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南疆秘术 第五十五章 他一定要死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伏在岸边,河浪一下接着一下地扑打着我的身体,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一轮明月早已挂在了枝头,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表,此时已经是子夜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优美的山歌声,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歌词唱着什么,不过这歌声却显得十分哀伤,听得我鼻子酸酸的,忍不住都想落泪,毫无疑问,这不是所谓的山歌,而是一种哀嚎,可是声音却又是那么优美,我心里暗暗称奇。

我用力爬上岸,此时全身早已湿透了,所幸背包里还有一个燃烧瓶,我将燃烧瓶拿了出来,就近找了一些干树枝,然后将其架成一堆篝火,将燃烧瓶上的汽油倒在柴上,掏出打火机,将篝火点燃,我的打火机是防水的,虽然滴着水,可是并不影响使用,只能惜我上衣口袋里的那包香烟了,*云烟哪,才抽了两支,就这么给报废了,想想我就心痛。

我将衣服脱下来,用树枝架着烘烤,而我的眼睛却望着小河远处,那里闪动着一些火光,而那些催人泪下、肝肠寸断的似歌非歌,似嚎非嚎的声音,就从那里传了过来。那实在不是在唱歌,而是有许多人在肝肠寸断地痛哭,令得人听了,不得不陪著来哭,我忍不住抹了几次眼泪,待得衣服稍干,我便扯着喉咙大喊:“萧楠、嫣然,你们在哪里,快给我出来,萧楠…”

从刘霞那里我了解到,这里应该就是阿夏克族的地方,而这里似乎也只有萧楠和他的妹妹嫣然会说一点儿不地道的汉语,所以我便索性喊起他们俩的名字,更何况,刘霞的死,和萧楠有着莫大的关联,我来这里目的,其中一个便是为了他来的。我大喊了几声后,我便看到河面上漂着几条竹筏,每条竹筏上站着六、七个人,他们逆着河水,缓缓向我所在的位置划了过来。我将半干的衣服穿上后,也站起身来,奇怪的是,这几条竹筏上的人,除了两个人手里拿着火把外,其余的都在唱着那种哀伤的歌,有的甚至双手掩面,似乎在哭泣。他们离我越来越近,我甚至借着火把上发出来的火光,看到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有着伤痛欲绝的神情,我微微觉得奇怪,定神一看,只见中央有一个竹筏上,似乎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的身旁,围坐着四名少女,这四名少女衣着单薄之极,几乎和*没有多大区别了,她们头上戴著一种雪白色的花织成的花环,她们正在唱著歌,她们一面唱歌,一面流著泪,一边还将白色的花瓣,慢慢往床上躺着的那个人身上堆放。

他们只是逆流而来,并不是冲我而来的,只见他们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使得竹筏静止在河中后,竹筏上的人开始不断地向躺着的那个人跪拜,这时,我突然间看到其中一名少女,竟然是嫣然,我不顾一切,冲了过去,大声叫道:“嫣然——嫣然——你还记得我吗?”

那少女缓缓抬起头来,一双妙目全是泪水,她看见了我,微微一怔,似乎我的到来对于她来说很是意外,不过她没有理会儿,嘴里仍是唱着催人泪下的曲儿,不停地向竹筏上躺着的人跪拜,我也顾不上齐腰的河水,走到竹筏边,大声叫:“嫣然——嫣然——你不认识我了?”

嫣然再次抬起头来,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我别吱声,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人,他们都用一种很愤怒的目光看着我,我下意识地往竹筏上躺着的那个人望去,天哪,这不是刘霞的前夫萧楠吗?他…他怎么会…死了?

一时之间,我呆住了,这次来,我本来是想抓住萧楠,狠狠地教训他一下,可是却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也死了,我心中所有的愤怒顿时无处可泄,而我却又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一时之间,我爬上竹筏,想要将萧楠从竹筏上拉坐起来,狠狠揍他一顿,却被众人拦住了,我只得大声骂道:“妈的,萧楠,你他妈的给我起来,要死也得把事实说清楚,你为什么要害刘霞,她虽然不爱你,可你并没有什么权利剥夺她的生命,你凭什么要给她下情蛊,凭什么?你今天要是不起来说清楚,老子就打得你起来。”可是,无论我怎么叫骂,萧楠仍是一动也不动,嫣然走到我面前,低声说道:“陆阿哥,我哥哥他已经死了,就算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都应该过去了,不是吗?”

