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目光投到墙边那一溜铺着小条石的地方,顺着走了一段后,忽然又发现一个浅浅的梅花印,他的心又跳了起来。这一起一落的心情,加上刚刚在院子看到那几具被野兽撕咬过的尸体后,他发现自己忽然有些害怕起来,若找她时,看到的也是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或是奄奄一息的景象,该......如何是好。
果然,在他房舍的台阶上,也发现了几个梅花印。
整个院子是空的,护卫和下人全都在猎场那边没有回来,走廊,庭院,静得让人一阵心慌。
“芦儿!”他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回答。
心里的担心使得胸口那的旧伤又开始燃烧起来,已经找到这边了,却还看不到人。他到底出什么事了,若是因害怕躲了起来,听到他的声音后也该出来了。
“芦儿!”他走到后院,又喊了一声。
旁边的花木忽然微微动了一下,他刚转头,一只毛茸茸的脑袋就从里面钻了出来,然后噌地一下就窜到他脚边。
“她跟你在一块吗?快领我过去。”上官钰一怔,即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道了一句。连猫儿都出来了,她却还不见影,上官钰的心沉了下去,难道真是伤得很重,连声都出不了了。
“喵~”招财朝他叫了一声,扭身,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朝一边跑去。
穿过两个月洞门后,才在一个不易发现的阴暗的角落里,看到哪个怀里抱着一张弓圈成一团,闭着眼靠在墙上的姑娘。
“喵~”招财领着上官钰过来后,就又回到唐芦儿身边在她腿上蹭了蹭,并抬爪子挠了挠她的裤子。
唐芦儿不过是顶不住打了一个盹,被招财这一闹,马上惊醒过来,以为是又有人追杀过来了,赶紧就将怀里的弓抓起来,正要说快逃,却忽然看到站在她前面那个高大的身影。
上官钰见她明显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一时也不知她到底受伤没,他压住心头的焦虑,上前两步在她跟前蹲了下去,上下打量着她问道:“你,没事吧。”
唐芦儿抱着那张弓,怔怔地看着他摇了摇头,然后干哑着嗓音说了一句:“我杀人了,在别人的院子里。”
她没有哭,只是眼神有些空洞,脸色有些苍白,眼圈也是红红的。但看起来还好,起码身上没带着血,没缺胳膊短腿得,也没被别人带走,他心里庆辛万分。
“没事,他们该杀。”他将她扶了起来,柔声问道:“真的没受伤?”
唐芦儿摇了摇头,上官钰抓住她的胳膊后才发现她身上就一直在微微颤抖,好像牙关也咬得紧紧的。
他迟疑了一下,就将她带到怀里,轻轻怃着她的后背,像安慰个孩子般低声道:“好了,没事,没事了,你做得很好,很好。”
......
“丫头还在睡?”孟三收到上官钰的消息后,再次赶回,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上官钰叹一声:“她跟我说完昨晚的事后就呆呆坐了一个上午,下午的时候好容易才睡下,你也来回赶了一天的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我看着她。”
孟三沉吟一会,往房门那看了一眼,叹息一声,点了点头,就走开了。
只是刚从上官钰那出来,就瞧着对面拐角处站在一个紫衣女子,是陈嫣云。
“薇姑娘没事了?”孟三从她身边走过,陈嫣云即道问了一句。
“昨晚的事,你是不是早已知道?”孟三忽然转头,盯着她问。
“有预料。”陈嫣云轻轻一笑,也不避讳,直接道,“不过她能竟杀了二等夜蝙蝠,倒是令我意料不到。”
孟三面色微沉,陈嫣云却摇了摇头道:“你该感到庆幸才是,她若过不了这一关,回去了早晚也是个死,而如今她能杀了夜蝙蝠,如此回去后才能令更多人期待不是。”
“你想要什么?”
