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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皇点头,明白。
小念缓缓道:“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鸟皇沉默一会儿,问:“皇上的病,真的不可救了吗?”
小念淡淡地:“多年以前中过唐家的毒,也被慕容家的小子打伤过,还有那花的毒,多年的旧伤了,早晚要发作的。”
鸟皇沉默一会儿:“陛下有什么想法,尽可与臣妾商量,陛下是一国之主,不管有什么决定,臣妾都全力支持。”
小念淡笑:“鸟皇,我死之后,你就是国君了,请你周全两个孩子,我不想在地下,太早见到他们。”
鸟皇点点头:“臣妾竭尽全力。”
小念笑:“还有,叫我小念吧。”
第 34 章
7
依依没听宁嫣说完,已开始瑟瑟发抖,耳朵里只是轰鸣声,眼前一片白光,半晌才听到丫头们惊叫呼唤,只听宁嫣道:“贵妃贵妃,千万别急,圭亲王说了他会设法的。”
依依支起身子:“你去找奇圭了?”
宁嫣点头,依依抓紧她手:“混帐,会不会被皇后的人看到?会不会牵连他?”
宁嫣悲哀地:“娘娘,牵不牵连圭亲王,只是皇上皇后一句话,不由得咱们了。”
虽然覆巢之下无完卵,可奇圭并不是依依羽翼下的小鸟,那绝对是一个已经长齐了牙齿爪子的狼。
该是可以向圭亲王借力的时候了。
依依半晌道:“会牵连圭儿?不,我要去对皇上说明。”
宁嫣抱住挣扎着起身的依依,一刹那儿,忍不住哭了:“贵妃,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这情势全看皇上对咱们还念不念旧,真不真相的,谁关心呢?”
依依呆了半天,回过头来:“现在该怎么办?宁嫣,怎么办?”
宁嫣哭泣:“奴婢也不过给贵妃瞎出主意,圭亲王说,让贵妃向皇上认罪,别的什么都不要做。”
依依慢慢起身,终于从震惊恐惧里醒过神来,刹那间,泪流满面:“皇上他,他不会……”那个爱她的男人怎么会忍心杀她,可是一刹那儿,她又觉得没有把握,小念会不会杀她?他的爱倒底爱到什么地步?依依知道自己的中毒事件,引发朝庭动荡,这是否说明皇帝爱她?可是引起这样的大动荡,却是她的一个谎言,小念会原谅她吗?
宁嫣扶着依依:“娘娘,好歹把头发梳齐整了,披头散发,白让皇上生厌。”
依依也不出声,由得宁嫣把她扶起来,把刚刚拉扯散下来的头发又梳好,衣服也穿得整整齐齐,再把脸上的脂粉洗了,重新淡淡地画个妆,镜子里的一张哀伤面孔,我见犹怜。
宁嫣轻声道:“贵妃,再伤心,支持不住,也不能衣冠不整,咱们难道是因为文章做得好才贵为皇妃的吗?”
依依虽听不进去这些话,可是打扮漂亮是她的本能。她所仗恃的,不过是一点姿色。不必讲大道理,她本能地知道这一点。
依依坐在那儿,只是不住地流泪,想去见小念当面哀求,又怕见小念,如果那个平素温柔的君王一脸狰狞,又该如何?
宁嫣说:“我们且等圭亲王消息吧。”
可是奇圭那一边,虽然一早已经知道结果,却一直没想过要到贵妃处通一个消息,他不觉得有必要,也不想让小念疑心,如果小念见到的依依,不是一个惊怕欲绝的依依,而是一个镇静自若的依依,小念会怎么想?
依依望着窗外,最坏的结果是,她与奇圭都人头不保,连她的父母亲,原来的六品小官,现在的三品侍郎怕是也不能幸免。夺嫡谋逆,灭门九族也是有过的。依依缩紧身子,眼泪流了又流,渐渐觉得越来越冷,身子不由自主地发抖。
从宁嫣传了坏消息到现在,一整天没有吃东西,要不是干渴难耐,连水也喝不下去。
依依的内脏已经全部凝结在一起,凝成一块石头,鲠在那儿,硌在那儿,坠在那儿。
夜深,宁嫣过去劝:“娘娘,晚了,睡吧。”
依依不言不语不动。
宁嫣伸手一摸,只觉得依依衣袖下的手臂苏苏抖动,也不知抖了多久,宁嫣大惊:“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依依颤声道:“我没事。”然而已经吓得哭了。
宁嫣一连声地叫:“叫御医来,快,请陛下过来。”
依依抓住宁嫣手:“你还怕我死得慢吗?这个时候,闹什么?谁也不许叫!”
