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接吻也是。
再也不是连接吻都磕磕绊绊的少年了,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他的吻如疾风骤雨般,她被迫着迎合,发出不适的呜咽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星河的吻温柔了几分。
过了许久,他终于松开她的唇。
他的头贴在她的脖颈处,嗅到属于她的,特有的淡淡的香味。
“这,才是趁人之危。”
他的声音近在毫厘,低低沉沉的笑声在她的耳蜗上不断震荡,盘旋于脑海上空,她的心跳加速。
陈清梦轻声叫他:“许星河。”
“嗯。”
“你——”她才刚开口,就被敲门声打断。
旖旎氛围也不过是一瞬。
许星河从她身上爬了起来,“我去开门。”
他离开卧室,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是黑衣黑裤包裹住全身的林栀,林栀手里拿着一盒东西,见到许星河,她问:“沉沉在你房间吧?”
许星河:“嗯。”
“呐,她落在我房间的东西。”
包装盒眼熟的很,是许星河送给陈清梦的东西。
许星河接了过来。
见林栀还没走,许星河问她:“还有什么事吗?”
林栀摇摇头,又点头,“所以你真的没有喜欢过我啊?”
许星河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扫了一圈。
林栀清楚的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种“你说呢”的意思。
换作往日她肯定自恋的把这个意思转化为:我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你还不知道我对你有多迷恋吗?
但是现在不了。
她现在把这个眼神理解为:我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你还不知道我对你是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吗?
林栀就好气:“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拒绝和我的约会!”
许星河微微蹙眉,他在脑海里回想和林栀的几次约会,除了双方家长在场的那几次,剩余的安排性质的私底下的约会,他一次都没去。
他如实说了出来。
林栀沉默了。
几秒之后,她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的,回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自作多情的认为许星河只是因为害羞所以才不表白,认为许星河被她身上那股清纯中带了一抹妖艳,温柔中带了一抹潇洒而吸引,甚至将此事分享给身边好友,甚至把这件事告诉给了陈清梦。
等等……
林栀清醒过来,她问:“所以上次在机场,你是来接我的,还是接沉沉的?”
许星河像是施舍般,终于开口,缓缓地吐了两个字出来:“接她。”
呵呵。
生平第一次,林家小公举搞错了暗恋对象。
小公举像是拿刀割自己的肉一样,问他:“所以那个时候你俩就在一起了?”
“没。”许星河对外人,向来都是简洁的,能少说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
林栀:“所以你俩真是老相好啊,可是那个时候真的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为什么啊?而且沉沉那个时候感觉,挺不待见你的。”她翻了个白眼,冷言冷语道,“虽然我也觉得你全身上下除了这张脸和有钱以外,一无是处。真搞不懂沉沉喜欢你啥。”
许星河面无表情地说:“她喜欢我的脸,和我的钱,有意见吗?”
“……”
“……”
“……”
无语,真的无语。
·
送走林栀之后,许星河回到房间。
床上已经没有陈清梦的身影了,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许星河把盒子放在床头,给前台打了个电话,酒店前台训练有素,按照要求把许星河说的吃食准备好,不到半小时,房门就被敲响。
陈清梦出来之后,就看到了餐厅里多了个手推车,上面摆了许多吃的。
只不过她现在对于吃东西没多大兴趣。
床头的那个盒子,显然更能激发她的斗志。
陈清梦拿着这盒子,问许星河:“你这个礼物,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星河神色未变,一脸淡然:“觉得你内衣太暴露的意思。”他说这话时竟然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陈清梦:“内衣暴露?内衣,暴露?”她反复念了好几遍,有一股气流从胸腔里涌了上来,她气的脑袋都要炸了,“我内衣暴露关你什么事儿?而且,谁知道我内衣是什么样的,我又不是穿内衣出门的!我外面套了衣服的好吗?”
她噼里啪啦的一顿说完,仍旧有点儿不解气,气冲冲地盯着许星河,像是要把他看穿似的。
许星河仍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没受她这些话半分干扰。
他摊了摊手,“我不太喜欢。”
“雨你无瓜。”陈清梦趾高气昂地吐出这四个字来。
许星河对这些新新词汇并不太了解,此刻,陈清梦说出来的话,落在他的耳朵里,就是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他不满道:“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
陈清梦被气笑。
她先是笑了一下,脑海里仍旧是他刚一本正经地纠正自己发音的样子,虽然还很清醒地知道自己现在还在气头上,但是实在忍住,她扶着腰笑了出来。
许星河不知道她怎么突然笑的这么开心,半困惑半无奈地看着她。
又伸手,把手推车里餐食拿了出来,摆放在她的面前。
热腾腾的食物出现在眼前,陈清梦的大脑又清醒不少。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警惕地看向许星河:“你怎么知道我的内衣是什么款式的?”