“你不是白月城的人,跟你说也无用,不过薇姑娘确实令我期待了。”陈嫣云丢下一句,就转身走了。
天已黄昏,屋里 “喵~”招财领着上官钰过来后,就又回到唐芦儿身边在她腿上蹭了蹭,并抬爪子挠了挠她的裤子。
唐芦儿不过是顶不住打了一个盹,被招财这一闹,马上惊醒过来,以为是又有人追杀过来了,赶紧就将怀里的弓抓起来,正要说快逃,却忽然看到站在她前面那个高大的身影。
上官钰见她明显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一时也不知她到底受伤没,他压住心头的焦虑,上前两步在她跟前蹲了下去,上下打量着她问道:“你,没事吧。”
唐芦儿抱着那张弓,怔怔地看着他摇了摇头,然后干哑着嗓音说了一句:“我杀人了,在别人的院子里。”
她没有哭,只是眼神有些空洞,脸色有些苍白,眼圈也是红红的。但看起来还好,起码身上没带着血,没缺胳膊短腿得,也没被别人带走,他心里庆辛万分。
“没事,他们该杀。”他将她扶了起来,柔声问道:“真的没受伤?”
唐芦儿摇了摇头,上官钰抓住她的胳膊后才发现她身上就一直在微微颤抖,好像牙关也咬得紧紧的。
他迟疑了一下,就将她带到怀里,轻轻怃着她的后背,像安慰个孩子般低声道:“好了,没事,没事了,你做得很好,很好。”
......
“丫头还在睡?”孟三收到上官钰的消息后,再次赶回,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上官钰叹一声:“她跟我说完昨晚的事后就呆呆坐了一个上午,下午的时候好容易才睡下,你也来回赶了一天的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我看着她。”
孟三沉吟一会,往房门那看了一眼,叹息一声,点了点头,就走开了。
只是刚从上官钰那出来,就瞧着对面拐角处站在一个紫衣女子,是陈嫣云。
天已黄昏,屋里的光线慢慢暗下,唐芦儿睁开眼,看了好一会才想起这是上官钰的房间。白天她被他带到这后,说完话,就直接在他这睡下了。
寂静的房间,昏暗的光线,让人没来由地感觉心里有些发慌。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蜷着身子,将下巴放在膝盖上。在床上守着她的招财听到动静,耳朵动了动,就抬起头往床上看一眼,随后喵了一声,就跳到床上,窝在她身边。
“招财。”唐芦儿轻轻摸着她的猫儿,心底的恐惧感悄悄退了一些,招财舔着她的手,她喃喃道,“我以后一定还会遇到更多这样的事,是不是。”
她其实还是很害怕,昨晚的事,运气占了太大的成分,若再有一次,她不可能还会有这样的运气。
总有一些时候,要自己面对很多事情,她前面的路,才堪堪露出一丁点,就已经让她看到了异常狰狞的一幕。
呆坐了一会后就下了床,走出房间,里外都没有看到丫鬟,唐芦儿也不叫人,只是站在走廊那怔怔的看着有照常升起的月亮。
“夜里这么冷,怎么不披件衣服再出来。”才站了一会,后面就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随即她肩膀上就多了一件异常宽大的披风,一直垂到地上。
良缘到 第114章 面对
唐芦儿转头,脸色依旧带着几分苍白,特别是在月光的映照下,几乎连唇色都看不出来了,唯那对漆黑的眸子,看着却比往日更深更浓。特别是她微一垂脸时,纤长的睫毛往下一遮,整双眼似乎就只看到那双黑瞳。
一阵夜风拂过,她拉了拉肩上的披风,又抬眼看了看上官钰,似想说什么,只是微一张嘴,又闭上了。
“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屋里的粥一直给你热着呢,回屋去吧,多少也用一点。”夜风将她脸侧的发丝托了起来,慢悠悠地在他前面轻扬,上官钰抬手轻轻拨了一下她的头发,又将手掌放在她头顶揉了揉,然后有些笨拙地哄了一句。
