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黄刘夏家族做的也是食品生意,而且还是完整的产销供货链,他们有自己的饲养基地,有海角市最大的冻库,在几处闹市广场都有很大的食府门店。那云从龙大酒店就是黄家产业,黄刘夏不就一直瞒着艾司吗?
除了从生产源头到消费终端一条龙服务,冷鲜供应在黄氏家族企业中占很大比重。原本海角市的冷鲜猪肉的超市供应基本是他们独霸市场,可最近被两个外地大商户狠狠地冲击了,在对方一系列优惠回扣措施面前,黄家的市场份额锐减。
而目前海角市食品行业里,就数遍地开花的天天见快餐盒饭宅急送增长势头最猛,几乎几天就要开一家分店,准确定位快速占领市场。刚才黄大哥正和生意上的合伙人探讨怎么将天天见的营销方式用于自家冷鲜推广,以便守住自己海角市市场老大的位置。
正聊着,小明回家,在沙发上玩儿,然后就说艾司哥哥就是天天见的,而且小明听说是艾司哥哥把天天见做到这么大的,在小明口中,偶像级的艾司哥哥基本就稳坐CEO的位置。
黄大哥虽然不相信艾司会是天天见的负责人,不过听听内部人士谈谈天天见的发展历程对自己还是很有帮助的,因为小明很肯定地说,艾司哥哥去天天见之前,天天见还只是一个卖豆浆油条的路边摊。
黄大哥三言两语说了请艾司留下来谈谈的理由,艾司也没有什么藏私的商业想法,当然就将当初怎么改造天天见的过程说了出来。
原本不相信,没想到越听越不可思议,原来那些点子,竟然真的是艾司设计出来的,至于后来的风投发展基金,不过是将艾司完善的那套营销方法复制到了海角市各个门店而已。
黄大哥两眼放光,如获至宝,这个家庭教师居然有这么好的商业头脑,简直就是一个天才啊!
4
如此良机,黄大哥当然不打算错过,他立刻向艾司说了他们目前面临的窘境。
对方的猪肉是从外地运来的,照理说加上运输成本,应该比他们的本地冷鲜猪肉成本更高,但是由于对方的养殖基地遍及全国,或许在收购肉猪时成本有所降低,加上在全国范围进行战略布局,为了抢占市区,总公司肯定从资本市场进行融资补贴。
现在黄家的鲜肉市场,面临的就是赤裸裸的价格打压,作为海角市的本土小企业,在价格战方面,确实无法与那些上市公司竞争。
黄大哥说什么融资、什么上市,艾司不是很懂,还没有去研究过,不过他听懂了一点,黄大哥家的猪肉价格比人家高,如果质量相近的话,那肯定选便宜的。
黄大哥他们想要保持市场领先优势,那么就得分清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本土!这个优势就很明显了。
显然黄大哥家有个很大的养殖场,艾司问黄大哥,对方的肉要运进来,需要多长时间呢?
“起码要一两天。”黄大哥解释道,因为海角市本土的几家大型养殖基地几乎可以满足海角全市需要,对方要打价格战,必须从外地运来。每个养殖基地的供货范围都是有面积的,周边几个县市的养殖基地和散户,黄大哥他们都打听过了,对方是从更远的养殖基地拉货过来打价格战的。
“冻了一天以上,那就是说不是很新鲜喽?”
