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一直就没放弃对那骚\货的监视,这几年下来,她对绿蕉多少也有些了解,那女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对一个外来的小丫头那般亲密。且那小丫头还是田少当家带过来的,昨儿王强临死前还特意从那骚\货身边将那小丫头给叫过去,也不知都说了什么,而今一早,那丫头竟还主动过来找那骚\货…这种种事迹串联起来,不能不让人怀疑其中有诈。

这次就算寨主不信她的话,她也一定要将这事从头到尾好好说一番,绝不能让那骚\货得了逞。

唐芦儿回到田七这后,先将自绿蕉那看到的一切都说了,完后才道:“她说她只有一个要求,明儿你下山之前,帮她杀了吴能和这八个人。”唐芦儿说着就将揣在怀里的那张小纸条拿出来,递给田七,并接着就绿蕉的话,一一解释那上面写的人都是哪几个,如何辨认。

当时绿蕉没有解释她为什么要杀这几个人,只是冷笑地道了一句:“这是最后的八个,我找不到机会,只能借你之手了。”

唐芦儿当时听了这话,不知为何,心里忽的就冒出一个猜测,这上面的每一个名字,很可能都是跟绿蕉发生过关系的人。当然,她肯定是不敢开口问这话,只是接了那纸条后,临走之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如果田七只是应了她的事,却没有去办的话…其实她不该问这等话,这等于是让对方对自己这边失去信心,当时话一出口,唐芦儿就意识到自己又干了一件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

然却没想绿蕉听了后竟不介怀,只是莫名地一笑:“我不是相信你们,我是相信王强,你不知道他这半年都经历什么样的酷刑。”绿蕉说到那的时候,微停了一停,然后声音略低了下去:“我从来没有那么佩服过一个人,他曾跟我说过,一定会有人过来找他的,他求我帮他这么做的时候,一再保证说过来找他的人定会答应我提出的要求,并且言出必行。能将自己的生命整个投入到这里的人,我如何能不信,所以,即便是看在王强份上,就算你们办不到,这地图我也会交给你们的。”

最后,唐芦儿没有问绿蕉跟王强是什么关系,她只是觉得自己就是问了,绿蕉也不会说的。

田七拿着手里的名单,听完唐芦儿的介绍后,即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谁曾料想,就在鲁大山思量着怎么算计田七的时候,田七这边已开始准备着怎么去杀他的人了。

那会,太阳已高高升起,六月的天,即便是树木茂密的深山,也一样能感受得到阳光的慷慨,连那山风里都带着几分日头的温热,可唐芦儿却觉得,这天,怎么有些冷。

总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一个买凶,一个接活,而她则是中间人。唐芦儿默了一阵,心里认命的一叹,她从扫黄队长直接转行成杀手经纪人了!

第三十一章 变

更新时间2011-5-6 19:23:50 字数:2844

中午的午饭,鲁大山因腾不出空来当作陪,于是便让人直接送到田七房里,那饭菜看着倒是很丰盛,都是山珍,还是现杀的,绝对新鲜。只是唐芦儿却不怎么敢吃,她怕得非典,而且瞧着那一块块大得很有性格的肉,她也实在没有下口的欲望,因此就只对着那两盘卖相不错的野菜扒了碗米饭。

田七倒不像她那么挑食,并且荤素不忌,送过来的肉和菜都沾了筷子,只是他吃的也不多。唐芦儿因嚼得慢,而且也没他吃得那么专心,所以每次把米饭扒到嘴里后,都会抬起眼悄悄观察对面的人。近三天的相处,她越来越发觉这人,唐芦儿想了好半天,最后勉强得出一个词——没趣。

他不贪财,不好色,为人冷静,手段狠绝,面无表情,话也极少,就是常常会放杀气。

这种人,她猜不出他心里所想,但却能感觉到这人在进行每一件事的时候,似前后都早已规划好。比如第一次在海里碰到他时,那附近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一艘小舟;随后中途杀了王力,小舟顺利在川山谷前靠岸;接着在山里遇上林箭和李元后,他不动声色跟着走,中途却杀一震一;完后又顺水推舟,上山斩杀川西寨二十七人作为入寨之礼;由此顺利进寨谈交易,并任鲁大山以逍遥散试验王强,却反使王强将最后的消息传给了她;他再借着她收到消息,加以利用从而达到了上山入寨的目的。

