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衍问:“晕车?”
不是晕车。
是晕人。
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妙。
梁衍的手又收紧了。
舒瑶推开他,尝试着坐起来。好在她一用力推,梁衍便收了力道,放开她。
舒瑶哆哆嗦嗦地伸手,撑着旁边马车的壁板,已然有些微醺,但她理智尚存,坚定地提醒自己不要做什么坏事。
可现在的心跳好快。
酒精在血液中迅速流淌,麻醉着她的神经,瓦解她的意志力。
一口就醉,一杯就倒。
舒瑶感觉自己的理智马上就要投降了。
因着马车内空间不大,梁衍坐的并不如平常端正。
纯黑色衬衫,这个颜色很衬他,严谨却又温和,这两种特质在他身上完美融合。
舒瑶低头,又看到他放在膝上的一只手。
他手指修长干净,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一种有力而有克制的性感。
舒瑶忍下想要去亲一口的冲动。
但是……好好看。
他真的好好看。
梁衍说:“晕车的话,我抱你下去。”
舒瑶盯着他的喉结:“不,我要上车。”
梁衍略做停顿,顺从着她:“好。”
鬼使神差,舒瑶理智薄弱,压抑不住本能,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柔嫩的指尖轻轻蹭着微微凸起的青筋,看到他因用力而泛白的指节,小心翼翼开口:“其实我说的不是这个车,你刚刚被我给骗了。”
她脸颊红红,眼睛中似闪着微微波光,仰脸,振振有词:“我说的是那种上去之后会叮叮当当噼里啪啦,然后嗯嗯又啊啊,最后呜呜和嗷嗷的那种车啊。”
作者有话要说:在梁衍要克制还是要禽兽的边缘徘徊,难以抉择。
关于又甜又性感的香水参照——
偏好美食调、更香甜少女的推荐YSL黑鸦、片不眠夜版本,银白色瓶盖的那个,味道绝了,喷上后我都想要抱住自己狂亲。
偏性感成熟一点的,那就是YSL黑鸦、片原版,黑瓶盖,没有上个版本甜,整体要熟一些。
两种都很棒,但我更爱不眠夜哈哈哈,写亲密戏份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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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恐(七)

在马车外的工作人员听到舒瑶这么掷地有声的一句话, 憋笑憋的很难受。
虽然但是。
他真的很想笑。
只听见里面梁衍说:“你先回去休息。”
工作人员立刻应一声,忙不迭地跳下车。
其实他很想看看马车内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压着作死的好奇心, 他走出好几步远,忍不住偷偷转身回望, 看见马车有些不规则的小震动。
工作人员不由得感慨,到底是有钱人, 能玩这么开。
而车内,舒瑶已经快要凑到梁衍身上,手撑着地毯, 她眨眨眼睛, 问他:“你听懂了吗?”
她已经醉了。
醉的脸颊泛起绯红,手指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儿力气。
梁衍换了个坐姿——空间过于狭窄,他伸手, 拇指摩挲着她的耳垂,剩余四指插入她柔软蓬松的发中, 温柔而不容拒绝。
舒瑶被迫抬脸, 肌肤被他有意无意地触碰, 撩拨的脉搏都乱了。
她迷茫看他:“啊?”
“我是谁?”梁衍垂下睫毛, 眼眸幽深, “说。”
这个姿势有点怪怪的,仿佛整个人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舒瑶回答:“梁衍。”
梁衍没有下一步动作:“错了。”
舒瑶不太清醒的小脑袋瓜转了转,盯着他的脸, 迟疑了:“干爹?”
梁衍笑了。
在公众场合之下,他待人接物的笑容都十分温和,既没有高高在上的傲劲儿,也不会令人感觉刻意亲近。
人人对他的评价大多是矜贵有礼,温文尔雅。唯独对手才会暗自评价,这就是一笑面虎,表面上不动声色,背地里心狠手辣。
可惜现在的舒瑶未能领悟到这点,在她和梁衍近期的短暂接触中,他从未展露出自己的阴暗面。
以至于此时此刻,舒瑶仍旧成功被他笑容迷惑,完全不知这人在想怎样欺负她的手段。
“乖,再好好想想,”梁衍抚摸着她柔嫩的耳垂,手指微微用力,如愿瞧见她耳垂一片绯红,“回答正确有奖励。”
舒瑶陷入苦恼之中。
梁丁丁?梁大丁?
