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八蛋混账!

212病房,董兽医耐心在跟宋北和秦萧聊天,讲些给猫猫狗狗看病的趣事儿。
助理去买感冒冲剂了,李爱国就是这时候领着吴老爷子到了212病房。
李队长恢复严肃板正的模样,抬手,敲门。
小王大夫抱着病历本走出209,正巧遇上李爱国。
“李队长,又来看秦队?”小王笑着打招呼,目光在精神矍铄的老爷子脸上转过,隐隐约约觉得对方眼熟。
“小王大夫,你早啊。”
“早。您今天这么早过来啊?秦队长恢复得很不错,比我们预计的还好呢。”小王大夫语气轻快,笑容灿烂。两人攀谈几句,小王拐出二楼走廊,慢悠悠抱着病历本往楼上走。
“那位老人家好眼熟,我肯定见过他。”
“在哪见过呢?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
小王走神地抱着病历本回办公室,不小心跟胡主任撞了个满怀,厚厚的病历摔到地上,吓了小王一大跳:“抱、抱歉!胡主任,我刚才没注意到您……”
小王大夫慌里慌张去捡病历本,胡主任不赞同地皱眉,蹲身帮小王捡起散落的纸张,收拾好递给给小王。话声里带着不悦:“慌里慌张跟丢了魂儿似的,你这幅样子能给谁看病?出岔子怎么办?!”
“小王!你是实习大夫,在医院里,不是学生!你要对病人的生命安全负责,知不知道?!”胡主任语气很重,小王手指揪住病历本的边角,脸色发白,嘴唇蠕动了下:“不是,胡主任,我……”
胡大夫将小王的反应当成狡辩,这是怕她责骂?不满更深,眼神凌厉:“不是什么?”
“我怎么教你的?”
走廊里,偶尔有大夫和病人经过,小王大夫耷拉着脑袋挨训,脸涨得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死死抱着病历本儿,怯懦地低着头,不敢再解释。
胡主任撇了眼路过的年轻大夫和护士,冷声:“很好看?!”
“你们以为自己比她强?”
年轻大夫们最怕雷厉风行、嘴舌如刀的胡主任,赶紧缩起尾巴,噤若寒蝉地绕路。
副主任医师刘启笑着打圆场:“咳,老胡你老板着脸,把孩子都吓着了。”
“小王做事认真谨慎,从来没出过岔子。”
“这是撞上事儿,还是昨天没休息好?”刘启安慰小王:“累了你就去休息室躺会儿,养足精神再工作。”
小王低头盯着脚尖看,低低应了声。抬头,正看见走廊对面摆放的荣誉墙。
左侧第三位的老人和蔼威严,双手插兜站在医院大楼前,头顶的红十字鲜艳醒目。
正是她刚刚在212病房看见的老大爷。
“吴院长!”小王读研究生听过吴金保的讲座,当时隔着人群,五官有点模糊。刚才打了个照面,小王才一时没反应过来。
感觉到胡主任威严冷淡的目光又一次落在自己脸上,小王大夫意识到她失态了,生怕主任以为自己是故意的,赶紧说:“我刚才在212病房外头看见吴院长了。”
212?吴院长?
“吴院长?”胡主任微微皱眉,院里头有姓吴的院长吗?她想起秦萧,该不会是宋团长觉得秦萧伤势恢复太慢,请了专家过来看?
不对,要请也是刚进医院那会儿请才对。
“212病房?”
埋头在角落写病历的年轻男大夫跟着插了句:“我早晨也撞见个大夫进212病房,瞧着挺陌生,不是咱们医院里的大夫。”
什么意思?胡主任茫然,她昨天查房,秦萧伤势稳定。难不成今早出了变故,宋北怎么会匆匆从外头请来两个专家?
“我去看看!”胡主任顾不上吴院长是谁了,匆匆下楼。
请外头专家来看,也不跟自己商量商量!
