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顿时抬起气得发抖手,伸出涂着鲜红丹蔻的手指指着唐芦儿道:“你,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夫人何必跟个不懂事的小姑娘置气,没得辱没了身份。”穆妙仪适时地开口,随即就对唐芦儿道:“姑娘这话也是问住她们几位了,这王府里的花啊,怕是除了王爷,就王妃和温夫人心里最清楚了,连我知道的也不全呢,只知道这府里称得上珍品的约有百种,至于王爷最爱的,那自然是这府内的花中之王。因王爷平日里总说,即便是花,贵为王者,也必先有令人折服之气度。”

穆妙仪说完,就往周围环视了一眼,然后露出个莫测的笑来,众美人顿时面色各异。就连温夫人也是微顿了顿,似猛地被提醒,只见她面上的神情变了几变,最后总算是勉强压住心头的火气,只是却并未打算就此放过唐芦儿,故又咬着牙开口道:“穆妙仪已经回答姑娘的问题,那么开始下一局吧。”

“啊,还玩啊!”唐芦儿悄悄挪了挪身子,然后一边摇头一边道,“对不住了夫人,我不想玩了,我还得找我七哥去呢,都耽误好长时间了,下次有时间我再陪姐姐们吧,我走了啊。”

她还没说完就已转身撒开脚步跑了,且还不忘回头提醒飞燕一句:“飞燕姐姐,衣服就劳你拿给柳夫人了。”

谁都料不到那姑娘竟敢当着温夫人的面转身就跑,一时间大家伙都愣住,等回过神时,唐芦儿已经跑出包围圈了,温夫人简直气炸了肺,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句:“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给我把她抓回来!”

周围的丫鬟仆妇反射性地应下后,只是将要追时,却忽的又没了主意。因为连飞燕也跑了,又跑的方向跟唐芦儿相反,且她还真带上那一大包衣服跑。所以大家一时间脑子都有些短路,不知温夫人的意思是追那唐姑娘呢,还是将飞燕带走的那些衣服追回来。

“追那死丫头!”温夫人简直要吐血了,她还从没被人这般玩弄过,更可气的是身边这些人,刚刚竟没一个知道要拦住那死丫头。

数不胜数的花草树木,山石角亭,小道溪流在这会景园内如迷宫一般分布奇巧,即便是熟悉这园子的,一不小心都有可能在里头转晕脑袋。

唐芦儿知道后面必会有人追来,故一突破包围圈,就猫着身子往那花木繁深处钻了进去,然后便在这园子里左右乱窜,玩起躲猫猫来。

好几次,都差点被人给逮住,幸好这园子够大够复杂。又一次有惊无险地脱了身,藏在某一假山后面,瞧着前面那两仆妇往另一边寻去后,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拿袖子擦了擦汗。

还是先在这躲一会吧,不然这么玩下去,她就是不会累死也会热死。

只是她额上的汗还没擦完,后面,毫无征兆的就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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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风 流

唐芦儿一惊的同时,亦已知来人是谁,那气息她太熟悉了,于是她看也不看就回身打了个嘘的手势。只是还不待她开口,前面忽的又寻来两个丫鬟,唐芦儿吓一跳,再一瞧田七这块头,赶紧就抓住他的衣服一把将他拽到自己身边,让他同自己一起藏在那由两个假山形成的凹洞处。

两人几乎是贴在了一块,唐芦儿头顶那两团胖呼呼的圆髻在田七的鼻子下面蹭来蹭去的,田七蹙了蹙眉,就要挪开身,却被唐芦儿极粗鲁地拽了回来,还又使劲按了他一下。

“小心别被人发现了!”唐芦儿回头瞪着眼睛,用口型跟他说了一句,然后又转回身,从那假山的缝隙处盯着那两丫鬟的行动,且手里还紧紧拽着田七的衣服不放。

田七垂下眼瞅了这姑娘一眼,无奈一叹,只是身子却还是稍稍往旁挪了一点,避开了两人之间的肢体接触。而被她拽在手里的衣袖,他迟疑了一会,终是放弃了抽回来的打算。

幸好那两丫鬟也都是敷衍了事的,两人一路走来,只顾着嘀咕聊天,从这经过时两眼都不往旁看,且没一会就过去了。唐芦儿却是不放心,盯着她们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松了口气,然后转回身,靠着那假山道了一句:“妈呀,真是累死我了。”

