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退后了一步:“你为什么要找我?”
“我想你。”他说。
这句话更不对头了。
“你对我的恩,我一直记着。”他上前一步,再度站到她跟前。她再退了一步,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她越来越觉得,这个人靠得那么近是另有企图。这距离也太近了,她都能听到他的呼吸……她决定尽快解决这事。
“好了,过去的事不用提了。你如果想报恩的话,现在只要把那叠复印件还我就行了。”她假装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他注视着她。
“这个……”他搔搔那个曾经骨折过的下巴,好像拿不定主意。不过乔纳看出他是在故意卖关子。
“怎么样?”她问道。
“这很难办,你偷了机密文件……”他笑道。
“喂,别忘了我救过你的命。”
“这我会另外报答你。”
“不用另外报答,我只要那叠复印件。”
他沉吟片刻,才微笑着问她:“你不是说助人为乐吗?为什么一定要我报答?”
妈的,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到底想不想报答她?看着他的笑脸,她真想给他一记耳光。她心里说,小赵,要不是因为你,我才懒得跟这混蛋在这里废话呢。
“好吧!那你打算怎么办?”她已经有些火了。
“这事我可以当作没看见,也不会告诉郑冰,但文件你不能拿回去。因为如果里面的内容传出去,你跟你那个好朋友就完了。明白吗?”他认真地解释道。
看来今天想把文件带回去是不可能了,但只要能保住小赵的工作,其他的倒并不重要。莫兰看不见这些东西也不会死,所以,也许这就是今晚最好的结局了。
“好吧,谢了。”她板着脸朝他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你上哪儿去?”
她觉得他好烦,回头瞪了他一眼,自顾自朝前走。
“上哪儿?”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她想甩掉他的手,但力气却不够,最后被拖到墙角边。
“妈的,你想干吗?”她怒气冲冲地问道。
“给我点烟。”他静静地说。
“神经病!”她冷冷地说。
“那我给你点烟如何?”他笑道。
这大概也算一种报恩方式。她想。
“好吧。随便你。”她道。
他掏出烟盒,她从里面抽出一支来插在嘴里,然后等着他给自己点烟。但她却看见他从烟盒里又拿了一支放入自己嘴里快速点着了,可能是为了避免烟雾喷在她脸上,他别过头去,呑云吐雾起来。
“怎么没给恩人点烟?”她叼着香烟上下摆动,提醒道。
他转过头,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后来她觉得当时他这个举动,明显是想将她固定在原地,实际上,他的力量很大,她也的确被固定在了原地,然后她眼看着,他用嘴里的那支烟点着了她嘴里的那支烟。
当她看见两支烟对接着闪动出火苗和一股烟雾时,她的心忽然猛烈地跳动起来。她用手擎住烟,快速扫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你想干什么?”她冷淡地问道。
他嘴里咬着香烟,一只手撑在她旁边的墙上,笑着说:“我想死你了,乔。”
她看了他一会儿,将香烟扔在地上一脚踩灭。
“我要回家了。”她冷冷地说。
他站在她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并用双手抓住了她的双臂。
“跟你结婚怎么样?”他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结婚?她不敢相信地抬头看着他。一时都忘了甩开他的手。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有点突然。所以你先考虑三天,三天后我听你的答复。”他表情严肃地说。
“你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她禁不住大笑起来,“结婚?这对我来说就他妈的跟跳粪坑差不多。一跳进去,就什么都变臭了。”
他越发贴近她:“不会吧。你曾经很爱你的老公,不是吗?”
“那他现在在哪里!他还不是自己先滚蛋了!”她脱口而出,心情禁不住越发烦躁起来,真烦人,干吗要莫名其妙勾起我的伤心事?
她真想推开他,但他像座山似的靠在她身上,脸对着她的脸,她企图抬起腿攻击他,但他的腿已经很有先见之明地压住了她的腿。
“妈的,你想干吗!”她朝他大吼。
他凑近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说:“你说话太粗鲁了,该刷牙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的嘴唇已经贴了过来,她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吻她。而且他好像一边是在用全身力气控制她的四肢,不让她挣扎,另一边却又是热情似火地深吻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一心两用的。虽然,因为被突然袭击,她感到又惊又怒,但她不得不承认,他在这方面非常有技巧,而且很擅长勾引人,有好几次,她都想用牙齿咬碎他的舌头,但不知为什么,几次都没干成,反而,她自己的心却像个不倒翁似的乱摇起来。
最后,她终于推开了他。
“你……你真是……”她说不出话来,只是瞪着他。
“只要你以后再说粗话,我就亲你。”他冷冷地说着,“不分场合。”他说完,朝她扬了扬眉毛。
“去你妈的!”她气得大叫,但话一出口,立刻就后悔了,因为他的脸马上又凑了上来,但这次他凑到她跟前的时候,只是轻轻啄了她一下便让开了,并哈哈笑了起来。
她气得哑口无言。
“乔,尽快给我答复,别让我失望。”他深情地摸了摸她的爆炸头,忽然又笑道,“你的头发真像鸡窝,如果我扔个烟头进去,不知你要过几分钟后才发现着火了。”
居然笑话我的头发!这死猪!
