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媚百生,六宫粉黛尽无名;
马嵬山下魂飞去,至今明皇长恨情。
訾汐失神地坐在案前,凝视着桌上平铺着的一张纸,纸上的那首诗是她翻遍了陵王整个书房才从解签书上找到的第九十九签,便将其记在心中后写至纸上。
短短数言却也让她明白了为何宫蔚风与青岚公主会有那般异样的眼神,想必都是知道这签的。
她虽然不懂解签,但从这诗上面却不难发现其中包含着的深意,光从字面上的理解便知这是个下下签。
杨贵妃,马嵬坡…
这段爱情悲剧早已成为绝唱,有谁人不知这段令人唏嘘惋惜的爱情?
而大师他那句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以及那前世之缘,今生孽缘。
他到底想要对她说什么,还是这一切真的与她那些奇怪的梦境有关?
“王爷!”门外传来真希那恭敬地呼唤声,訾汐忙将那张纸折叠起来收起,起身强拉笑意迎视着迈步而入的陵王。
“怎么脸色如此苍白。”陵王看着她脸上那勉强扯出笑容的模样蹙眉而问。
她探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终于还是将笑意收起,“妊娠反应严重罢了。”
“是妊娠反应还是道人的妄语?”陵王渐步上前,手臂亲昵地揽过她的肩膀,走至榻边。
“王爷是听真希说的吧?”
“世上那些盗世欺名的骗子多了去,却没想到你也如此迷信。”
訾汐紧扣十指,垂首沉默一会儿,“你信前世今生,轮回转世吗?”
“本王不信。”他的声音似乎很肯定。
“你若不信,为何当初所有人都认定元妃便是汐筠郡主的那一刻,你也动摇了。那夜,在念汐宫外瞧见你徘徊不定的身影,我想,你是想看看元妃罢。其实你也曾怀疑相信过这世上真有转世重生。(详见第一卷,第七十五章,可以结合后文看出陵王当时的心境)”她说这话时,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可是无奈那清冽的瞳子中永远让人无法看透任何。
“那么久的事,你竟还记得。”他的手抚上她那乌黑的发丝,“没想到那臭道士的话竟能影响你如此深,以后你还是少去万安寺,免得整日胡思乱想。”
对于他那不着痕迹回避问题的态度,訾汐张了张口,却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那一夜,他们相拥入睡。
倚在他怀中的她,却是一夜未眠,心中想了许多许多…
第五十五章:祸及安王
翌日,突闻一个消息,主导华兰、明珠、清荷三人之死的元凶纷纷被人揭发出来。当初六王形成对立争锋之势,为了相互铲除异己,推选自己这一方的人登上皇后之位,便实行了暗杀计划。
昨夜皇宫内的大内侍卫突然闯进安王府,直奔其书房,很快便搜到一封书信,上面写着:华兰与清荷已除,下一个,宫锦玉。
当下,皇上一道手谕,将安王府上下团团围住,不准任何人出入,所有人仿佛都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包括与一向交好的陵王府,直到次日大清早,有心之人便发觉安王府端倪。
早朝之上,皇上就像一个运筹帷幄的王者,在所有人都没有事先的警觉下定了安王的罪。而陵王却处之泰然地上前一步,请求皇上赐笔墨纸砚。
待笔墨纸砚上殿后,他用那苍劲地手臂在纸上挥洒了一句话:华兰与清荷已除,下一个,宫锦玉。
皇上看到上面的字时,眼神猛然迸出一抹凌厉的光芒直射陵王,不为其他,只因陵王所写的字迹,与皇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若皇上单凭一纸书信便定安王之罪,未免太过草率,任何字迹都是可以模仿的,包括皇上你的字。”陵王的声音如一柄锋利的剑,直逼皇上。
“但这封信是在安王府找到的。”
“那么也有可能是有人事先放进去,嫁祸于安王。不然皇上如何会在深夜突然命人闯入安王府,甚至那么肯定书信一定在书房内呢?”陵王这话像是说给满朝文武听,更像是将嫁祸的矛头直指皇上。