田七垂眸看了她一眼,只见那张小脸蛋此时粉扑扑的,鼻尖上还带着细微的汗珠,面上略有几分疲惫,气喘得也有些重,但那双乌亮的眼睛里却明显带着几分兴奋与得逞之意。

“怎么回事?”瞧着她歇得差不多了,田七才又开口问了一句。

“玩儿呢。”唐芦儿呵呵一笑,然后就转头抬脸看着田七道,“七哥怎么会在这,我正想过去找你呢。”

“出来走走。”田七漫不经心地打量了她一眼,忽发现她眼眶微有些红,他一怔,即问,“她们欺负你了?”

“呃?”唐芦儿一怔。

“眼睛红了。”田七看着她道。

“哦。”唐芦儿似这会才感觉眼睛不舒服,便抬手使劲揉了揉眼道,“是有些累着了,那些女人太狠,我不使出杀手锏还真对付不了。”

见她似跟自己的眼睛有仇似的,这么揉起来还没完了,且那低头垂脸的无辜模样,加上那张粉嫩嫩的小脸蛋,让人看着不禁觉得有些可怜。

“别揉了。”田七只好抓住她的手,沉声问道,“我瞧瞧,到底怎么回事,有人伤了你的眼睛?”

“没有,是有人要扒我的衣服。”手被抓住后,唐芦儿只好一边使劲眨了眨眼,一边含含糊糊地道出一句。

“什么?”田七一愣,神色却是一冷。

“就是我过来找你的时候,被王爷那些个女人给逮住啦,她们硬是要拉我一块玩什么猜红豆的游戏,猜错了就得脱衣服。”

“…”田七面上一松,跟着就放开她的手。

“她们十几个围攻我一个哦!简直太无耻了!”唐芦儿正说得兴奋呢,田七放开她的手后,她即拉住他的衣袖道:“不过她们小瞧我了,不知道我的厉害,七哥可惜你当时不在场,刚刚我可是全给猜中了呢!”

田七只得点了点头道:“嗯。”

唐芦儿也不介意他这冷淡的态度,说着就自个嘿嘿嘿地乐了起来:“那些女人,她们想脱我的衣服,结果却被我给扒了她们的衣服,哈哈哈,太好玩了!”笑了一会,唐芦儿似忽然想起什么,即收了笑,然后扯了扯田七的袖子,神秘兮兮地瞅着他道:“七哥,说真的,你当时不在真是太可惜了。那一个个都是超级大美人哦,身材也很有料的,啧啧,当王爷就是好啊,这左拥右抱,连肾功能都比一般人强。”

田七:“…”

唐芦儿继续:“只是就这样,这王府的后院还是大面积地闹饥荒干旱,所以那些女人心里都憋着火呢,正好赶巧我今儿给撞上了,于是就都拿我出气来了。”

田七默了好一会才忍不住道,“你,都胡说八道些什么!”

“嘿嘿,七哥你是没瞧见那里有多少女人啦。”唐芦儿鬼鬼一笑,还拿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道,“不算丫鬟的话,光那岸上的就有十六位美人,十六位哦,你想想,就算那王爷加班加点雨露均沾,那些女人还真没准一个月都轮不上一次。”

田七满头黑线,面色僵硬了良久,最终心里还是无奈一叹,他发现自从碰上这姑娘后,他叹息的次数是与日递增。偏这丫头还总一副懵懵懂懂的样,而他向来寡言,更不知该怎么跟她说,一个姑娘家,不应该去关注那些事情,更不能在男子面前把这等话说出来。

“好嘛,我不说就是了。”瞧出他脸色不好了,唐芦儿很适时的打住。其实她就是想逗逗他来着,每次看到他这面无表情的模样,她就想能不能让他露出点别的情绪来,只是这实在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活。

田七又是一叹:“你眼睛还不舒服吗,刚刚找我什么事?”

