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桃不以为意,“能表达意思就够了。”
火柴人画得倒是挺快,可他一下手才发现,不知不觉,一个小故事画了十来张。
望着厚厚的一叠纸,宁桃狠抽了几下嘴角,“这次徐泽算是赚到了!虽然哥的文字不多,但是内容丰富。”
想着第二天又要去书院了。
宁桃和大牛早早就上床睡觉了,结果第二天还未起床,王氏青着眼眶跑到他房间,“二毛,你昨日与你爹去哪儿了?”
“掏鸟窝去了!”
宁桃还有些迷糊,揉了揉眼睛,被他娘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给吓了一大跳。
“不是说是这个,是你们去了什么地方?都跟什么人在一起?”
“好像什么叫断头山。”
“哦对了,那边是个乱坟岗子。”
王氏拉着他道:“你还记得路吧,你带着娘去找他。”
卧槽!
“我爹昨晚一夜没回来?”
他就说嘛,挖人坟准出事,不对,那东西不在坟里,也称不是是挖人坟。
王氏点头,抓着宁桃的手不自觉的就捏紧了,痛得宁桃直抽嘴角。
“我不认得路,但是柱子哥知道。”
结果,他话一开口,王氏就摇头道:“他昨天把你送回来,在家里拿了个东西又走了。”
所以,王氏的意思是。
现在不止宁少源一夜未归。
董家父也没回来……
听王氏的意思,凡是跟宁少源一起的人都没回来。
王氏已经让人备好了马车,宁桃道:“娘,我爹平时不回来,差不差人给你个信?”
“给!”
所以,王氏今日才急了。
宁少源昨日走的时候,跟她提过一嘴,要是晚上不回来,肯定差人送个信,也好让家里人放心。
宁少源的事她多少知道一些。
不为别的,宁少源就是想让他们心里有个底,万一真有个什么事情,也好让她找范师兄,能拿个主意。
王氏知道自己二哥与宫里那位有联系之后。
着实吃不下饭,又睡不着觉。
如今到了新州,本以为一切都能好起来,岂知这边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
凉王留下的东西。
如今何止是朝廷在盯着。
东边的赵国和姜国都在盯着,据说凉王后人,已经逃到了赵国,也与赵国国君取得了联系,赵国又联合姜国。
只要他们联手攻进夏朝,凉王留下的东西,到时候三方平分。
新州的前任知州鲁大人,能被撸了乌纱,也是与此事有牵联。
如今,新州境内其实并不安全。
赵国和姜国的人就藏在暗处,宁少源他们现在唯有找到凉王留下的东西,才能引蛇出动,到时候将其一网打尽。
同时,取得凉王的东西,那么朝廷就了钱。
后面想要讨伐赵国和姜国,不止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还有了资本。
王氏就怕他,被赵国人和姜国人给暗杀了,成日提心吊胆的。
这也是为什么,宁少源非让孩子去寒山书院读书的原因之一,留在新州多一日,就多一份危险。
“可是娘,我真不知道路?”
宁桃被王氏拉着一路急驰,鞋都被拌得差点从脚上飞出去。
王氏拧眉,声音不由的就拔高了几个度:“怎么会不知道路?你昨日不是去了一次吗?”
宁桃被吓得缩了下脖子,“可是那也太远了!”
去的时候,他只顾着吃。
回来的时候,因为太累了,在车里打瞌睡。
是以,他只记得了一片乱坟岗以及地图上标着的断头山。
王氏咬牙正喊着让他上车,就在这时,柱子驾着的马车,一路飞奔了回来。
到了门口,才把缰绳给拉住了。
柱子跳下车道:“二毛公子,快去请大夫。”
宁桃腿比脑子反应快,甩开王氏的手,就往街口跑去。
身后又传来柱子的声音:“东大街文家医馆。”
宁桃:“……”
王氏刚喊了一句“阿弥陀佛”。
就听柱子让二毛去找大夫,双腿一软差点扑到地上。
柱子喊了一声,王氏旁边的车夫,让他过来帮忙。
帘子一掀开,才发现是老董受了伤,满身是血昏迷不醒,宁少海一手按着他的胸口,一手护着他的脑袋。
王氏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直到人被抬了下来,这才颤声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大人呢?”