许星河:“很奇怪?”
“不奇怪吗?”陈清梦拍了拍桌子,抑扬顿挫地说:“不、奇、怪、吗?”
她拖腔带调的喊,一字一句颇有激情。
许星河语气平平无奇的:“那你以为,那天晚上是谁帮你洗的内衣?你喝醉了还能自己洗内衣,把内衣挂在衣架上?难不成你以为是酒店的保洁人员,还是你的助理?”
随着他说出来的话,陈清梦的脑袋里“嗡”的一声。
意识渐渐回笼,脑海里那些模糊的记忆此刻纷至沓来。
怪不得那天早上起来,她的内衣挂在了衣架上。
她那个时候一心只在那晚喝醉之后她打的人到底是不是许星河、如果不是许星河那她打了的是谁,如果是许星河、那她要怎么办——这些事上,其他的事也没来得及多想。
怪不得。
可是他为什么要洗她的内衣?
似乎是猜出了她脑海里的想法,许星河慢条斯理地说:“那天我到酒店门口,有个人迎头就给了我一巴掌,我好心好意地送她回房,结果她又吐了我一身,吐完之后,她自己回床睡觉,让我一个人面对着一堆……等我处理好,回到房间,看到有个人诈尸一样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闭着眼,在被子里不知道干什么,过了一会儿,一件内衣砸在了我的脸上。”
许星河每说一句话,陈清梦的脸就红一寸,到现在,她的脸已经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了。
许星河唇角勾了勾,他心情颇好地说:“怎么不说话了?”
“所以……”她难以启齿地开口,“你就把它给洗了?”
许星河摸了摸鼻子,“顺手。”
那你怎么不顺手把我这个人也给洗了?!
陈清梦没敢问出这句话,她觉得她一旦问出这句话,许星河应该也会是像现在这样,用气定神闲的语气,一本正经地说:“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要求的话,现在我也可以顺一下手。”
陈清梦把脸埋在手心里,她哑着嗓子说:“可是这和你送我这个礼物,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你穿的那些……不太行。”许星河骨子里还是传统又保守的,他承认,在看到她那些内衣的时候,他血液沸腾,埋在内心深处的占有欲逐渐复苏。
但是他仍旧觉得,她不能这样穿。
他自私地认为,只有在他面前,她才能是那样的,在除了他以外的任何地方,她都必须是传统且保守,所有的风情万种,都应该是只给他一个人的。
陈清梦觉得这些很难和许星河解释清楚,她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买什么样的衣服,她都有自己的权利决定,她穿衣打扮,从不是为了讨好任何人,所谓的“女为悦己者容”在她这里不管用。
即便管用,她的“悦己者”也永远都是她自己。
年少时她曾为了许星河改变过自己一部分,但是那一部分在她眼里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就像是许星河希望她好好学习,但她仍旧不愿意一样,她对许星河的喜欢,只是喜欢,在喜欢许星河这件事之前,她永远都认为,喜欢自己,做最真实的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我是喜欢你的,我也愿意为了你变得更好,但是那份更好,是由我决定是不是真的对我有益的。
什么为了配得上喜欢的人,自己要成为更优秀的人这样的话在陈清梦那里就是狗屁不通,她觉得配不配得上喜欢的人,和自己优不优秀没有直接关系,而且“优秀”这个词,太难定义。
到底怎样才是优秀?
成绩好,长得漂亮,性格好,家世背景好?还是别的。
在陈清梦眼里,配不配得上自己喜欢的人,主要取决于,自己喜欢的人,也就是许星河的眼里能不能看得到她。
只要他能看得到她,她就能纠缠着他。
而她确实是这样做的。
她没有为了许星河变得有多优秀,但是许星河也并没有不喜欢她不是吗?他虽然也说过让她好好学习,但是从未态度强硬地拉着她埋头苦学,他依然尊重她的意见和想法,他也依然喜欢她,甚至这么多年,遇到了那么多世人眼中的天之骄女,眼里也没有那些人的痕迹。
他只为她停留。
可他现在竟然要求她改变了?