“嗯,还好,中午好好睡一觉差不多就没事了。”这么一提醒,唐芦儿即忍不住又揉了揉眼睛。

田七只好拍了一下她的手道:“别揉了,越揉越红,你刚刚就不会不理她们。”

唐芦儿立即睁大了眼睛瞅着他道:“哇,我敢不理吗,她们主子丫鬟加起来几十个人呢,还一上来就把我围住,我往哪跑去,打也打不过。而且旁边还那么大一个荷花池,女人**求不满的时候很可怕的,万一真发起疯,把我一捆扔到那池子里喂鱼去怎么办!”

田七:“…”

唐芦儿挠了挠脑门道:“呃,我找你其实也没什么事啦,就一个人待着无聊,便过来找你玩。”

田七轻叹:“走吧,我送你回去,以后别乱跑了。”他说完就领着她往外走。

“哦,那你会常常来看我吗?”唐芦儿乖乖跟在后面,只是脑袋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左探右探的。

“嗯。”

“会还是不会?”

“会。”田七不得已应声的时候,忽然有种自己被赖上的感觉。

“七哥最好了。”唐芦儿笑眯眯地又粘上去抓住他的衣袖。

田七:“…”

路上风景独好,只是还没走上片刻,忽的就看到那前方不远处,一行脂浓粉艳,花枝招展的女人簇拥着一位身着酡红绣金团花交领阔袖长衫的中年男子,往他们这个方向缓缓行来。

田七微放缓脚步,唐芦儿却是怔住,那男人她不认得,但旁边的温夫人及穆妙仪人等,她可是刚刚才见过的,如此一猜,便知前面那位必是定南王了。

糟了,这风流王爷不会是专门过来给自己的女人出气吧!

不过片刻,定南王就领着那一串美人走近,只见其目光从田七面上一扫,然后落到唐芦儿身上。唐芦儿愣神间,对方忽的就往前一步,同时抬手往她这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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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暗起风波

良缘到 第五十八章 暗起风波

然定南王的手还未够到唐芦儿的脸,田七就已将唐芦儿给扯到自己身后去,同时欠身道了一句:“不知王爷在此游园,田某这就退下。”

“无碍,既然碰上了,那就陪本王到那亭子里一坐。”定南王似因刚刚那上瞬的失神,所以不计较田七的无礼,神色自若地收回手后便是悠然一笑。

只是这一幕,落在周围那些莺莺燕燕眼里,顿时激起无数心头巨浪。

王爷这是…温夫人阴沉着眼,看了定南王一眼,然后目光即落到田七身后。只见那小丫头就在那后面悄悄探着脸,且刚刚面见着定南王后,竟也没有要下跪行礼的意思。

“王爷。”温夫人心思一转,执扇半遮脸,小声道:“既然王爷有事与田公子相谈,那妾身等就先行退下。”

“嗯,你们先下去吧。”定南王点了点头,就往旁边一处八角凉亭走去,温夫人抿唇一笑,就朝唐芦儿道了一句,“唐姑娘也随我一块走吧,这园子大,姑娘未曾走过,怕是会转晕了。”

只是还不待唐芦儿开口,定南王即回头道了一句:“唐姑娘可以留下,本王许久不曾闻那海上的趣事,正好今日唐姑娘与本王说说。”

温夫人一怔,穆妙仪也是微诧,只是转瞬就恢复了平和之色,然后欠身道了一句:“妾身告退。”余下的几位姬妾也纷纷欠身告退,瞧着大家差不多都走了,王爷也未有要留下自己的意思,温夫人暗咬银牙,只得不甘不愿地告了退。

唐芦儿不解地看了田七一眼,田七也是微蹙了蹙眉头,而此时南定王已先行往角亭那走去了。旁边早有管家模样的仆人领着一干下人入了亭子或擦或抹,同时还另外吩咐丫鬟小厮们快快备上瓜果茶点等东西。

“七哥,刚刚怎么?”王府的下人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两人往那亭子内行去时,唐芦儿悄悄扯了扯田七的衣袖,低声问了一句。

田七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只是沉吟一会,就垂眸看着她道:“你若不想留下,可以先离开,我替你挡着。”

唐芦儿有些意外地瞅了田七一眼,他这话,就不怕得罪了定南王?

