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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噗通一声。
俨然水花喷溅,原来这里竟恰好对着而且溪流的一段水池。
她在对面山腰“如厕”的时候一眼望见过。
落水后,姜曳在水中扑腾了两下,很快哗啦于水中冒出脑袋,哗啦水波到溪边爬出,她起身回头,以为逃得升天,却见林中小道那边跳下一个黑影。
论对这个村,这座山的熟悉,她远不如对方。
“呔!”姜曳爆个粗口,转身再逃,可她体质毕竟不行,而身后的人追赶速度却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十米,七米,五米...
在这样昏暗幽深的溪涧,如此凶狠的逃杀,该如何恐怖?
但凡被追上,她将是跟孙胜一般下场。
分尸。
姜曳感觉到自己的胸腔在燃烧,呼吸有如风箱...一身皮肤被那些树枝划伤,鲜血淋漓,湿漉漉的,好像身体越来越重,直到她看到了前方早已被雨水拍打得不成样子的烧烤架跟那些食材...
她的目光很坚定,看着一个地方,她记得,记得那个烧烤架边上的地面有个东西在。
不过她还看到远处点点光晕。
有人,有人来了!?
天爷啊,终于来了,是警察还是村民?不管了,反正看起来人很多。
可这个距离也不够啊,他们刚到溪口,听到了声音纷纷跑来,大概看到了他们,不少壮年大声怒喊。
其中刘端跟老林天灵盖都被惊动了,他们看到了银光闪闪的刀刃反光,在高强度手电筒的照射下也看到了李铮。
当然,李铮也看到了他们,脸颊狠狠抽动了下。
转身逃走?
“救命,救命!天哪!救命!”
姜曳激动得要哭了,但她身后的李铮反而图穷匕见,狗急跳墙,竟不逃走,反而爆发了马力,几个猛冲握着刀扑刺向姜曳。
听到身后的脚步胜,姜曳惊恐尖叫,因为恐惧一个踉跄倒地,而李铮已经到了跟前,举起砍刀就要对着她的脑袋劈下...惊恐的姜曳却将按在地上的手闪电般举起,俏丽小红唇发出熟悉的声音。
“啊哒”
手中于地面石堆里悄然抓起的锋利长柄烧烤叉迅猛且精准一插。
李铮:“!!!”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好凄厉且不绝。
李铮连刀都握不住了,噗通一声跪下,在山洞内当着四个菜鸡凶狠分尸吓得他们尿了的两只手,此时只是颤悠悠捂住了两腿间位置,悲痛指数达到了人间巅峰,这惨叫声甚至颤动了奔跑来的俩警察跟其余村民之内心。
杀猪了?
而李铮看姜曳的眼神足够让她回味三百年。
在他眼里,她是魔鬼,啊哒狂魔...
那一刻,他甚至怀疑她是故意的,从逃出山洞就计划好了跑到这里拿叉子突袭反杀他。
因为从身体素质上来说,她肯定很清楚,无论如何她也跑不过他,但凡没有人来救,她必死无疑。
所以,她早就知道这里有一根叉子。
故意摔倒,直接滚山坡,下水,出水,再次摔倒悄然抓地面的锋利长叉子,再趁他不查袭击反杀。
这是一个流程。
而在她眼里...
她看到不远处赶来的警察跟村民,坐起突刺的姜曳好像被瞬间抽走了骨头,柔弱坐倒在地,哇一下就哭了出来。
娇弱的女大学生啊,肝肠寸断,如泣如诉。
一边哭,一边用左手把地上的砍刀扔远,再用右手把那叉子转了一圈再噗嗤一下拔了出来。
既规避风险又加大伤害。
李铮:“!!!”
嗷呜...他倒地抽搐,痛得快口吐白沫。
已经举起各种武器准备救人的众人:“...”