我微微一怔,冷静了下来,斜眼看了一下萧楠,在月光下,萧楠的脸色十分安详,使人一看便知道他已经去世了,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去世的,可是突然间我有种想要哭的冲动,当然不是为了萧楠,而是为了死去的刘霞。本来这里只有四名少女的哀嚎声,这时突然又加进了我的哭声,使得整个河面再也不平静了,我边哭边骂道:“萧楠,你把刘霞害成那样,你现在却又死了,那谁来为刘霞的死负责,我告诉你,你这是畏罪自杀,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

嫣然这个时候突然走过来,对我说道:“陆家阿哥,我哥哥他已经死了,你不要再这样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哎,你真不应该来的。”说着,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月色之下,嫣然的肤色更显得白晳滑腻,头发上除了白色的花环外,还沾着一些晶莹的水珠,别提有多么楚楚动人了,她在摇头叹息的同时,俏脸又微微红了一下。然后她纤手一挥,示意余下的人将我硬扯到另外一条竹筏上,然后,嫣然独自一个人跪在萧楠的遗体旁,嘴里叨念着什么,然后从一个小竹篓里,掏出一些粉状的东西,撒在萧楠的遗体上,然后站起身来,跳到我所在的这条竹筏上,从其中一个人手里接过火把,往萧楠的遗体上一扔,只见“轰——”的一下,白光闪耀,几乎将整个夜空都照亮了,萧楠的遗体连同竹筏,全都燃烧起来,火苗之大,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硫磺的味道,料想嫣然往萧楠遗体上所撒之物应该是硫磺一类的助燃物。

火光渐渐暗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整条竹筏已经燃烧殆尽,一个浪头扑了过去,火光骤然熄灭了,竹筏燃烧后的灰烬连同萧楠的骨灰沉入了河水之中,并且顺着河流,漂到了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周围的人再次对着河面行了三个大礼后,纷纷撑着竹筏离开了,此时,嫣然走了过来,她已经没有哭泣了,但脸上仍挂着晶莹的水珠,不知道是她的泪水,还是河水。她走到我面前,说道:“陆家阿哥,谢谢你来参加我哥哥的葬礼,本来出于礼貌,我得让你回我们的部落里住上几天,但是,你不是我们部落里的人,你不能去,所以,还是请你回去吧。”

我淡淡地说道:“我没有想到你哥哥萧楠他会死去,更加没有没过来参加他的葬礼的,我来这里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质问萧楠对刘霞所做的一切,二个就是来寻找我的两个朋友。”

嫣然微微一怔,说道:“是不是一个胖胖的秃头,还有一个是中了尸蛊的军人?”

我点了点头,问道:“他们来过这里?”

嫣然点点头,说道:“他们现在还在部落里,只不过…”

我冷笑道:“他们也不是你们部落的人,他们为什么能在你们部落里呆着,而我却不能?还有,你哥哥他怎么突然间就死了,这一切实在太蹊跷了,我是一名警察,我得负责调查这事儿。”说到这里,我转念一想,这事情来得实在太巧合了吧,这刘霞中了萧楠的情蛊而死,虽然说出去不大有人会相信,可是事实上没有别的解释,可是萧楠他是一个施蛊的人,他怎么会死呢?如果刘妈妈所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话,阿夏克族连癌症都能够治愈,萧楠不可能突然暴病而死的,难道…想到这里,我脱口而出:“你哥哥他是自杀?”

嫣然脸上现出一副说不出来的古怪神情后,她轻轻摇了摇头,玉齿轻开,道:“我哥哥他是一定要死的。”

“为什么?”