万一出了岔子……胡主任的步伐更快了,后头小王和年轻大夫赶紧追。
212病房。
吴老爷子手背身后,顺手把医药箱放床头柜上。
“吃过药了?多少度啊?”老爷子第一时间看到侧趴的雪白波斯猫,尾巴蔫蔫耷拉着,圆脑袋低下去。不搭理人的样子。
偏偏还用毛爪按住卫生纸擦鼻头,纸挡住半张猫脸。
这猫儿左爪绑着绷带,张着嘴巴打喷涕。
卫生纸被吹得飞起来,猫儿一副生了重病,生无可恋丧气满满的小可怜样。
小家伙形单影只窝在窗户边上,隔宋北和秦萧都远远的。
白夏夏怕自己传染他们,不知道猫能不能传染人。
保险起见,还是远一点。
“猫猫,我来慰问你了。”李爱国拎起那袋子零食在白夏夏眼前晃,白夏夏不耐烦地拨袋子。
扭过脸,懒得搭理这憨批——猫儿喉咙疼,鼻子塞,脑袋晕晕的,惨兮兮,哪有心思吃零食!
赶紧闪开,闪开!
讨厌死了。
白夏夏拨拉不动袋子,爪爪徒劳在半空里晃:“喵呜~”
李爱国对猫咪露出笑脸儿,波斯猫的猫脸耷拉着,跟小老太太似的皱成一团。
嘴巴下撇,甩尾巴拍过李爱国凑过来的大脸,默默团成团,屁股对准李爱国。
猫儿下巴压住右爪,愁得仰望天空。
雨过天晴,通城今天的天空湛蓝如洗。
白云悠悠飘过,明媚阳光照不亮白夏夏因为感冒伤痛的心。
吴老爷子双手背在身后,挤开笑容僵硬的李爱国。
——这就是外甥女婿嘴里,传奇到不行的波斯猫?
能听懂人话的猫?
他家的狗也能听懂很多指令,是经过训练的原因。并非是能听懂老爷子讲话,但有时,人与动物的感情是共通的,不说话,依旧能懂得彼此的意思。
这猫,是真能听懂人讲话,还是只是极通人性呢?
“吴院长,兽医已经看过了,没事,就是伤风感冒,打算吃儿童感冒冲剂。”
“阿嚏!”
波斯猫歪过脑袋,明亮圆圆的猫眼儿上下瞥吴金保,爪爪拍凳子:“瞅啥瞅!”
这老头头发漆黑,面庞留下的深刻皱纹告诉白夏夏,他年纪不小了。
然而,眼依旧是炯炯有神,很是透彻。
白夏夏猜测,可能是退休的老大夫之类的吧?不然,李爱国不会特意带过来。
可问题是……她现在是猫,又不是人!
“来,我给你把把脉。”吴金保觉得这波斯猫有意思。
鸳鸯眼会说话似的,不需要多做什么,完全可以猜出眼神的意思。
灵动又聪明。
白夏夏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哈?你说啥,要给我把脉?”
猫脸写了不可思议和呆滞,吴金保笑。
拖过凳子坐下,主动捏住白夏夏没受伤的右爪,苍老的手按住她前肢。
“喵呜~”你这赤脚大夫,也想骗猫!还给猫把脉,你咋不上天呢?
白夏夏歪过脑袋,猫眼紧盯着吴金宝脸,小眼神儿仿佛在说:“你装!你继续装!我看你能把出什么玩意儿!”
“不信我?”吴老爷子放开白夏夏右爪,温和地握住左前肢。
试过温度后,老人捏了捏白夏夏耳朵,扯掉猫儿捂鼻子的卫生纸,开始望闻问切,手按住猫后腿。
董兽医饶有兴致地等,他没见过吴金保却听说过吴老院长的大名。
通城中医界的顶尖大拿,董兽医还在心里嘀咕,这只波斯猫真的不一般,看来地位很重。
得个伤风感冒而已,连吴老院长都被请来了。
这得是什么待遇?上辈子拯救过世界的那种?
“吴院长,中医还能给这猫治伤风?”老兽医着实好奇,他当了几十年兽医,近些年的精力都放在猫猫狗狗的病症医治上,摸着石头过河,走得很艰难。
他给猫狗看病,用的都是西药。
中医要结合实际,望闻问切,药疗见效缓慢,猫狗根本不可能这样治。
“不是所有病都能治,有些轻症可以治。”吴金保给白夏夏检查完,和蔼地摸摸猫脑袋:“感冒冲剂是人用的,有些猫吃了管用,有些猫吃了不管用。我给你针灸下,好得更快。”
波斯猫缩回自己的爪爪。
啥?针灸?给我给一只猫?!