皇上却是一笑,将手中之纸轻轻收起,“这么说来,安王倒是个受害者了。不过证据确凿,不容质疑。但疑点尚存,暂时将安王软禁在府内,若是一个月内陵王能拿出其它有利证据,那朕便放他。若是拿不出,陵王就闭上你的嘴,否则朕视你为合谋者一并给办了。”
退朝之后,皇上却单独留下了陵王,他笑着对陵王说了一句话:皇叔可知朕如何得到安王有这封信的消息吗?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朕的自编自导吗?不过是有人在暗中通风报信,朕便顺水推舟罢了。
陵王脸色阴沉地回到府上,所有下人都不敢上前过问一句,因为此刻陵王浑身上下皆散发着浓郁地杀气。
他进入书房,移开书架后便见一个暗格自动打开,里面放着一个锦盒,盒内许多书信皆存放于此。他找了许久,终于还是重重地合上锦盒。
他之所以如此愤怒,只因皇上在安王府上搜出的书信并非安王所有,而是杀手完成任务后飞鸽传书给他的一封信。
他留书信无非是为了牵制那些杀手背后的主子,他一直存放的如此之好,而四周戒备如此森严竟然有人能盗走这封信,转而再放至端木矍的书房内。
若真是皇上的人,为何多此一举,不干脆来陵王府搜信便可,非要转到安王府。
他的目光森然地扫过那半开半掩的窗,脑海中瞬间闪现出夜里那个女子翻身溜入书房偷书的身影…
第五十六章:为勾引陵王
安王被软禁之事訾汐也听说了,很早她便隐约猜测到几名秀女的连续死亡很可能与两派斗争有关,但事情这样*裸地揭发却还是令人惊诧。
事情怎就如此快速的发展下去了呢,又或者,这是皇上自编自导的一场戏,等着安王与陵王往里跳?
但若真是这样,皇上是该小瞧了陵王,一封信绝对不足以证明什么,要定安王的罪更是难上加难,顶多只能小小惩戒其一番,却掀不起大波澜。
况且,听说陵王在朝堂上当众顶撞皇上,甚至将矛头直指皇上,想必皇上是早有将他碎尸万段的想法了。那么如今陵王所处的形势必定极其危险。
她一直在屋内惶惶不安地等待着陵王的到来,可是直到深夜都不见他的身影,反倒是陵王妃身边的丫鬟到此传话说,王妃要见她,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对她说。
半个月未见,怎会突然想要见她,还有重要事情要说?
犹豫许久,终于还是去见陵王妃了。
那名丫鬟带者她一路走进那被几盏茜纱宫灯的煦光笼罩着空荡荡的内堂,内堂轻纱曼舞,锦帐低回,正中摆放着一张花梨木的小红桌,桌案上摆放着茶具,壶内之水在细火燃烧之下而沸腾,顿时烟雾弥漫缭绕。
陵王妃则盘腿而坐在案前,见水煮沸便提壶在杯中倒上茶,潺潺之声响彻静谧的内堂,大红袍的茶香四溢飘散,让人顿时有豁然开朗之感。
訾汐站在一侧,看着她那悠然倒茶的神情,“不知王妃召訾汐前来,所谓何事。”
陵王妃娇柔一笑,“妹妹先坐下罢,有些事我们慢慢说。”
冷冷地盯着她那无害地笑容,却深知她越是如此便越危险,此刻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让她的警觉性上升到最高。
“在王妃面前,訾汐不敢造次。”她婉拒了坐下的好意。
“如今我这个王妃在陵王府内说话已经没有丝毫作用了,王爷已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你,如今的你自然有那个资格与我平起平坐。”倒罢茶,她轻轻将壶放回火上,“坐吧,许久,我们姐妹都没有坐下来谈心了。”
那语中带刺的话以及那黯然神伤的话语使得訾汐一愣,上前几步也就在对面坐下了,对上她那双清晰分明的眼眸,“有何话要说,请王妃明示。”
“妹妹累么,喝杯茶吧,上好的大红袍。”陵王妃亲自将茶端给她。
“王妃不知身怀六甲之人不能大红袍吗?”訾汐未伸手去接,只是冰冷地看着她手中的茶。
她倒是一愣,像是真的不知道般,“是姐姐疏忽了,从来未曾怀有身孕,无人告知,妹妹不要误会。”她殇然地收回茶,将其一饮而尽。
“王妃到底想要说什么,如此故弄玄虚。”訾汐看着她那犹自伤感的面庞,只觉是惺惺作态,她不想再继续看下去。
她悄悄地收回手,将杯放回案上,只问,“妹妹想必听说了安王被软禁之事吧。”
“略有耳闻。”
“是你对皇上通风报信吧。”
“王妃今日唤訾汐前来就是为了质问訾汐这件事吗?”