陈清梦想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笑出了声。
十几岁的许星河都明白的道理,到了二十多岁,却又看不透彻了。
“你以前从不要求我做任何事情的,你还记得吗?”
“嗯。”
“那你现在这样,是干什么?”她向来都不喜欢被人要求着做任何事,和许星河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之所以美好,最主要的原因是喜欢和自由,她满心满眼地都是他,不管和他做什么都很开心,而许星河纵容着她做任何事情。
许星河摊了摊手,“和以前一样。”
“什么?”她眼睫微掀,似乎对他这句话并没有抱有太多的期望。
然而许星河是真的太对陈清梦的胃口了,陈清梦甚至觉得她之所以遗忘不了许星河,就是因为这个人全身上下包括灵魂,都和她百分百契合。
他说:“给你建议,然后,看你驳回,并且依然和以前一样自己做自己的,不在乎任何人的眼色。”
陈清梦弓起的腰,一点又一点的直了起来。
阳光照在餐桌上,画出一道明晃晃的线,将二人分隔在两个地方。
许星河语调不急不缓地说:“反正我看不惯你的某些行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纠正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你改不了你的习惯,我也改不了我的习惯,不过这种感觉还不赖,跟在你身边纠正你,跟养小孩儿似的。”
陈清梦无语:“你——”
她刚说话,又被他打断,许星河的手伸过一张桌子,捂住她的嘴,“——先听我说完。”
她眨了眨眼。
许星河说:“我不需要你改正,我也不会每天反复念叨你,只是在某些时候,希望你改正,好比说这次,内衣——如果你每天待在我身边,无论你穿什么款式的内衣,我都不介意,我自己的小孩儿,在我身边,无论做什么都无所谓,反正有我在。”
虽然这句话说出来,总让陈清梦有种她不是内衣暴露,而是穿着暴露,每天穿的跟夜店蹦迪似的骚浪贱,但是这话从许星河的嘴里说出来,她又觉得一切似乎都是合理的。
他向来都是这样的自私且霸道。
但那句——我自己的小孩儿,让陈清梦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她的桃花眼荡漾出春色,抵在他掌心下的双唇翕动,突然,舌尖伸出来,舔了舔他的掌心。
果然,许星河眉头皱起,“不许胡闹。”
他收回手,半空中的时候又被她截住。
许星河犹疑地看着她,眼里满是不解。
而接下来,陈清梦的动作更是让许星河困惑了。
她推开面前的餐食,脚踩着椅子,膝盖压在桌子上,松开握着他的手,双手撑在桌面上,双手前移,膝盖跟着挪。
终于,她靠近了他。
第一次照面时,她问出的话,在多年后的今天,再一次问了出来,语调依然如当初般明媚,眼里带着戏谑的调笑,声音像是羽毛,滑过他的脸颊和耳蜗,带来一阵颤栗:“喂,接吻吗?”
当时没来得及回的话,今天,许星河终于说了出来。
没有一丝犹豫,他说:“——接吻。”
作者有话要说:说实话,晋江影响了我的发挥,按照以前,这他妈就是餐桌play啊
现在……亲一下就差不多得了
亲也不敢写多,呜呜呜
我好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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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QingMeng
如果时间不赶的话,许星河保证,绝对不只是一个吻而已。
只不过现在已经是十点了,他一点半的飞机回南城,没有时间可以拿来耽误,而且他和陈清梦的关系到了这一步,没必要急在今天。
面对着一段稳操胜券的关系,没必要再去斤斤计较这一秒的遗憾。
只不过,陈清梦看上去似乎有点儿遗憾。
陈清梦确实挺遗憾的,她都做到这一步了,膝盖被桌板膈的发红,她皮肤太嫩,稍微磕磕绊绊一点儿都会留下乌青,现在膝盖上一片通红。
站在浴室镜子前,她双唇娇红又湿漉漉的,像是待人采摘的带着朝露的草莓,双眼也雾蒙蒙的,加上膝盖处的这一块通红,明显是发生了什么的。
但也只接吻了。
就接了个破吻,搞得跟S|M似的。
要真是S|M,也就算了,关键是她就接了个吻。
虽然许星河的吻技还不错。
男人在接吻这件事上似乎是真的无师自通的,当时的许星河也是这样,胡冲乱撞地吻上她的唇,磕磕绊绊得很,但是没一会儿,她就被他吻的云里雾里了。
现在也是。
陈清梦倒不是那种会因为他的吻技很好而怀疑他这些年是不是有交往过别的女朋友的,不是不在意,只是觉得他有恋爱自由权。这些年她不在他的身边,音讯全无,他又不是平平无奇的男人,光是那张脸就能够吸引无数女生的注意了。
分开的这些年,他要真的和别人在一起过,陈清梦也不会太在意。
毕竟他没有为她守身如玉的必要。
离开的时候是她头也不回的,她又怎么可以去要求他为自己守身如玉呢?