这一件一件的事情,表面上看着毫不相关,但仔细一想似乎都是经过有意识的安排,使之环环相扣。

这个人,无论什么事,他都当成任务一般的去做,任何一个细小的环节都被他掌握在手里。就连现在吃饭,也是一样,她看不到他在品尝食物的美味,她所看到的只是他在给自己的身体增添能量。她甚至有种感觉,对他来说,杀人跟吃饭没什么区别,只是一件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唐芦儿暗暗摇了摇头,咽下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的同时,瞧着田七也跟着搁了筷子,她心里就是一阵叹服。她刚刚仔细注意了一下,发现他今天吃的比昨晚略多,不过她绝对相信,这可不是今儿的饭菜对了他的胃口,而是因为他今日会有所行动,接下来的消耗可能会比较多,所以此人经过精密的算计后,多吃了半碗…

啧啧,这个人,人生里根本就没有乐趣可言啊。

正天马行空一阵瞎琢磨的唐芦儿却未发现,其实她自己也是个没心没肺到强大的主。就眼下来说,能单独面对这么一座冰山,在如此压抑的气氛之下,还能保持愉悦的心情以及良好的胃口,津津有味地观察,慢条斯理地吃饱,这等本事,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午饭刚过,鲁大山那边就派人来请田七过去商量明日下山事宜,而田七刚走,外头忽然就响起一阵吵闹声。唐芦儿拉开门缝一看,只见外头骄阳似火,晃得人心里一阵烦躁,不远处有几个人不知因什么事发生了口角,没几下竟就拔出刀子直接动起手来,眨眼间就见了血。唐芦儿吓一跳,忙关上门,然后贴在门边站了一会,听到外头似乎有人出来喝制,好一会那暴戾的声音才慢慢散去。

真不安全啊,她吁了口气,一个人留在屋里转了几圈,只是心头却总安定不下来。过一会她又走过去摸了摸那门板,总担心这门不够结实。也不知那煞星什么时候回来,这等地方,还是跟在他身边有保障些。

只是担心归担心,却怎么也架不住这姑娘的没心没肺,中午吃饱后,消化了一阵,手里也没什么事可做,在屋里待了没多久就开始有些昏昏欲睡起来。可左等右等,那田七还不见回来,唐芦儿也不敢贸然出去寻他,想了想,干脆就爬上床睡起午觉。反正绿蕉也说了,地图的事,就算不躲人耳目,她要拓印好怎么也得需要些时间,中午肯定是赶不出来的。

许是这几天着实是太累了,昨儿一晚也没睡踏实,于是这一个午觉,竟一下子睡到了夕阳西下。直到外头的红日从窗外射进来,落到床上后,唐芦儿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只是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安静地站在前面,她猛地吓一跳,迷糊的脑子顿时就清醒过来。随后定眼一瞧,才发现站在那的人是田七,她松了口气,也不管什么形象,揉着眼睛就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打着呵欠一边问道:“你回来了,怎么进来的?”她记得她上床睡觉的时候是将门闩给插上的,也没听到叫门,他怎么就进来了。

田七没搭理她的话,只是站在阴影里背对着她低声道了一句:“你起来准备一下,开晚饭前去将地图拿过来,估计今晚就得下山。”

“今晚!?”唐芦儿一愣,下意识地转头一看,只见西面红日满窗,窗外还不时传来几句粗着嗓子喊出来的喝骂声,整个山寨热闹中透着几分暴戾之气,却更反衬出此时这屋内的寂静与安宁。

屋里似乎比她睡下的时候多了几分淡淡的香气,眼睛有些茫然地四下寻了寻,才发现对边香几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个三足双耳铜胎香炉,只见香烟袅袅,聚散不定,余味悠然…

她好似睡得有些糊涂了,坐在床上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田七说的什么事,于是便收回目光往田七那看过去。可这一看却发现那家伙还背着她站在那桌子旁,两手微微动着,也不知在鼓捣什么。

“你在做什么呢?”唐芦儿揉着刚刚睡觉时被压得有些发麻的胳膊下了床,结果走过去一看却是吓了一大跳。“你受伤了!”