“不是质问,是肯定。打从你嫁入王府那一刻,我便知道你是皇上派来监视陵王府的。”陵王妃说罢,只见訾汐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她便即刻截断,“不要否认,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你心知肚明。”
“那么,敢问王妃,我做过什么事?”
“利用王爷对林汐筠的感情,勾引他。”她轻哼着,“林汐筠曾刻过一个带有‘筠’字的石子给王爷当护身符,知道这件事的没有几个,而你为何知道,想必是皇上教你也在陵王面前刻个石子,让王爷意乱情迷,当你是林汐筠的替身,进而得到更多的宠爱。”
——关于很多人质疑X王败的太简单,我解释下,安王根本没有败呀,只是被软禁了
皇上定然知道这样子虚乌有的罪灭不了安王,不过是有人告密,他顺水推舟给陵王党们一个教训罢了
我好像在前一张里都写着呢,你们仔细看看嘛
而且,暴君哪有利用女人来除掉六王?不管訾汐有没有出现,暴君都必然会在这几年对六王下手,只是碰巧訾汐遇见了这件事罢了,皇上能利用訾汐当然不会放过利用的机会…
第五十七章:往事不堪回首
“王妃您的想象力着实让訾汐佩服。”她没有否认,毕竟当初她做这件事的确有目的,可那目的不过是为了试探陵王是否曾经爱过林汐筠。
“如今这里只剩我们姐妹二人,你还要狡辩吗?皇上是否许你事成之后封你为后,所以你才费尽心机的勾引王爷,陷害安王,出卖凤家,甚至自己将那死猫放在床上演一出悲情戏码来嫁祸我,让王爷对我疏离。你倒真是个狐媚子转世,为了权利不择手段!”陵王妃越说越激动,“但你以为帮了皇上你就能当上皇后吗?你这样一个不洁之人没有资格成为皇后,皇上不过是用花言巧语瞒骗你罢了。”
“王妃,我不想与你辩。若你要真的认定訾汐是这样的人,就请拿出证据说话,相信王爷会明鉴的。”
“拿王爷出来压我?你真当怀了王爷的孩子,有了王爷的宠爱便能为所欲为?我能看透你的心思,难道王爷还看不透吗?他只不过是陪你将这场戏演下去罢了,皇上想留你在陵王身边为他所用,那么陵王也可以反将你作为一枚棋子,将皇上一军。”陵王妃的胸口此起彼伏,眼神也越发凌厉摄人,“这段日子,你爱上王爷了吧…确实,且不说王爷如此出众,光是王爷这温柔陷阱,都少有女人能逃过。”
訾汐的手自她说到“陵王”二字时便开始紧紧握拳,当她说到最后一句时,訾汐的手猛然一阵刺骨之痛,她倏地起身,“若王妃召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些,那訾汐便不奉陪!”