宁少海道:“大人去了衙里,太太不必担心。”
王氏一听宁少源没事,才算松了口气。
忙指挥着人帮忙把老董小心翼翼的送回了西院。
宁桃在街上转了两圈,才找到文家医馆。
拉着文大夫一路狂奔回来,大牛正在门口等着他,文大夫气喘吁吁的又被送到了西院。
大牛这才把自己打听到的情况给宁桃给透露了一下。
昨晚他们在山上遇袭,老董为了护着宁少源,受了重伤。
宁少源如今正和贵人去了衙门。
现在不止动用了新州的士兵,就连东临府那边也派兵过来了。
如今,方圆百里均戒备森严。
好家伙!
宁桃听完,唯有这三个字来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讲真,到目前为止,他还不清楚,宁少源他们在那片坟头干嘛,如果真是找宝藏的话,那么刺杀他们的,极有可能是另一伙盯着宝藏的人。
宁少源想要抓的也正是这么一伙人。
果真不安全。
他原先以为他爹这才刚满孝期就捡了个大便宜。
真是气运了得,不曾想,其实这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怕是这事早就有人在筹谋了吧。
宁桃道:“那我还去书院吗?”
这就不属于大牛打听的范围了。
不过全城都戒严了,他还去不去书院这事,还真不是能打听出来的。
如今王氏正在安慰老董媳妇,陪在家里等老董想来,哪里顾得上这些。
宁桃只得和大牛一起去了宁香那里。
宁香这边也基本上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本来要回家给老太太过寿的翠珠也不回去了,陪着宁香在一旁做针线。
宁桃坐在她跟前,见她飞针走线的,不一会就绣了一朵小花。
针脚比缝纫机做的也不差,大小一般,工工整整,忍不住道:“姐,你也教教我吧。”
宁香脸一黑,“你怎么见什么想学什么?”
宁桃这才想起,自己目前是个小子,有些讪讪得道:“我这不是调皮吗?衣裳鞋袜破个口子,什么的那都是常有的事,我们书院倒是有帮人补衣裳的绣娘,可手艺不如你这不说,还要花钱呢,我就想着自己会点,去了好歹也能补补。”
“噗!”
翠珠被呛得直咳嗽,“你别学了,将来长大了,自有媳妇帮着你。”
宁桃一噎,“我才这么点,等媳妇等到十万八千年以后了……”
“翠珠姐,你家里来人了,说是接你回去的。”
翠珠还想笑他,一抬头,就见宁棋身边的王东颠颠的跑了进来。
怀里抱着球,满头大汗的,想来是跟宁棋在外头玩球。
翠珠没想到她一时没回去,家里就来催了。
扭头看向宁香道:“姑娘,奴婢出去瞧瞧。”
宁少源一夜未归,王氏院里一宿都亮着灯,整个府里都不得安宁。
后来,又接到全城戒严的消息。
翠珠原想着,这事过去了,再回家把老太太的礼物补上。
谁知道,她家里人倒是来了?
宁香点头。
翠珠收拾了一下,把昨日已经买好的东西提上,这才出去了。
宁香拉了他一把道:“我不放心翠珠,你让大牛跟过去帮我瞧瞧。”
宁桃看了大牛一眼。
大牛兴奋道:“放心吧。”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宁香见宁桃没什么事,就让他把书拿出来,在这里写几页大字。
看目前府里的情况,估计是他去不成书院了。
宁桃在这里写了一页大字不到,大牛拉着翠珠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翠珠满脸是泪。
大牛则脸上几道口子,正在流水,一把拉住宁桃道:“二毛,我我我给你惹事了。”
宁桃心头一凛,“啥啦?碰上刺客了?”