只见他左手前臂内侧上有一道两寸来长的伤,伤口不是很深,只是看着那颜色有些不对,正冒出来的血也有些发黑,桌上还垫着一块不知从哪弄出来的棉布。似乎是那香味的作用,此时她靠得这么近,却丝毫闻不到血腥味。可眼下最恐怖的是,这人正在用匕首对着他的伤口往下一切,随即就从那伤口里挑出一枚星型暗器,而她,甚至能看得到那切开的肌肉里面露出来的肌理。接着又见他将自己伤口周围的腐肉快速削去,在他快而稳,甚至是狠得不近人情的手法下,那不停往外冒的血正慢慢由黑变红。

唐芦儿骇然地瞪大了眼睛,站在那一时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想起抬眼往他面上看了一看,却见他此时竟还是那般面无表情,面上的线条就似他的人一般冷硬,甚至连眉头都不见皱一下。

“帮我把那瓶药打开。”伤口即将处理好,他这才开口道了一句,声音平淡得就跟个没事人一般!

“哦,哦,好。”唐芦儿回过神,赶忙将摆在他前面的那瓶子药拿起来,有些手忙脚乱地拧开盖子,“怎,怎么弄?我给你散下去吗?”

田七放下匕首,接过药往伤口上洒了一层,随即就见那血竟以眼见的速度在凝结,接着他便将旁边的布条取过来,就着伤口一圈一圈地缠上去。唐芦儿在一旁看得心都有些发颤了,这要等伤好了,那布条可怎么解啊,不得都沾到那伤口上了!这一撕不得连皮带肉都给撕下来,光想想都疼死了!

“你怎么会受伤,出什么事了吗?”见他都收拾好后,唐芦儿一脸忐忑地问了一句,她睡死的那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怎么眼下这寨里还这么平静。

“她说的那八个人,已解决了三个,剩下五个和吴能,等到下山路上时再动手。”田七没有答唐芦儿的话,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

“你,没被发现?”唐芦儿愣愣地又问了一句,这么说刚刚他是去杀人来着,所以才受了伤?

田七一边放下袖子一边接着道:“你现在就过去找她,今晚这山寨要生变。”

“变?什么变?”唐芦儿还是一头雾水,只是就在这会,忽然听到远处隐约传来一阵喊杀声,她心头一震,田七即皱着眉头道了一句:“提前了。”随后就抓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往外走去。

第三十二章 来不及

更新时间2011-5-7 20:39:15 字数:2649

好像是两个山寨的人打起来了,即便外面的喊杀声听着还很远,但战场正有往这边过来的趋势,整个寨里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氛。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天边残阳如血,风里带着肃杀之意,唐芦儿随田七出去后,即瞧见寨里的男人个个都是一副热血沸腾的样,且皆往鲁大山那屋前围过去。

紧张,躁动,嗜血的情绪在这里蔓延,形势看着有些混乱,一时间竟没几个人去注意田七和唐芦儿这边。

唐芦儿往周围看了看,然后就对田七悄声道:“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起来,这样咱们能下得了山吗?”

“你先去拿地图。”田七没多做废话,说着就示意她趁着现在赶紧往后面去。原本此番情况下,该由他过去拿的,只是他算着时间,绿蕉那边应该还没拓印好,而鲁大山这似乎将要有所动作。绿蕉那边不可能一直顺利,为给她们多争取些时间,他只好先让唐芦儿过去。

都这个时候了,唐芦儿自是不会磨蹭,点了点头,就悄悄挪着步子往后面溜了过去。

田七进了鲁大山的屋后,只见里头已经围上十多个人,扫一眼过去,皆是这寨里能说得上话的家伙。此时他们正商量着怎么对付川西寨的突袭,在鲁大山的主持下,这十来个人分成了两拨,其一拨表示直接拎家伙杀过去;另一拨却道还是等待时机,将他们整个包围后再一网打尽。眼见都要吵起来了,偏鲁大山却迟迟未下决定,正巧这会田七走了进来,他即招手让田七过去。

“田老弟,你来的正好,本想明一早才送你走的,但眼下寨里他娘的忽然出了这么个情况,怕夜长梦多,只能让你提前下山了。”鲁大山说完又指了指旁边的吴能,接着道,“此行我让二当家跟你一块走,再另外派六个兄弟一路护送你们下山。时候已不早,再一会待那派出去的人探好路回来,你们便马上动身,待你们走后,老子这也好放手干上一场!”

