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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飞行是他的信仰,她不能折断他的翅膀。南庭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顺着脸颊流下来,直直地落在地上,她就那么哭着央求道:“只是今天不飞可不可以,就今天,七哥,求求你。”
盛远时有多宝贝她,谁都看得出来,此刻,她像个孩子似地哭得那么无助,他的心情可想而知,可他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七哥,还是飞行员,是南程的总飞行师,盛远时把她搂进怀里安抚着,哄着,直到她哭得不那么厉害了,他才柔声说:“蛮蛮,七哥只是去工作,和过去每一次飞行一样,把乘客送到目的地就回来。七哥答应你,以后少飞一点,多留在家里陪你,好不好?”
南庭抱住他,像是他会走掉一样,不肯松手,更不肯松口,只是在他怀里摇头,不答应他去飞,不让他走。
她从来没有这样任性过。盛远时抬头看了下时间,耐心地说:“七哥是总飞行师,完全可以不必像其他飞行员那样,飞得那么辛苦,可今天这趟航班上有要客,不能出任何的差错,甚至于为了确保航班不因机械故障而延误,南程都调出了一架备用机,所以才要我亲自飞,而且现在距离预计起飞时间只有三个小时不到,来不及安排别的机长,蛮蛮,你能理解七哥吗?”
身为民航人,他们的工作不仅仅是工作,还关乎无数的生命安全,尤其他身为一家航空公司的总飞行师,南庭能理解盛远时肩膀上担负的责任,只是……她听见他的话,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微哑着嗓子说:“我昨晚又睡着了一会,然后梦见,梦见……你执飞的航班出现了故障。”
盛远时闻言眉宇间有细微的变化,可他的语气听起来还是那么轻松,“不是都说梦是反的吗,难不成我的蛮蛮还会未卜先知?”说着把她从怀里拉起来,抽了张纸巾为她拭泪,“因为一个梦哭得这以伤心,我都要以为是生离死别了。”
他随口的一句话,却让两个人的心都是一颤,见她又要哭起来,盛远时抓起她的手往自己嘴上打了一下,然后轻松一笑,“说错话了,我是以为乔敬则把我以前和别的女人约过会的事告诉你了,你过来找我兴师问罪来的呢。”
南庭哪有心情计较他什么时候和别的女人约过会,她吸着鼻子说:“我梦见你的飞机出现了襟翼卡阻。”
“只是襟翼卡阻?”盛远时轻松一笑,“别说是梦,就是真的遇到这种情况,我应付不了吗?你对你七哥的飞行术,是不是太没信心了?”
南庭当然不是对他没信心,可影响飞行安全因素的,不仅仅是飞行员的飞行术啊,“襟翼在起飞和降落时起到的关键性作用,也是不容忽视的。”
“七哥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详细说明襟翼卡阻时,机组的具体操作流程,你只要记住,这种你七哥遇到过多次的特情,难不住我就OK了。”盛远时又看了眼时间,“七哥今天真的必须飞,但七哥答应你,飞完这班休息一段时间,陪你治疗,给你做专职司机,好吗?”
南庭犹豫着问:“你真的遇到过襟翼卡阻的情况?”
盛远时的神情不容质疑,“当然,我飞了快十年,什么特情没遇到过?发动机着火我都平安着陆了,还怕一个襟翼卡阻吗?”
南庭盯着他看,像在考证他话的真实性,最后,点头。
盛远时松了口气,他低头亲了她一下,在她耳边低声说:“等我这趟飞回来,就吃了你。
南庭注视他的眼睛,承诺:“好。”
专注热烈的目光在她眉眼处停留片刻,盛远时笑了。
两个人一起下楼时,南庭还不放心地嘱咐,“你再复习一下处理襟翼卡阻的流程。”
盛远时失笑,他指指自己的脑袋,“都在这记着呢,放心。”
南庭却依然放心不下,在盛远时赶往机库后,她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了塔台,直到两个多小时后,盛远时执行的航班准时顺利地出港,她又给程潇打了个电话,在确定程潇一会儿会到机场来的情况下,她说:“能不能通过指挥中心或者是签派那边,让我随时了解到他的飞行状态?”
不知内情的程潇笑道:“你这时时追踪做得也太到位了吧,怎么,他今天执飞的那趟航班除了有要客,还有你情敌吗?”
如果只是情敌,她才不会这么担心。南庭一时间没有办法向程潇解释自己睡不着,偶尔睡着一会儿又会做梦,因在梦里梦见了盛远时遭遇襟翼卡阻而担心,她有点耍赖似地说:“你就说你能不能搞定吧?”