黄大哥和他的朋友相互一望,这小子一下就说到了点子上,或许真的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
本来黄大哥还不是很相信艾司说的他在天天见做那些事儿,毕竟有可能是听来的或是看到别人做的,可是艾司大略一听就听出了问题的关键,黄大哥对艾司有了信心。
艾司又帮黄大哥进行了分析,为什么很多老百姓愿意去家附近的农贸市场,而不是去超市,因为他们觉得市场上的猪肉更新鲜。这是黄大哥他们家的一个优势,但是如果价格相差太大,这个优势还不足以弥补市场缺口。
需要进一步扩大优势,艾司说,实际上很多产品的成本和销售并没有多大区别,想要留住客户,就需要在服务上做足文章。
艾司从自身出发,作为一名大厨,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艾司还要兼任墩子,毕竟他就是从墩子做起的,切肉切片、切丝、切块、剁馅儿,真正要准备很多食材的时候,这是一项繁重却又重复的活儿。
艾司认为,一切可重复的动作,都可以利用机械模拟,如果有超市提供切好的肉片肉丝,和用重锤敲打过的肉酱,而价格和大块生鲜猪肉相差不大,那么不用想,也知道买哪种更实际更划算。
艾司建议黄大哥他们可以直接出售食材,而不仅仅是卖肉,这是一种服务和竞争手段,但这不是硬实力竞争,一旦对方发现你卖肉片肉丝,他们很容易模仿。
真正要抓住顾客的,是软实力,服务的态度。艾司说他看过一个卖米商人的故事,那名商人第一个提出,可以赊米给大家,而且他会统计每家人吃多少米,估摸着米快吃完的时候,就送货上门,这样就赢得了很多顾客。
艾司建议黄大哥,是不是搞一个送猪肉上门的服务,现在淘宝什么都卖,如果能在网上下单,很快将生鲜猪肉送到各家各户手中,抢占第一级市场,至于超市里面,就只剩下一个品牌效应了。
艾司还想出了许多优惠服务,定期送小礼品什么的,然后以海角市地图为蓝本,进行点面覆盖,实行网络下单,一小时之内食材和肉制品送货到家,应该可以打开局面。
具体实施细节显然还有许多可待斟酌,但是艾司的想法却让黄大哥他们耳目一新。确实,现在全国各地的快递业正蓬勃发展,也有许多地方搞起了生蔬快递服务,不过其体系还在探索中。
见黄大哥和他朋友兴致勃勃讨论起可实行的细则问题,艾司才告辞离去。
回到家,艾司才刚掏出钥匙,门就被打开了。恩恩站在门内,用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艾司,嘴里“嗯嗯嗯”叫个不停,似乎很生气的样子,但气鼓鼓地又不说话,艾司看过去,恩恩的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恩恩,你是怎么了?”
恩恩吹动额前的刘海:“嗯嗯嗯,嗯嗯嗯嗯!”
看着恩恩的表情,艾司似乎听懂了,恩恩在说:“你还好意思问,还不是都怪你!”
艾司回到家里,看到婉儿和雅欣,两人都笑得贼兮兮的,艾司追问:“到底恩恩怎么啦?她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雅欣咧着嘴笑道:“还不是因为你,谁叫你把菜做得那么好吃的。”
雅欣解释说,因为文风没有拒绝恩恩的情书,恩恩心情大好,吃饭时变成了话痨,结果艾司做的狮子头实在是太好吃了,所谓令人恨不得吞下舌头莫过于此,恩恩又想大块吃肉,又兴奋地拼命说话,这不,把自己舌头给咬了。
一口咬下去,对自己下手,不对,对自己下嘴那叫一个狠哪,咬得满嘴是血,医生给恩恩上了药才止住。医生说,虽然舌头血管丰富,治愈能力较强,但恩恩咬的范围有些大了。因为舌头太灵活,为了不让伤口再次裂开,恩恩至少一天不能说话。
所以,恩恩就只能通过鼻音发出“嗯嗯嗯”的声音。
自己菜做得太好吃了也有错?艾司愁眉道:“恩恩啊,这是你自己不小心咬到的,不能怪我吧?”
恩恩微微低着头,翘起小嘴:“嗯唔嗯唔唔嗯嗯嗯嗯嗯嗯嗯!”
艾司听到恩恩说:“谁叫你把菜做得那么好吃的?”看着恩恩的表情,艾司也忍不住笑了。
恩恩大怒,扬起拳头,照着艾司胳膊就是一拳,打在艾司伤口上,艾司疼得差点没叫出声来。看艾司眼睛一下就蒙了一层雾气,恩恩似乎才平息了些,说道:“嗯嗯唔唔嗯唔。”
恩恩说:算你有点良心。
艾司心道,还好疼出眼泪来了,否则还不知道恩恩准备了哪些刑罚。却见恩恩一脸忧郁地坐回沙发上,叹息道:“嗯,唔唔嗯嗯唔唔嗯!嗯嗯唔唔唔。”
艾司奇怪道:“明天要去哪里玩吗?”