第9章 鱼塘
三十分钟后,暴雨减弱,雨声变得淅沥平缓,警车在雨中行驶。
车中,刘端第N次去抽纸巾递给边上的年轻女子。
“说,说什么烧烤...毛都没吃着...差点被狗吃了...俩傻逼,叫回去不肯,非要拉我们去什么山洞...还连草席都准备好了,裹尸吗?!说让走,就是不走...还好我跑了...可被追上了,咻咻两下就被麻醉了,把我拖地上...后脑勺好疼,呜呜,我的后脑勺,都肿了...后后来,山洞,好恐怖,太恐怖。”
“什么李哥,张江个傻子,跟他说了他那什么李哥有问题,不信,看到了吧,变态,真是好大一变态,剁尸体,呜...剁尸...后来...他们两个为了保命,就想强奸我们...还好我聪明...可是他们好弱啊,我都把他拖进坑了,那俩废物合起来都打不过,还不如我那一脚厉害...我爬出去...放狗...一直跑,一直跑...”
“看到警察叔叔你们,我好高兴啊,可是我摔倒了...好疼...可他追上来了...还好我摸到了叉子...真是老天保佑我。”
“太可怕了,呜呜,我叉了一个变态的蛋蛋...叉破的时候,都滋滋滋喷血了,好恶心那地方我攻击了两次,天呐,他看我的眼神不要太可怕了,难道这是我愿意的吗,这种梅开二度我也不想啊啊啊啊!”
年轻女子还在抽抽嗒嗒哭着,一边哭,一边擦鼻涕跟眼泪,再一边诉说自己的害怕跟委屈,也算大概还原了经历吧。
不过这还是那个敏锐到提前分析出案件且果断报警的那个姜曳吗?
这分明是个超级娇气小哭包。
被“梅开二度”整得反省文学素养的刘端心态有些麻,尽量关切说:“别哭了,已经好了,这些事等你伤好了再交代。”
姜曳还在哭,她是真的被吓坏了,不是装的,天呐,她娇生惯养近三十年,哪里吃过这种苦,她太可怜了,呜呜呜。
“不,我不!我就要现在说...”
她眼睛都哭肿了,一身狼狈,车上小垃圾桶上满满纸巾。
刘端:“你不能再哭了,纸巾没了。”
姜曳:“啊,好啊,叔叔你凶我!!连纸巾都舍不得给我用!呜呜!”
刘端:“???”
我不是,我没有!还有说了我不是叔叔,我就是长得老成了点!
前面副驾驶座的警员差点笑出来,但想到这次案件的恶劣,还是严肃对姜曳说:“你哭这么久,很伤眼睛的,你看你眼睛都肿了...会变不好看。”
他拿出了镜子,姜曳一看,立即不哭了,拿过镜子仔细看,表情一下子垮了。
狗日的,这李铮害她变得好丑。
她弱弱道:“那你们能开快点不?早点到医院。”
刚好另一辆载着李铮的警车开过边上。
那上面载着情况很糟糕、被叉爆了蛋蛋的变态凶手李铮,他已经残血了。
正在逼近死亡线。
刘端猜测姜曳的恐惧,说:“你是不是怕他出事的话,你要负刑事责任?其实...”
姜曳一愣,脱口而出:“啊,不是,我是怕时间久了身上会留疤。”
刘端跟副驾驶座警员以及开车的警员:“...”
姜曳很快意识到自己这说法不太和谐,于是立马换上忧虑的口吻跟神态,问:“那他如果死了,我会担责任吗?”
其实她很清楚不会,她是双学位,一个是经济,另一个就是法学。
刘端:“不会,你是正当防卫,就算他死了,你也不需要负责任。”
姜曳:“呜,那就好,那大家开车都开慢点吧,叔叔你喊前面的也开慢点,下雨天,安全第一。”
三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正在对着镜子小心按揉肿起来的眼周,且确定自己的脸上没有留下明显的伤疤。
过了一会,车内传出咕咕咕的奇怪声音。
她沉默了下,厚颜无耻说:“这路况不太好啊,什么声音,听着怎么像是谁肚子饿了?是你吗,叔叔?”
刘端忍着笑,拿出吃的:“饿了吧,这里有小蛋糕。”
“啊,这个热量好高,会胖。”
虽然很嫌弃,可她还吃了,一边吃一边感慨警察就是辛苦,天天吃这种垃圾食品,一点都不健康。
仨警察:“......”
要么你闭嘴,要么你别把它吃完!