大牛被他一打岔,倒是不那么抖了,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翠珠正跟她娘在聊天了,谁知道窜出来个傻子,一见翠珠就又亲又抱的,嘴里还直喊着媳妇儿,翠珠当时就吓哭了。
大牛冲过去抢人,可那傻子劲特别大,还有一个胖女人做帮手。
大牛急得不行,拿了块石头就砸到傻子后背上去,可他依旧不松手,也亏得当时柱子去衙里给宁少源送信说文大夫回来。
上去就把人给抢了下来,大牛借机拉着翠珠一头扎了回来。
柱子现在还在门口跟人理论呢。


第43章
宁香听得脑门嗡嗡直响。
扫了一眼旁边哭得眼泪花花的翠珠, 咬了咬牙道:“二毛,找人把那几个闹事的送衙门,真当咱们家好欺负了不成?”
宁桃都被宁香这一嗓子给吓了一大跳。
翠珠泪眼汪汪地看着宁香, 抽抽嗒嗒道:“是奴婢,奴婢给您添麻烦了。”
宁香冷笑:“这么说,你是不愿意我这么做了?”
翠珠摇头,“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奴婢只是觉得, 遇到这样的事情, 姑娘还乐意护着奴婢,奴婢心里高兴。”
比起她那位一见到她, 就哭哭啼啼各种思念的母亲。
宁香知道她与家人联系之后,并没有阻止, 反而替她高兴了几日。
后来又听说她娘给她找了个婆家,想让她回去瞧瞧, 宁香不放心, 还特意差人打听了一二。
知道她那两个姐姐几乎是等于卖给男方家里之后。
还几次劝过她, 可她被这种假意的关心早就蒙了双眼,今日若不是她没回去。
怕是, 怕是,真要被她娘拉着去送到那个傻子家填窟窿了。
想到此, 翠珠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跪在宁香的脚边,大声道:“奴婢还有一事,不曾告诉姑娘。”
宁桃:“……”
这一瓜还有一瓜啥的?
翠珠哭哭啼啼地把她娘找她的事给说了一遍。
柳娘子头几次来,给她送关怀, 诉相思, 心肝啊宝贝啊什么的, 翠珠真以为自己还有家人……
后来有一次,柳娘子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宁少源还蛮年轻,不过才三十岁出头。
且没有通房、小妾什么的,就窜掇着女儿勾搭宁少源。
翠珠当时都吓傻了,求她不要再说了,这事不许说出去,可柳娘子不死心,一来二去总要说,可是这两次来,又不再提这事了,反而说给她找了个婆家,让她有机会与姑娘说下,能不能把身契还了。
柳娘子有A计划和B计划,总有一样翠珠得照作。
嫁给傻子抵债,那就是B计划了。
几个人听得目瞪口呆。
翠珠道:“姑娘,奴婢,奴婢真没有那种想法,您待我好,太太也待我好,我喜欢你们,我娘她就是糊涂……”
“可是姑娘,我我也不想嫁给傻子……”
“你不想嫁自然不用嫁,你如今身契在我手里,你娘说了不算。”
宁香目光一沉,一向温和的她,今天因为翠珠的事情两次失态。
“既然如此,我送你娘你去衙门,你可有意见?”
“没有,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是我自己痴心枉想,是我太贪心了……”
她早就该想到,当年家里好几个孩子,为什么卖得偏偏是她。
而她娘让她哄着宁香拿卖身契回来,她就应该有所警惕的。
宁香带着宁桃和大牛一起赶到门口的时候。
柳娘子和那傻子母子已经走了。
宁桃这才松了口气,若现在送到衙门去,估计纯给他爹填乱。
柱子气得一张脸通红,见到宁香过来,忍不住道:“大姑娘,不是咱们多事,实在是那翠珠的娘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让她以后莫要与家人来往了。”
“在咱们家里,我瞧着姑娘待她和姐妹似的,结果——”
柱子气得都说不下去了。
宁香跟他道了谢,这才道:“柱子哥,若是有时间,麻烦您帮咱们查下柳家的事。”
“行,等衙里空闲了,我跟去打听一下。”
宁香再次道谢。
领着宁桃和大牛回去了。
宁桃道:“姐,你别生气了,翠珠姐这不是已经决定洗心革面了吗?”