田七无异议,点了点头就随口问一句那先前去探路的人还多长时间能回。鲁大山往旁看了一眼,吴能即道:“快了,我是半个时辰前派出去的,主要是怕川山寨在咱这留了钉子,在路上设下埋伏,不得不仔细一些。”

与此同时,唐芦儿这边也已顺利进了绿蕉的房间,只是田七料的果然没错,绿蕉这边的拓印才堪堪完成一半工序,起码还得小半个时辰,她才能将那桌面上的地图完全印到那白绢上。

“不能再快点吗?”唐芦儿有些着急地看着绿蕉,只见绿蕉此时手里正拿着一把毛刷,一边沾着旁边不知用什么药材炮制的药水,一边不停地往那铺在桌面上的白绢刷去。

“原本一个时辰前就该弄好的,只是被那贱人给打翻了我好容易配出来的药水,你现在急也没用,这东西不这么弄,拓印不下来。”绿蕉回头看了她一眼,说完又往里屋示意了一下。

唐芦儿微怔,略一迟疑,便移步往里走去,不想竟会看到花娘正被五花大绑地困在一张椅子上。对方瞧着她后,即愤怒地瞪着眼睛,呜呜的朝她叫着。唐芦儿还未出声,绿蕉那边却已笑了起来:“花姐姐最好老实点,你该知道妹妹我没多大耐心,姐姐再这么叫下去,妹妹我很可能直接把姐姐的舌头给割了。要知道割舌这活,妹妹我可是见过多次了,准不会失手的。”

花娘身子一颤,似真的有些怕绿蕉,不甘地收了声,老实缩在那恨恨地瞪着唐芦儿。

此时药水已刷完,绿蕉放下毛刷,擦了擦手,然后看向唐芦儿道:“再过小半个时辰,这白绢干后,这桌上的地图便也落在上头了。”

唐芦儿看了花娘几眼,什么也没说,收回目光转身走到那桌子旁踌躇着道:“要这么久,川西寨那正往这边杀过来呢,会不会顶不住?”

绿蕉似笑非笑地道了一句:“你太小瞧鲁大山了,川西寨的事用不着担心,安心等着吧。”

唐芦儿悄悄打量了绿蕉一眼,总觉得这女人今日看着跟前两日有些不一样,只是还不待她琢磨,那外头忽然就响起一阵敲门声,同时一个声音传了进来:“绿姐儿,寨主让你现在过去一趟。”

唐芦儿心头一紧,忙看向绿蕉,绿蕉也皱了皱眉道“寨主这会找我什么事?”

“老子哪知道,总归寨主让你赶紧过去。”

“行了,我知道了。”绿蕉只得应付了一句,想先将那人打发走了,她在出去看看,只是她声音刚落下没一会,外头那人又道:“赶紧的啊,还有,你可有看到花嫂子没,寨主这会也找她呢。”

“我又不是她的丫鬟,还能时时跟在她身边看着,你烦…”绿蕉提高了嗓子,不耐烦地道了一句,只是话还没说完,里屋突然就传出嘭嘭的几声响,似花瓶连同花几给一块摔到地上,接着那花娘就拼着命呜呜地喊出声。刚刚她撞倒里头的花几后,整个人也跟着椅子倒在地上,竟闹出不小的动静。

外头的人似察觉到了什么,即问:“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不小心撞翻了花瓶。”绿蕉一边说,一边快步回屋,拔出发上的簪子就蹲下去对准花娘的眼睛低声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若真想死,我马上给你刺下去!”