“他是非死不可的,他使用了情蛊,仍然不能使心爱的女人回到他的身边,他就必须得接受蛊神的诅咒。”

第二季 南疆秘术 第五十六章 意外之喜

什么蛊神的诅咒,这些根本毫无依据的迷信对于我来说是不会相信的。在我看来,萧楠的死,最大的原因就是畏罪自杀,他对刘霞下了情蛊,并没有使刘霞回心转意,而刘霞也因此而死去,这对于萧楠来说,这样的打击实在是无法承受,并且对于刘霞的死,萧楠心理上也不能原谅自己,所以才找出所谓的“蛊神的诅咒”来作为幌子,而实际上,萧楠是畏罪自杀,虽然阿夏克族他们自己并不承认萧楠他是有罪的。

嫣然淡淡地说道:“陆家阿哥,你那两个朋友我们亲自送他们出来的,你不必担心了,我不让你进我们的村寨,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们好。你进来以后,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一个未知之数,我这是一番好意。”

嫣然说得很诚恳,其实对于他们这个不与外界有所联系,仍旧十分保守的民族来说,自然是不希望外人去打扰他们的生活的,当然,打扰他们的生活,也不是我所想的,可是我还有一个不能走的原因,就是我胸口上的这块囊肿,据老族长所说,我所中的是“心蛊”。想到这里,我对嫣然说道:“嫣然,我还有一个不能走的原因,你看——”说着,我将胸口的衣服解开,露出那个囊肿,嫣然俏脸一红,急忙将头转过去,嗔道:“陆家阿哥,你…你干什么?”

我知道嫣然有些保守,当下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看我胸口,被人下了蛊的。”

嫣然这才将脸转了过来,盯着我胸口的囊肿看了许久,她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趋于严肃,半晌,她才抬起手来,在我胸口囊边沿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喃喃地说道:“这是心蛊啊。”

果然,老族长他并没有骗我,当下我又问道:“中了这心蛊,会怎么样?我会不会死去。”

嫣然摇了摇头,无奈地问道:“陆家阿哥,你是不是曾经到过我们的寨子?”

我否认道:“没有啊,今天是我第一次来。”

“那你怎么会被下了心蛊呢?”

我听嫣然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劲,当下问道:“怎么?这心蛊和来你们的寨子也有关系吗?”

“不是的,我们阿夏克族,只有族长才会下这种蛊,我们都不会的,而阿夏克族的族长,正是我阿爹,他已经三十年没有走出寨子了,又怎么可能给你下蛊呢?”

我苦笑道:“我之前没有来过你们寨子,也没有见过你阿爹,这蛊不是你阿爹下的。”

嫣然更是吃惊,问道:“不是我阿爹,那…那还会有谁会下心蛊?”说着,嫣然顿了顿,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事情,半晌,重新抬起头来看着我,问道:“陆家阿哥,你真的想来我们寨子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心蛊的事情我可以不必去理会,但我至少要见到我的那两个朋友。”

“那么,你很有可能再也不能离开了。”

嫣然所说的话,让我心里突然间生出一股寒意,她所说的不能离开,那是什么意思?是我将会死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吗?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太年轻了,做事情完全凭着一股冲动,当下想都没想,就点头道:“刘霞她虽然是被你哥哥下了情蛊而死的,我要把‘蛊’弄清楚才行。嫣然,你就带我去你们寨子吧。”

嫣然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希望你不要后悔,蛊神的力量是多么大强大,我哥哥和我嫂子的死,你也看到了。”

我微微笑道:“我可不怕。”

嫣然又道:“等你怕的时候,就来不及了。”说着,不住地摇了摇头,然后俯身拿起一根竹竿,用力一撑,竹筏缓缓地逆流而上,过了一会儿,嫣然开始轻轻地用他们的语言唱起歌了,歌声荡漾在河面上,使得如此美丽的夜色,更加和谐。

一开始,我的心里还有些欣喜,我就将来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一块从未被开发过的土地,这块土地上生活着一个古老的民族,他们是早已湮灭的契丹族的后裔,而且还会一种至今科学无法解释却又真实存在的蛊术,再后来,我又开始为自己的莽撞而开始忧虑起来,嫣然和我说的那番话,又不像是开玩笑,为什么我来了以后就不能离开呢?难道他们是怕我把蛊术的神秘面纱揭开而公诸于世吗?