可是丫头宫娥们已经闻声过来,依依吓得只是连声道:“都出去!都给我出去!”
小念沉声道:“乱什么?”
依依闻声大惊,抬头看到小念,顿时吓得整个人跳起来,扑到小念脚下,泪如雨下,要苦苦哀求时却一声也出不了,只是抬着头,伸手勾着小念衣角,一脸哀求不住落泪。
小念知道宁嫣看了奏折,回去该想的折都想了,该告诉的人都告诉了,这宁嫣也算是懂事有主意的大丫头,知道出了事该找谁,只是胆子太大了些。过些日子,用不到她时,第一个就算她开刀。
出了这样的事,小念应该对这蠢女生了厌,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想见她,可是他已经定了她的死期,虽不在眼前,可也不远了。所以心里的厌恨也就减了,倒觉得这蠢女不是不可怜的。即然事情已解决,小念信步到依妃的宫外,想到依依只知自己事败,怕是不知吓成什么样。
不出所料,依妃的宫里正乱着呢。
小念皱紧眉头,一甩衣袖:“你有什么面目见我?”
依依手里一空,小念甩开了她的手,她托付终身的人,她唯一能倚恃的人甩开了手,依依觉得自己好似被抛弃在黑暗的荒原中,爱人转身离去,后有虎狼鬼怪追击,最惨的是,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做错,是她自己走错路,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当初是如何的鬼迷心窍,竟敢去与她的旧主鸟皇对抗,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与鸟皇对抗,象一只鸡向雄鹰挑衅,疯了,当时一定是疯了。
依依再一次全身颤抖,这一次她抖得牙齿“克克”做响,人象风中的叶子。
虽然厌恨这个蠢女人,可是那瑟瑟发抖婉转在他膝前的美色依旧让人怜惜。
那个蠢女人抖得好似快要散架了,小念忍不住暴骂一声:“混帐东西!”伸手去扶,手一抓到依依手臂,依依象怕挨打的孩子一般,惊恐地缩成一团,然后无声无息地闭上眼睛向后一倒,昏厥过去。
这样一个弱女,听见自己事败,吓到昏厥,生在正常人家里,怕是连只蟑螂也不敢杀死,可是生在帝王家,就有人出主意让她害死人,而她也真的就敢干了。
小念苦笑,把依依从地上抱起来,他爱鸟皇的坚强高贵,可也想享受一下普通美女的好处,想不到这个普通的女人才是真敢先下手杀人的。
是依依的错吗?把两个人放在一起,只给一个人份的食物,最后两个人会怎么样呢?谁知道呢。
谁的错呢?