花娘停止了挣扎,一脸惊惧地看着那离自己眼睛不足半寸的簪子。外头那人又喊了一声,绿蕉将堵在花娘嘴里的布团又使劲往里塞了塞,也不管花娘会不会窒息,完后她又示意唐芦儿过来看着,她得出去应付一下。

外头那人等了一会,直觉里头准出事了,正要强行撞开门,不想绿蕉正好在这会猛地把门一开,随后就一边系着半敞的衣服,一边走出来骂道:“老娘在屋里换个衣服,你叫什么叫,一个两个都是这副猴急的样。”

那人在绿蕉半遮半掩的胸口那剜了几眼,然后才道:“刚刚你那屋里什么声音?”

“花瓶碎了,怎么的,以为老娘屋里藏着男人不成,就是藏了也不关你的事,滚滚滚…外头的人都要打进来了,你还愣着这做什么。行了,我穿好衣服就过去,什么寨主,我看是冤家,都这时候了,还让我跑来跑去的…”绿蕉说完就回身进了屋,并又将门啪地给关上了。

那人在外头迟疑了一会,听到前面开始沸腾的声音后,他想了想,最后喊了一声:“你快些。”完后总算是带着三分疑惑走开了。

“你要过去?”唐芦儿站起身,有些不安地看了绿蕉一眼,“刚刚那么大的动静,他又在找花娘,一会会不会有人怀疑到这来?”

绿蕉看了看桌面上那整个还湿透着的白绢,沉吟一会道:“能拖一会是一会了,你就在这屋里看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她说完,正要转身,只是忽然又顿住,随后就往里头走。

唐芦儿没跟进去,只是瞧着绿蕉进了里屋后,那里头就传出几声微微的挣扎与喘息的声音。没多会,那声音就静了下去,再过一会,待那声音完完全全消失后,绿蕉才一脸平静的从里头走了出来。

绿蕉出去了,屋里静得可怕,外头的喊杀声时远时近。

唐芦儿怔怔看着那张白绢,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在此时看来,太过漫长,她赌不起。

决定后,再不迟疑,走过去,手一抓,那白绢被整个拉了下来的瞬间,那耗费了数年心血,精心画在桌面上的地图,即完完整整地展现在她眼前。

第三十三章 下 山

更新时间2011-5-8 20:46:30 字数:2251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绿蕉就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并一进门就道:“快,将那…”只是她话才出口就猛地停下,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那已经恢复原样的紫檀桌面。

“你,拓印好了?”一怔之后,绿蕉即怀疑地看向唐芦儿,话虽这么问,但她心里却清楚那绝不可能,时间没到,药水吃不进去,那桌上的地图不可能被拓印到白绢上。而且一旦她调配的药水沾到桌面,那上面的地图除了可以被拓印下来外,还能轻易被擦掉。而若想那地图再次消隐,除非那桌面上的药水自行干掉,因这药水跟茶水不一样,不能拿布去擦,否则会连同地图一块擦掉。

“有人要过来了?”唐芦儿拉开门后,瞧着绿蕉面上那等焦急的神色,也被吓了一跳。看来她担心的事要发生了,此番情况,根本不可能有小半个时辰的时间留给她。

唐芦儿猜的确实没错,绿蕉之前也怀疑自己许是被发现了什么,不然鲁大山不会这个时候忽然把她叫过去。于是她刚刚出去时并未直接去鲁大山那里,而是趁着寨中出乱,悄悄去找她安排在寨里的人打听了一下,不想竟真被她打听出些许端倪来。

鲁大山派人来叫她的时候,也吩咐了下去,一会就让人将之前她从王强那屋拿的东西全都搬出去,至于原因却是没说,但光凭这一点绿蕉就已明白,准是鲁大山对她起疑了。于是她直接就转身回来,之前她也留了一手,屋里早准备了炭盆,实在不行就点上炭盆,把桌子烤干,然后再另做打算。只是她却不料自己转身回来后竟会看到这样一番情况。

“怎么回事,这上面的地图呢!?你做了什么!”绿蕉走过去摸了摸那桌子,即发觉这上面的东西消失了,不是隐去,而是消失了,被人擦得干干净净!她心头猛地一惊,难不成是她认错了人,这丫头不是王强盼来的人?