唐芦儿没应声,只是摇了摇头。上官钰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再看那被一阵夜风吹得晃荡的披风,只觉那披风下面的身子,简直单薄得不像样,这边的女子,像她这个年纪的,多是比她高小半个头,身上也不似她这么单薄,这么看着,还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今早找到她后,她还不曾掉过一滴泪,之前在香洲定南王府时,因为田七的死,她曾扯着他的衣服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可昨晚出了那等事后,她却反而沉默起来。这般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样子,不知为何,让他觉得这姑娘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是他不愿看到,却又无法阻止的改变。
“若是觉得难过,就哭出来吧。”他忽然道了一句,说话时还将她肩膀转了过来,拉起两边的披风将她整个包住,然后看着她的眼睛道,“若是觉得辛苦,就别回去了。”
“不回去那要去哪?”被他拿披风这么包住后,她整个人像是缩在披风里面似的,就露出一颗圆圆的脑袋,未梳必有的青丝柔顺的贴着脸侧藏在披风里,苍白的脸上那双黑眸显得特别大。
总有一些路,需要自己走,总有一些事,需要自己去面对。
对上那双黑漆漆的双眸,上官钰怔然好久,本想说就留在他身边他来照顾她。可是话将出口时,忽然就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他终不能将她看护完好,他终还是辜负了恩师临终前的托付,所以那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两人沉默的对视良久,夜风扬起她前面的刘海,他忽然发现这姑娘的眉眼,和他恩师真有几分相似。上官钰怔了怔,慢慢放开她身上的披风,然后抬手拨开她额上的刘海,露出她眉眼清晰的一张脸。
唐芦儿愣住,似乎是因为常年练武的关系,他的手掌并没有养尊处优的细腻,而是有些粗糙,但很宽大,且干燥又温暖,贴在她脸上,有一种让人安心的踏实感。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钰似猛地回过神,愣了愣,即放开手有些无措地道了一句:‘我只是忽然觉得你跟师父长的有些像,师父若泉下有知,定会很欣慰。“他在别人面前还从没这么慌乱过,那一瞬甚至都不敢对上她的目光。
唐芦儿怔了一会,忽然就轻轻笑了起来,这是自昨晚之后,她第一次笑,即便很浅,却还是让上官钰又愣了一下,随后他面上更加不自在了。
”上官钰。“他放开她时,她抬眼看着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的名字,随后嘴里道出一句,”你教我使刀吧。“
上官钰一怔,即将目光重新落到她脸上,却看到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并无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我想好了,既然要面对,那就好好面对,下次再出这种事时,我不想再靠运气,你教我吧,我一定好好学。“她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面上带着那种将要上战场的表情,倔强而义无反顾。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以前,祖母把他叫过去,将父母和兄长皆遇难的事告诉他时,也是这样的表情。
”你想学武?“上官钰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些沉重,有些心酸,更多的却是无奈。
”是。“唐芦儿点了点头。
”不怕吗?“上官钰轻叹,”学了之后回去,就不是随便比钊那么简单了,你将面对一刀砍下去,敌人滚热的血瞬间从身体里喷到你身上,你将一次又一次的感受刀刃切过肌肤,划过筋骨,砍断骨骼的每一分触感。那种残忍的感觉,会缠住你很长很长一段时间,让你慢慢分析,直到把握住每一丝感觉。芦儿,只要决定了,刀一出手,就没有回头路,所有的武术,无论是最初还是最终,追求的都只是杀人而已。“