“这点破事我都搞不定,枉被称一句:顾太。”程潇在那边说:“你在哪呢,塔台吗?五分钟后下楼,我接你过去。”
其实南庭身为管制,也可以通过进近和区域管制了解到盛远时的飞行情况,可那样她听不到盛远时的声音,心里还是会不踏实,索性就找程潇帮忙了。
程潇把她接到了指挥中心,联系上盛远时后,她先说:“我二老公要和你说话。”
通常情况下,天上的飞机和地面的指挥中心建立联系,都是有紧急的事情,盛远时本以为是公司有事,结果得知南庭和程潇来了指挥中心,他了然一笑,“我现在处于正常的巡航状态,不用担心。”
程潇拿胳膊肘碰了南庭一下,小声说:“女朋友就是不一样,我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这么和气地和我说过话,我都要以为他生来就不会好好说话了。”
南庭悬着的心尚未放下,不太有心情说笑,她也清楚,不该以私人关系在他执飞期间和他联系,确定他那边一切正常,她只说:“那你注意安全。”
盛远时的语气不变,他说:“我要两个小时之后才会降落,要是你不急着回家,就和程潇在指挥中心玩一会。”意思是允许她留下来,通过指挥中心和他通话。
南庭眼眶一热,她低声说:“好。”
程潇听闻她上午来过指挥中心一趟,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盛远时不松手,不禁诧异,“不会是你听说了何子妍喜欢他的事,过来宣示所有权的吧?”
南庭垂眸,“我才没有那么无聊。”
“你可别不拿何子妍当回事。”程潇随手拉了把椅子过来,骑坐在椅子上,手搭在椅背上看着她,“他们俩是在国外认识的,凭何子妍的资历明明可以到其它航空公司做配餐经理,却为了盛远时到YG做了一名普通的配餐师,我刚到YG的时候,她以为我是盛远时的老情人,对我还挺有敌意的,后来南程组建,她更是放弃了YG那边的升职加薪挽留,自请到南程工作。而且你别忘了,那一次把盛远时气到替飞,也是因为她那一句‘桑太太’。”
南庭的智商确实不如盛远时的高,可她也不傻,尽管当时她没反应过来,事后多想了想,也就猜到了何子妍对盛远时的心思。那几天,整个空港都在流传关于南庭的流言蜚语,盛远时作为绯闻男主角也被牵涉其中,何子妍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可她偏偏当着盛远时的面,说了那样一句话,南庭怎么可能不明白?
却因为盛远时说了那句“她是我女朋友”,没把何子妍真的放在心上。
听程潇说了这些,她问:“她是为了七哥才到南程来工作的?”
“不然干嘛跑到G市住南程的员工宿舍,回A市住别墅多好。”程潇替她把功课都做好了,“何家的生意做得还挺大的,和国内的几家航空公司都有航煤方面的合作。”
何家的生意有多大,南庭在当年司徒家破产的时候也是有所耳闻的,但当年何家公司的主业是房地产,没想到短短五年,竟然还涉猎了航煤。南庭好奇地问:“中南也和何家有合作?”
“何家哪排得上号啊。”程潇一笑,“中南一直都是和齐润集团合作。”见南庭没有任何反应,她疑惑地问:“你不会不知道齐润集团的董事长是盛远时的亲妈,是你准婆婆吧?”