她冷声说罢,猛然转身就离去。
可身后的陵王妃却是淡然的整了整铺至地的裙摆,轻声道,“妹妹你摔坏了脑子,也许不记得七年前你曾对林汐筠做过什么了吧。”
这句话让訾汐正欲迈门而出的步伐猛然一顿,回首对上陵王妃那双精明的眼睛,等待着她将话继续说下去。
“想听?那就乖乖坐回来听姐姐我慢慢告诉你。”
訾汐本不想再继续与这个虚伪的女人继续待下去,但是当听见自己与林汐筠有关之时,内心一股强大的力量牵扯着她要留下来,继续听下去。
她缓步上前,再次与位置上坐下,一语不发的看着陵王妃。
訾汐的面色淡定,可隐藏在袖中的手心却已微微渗出冷汗,她在害怕,怕陵王妃说出一些令她不能接受的话语。
“记得那一日是林国舅四十岁寿辰,陵王偕同我一同去了国舅府贺寿,当时才十二岁的你胡搅蛮缠地要我带你一同前去,为的就是看看林汐筠到底有何等容貌,竟然能让陵王爱她。经不住你的纠缠于撒娇,我便应允你同我一齐前去。想来你失忆之前,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确实很不错呢…”
陵王妃淡淡地笑着,飘远的目光渐渐陷入了七年前那一段往事,不堪回首…
第五十八章:前尘旧事(1)
七年前的那一日,正好是林国舅四十大寿,他邀请了所有人入府,包括众位王爷们,一时间国舅府上门庭若市,炮竹鞭响,锣鼓喧天。
那年凤訾汐十二岁,却已落得亭亭玉立,丝毫不见稚嫩之气,反倒是那灵动的眸子里充满野性的张狂与刁蛮之气。
而凤訾汐之所以要吵闹着来国舅府,一是为了可以看见端木矍,二是要看看端木矍口中曾称赞过的林汐筠,她不信林汐筠真如传言中天仙那般貌美。
可一场宴会下来,竟没有看见林汐筠的身影,不由有些气愤,这林汐筠架子还真是大。
正当她气愤之时,只见陵王不知何时已经离席不见踪影,而姐姐稍候便尾随了出去。只觉告诉凤訾汐,即将有事发生。于是,爱看热闹的她也悄悄尾随了出去。
一路穿花越草,绕过条条小径,转过不少回廊,终于在一颗树后见到了姐姐的身影,她正隔着树前那纷乱的草而看向某一处。
“姐姐。”她立刻上前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嘴巴却猛然被她捂住,“訾汐,你怎么在这。”
“那姐姐又怎么在这?”凤訾汐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姐姐问。
凤訾宸眼色一阵黯然,目光掠向某一处,而凤訾汐也顺着那目光看了去,只见正前方那一处紧闭着的门扉,里面火光点点,静谧无声。
“谁的屋子?”訾汐问。
“林汐筠。”凤訾宸的声音犹如一片死水般沉寂。
“姐夫在里面?”訾汐又问。
凤訾宸却没再说话,悲哀的眼中流露出闪闪的泪光,而訾汐也捕捉到了。
门扉猛然被人拉开,陵王从屋内出来了,可步伐却在迈出门槛后停住了。顶着那夜黑露重,他顿在门外良久,却迟迟没有再迈出任何一步,他脸上那矛盾与挣扎的神情是凤訾宸从来没有见过的。
“今后,好好陪伴皇上,他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罢了。”陵王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传进她们的耳中。
片刻后,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由屋内步出,她那绝美的脸上透着惨淡与绝望。那沧桑的表情在那年轻的容颜上清晰可见斑驳。
“她就是林汐筠吗?”訾汐压低了声音问。
而凤訾宸却没有回头,只是僵硬的点点头。
原来,她就是林汐筠。
或许传言的过于夸张,她虽然美,却美的不真实。那如水的眸子里毫无生气,像是一个绝望心死的人儿,没有灵动之气,仿佛那只是一尊雕像。
没有思想,只有苍白。
“真是叔侄情深,即使你不让我爱你,也不可以将我推给皇上。”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陵王,像是要看到他的内心最深处。
“皇上对你是真心的,你该好好珍惜。”
“从头到尾你都为了皇上,可他又是如何对你的,为了阻止我们,他执意逼你娶凤訾宸…”
“不要再说了,在朝廷他是君,我是臣。在外,他是侄,我是叔。”陵王冷声打断,“一向与世无争、毫无心机的你,从何时起竟开始心存怨恨了?”
“独孤羿,为何我就不能心存怨恨?凭什么我这一生要被你们男人支配着,难道我连爱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吗?”林汐筠听到这话,突然间笑了,“我不像你那么懦弱,为了你的权利与地位不敢争取,只会将我一次次的推让。伤了我,却还不允许我怨恨?”