唐芦儿沉默了一会,缓缓点了点头道:”我明白,杀人的感觉很不好,但我更不愿被杀。“
上官钰看着她,本想说远程射杀,而近身取命是不一样的,只是迟疑了一会,终还是叹息一声:”是我昨晚未能赶到,否则就不会让你出那等事了。“
唐芦儿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样的,没有谁能护着谁一辈子,而且我若就这么回去的话,怕是白白送死。“
”既然如此,为何非要回去。“
唐芦儿沉默良久,才撇开脸轻声道:”我不能让三哥为了我惹上那么多麻烦,也不能给你带去不必要的麻烦,更不想一辈子这么躲躲藏藏,提心吊胆的过下去。昨晚,我若一直逃的话,就活不到现在了,只有面对了,才不会害怕。“
上官钰哑然,唐芦儿转回脸,静默的看着他。
上官钰叹息,然后托起她的手,从上往下一寸一寸轻轻捏了捏,唐芦儿还不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正要问,上官钰即有些诧异道,”你以前可是学过?“
”什么?“唐芦儿一愣,走廊那头却跟着就传过来一个温厚的声音:”确实是学过,白梅殿主自创的月影刀和月影步,这天下,只丫头一人学全了。“
唐芦儿抬头一看,只见孟三从那头一脸笑的走过来,他说完那句后,就对上官钰道了一句:”本想明天再过来的,只是刚刚发现了个有意思的东西,想是你会有兴趣,便给你送过来了,是从郑国公那院子里找到的。“他说着将手里的东西扔给了上官钰,接着又补充一句,”是从夜蝙蝠身上掉下来的,他就是拿这个装引狼香。“
上官钰接过那个东西看了一眼,初始还不接,只是再细一看,眼中顿时翻起惊涛骇浪。
”怎么?“唐芦儿注意到他的脸色瞬间变了,即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再看他手里的东西,瞧着像一个小荷包,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上官钰强压住心头的震动,摇了摇头,将手里的东西收好后,才看向孟三道:”你刚刚说什么?“
孟三走到唐芦儿身边,打量了她一眼,叹道:”本以为你都忘了的,只是没想到昨晚在危急时刻还能记起来,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良缘到 第115章 北方传来的消息
“梅殿主是月城百年一遇的奇才,当年她自创的月影刀法有四式,看着平平无奇,但若配合月影步使出,其刀法顿时变得诡异莫测,让人防不胜防。”孟三说着身子就是一晃,下一瞬,人已经在唐芦儿后面,同时手掌成刀在她脖根处一抹,接着道,“当年梅殿主将你送到我家时,传了我月影刀第一式破月,和月影步的随风。”
上官钰眼一眯,心头微骇,昨日孟三杀那头豹子时,他就发觉其步法诡异,虽然玄机子传给他和孟三的武功不尽相同,但是不是一家之术,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那位已经过世的师母,他虽不曾见过其人,但却数次听玄机子提起过,且每次恩师言语中都是多有赞叹。
“月影刀余下三式分别为,幻月,镜月,碎月;月影步除了随风外,还要影缠。”孟三转到唐芦儿前面,“破月为刺,招式极烈;幻月诡异,虚实难辨;镜月无情,以己诱敌;碎月必杀,出刀无悔,却是带着玉石俱焚之势。梅殿主当年流过话,碎月一式,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
“我都学过!?”唐芦儿有些不敢相信,“可是我娘过世时,我不是才四岁吗?”
“你四岁那一年你娘最后来看你,跟你相处了一日,临走前,你娘对我说该教你的,她都教给你了,余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领悟。”孟三说到这,停了一会,才看着她问道,“你可知唐奶奶为何要找那几种稀世奇药?”
“奶,奶奶…中毒了。”唐芦儿喃喃道,只是话一出口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难不成,是跟我有关?”