显然都不对。
险些想破头,她终于记起樱花树下,他曾提到的那个称呼:“哥哥?”
男人一声叹息。
“小樱桃真乖。”
他搂住舒瑶的腰,单手把她抱起来,事情发生的有些过于突然,等到舒瑶醒过神时,自己已经坐在他腿上。
硬硬的,很不舒服。
灯光朦胧,梁衍问她:“想要什么奖励?”
舒瑶摇头。
她并不是很贪心的人,从小到大,很少会主动开口索要东西。
“那选小樱桃最喜欢的好不好?”
舒瑶哪里记得自己“最喜欢的”是什么,男人温柔低沉的声音太具有诱惑力,她下意识跟着点头,还未问出声,梁衍扶着她的背,已经吻了上来。
与上次浅尝辄止不同,这次的亲吻要狠上许多,带着要把她拆吃入腹的架势,仿佛恨不得在车上就把人弄坏,扯碎,一点一点尽数侵占。
舒瑶睁大眼睛,呆呆地看他。
梁衍松开她,伸手覆盖在她眼睛上。
舒瑶感到他在亲吻她的脸颊,低声说:“别这样看我。”
舒瑶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够感受到他声音中的低落。
舒瑶试探着叫他:“哥哥?”
两秒钟的寂静过后。
舒瑶感觉自己被他轻轻放在软塌上,侧躺着,被梁衍紧紧搂住。
裙子很薄,同梦中曾一闪而过的片段一样,她两只手的手腕被男人一手掐住,不许她动弹,只能被迫迎接着他的亲吻。
温柔而克制,他亲吻着她的脖颈,锁骨,一路向下。
虽然香炉已经熄灭,但方才的浓郁甜香味并没有散去,舒瑶感觉自己眼睛上像是盖了什么东西,看不清楚,双手被禁锢,无法查看。
在舒瑶心跳加速、呼吸都不顺畅的时候,梁衍却没有更近一步,他松开手,将舒瑶整个人小心翼翼搂在怀中。
珍惜到舒瑶以为自己是易碎的玻璃。
梁衍握住她的手,抚摸着她掌心柔嫩的肌肤。
她听见梁衍在她耳畔低声开口:“小樱桃,我很想你。”
-
艾蓝等了近一个小时,还没有等到舒瑶回来。
舒瑶最后给她发的信息解释是在坐马车玩。
先前玩笑归玩笑,夜已经深了,朋友还在外面,发短信也不回,艾蓝开始不安,准备下楼去找工作人员。
刚出了房门,就撞见梁衍抱着舒瑶回来。
舒瑶在他怀中,俨然睡熟了。
梁衍的衬衫下摆有点皱,舒瑶衣服好端端的穿在身上,因为布料原因,瞧不出什么异样。
艾蓝愣住:“梁先生——”
“她刚刚不小心吃了块酒心巧克力,”梁衍缓声开口,“醉了。”
作为好友,艾蓝当然知道舒瑶的这个神奇体质,惊的她立刻请梁衍进去,充满担忧地问:“瑶瑶她……没给您添麻烦吧?”
梁衍将舒瑶轻轻放在床上,细心地脱去她的鞋子,将脚放入温暖的被窝中。
动作熟练到艾蓝呆怔。
“没有,”梁衍说,“麻烦你照顾好她。”
艾蓝嗯嗯地应着,瞧见梁衍起身要走。
她送到门口,帮朋友解释:“瑶瑶就是有这个毛病,一点酒精都不能碰。她喝多了就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要是有什么得罪的,您一定要体谅啊,别和她计较,她说醉话都不过脑子的。”
艾蓝担心瑶瑶醉后乱说话,会得罪梁衍。
梁衍笑了:“我知道,谢谢你这样关心她。”
艾蓝隐约感觉有点不对劲。
奇怪,明明她才是瑶瑶好友,为什么梁衍说的就像他和舒瑶很熟一样?
难道瑶瑶已经得手了?