“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没门!”她奋力推开他,站直身体说道。现在,她要注意,今天不能再爆粗口了。
“现在我送你回家。”他说着,拉着她的手臂,向车走去。
“我说没门!你听到了没有?”她又说了一遍。
“听到了,以后卧室不装门,我们来个敞开式。”
“我不会跟你上床!”
“那就打地铺。在桌上、沙发上、地上随便你!行了吧?”
“妈……”她刚想骂妈的,就立刻收口,她心里愤愤不平地想,妈的,我先回家,等我找过我的表妹后,再来找你算账。我表妹永远有鬼点子。
这时候,她听到他身上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莫兰只比乔纳先到家一步。
她今天心情有些不好,原因很简单,她在高竞家遇见了她最不想碰到的人:高洁。今天晚上本来一切都很美好,她为高竞做了他吵了好多天想吃的韭菜摊蛋饼,还炖了一锅浓浓的骨头黄豆汤,两人正乐滋滋地一边就着抹了辣酱的蛋饼,喝着浓浓的汤,一边商量着晚饭后的活动,房门却突然开了。高洁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拉着一个崭新的LV行李箱。
更要命的是,高洁进来时,高竞坐在她身边,正亲亲热热地俯在她耳边轻声叫他“小妈妈”,她正在享受他的柔情,却不料被硬生生地打断了,她觉得真扫兴。而高竞更是被妹妹的突然闯入搞得措手不及。
“你怎么会来?”高竞吃惊地站起身问道。
“哥,永胜出差了,我一个人在家里害怕,我想回来住几天。”高洁假装没看见两人的浓情蜜意,用很平常的口吻说道。同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莫兰。
“姐姐,最近好吗?”她微笑地问莫兰,好像她们是多年的好朋友。
“还不错。”莫兰微笑地回答。
莫兰真佩服高洁,在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后,居然还能一直在对方面前保持高姿态出现,而且对方还不能把她怎么样。因为所谓伸手不打笑面人,人家一直对你笑眯眯的,你即使心里有怨气,还真的当面说不出口。再说,人家现在还是个孕妇,那就更碰不得了。当然,她这样闯回来,她哥哥刚刚跟她定的断交盟约也就自然作废了。
“哥,我还没吃过饭呢。”高洁优雅地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高竞看了一眼莫兰,仿佛在征求她的意见。
“我们也才开始,要不你一起吃吧。”莫兰只得说。
高竞马上转身去给妹妹拿来了一副碗筷来。
讨厌!每次回来都让哥哥伺候她,从上大学起就这样。莫兰以前对这点就非常看不惯。后来知道她的痛苦往事后,她怀疑高洁仗着哥哥对自己有歉疚心理,故意这么做的。她只要甜甜地叫几声哥,她哥哥就会为她做一切事,她心安理得地认为这都是理所当然的。每次想到这些,莫兰就觉得心里非常难过,也越发觉得高竞可怜。
这顿晚饭莫兰吃得很不是滋味。
因为高洁一直在跟高竞谈自己怀孕的感受、孩子的状况,以及上次梁永胜带她去香港玩时她的疯狂购物经历。可是,她逛了好几天,好像也没给哥哥买回什么礼物来,只因为她打了个电话问高竞,高竞说什么都不需要,结果她就真的什么都没买,虽然这些小事高竞一点都不计较,但莫兰还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更让莫兰感到生气的是,在吃晚饭的时候,高洁居然三次做出要呕吐的模样,虽然她明知道这可能是妊娠反应,但这也未免太夸张了吧?一会儿要吐,一会儿又要吐,感觉好像是我做的晚餐有多恶心似的,莫兰恼火地想,怀个孩子就这么了不起吗?更可恶的是,她这么一恶心,就把高竞搞得手忙脚乱,一会儿替她拿毛巾,一会儿又替她拍背,一会儿又给她倒水,看着就生气。
“你不必送我,你还是回去照顾你妹妹吧。”他送她下楼时,她冷冷地说。
“你是不是生气了?”他问道。
对,我是很不高兴,但是我要是这么说,你又会觉得我小心眼了。
“不是说了不必送了吗?如果你下来这会儿,她突然要生了怎么办?”他知道莫兰是在故意讽刺他,高洁才怀孕四个月。
“别啰嗦,我送你回家。”高竞笑着说。
“你干吗老是伺候她?难道她碗筷也拿不动吗?她手断了吗?”在车上,她终于忍不住质问道。
“以前照顾她,是因为她小,我这当哥哥的照顾她是应该的,现在这样,是因为把她当客人。我等会儿回去就给梁永胜打电话,叫他尽快把她接回去,我的确也是没能力照顾她。莫兰,你放心,我会妥善解决的。”高竞的回答让她有些吃惊,没想到他突然变成熟了,做起事来终于不再感情用事了。
“你不是跟她绝交了吗?”