躺在床上的依依,紧闭双眼,脸色惨白,额头冰冷,一双眼睛微微肿成粉红色,生活优越,又日日不厌其烦地保养,依依不象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倒象是二十岁的小女人,她的智商与举止,好似也只有二十岁。
她的颈子白皙细长,散开来的长发,瀑布一样波涌汹涌地衬在脸畔,美女,真是一个美女,而且娇柔妩媚。
可是那双柔夷小手,竟敢向鸟皇去张牙舞爪。
小念苦笑,这个孩子,这个蠢孩子,其实是他自己要对付鸟皇的手足,如果没有依依这个蠢事的话,也许他就成功了,如果不是依依陷害鸟皇,鸟皇或者不会对他有这样的戒心,他或者也不会一时心浮气燥硬逼安志回朝。小念叹息,这个蠢孩子,白白搭上自己的一条命,如果事态发展下去,处理得不好,连奇圭的性命都毁在她手里。
可是如果没有小念原来的打算,依依这件蠢事可能会被小念压下不理,只会让小念对这个蠢女有点厌弃,绝不至令她丧命,小念伸手将依依脸畔颈间的长发轻轻抚去,这苍白的面孔,更象一捧雪似。
小念的手指轻轻抚过依依的脸,落在依依的脖子上,要不了多久,这长长的美丽的长颈,就要勒上一根白绫,这个苍白的小身体就要在白绫下辗转挣扎失去生命。
依依再次醒来,已被喂了参汤,有气力说话,小念坐在她面前,手里拿着汤碗,面色和缓温柔。
依依哭了:“陛下,臣妾该死。陛下杀了臣妾吧,可是这件事同圭儿没有关系,他毫不知情,陛下,他是你亲生儿子,你饶了他吧。”
小念微微一笑:“你好好休养,不必多想,凡事有我。”
如果你无能到底,我自会安排你,你不肯安份,身后事,也不必多想了。
第 35 章
8执手相看泪眼
奇圭上折子请罪。
刑部参依贵妃的折子压了有三五日,大家正团团转之际,奇圭那边的折子倒先批下来。让众人大吃一惊,这本来同圭亲王一点关系没有的事,居然令得战功赫的圭亲王从亲王直废到庶人,然后是流放边疆,着姚大将军严加看管。
因为事出意外,朝堂上一时间居然鸦雀无声,无人反对,只有奇圭静静除下朝冠,跪下朗声道:“罪臣领旨谢恩。”
到此时章择周才出列惊问:“陛下,圭亲王所犯何罪?”
小念只把刑部的折子交给章择周,章择周看罢,只得不语,这折子上虽没提奇圭与这件事有什么关联,可是要从这毒案里找出关联来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小念不让人再审下去,就这么把奇圭流放了,是要留奇圭一命的做法,否则,一定道旨意下令追查,查出个与奇圭有关的口供还难吗?
章择周交上折上:“皇上圣明,只是边疆苦寒之地,皇子即无死罪,若流放中水土不服,出了意外,岂非违背了皇上的本意,留在京中看押,岂不更妥当?”
小念淡淡地:“此事不必再议。有事早报,无事退朝。”
章择周站在大殿中央,回头看看,见奇圭的心腹没有一个出列求情,这一时间他也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朝庭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当然鸟皇已成国母,执掌一半江山,大家都知道东风已完完全全压倒西风,可是至少南家兄弟不会不一声不出吧?这道圣旨又是奇圭自己上折子请下来的,难道奇圭与小念另有什么打算?章择周在情势不明的情况下,选择沉默。
押送奇圭的不是别人,正是南暄。
御林军将圭亲王府团团围住,所有人等,不得出入。
不过在这之前,奇圭已将府里的上下人等遣散得差不多了,拼死也要留在他身边的,不过姝儿与走不脱的有头有脸的二个侧妃。
南暄自己先进了府,急行几步拜见前亲王殿下,奇圭一把扶住:“我已是庶民,南统领万不可如此。”
南暄跪下道:“殿下!殿下待南暄恩重,难道以为南暄是狼心狗肺的小人吗?”
奇圭轻声道:“南暄,我对你有何恩?皇上已把我交到皇后手中处置,你还不好自为之。”
南暄呆了半晌:“殿下既然深知利害,为何传信令我等在大殿上不得开口?”
奇圭半晌道:“这是交换条件。如果我留在京城,我母妃怕是活不到秋后。”
南暄惊道:“那么,大家传言那砒霜案,竟是真的……”
奇圭苦笑:“多年苦战,不敢行差踏错一步,竟毁于一旦。如果皇上心意已决,南暄你开口说话,也是无用。如果说情的人多,招来皇上皇后猜疑,怕还会为贵妃招来杀身之祸。”
南暄惊道:“此事竟不可挽回了吗?”