刘端觉得这姜曳有点怪怪的。
乍一看好像谨慎又冷静,但仔细一品,又觉得她娇贵又凉薄,隐隐还有几分高高在上的傲慢。
却不知道此刻都脱离危险了,目前安全指数不错,不需要伪装,姜曳的本性也就悄然冒出了些许苗头。
至于李铮?
管他去死!
李铮以及姜曳送人都被大批警员送去医院先救治,但老林等老警察留下来了,负责勘察现场。
村里已经沸腾了,李家最为躁动,满嘴不肯相信,甚至有几个跟张家人打起来。
哎呀,这民风是有点不淳朴,已经有人操起家门口的簸箕准备干架了。
村委会这边强硬控制着,但隔壁村的陈家人也闻讯赶来...
虽然还不知陈慧的生死,但其实他们隐隐已经预感到不妙了,可惜现在警方给不了答案,他们正在让县里加派人手,而几个老警察在山洞里都倍感不适。
画面太恐怖。
他们冲进来的时候,坑里的曹光三人正跟凶残的饿犬搏斗,画面惨烈...那蒋春铃一得救就晕倒了。
惊吓过度,骤然轻松乏力才昏迷的。
而曹光跟张江伤势更重,加上失血过多,也都晕了。
凶狠的狗狗们在开枪震慑后,一哄而散,逃入林中,老林等人忍着恶心勘察,手电筒一扫,很快看到孙胜那惨不忍睹的脑袋。
“一只眼睛不见了...”
老林发现这里没有陈慧的踪迹。
同事:“有没有可能陈慧还活着,或许这个李铮对陈慧还有几分感情。”
他们当然希望人能活下来,孙胜被分尸已经够让这个案子成为特大恶劣刑事案件了,何况还摊上四个大学生,听说市里的媒体都在疯狂赶来的路上。
此时老林看到了孙胜的手包,若有所思后,对同事说:“恐怕不太乐观。”
同事惊讶,老林却说:“已经从医院那边确认李铮的确患有性能力方面的疾病,性无能,这刺激了他的暴虐心性,常年殴打陈慧,但凡他有愧疚之心,应该对陈慧更好一些,可他没有,还在持续殴打陈慧,甚至日趋加重姜曳拍下来的照片里面,那药瓶太新了,估计新买没多久却都见底了,说明她用得很勤。足可见李铮已经不太顾及夫妻感情了,何况有孙胜的存在,他只会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侵犯,第一反应就是报复。”
孙胜已死。
那陈慧呢?
老林虽是小地方的老警察,一般也没什么机会接触重大刑事案件,但他从事的时间长啊,几十年来总归见过世面,经验丰富,他清楚像李铮这样内心残暴且又善于伪装的人内在非常自我,但凡有一点冒犯到他的尊严(他认为),他的凶性就压不住了,出手必然极端。
他依稀觉得陈慧的尸体很可能也在这山中。
凌晨六点。
案件太大,警察们为了尽快破案,夙夜不休,终于在凌晨破晓时锁定了一个地方。
立方体的破败水泥屋,屋内铁板床跟桌椅早已生锈或腐坏,但地面跟桌面都留下了一些痕迹。
捆绑的痕迹,殴打的痕迹,血迹,还有遗落的头发。
长发是女性的,还有短发大概率是男性的。
老林让痕检人员收集好这些证据,又看了下地面布袋拖拽痕迹...痕迹往门外蔓延,绕过了房子。
他忽然看向窗外。
他顿悟:窗子外面就是陈慧的藏尸地。
“喊人来,准备专业的装备,得下水捞尸了。”老林长长一叹。
别看他之前猜测那么笃定,实则宁愿自己猜错了。
每一个刑警处于经验的精准判断,其实都源自累累惨烈的真实案件。
人性复杂,千人千面,却又都坏得无比一致。
同事面色沉了下去。
姜曳在医院里睡了一觉,满心期待醒来就在自己那价值二十多万一平方房价的市中心超级江景大平层卧室中。
结果...护士喊醒了她,要给她擦药。
睁眼看到雪白的病房,姜曳一脸生无可恋,好似遭遇重大打击。
得知了一些情况的护士小姐姐以为她被吓到了,越发怜爱她,安慰她手臂上这些疤痕都是轻微划痕,看着严重,但她还年轻,靠自然修复都能恢复。
姜曳问了李铮的事,护士说抢救已经结束,人没死,下面废了,已经被好几个警察看管起来,一旦醒了就会被送去局里审讯。
其实那李铮也没可能跑,中间那部位受那么重的伤,站都站不起来,完全战斗力为0。
刘端就是守在医院的警察之一,此刻他推门进来,给姜曳带了饭,还告知了两件事。
第一是现在医院外面被打量媒体人员包围,让她小心些,遇到这类人就直接喊他们警察来处理,不用理会。
“我不会乱说的。”姜曳说。
警方还是怕透露太多案件细节,导致社会动乱,主要是媒体无良,经常瞎七八乱写。
刘端知道她聪明,也就不多说了。
姜曳吃着饭,问:“陈慧的尸体找到了么?”
