希望每天的一点点渗透和融入,总有一天他会发觉,没有她,他的生活就好像少了些什么。她很有心机,但他更是略高一筹。根本就无视于她这些‘渗透’,拒绝给她‘融入’他生活的任何机会。
突然,手里的盘子好像沉重的让她提不起来,心口里泛出一点一点的酸楚,每每想到他冷漠的眼神,她都心绞般的疼。缓慢的蹲下来,一只手捂着胸口的位置,拼命想抑制住那里的窒闷和疼痛,却终究无果。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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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低沉冷淡的声音从婉婉的头顶响起。
洛斯折返回来,看到的就是她脸色苍白的蹲在那里,手死死的揪住胸口的衣服,指尖泛白。
她的肩膀一颤,然后深呼吸,尽量用着与平常无异的声音,回道:“没事,好像有些低血糖。”
说完,她又怕他觉得自己是个麻烦,赶忙又局促的对他说:“我没事,蹲一会儿就好了。已经很晚了,你快去休息吧。”
本想对他扯出一个笑容的,但是虚弱的连勾起唇角的力量都没有。
她这副样子,一定很难看吧,婉婉有些自嘲的想。
餐厅里只有吧台那里亮着灯,洛斯逆光而站,光明越黑暗统统聚在这一个男人的身上。他总是有办法,让自己即便身处逆境,也能骄傲的让人无法忽视。
他的面目隐在黑暗中,薄唇微抿,浅蹙着英挺的眉宇。虽然此刻的神情看不真切,她却是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悦。
心里还在暗忖说什么道歉的话,至少让他不要觉得自己是他的负担。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递出一只手给她。
“起来,我带你去卧室休息。”
声音依旧冷酷,依旧醇浓性感,如上好的佳酿。声调没有起伏,语气也听不出是喜是怒,但婉婉此刻的心里好像是被灌入了暖流,异常的温暖。
因为他没有丢下她不管。
她摇了摇头,觉得心脏的疼好像在此刻也缓解了不少,完全可以自己走回去。
而洛斯,眉头又紧蹙了片刻。突然朝她俯下身,横抱起了她
婉婉怔住了,也在此刻看清了他的表情。有些不耐烦,但是没有怒气。
就在她走神之际,洛斯顺势将她的一双手臂拢到他的颈项后。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道和麝香味,西装上还带着从室外带来的冰冷,但此刻却更像是一个暖炉温暖着她。
此时,婉婉觉得心跳好像更加紊乱。看着近在咫尺的五官,微微出神。
他微抿的嘴角、挺直的鼻梁、深刻的轮廓,即便多了时间的磨砺,却仍旧英俊得像魔鬼。那双紫瞳,也仿佛集齐了世间最灿烂炫目的光华,倾城绝代。
当年,她是怎么忍心去伤害这样一个完美骄傲的男人?
抱着她上台阶,低头见她在看着自己发呆,洛斯微微扬了扬眉角,但动作轻的几不可查。过了片刻,才沉声说:“过几天,让Mary带你去检查身体,我不希望人家说我虐待妻子,才结婚一个月你就苍白的像个鬼。”
婉婉像是做错事般的低下头。
她也不想苍白,但这幅身体就是这样。尤其最近压力太大,没有足够的休息和睡眠,更是时好时坏。
不过,听到他这样说,她自动将他话里的含义归结为对自己的关心。
点了点头,她乖巧的回答:“好。我会找时间去医院的。”不过不是和Mary,而是自己。
洛斯垂眸看了她一眼,便再也没说什么。
打开她的房门,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她的房间,亦或是应该说是他们的‘新房’?
将婉婉放在床上,洛斯转身就要离开。忽然一只小手拉住他的衣摆,阻止了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