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手里,拿着根法杖做什么?”司徒萧山注意到苏泠风手里的火系法杖,疑惑的问道。
“哦,拿错了。”苏泠风淡定的将手里的法杖收回了空间戒指。
司徒萧山以为苏泠风手里的法杖是她冲炼金术时炼制的武器呢,便没有再继续追问。
墨问尘看着苏泠风面不改色的撒谎,不禁摇头失笑。
“你们两个,过来跟老头儿我一起坐吧。”郑恩冲墨问尘、佐奕招手道。
墨问尘和佐奕对郑恩的态度都十分尊敬,听见郑恩招呼,连忙点头,跟了过去,三人同桌,喝酒、谈话,气氛很和谐。
墨昊天偷眼瞄了墨问尘一眼,表情怕怕地又往角落的位置缩了缩。
林安之顺着墨昊天的目光,也看了正在喝酒谈笑的墨问尘一眼,之后奇怪的问墨昊天:“昊天,你为什么这么怕苍梧老师啊?每次见了他,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林安之同墨昊天随意惯了,很少称呼他殿下。
墨昊天冲林安之瞪眼,“胡说!我哪里有怕……怕他!”
“还说没怕,说话底气都不足!”林安之撇嘴。
“你知道什么……”墨昊天白了林安之一眼,仰脖喝酒。
裴金喆却是端着酒杯,带着裴玉洁,大方的凑了过去,以学生的身份向墨问尘、郑恩敬酒,又以平泰国王子的身份,与佐奕客套了几句。
郑恩、墨问尘在学生面前,一直都保持着校长和老师的威严,自然不会与这兄妹二人太过熟稔客气,而佐奕也是个不喜这种虚伪交际的人,对裴金喆、裴玉洁的态度更是不冷不热。
裴金喆讨了个没趣,表面维持着微笑,心里却是冷哼连连,拉着裴玉洁走开了。
裴玉洁见墨问尘对她的态度始终淡淡的,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正眼看过她,心里失落万分,酸涩得难以言喻……
不远处,几个少女聚在一起,频频向墨问尘、佐奕的桌位张望。
“哇,两大有圣阶实力的超级美男啊,太帅了!”
“苍梧老师和佐奕殿下比,你们说谁更优秀?”一个少女忽然问。
“这也太难比了吧!两个都是圣阶高手,长的都非常英俊呢……”说话的少女纠结了半晌,说道:“不过,还是苍梧老师长得更好看一些……”
“可惜苍梧老师的身份没有佐奕殿下高贵……”
“那又怎样?如果苍梧老师喜欢我,我才不在乎他什么身份呢!”
“少做梦了你!”
“一会儿我要去邀请佐奕殿下跳舞!”
“唉,如果苍梧老师不是我们学院的老师该多好啊,我也想请他跳舞呢……”
“……”
许诺站在角落里,眼睛也不住的往佐奕、墨问尘的桌位瞟。
洛伊用胳膊肘碰了碰许诺,笑嘻嘻的问道:“怎么?小诺诺你也动心啦?相中哪位帅哥了?是出尘俊逸的苍梧老师?还是我们英俊沉稳的佐奕王子啊?”
许诺闻言,脸蛋一红,收回目光,道:“洛伊老师,你可是越来越没正经了!”这段时间许诺同洛伊混得很熟,说话也随意了许多。
洛伊却不打算放过许诺,又坏笑道:“别转移话题啊,瞧瞧这小脸都红了,告诉我,你中意的是哪个呀?”
“没有的事儿,之前我跟着佐、佐奕王子学过几天剑,今天看见他忽然过来,有些意外而已。”以前许诺都称呼佐奕为“佐护卫”,这忽然变成了佐奕王子,许诺叫起来有些不习惯。
“佐奕殿下和那丫头是朋友,他来参加她的生辰宴会不是很正常吗?你意外什么呀?”洛伊继续笑眯眯的逗许诺,“原来,小诺诺你看上的是我们三殿下呀?不错,好眼光!”