“这事别到处乱说。”
宁桃用力点头,打算带着大牛回去,自己复习功课什么的。
不料,宁香喊住他道:“等会。”
哭得眼睛红肿的翠珠拿了药膏先给大牛脸上擦了点药,哑着嗓子道:“这两日洗脸时注意些,别碰到水了。”
大牛用力点头,傻笑道:“翠珠姐放心吧,我这人就是一向不爱洗脸。”
翠珠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宁桃伸手戳了他一下,“别胡说,小心以后找不到媳妇。”
大牛依旧美滋滋的。
翠珠还帮他量了脚,说是要给他做双鞋。
大牛感动的差点热泪盈眶,一边套着鞋,一边道:“翠珠姐,您以后就是我亲姐。”
“好!”
量完了鞋,又给两人量了尺寸,都仔细的记在了纸上。
宁桃没想到,还有他的份,开心道:“你这是想给我做衣裳呀!”
宁香点头:“天冷了,我最近刚好在学裁衣裳,先拿你练练手。”
“姐姐真好!”
宁桃说完,又抱了宁香一下,这才欢蹦乱跳的跑了出去。
大牛心头砰砰直跳,追着宁桃道:“翠珠姐也要给我裁吗?”
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
又是做鞋又是做衣裳的,可够他臭美一阵子了。
等过几天回家去,也好给老太太说说,让老太太放心,他在宁家过得日子可好了。
宁桃道:“那是当然,要不然给你量尺寸干嘛,总不能逗你玩吧。”
宁桃原以为,柱子那边的消息起码得过四五天,等宁少源他们抓刺客这事结束了,柱子才能把消息带回来。
岂知,第二天,刚用过午饭。
宁桃在院子里和宁香一起踢键子,董玉就来了。
董玉和宁香年纪差不多,小时候还经常一起玩,可惜后来宁少源入朝为官了,董家人才没有凑上来。
如今,住在一起,这几天倒是天天过来。
两人一起做做针线,聊聊天。
今日过来,见到宁桃也在,董玉和他打了着呼,想拉宁香到一旁说话。
宁香拉着她道:“没事,都是自己人。”
说完,看了大牛一眼道:“大牛,你帮忙在外头守着。”
而后拉着翠珠,几个人坐到了院里的石凳旁。
刚好四个人围了一桌。
翠珠昨天哭了大半天,现在眼睛还肿着,精神也不太好。
知道董玉过来是说她的事的,下意识的就往宁香身旁挪了挪。
翠珠姓柳,是新州城效柳家庄的,村子不大全是一个族的。
事情很好打听。
柳家夫妻,卖了三个女儿,手里差不多捞了一百来两,起初卖翠珠的钱,确实是给儿子看病花了不少。
但是总归日子过得比同人都好了。
那时候,老大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于是,有人牵线搭桥,夫妻本来还觉得这样不太好,可架不住对方给的银子多。
外头对人说是三十两,其实给了五十两。
而且嫁妆什么一样不要他们家出,就这样把大女儿给卖了。
夫妻两人哪见过这些钱呀,正不知道怎么花,就有人找上门来,说是想和他们合伙作生意,这钱一投出去,跟打水漂似的。
怎么也回不了本。
再后来,又卖了老二,日子倒是舒服了小半年。
那位朋友又来了,说是这次肯定能把钱赚回来,被人一忽悠钱又投出去了。
这不还跟着亲戚借了几十两。
发今,亲戚逼着他们还钱,哪里还得出,恰好翠珠回来了,前前后后,从翠珠这儿拿了二三十两,可钱还差一半呢。
亲戚知道翠珠是知州家里当丫环的。
而且还是跟着姑娘的,算是丫头里的头一份,读书识字,模样也好。
比起普通富贵人家的小姐也不差。
这便撺掇着柳娘子,不如让翠珠给她做儿媳妇。