刘端挑眉,“你知道陈慧被杀了?”
这是他要说的第二件事。
他知道她聪明,可委实在车上被她哭得脑壳嗡嗡嗡太久了,对她的人设有些迷糊。
姜曳撇撇嘴,本想露出傲慢挑剔的本性,但想到对方是警察,未免露出马脚,只得继续伪装原主的温润,于是压低了声线斯文道:“本来不确定,可在山洞里的时候,他试探过我,我瞧他那表情跟口气就猜出一些了,而且他从来不曾在意过陈慧的生活细节,连她缝大衣出错以及心神不宁都没关注,只活在自己的世界。”
她忍住了嘲讽嫌弃,只在心里逼逼李铮是个人渣。
这种人心里压根没爱,一时愧疚也不过自我人格修缮的过程,让他更心安理得作恶。
她利用了他的愧疚,但心里万分看不上这种变态。
似想起了什么,姜曳咽下空心菜,提起了他们被逼到坑里的事,“他应该想把罪名都推给张江,我怀疑他藏陈慧尸体的地方很可能跟张江有些关系,方便他栽赃,问下张家父母,张江要回来是不是七天前就被李铮知道了?这狗东西是有预谋的。”
刘端看姜曳的眼神十分欣赏,“问过了,张母的确跟李铮说过,因为他们两家感情不错,李铮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他跟张江从小又一起玩,而且张江半个月前中秋也回家了一趟过节,估计中秋那会就被李铮盯上了...对了,藏李慧尸体的地方的确跟张家有关,还找到了一些男性头发,十有八九是张江的。”
姜曳:“鱼塘?”
刘端点点头。
姜曳无语,叹气:“张江这人是真的大冤种啊,亏他在巴士上还跟我们吹牛皮,说鱼塘是他家亲戚的,他家也有股份...说的就是李铮。”
一个破鱼塘,还说什么股份。
现在好了,人家李哥都想着把整个鱼塘连尸体送给你,这福气你要不要啊?
不过陈慧这个人...欸。
姜曳心情不太好,有些食不下咽。
第10章 狡辩
林子已不再安静,警察拦不住村民,毕竟山太大,没法完全封闭,有些村民已经闻讯赶来,三三两两站在鱼塘外面。
老林以前为案子受过伤,腰不行,不能下水,在专业人士到来后,就蹲在鱼塘边上看着。
过了一会,鱼塘水面冒出了一个很大的袋子。
袋子下面还绑了一个大石头。
它们被拖到岸上,咕噜咕噜渗着水,还有强烈的一股恶臭。
正好这一幕被赶来的陈家人看到了,陈家老父惨叫一声,跌跪在地上,打击太大,他甚至好像被一下子抽空了力气,站不起来了。
素来高大强壮、那天被姜曳瞧见的时候能一个抗打三个李家人的陈秦身体哆嗦着,扶着边上的树,泪如雨下。
他没姐姐了。
从小带大他的姐姐,没了。
两个村的人都安静了。
受伤的人在医院。
死去的人在解剖室。
有罪的人在警局。
案子继续调查,时间还在继续。
后来在孙胜县城家中电脑找到了一段视频,从手机载入的,是他强奸陈慧的画面。
姜曳的胡说八道竟然是真的!不过其实也可以猜到,第一是孙胜本身行为不检,好色有钱,常出入樵叶村,又因为五金生意跟李铮两夫妻有接触,第二是陈慧本身长得不错,秀丽温婉,性子又内向,好控制。
最重要的是樵叶村的民风...懂的都懂。
他用这个视频逼迫威胁,让陈慧不敢报警,也逼迫她一再被他侵犯。