河面一直很平静,水流也很平缓,虽然竹筏地逆流而上,但嫣然也丝毫不费劲,突然间,竹筏一阵剧烈的颠簸,同时,周围的水花翻腾起来,我大吃一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嫣然脸色一下子苍白到了极点,她颤声说道:“这里有鳄鱼。”

“鳄鱼?”我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么一条小河里,还会有鳄鱼?鳄鱼有多大,有多么凶猛,我是知道的,一条成年鳄鱼可以将一头小牛犊一口吞下,鳄鱼的嘴巴那巨大的咬合力,可以毫不费劲地将我们所乘坐的竹筏咬成两截,而我手里又没有枪,在这种情况下,遇到鳄鱼,那不是死路一条吗?

所幸小河并不是很宽敞,离岸边约有五、六米的距离,眼看着竹筏就快要被鳄鱼给撞散架了,当下我指着岸边说道:“咱们跳到岸上去,鳄鱼是爬行动物,在岸上跑不过咱们的。”

嫣然轻咬着下唇,想了想,犹豫着没有跳,我大急,道:“我来撑着竹筏,你快跳。”

“可是你…”嫣然望着我,关切地说道。

“没关系的,快跳,再晚就来不及了。”

“好,你自己小心。”嫣然丢下这么一句话,猛地往岸边一跳,“咚——”的一声,她没有跳上岸,反正在离央边还有一米多的距离处,掉进了河里。

我哭笑不得,这么一点距离都没有跳过去,要是换了王娇,肯定能跳过去。但是我还没来得及笑,只见三、四条鳄鱼迅速向嫣然落水的地方游了过去,我大吃一惊,用竹竿奋力地击打着周围的水面,叫道:“嫣然,快游,快游。”然后嫣然的头在河里冒了两下,吐出几个字来:“我…我不会游水…”

这下子轮到我着急了,一个长期居住在河边的民族,居然不会游水?当下我不再犹豫,从包里掏出那柄从苗民处买来的刀,奋力跳进水里,幸好我落水的位置就在嫣然附近,我的手在水中乱抓,还真让我抓到了嫣然的衣服,然后又摸到了嫣然的脖颈处,然后用力勒住她的脖颈,奋力地往岸边的游去。虽说这里地处南疆,可是夜里的河水却十分冰凉刺骨,我不敢有丝毫松懈,一想到身后有几只凶猛的鳄鱼在追赶,我浑身就生出巨大的力气。

嫣然落水后的呼叫声,惊动了她的族人,这里距离阿夏克族的寨子很近了,她的族人听到呼救声,纷纷拿着刀、铁盆冲了出来,等我拖着嫣然爬上岸时,这些人就用长刀敲击着铁盆,铁盆发“当当-咚咚”的声音,鳄鱼和大象一样,很害怕这种怪声,吓得扭头又重新游回到了河里,我们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我吃力地站起身来,看了看躺在岸边草地上的嫣然,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幸好她只是惊吓过度,又呛了几口河水,没有什么大碍,当下我看了看围在周围的人,指着嫣然说道:“她没事儿。”

那些人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盯着我草地上的嫣然,我恍然大悟,阿夏克族除了嫣然和萧楠,别的人都听不懂汉语,当下我只后蹲在一旁,脱下衣服,将衣服上的水扭干,等着嫣然醒来。

过了一会儿,嫣然“嘤”的一声,头一偏,吐出几口水,幽幽地醒过来,我大喜,上前问道:“嫣然,你没事儿吧?”

嫣然看了看我,没有说话,只是用她们的语言,向周围的人说了几句,周围的人回答了她后,嫣然俏脸一红,转过头来,望着我说道:“他们说是你救了我?”

我点了点头,笑道:“难道你要让我一个警察见死不救吗?”