可一回头,就看到许星河靠在浴室门边,他已经换上了整套的西装,一副随时就可以出发的架势。
四目相对,在镜子里。
许星河狭长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陈清梦没回头,也透过镜子看他。
陈清梦:“干嘛不说话?”
许星河抿了抿唇,说:“没有别人过。”
“什么?”
“这些年,除了你以外,没有别人。”
陈清梦怔在原地。
许星河很满足她的反应,上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轻松道,“好了,快点收拾好,去机场。”
·
在飞机上的时候,陈清梦依然有点儿懵。
她不知道许星河是如何猜到她内心的想法的,或许他根本就没猜,但是为了让她不要自己在那儿瞎猜忌,所以提前解释,或者说不是解释,而是——交代。
那晚夜谈,他们两个聊了很多东西,但唯独心照不宣地略过感情这一部分。陈清梦自诩不是圣人,说实话,她自身条件不错,出色的外貌和开朗的性格在华人圈里混的很开,追她的人不少,在国外的这些年她也尝试过几次不咸不淡的约会。
她自问自己没做到始终如一,所以也没不会要求许星河专情。
但许星河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专情,这些年,除了她以外,确实没有其他人。
就这一点上,陈清梦开始在想,她自诩很爱很爱许星河,但是似乎,这一段关系里,许星河远比她想象的更要爱她。
可是在那些年的相处时光里,她能感觉到的,许星河给自己的爱,并没有那么多。
他始终以一副清醒的姿态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向他,一步步地沦陷,而他一直理智地站在感情的制高点,看着她为他沉沦。
一直到下了飞机,陈清梦仍旧浑浑噩噩的。
向薇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拉着她问:“怎么一路都在走神,想什么呢,这么魂不守舍的?”
保姆车里就四个人坐着,于露和司机坐在前面,陈清梦和向薇坐在后排。
陈清梦压低了声音,说:“我有一个朋友,她和他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男朋友对她一直都不冷不淡的,大家都觉得她男朋友没有那么爱她,都觉得她爱的太卑微了,后来两个人分手了。分手之后呢,我朋友也遇到过很多男生,和别的男生也约会过,后来她又遇到了她前男友,结果发现两个人还是爱着对方,而且她前男友还告诉她,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和别的女生有过接触,我朋友现在就觉得蛮不是滋味的。”
向薇摘下墨镜,神秘兮兮地朝陈清梦勾了勾手指。
陈清梦侧耳倾听。
向薇:“一般以’我有一个朋友’开头说的故事,这个朋友就是她自己。”
“……”
陈清梦面无表情:“这是重点吗?”
向薇坏笑:“你和许星河哦?”