“三年前,我带着你被大伯派出的杀手千里追杀的路上,你曾使出过碎月,只是当时我大意了,不知对方竟还是个擅长使毒的,你杀了他后不但伤了自身,还中了奇毒,且很快毒就攻入你的心脉。当时天底下除了玥城主,就师父他能救你了,只是我还未带你找到师父,你就落了海,随后师父他老人家也…”孟三叹息,“当时你中毒太深,师叔找到你后,只能逼出你身上七成的毒,余下三成用药物压制不住,不得以,师叔只好吸到自己身上以内力压制,然后再慢慢寻解药。只是大伯那些人自然是知道解药的配方,更何况那种稀世奇药,只要有人打听,自然会被他们所知,所以那几年,师叔才让你对那几种药守口如瓶,以免让他们寻着味找上门来。”
“那,那奶奶身上的毒,能解得了吗?”唐芦儿呆主,心忽的绞痛起来,唇抖着,话出口时,眼泪已下来。
原来她那三年的平安顺畅,都是身边的人用自身的安危换来的。
那个性情彪悍的奶奶,每次毒发倒下时,从不曾对她多说过一个字缘由。
那三年,奶奶一直就说要给她找个婆家,然后赶紧把她扫地出门,免得留着添堵,却每次挑亲家时又总这也不放心,那也不顺眼,就怕她以后会受委屈…
他们不知道她换了个人,只当她是忘了,所以就顺着她,给她安排一个平凡女子的一生。
上官钰微蹙着眉看了孟三一眼,再传过眼,正好看到夜风将唐芦儿露在披风外面的乌发都扬了起来,凌乱的发丝,飘荡的披风,苍白的脸,使她整个人看着像是马上要倒下似的,他忙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到屋里道:“好了,这些以后再说,你先吃点东西。”
进屋后,唐芦儿即想了起来,强压住心绪,忙扭头问道:“奶奶她不是该过来了吗?怎么还没到?”
瞧出那丫头要钻牛角尖了,孟三便倚在门框上,一脸轻松地呵呵笑道:“昨儿忘了跟你说了,冰寒蚕丝师叔已经拿到手,酒香胶小师弟也让人寻到了,所以师叔前日得消息后,就起身去了柳州等着取。”
唐芦儿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收回目光诧异的看了上官钰一眼,上官钰面无表情地将她按到椅子上,然后将旁边的食鼎打开。
孟三走到唐芦儿跟前拍了拍她的脑袋:“丫头,别想太多,心里也别太有负担,该怎样就怎样,白月城也不是那么可怕,到底那里还要你娘给你留下的人,不少人一直就在等着你回去。你在这先好好休息两天,随后咱就取柳州根师叔会合,然后便该启程了。至于学武的事,你只消想起来就好了,月影刀和月影步本来就是你娘留给你的护身保命符,你当时使出碎月时的威力我是见过的,必杀之术啊,不会让你失望的。”
“启程!?”唐芦儿一时也顾不上学什么功夫,只诧异道:“血藤花,冰寒蚕,酒香胶都有了,但昆仑果不是还未寻到吗,奶奶怎么就走?”
“昆仑果打听了这么些年,就两个月前听说川山谷那边有,还是白泽先知道的,可却还是去迟了一步,他找到那株昆仑花时,上面的果实也不知被什么人给摘走了。”孟三叹气,“如今只知道玥城主那里有一枚,所以还是去向玥城主讨比较方便。”
…
“当初我娘是怎么死的?”唐芦儿包着上官钰的披风坐在栏杆上,问了孟三一句,她刚刚吃了饭后,上官钰就匆匆忙的离开了,很少看到他面上露出那等焦急之色。
“你想报仇?”孟三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就是想问问,是你说的那个苏殿主,我舅舅害死她的?只是她那么厉害,怎么就被害死了呢?”唐芦儿说着就转过头,眼里倒没什么仇恨的情绪,只是一脸的不解。
“可以说是白苏设的计,但实际是你娘主动放弃了生命。”孟三沉吟一会,就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当时玥城主已经闭关,苏殿主准备了数年,以五万信徒还有众多梅殿弟子为诱饵,引你娘去他设了埋伏的陷阱。你娘其实可以不用过去的,但却狠不下放弃那五万多条生命。我爹事后说,她若能狠下心,另外召集余下的三万信徒,一样可以跟白苏一拼,只是最后,必然会两败俱伤,浮尸数万,但终能留得一命,或许还能一举杀了白苏与不定。你娘纵然是天资过人,但和白苏终是拼不过一个狠字,我家老爷子常挂在嘴边的话便是: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那样的狠心霸性,却有那么高的名望,又处于那样的位置,终是会夭折。”
唐芦儿沉默许久,才轻轻叹道:“我完全想不起月影刀和月影步的招式,昨晚会使出来,也是因为白天时看到你杀了那头豹子后留下印象的原因,而且,而且我出刀时根本没多少力气。昨儿能杀了那家伙,也是用的弓箭,不是月影刀术。”唐芦儿说着就看向孟三道,“你们学武功,不是还都要练什么内功什么的吧?我以前学过那东西吗?”