雅欣和婉儿都奇怪道:“谁说要去哪里玩了?”
“恩恩说的啊,她说明天怎么办,没法出去了。”
艾司说完这一句,就见恩恩欣喜地跳起来,捉住艾司的肩膀,又把艾司疼得龇牙咧嘴的。恩恩“嗯”道:“嗯嗯嗯嗯唔唔唔?”
“我听得懂你说话吗?”
“嗯嗯嗯!嗯嗯嗯唔唔唔唔……”
“太好了,你真的听得懂我说话!是这个意思吧?恩恩你快放开我,不要抓那么紧啊,到底明天要做什么吗?”
婉儿和雅欣一脸木然:“这样也能听得懂什么意思?”
艾司解释道:“鼻腔发出来的声音还是有所不同的,再看恩恩的表情啊,动作啊,也能听懂七八分吧。”
雅欣不信,马上闭上嘴巴,然后说道:“唔唔嗯嗯唔唔唔!”
艾司马上回应:“雅欣你才是大笨猪!”
雅欣张口叫道:“天才啊!艾司,你太厉害了!”
婉儿微笑着也闭上了嘴,然后道:“嗯嗯嗯嗯唔唔唔唔嗯嗯嗯……”
“恩恩明天和同学约好了去公园玩?和谁呀?”
婉儿也惊喜地睁大眼睛,然后一屋子三个女生就开始“嗯嗯嗯”“唔唔唔”“嗯嗯嗯嗯唔唔唔”地和艾司对起话来。
艾司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恩恩是约了那个高个儿的司徒文风同学,所以才一天都喜形于色,结果得意忘形,咬了舌头。一想到明天两人见面,近在咫尺却不能交流,恩恩别提多着急了。
这下好了,艾司居然能听懂这些嗯嗯唔唔的声音,恩恩决定,明天带上艾司给自己做个翻译。
可得知是要和司徒文风同学去公园,艾司就不乐意了,当即表示,我不去,然后开始装傻,我不是每句都能听懂的,要是把你意思弄错了,你还不又得把我怎么样,不去不去。
恩恩开始和艾司说好话,后来就翻脸了,卖身契还在我身上,还反了你了,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艾司又找理由,说司徒文风同学可是见过自己好多次了,又当过家政服务员,又送过外卖,还打过人家,要是把自己认出来了怎么办?
恩恩大发雌威,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会化装,刚捡到你没多久,婉儿就教过你化装了,送外卖的时候你不是化过装嘛,明天给我化一个普通一点装过去,不许让文风同学认出来,否则要你死得很难看!
艾司心里别扭,不敢哼哼,带着擂台上留下的一身伤,去书房,一边给恩恩雅欣抄作业,一边生闷气去了。
第二天,在恩恩的监督下,艾司给自己上了点面妆,改变了基本形象,再戴个假头套,就完全认不出来了,艾司问恩恩,婉儿和雅欣怎么办。
恩恩说,她们自有安排,不用你管。
九龙公园,是距离学校最近的一处公园,免费开放,公园里有许多景观园林,僻静优雅,还有一处小湖泊,可以泛舟,是个休闲的好去处。
艾司又见到了这个高个子司徒同学,他看起来比昨天痛殴自己的那个人也矮不了多少,高个子就是讨厌!
可惜艾司在出门前就被威胁了一番,见到司徒文风同学还不能闹情绪,要笑,要如沐春风,如见亲友。
文风对恩恩带着一个跟班也很是不解,这人又不认识。“恩恩,这位是?”