陵王看着她许久,“不是不敢争取,而是没有什么值得我去争取。”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清然而冰冷的笑,“最初为报答的不过是你的救命之恩,你却错将那当作是爱情,一次次的纠缠,着实让本王不胜厌烦。”
林汐筠的脸色一僵,突然间脸上的悲伤与愤怒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不过是呆呆地凝望。
第五十九章:前尘旧事(2)
许久之后,她问,“你爱她?”
陵王不说话。
林汐筠又问,“你是因为独孤珏才娶她的,你根本不爱她。”
“我爱她。”陵王的一语那样清淡,却令人不可置信。
“你说你爱她?那我又算什么?”
“只是恩人罢了。”
林汐筠突然笑了,笑的讽刺,笑得自嘲。再不说话,黯然转身,那飘然如仙的身影隐入门扉之内,再无声息。
而凤訾宸则是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陵王那决然的身影,望着紧闭着的门扉许久许久…
原来,陵王娶她并非出自真心,而是皇上的逼迫。
原来,她才是林汐筠与陵王之间的第三者。
原来,如此。
訾汐望着姐姐那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她的心也不由痛了起来,立刻勾住她的胳膊轻声道,“姐姐…不要哭。”
凤訾宸转眸,看着訾汐那担忧的脸,淡淡地笑了笑,抬袖抹去脸上的泪珠,离去。
再次回到宴会之上,满堂热闹之气氛让人丝毫没有觉察到偷偷离开后又黯然归来的几人。当陵王归来的时候,凤訾宸仍旧坐在原位,面无表情的饮下几杯酒,未有任何的言语。而陵王也丝毫没有注意到凤訾宸的异样,亦然为自己斟酒,饮下几口后便黯然一笑。
当堂内许多人都喝的微醉时,訾汐不知何时竟穿得一身丫鬟服,为他们的桌案上收下那早已空空如也的酒壶,随后再为他们换上那一壶壶盛满酒的酒壶,当走到禹王身边时,她很平静的将酒壶轻轻摆放于桌案之上,再恭敬地退居另一桌。
摆酒之时,她的目光却是看着那神色微微迷茫的禹王,由壶中倒下一杯酒,一饮而尽。
唇边悄然勾起那淡淡地笑意,含着笑意将酒全部摆完后便匆匆退出厅堂,在外等了片刻,果然见浑身酒气的禹王出了厅堂,直奔林汐筠的住处。
訾汐立刻尾随其后,在亲眼看见禹王很轻易的进了林汐筠的屋子后才放心的离去。真是天助她,林汐筠为了见陵王,一早便将所有的奴才屏去。
林汐筠,今夜之后你再也没有机会同姐姐争姐夫了,你将是个不洁的女人。
禹王,你爱林汐筠爱的隐忍,正好便借这个机会让你一亲芳泽,该感谢我的。
禹王微醉的闯进了林汐筠的屋子,那一阵风过,熄灭了屋内的烛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个强健的身躯将她狠狠压在床上,像是着了魔般亲吻她。
她在挣扎的时刻,看清了来人的脸,立刻呼喊着,“独孤荀,放开我!”
“汐儿,我要你。”他不管不顾,撕破了她的衣衫,厚实的手掌抚摸着她嫩白的肌肤。
痛苦的容颜,泪水涟涟的双眸,凌乱不堪的衣着。
轻纱帷帐,春色迷乱。
她哭喊着求他放开她,但是他却已没了理智,只知道他要她。
除去身上的衣袍,下身狠狠进入了她,一抹撕碎的痛楚传遍全身,她一声呼痛后,却突然平静了下来,不再挣扎,不再哭喊,只是如木偶般躺在床上,任身上的男人对她索取。
绝望苍白的容颜,惨淡无光的唇色,令人心痛。
凤訾汐,那个在禹王酒内下了催情散的女孩,将所有的悲剧推向更远更深的地步。
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中间的插曲,唯独凤訾宸。
第六十章:元凶是自己
訾汐那隐藏在袖中的双手突然间像是麻木了,毫无知觉,唯独能感觉到手中那隐隐的冷汗渗出。随着陵王妃所讲述的一切,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出那一年的一幕幕,空白一片的脑海像是突然无法运转了,只知道一句话:原来她一直苦心要找的元凶,竟然就是她自己!