尽管他们家孩子有点不太聪明,可他们家日子好呀,翠珠这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有了这样的机会。
若不是看在翠珠给知州家的姑娘当丫环的份上,她还瞧不上呢。
柳娘子卖过两个女儿了,心里就已经没有负担了。
更何况,翠珠打小不受待见,如今能认回来,那就是上天给她送来的财运。
过两年,再给老四找个好人家,就能给儿子娶媳妇了。
柳娘子这才来找翠珠,说些翠珠想听的话,其实算盘打得特别响。
昨日已经受了很大的打击了。
现在再听一亲娘是要拿她去抵债,翠珠除了苦笑,也没什么更变,只对宁香道:“姑娘,还是那句话,如果他们再来,奴婢再也不出去了。”
此刻宁桃再看翠珠的脸色,禁不住轻唉了一声。
还真是,变得粉粉嫩嫩了。
不对,这是桃花色呀,不是说已经不跟她家人来往了吗?
翠珠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柳娘子再次上门的时候,她就没出去,反而是宁香告诉了王氏,王氏直接让人把她给撵走了。
柳娘子来了三次,被撵了三次。
第四次,终于在门口撒泼打滚,哭闹了起来。
老董在家里休养了第五天,就挂着手臂,气势汹汹的带着几个家丁出去了,看着面红耳赤,坐在门口哭丧似的柳娘子道:“咱们府里没有这个人,你要是再在这里耍赖,咱们只能把你丢进衙门里去了。”
柳娘子哭得更凶,“三丫,你怎么就忍心,你明明就在里面?”
“三丫,娘想你……”
老董还真把人给押着去了衙门。
柳娘子告宁家把她女儿给害死了,可审案的时候,翠珠好好的出现。
柳娘子当时又要告翠珠翻脸无情云云。
还是王氏拿出了卖身契,柳娘子才闭了嘴。
翠珠的卖身契还在宁家,柳娘子想要拿女儿去抵债就不可能。
这事闹了好几天。
直到八月十四这一天,全城的戒严解除了。
据说已经抓住了刺客。
宁少源也终于从衙门里回来了。
宁桃刚写完了今天的大字,就有人来喊他,说是宁少源回来了,让他去书房。
宁桃一路走,一路思索,自己最近一直安分守己的。
所以,他不怕,走起路来,脚踏实地的。
结果,到了书房,却瞧见三皇子和惠公公都在,屋里只有三个人。
惠公公看到他,与头一次见面的严肃反差极大,笑盈盈道:“瞧咱们的小功臣来了。”
宁桃忙行礼问安。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次也没敢乱加敬语,请安完,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连头都没抬起来。
惠公公笑着上前,薅了一下他的头发,:“瞧这孩子,这次可也太老实了。”
三皇子笑道:“二毛,过来,哥哥有个东西送你。”
二毛腿一软,差点摔一跤,忙道:“二毛,二毛不敢做三皇子的弟弟。”
妈的,太吓人了好吧!
“可我想做你的义兄呀!”
三皇子笑得特别的和蔼,再次招他招了招手。
二毛看了一眼宁少源,见他爹点头,这才上前,但是却在一米外给定了下来。
三皇子伸手把他拉到了跟前,将放在桌上的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塞给他,“上次见面太过匆忙,这次把礼物补上,你可别忘了我这个哥哥呀!”
宁桃颤着手接过盒子,小心翼翼道:“不会忘的,不会忘的。”
这到底啥回事嘛?