恩恩抿嘴一笑。艾司腹诽,恩恩笑得好媚俗,正想着,恩恩就微笑着朝艾司示意。
艾司脸部抽筋一样地拧巴在一起,勉强算是做到了笑,然后道:“我是雅欣的远房亲戚,特意来这边玩几天。恩恩她听说是昨天吃饭时咬伤了嘴,不能开口说话,我以前呢,有很长一段时间也是不能张嘴说话,所以能大概听得懂恩恩的意思,特意来帮助你们进行沟通交流。大概就是这样……”
艾司语气死板地介绍完了,一抬头,看见恩恩正非常凶恶地冲自己瞪眼睛竖眉毛,省悟过来,赶紧又将脸拧巴在一起,眼睛愁眉苦脸,脸却在笑着。
恩恩瞅着文风,依然抿着嘴,发出“哼哼哼哼……”的笑声。
“哎呀,你把嘴巴咬伤哪,那就该在家里多休息嘛,医生怎么说?要不要紧?其实你可以叫婉儿或雅欣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没必要还特意跑一趟,这实在是。”文风立刻表达了对恩恩的关切。
恩恩心里甜甜的,艾司没好气地望了司徒文风一眼,心道:虚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发出这样的邀约,恩恩要兴奋多少天,九头牛都拉她不回去,还打电话。
“嗯——嗯,嗯嗯唔唔嗯唔……”
“她说没关系啦,今天天气这么好,一起在公园里逛逛吧……嘿嘿!”艾司在说完之后停顿了一秒,加了两个嘿嘿,算是笑过了。
恩恩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威胁艾司,你再这样搞,回去和你算账。
“哦……”司徒文风觉得这个情况有点复杂,这个雅欣的远房小兄弟连名字都没说,就这样三个人一起走吗?好尴尬。
恩恩在一旁拉起文风的手,朝艾司那边扬了一下下巴,然后对文风摇摇头,说道:“嗯嗯唔唔,唔唔嗯嗯唔嗯唔嗯……”
“她说,不用理我,我会跟在你们后面做一个忠实的翻译,我不说话,你们都感觉不到我的存在的,不会给你们造成任何影响……嘿嘿嘿!”这句话艾司实在笑不出来,不过句末还是很尽职地加了三个嘿。
“这,这样好吗?他叫什么名字?”
“唔唔唔,嗯嗯唔唔,嗯嗯……”
“她说,没有必要,过两天我就回去了,说不定以后都见不着了,她是付了钱的,你就当是两个领导会面谈话一样,哪有领导去问翻译的名字的……”恩恩啊,我翻译得好想哭,艾司越翻译声音越小,惹来恩恩杀气腾腾的锐利目光,艾司赶紧挤出两个蚊子一样的发音:“嘻嘻。”
“那,那好吧。”司徒文风看了艾司一眼,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少年,可是为什么感觉有点熟悉呢?而且这翻译的表情也太奇怪了,真的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于是三人沿着林荫小道,往湖边走去。恩恩和文风手挽手走在前头,艾司跟在后头,一步一个脚印,默默地踩着恩恩走过的地方,然后渐渐进入翻译的角色。
“都有好多年没来过这里了。”
“嗯唔,唔唔嗯嗯唔嗯唔……”
“是啊,算下来应该有四五年了吧。”
“嗯嗯唔唔嗯嗯唔……”
“上初中那会儿,你可没这么高。记得那时候你就好勇敢,那次和雅欣碰到几个高年级的男生,如果不是你冲出来,我和雅欣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咦?该不是你故意的吧?”艾司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恩恩赫然回头,怒目瞪视,叫你翻译就翻译,谁让你擅自添加旁白的?
“怎么会呢,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文风还以为是恩恩说的话里面就有这句,笑着解释。
恩恩望着文风,微笑,温柔地摇头,和艾司印象中那个恩恩完全判若两人。艾司又跟在了司徒文风后面,伸长脖子探出脑袋,可以从侧面看到恩恩的表情。
“嗯!嗯唔!唔唔唔唔嗯嗯唔唔……”
“啊!快看,那棵树,我们小时候在那棵树下面量过身高的。”出门前恩恩特意交代,翻译必须给我翻译出语气和抑扬顿挫的情感,你要是敢像个复读机那样冷冰冰的只是机械发音,没你的好果子吃!
“嗯嗯唔唔嗯唔嗯唔嗯嗯嗯唔唔?嗯唔唔唔嗯……”
“还记得我们在树上刻过标记吗?那时候我可比你高,就像刚过没多久一样,一转眼你就比我高这么多了……但是长得高也没什么卵用啊?嗯!”
艾司不自觉地又多吐了一句,说完之后赶紧自己将自己的嘴巴捂上,小心翼翼地抬头,就看到恩恩那要吃人的目光!