奇圭微笑:“你放心,有日我皇兄登基,他会招我回京的,只要我能活到那一天。南暄,好好为皇上做事,那才是真的帮我。”
南暄可不知道小念病在旦夕,他听了奇圭这话,只觉得心里凉凉的,小念当年才三十多近四十岁的人,如果活到寿终正寝,怕是还是二三十年的活着,奇圭这一去,发配边疆,二三十年后回来,还不光彩尽失,只余沧桑。
半晌,南暄道:“我与南晔会尽量设法,只要有机会,一定求皇上放你回来。”
奇圭笑了:“南暄,不要轻举妄动。”
奇圭递折子时,也希望小念会压下不理。
那说明小念还念父子之情,也说明皇后虽含恨,但还没恨到要杀他。
可是他的父亲大人对整件事再清楚不过,竟然把他送到姚一鸣手里去。
鸟皇手下的所有人中,小姚同他的交情最好,可是奇圭最怕的不是别人,正是小姚,别的人都看鸟皇脸色行事,别的人都知道仁义二字,小姚不是不知道,可是小姚最懂的两个字不是“仁义”,而是“从权”。
事情一发生,最先挂冠而逃的就是姚一鸣,正是他的逃跑,揭开了鸟皇兄弟谋逆的序幕。这个狗头军师,有自己的主意,而且他不会等鸟皇的决定,他会按自己的主义办事。奇圭被交到他手里,凶多吉少。
可是,奇圭也明白他父亲的意思,败了,就拿出败了的样子来,明明已保不住妻与子,不论为自己计还是为国家计,冷血地把妻与子推出去,是最明智之举。
外面传来宣哗声,南暄怒问:“什么人?”
人已进来,外面的三千御林军竟象摆设一般。
南暄的头一下大了,喔,不是别人,正是将他兄弟一脚踢断肋骨的冷不易,冷不易身后跟着的,当然是懒洋洋的玉玺。
玉玺笑眯眯地:“南代统领,你兄弟的身体好点了吗?”
南暄跪下:“臣叩见太子殿下。不敢劳殿下挂心,南晔恢复得很快,不日就能上朝。”
玉玺笑道:“好啊,那好得很,冷不易你真丢脸,看,人家个把月就好了。”
冷不易笑道:“你他妈是不是找抽?”
南暄听了玉玺的话本来大怒,再一听冷不易的回答,意外得抬起头扬起眉瞪大眼睛,然后惊骇地看到玉玺笑嘻嘻地根本不在乎,他终于明白了,不是太子殿下无礼,以前是他们错了,他们对待太子的方式错了,就应该象冷不易那样问太子殿下:“你他妈是不是找抽?”
这样,你就能体会到太子殿下的平易近人了。
南暄哭笑不得,然后耳听玉玺问:“我说奇圭兄弟啊,你手里不是不还有个叫什么猪的丫头?那猪呢?”
奇圭擦擦汗:“殿下,女字旁加个朱红色的朱,念书的音,不念猪。”
玉玺搔搔头:“呜,那么,那个半边是猪的丫头呢?在哪儿?”
奇圭苦笑:“那是我贴身侍候的丫头,不知皇兄从何得知?找她又有何事呢?”
玉玺笑嘻嘻地,自己就拐到内室里去了:“南暄还没抄你的府吗?没啥,苏曼儿怕她的小姐妹吓到,非让我来接她一趟。这臭丫头被我宠坏了,等我回去揍她屁股,不过,听说这半边猪长得还不错,拿出来让我看看。”
南暄握紧了拳,拼命地克制住自己想暴打玉玺一顿的欲望。
只听奇圭长叹一声:“也好。你将姝儿也一起带走吧。”
玉玺笑道:“干嘛也好啊,应该是好得不得了,你应该跪下来谢我才是,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个姝儿的话,你不会想她跟着你流放三千里吧?”
奇圭听了这话,忽然笑了,然后他真的跪下一条腿:“臣弟就把姝儿托付给大哥和苏曼儿了。”
玉玺有点脸红,笑笑道:“好看我才收留,不好看的免谈。”
奇圭道:“臣弟的二个侧妃……”
玉玺道:“那我可管不了,苏曼儿就让我接这一个,接一堆回去,那泼妇还不挠我满脸血?”
奇圭哭笑不得:“臣弟的两个侧妃自有家人会来接走,只请大哥关照她们的家人不要为难她们。”
玉玺大惑不解地:“她们的家人干嘛要难为她们?”