怀揣着疑惑,艾蓝关好门,走到舒瑶床边。
她耐心地帮舒瑶脱掉身上的衣服,好在这裙子宽松好脱,舒瑶也配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乖的让艾蓝心都软成一块又一块的了。
艾蓝仔细检查确认过,好友身上没有某些奇怪的痕迹。
梁衍并没有趁着舒瑶醉酒而做无耻的事。
艾蓝重重松口气。
舒瑶还在醉着,忽而,手在空中一甩,皱眉:“不要了,手好累呀。”
艾蓝本来已经准备去洗漱,被舒瑶这一声惊住,警惕地看着舒瑶,追问:“什么不要了?你说什么累?”
舒瑶没理她,侧身躺着,右手放在脸颊旁,手指蜷缩,喃喃低语:“太热了,不喜欢。”
接下来,无论艾蓝怎么问,舒瑶都不吭声。
她已经陷入沉沉的梦境之中。
艾蓝的房间在隔壁,她担心舒瑶醉酒出意外,晚上就睡在这个房间的沙发上。
艾蓝裹着毛毯,思考了好久,舒瑶的那两句梦呓究竟是什么意思。她隐约有个大胆的猜测,很快又摇头否决。
梁衍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会趁人之危做这种事呢。
真要是做了,那岂不是禽兽么?
思绪多的后果就是晚睡,直到凌晨两点,艾蓝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次日,还是舒瑶叫醒了艾蓝,讶然不已:“你怎么睡在沙发上呀?”
虽然房间的沙发的确很大,但总不如床上舒服啊。
艾蓝困到说不出话来,嘟囔了几句,舒瑶让她去床上睡,自己下楼去给她带早餐。
艾蓝迷迷糊糊地趴到床上,卷起被子,倒头就睡,昏天暗地,话都不想多说。
客栈的早餐是自助性质,舒瑶不喜欢和陌生人一起吃早餐,等到了餐厅,才想起来,自己忘戴口罩。
她懒的回去,心想这个点儿估计人也不多,也就算了。
反正拿完吃的就上去。
事与愿违,舒瑶刚往提供的饭盒中放了两枚奶黄包,横生过来一双筷子,夹了枚小笼包,直接丢在她饭盒中。
舒瑶皱眉,一抬头,就看到了摧毁甜甜圈。
他咧开嘴笑,只是那笑容不怀好意:“这包子是黑木耳馅儿的,吃啥补啥,多补补。”
舒瑶讨厌他话中不友好的意思和态度,更讨厌他这样往她饭盒中夹东西。
她一言不发,重新取了双一次性的筷子,连他夹进来的小笼包一起,丢进旁边的垃圾桶中。
摧毁甜甜圈看着她的动作,冷笑:“装什么装?昨晚上都看见你被一个男人抱上楼了,都有孩子的人,还是这么不知羞。”
舒瑶看他,终于忍不住爆粗口:“关你屁事?”
“和我装什么贞洁烈女?是不是嫌我价钱出的不够多?”摧毁甜甜圈走近,低声问,神情不屑一顾,“既然是出来卖的,那就别装纯。”
见舒瑶沉默不语,摧毁甜甜圈讽刺一笑:“我哥投资了《洪荒》乐园,我钱多的是,你开个价,我包你一星期。”
舒瑶脑袋嗡了一下。
从小到大,她一直被舒明珺保护的很好,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恶心的男——除了邓玠。
甚至在眼前人的对比之下,邓玠都多了项优点。
至少后者不会这样随意地侮辱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女孩。
热血轰地一下冲上头顶,舒瑶咬牙,放下饭盒,伸手舀了一勺旁边冒着热气的冰糖莲子羹,对着摧毁甜甜圈的脸泼上去:“你有毛病吗?”