别开玩笑了!你一下子把我扎去世,我找谁说理去?!
人有穴位,能一一辨认,有科学依据,我是只猫,你怎么辨认穴位?靠想象?
傻子才信你。
吴老爷子打开医药箱,抓针灸包时,手指顿了顿,率先抓起最底下的一个针灸包,缓缓打开。
金针的规格不同,有粗有细。越粗的金针越好进针,细金针控制起来有难度,这个很考验中医的能力。
吴老爷子闲暇时爱研究针灸法,不是研究怎么给人针灸,而是研究怎么给动物针灸。
粗细大小不一的进针都有,他拿出来的这套是前年给牛用的。
那粗细……
“走开,你赶快让他走开!”
“你这老头,想害我!没门!窗台都木得!”白夏夏炸开毛,呲溜窜上病床,盘成圈圈窝秦萧怀里。
主动用右爪搭过秦萧胳膊,让他用胳膊挡住自己。
猫猫埋进秦萧怀里,埋进温暖的怀抱,就露出半个圆脑袋。
爪爪扒住胳臂,露出一点点毛。猫警惕盯着吴金保,竖耳朵对他呲牙:“我不要他针灸!”
波丝猫靠着秦萧找安全感。
没办法,宋北已经跟吴金保站一块了,正在询问:“吴院长,得扎多少针?”
兽医激动得脸色发红,头一次听说给动物针灸。
这一回真是来值了,要大开眼界了!
“吴院长,针灸法跟给人针灸有什么不一样?我能不能给您打下手,也学学?”兽医还有点儿不好意思,搓着手问。
白夏夏蔫头耷脑地绝望了。
本来还在老兽医身上寄了点儿希望——你是兽医啊,你就这么任由他折腾我?!
猫猫紧张得爪爪死死抱秦萧,不仅如此,两只后腿一并抱住。
整只猫像树袋熊似扒住秦萧胳臂不挪窝,缩里头瞪圆眼睛,警惕地盯着吴金保手里的粗针头。
尼玛,这一针下去,我就大出血了!
“喵呜~”波丝猫吓到飞机耳,还打了个喷嚏。鼻头上挂着清涕,猫脸皱成一团,委屈抱紧秦萧。
“别怕……”秦萧手掌按在白夏夏圆脑袋上,安抚它:“吴爷爷,您别吓她,她胆子小,怕疼。”
“给她换个针头吧。”
秦萧边说话,手拍着波斯猫炸毛的脊背,替她抚平蓬蓬乱的长毛。
青年略略压低嗓音,慢条斯理地解释:“吴爷爷当了几十年大夫,不光能给人看病,也能给动物看病。他救过很多人,很多动物。”
“放心,不会疼的。”
“猫儿,针灸以后就不会淌鼻涕了。”宋北慢悠悠讲:“李队送来的零食,你不想吃了吗?”
宋北跟秦萧安抚白夏夏,就像是在跟人讲话,自然而然。
兽医没当回事儿,养猫养狗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这毛病,对着猫狗自言自语,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
吴金保却敏锐感觉到秦萧和宋北态度的不同,他们说得很认真,没有任何敷衍。
刚才秦萧的解释也是为了告诉这猫——自己是权威中医,不是赤脚大夫。
吴金保路上听李爱国讲了不少这猫的事儿。要不是李爱国说话平平板板,平日里也不爱说大话,讲玩笑,老爷子差点儿给他一巴掌拍出去。
——当我是孩子,讲神话故事呢?!
进来以后,吴金保不自觉地留意观察这只猫——跟他见过的猫狗都不一样。
“真的?”白夏夏最讨厌感冒鼻塞,现在喉咙还痛,早晨都错过了豆腐脑和茶叶蛋。
对一个吃货最大的惩罚是什么?眼睁睁看着那么多好吃的放在你面前,你却不能吃。
“你出来,让吴爷爷扎一针就好了。”秦萧声音又低缓三分,从始至终没强行把白夏夏往外拉拽,摸着她的毛,耐心地劝说。
偶尔揉一揉白夏夏扁平的小耳朵,波斯猫缓慢探出圆脑袋,慢慢地,整个小身子趴到秦萧右胳膊上。
“咪呜~”猫直勾勾盯着吴金保的粗针头看,抬爪爪点过以后,扭脸对宋北呜呜叫。
喉咙里发出很低的呼噜声,像是在告状。
没错,白夏夏就是在告状,这老头长得慈善和蔼,心比宋团还黑,吓唬猫!