奇圭苦笑,啥子叫天真纯洁?这就是吧:“我想也不会,不过如果要有这种事的话,请大哥说他们一句。”
玉玺搔搔头:“好使吗?人家都不理我说什么。”
奇圭再次苦笑,以前是不理,以后不会了。
曼姝被人请了出来,奇圭道:“姝儿,我不日就要起程离家,你曼儿姐姐要接你去住些日子。”
姝儿看了玉玺一眼,回头看奇圭,那神情温柔而坚定:“姝儿不去。姝儿哪也不去。”
奇圭皱眉:“姝儿!”
姝儿轻声道:“姝儿决不离开殿下,如果殿下不能带姝儿走,姝儿就决不离开圭亲王府。”
奇圭沉默,那一边玉玺却笑道:“真的好漂亮啊,啧,奇圭,你从哪找来这许多美女?怎么我成日找美女,却养了一府的丑丫头?”
这般愁苦,奇圭也不得不笑道:“真的吗?大哥在平儿姐姐面前也这么说?”
只听玉玺“恶”的一声,象生吞了只苍蝇,然后苦着脸道:“加上苏曼儿之后,我更是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奇圭心想:“苏曼儿在我府上没显露出泼妇本性来啊,不过看看玉玺这个样子也能明白苏曼儿为什么会变成泼妇。”
不过奇圭只是开口道:“姝儿,如果你想让我安心地走,还是去太子府吧,将来总有再见之日,如果你留在这个废王府,将来不知会流落到哪里去,只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曼姝虽然羞涩,听了玉玺的话却也不由得抬起头看看玉玺,听到玉玺把她的好姐妹说成这个样子她虽然有点生气,可是这个笑眯眯的男人却容得她的苏姐姐这样放肆,小曼姝虽然年纪小,不太聪明,却有一种直指人心的直觉,她觉得这个玉玺,同她的苏姐姐一样,是个恶口恶面的好人。一刹那儿,她已有了主意。
小曼姝之前决定在圭王府里等,她要等的并不是奇圭回来,而是奇圭的死讯,年纪小小如她,也知道三千里流放,会有多少意外,而且奇圭这些日子,散尽家人财帛,她看在眼里,只觉得奇圭大约是在给自己料理后事,所以,她打算一旦奇圭死讯传来,她也立刻殉情。
不过现在,看到玉玺,她有了别的打算。
小曼姝,点点头:“姝儿听王爷的吩咐。”
奇圭点点头,要待挥手令曼姝离去,却终于有点迟疑与伤感,这位可敬的少年王爷,缓缓地缓缓地握住那个纯良女孩子的手,轻声道:“好好保重。”
曼姝温婉地微笑,要待到奇圭轻轻挥手,她自己转身离去,泪水才扑落尘埃。
第 36 章
9
冷不易带曼姝到府外的马车里,玉玺却不急着走,找了张舒服躺椅,往上一瘫:“南暄出去,我同我弟弟聊聊天。”
南暄行个礼退出去。
奇圭站着,他在等太子殿下吩咐他坐下,可是太子殿下忽然间陷入沉思中去,半晌,竟然沉默。
奇圭不得已刚要开口请教时,玉玺终于问:“危险吗?”
奇圭没听懂:“什么?”
玉玺说:“有人同我说,你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真的吗?”
奇圭沉默。
玉玺微笑:“你看我,成天只知道玩,什么也不知道,不过,你要是说给我听,我也不是白痴,还听得懂。”
奇圭忽然觉得,这一刻,是他的黑暗世界的唯一一线光,他终于看到一丝希望,面前这个人,才是他唯一的救星。
奇圭上前一步,跪下:“大哥!”
玉玺笑:“我要是当了皇帝,一定会废了这种礼。”
奇圭跪在那儿,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良久,奇圭道:“凶多吉少。”
玉玺问:“我母亲真的要杀你?”
奇圭半晌道:“她应该那样做。即使她不肯那样做,姚将军也会那样做。”
玉玺笑问:“奇圭,你真的很想做皇帝吗?”