“没事没事,我不会那么不义气的。”唐芦儿呵呵一笑,即跟上他的脚步。

就在唐芦儿随田七往角亭内走去的时候,雪香苑内,以金盘盛着山水人物的冰雕旁,一袭翠绿柔纱长裙的柳夫人正坐在那铺着凉席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只白瓷小勺轻轻拨着碗里的樱桃冰露。随着她的动作,樱桃香甜的味道顺着碗内氤氲的冷雾不停的往外轻飘,不多时,这整个屋子都充满淡淡的樱桃味。只是这香甜之味却含着一股透人心脾的凉意,就连极喜好甜味的飞燕,闻得久了,也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寒噤。

这屋,有些过冷了。

此时不过才上午,雪香苑周围又绿树成荫,其实眼下屋里的气温正好,只是柳夫人似乎特别惧热。无论早晚,定要在这屋里摆上冰盘降温,同时还要吃上一碗冰露,且每次吃这等寒食的时候,柳夫人还就喜欢坐在离那冰盘最近的地方。

碗里的冰块眼见就要整个融化了,柳夫人这才慢慢收回思绪,眼睛看向搁在桌上的那一大包衣服上,好一会,她忽的就笑了起来:“还真是个心思巧妙的小丫头,这份礼,我喜欢得紧呢。”

飞燕一怔,不解的抬起眼,她还以为柳夫人会生气。刚刚唐芦儿逃跑时故意对她甩出那句话,她便知道,自己再留在那必没有好果子吃。不得已,只好顺着唐芦儿的意思,将这一包衣服拿回雪香苑找主子庇佑来了,本以为少不得一通打骂的。

柳夫人心情确实很好,只见她连吃了两口樱桃冰露后,就朝立在一旁惴惴不安的飞燕道:“你退下吧,今晚王爷要摆宴,你给那小丫头挑件鲜亮的衣服去。”

飞燕应声退下后,柳夫人便搁了手里的勺子,腰肢一软,往那软榻上一靠,然后伸出手从那冰雕上接下几滴冰寒彻骨的冰滴,任那些水滴顺着指尖滑入掌心,直到感觉手冻得有些麻了,她才轻轻道了一句:“田少当家,我知道你进王府不安好心,不过,我会帮你的,而且,我也一直在帮你呢。”

掌心里的冰水越聚越多,没多会,就从她手掌上溢了出去,落入金盘内,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冰冷,清脆,在这锦绣华屋内空荡荡地飘着,如似她心里空虚至极愤怒至极的呐喊。

王爷,你骗了我!你骗了我!

你当年用福儿来逼奴家,奴家心里虽恨,却还是心甘情愿应了下来,而且尽心尽力,从不曾误过半点你交代的事。五年啊王爷,五年,五年已经耗尽了我的一生,而你,当年明明答应会好好照顾福儿的,可你让我看到的是什么!是什么!

福儿,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

你明知那女人不会好好照顾福儿,却还把福儿交给她,可怜我儿,可怜我儿,娘一直不知道,你早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泪,比冰还冷,从心里溢出,从眼中落下,从脸上滑过…

半月前京州那就有摄政王已死的消息传出,不管真假,这一劫摄政王一党都难逃了。而与摄政王有姻亲的温家,也已经走到末路。王爷,你又开始打起别的主意了吧,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绝不会!

福儿,娘会为你报仇,谁也逃不了!谁也逃不过!