“我想真正割断这份亲情大概也不可能,妹妹终究只是妹妹。”他冷静地说。
“你今天是怎么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怎么说话这么成熟?”她困惑地看着他。当天晚上,唯一让她感到欣慰的就是他说的这几句话了。
“我本来就很成熟。以后你另外再给我摊次饼吧,分了一半给她,我都没吃饱。”他脸上现出遗憾的表情,“本来还想跟你一起去看电影,现在只好算了。”
莫兰觉得好笑,刚说他成熟,他马上就冒出两句小孩话来。
莫兰刚进门没两分钟,就见表姐乔纳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表姐很少会出现这样的异样表情。
“你怎么了?”莫兰问道。
“资料被郑恒松没收了。”乔纳丢下这句后,便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突然叫他郑恒松,而不是腐败猪了?而且,连苹果也没吃就进房间了,一定有问题。
“你到底怎么了?”她跟着乔纳进房间问道。
“没什么。”乔纳表情严肃,跟往常很不一样。
“你晚饭吃了吗?”
“吃了。”乔纳简短地回答。
“你真的没什么?你刚才是不是跟他见过面了?”
乔纳抬起头正视她,很正经地说:“没有。”
“你刚才还说资料被他没收了。”
“那是在警察局里。我刚才去外面逛了逛,现在累了,你快点出去。”乔纳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耐烦。
“是有人死了吗?”看着表姐的脸色,莫兰小心翼翼地猜测道。
“妈的,谁死了!”
“看你这脸色,谁都会这么想。”
“快出去,我要睡觉了!”乔纳瞪了她一眼,把她推了出去。
莫兰可以肯定,当天晚上,表姐乔纳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但是她知道,如果表姐不想说,别人休想从她嘴里听到真相,因为表姐固执起来比石头还硬。
14、突发命案
次日清晨,莫兰还在梦乡里,却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打开一看,原来是高竞。
“什么事啊?”她迷迷糊糊地问道。
“莫兰,今天我不能陪你了。”高竞急促地说,“我要归队了。”
“你不是在休假吗?”
“有案子。齐海波死了。”他简短地说。
齐海波死了!莫兰的瞌睡立刻被惊醒了。
“什么?你说海波姐死了?”她觉得背脊发凉,昨天白天她们还一起骑马呢,她精神是不好,但是她怎么会突然……
“莫兰,我先去局里报到,因为齐海波死在我负责的区域,所以这个案子我准备接下来。这样郑冰那边,我到时候就有理由以合作的名义向她要资料了。”
他的口吻稳重沉着,莫兰知道他已经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
“她死在哪里?”她趁他挂电话前问道。
“她被勒死在自己租的公寓里。我还没去过现场,现在只知道这么多,我们晚上再联系,现在我要走了。”他急匆匆地说着挂了电话。
莫兰挂上电话后坐在床边发了好一阵呆。
随后,她赶紧穿好衣服走出自己的房间。
“爸,海波姐死了!”她在客厅抓到正在看报纸的父亲莫中医。
“施永安的儿媳齐海波死了?”莫中医很是惊讶。
“是啊,听说就是死在她自己租的公寓里。”莫兰瞪大眼睛看着父亲,“爸,我觉得这个案子越来越离奇了。”
“嗯,有趣。”莫中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报纸里抬起脸,看了一眼女儿,“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对,等洗完脸,我再问你。”莫兰一边说,一边走进了盥洗室。
几分钟后,她梳洗完毕,换了漂亮的绿色花边裙子出现在客厅里。
“哎哟,我的女儿真漂亮!”莫中医非常喜欢莫兰穿绿色衣裙,每次看见,他都忍不住要夸赞一番。以前他每次这么说,女儿总会朝他甜甜一笑,可这次迎接他的却是一句冷冰冰的顶嘴。
“少拍马屁。快点招,你跟那白丽莎到底是什么关系?”女儿泡了杯咖啡,神情严肃地坐到他对面,“还有,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她?为什么要阻止施伯伯跟她结婚?反正妈又去参加同学会了,今天家里就剩下我们父女俩,你就老实说吧。”
莫中医笑着仰起头:“这是我的私生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万一你告诉你妈……”
“你真的瞒着妈搞外遇?”莫兰捂住嘴惊叫道。
“谁说我搞外遇?只能说是比普通朋友更近一步的那种交往。”莫中医压低嗓门说。
“爸!你真是的!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不可靠?”