猫儿都感冒流鼻涕,这么可怜了,还吓唬猫!
吴金保撇过眉目不自觉柔和的秦萧一眼,笑呵呵换了针灸包。
“待会儿你按住它,别乱动,我来……”
“砰砰砰!”有点重的敲门声急促响亮,宋北转身开门,胡主任第一时间往病房里看:“宋团,你们请专家来,怎么也不提前跟我知会一声?”
“胡主任?你怎么过来了?”宋北疑惑得很:“这个还要跟你知会吗?”
“当然!”胡主任铿锵有力地点头,宋北还没缓过劲儿来,被胡主任匆匆来的气势弄蒙了——我家猫伤风感冒请个兽医,这个也要知会你吗?
想了想,宋北觉得是白夏夏上回捣乱的后遗症。
可能是对方担心白夏夏伤风感冒连累小秦?虽然宋北不清楚具体状况,还是点了点头:“抱歉,下次我会告诉你一声。”
胡主任先看秦萧,神情如常,脸色红润,松了口气。
扭过脸来,胡主任正对上吴金保的脸,先是愣住,旋即露出意外又惊喜的表情:“吴老师,您怎么在这儿?”
“小胡啊,我来帮帮忙。”吴金保是通城老一辈的医学界先驱,为了能更好地治疗病人,他结合中西医,创新治疗方案,带了很多学生,也推动通城的医院改革。
现在吴金保的学生,很多都成为了主任甚至是院长,成长为通城的医院骨干力量。
胡主任就是其中之一。
她在通城中医院实习过,当时就是吴金保带他。胡主任一直对老师很敬重,万万没想到是老师亲自来了,提起来的担心彻底散去。
在楼上听小王说,宋团长请了外面来的专家。
胡主任就不快了。一则是宋北做出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在质疑自己的能力。
二来,宋北不跟她知会一声就请人。也不知道外来专家水平如何,就算是宋北的人品和职位摆在那儿,胡主任也怕出事。
这才着急忙慌赶下来。
“原来,宋团请的专家是您啊!”
胡主任迟疑着说:“从效果上来说,还是西医见效比较快。您这趟过来,是探病还是……”
胡主任眼角余光撇过穿着白大褂的兽医,有些奇怪,这医生她没见过,也是专家?
心里泛嘀咕,宋北都把吴院长请来了,还请别人做什么?看光景吗?
吴金保跟曾经的学生说了两句话,心里也嘀咕:这猫这么讨人喜欢吗?!
他就是过来瞧瞧,瞧瞧,胡云着急忙慌,听到动静立刻带着实习生跑下来了。
——看来小李讲得没错,这猫儿很传奇。他还记得,胡云不喜欢猫狗的。
想起白夏夏的反应,吴金保心中微动,或许,这猫儿能帮他的忙。
不,还是再等等。
“我来针灸,恢复得能更快些。”
胡主任安静退开,顺便吩咐跟着的实习医生:“你们也多看看,多学学,有好处。”
小王他们默默拿出随身笔记,虽然不觉得能用上,可主任都说了,好好学好好看,就得拿出个样子来。
胡主任聚精会神等着瞧,吴金保笑呵呵地取出针灸包:“小胡这两年对针灸感兴趣了?”
胡主任微愣:“我一直挺感兴趣的。”最近这些年在军区医院,当初学的中医理论都快忘干净了。
她其实一直对中医感兴趣的。
董兽医瞪大眼睛瞧,想跟着学习一下。
宋北摸着下巴,隐隐约约感觉情况不对劲,真要说哪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吴金宝捏着针灸包走到病床边儿,秦萧把猫儿按到床头柜上。
“待会儿不准乱动。”吴老爷子放缓语气,温柔亲切像邻家老大爷。
白夏夏害怕,右爪爪紧紧勾住秦萧胳膊——这会儿如果是人,铁定不会被针死。
猫的话……
“没事,不会动的。”秦萧应了声。
胡主任黑人问号脸:什么鬼?