摧毁甜甜圈万万没有想到,一直安静沉默的舒瑶竟然会出手伤人。避无可避,眼睛糊着滚烫的粥,疼的他嗷了一声,捂着眼睛,痛呼连连。
舒瑶喘着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全是他刚刚侮辱性的语言。
她看着摧毁甜甜圈蹲下,又舀了两勺滚烫的热汤,从他头顶浇下,气的声音都在颤抖:“你太恶心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都看傻了眼,有机灵的,立刻拿起对讲机。
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舒瑶顺手端起旁边的一份水煮肉片,飘荡着红红的辣椒油、麻椒和热油汤,她咬着牙,全部都浇在摧毁甜甜圈身上。
辣椒油顺着他的头发滴滴答答往下落,摧毁甜甜圈正在揉眼,疼的尖叫:“你疯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男人的声音也带了怒意:“瑶瑶?”
正计划着接下来要泼哪盘菜的舒瑶僵住,她万万不敢在梁衍面前展露自己“凶悍”的一面,立刻转身,“梨花带雨”地扑到来人胸膛上,声音带上颤抖的哭腔,柔柔弱弱:“梁先生,他骂我。”
她委屈地伸出细嫩的手指,指指地上疼到尖叫、狼狈擦眼睛、一身汤汤水水的摧毁甜甜圈。
摧毁甜甜圈:“……”
妈的,没看错,果真是个绿茶婊。
舒瑶实在挤不出眼泪来,脸贴着他的衬衫,蹭了两下,憋出一声哭泣音。
梁衍没说话。
她心中忐忑不安,疑心自己现在浮夸的表演可能瞒不过梁衍的眼睛。
两秒后,梁衍的手轻柔地落在她的发上,安抚地拍了两下:“别怕。”
舒瑶这才轻轻地松口气。
果然,艾蓝说的没错,男人都喜欢吃柔弱的这一套,才能激发他们的保护欲。
摧毁甜甜圈就惨了,等到梁衍示意,才有人敢递上湿巾。
他拿着湿巾胡乱擦着脸上,一双眼睛好不容易能睁开了,却看到梁衍怀抱着舒瑶,正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摧毁甜甜圈一身的汤汁饭菜,他已经认出了,梁衍就是昨晚上抱舒瑶回来的那个男人。
他怒气冲冲地揭穿舒瑶的真面目:“兄弟,你知不知道,现在抓着的这个女人都已经有孩子了!”
“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你别光顾着一时爽,就不要脸到给人家老公戴绿帽子!惹一身骚啊!”
舒瑶:“……”
咸鱼心里有一万句脏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她用能杀死人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摧毁甜甜圈。
早知道他会在梁衍面前拆台的话,刚刚她应该把整桶热汤都浇到他身上!
僵持间,梁衍安抚地拍了拍怀中颤抖的舒瑶,眼睛微眯:“我知道。”
摧毁甜甜圈双眼被辣椒刺激的又红又肿,难以置信:“那你还搂着她?你不怕她孩子父亲——”
“我就是她孩子父亲,”梁衍居高临下看他,搂住舒瑶肩膀的手收紧,问,“还有什么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满六千评论的加更~
明天更肥章,大概会在下午,时间不好确定,我尽量提前。
挨个儿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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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恐(八)

摧毁甜甜圈的脸色十分精彩。
他盯着梁衍, 以及他怀中的舒瑶,抹了把脸上的辣椒油, 将纸巾重重丢在地上, 愤怒不已:“我要报警!”
他指向舒瑶,双目赤红:“这个人无缘无故地拿热汤浇我, 故意伤害我。安保人员呢?你们就这样站着吗?也不保护客人?”
舒瑶忍不住了,转脸看他:“明明是你一开始用语言侮辱我!”
“我侮辱你什么了?”摧毁甜甜圈耍起无赖, “谁听见了?谁能证明?我好心给你送个木耳包子,你把包子扔了不说,还试图烫伤我, 你看看你自己这行为, 到底是——”
“瑶瑶性子软,平时连个蚂蚁都不舍得踩,见点血就能吓哭,”梁衍打断摧毁甜甜圈的话, “如果不是你先惹事,瑶瑶怎么可能会好端端地泼你?”
为了证(偷)明(占)梁衍说(便)的(宜)话, 舒瑶立刻将脸埋在他胸膛中, 呜咽一声:“哥哥, 我好怕。”
梁衍一手搂着她的背, 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柔声哄:“别怕。”
摧毁甜甜圈:“……”
这绿茶味儿也太浓了吧?