“最,最后那句是我不小心说的,不是恩恩说的。”看到恩恩望着文风那种惶急不安的样子,艾司赶紧承认错误。
“呵呵,这位翻译真有意思,”司徒文风无论何时,似乎都是那样彬彬有礼,不怒不躁,谦和稳重,“没错,我看过一些报道,说人体的黄金身高是一米六六,这样的身高心脏供血能力和对抗地心引力是最适当的,这样的人最聪明,而且也符合我们国家男性的平均身高,太高了,心脏对大脑供血负荷就更大。我想如果我能再矮一点,说不定还能更聪明些。”
艾司一愣,这家伙智力没问题吧?自己明明在损他,他还反过来夸自己?果然是长太高了,大脑供血不足!
“嗯嗯,嗯嗯唔唔嗯唔……”恩恩却在一旁表示不满,什么一米六六,三级残废好吗。
艾司苦着脸,考虑要不要翻译过去,太伤自尊了!恩恩怎么能这样说呢?艾司就在你旁边啊。
恩恩柳眉一竖,对着艾司一瞪眼,还不快翻译!
不过还好,司徒文风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继续说着:“只有在远古时期,体形大小才和生存息息相关,那时候的巨猿真的像电影里的金刚一样,搏杀霸王龙不在话下。可是随着生存环境的改变,体形巨大的优势已经被淘汰掉了,从巨猿到类猿,再到始祖人猿,从侏罗纪一路进化过来,体形越来越小。当今的社会太浮躁,人们对美和高的标准太过功利,已经偏离了自然演化的生存法则,可以说,人类太任性了,就连身高、形体美,都开始动用非自然的手段进行加工。我不赞同这种违反自然的做法,破坏了那种天然性,功利主义发展到最后,恐怕会导致很不好的结果呢。”
恩恩倾斜十五度角仰望文风,满眼都是小星星,一脸花痴状,根本不用发出任何声音,艾司都能看出恩恩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那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我好崇拜你,你知识好渊博。”
所以这次恩恩还没发话,艾司主动跳出来纠正:“错!第一,侏罗纪是指距今一亿九千万年前至一亿四千万前这段时间,那时候还是以恐龙为主的爬行动物天下,并没有出现灵长类动物。灵长类动物的出现,是距今六千万年前那次生物大灭绝之后,爬行动物大量消亡,原始哺乳动物勉强活了下来,这才出现了灵长类分支。第二,现今发现的最早的灵长类动物始祖中华曙猿并不比一只家猫大,而猿类始祖原上猿身长不过四十厘米,人类和类人猿的共同祖先森林古猿身长六十厘米,再到南方古猿,到猿人,到能人,到直立人,到智人,身体进化是逐渐增长巨大的。至于你说的巨猿,则是在进化史中猿类分支,它们与直立人和智人生活在交互时间范围,并没有参与到人类进化过程之中,只是平行发展的趋同进化分支而已。”
说完,艾司一脸得意,和我转百科大全书,你还差得远呢。
5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恩恩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沉嗓音:“唔唔!嗯嗯唔唔!唔唔嗯唔!唔唔嗯嗯唔嗯唔嗯唔唔嗯……”
“闭嘴!要你多嘴,闪一边去!出门前是怎么跟你交代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艾司的纠错引来恩恩一阵怒斥!
怎么……怎么会这样!艾司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委屈,自己说的明明是对的,百科大全书上就是这么说的!恩恩搞区别对待!不公平!艾司嘴一撇,就要哭出声来。
恩恩对艾司还不了解,见他嘴一瘪,就知道他要干什么,恶狠狠地威胁:“嗯嗯嗯!嗯嗯唔嗯嗯……”
“你敢哭!你哭一个试试!你要是敢在这里给我丢脸回去不好好收拾你!”
艾司瘪着嘴,上眼睑和眉弓向下耷拉,一脸哭相,呼吸急促,身体开始有节奏地抽动起来,“哼呼,哼呼,哼呼……”那节律和抽泣一模一样,但慑于恩恩的淫威,居然硬生生地将眼泪给憋回去了!