穆妙仪一出会景园,就直接往定南王妃那行去。

满香苑,上午的阳光洒下,花圃内,走廊边,窗台上,姹紫嫣红开出来的皆是名贵珍品。

穆妙仪每次来这里,总忍不住要在那些个娇艳的花儿跟前流连片刻,唯这一次,她目不斜亮地就直接往王妃寝屋内走去,候在外的丫鬟甚至还来不及往里报,她就已经进了寝屋。

“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我这正忙着呢。”穆妙仪进去的时候,年过半百的定南王妃正戴着一副加厚的双层棉布手套,给一株无论是枝还是叶,都如血般,红得触目惊心的盆花施肥。

穆妙仪面色一缓,朝旁边的丫鬟摆了摆手,待那些个丫鬟都退出去后,穆妙仪才走到定南王妃旁叹道:“外人都说王爷爱花,却无人知道,这王府内,真正懂花之人其实是王妃。”

定南王妃看了她一眼,一边摘下手套一边笑道:“好好的怎么说出这话来了。”

“刚刚那位唐姑娘问了王爷最爱什么花时,妾身不知怎的,忽的就想起王妃来了。”穆妙仪说着就将旁边的清水端过来,一边服侍定南王妃净手,一边将刚刚发生的事一一道了出来,最后还特别提了定南王在看到唐芦儿后,那一瞬的失神,以及过后的宽待。

定南王妃接过棉帕轻轻擦着手,然后走到茶几那,让穆妙仪同她一块坐下后才问了一句:“这么说,王爷是对那姑娘有收纳之意?只是那姑娘不是随那位田公子进来的吗?”

“这个妾身倒真猜不出王爷的意思。”穆妙仪摇了摇头,想了想又道,“只是妾身瞧着,王爷对田公子和唐姑娘都极其客气倒是真的,只是不知为何,偏又将唐姑娘安排到柳夫人曾经住过的地方歇息,那本不是客人该住的地方,真让人猜不透呢。温夫人也是为这事,今儿差点就将那唐姑娘给治了,只是不想那姑娘运气好得没边,胆子也不小,倒是把温夫人给耍弄了一番。而且王爷听了这事后,不但不生那唐姑娘的气,反还说了温夫人几句。”

“温家快不行了。”定南王妃端起茶盏,拿起茶盖轻轻拨了拨,良久才道出一句。

穆妙仪沉默的点了点头,京州那边的消息,她也隐隐听说了些许,虽知道的不多,但单看王爷这些天的态度,她们也能猜出一些来。

“只是那柳夫人…王妃要不要防着些?”

“她?”定南王妃放下茶盏,沉吟一会道,“她儿子是在温夫人那没了,眼下怕是将温夫人恨到骨子里,应该顾不上这边,先看着吧。”定南王妃说到这,沉吟一会,又问一句:“她可有找过你?”

穆妙仪摇了摇头:“自回来后,除今儿早上陪王爷逛了一圈园子,基本就没出过雪香苑,这些天王爷也都是歇在她那。”

唐芦儿回了翠玉轩后,瞧着自己既没缺胳膊也没少腿,总算放下了心。

之前她还当心定南王要怎么对付自己呢,后来发觉人家竟一点都不在意那事,还让她别放在心上。

真是位和善的王爷啊,听说都五十那边的人了,可看着一点都不像,且身上气质还那么儒雅,就是太风流了。

唐芦儿叹了口气,然后揉着眼睛,打了个呵欠,就爬上床挺尸去了。

一个午觉,直接睡到傍晚,睁开眼时,天已近黄昏。

“姑娘醒了。”飞燕守在床边已多时,瞧着唐芦儿醒后,忙就上前将她扶起来,跟着又将候在外面的丫鬟叫进来帮忙。

“做什么这是?”瞧着这几个丫鬟忙乱的样子,唐芦儿不解地问了一句。

“今晚王爷开宴招待田公子和姑娘,柳夫人让我等为姑娘好好打扮一番。”飞燕一边说着,一边给唐芦儿递上拧干的温毛巾。

“哦,差点忘了这事。”上午在角亭那定南王就说过了,既然是宴席,那必是有好吃的,她自然不会拒绝。

只是当打扮好,随飞燕出了翠玉轩,忽碰上那从一侧缓缓走过来的女人,唐芦儿一下子愣在当场,再听飞燕对那女人行礼叫了一声“柳夫人”后,唐芦儿更是张大了嘴巴,柳夫人怎么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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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似曾相识