“我不同你说了!”许诺意外的是佐护卫忽然变成了佐奕王子,这身份变化太让她吃惊了,这话却是好同洛伊说的。
许诺知道洛伊在故意寻她开心,气恼的一跺脚,转身帮忙招呼客人去了。
司徒萧山带着苏泠风又见了几位关系不错的客人,之后也来到郑恩、墨问尘、佐奕的桌位,坐了下来。
没说上几句话,司徒萧山和郑恩这两个老头又斗起嘴来,佐奕有些愕然的扬起了眉毛,墨问尘则见怪不怪的继续抿酒,苏泠风淡定的吃东西,自己的生辰宴会,却一直看着别人吃吃喝喝,自己一直跟着司徒萧山乱转,太亏了……
宴会厅里响起悠扬的舞曲,宴会的主要活动--舞会,正是开始!
已有舞伴的客人们,带着自己的舞伴进入了舞池,而没有舞伴的客人,也开始向已选定的目标发出邀请了。
裴金喆优雅的起身,向苏泠风的位置走了过来,还有几个贵族少年,也站起身来,准备邀请今日这个宴会的女主角。
163
在迷离醉人的光线中,装扮得体、漂亮优雅的女子们,纷纷被身边的绅士带进了舞池,一些没有舞伴的少女,则怀着兴奋和期待的心情,等待着那些贵族向她们发出邀请,更有一些大胆的女子,则主动去邀请心仪的男士了。
在这个时空,宴会场合需要男女一起跳的舞蹈,跟现代的交际舞类似,苏泠风自然是会的,但她对这种无聊的节目真的没什么兴趣,不过,她心里也清楚,作为宴会的主角,前三支舞,她定然是逃不过的,跳过三支舞后,推掉后面其他人的邀请,在这里的礼节里,才不算太失礼。
几个本想请苏泠风跳舞的贵族少年,看见裴金喆向苏泠风的方向走去,他们脚步不知觉的便慢了下来……
看着缓缓向她走来的裴金喆,苏泠风的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眉头,难道她的第一支舞,要跟这个笑面虎似的家伙一起跳么?这真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此刻,墨问尘却在慢慢的转着手里的酒杯,眯着眼睛盯着杯中那微微晃动的酒浆,不知在想些什么……
佐奕看了墨问尘一眼,又抬头瞟了一眼已经快走到他们桌位前的裴金喆,之后忽然站起来身来,赶在裴金喆开口前,向苏泠风伸过手去,淡淡的说:“泠风小姐,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您跳这第一支舞呢?”
听见佐奕忽然在他之间发出了邀请,裴金喆已经向苏泠风伸过来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收也不是,伸也不是,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心里恨佐奕恨得牙齿直痒痒!这个混蛋,居然在这个时候拆他的台,给他难堪,真是太可恶了!
“啊!快看,佐奕殿下向泠风小姐发出第一支舞的邀请了!”看到这一幕,有少女忍不住惊呼道。
“不是吧……我还想请佐奕殿下跳第一支舞呢……”有少女惋惜的说。
“你省省吧,佐奕殿下才不会跟你跳第一支舞呢!”
“不会跟我,难道会跟你啊?”