陈清梦伸手把她的墨镜给夺了过来,一把戴上,扭头看向窗外,双手环在胸前,“我睡觉,别打扰我。”
向薇乐不可支,也不再逗她了,“其实挺好解释的,你以为你更爱他,结果发现原来你对他的爱不过如此,而他却比你想象中的更爱你。你开始自卑了,你觉得你不过如此,你甚至觉得,你是不是配不上他了。”
墨镜下,陈清梦双眼缓缓睁开,她无比庆幸自己刚刚抢过向薇的墨镜,这样子她眼底的悲伤、难过以及那掩藏于心的卑微就无人可知。
心底的难过铺天盖地地袭来。
多年前她追许星河的时候,旁人都说她太卑微,但陈清梦从不这样认为,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卑微。
为她那大肆宣扬的爱而卑微。
她笃定许星河不够爱他,笃定她很爱很爱许星河,但现实却恶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这段关系里,许星河才是更爱你的那一个,你配不上他,你从来都配不上他。
身家钱财都不过是身外之物,外貌也会随着时光一点点老去,她之所以愿意再一次奔向许星河,是凭借着她自认为的、对许星河的无尽爱意。
她太自信了,自信的以为,全世界只有她全心全意地爱着许星河。
但是真相撕扯开来的,是她贪婪的面貌。
——她并没有全心全意地爱着许星河,是许星河全心全意地爱着陈清梦,而陈清梦之所以奔向许星河,是因为除了许星河以外,她似乎好像,爱不了别人了。
陈清梦越想越悲伤。
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墨镜下是一串串的泪珠,她靠在座椅上,无声地流着泪:“你说的对,是我配不上他。”
不管是哪一方面,她都配不上他。
就连感情都是。
但,向薇温柔地擦过她脸颊的眼泪,温声说:“可是沉沉,感情是不能拿来比较的,今天你付出的多,明天的我一定要比你付出的多,这样子还能是感情吗?不像是感情,反倒是一场拉锯战,非得争个输赢。”
“爱情是不能计较输赢,如果你一定要计较,那你得计较他爱不爱你、你爱不爱他,只要爱,爱情就成立,输赢不是爱情的重点,爱才是。”
向薇有一把好嗓子,像是江南三月吹动柳梢轻拂的春风,她缓缓地说出这些话之后,上前,温柔地抱住了陈清梦:“你不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只要你们互相喜欢,就够了啊,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才不会去考虑那么多外界的五官因素,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多简单的道理啊。二十六岁和十六岁其实是一样的,喜欢,就上,不喜欢,就分开。”
陈清梦:“那你和顾星她爸咋不和好?”
“……”
向薇瞬间收起笑意,面无表情地说:“句号警告,滚!”
气氛一下子缓和不少。
保姆车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助理于露下车,“清梦姐,向薇姐,我先回家啦。”
“嗯。”
向薇进组三个月的时间,于露任劳任怨地待在剧组照顾向薇的衣食住行,中间的媒体采访环节也是于露负责的,这部戏结束,陈清梦作为十分有人性的经纪人,自然是给于露放了半个月的假的。
这半个月向薇也是没有别的通告,演员的输出很重要,输入也很重要,向薇拍完戏都会去电影学院进修一段时间,这也造就了她影后的地位,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业内的标杆、票房的保证。
保姆车驶去的方向不是向薇住的小区,而是陈清梦的父母家。
陈清梦和向薇过去,是为了把顾星给接回去的。向薇有大半年没见到自己女儿了,此刻想念的紧。
到了陈家之后,顾星小姑娘早早地就在院子里等着了,见到自己亲妈来了,立马放下手里的玩具,跑了过来。
母女见面,感人的互动环节。
陈清梦默默退开,进了屋之后,陈母在客厅看电视,见她回来,说了句:“吃葡萄吗,你爸刚买的,挺甜的。”
她笑着摇摇头:“我爸呢?”
“在楼上。”
“我去找他。”
反正感人的母女互动环节是轮不到她的。
她和陈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关系变得异常的尴尬,或许是学生时代她和父母太对着干了,导致陈母在外一直都不待见她,甚至大过年的还把他赶出家门。这么多年过去,虽然她成为了一个温顺的女儿,但和母亲的关系一直都没变。
和陈父的关系倒是很好。
陈父向来都是乐呵呵的形象,哪怕陈清梦闯祸了,他也是一幅:没关系,我来处理。
陈清梦和父亲比较亲近。
陈清梦推开书房的门,陈父果然在里面看书。
见到她回来了,陈父放下书:“这么早就到了,我还以为晚上才能到。”
“航班准点了。”陈清梦在贵妃榻上躺了下来,她掏出手机刷着微博,和陈父聊天,“您最近在忙什么呢?”
“忙着给你相亲。”陈父说。
陈清梦:“?”
陈父佯装生气地看着她,“你说说,小陆那么好的一小伙儿,你咋就不喜欢他呢?”
陈清梦:“哪里是我不喜欢他,是他不喜欢我好吧!”
和陆续的相处过程中,陈清梦察觉的出来,陆续挺不喜欢她的,可能是因为她和许靳远的事儿,所以陆续觉得,她就是个玩弄感情的渣女吧。
陈父皱起了眉头:“可我怎么听老陆说,小陆挺喜欢你的?”
“大概是给我点面子。”陈清梦恬不知耻道。
陈父见她这幅懒懒散散的样子很不开心,拿过书拍了她肚子一下,“你说说你多大了,还不赶紧找个男朋友,我和你妈可每天都想着抱小孩儿呐!”
陈清梦:“你们要是真想抱小孩儿,也行,去当月嫂,这不光有小孩儿抱,还要钱拿,一举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