人言可畏,陈慧本来就胆子小,怕这件事暴露,自己会被村里人欺侮(因为李铮不能生,为了老公的名声,她背了黑锅,见识过村里人的嘴有多毒。),她忍着,可心神不宁,每天都如行尸走肉一般,却不知道她跟孙胜的接触总归会被村里的人偶然看见,于是有了流言。
它像是暗河里流淌的一只只眼睛,它窥见了地下的黑暗,可它以为自己看见的就是整个世界。
陈慧被这些眼睛包围,而李铮把这些眼睛装在了自己的心上,在他看来,她的心神不宁源自跟奸夫的不堪行径。
他们背地里颠鸾倒凤的时候,是否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愤怒了,早已殴打她无数遍的双手终于举起了屠刀。
她再次被迷晕了,却是被自己的丈夫。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被捆在鱼塘小屋子里,看到了丈夫的脸,却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孙胜的脸。
一个歹毒,一个冷酷。
他们重叠了吗?
她哭了吗?
她是否终于崩溃,诉说自己的委屈,跟他求饶,祈求他放自己一马?
这些重要吗?
她的嘴巴还是被塞了一块脏污的布,无法言语,流着泪被他塞进袋子里,袋子绑紧了,下面还绑了一块石头。
她被活生生沉入鱼塘。
在脏污的水中死去。
眼泪被污水吞没。
曾经的那个午后,阳光正好,鱼塘是新修建的,崭新而美好。
她跟丈夫一起站在鱼塘边上,满心期待丈夫能成功,他们会有光辉美好的将来,哪怕她内心更期待丈夫能脚踏实地。
一起辛苦,一起努力。
因为她一个人做那些活,真的很累,很累,可家里的钱却越来越少。
做生意好难,真的太难了,她不忍看他一次次失望。
可她不敢说。
他生气的眼神好可怕。
李铮这个人是有点脑子在的,他很冷静,至少刘端他们认为他在挣扎。
在必须坐牢跟枪毙之间,他企图逃避后者。
他说他只杀了一个孙胜,因为孙胜侵犯了他的老婆陈慧,还因为怕事情暴露就杀了她,他是因为爱自己的老婆才失去理智。
他是懂一点法的,因为孙胜的确有罪在先,杀了孙胜可以得到一定谅解,但警方问他为什么伤害四个大学生,是不是企图栽赃张江。
他说不是,是因为他失去了性能力,精神压力大,当时精神失常了,想吓唬他们,其实没想杀人...
为了脱罪,能把男性最难以言说的隐秘诉诸于口,此人心思狡诈可见一斑。
老林:“那你是杀孙胜的?把他约到杨梅林那边?”
主动预谋杀人?
李铮目光一闪,说:“不是,是我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我老婆在哪,他很嚣张,约我见面,见面后,他嘲笑我性无能,还把我老婆的艳照给我看了,我当时被刺激了,十分愤怒,就跟他扭打起来,结果他不小心栽进杨梅林里,我吓坏了,马上开他的车去下面,后来爬上杨梅林却看见他已经死了,应该是摔下去的时候脖子不小心插入尖刺...我怕你们会把他的死栽到我身上,于是我就处理他的尸体...”
对,听他狡辩,他就是在狡辩。
他连杀孙胜都想选罪名最轻的过失杀人...不对,他都说孙胜是自己掉进杨梅林,自己脖子插进尖刺致死。
充其量说他非法处理尸体,而且医院里真的有他精神心理方面的就诊报告。
刘端对此十分愤怒:“他早有准备!”