天已暗,王府各种的花灯尽数点起,莹莹煌煌的火光,将整个园子照得流光溢彩。

会景园,水榭阁前的拱桥上,荷花池的回廊处,花圃旁的小道边,衣着鲜亮的丫鬟仆妇们如流水般不停的从中擦肩而过,却无一丝喧哗之声响起,每个人皆是静气敛神,有条不紊。

瑶池苑内,温夫人忽的将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整个扫到地上,如此还不解气,她顺手就拿起旁边的烛台猛地朝那镜子扔过去,一声清脆的巨响,屋内的丫鬟皆被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就跪倒地上不停的磕头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残破的碎镜内映出温夫人那张略显扭曲的脸,张张都带着恨与怒。

由不得她不恨,由不得她不怒,十二年了,她入王府十二年了,有哪一次王爷开的宴席,不是她着手准备,不是她现身主持的。而这一次,这一次王爷竟撇开她,甚至连跟她说一声都没有,直接让王妃包揽去了,临到这宴席将开的时候,才打发人来跟她说一声。

她也是因被上午的事给气着了,回来用了午饭后,只觉头疼,因此就点了安息香上床歇着去了。

待她睡醒后,人家那边已经什么都准备好了,什么都轮不上她来插手。

原本府里发派东西的对牌都在她这,可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手里握着这些东西竟没她以为的那般管用。那半只脚都要踏入棺材的女人竟在背后给了她一刀!

温夫人越想越气,随后又将房间的两个花瓶给砸了,屋里的丫鬟都吓得不敢吱声,皆俯身跪在那瑟瑟发抖。温夫人的脾气她们心里都清楚,这个时候谁要敢悄悄避开,那准是第一个受气的。

砸了一地的碎片后,又令那几个没有及时给她报上消息的丫鬟相互打了几十个耳光,温夫人暴戾的脾气总算是稍稍平息了些。她知道,自己娘家那边出事了,加上那柳回来后整日里勾引王爷,而且还将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给拉进来,王爷的心,渐渐不在她身上了,所以被她踩了十几年的王妃开始对她出手了。

温夫人想到这,忽的冷笑了一声,然后一点一点压住心头的火气。

王妃,哼,这十几年来,这等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一次,你还是斗不过我温萧梅。至于那个柳,总有一日,我必让你生不如死,就如你那孩儿一般。五年前放过你一次,偏你不知好歹,竟还恬着脸回来了,这次我若不把你治个彻底,我就不姓温。

满香苑,已然穿戴好的定南王妃一边服侍定南王更衣,一边问:“王爷可是有纳新人之意,需要妾身准备一下吗?”

定南王看了发妻一眼:“谁跟你说的?”

定南王妃帮他整着衣领道:“王爷还问这个,今儿上午,您对那姑娘的态度大家都看到了,估计心里都猜测着这事呢。当时妾身未在,也不知王爷心里到底什么意思,只是后院有些话都传出来了,妾身只好先问问王爷。”

定南王捏了捏眉心道:“让她们别乱嚼舌头,那丫头,我当时是恍惚间觉得似曾相识。”

定南王妃一怔,每当她丈夫以“我”为自称时,其语气明显是与以往不同,故她迟疑了好一会才道:“王爷指的是…”

“二十年前,我曾见过那样一位女子。”定南王松开捏住眉心的手,表情陷入追忆中,“与她很像,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定南王妃愣住,她还从未在丈夫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心里不由生出几分复杂的感觉。只是二十年前,她心里算了算,又是一愣。二十年前,她丈夫并未在香洲,而在北漠之地,跟在如今的摄政王身边,身上还带着军职。且那时,正是帝星将陨,京州即起大变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