“话说,佐奕殿下和泠风小姐,其实还挺般配的……”
“可是我觉得佐奕殿下配泠风小姐,年纪有点大了呢……”
“……”
几个少女一边往这边张望着,一边叽叽喳喳的低声议论。
裴金喆咬了咬呀,最后还是执着的将手伸向了苏泠风,脸上恢复了招牌似的自以为迷人的微笑,“泠风小姐,从宴会开始,在下便一直期待着与您跳第一舞呢,真希望泠风小姐能够赏脸……”
此刻,大厅里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苏泠风、佐奕、裴金喆三人身上,想知道苏泠风会如何选择,连郑恩也饶有兴趣的等着苏泠风的反应。
虽然众人都看得出来,苏泠风跟佐奕有私交,而且佐奕又送了苏泠风两份生辰大礼,选择佐奕作为第一支舞的舞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宁远国和平泰国同在东临三大强国之列,裴金喆是平泰国皇后所生的嫡长王子,而佐奕却只是宁远国国王与一个平民女子所生的孩子,是宁远国国王刚认回来的三王子,这身份,可就差着裴金喆一截呢,选择裴金喆做第一支舞的舞伴,可要比选择佐奕这个出身低下的王子有面子多了……
苏泠风仿佛考虑都没做考虑,对裴金喆淡淡的说了一句:“抱歉”,之后将手递到了佐奕手里。
佐奕微微一笑,握着苏泠风那白皙柔软的小手,轻轻一带,便将她带进了舞池……
“我就知道她会选择佐奕殿下……”
“其实金喆殿下也不错啊……”
“……”
见苏泠风做出了选择,少女们又低声谈论起来……
对于苏泠风会选择佐奕,裴金喆并不觉得意外,可是心里却十分不甘心,他淡定的收回手臂,并没有急着回到自己的桌位,而是就近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大有死守苏泠风第二支舞的架势,原本打算请苏泠风跳第二支舞的几个少年见状,又悄悄退了回去。
舞池里跳舞的人们,很有默契让出了中间的位置,将佐奕和苏泠风围在了舞池中央。
佐奕的跳得不算差,苏泠风跳得也还行,他们的舞技虽都不算高超,但舞步配合得却很默契,二人很自然的,便成为了舞会的焦点。
洛伊悬着的心,又落回肚子里一点,还好,没有给她掉链子……
墨问尘看着舞池中,苏泠风与佐奕那和谐的身影,已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端起那杯被他转了许久的酒杯,仰脖,一饮而尽……
“泠风,我很高兴这么快又见到你。”佐奕忽然微笑着,在苏泠风的耳畔低语了一句。
苏泠风抬眼瞥他,面无表情的说:“我还真是听惯了你叫我小姐呢。”
“……”佐奕嘴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之后看着苏泠风的眼睛,轻声问道:“是在怪我跟你隐瞒身份吗?”
“没有,你想太多了。”苏泠风淡淡的说。每个人都会有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隐私和秘密,她没有资格去要求别人对她百分之百的坦诚。
“没有……就好……”佐奕沉默了片刻,转移话题道:“下一支舞,你怕是不好再躲避金喆殿下的邀请了。”
“躲不过便不躲,我会和他跳。”苏泠风顿了一下,又漫不经心的说:“只是,希望他别后悔……”
佐奕听了苏泠风后半句话,眉头顿时舒展开来,他知道,苏泠风这样说,就预示着裴金喆要倒霉了……
莫名的,佐奕的心情一下便变得十分愉悦起来……
墨问尘动作优雅的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完全没有邀请任何女子跳舞的意思。
这宴会上的少女,很多都是青桥灵武的学生,碍于墨问尘那个青桥学院老师的身份,即便是倾心他的少女,也不敢前来邀请自己的师长跳舞。
而几个并非青桥学院学生的女子,想要邀请墨问尘,但刚要凑过来,就被他忽然扫过来的,那不带一丝温度的冰冷眼神,冻得再也不敢向前迈步了……
164
又一个少女被墨问尘那冰冷的目光扫中,少女吓得顿住了脚步,傻傻的望着淡定地喝酒的墨问尘,方才,那是她的错觉吗?一向清雅温和的苍梧老师,怎么会用那么骇人的目光看她?是错觉吧?一定是错觉……
少女傻愣了片刻,不信邪的又向前迈了一步,墨问尘抬眸,再次扫向少女,目光比之前那一眼又冷冽了几分!
少女被墨问尘那幽冷的目光扫视下,顿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再也不敢向墨问尘靠近了……
一曲完毕,苏泠风、佐奕回到了座位,裴金喆优雅的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礼服的衣袖,打算再次向苏泠风发出邀请。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高大阳光的俊帅少年忽然以极快的速度越过了裴金喆,之后来了个急刹车,趁裴金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很绅士地向苏泠风伸出了一只手,微笑道:“你好泠风小姐,请问我可以成为你的第二个舞伴吗?”