奇圭身子一震,半晌没有开口。他大可以说不,可是不知为什么,那时的情景让他觉得,他说不玉玺也不会相信,白白坏了兄弟两人间的坦白和睦气氛。
玉玺说:“其实,我真的想让你,我对那个皇位,一点兴趣也没有。可是奇圭,象我这样懒惰的人,对于这种推开比接受更费力的事能怎么办呢?”
奇圭沉默,他的习惯,让他差一点就要说大哥高风亮节之类的话,不过,他还是及时忍住了。
玉玺笑:“父子相残这种事,竟真的在我身边发生了。”
奇圭淡淡地:“这种事在帝王家也平常。”
玉玺沉默。
半晌,他起身,拍拍奇圭的肩,离开。
曼姝一见玉玺进了马车,立刻起身长跪:“太子殿下!”
玉玺闷闷地:“圭王府是礼仪之邦啊。”
曼姝不以为为忤,依旧柔和地:“姝儿有事相求。”
玉玺叹口气,坐下:“说吧。”
曼姝道:“求太子殿下把我送去边陲。”
玉玺一呆:“什么?”
曼姝轻声道:“求殿下送我去圭亲王身边。”
半晌玉玺道:“不等走到那儿,你就没命了。”
曼姝听了这话,呆一呆,然后苦笑:“亲王能走到,我也能走到。”
玉玺长叹一声:“奇圭也不见得能走得到呢。”
曼姝哑然,可她依旧跪在那儿,只是面孔越来越白,白到透明白到没了血色。
玉玺道:“你去到那里能做什么?手不提肩不能担,去了不过给奇圭添个累赘。”
曼姝道:“王爷身边总要有个人照应。”
玉玺道:“要是姚大将军肯照应他,照应他的人还能少了吗?要是姚大将军不肯照应他,你去了,见都见不到他。”
半晌曼姝道:“只要太子爷说句话……”
玉玺笑:“听着姝儿,你不要以为我身份比你们家王爷高,说话就比他好使,这么多年来,我没说过话,也没打算说话,所以我说话基本上就等于放屁。”
曼姝急得额上都冒汗了:“太子爷!”
玉玺道:“你坐下来,我慢慢同你说。”
曼姝缓缓跪坐下来,神色间已带点绝望。
玉玺道:“安将军姚将军都是我母亲的心腹,这大家都知道,可是我跟他们并无交往,说起交情,倒是你们家王爷同他们有点交情,倒底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我要说话,只能通过我母亲,我娘什么事都能依我,可是朝庭上的事,第一我不懂,第二,我吃我娘的奶长大,不管我娘做什么决定,我都得支持她。明白了吗?”
良久,姝儿道:“我明白了,请太子爷放我下去。”
玉玺没理她:“你回不去了。”
姝儿忽然厉声道:“请太子爷在这里放我下去!”
冷不易从马车前面回过头来:“圭王府怎么竟出些野丫头?”
玉玺摆摆手:“姝儿,在我府里陪你苏姐姐不好吗?”
曼姝道:“谢谢太子爷的好意,不过,我不接受王爷敌人的好意,再者,不管怎么说,就算是我一个,走我也要走到王爷身边去。”
玉玺瞪着曼姝,良久,终于道:“好,不过这些话,你同你苏姐姐说完再走。我费了这么大劲接你出来,回去被你苏姐姐打一头包,多冤哪?”
曼姝想了想:“好,我去对苏姐姐说清楚,不过,太子爷要是一定要留我,姝儿宁可死在太子爷面前。”
玉玺忍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操。”然后往车上的大垫子上一躺,仰面想他的心事去了。
苏曼儿听见玉玺回来,环佩叮当地迎出来,上前先抱住曼姝:“小梳子,你没事吧?”不等姝儿回答,再回头去问玉玺:“奇圭怎么说?”
玉玺很闷:“他说姓姚的一定会杀他。”
苏曼儿沉下脸来:“我没说错吧?事情就是这样的,全天下的人都明白,只有你这种公子哥以为奇圭是去渡假。”
玉玺瞪住苏曼儿,低下头,从眉毛下面恶狠狠地瞪着苏曼儿,那凶狠的眼光本应该让苏曼儿害怕,可不知为什么只令得苏曼儿笑出声来:“干嘛?怪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