恩恩的态度司徒文风都看不过去了,虽然听不懂她“嗯嗯嗯”地在说什么,不过一看恩恩和后面那个小翻译的表情就知道。文风赶紧劝和道:“好啦恩恩,他只是没理解我要表达的意思,不过听他说起来似乎有根有据的,懂得真多。”
艾司嘟着嘴,没好气地扫了司徒文风一眼,用不着你拍我马屁,哼!不理你!
文风又道:“恩恩你也不要那么凶,我一直以为你长成淑女了,你还像小时候那么霸道啊?”
恩恩立刻变身小女生姿态嘤嘤道:“嗯嗯嗯嗯嗯……”
半天没反应,恩恩板着脸往身后一扫,艾司就得捏着嗓音声情并茂地将那种扭捏的语调表达出来:“人家哪有嘛——”
恩恩暂时放过了艾司,三人两前一后沿着林荫小道走到湖边,漫步湖堤,看轻舟泛泛,赏湖光山色,似乎知道艾司有心捣蛋,一路上恩恩不再像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凭微风拂面,远眺粼粼波光,手握着手,偶尔一个眼神的对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段路对艾司而言,那可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恩恩不说话了,自己又不能搭话,感觉跟在他们后面,就算踩着恩恩的影子,自己也是一个完全多余的存在。
又不许哭,又不许走,恩恩到底是要怎样啊?
沿着湖边走了十几分钟,恩恩和文风找了一个公园长凳坐下,艾司只好像根木头桩子站在旁边。
恩恩懒得说话,直接用眼神命令艾司:站后面去,不要污了我的眼睛,破坏了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
艾司只能退后两步,让自己淡出恩恩的视野,看着他们两个手拉着手,肩膀挨着肩膀,很快就要头挨着头了!艾司忍不住在后面臆想,要是自己手中有根棍子,照着司徒文风的脑袋敲下去,嗯,不好,最好是陶慧颖突然出现,然后司徒文风就站起慌张地解释:“不是你想象那样的,慧颖。”然后恩恩就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拉住自己的手,说:“艾司,我们回去。”那就可以很高兴地回家去啦!
要不然,或者还可以……艾司正胡思乱想着,忽然看到司徒文风对恩恩说了句什么,恩恩笑着点点头,所有的想法顿时如肥皂泡一般幻灭了。
不过,说不定恩恩需要自己翻译一下?艾司一下又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向前走了一步,等待着恩恩的召唤。
可是,恩恩笑盈盈的,眼里全是司徒文风,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只见他们两人四目相对,空中似乎在酝酿着某种玄之又玄的奇妙氛围。
他们两人的脑袋似乎正在渐渐靠拢?这是什么情况?艾司不自觉地又向前一步,探出脑袋去观察这种以前在自己身边并未出现过的化学反应。
恩恩和司徒文风正在此时无声胜有声,心情激荡,欲拒还羞,突然艾司的脑袋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两人都是一惊,恩恩甚至被吓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看清来者面貌,恩恩顿时怒不可遏:“要死啦!艾司!”糟糕,把名字叫出来了,恩恩赶紧补充道:“艾司八格牙路!”紧接着恩恩就惊喜地发现,自己可以开口说话了,舌头没有疼痛的感觉了!
恩恩赶紧张大嘴让司徒文风瞧瞧,舌头伤口有没有开裂,有没有出血?文风有些不好意思,还有外人在这里呢。艾司倒是一脸无所谓,把头挨过去,将司徒文风的头挤开,认真地看了看:“没问题啊,舌头很容易自愈的,我看医生叫你二十四小时不能说话,只是为了稳妥起见。”
重获说话的能力,恩恩自然高兴:“真的吗?那太好了,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可以走了。”
艾司一脸怨念地看着司徒文风,又可怜巴巴地望着恩恩,恩恩眼睛一瞪:“怎么?你还怕迷路啊?自己回去。”
“那,那你早点回来啊。”艾司终于重获自由,可以去找个安静的地方痛哭一场了。
“知道啦,你烦不烦,走吧,快走。”
艾司只走了几步,便站着没动,看着恩恩和那个高个子的司徒文风同学相依相偎,越行越远。艾司很想跟上前去,哪怕只是像刚才那样踩着恩恩的影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