这次抢在裴金喆前面邀请苏泠风的,却是从墨问尘来到宴会,就一直远远地缩在角落里的墨昊天!也不知他是何时凑到郑恩、墨问尘等人这一桌位附近的。
裴金喆恨得差点吐血!墨昊天这个该死的混蛋,居然也跑来横插一杠,真是欺人太甚了!裴金喆此时严重怀疑,今天这个日子,是不是与他反冲了……
墨问尘听到墨昊天的声音,脸上并没有意外之色,只是放下手中酒杯,慢悠悠地抬起头来,眯起眼睛,懒洋洋的看着墨昊天……
墨昊天被墨问尘那微眯起的眼睛盯着,很明显的觉得到了危险的气息和令他喘几乎不过气来的压力!只片刻的功夫,他的里衣便完全被汗水打透了,额头上也挂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可是他却依旧咬着牙关,面带微笑,维持着邀请苏泠风的动作。
“可以。”苏泠风点头,没有看脸色发黑的裴金喆,将手递给了墨昊天。
苏泠风第一次选择了佐奕,而第二次,却赶在裴金喆的邀请还没发出来的时候,便答应了墨昊天的请求,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位城主府的小小姐,对平泰国的金喆殿下,是全无好感了,有极少数的人,为苏泠风这直接的性格表示喝彩,而大多数人,心里则觉得苏泠风这般得罪一个可能成为未来平泰国国君的人,太目光短浅,也太过不识好歹了。
裴金喆从一个侍者的手里端起一只酒杯,仰脖,一饮而尽,之后一语不发的坐回了椅子上。
接受了一个贵族少年邀请的裴玉洁,有些无奈地看了可怜的裴金喆一眼,之后将目光落在墨问尘身上,想到他是不会来请自己跳舞的,裴玉洁的心里就一阵怅然失落。
但见墨问尘也没有邀请任何人,也没有人敢去邀请他,裴玉洁心里的失落感又被抵消了几分,这样也好,自己不能成为他的舞伴没关系,只要还没有其他人成为他的舞伴就好……
墨昊天与苏泠风跳着舞,心里却总是觉得墨问尘的视线在黏着自己转,可几次偷偷看向墨问尘,却见他不是在喝酒就是跟司徒萧山、郑恩谈笑,好像根本就没注意他一般,而他转过头来,却又感觉墨问尘的目光好像黏回了他身上……
这种感觉领墨昊天的心里难受万分,手心里湿滑一片,舞技更是发挥失常、频频出错,令他尴尬不已,心里暗暗后悔不该为了打压裴金喆,来邀请苏泠风跳舞,反倒让自己被人看了笑话。
苏泠风一早就察觉了墨昊天的异常,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一般,不言不语,一脸平静的与墨昊天跳舞,对她来说,这支舞,没有任何意义,她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
好不容易一曲终了,墨昊天舒了口气,放开苏泠风,歉然的道:“抱歉,我跳的不够好。”
“无妨,我跳得也一般。”苏泠风道。
墨昊天闻言愣住,她这是在谦虚么?她这是在故意安慰他么?应该不是吧……她是那种人吗?这个玩笑不太好笑……
就在墨昊天为苏泠风的转性惊讶不已的时候,苏泠风忽然地从怀里取出了一块干净的手帕,淡定擦了擦手上被墨昊天蹭上的汗液,之后用只有他们俩人能听清的声音说:“就是你的汗味太重了,让人难以忍受。”
“……”墨昊天伤自尊了……
第三支舞曲开始,裴金喆终于邀请到了苏泠风一起跳舞。
“邀请泠风小姐跳舞,可真是一件不易的事情啊。”裴金喆心里不爽,面上却依旧挂着微笑,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有些的勉强。
“嗯。”苏泠风点头,面无表情的说:“你很幸运。”
“……”裴金喆被堵的无言了……
紧接着,更杯具的事情发生了……
苏泠风的每一个舞步都跳得挑不出毛病,裴金喆的舞步也是完全正确的,可是两人的步伐却无论怎样也配合不到一起去,更诡异的是,两人步伐明明正确,苏泠风却总是能踩在裴金喆的脚上,并且……她的脚劲儿可不轻……
最后逼得墨昊天不得不改变了步伐,跳错了舞步,结果换来的是更多的铁踩……
几个喜欢八卦的少女发现了裴金喆的杯具,又悄悄议论开了:
“咦,金喆殿下的舞技退步了呀。”
“是啊,退步好大呢……”
“难道是被方才佐奕殿下和昊天殿下刺激到的,还没缓和过来?”