“见点血就能吓哭?”摧毁甜甜圈难以置信,“你信不信?刚刚那架势,要是旁边有个刀她都能把我给捅了!”
“能把瑶瑶这么胆小的人逼成这个样子, ”梁衍冷眼看他,“可想而知,你说的话有多恶毒。”
摧毁甜甜圈后知后觉。
好像梁衍始终站在舒瑶那边啊,哪怕舒瑶刚刚真拿刀捅了他,梁衍也不会因此责怪她一点。
说不定他还会擦干净舒瑶的手,自己再过来亲手补刀。
看着梁衍温柔哄舒瑶的模样,以及他此刻的眼神,摧毁甜甜圈打了个冷战。
——梁衍绝对是那种即使女友杀了人、他也会安慰女友,然后细致处理后事甚至于主动为对方顶罪的人。
哪怕梁衍如今他不知道对错,但他也会站在舒瑶那一边。
舒瑶永远都是正确。
摧毁甜甜圈不甘心,他见安保人员仍旧毫无动静,忍不住嚷开了:“你们都死了?就看着他们两个欺负我一个?你们知不知道?我哥是崔砦!衍慕的崔砦!你们这个乐园都是衍慕投资的!”
热汤饭烫的他皮肤发红,现在一身的辣椒花椒味儿,又疼又辣,他快被折磨疯了。
摧毁甜甜圈本以为这句话能够震慑到人,然而那些人仍旧毫无动静,有人甚至低头,肩膀颤抖,似在憋着笑。
“你说你是崔砦弟弟?”梁衍身侧的助理问摧毁甜甜圈,“我也是衍慕的员工,你能否给崔砦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摧毁甜甜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怒气冲冲地取出手机,给崔砦打了电话过去。
“喂,哥,我是小天,”摧毁甜甜圈绷着脸,说,“我在乐园这边遇到点麻烦,这边的员工想和你说说话。”
他一脸傲慢地将手机递给梁衍的助理。
梁衍的助理接过,温和开口:“崔砦崔先生?你好,我是梁先生的助理,林墨。”
他的声音并不高,在梁衍身边工作久了,也学习了梁衍平日里待人的态度,温和有礼。
助理开了外放,摧毁甜甜圈听到自己哥哥谄媚的声音:“林特助?您有事找我?”
摧毁甜甜圈的脸色顿时很难看,他下意识地看向梁衍。
梁衍搂着怀中的舒瑶,并未注意到他这边,轻声问:“还没吃早餐?”
舒瑶肚子咕咕噜噜地叫,她点头:“嗯。”
梁衍说:“等会去我那边吃。”
瞧着梁衍如此漫不经心的模样,摧毁甜甜圈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总感觉,自己好像给哥哥带来麻烦了。
视线收回,他看向助理,助理语调平和,似没有感情地叙述:“令弟在语言上侮辱了梁先生的女友,梁先生女友愤怒之下用热汤烫伤令弟。现在打电话过来,是令弟希望我们能够主持公道。”
崔砦听完助理的话,吓的声音都在抖,说话都不稳:“什么?什么?不不不,我这个弟弟平时太顽劣了,就是缺乏管教……他眼瞎,没认出来梁先生……你们随意处置,我没有意见……那个,梁先生怎么说?”
摧毁甜甜圈脸色煞白。
他虽然不知道梁衍的身份,但听哥哥这声音,已然猜到对方来头不小。
助理回答:“梁先生很不高兴。”
崔砦颤声:“您能把电话给梁先生吗?我能否和他谈一谈?”
助理看向梁衍,观其神色,瞬间了然,答复:“先生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摧毁甜甜圈年纪不大,还没有毕业,家中有几个钱,平时在学校中过的也很自在,哪里想到一出门就踢到铁板。
此时得知哥哥非但不能帮自己,还可能受自己牵连之后,脸色灰败,六神无主。
他听着电话那端,崔砦不停地道着歉,助理又说了些什么,他也没听清,茫然间,助理把手机还给他。
摧毁甜甜圈机械地把手机贴在耳边,只听哥哥暴跳如雷:“你疯了?敢去欺负梁先生的女朋友?你他、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被驴踢了脑袋?赶紧去给我道歉,恭敬一点!”