南庭一怔。
程潇一拍脑门,“我好像说多了。”
在还是司徒南的时候,南庭就知道盛远时的父亲是空军首长,由于他不肯从军,选择飞民航运输机这件事,他们父子还曾发生过不快,南庭清清楚楚地记得,盛远时说过:“在部队,我飞得再好,别人也只会说:他是盛叙良的儿子。”就这样,他固执地选择了民航。至于他的母亲,南庭听过他笑言:“我妈支持我飞民航,在她看来,如果我成为空军飞行员,就是用来被我爸牺牲的。”于是,南庭全然不知,盛远时的母亲竟然是一个集团的董事长。
所以,自己当年隐瞒司徒家破产,他才会那么气愤,因为在他看来,那本是一场可以挽回的败局,她却顾及什么自尊和骄傲,把唯一的机会,以及和他在一起的机会,一并放弃了。
一时之间,南庭的心情有些复杂,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后悔当年的隐瞒,还是依然坚定,自己在吃过那些苦之后的成长,是值得的。
南庭又想起五年前那一晚,喝下那杯牛奶后,在误以为是困所导致的意识模糊的情况下,涌起的“如果盛远时再来找她,她就把司徒家的困境告诉他”的念头,她忽然就不纠结了,原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属于她的劫,就要她自己来历。成功了,她就脱胎换骨,失败了,她这辈子,就只能是桑桎所说的,那个神赐予的未完成体。
南庭笑着对程潇说:“放心,我不会因为他明明有能力帮我,却被我放弃了而感到后悔,我始终相信,只有变成更好的自己,才能再遇见那么优秀的他。”
程潇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忘打趣她,“酸得我牙都要倒了。”
南庭打她一下,“别以为我没亲眼所见你和顾总谈恋爱,就不知道恋爱中的你有多酸。”
程潇无所谓地挑挑秀眉。
有程潇的陪伴,两个小时很快过去,当盛远时打来电话说:“落地了,一切顺利。”南庭才终于放下心回家。可对于自己只要睡着就做梦的情况,她再不像从前那样持无所谓的态度,当晚,她对在外场过夜的盛远时说:“七哥,我还是想让桑桎替我治疗,我想好起来。”
盛远时其实也有通过朋友和心理学方面的专家请教过,清楚桑桎是最适合的人选,只是此前他确实是有顾虑,倒不是占有欲作祟让他拒绝桑桎,而是担心南庭抗拒,可听见她在航站楼里和桑桎的对话,以及她白天因那个梦,泣不成声的样子,盛远时也是有了决定的,他说:“等他从A市回来,我们就开始治疗。”
结束和南庭的通话,盛远时站在酒店的阳台前,手撑在栏杆上看向夜空,反复地思考,等齐润集团扳倒了桑家和何家,南庭那边,他要如何解释?
同一时间的A市,桑桎终于等到了桑正远。
桑正远出门了,听桑母说是:“为了航煤的事。”
桑桎就明白,齐润已经有了动作。他意外于盛远时的效率,确切地说,是齐润的效率,他劝桑正远说:“桑家的主业是物流,这些年,虽然也有很多新的物流公司崛起,但并未影响桑家在物流方面的地位,爸,你最好听我的,做好物流,别碰化工,别碰航煤业务。”
“物流再做也就这样了,既无法形成垄断,还可能越做越小。”桑正远比五年前苍老了些,可眼底身为商人的犀利和精明还在,他说:“这些年,民航业发展迅速,航煤的需求也是逐年增加,G市的齐润集团更是凭借航煤业务,跃居行业之首,我跟着他们走,怕什么呢。”
齐润要对他出手,他却跟着人家走?
桑桎都要控制不住嘲笑他了,“如果我告诉你,齐润盯上了你,盯上了桑家,你相信吗?”
“你听谁说的?”桑正远怎么可能相信?他自知没有得罪过齐润集团,“我们桑家和齐润没有过任何的业务往来,他们盯着我干什么?”见桑桎还要说什么,他语气不佳地抢白道:“我还以为三十五岁之前你都不打算踏进这个家门了。”
桑桎无意和他讨论其它,他近乎执拗地说:“如果你还希望我在三十五岁之后,能有机会从你手里接手‘远洋物流’,你就别跟着齐润的风向走,尤其是航煤业务,千万不要沾染。”
桑正远显然无法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忠告”,他试图说服桑桎和他达成共识,“我了解过了,也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最多两个月,国际航煤价格一定会涨,我如果把握先机,抓住这个时间差,‘远洋’就能顺利拓展一项新的业务,这个业务的利润是你没有办法想像的。”
桑桎于是换了一个角度提醒他,“‘远洋’要拓展新业务我不反对,但我希望你三思而后行,先不说航煤作为航空零部件管理,有它专门的工艺和特定的标准,生产研发是不可能的,充其量你就是无数代理中的一个,既然是代理,那收集,运输,仓储,渠道,每个环节的推进,都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如此高的成本风险,你难道都不担心吗?”
“我就是都考虑到了,才决定根据我们在运输方面的优势和‘何创’合作……”
桑桎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你要和何家合作?”
桑正远答得理所当然,“‘何创’三年前开始接触航煤业务,现在已经做得有声有色,我不利用何勇踢这临门一脚,怎么推开这扇门?”
难怪他会突然要去化工领域分一杯羹,原来是和何家有关。桑桎冷笑,“我们和何家是什么关系,你竟然还想借何勇的‘何创’涉足航煤?你难道不怕反被他利用了?”