为了退路,拉上张江不够,甚至还以自己的身体情况为手段,一步步保护好自己的性命。
哪怕他杀别人如狗。
不止如此,审讯里的李铮还在言辞凿凿解释着:“说我栽赃张江,有确切证据吗?没准是孙胜栽赃的呢,但也真的可能是张江做的,他一向喜欢我老婆...他很好色,你们知道的,约个女同学烧烤,他们两个连草席都带上了,显然是有预谋的。”
“只是恰好跟我处理孙胜尸体的时候撞上了,让我背锅。”
鱼塘那边没有留下他任何证据,他当着老林的面说了这样的话。
老林气得很,但抽了一根烟后冷静下来了。
“他很狡猾,知道我们能查到他跟孙胜的电话记录,但内容我们肯定不知道是什么,是他约孙胜还是孙胜约他都未知,孙胜强奸陈慧是事实,他捏造两人接触后的事也很难辨真假,林子里有他留下的痕迹也是事实,但罪名未必能定。”
这人在根据现在所有的犯罪事实以及警方查到的线索跟证据做修缮,尽量减弱自己的罪名。
这情况不太妙。
至少刘端他们知道世上真有很多人尽皆知真凶是谁的罪案最后却无法定罪,最多定的只是轻罪。
必须有关键性证据。
刘端:“姜曳他们那边...”
老林摇摇头,袭击姜曳他们是事实,致使曹光三人受重伤也是事实,但罪名肯定没有杀人重。
最后只关十几年什么的,太轻了。
甚至还可能没有十几年,杀人未遂刑期往往在十年以内。
他们当警察的,必须让所有真相都变成应得的罪名。
“再查吧。”
姜曳四人是调查方向之一,她被询问的时候得知了李铮那边的情况,当时脑海一阵嗡嗡的。
狗日的,万一李铮那变态只被关十几甚至十年,出来还是一壮汉,而自己还留在这个破世界,那不是后患无穷?!
最可怕的是就算坐牢也是可以减刑的。
一想到几年后被李铮报复,姜曳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喝了好几口水,冷静下来。
其实她已经交代了以她这个身份所有能交代的事实。
但她好像不肯走,扒着爪子跟螃蟹似的,问刘端李铮现在在哪。
“隔壁,一直在被审讯,但他很狡猾。”刘端提起李铮就有些郁郁。
姜曳也郁闷了,看了一眼墙壁,努力思索一会,忽对刘端说:“能找到他制作麻醉qiang那些麻醉针的证据吗?我们体内,孙胜体内以及陈慧体内都有相应一致的麻醉剂残留,可以认定他有预谋吧,也能证明他是一切的真凶。”
再多狡辩,也有一条线贯穿始终。
老林是审完李铮就来一并听询姜曳的,听到她说这话,忍不住抬头看她一眼。
反应好快啊,这女孩,而且对司法好像挺熟悉的。
学校那边查到是她学习成绩是很不错,但时间都花在了兼职打工上,本质是很聪明的。
可她的学习专业不是这个吧。
刘端也惊讶,“是,我们这边也在找这个证据,法医那边也有所发现。”
只要找到这个证据,对法院那边的审判会有很大作用。
姜曳还是不肯走,一副非要把李铮办死的架势,当然刘端他们也不可能赶她走啊,她是跟李铮犯罪期间接触最多、也对他最了解的人了。
这次张江三人没死全靠她。
但李铮太狡猾,搞不好已经把证据毁掉了。
女警还送来了水果,姜曳其实饿了,捏了一颗小西红柿正要吃,忽然瞧着水果盘里琳琅满目的水果挑眉,脑海灵光一闪。
“我觉得他其实没那么高的智商,自诩聪明,其实自负,高考成绩也不算出色,也全然不是因为他家里穷,当然了,这种人只会把失败的原因怪罪到外在因素上。”
“他房间桌子上有好几本侦探小说,我在想他是不是在里面学的犯罪手法他现在的手段并不连贯,是拼接的,跟这水果盘一样,能吃,但口味不一。”
“他杀人的手法,偶尔有些细腻,偶尔有些粗糙,逻辑不通,很容易出现意外。”
比如大图钉,比如在车道就动手,比如让孙胜留下打火机,比如让野狗逃了一只,比如让她发现家中的那些破绽,再比如患得患失,哪怕不确定她是否发现什么,还是没忍住恐惧,把他们四人弄进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