“好姐姐,你别急,地图我已经拿到了,我想着再将它留在桌面上也不好,所以就把它给擦了,那白绢我给你扔到里屋,姐姐赶紧收拾一下吧。”唐芦儿说着又往外听了听,然后又接着道,“我该走了,这过来的时间不短,田少当家那估计也快拖不住了。”

“等一下,你说地图你已经拿到了是什么意思?”绿蕉忙拉住她。

唐芦儿无奈,只得道了一句:“我都记下了。”

绿蕉一怔,一时摸不清这丫头是什么意思,唐芦儿却接着道:“我真该走了,姐姐放心,姐姐之前说的事,田少当家已经完成一小半了,他说剩下的那几人,留着下山路上解决。”

唐芦儿走后,绿蕉皱着一双秀眉想了想,青葱般的手指在那光洁的桌面上划了划,涂着鲜红丹寇的指甲在那朱漆桌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片刻后,她即将这事搁下。刚刚那丫头不似骗她,不过不管怎样,既然对方说地图已经拿到,那么她答应的事已经做到,接下来得趁着这机会准备下面的事了。

唐芦儿战战兢兢地回了田七的房间后,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啊,不但考验她的脑细胞还要考验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多来几次她准减寿几年。

而她刚进屋,田七也跟在她后面游魂似的闪了进来,唐芦儿吓一跳,只是还不待她开口,田七即问了一句:“地图拿到了?”他从鲁大山那边出来的时候,即注意到鲁大山接着就派人往后面去,因为什么事他不清楚,但直觉跟绿蕉有关系。他本打算跟在后面悄悄出手解决的,眼下山寨里的人基本都集中到前面去,故他想要下手并不难,只是却不料那会会看见唐芦儿从另一边溜出,所以才作罢跟了过来。

“呃,拿到了。”唐芦儿咳了一声,然后才点了点头。

田七即察觉出她神色不对,便又道了一句:“拿来我看看。”

“这个,那个,我现在拿不出来啊。”唐芦儿有些苦恼地道了一句。

田七沉默地看着她,周围的气压顿时低了下去,唉,他又开始放杀气了,唐芦儿心里叫了声苦,面上赶紧讪讪地笑了一下,然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刚刚来不及拓印,需要的时间太长,我担心会被人发现,就只好把那地图,嗯,记在脑子里了。”

田七还是沉默,唐芦儿有些发囧的看着立在自个跟前的那张扑克脸,不知为啥,被他这么盯着,连她都觉得自己刚刚那些话好像真的是在扯\蛋。

“咳,我说的是真的。”煞星的目光太具杀伤力,明明不该心虚的事,愣是让她心里发起虚来。

“我那啥,看过的东西,只要愿意,可以马上记住的。”被煞星的气场弄得有些忐忑,唐芦儿小心道了一句,完后想了想,又接着道,“你别担心,我原本就是以画画为生的,这描绘地图的事难不倒我,下了山,我马上就给你把那张地图复制下来,绝不会错一点,真的!”她说到这,心里叹了一句,别说是地图了,就是那种精密繁复的器械设计图,她都能看过一眼就能丝毫不差地复制出来,过目不忘是客气的说法,她其实是活体复印机。咳咳,不过很囧的是,她这等本事自穿越到这里后,就变成了鸡肋,幸好她除了会复印外,还能画上两手,不然就真的成废物了。

田七还是没有开口,在他那平静得可怕的目光下,唐芦儿顿觉鸭梨很大,她极其不自在左右看了看,然后道:“你,你等一会啊,我证明给你看。”她说着就在这屋内到处翻了起来,翻了满头大汗后总算在床底下找到了一本落满灰尘的戏本。

拿到那戏本后,唐芦儿即以极快的速度在翻,片刻,她便将那戏本递给田七道:“我背给你看,一字都不会错的,咳,不过里头有些字我不会读,念到那的时候我写给你看啊。”说完,把戏本往田七手里一塞,然后就结结巴巴地背了起来。其实也不怪她念得不顺,那戏本可不是白话文,就算是让她看着念,那也顺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