桑正远向来自负,面对一天生意都没做过的儿子,他几乎是胸有成竹地说:“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另外你可能不知道,何子妍目前就在G市的南程航空工作,南程隶属于中南集团,一旦何勇通过这层关系和中南建立了合作,那我们可就是渔翁得利了。”
何勇都快自身难保了,自己的父亲却还想着渔翁得利。桑桎无可奈何,这一刻,他突然有些遗憾,遗憾自己不是‘远洋’的掌舵人,没有话语权,更没有决策权,“五年前,司徒家是怎么破产的,你没忘吧?”见桑正远的脸色愈发地沉了,桑桎以破釜沉舟的心情说:“齐润集团的董事长是位女士,你应该是知道的,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位齐董事长在不久的将来,会和司徒家成为亲家,成为司徒南的……婆婆。”
第62章 满身风雨我从何处来07
桑正远闻言怔了片刻, 眉心聚紧的样子像是把儿子的话听进去了, 在思考涉足航煤业务所承担的风险,可桑桎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 那个好不容易和何家联上姻,又认为司徒家更好,企图和司徒家攀上关系的桑正远, 在此之前或许还在想, 如何阻止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南庭嫁入桑家,但当得知南庭要成为齐润集团齐董事长的儿媳妇了, 心里怕是又要不舒服了, 说不舒服有点不够份量, 确切地说是, 无法接受。
果然,当桑正远反应过来, 他顿时就发作了,冷声质问道:“司徒南不是和你在一起吗?她的婆婆不该是你妈吗?什么时候她要成齐家的儿媳妇了?”
看看吧,这就是自己的父亲,桑桎的语气难得地犀利了起来, “司徒家破产后, 你不是就抵触她排斥她吗?你不是认为我娶她不能给桑家带来利益回报,一直持反对态度吗?怎么, 我不能和她在一起了, 又不合你心意了吗?”
桑正远怎么能接受儿子这样和自己说话, 无言以对的他气得浑身发抖, 伸手就要打过来,“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还为桑家惹来这样的麻烦,桑桎,你可真行。”
竟然成了他为桑家惹来的麻烦了!桑桎有些哭笑不得,而他也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和应该承受这一巴掌,于是,面对父亲不可理喻的怒意,他霍然抬手,稳稳地格开桑正远的手,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你儿子长大了,你打不动了。”然后甩开那双从小到大也没牵过他几次的手,“我能做的,该做的,就这些,你听得进去最好,若是不信,决意挑战一下齐董事长维护儿媳妇的决心,我不拦你。”
离开家前,桑桎对向来软弱可欺的母亲说:“面对利益的诱惑,他怕是很难回头,我其实也知道,这趟回来,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可我到底姓桑,人家都直言不讳地告诉我,该提醒他小心了,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我了解过了,齐董事长是一位非常正直,且有魄力的企业家,她不会像当年何勇算计司徒家那样对付我们和何家,所以,您也不用特别担心,就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守好,就行了。”
桑母是那种没什么大的志向,视婚姻和家庭为全部生命的女人,可是,多少年了,丈夫和儿子一直这样水火不融,现在……或许是意识到了‘远洋’,以及桑家的辉煌,终于要在丈夫的利欲熏心中终结了,也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婚姻和人生都太无望,她泣不成声。
桑桎把母亲搂在怀里,安慰道:“没事,还有我呢。”
当晚没有回G市的航班了,桑桎必须要在A市再停留一晚,然而,面对母亲的不舍和挽留,他终究还是选择了住酒店,明明疲惫至极,可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他就下楼去买了包烟,然后坐在窗前,一根接一根地吸,他是医生,最懂吸烟有害健康的道理了,可这一夜,向来不吸烟的男人,恨不得用尼古丁毒死自己。
第二天回G市的航班是下午的,桑桎却早早就到了机场,像是一刻都不愿多在这座长大的城市停留。临近中午,盛远时到航站楼的南程服务台取资料,不经意抬头,就看见桑桎坐在休息室里看杂志。
盛远时走过去,坐到他对面,“这么快就走了?”语气熟稔。
之前在G市机场和南庭遇见时,桑桎也看见盛远时了,只是没料到回程又能遇见,他说:“不走能干什么,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盛远时注意到他面上的疲惫之色,几乎可以想像他此行有多不愉快。回家能不愉快到这种地步,这是一个在温暖健康家庭长大的人,无法理解的,“看来你爸挺执迷不悟的。”
桑桎一笑,苦涩又无奈的那种,“我有时候也奇怪,他那种脾气秉性是怎么把‘远洋’撑到今天的。”
“那就说明,他还有是道的。”盛远时挑了下眉,“也许你的忠告他能听进去。”
桑桎抬眼看他,像是在问:“如果他听进去了,你打算怎么办?”
盛远时就笑了,那笑容有着胸有成竹的自信,然后,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什么时候开始治疗?”