“这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真的搞外遇。”莫中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后又得意洋洋地说,“其实,向你老爸抛媚眼的女人还不少,我认识三个女明星呢。”
“这些妈都知道吗?”
“我都告诉她了。”
“什么?”莫兰大吃一惊,“那妈什么都没说?”
“她觉得好笑。”莫中医瞄了一眼女儿那张目瞪口呆的脸,笑道,“因为本来就没什么,我只是跟那些人闹着玩。哪个当过真?”
不理解。莫兰就是不理解。结婚后,父亲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母亲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听上去,他们好像还在有滋有味地分享这些风流韵事,真是搞不懂。
“好了,好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跟白丽莎是什么关系,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24年前。”
果然是结婚后,那时莫兰都4岁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莫兰没好气地问。
“我认识她的前一年,她摔伤了背,我帮她看过几次。后来,她就约我出去喝茶。再后来,我就约她喝茶。再再后来,她又约我喝茶。再再再后来……”莫中医做沉思状。
“喂,你们难道只是喝茶?”
“我们当然还说了话。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她吗?因为她太爱撒谎了。我不喜欢装模作样、满口谎话的女人。”
“你也没资格喜欢,你那时候已经结婚了,我都4岁了。”莫兰嚷道,她实在无法忍受婚外越轨行为,难道精神越轨就可以原谅了吗?想到以后,如果她跟高竞结婚了,他还跟别的女人出去喝茶还眉来眼去,她就禁不住火冒三丈。
“女儿,你的口气听上去像我的另一个老婆。”莫中医故作惊讶地说。
莫兰白了父亲一眼。“她怎么爱撒谎了?”
“首先是,年龄。她一会儿说自己26岁,一会儿又说自己24岁,我后来通过朋友到公安局査了户籍,发现她其实是1957年出生的,但她对外面都说自己生于1959年,活生生被她瞒掉两年。她说报考学院时,怕年龄超过会被筛掉才这么做的。”
“那也很正常啊。”
“既然如此,对朋友没必要撒谎吧。她一直说自己24岁,其实都26了。后来我戳穿了她,她才说自己是为了追求什么艺术理想,才逼不得已改了年龄。”莫中医轻蔑地一笑,“她撒的谎还不止这一个,她说自己父母双亡,从小是个孤儿,后来我却发现她有个弟弟,不久后,我又发现她居然还有个姐姐;她说她读到小学三年级就辍学了,后来都是她自学的,我却发现她是正儿八经的高中毕业;她说她的舞蹈基础是找一个熟人教的,但我却发现,她从小就参加了一个正式的舞蹈训练班,当然,这种训练班也是收学费的;她说她不想谈恋爱,也没有男人,我却发现有不同的男人晚上进入她的房间过夜……总而言之,她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有着贫困生活背景的自强不息的女人,实际上她家里的环境并不差,父母都是公务员,收入不高,但福利很好,他们从小上学都不用花什么钱,即便在所有人都很困难的时候,他们也过得不错。”
“好奇怪啊,爸。”莫兰叹息了一声。
“一点都不用奇怪,我后来认识更多的女明星后,发现她们都是同一类人,都活在自己编织的虚幻世界里。她们的人生就跟她们的月经一样,大部分时候都不正常。”莫中医耸耸肩,喝了口茶。
“我不是说这个。我说的是,你怎么会知道她那么多底细,爸,很明显,你那时候特别调査过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调査她?难道你真的在乎她?”莫兰皱紧眉头盯着父亲。
“女儿,你不要随便冤枉我好不好。我只不过那时候太无聊了,谁叫你妈整天围着你转,根本不关心我。”
“你还知道她什么秘密?”