三皇子今日就要回京了。
离开之前,特意到府上跟二毛道个别。
不管他到底是要表示自己特别的亲民,还是觉得宁少源这一边目前是他需要拉笼的,总之,二毛收到了一份很不错的礼物。
——怀表。
宁桃知道,他这个世界与他以前在历史书上了解的不大一样。
可没想到,这年头已经有怀表这种东西了。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也挺对的。
宁少源知道三皇子送他的时候,三皇子走后,拎着他到书房道:“这块怀表,可是纯金作成的,就算是宫里也只有三块,一块在太后那儿,一块在圣上那里,这最后一块,还是前年几位皇子陪着圣上进山狩猎时得到的彩头。”
宁桃惊:“真没想到,文弱的三皇子,居然有这样好的箭法。”
“啪!”宁少源直接给了他一下。
“什么文弱?你以后说话注意点。”
宁桃狂点头,“是文质彬彬的。”
宁少源满头黑线,“皇子们自小要学的东西,比你想象中的要多的多,为父曾有幸在翰林院的时候,给皇子们上过一年的课。”
宁桃这次直接瞪大了眼睛,“真看不出来,您原来还当过皇子的老师呀,看来爹的学问,连圣上都觉得十分了得了,果然,不错不错……”
“啪!”宁少源又给了他一下,“少吹点牛,翠珠那事,是不是你闹出来的?”
衙里抓奸细这事,都忙得挪不开手。
柳家倒好,一哭二闹三上告。
而且还是他家里的事儿,宁少源差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也亏得,柱子那边证据全,再加上柳娘子的确有卖了翠珠给自家抵债的事,可偏偏卖身契还在他们手上。
这才掌握了主动权。
胆敢买卖知州家的下人,这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柳娘子因为这事,还在牢里关着呢。
宁桃忙道:“不是我,真的,这次是姐姐让我帮忙的,翠珠在咱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再说了,她早就卖给咱们家了,哪有被父母再卖一次的道理。”
“这和拐卖人口有何区别?”
好家伙!
宁少源知道这小子嘴巴厉害,活得能说成死的,没想到,居然这么牛逼,一下子就正中要害。
宁桃见他嘴角扬了下笑,便知道这事是过去了。
正准备开溜,不料宁少源又把他给喊了回来,“三皇子送你怀表这事,你捂紧些,还有这表,千万别拿出去显摆知道吗?”
宁桃想说,我是哪种人吗?
这表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古董呀,不管是现在,还是几百年上千年后,那都是值钱的。
这种可以做传家用的,肯定不会拿出去显摆。
“还有,三皇子说自己是你的哥哥,你可别当真懂吗?皇家与徐家可不同。”
徐将军本就是徐家二房,将来都不会继承爵位,而他又是上升期,再加上背后还有老师和范家,两家说起来,也差不太大。
所以,宁桃与徐泽之间,可随便交。
然而,皇子却不同。
如果这次皇上愿意,三皇子怕回京后就是储君了。
将来的万乘之躯,岂是他们这些臣子可以攀得上的。
宁桃不用他说,这些全明白,只是没想到,徐家居然在他爹眼里是这么一回事。
他一直觉得,是他们家高攀了徐泽家,没想到……
看来是他把宁少源这个寒门贵子看得太简单了。
宁少源扣着他又让他背了背书,这才把人打发走。
一出门,就与带东桂而来的宁林碰了个正着。
宁林刚要开口,就听宁林道:“爹在书房吗?”
宁桃点了点头。
他还有点意外,这次回来,感觉宁林对他态度依旧冷冷淡淡的,不过好像比在京里的时候好了那么一丢丢。
这几天偶尔碰上了,还跟他说上一两句话。
宁桃:“……”
大公子怕是最近心情好吧。
宁桃在家里过了个中秋节。
八月十六,一大早就与大牛分道扬镳了。
大牛临走时,实在不放心他一个,宁桃还是那句话:“我自理能力很强。”
又不是穿成个妹子。
里三层外层的穿,每天光是梳头,都梳得你头晕脑胀。
想他那天等宁香梳头,愣是等得自己吃了一顿早饭,恐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