“有可能……”
“真可怜……”
佐奕扬扬眉毛,对裴金喆表示深刻的同情……
裴金喆自然知道这是苏泠风故意为之了,心里暗骂:该死的丫头!他今日闹得这般难堪,大半的“功劳”都要归功于这个死丫头片子呢,等到她落在他的手里的那一天,他定要让她尝尝他的厉害!
三曲完毕,苏泠风谢绝了其他的人的邀请,悄悄的走出了宴会厅,想要出去透透气,墨问尘思索了片刻,放下酒杯,也走了出去……
165
穆达发现苏泠风出了宴会大厅,连忙跟了上去,问道:“小小姐您要去哪里?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苏泠风摇摇头道:“方才贪了几杯酒,有点头晕,我出来透透气,穆达管家请去忙吧,不必管我。”
穆达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微诧之色,片刻后,点头道:“哦,那穆达就不打扰小小姐了,不过夜里风大,小小姐注意点身体,要早些进去。”
通过这一个多月的了解,穆达知道苏泠风是个性子清冷、不喜多话的人,想什么、做什么,通常是不会同人多解释的,现在听了她这贪杯头晕的说法,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这不太像是她会说出来的话呢,而且,看她的脸色,分明一点醉意也没有……
“嗯,我知道。”苏泠风淡淡的应道。
穆达离去后,苏泠风绕过几处岗哨,来到一个小树林深处的一栋雅致的三层小楼前,几个起落,动作干脆利落的就爬上了房顶。作为特种兵出身的她,攀爬这种高度的建筑,根本没有任何难度可言,太小儿科了。
这处树林的树木品种苏泠风不认识,是她在地球上没见过的树木,心形的叶子层层叠叠,枝繁叶茂,树干非常高大,从远处看,根本就瞧不见坐落在林子里的三层小楼。
这个地方,是苏泠风有一天在城堡里闲逛,无意中发现的,这里好像除了定期有人打扫之外,并无人居住。
苏泠风并不关心这里是做什么的,或者说,不关心这里以前是谁的居所,她只是觉得这里比较清净,而她,现在所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个清净的地方……
苏泠风坐在房顶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静静出神,这十月份的十五,月亮也很圆呢,跟许多年前的这一天,一样的圆……
在司徒萧山说要给她办生辰宴会时,苏泠风才想起来,她现在这具身体的生日,居然跟她在现代的时候是同一天!
同名、同貌、同一天生辰,是因为磁场吻合,所以才她穿越到这具身体的么?还是这具身体与她的“前世”本就有什么联系?苏泠风只是在心里奇怪了一下,却并没有深想,她向来不喜欢去探究一些无意义的事情。
但是……她心里,真不希望今世的生日也是这一天……
苏泠风感受到了身后空间撕裂的波动,她知道是墨问尘过来的,她依旧坐在那里,看着天上的月亮,没有回头……
从墨问尘帮她镇压体内的“幽冥之力”开始,苏泠风就发现,自己对墨问尘的到来时的感知,更加敏锐了,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很轻易的就能捕捉到他的气息。
墨问尘在苏泠风的身边坐下,伸手握了握苏泠风的小手,感觉到她手里冰凉的温度,他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凌云城四周的地势虽然复杂多变,但城区里的气候却非常的奇特,一年四季,温暖如春,不过到了夜色深重时,依然会让人感到一丝凉意的。
这丫头竟然穿着一身薄薄的礼裙就跑出来了,还坐在房顶上,对月吹风……
墨问尘放开苏泠风的手,从空间戒指里召出一件袍子,披在苏泠风的身上,之后柔声问道:“风儿,你有心事?”