不敢相信,更不能相信,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所作所为。
那她失忆之前该是多么狠毒的一个女人,为了姐姐的幸福,不惜亲手将林汐筠的幸福扼杀,甚至亲手主导禹王奸污了林汐筠。
终于能明白,为何端木矍会为何会如此讨厌她,甚至在与她有婚约的情况下,亲手将她送进宫中为皇上侍寝。原来,她之前竟是如此的狠毒,如此的不择手段。
“当你开心的跑到我身边,兴奋地说,姐姐我为你泄心头之恨了,今后你与姐夫可以白头偕老到一生了。我不解的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很如实的告知于我,那一刻我像是突然不认识我的妹妹了,才十二岁竟然可以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来。”陵王妃看着她那呆呆地面容,不由一阵轻叹,“虽然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幸福,可是你不能害了林汐筠的终身呀…但我不能将这件事揭发出去,毕竟你是我的亲妹妹,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只能帮你隐瞒,不过幸好这件事经过那夜便没有再起波澜。”
訾汐猛然摇头,“不可能,我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陵王妃神色极为惋惜,“妹妹,你说,若是陵王知道这件事的始末,会如何呢?”
“你说谎,你说谎!”她突然一阵激动,猛然掀翻了身前的桌案,那杯与壶顷刻间碎了一地,发出剧烈的声响。
“你的心可以告诉你,我到底有没有说谎。”陵王妃仍旧端正的坐着,冷眼凝视着激动的她。
訾汐捂着疼痛的头,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涌入脑海内,她跟踪,她下药,她送酒…
不是她,不是她做的!
可为何那一幕幕的片段却如此清晰呢?
不,这不是她的记忆。
“有点记忆了吧?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妹妹想必也是日日承受着身心的煎熬罢,所以即使摔坏了脑子还能有那丝丝记忆涌入。”
訾汐的小腹突然一阵疼痛,动了胎气,她立刻捂着下腹蹲了下身。手指紧紧地凝着身上的衣衫,承受着那身与心的折磨。
陵王妃看着她那痛苦的模样,继续道,“还有,你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自己都不清楚吧。”
“即使是本王的孩子,我也不会让他存活在这世上。”一个像是地狱里传出的声音,冰冷而无情,像是在那一瞬间便能将人置于死地。
第六十一章:逼她喝下堕胎药
訾汐像是突然间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仰头凝视着那一身青缎锦衣的陵王由内堂的锦缎后走出,那阴狠无比的瞳子直射与她,看来所有的话他是全部听见了。
她顿时明白了陵王妃今夜的处心积虑。
原来,陵王妃突然对她说了这么多话,更将七年前那段丑事揭露出来,为的就是这样一刻。
“没有,我没有做过…”她挣扎着起身,一步步走向陵王,想要探手去抓他的胳膊,想解释些什么。可手才伸过去,便被他猛然拍开,那力道之大将她的手背打的鲜红一片,仿佛快要渗出血来。
“没有?好,那本王就听你解释…”陵王狠狠瞪着眼前那个依旧在装无辜的女人,他就是曾经被这张无辜的脸欺骗了。
訾汐知道此刻不能再沉默下去,她必须同陵王讲清楚,可是她却不知道如何解释。因为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她,陵王妃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无话可说。
陵王原本就阴冷的眼神随着她的沉默变得更冷更阴沉,那双眼晴再也不是清淡的漠视,而是愤怒的嗜血之色。再也抑制不住的愤怒,猛然掐上她那纤白的颈项,“本王给了你解释的机会,你却解释不了?”他手上的气力一分一分地加大,用力之狠丝毫没有留情。
在外守候的真希突闻里边的惊变,猛然冲进了内堂跪在陵王身边,“王爷,这其中,其中定然有误会… … 请王爷念在夫人有孕在身,手下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