“丫头,你学得比我都早,我是六岁才开始学的,你不到三岁就已经学了。说来你的早慧,也曾让你娘和我爹担心过好一阵。”孟三叹息,民间的说法,孩子过于早慧,往往会预示着这个孩子此一生,命运多舛,如今一看,那些无稽之话果真在她身上得到了印证。
唐芦儿转头睁大了眼睛,孟三笑道:“不过你娘教你的都是白月城的功法,白月城的武功自成一派,我对此知之甚少,就是师叔对此也不了解。”他说着就拿起她的手腕,握住她的脉搏探了一会,然后还是一脸不解地摇了摇头道,“你当年修习的内功虽不是那等浑厚霸道的心法,但足够让你发挥月影刀术的威力。只是自那次大难醒来后,你全身的内力就很诡异的消失了。我和师叔也曾数次讨论过这事,就算是重伤散功的原因,体内也会有一些乱窜的内力在的,怎么都会留下一些明显的痕迹,可你这样就好似以前完全没有学过一般,一点痕迹也找不到,确实让人很费解。”
唐芦儿耷拉下脑袋,心里却悄悄说着一个她不敢说出的答案,难道是因为她穿越的关系?
人家正主知道她就是一个废材,所以只把躯壳留给她,脑子和内功什么的都一并带走了,免得她留着辖糟蹋。
瞧着她这垂头丧气的模样,孟三便揉了揉她圆圆的脑袋哈哈笑道:“好妹子,别这么沮丧,若是真有散功的痕迹,你才该哭呢。现在这样,估计是白月城内功心法的特殊之处也说不定,到时回去问问玥城主或是里面的长老,就知道原因了。”
唐芦儿没法,只点了点头,随后又想起一事,即问:“对了,三哥可认得一种叫‘夕颜’的花吗?”
“夕颜。”孟三微怔,“你想起来的,还是谁跟你说的?”
唐芦儿摇了摇头:“是陈三姑娘前几日跟我说的,让我以后见到夕颜了,就折下几支送给她。”
孟三皱了皱眉头:“夕颜是你以前种在院子里的花,花意是复仇,听说白月城里也有不少这样的花,只是不知赠花是何意。”
“复仇?”唐芦儿抬起脸,看着夜空清冷冷的明月,叹息道,“当时还那么小,就想着要复仇了吗?”
孟三没说活,只是将手放在她脑袋顶上,轻轻揉着,心里跟着微微叹息。
夜沉,上官钰拿着孟三给他的那个荷包不知看了多久,旁边的烛台已经凝结了厚厚的一层蜡油,本想去书房查一下先祖当年留下的那几个密印符号,只是起身后才想起他此时并未在锦园,想要查看的东西并不在这里。
若他猜的没错的话…
上官钰一想到这,那双深幽的眼睛里不由就露出不敢置信的情绪,就连其冷峻的面容上也隐隐露出激动之色。
思索好久,一直快到半夜时分,他才慢慢踱步到安远太妃这边。
只是在安远太妃的院子前站了许久,却迟迟不进去,竟完全没有平日里那等杀戮决断毫不迟疑的作风。
“王爷?”就在上官钰打算离去前,佟嬷嬷从屋里走了出来,正好就看到那边阴影处站着的身影,即走上去道,“王爷过来了,怎么不进去,太妃还未睡下呢。”
上官钰点了点头,先问一问:“祖母今日可好?”
“白日里睡了一觉,现在都缓过来了,还说白天睡多了,现在反睡不了。”佟嬷嬷说着,瞧着上官钰脸色不太好,以为他还担心,便笑道,“王爷不必太多担忧,太妃刚刚还说了,她这一辈子什么仗势没见过,还能被几匹狼给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