老师跟秦队长讲话,怎么像哄小孩儿?
下一刻,胡主任眼睛瞪大,看见吴金保捏着金针,左手握住死死闭眼的波斯猫爪子,慢条斯理上针。
针灸对象不是秦萧,是波斯猫!
胡主任:???!!!
“以前,我让你跟我也学学治小动物。你不耐烦,也不乐意学,怎么,突然来兴致,想学了?”吴金保还挺高兴,“猫猫狗狗的命也是命嘛,小动物日子也难过,能治就治。”
“你说是不是?”
胡主任脸有点儿僵硬,笑容裂开,干巴巴回了句:“是……是的吧。”
胡主任内心在咆哮——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老师辛辛苦苦跑医院,是为了给这只猫针灸治病?!
堂堂国医圣手,你来给猫针灸?!
胡主任三观崩塌,一时反应不过来:“老师,这猫生了什么病?”
“有点发烧感冒。”吴金保头也不回。
胡主任:“……”
董兽医弯腰,认认真真学习观摩,时不时提出各种问题,拿着笔记刷刷记录。
“吴院长,您不愧是名医,厉害啊!”
胡主任面无表情想:是啊!这猫可真厉害,伤寒感冒而已,老师主动上门来针灸了。
再耽搁时间,你TM是不是就痊愈了?


第39章 第三十九只猫猫崽
围观全程被迫学习的胡主任回办公室还恍惚着。
她想起临走前,老师开心地拍着自己肩膀,笑得眉不见眼:“你想学,以后去找我。”
胡主任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胡主任觉得,自己当时的笑肯定很难看,也不知道老师有没有看出来。
小王大夫和同事们安静跟着,感觉到胡主任的低气压。大家都不敢触胡主任霉头,抱着笔记缩着当鹌鹑。
谁还不明白,主任搞错吴院长的治疗对象了。
闹了大乌龙,丢人了!罪魁祸首就是他们,小王大夫想:她一定是上辈子造业太多,才会闹出这样尴尬的事情呜呜呜……
胡琴深吸一口气:“院长再来,提醒我去212等着。”
胡主任的意思是,下回他们还要去旁观学习?
胡琴能怎么办呢?她不想去,也得去呀!
幸好,老爷子的针灸术很厉害,旁观学习总能学到点东西。
吴老爷子针灸水平如何,白夏夏不清楚。
搭配感冒冲剂使用后,她鼻塞和喉咙痛的症状都减轻了些,不过,还是流鼻涕。
这点大家都没法子,给猫旁边放卷卫生纸,用完就补充。
吴金保还替白夏夏看了看受伤的左爪,离开后,下午送来管治外伤的红药。
别的不说,镇痛效果一级棒,涂上后清凉凉的,疼痛程度减轻很多。
万里晴空天的日子,好很多白夏夏的开始作,毛爪子按住秦萧右胳膊,探过身子去敲游戏按键:“走这里,底下这条路好……死了!!”
“笨蛋,叫你别走上边!死了吧?你应该听的!”跟个菜鸡玩游戏,暴躁猫猫炸毛还想打人。
游戏机第三次弹出game over的提示,秦萧头痛地拿开压住游戏柄按键的猫爪子。
青年军官微微偏侧过头,猫把大半个毛绒身子压在他右胳膊上,眼神晶晶亮,坚持不懈地往游戏机那边探脑袋。
每回玩游戏,这猫非得过来凑热闹。
看热闹就算了,它耐不住寂寞,非得伸爪子来抢游戏控制权。游戏输掉后,这猫就摆出痛心疾首、都怪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菜的猫表情。
开始,秦萧会挪出时间给波斯猫玩。管这猫怎么玩,给她就是。
游戏机给出去,猫顶多抱着戳一会儿,扭脸就扔了,对游戏机不屑一顾。
等秦萧拿起来,这猫立刻搬小凳子屁颠颠过来凑热闹瞎捣乱……
“别乱动。”秦萧食指按住贴过来乱动的毛绒脑袋,抵着波斯猫往后退。
白夏夏屁股坐不稳,翻了个倒仰,四脚朝天摔进软塌塌的柔软被子里。
“咪呜?”