摧毁甜甜圈抬眼看,已经没了人影。
梁衍已经带舒瑶走了。
摧毁甜甜圈懵了,问出自己的疑问:“哥,他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崔砦咬牙切齿,“整个衍慕都是他的,你说他是做什么的?”
“你也别走,在那守着,我马上过去向梁先生道歉!”
另一侧,舒瑶肚子咕咕噜噜地叫着,梁衍带她去自己房间吃早饭。
梁衍在饮食上极为挑剔,不喜欢吃的东西有很多。
一直以来,他的食物都由专人烹制。
舒瑶心里还挂念着尚在睡觉的艾蓝:“我朋友还在房间里,我想先带早饭回去——”
“不用担心,”梁衍说,“我让人给她送一份过去,你慢慢吃,别着急。”
舒瑶这才坐在餐桌前,捏着勺子,静悄悄地打量梁衍的这个房间。
虽然同样在三楼,梁衍的房间可比她和艾蓝的房间大多了。
房间内整体陈设并不多,灰白色调为主,有种寂静冷清感。
粥做的甜甜软软,梁衍并未与她一同吃饭,而是站在另一侧打电话。
声音不疾不徐,传过来。
“崔砦平时负责什么?”
“把他的工作履历和周志发我一份。”
……
舒瑶胃口并不算大,很快吃饱,她放下勺子,眼巴巴地看他:“谢谢你,我吃饱了。”
梁衍显然没想到她吃这么快,怔了一瞬,将手机放在旁侧:“不想和那些人打交道的话,中午也可以和我一起吃。”
舒瑶迟疑:“可我还有朋友——”
“一起过来就好,”梁衍微笑看她,“一顿饭我还是能负担的起,对不对,孩子的妈妈?”
这个时候调侃她!
她还以为梁衍不会在意那句话!
舒瑶一张脸爆红。
她红着脸和梁衍告别,一路飘出去,还险些撞到邓珏。
连声道歉,舒瑶也没抬头,被鬼追一样,飞快地溜回自己房间。
邓珏推开门,一眼看到梁衍。
梁衍坐在舒瑶方才坐过的位置,正在用她的勺子吃饭。
舒瑶刚才吃下的东西很少,整整一碗粥,也只动了几口,剩下大半。
梁衍面色坦然,尝着她喝过的粥。
冰糖放多了,桂花的香气完全被甜腻覆盖,米炖的也不够绵软。
难怪她只喝这么点。
以前舒瑶最喜欢喝的就是桂花莲子羹,甚至可以为了每天早上喝桂花莲子羹而朝他撒娇,让梁衍不得不在她的营养均衡计划表上做出让步。
邓珏慢悠悠地走过来,问:“那丫头当初走之前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你就一点儿也不在意?”
梁衍面容平淡:“她年纪小,你都一大把年纪了,何必和她计较。”
邓珏笑了:“这种话你拿去对舒明珺说,和我说没用。”
说到这里,他揉揉太阳穴,十分头疼。
邓珏坐在梁衍旁边的位子上,看着这一桌子的菜,提醒:“梁衍啊梁衍,三年了,你得考虑好后果。”
梁衍没说话,慢条斯理地用餐。
东星斑的味道不错,肉质鲜嫩,这也是她方才吃下最多的一道菜。
“当初人是你送走的,”邓珏说,“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还好,你们俩重新开始,和和美美,只要解决了舒明珺,那就是皆大欢喜。要是她记起来了,你有没有想过该怎么办?”
梁衍并不言语,一米远的桌子上,电脑屏幕亮起,响起来电子邮件的提示音。
他的休假不过两天,也并非一味玩乐,衍慕事务繁多,各部分向他请示、等候他回复的邮件络绎不绝。
“从一开始,就是这小丫头片子主动缠上你,在你家里不走,”邓珏说,“我开始也没当回事,一个黄毛小丫头,能翻出多大风浪……没想到啊,还真让万年铁树动了心。你刚陷进去的时候,我就说过,你那时候太宠她了。”
“哪里有你这么个宠法?要什么给什么,无法无天。”提及往事,邓珏喟叹:“你就像老年得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