嫣然笑了笑,然后对她的族人说了些什么,然后站起身来,缓缓向前走去。她的那些族人猛地冲上来,将我整个人架了起来,抬着我也往寨子走去,一路上还敲锣打鼓,那情形,就像是迎接一个凯旋回来的英雄。我知道嫣然是阿夏克族族长的女儿,我救了她,自然他们会十分欢迎我,接下来,我也就不必为我将来的事情担心了,说不准,他们不但会让我离开寨子,而且还会治好我所中的心蛊。

阿夏克族人将我抬到寨子门口后,将我放了下来,这时,无数火把出现了,从寨子里涌出许许多多手执火把的人,还有一些人敲打着铜锣和皮鼓走了出来,我知道他们是欢迎我的到来,而这些欢迎,仅仅是因为我救了嫣然的关系。

我被他们拥族着走进了寨子,这里的建筑和我们平日里所看到的苗族寨子颇有不同,他们的房子都是竹子搭建而成的,每一幢竹屋离地面都有约半米左右的距离,完全是架在了空中。走了一段距离后,我看到了两个人,他们不正是胖子和小刘吗?我激动地喊了他们一声,他们冲过来紧紧地拥抱着我,激动地说道:“陆警官,想不到你真的来了。”

我看了看小刘,他的伤势已无大碍,当下用力捶了他一拳,笑骂道:“你小子,在这里住着舒服吧?妈的,伤好了也不出来找我。”

小刘脸色一变,没有说话,胖子问道:“对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怎么敲起锣鼓来了?我们在这里住了这么长的时间,据我所知,只有遇到重大的事情,他们才会敲锣打鼓的。”

我听罢哈哈一笑,说道:“当然是重大的事情,我救了族长的女儿,他们把我当成英雄,要好酒好肉的招待我。”

“什么?”胖子好像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我正要再重复一遍的时候,嫣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她走到我身边,轻声在我耳边说道:“陆家阿哥,我阿爹要见你。你中心蛊的事情,我已经向阿爹说过了,他会救你的。”说着,纤纤玉手抬了起来,指着一幢比较豪奢的竹楼。

我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正当我要推门而入的时候,只听胖子发出一声战栗的尖叫,那声音,仿佛他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一样,只听他叫道:“天哪,千万不要进去。”

第二季 南疆秘术 第五十七章 艳祸

我不知道胖子为什么会发出这么惊恐万分的尖叫声,那声音足以撼动我心中的那根弦,仿佛胖子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一样,不过,当他喊出这一声的时候,我的手已经将竹屋的小门给推开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如果我不进屋,那将是对主人的盛情的一种拒绝,是很不礼貌的。阿夏克族虽说是契丹族的后裔,他们的祖先世代居住在漠北的大草原上,后来他们的祖先随着成吉思汗南征北伐,来到了云南这块土地,但他们好客的习俗仍就没有改变,当下我只是转过头来看了胖子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竹屋的门自然也是用竹子搭建而成的,但竹子与竹子这间,又用某种不知名的干草给塞住了,虽然是竹门,但是却挺厚重的,而且还有极好的隔音效果,当我进了竹屋后,顺手也将门给关上了,屋外的喧闹声,自然也不能传进屋内。阿夏克族与世隔绝,这里自然也没有通上电,所以屋里是不可能有电灯的,只是点了一盏香油灯而已,所以光线十分昏暗,光线的亮度,仅仅只能够让我看清楚周围的一切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进了竹屋,心里便产生了极大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是来自了内心深处的恐惧,而不是视觉和听觉给我的冲击。屋里静得可怕,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还夹杂着些许草药味儿,在我面前三、四步左右,坐着一名老者,不用说,他自然是嫣然的阿爹,阿夏克族最具有威望的族长。

我很有礼貌地向族长行了一个礼,等着他说话,然而,他似乎对我的举动视而不见,仍旧是一动也不动地盘膝坐着,若不是我还能听到他那浅浅的呼吸声,我还真会以为他是一个死人,他既然不开口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我也不便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站立在那里,心里却十分不满,难道这就是阿夏克族对客人的态度吗?