天旋地转的猫鼓起腮帮子,想鲤鱼打挺蹭起来。
后jiojio非常用力地蹬出被子一角,猫儿幻想自己帅气借力,翻身上岸。
秦萧修长好看的手指按住猫软fufu小肚子,不轻不重的压得白夏夏像只乱扑腾的朝天小乌龟。
“王八蛋!”波斯猫气得炸毛,秦萧单手玩一局游戏,右手给她小肚子顺毛:“猫儿,你是不是又胖了?”
秦萧:“跑不动的猫,会被吃掉。”
“太过分了!”
“奏凯,你这忘恩负义的渣男,不准占猫便宜!”猫伸爪爪护住小肚子,赶紧蜷曲起来,蓬蓬炸开的长尾巴搭住圆鼓鼓的脑门,骂骂咧咧:“你这菜鸡!”
“超级玛丽过不了第三关,菜鸡菜鸡菜鸡!”
小猫儿嘴巴开开合合,怒瞪着鸳鸯眼,居然伸出右爪一根指甲戳秦萧:“你压我肚肚我也要说!”
“菜菜菜菜菜菜!你这个人菜瘾大的手残!”
“还没我打的好!”想当年,她过第三关还是挺轻松的。
猫儿挥舞爪爪,激情昂扬。
秦萧抽回手,嗓音低沉好听,低头凑白夏夏眼前:“你说的对。”
白夏夏突然被凑过来的理想型杀到,结结巴巴:“不、不准过来!”
爪爪按秦萧脑门,波斯猫雪白被毛炸得蓬松柔软,像是最柔软的棉絮。
秦萧很少笑,笑起来大概是嘴角上扬一点点。
他很不擅长跟人相处,在人前少言寡语,白夏夏觉得这家伙八成社恐,就喜欢逗一逗他。
在猫面前,秦萧没有顾忌,不需要考虑太多。说话会更多一点,开始是没什么表情,慢慢地笑容多了。他笑起来不会有郭朝明的阳光灿烂,却像森林里的深湖,沉静而淡泊。
秦萧乖乖停住,由猫爪子按住。波斯猫歪脑袋——这家伙这么听话的吗?
“我技术差,所以,我们不玩游戏了。”秦队长单手抱起猫猫放到自己腿上,左手抽过床头柜上的《通城早报》:“我们今天学识字,从数字开始。”
白夏夏:“???”
狗东西!我是猫,才不学!
她烦躁地用爪爪捂住耳朵,秦萧开口讲课。
波斯猫烦不胜烦,靠着秦萧的手晃晃悠悠,站不稳似的,从蹲坐成瘫坐,后腿彻底摊开。
毛绒绒瞬间化成液体,在秦萧右腿上躺平。
“啊!我聋了!我瞎了!我怎么站不起来了?!啊,我的腿,你在哪里?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猫睁着无神双目,脸似乎也摊平了。
秦同志:“……”
冷硬好看的俊脸抽动,曲起右腿形成v字坡。
猫就顺着青年的腿下滑,一副我已经无可救药你爱咋滴咋滴的小表情。
世上无难事,只要我坚持。
秦同志觉得自己能行,“第一个字,是一。你看,很简单的……”秦萧想把瘫痪猫扶起来,抬了两下,猫一动不动。秦萧捏住白夏夏后脖颈,同时左手托着她下半边身子,强行给猫竖起来,塞自己腿上按好:“学会以后,奖你两包牛肉干。”
“……”呵,呵呵呵呵!
猫对你翻了个白眼儿,并挥出可爱的小爪爪——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
现在的猫,是一夜暴富有零食库的富婆喵。
我差你那两包牛肉干?更何况,铲屎官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白夏夏从鼻孔里哼出白汽:“傻瓜!”猫吃你牛肉干,从来不需要同意!
软塌塌波斯猫是液体的,没有固定形态的。
坐起来,算我输!
前一秒被秦萧以手固定的没骨头猫,下一刻以秦萧惊讶的柔软度,再次瘫了。
“咪呜!”小样的,跟我斗!
波斯猫腮帮子鼓鼓,尾巴轻快欢乐地上下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