“我随时都可以,”桑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你。”
盛远时也不犹豫,“那就根据她的排班来吧,让她请假治疗,怕是不可能。”
桑桎对此没意见,只是事先说明:“治疗需要到我那边去,不是医院,是我家。”见盛远时抬眼看过来,他说:“你可以一起来,虽然我内心并不欢迎你。”
盛远时失笑,“咱们俩彼此彼此。”然后意外地感慨了句,“你这份大气,我还挺服的。”
向来温和的桑桎不客气地怼了他一句,“不是你说的,要输得起吗?”
盛远时不以为意,他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时发出邀请,“要一起吃个午饭吗?”
桑桎拒绝道:“我怕消化不良。”
盛远时也不勉强,只说:“既然选择了南程的航班,有需要就提,除了在她的事情上我有必要的原则,不能退让外,其它方面,我还算好说话。”
桑桎的目光落在他飞行制服的四道杠肩章上,不领情地道:“我现在改签还来得及吗?”
盛远时笑了下,像劝老朋友似地说:“别改了,麻烦。”
桑桎无语。
这样的气氛,在外人看来哪里像是情敌共处,说他们是好朋友,都有人信。但两个男人心里是清楚的,在医院打过那一架,在酒吧喝过那几杯酒后,彼此都坦然了,因为胜负已成定局。
盛远时去忙自己的工作了,桑桎从昨晚就没吃饭,和他聊了几句后,忽然有些饿了,他找了家餐厅,吃过午饭,把握着时间去办理登机手续,排队期间,听见前面一位老人问:“免责单是什么?为什么我要填这个?大家都填吗?”
值机把手里的单子放在柜台上,解释说:“大爷,公司有规定,八十岁以上的乘客属于特殊乘客,需要填免责单,否则就不能乘机。”
老人“哦”了一声,似乎是听懂了,“是怕我在飞机上出什么事,让你们负责吧?”
值机是个挺负责的小姑娘,她耐心地说:“大爷,高空飞行,氧气相对减少,气压又比较低,再加上空中飞行难免会有颠簸或是其它别的什么特殊情况发生,出于安全考虑,公司才会有此要求,请您理解。”
老人不急不缓地说:“我身体好着呢,又不需要特殊照顾,就因为年老,就要被歧视吗?”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掏出眼镜戴上,拿起单子在看,“如果我不签,就不让我上飞机吗?”
值机的语气还是心平气和的,“公司有运输限制,我必须遵守,如果您不填单子,我确实没有办法给您办理登机牌,但您放心,如果您既不想填单子,又一定要坐飞机去G市的话,我可以请我的领导为您安排,看是否有其它的航空公司愿意承载,尽量帮您改签。”
或许是老人听着都觉得麻烦吧,他语速很慢地嘀咕着,“竟然还有这种规定,真是的。”手上则拿起了笔,开始填单子了,末了还拿给值机看,“这样可以了吧?”
值机松了口气,“没错,就是这样。”还不忘确认,“上面的条款您都看清了吧?”
老人还嫌她啰嗦,“我不是都签字了吗。”
值机收回免责单,开始查询座位,“大爷,第二排靠窗可以吗?”
应该是对座位还比较满意,或者根本不计较,老人爽快地说:“都行。”
值机把登机牌打出来后还不忘贴心地嘱咐,“您是一个人出行,上机后可以和乘务人员说一声,让她多照顾您一下。”
老人接过登记牌,拿好,“算了,还是不给你们年轻人添麻烦了,这人老了啊,到哪儿都不招人待见。”边说边走远了。
排在他后面的旅客边上前递上身份证边抱怨:“慢死了,真是麻烦。”
值机只能道歉,“让您久等了。”
桑桎对此无奈地一笑,随后,他办理好自己的登机牌,去过安检。
由于G市大雨,航班延误了,盛远时作为机长,在接收完飞机后,向乘务长了解了下全机的旅客情况,其实他只要掌握头等舱的旅客资料就可以,但从他晋升责任机长那天起,只要是他飞的航班,他都会提前和地面沟通,让他们把旅客名单统计一份给机组,多年如一日地坚持着这个习惯,直到成为南程总飞行师,更是直接把这一要求,落实成了机长职责,目的是为了让机长,对执飞航班的客舱情况事先有个了解。
发现这趟航班有一位八十高龄的旅客,盛远时交代乘务长,“头等舱客不满,如果林老愿意的话,给他换到头等舱,能坐得舒服点。”
乘务长下意识看向客舱林姓老人所在的位置,“好的,盛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