“没有。”苏泠风的语气依旧清冷,不带任何情绪。
墨问尘知道苏泠风还不信任他,她心里的事情,现在是不会对他说的,所以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伸手揉了揉苏泠风的小脑袋,一语双关的说:“风儿,如果觉得累了,你可以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会儿……”
苏泠风闻言,终于转过头来,用一双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墨问尘看。
墨问尘发现了苏泠风脸上的落寞之色,还有杏眸里的淡淡伤感,心里便是一揪,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整天面无表情,仿佛发生任何事情,她都能面不改色、冷静应对的女孩,有一天,脸上会出现这样让人心疼的表情……
“风儿……”墨问尘抬手,轻轻碰了一下苏泠风的脸蛋,却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该怎样去安抚她……
苏泠风静静的看了墨问尘片刻,忽然倾了一下身子,顺势靠在了墨问尘身上……
墨问尘愣了一下,之后伸出手臂,将苏泠风那柔软幽香的小身子圈进了自己怀里。
“风儿,你……还好么?”这是苏泠风第一次主动靠近他,可是墨问尘心里,并没有为此而感到欣喜,更多的则是担忧和痛惜……
苏泠风沉默了片刻,忽然声音有些闷闷的说:“我不喜欢过生日。”
从司徒萧山张罗给她办生辰宴会开始,她就在努力的刻意去忽略这个日子,由着别人去安排、去发请帖,而她置身事外,只忙活着自己的炼金事业,仿佛有关生辰宴会的一切事宜都与她无关,她要做的,只是在这一天,听话的当一天布景,随了司徒萧山的心意,过一个既普通又不普通的生日……
这一天,她淡定的收着众人的礼物,得体的应对着各方宾客,没有任何失态之处,甚至还有心情坐在席上津津有味的吃东西、有闲心去故意整治那个她不喜欢的平泰国金喆王子。
她以为自己已经过了心理的那道坎了,或者说,她已经完全把今日当成单纯的生辰之日了,可是,夜深了,临近那个时刻,她的心里,还是溢满了悲伤和自责……
墨问尘拥着苏泠风,犹豫了片刻,开口小心的问道:“风儿,以前在你生辰这天,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苏泠风没有回答墨问尘的问题,但是,墨问尘却明显的感觉到,怀里小人儿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是的,何止是不好的事情,那一年的这一天夜里,所发生的惨案,是她心里永远不愿触的、却又无法逃避的噩梦……
父母浑身是血的样子,她不愿回想,却无数次的出现在她的梦里……
166
那年,苏泠风十五岁的生日快到了,电话里,她任性的要求在巴黎谈生意的父母务必赶回来给她庆生。溺爱女儿的苏氏夫妇满口答应了,谈完生意就重忙的赶着回国。
飞机晚点,苏氏夫妇下飞机的时候,只有一个多小时,女儿的生日就要过去了,苏氏夫妇心急之下,命令来接机的司机开了快车,结果……
惨烈的车祸,苏氏夫妇和司机当场死亡……
苏泠风最后一面见到的,是父母那被撞得面目全非、支离破碎的身体……
她被自责、懊悔和无助啃噬着,几近崩溃,差一点放弃了自己年轻的生命,随父母而去。
虽然后来查明那并不是一场单纯的意外,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是她那个丧失人性的亲叔叔为了他们家财产,而一手策划导演的这一幕悲剧。
虽然那个畜生最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但那晚,那可怕的一幕,依旧成为了伴随苏泠风十年的梦魇,此后的十年,她再也没有过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