正当我费尽心思想要找些什么话题来说的时候,老头子说话了,他一开口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听说,是你救了嫣然?”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在阿夏克族里,不仅仅只有嫣然和死去的萧楠懂得汉语,他们的阿爹也懂,当下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说道:“举手之劳,不值一提。”

老头子又问道:“嫣然说你中了心蛊?”

“是的。”

老头子冷冷地说道:“整个阿夏克族,只有族长才有这个资格和这个能力下心蛊,这么说,你来这儿的意思,是质问我为什么向你下心蛊了?”

我肚里暗暗好笑,这老头子怎么这么自作多情?当下摇了摇头,说道:“听嫣然说,你三十年没出过寨子,又怎么可能给人下心蛊呢?不过,我所中的心蛊,是你的老祖先下的。”

“哦?”

“你们阿夏克族是契丹族的后裔,这一点你们自己比我还清楚,我是在一个契丹古墓里,不小心被一具活尸下了心蛊的,不过说起来你未必肯信。你不如先看看。”说着,我扯开衣服,露出胸膛上的那块囊肿,老头子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是心蛊。我可以帮你解。”

“真的?你真的能帮我解?”

“不错。”老头子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你救了小女,就是她的恩人,你可以要求她为你做任何事情,而她却不能拒绝,所以我所做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你,而是替她报答你。”老头子说着,沉声道:“过来。”

我依言向前走了三步,在他的面前站定。这个时候,我才借着香油灯的光亮,看清楚了老头子长什么模样。从年纪上看,老头子一点儿也不像是嫣然和萧楠的父亲,反而更像是他们的爷爷,为什么呢,这老头儿就像是一个野人一样,花白的头发又长又松,就连胡子也很长,虽然比不上三国时期的关羽,但却也不比关羽逊色多少,几乎已经将他的下巴和脖颈遮得严严实实了,突然间,我发现老头子的头发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爬过,定神一下,我双腿顿时一软,差一点儿没趴下,只见老头子的头发丛里,盘距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蜈蚣,这种蜈蚣顏色鲜艳得紧,一看便是剧毒无比,倘若不小心让它蜇一下手臂,只怕不到十秒,整个手臂便会又肿又麻,甚至三分钟内,可以让一个成年人倒地毙命,老头子脑袋上有这么一种毒物,能不让我双腿发软吗?我赶忙将目光从老头子的头发上往下移开数寸。

要是我一直盯着他的头发看,或许还好,那蜈蚣虽然有点让人骨头发酥,可是和老头子脖颈上的东西相较而言,却又好得多了,老头子的脖颈上有一块漆黑的东西,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胎记又或者黑痣一类的东西,可是当我的目光从他的头发移到他的颈部时,我这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胎记,这是一只十分稀有罕见的蜘蛛,这蜘蛛足有一个鸡蛋那么大,全身漆黑发亮,那六只长满黑色细毛的长脚,稳稳地站在老头的皮肤上,这种蜘蛛比起老头子头发上的蜈蚣来说,其毒性简值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老头子见我盯着他的脖颈看,十分难得地露出一个微笑,淡淡地说道:“这蜘蛛的毒液,可以让一千人成年人在一分钟内断气,十分剧毒。不过——”

“不过什么?”我心里虽然害怕,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头子笑而不答,突然间,我觉得老头子的这个笑很阴险,然后又觉得胸口那块囊肿处奇痒难忍,下意识到,坏了,难到那个地方…想到这里,我低头往自己的胸口一看,不这看还不要紧,这一看,简单让我魂魄升了天,我的神哪,我胸口囊肿处,什么时候多出一只金光灿灿的软体动物?这动物的体型比起那只蜘蛛和那条大蜈蚣来说,简值是小得太多了,不过,单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金色光泽来说,我就觉得这不是普通的虫子,几次想要伸手将它从身上打掉,却硬不起这个胆子,我一条手臂在半空中,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一会儿,我身上的衣服,就被冷汗给浸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