“她24岁那年怀过孕。我给她把了个喜脉,但我没告诉她,因为她说她没谈恋爱。既然如此,我干吗要戳穿她?”莫中医狡猾地一笑。
晚上9点,高竞风尘仆仆来到莫兰家楼下。
“为什么不上去?”她在楼下跟他见面,发现他神情十分严峻。
“你爸妈在上面,我不上去了。”高竞有点怕未来的老丈人,“我只想告诉你些事。”
“是关于海波姐的吗?”莫兰马上问道,这的确是她现在最关心的事了,“你早上说她是被勒死的,是被什么勒的?”
“被一条领带。”高竞说,“领带是送给她男朋友的生日礼物。”
“她男朋友是谁?”
高惊沉吟片刻才说:“郑恒松。”
真的是他?莫兰一惊:“你怎么知道是他?”
“她的抽屉里放着很多写给他的情书,当然,都没寄出去。而且我们还找到了那个放领带的礼物盒子,上面写着,给我亲爱的阿松。我查过,昨天是郑恒松的生日。”
“昨天?”莫兰忽然想到昨晚表姐乔纳的不寻常表现,他们会不会见过面?
“对,就是昨天。”
“就算昨天是郑恒松的生日,又怎么样?”
“昨天晚上10点左右,有人在楼道里看见郑恒松在按齐海波家的门铃。邻居说,他们看上去很亲热。”高竞冷静地说,“还有人听见齐海波很激动地对郑恒松叫了一声,你终于来了。这说明她一直在等郑恒松,她有可能在等着他一起庆祝生日。”
“真的吗?”莫兰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生气,这个郑恒松,一边说爱我表姐,一边又去跟旧情人相会,果然是个脚踩两只船的腐败猪,“海波姐的情书都写了些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看。有好多。”
“那你们还找到什么?有嫌疑人了吗?”
“有。”
听他的口吻,莫兰心头一紧,马上问道:“难道是郑恒松?”
“就是他。齐海波死的时候手里捏着一封给他的情书。你知道,一般死者最后抓在手里的东西,我们初步判断都是对凶手的指认。”高竞平淡地说。
“还有什么?”
“窗户大开,抽屉被翻得乱七八糟,钱包和首饰不见了,现场好像是被有意伪造成了从窗外爬进来的入室抢劫案。”
莫兰笑了笑说:“凶手肯定不是郑恒松。”
“你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是他,他有时间伪造现场,难道不会把齐海波手里指认他的情书拿走?而且,你说抽屉里有很多写给郑恒松的情书,如果他是个凶手的话,就应该把这些情书全拿走,为什么要把它们留给警方?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还有什么高见?”
“凶手一定也看见了齐海波手里的情书,但他为什么没拿走呢?那肯定是因为他没发现这封信对他有什么威胁,相反,他还认为这能转移警方的视线。信里肯定没提到凶手的名字。我也相信这封情书肯定是对凶手的指认,但海波姐不可能直接写下凶手的名字,或者拿一件跟凶手有关的东西,因为她知道,留下这些线索等于白费功夫,因为凶手肯定会毁掉她手里的证据。而她又特别想留下关于凶手的线索,那怎么办呢,情急之下,她想到了一封信,她认为在这封信里提到的某件事跟这个凶手有关。所以我认为,她手里捏的那封信,可能不是新的,而是旧的。”
“信是五年前的。”高竞笑了起来。
“而且,从凶手的反应看,他并不知道这封信里提到的事,他根本没看懂。海波姐在信里面提到的事,可能只有她和郑恒松两个人能明白。你说呢?”她扯扯他的袖子问道。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认为郑恒松不是凶手,但是现在这还只是我们的猜测,一切还得按程序来。”高竞笑道。
现在的他,看起来的确有33岁了,每当他进入工作状态后,他就会变得自信而成熟,莫兰觉得这时的他就像她的大哥哥。
“到时候把她那封情书拿来给我看看吧。”莫兰对此很感兴趣。
“我首先要拿给郑恒松看,就像你说的,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我现在还没看出来。”
“情书里写了什么?”
“主要是希望能继续交往,信写得有点肉麻。”
有趣有趣,莫兰真想马上看到那封情书。这时候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今天中午你跟郑冰一起吃午饭了吧?”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