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是比介绍更为直观的门票,没有人会给你第二次第一印象的机会。洛洛决定今后不让任何上司挑剔自己的外表,让新结识的人都对方洛洛有个极佳的印象。
在新部门的日子并不如想象中那么从容,丹妮的严苛让培训部成员们每天都战战兢兢。洛洛也不例外,有时候一份计划递交上去,会迎来劈头盖脸的斥责。虽然许思源是主管,可他的嬉笑和丹妮的冷硬相比,丹妮倒更像是部门中的老大。
在公司里,许思源经常找不见人影,丹妮似乎早已司空见惯,做该做的事,训一切想训的人。许思源就算是来公司,也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不是带来个模特,就是身上混有其他品牌的香水味道。
洛洛对此嗤之以鼻,招摇、花心、玩世不恭、没责任心,这几样许思源都诠释得很完整。
许思源不带小妞回来的时候,时常捉弄洛洛,让她出点儿小错在丹妮面前挨训。两位上司性格截然不同,一个太坏,一个太严,在这种双重精神折磨下,洛洛只能咬牙坚持着。
有时候洛洛会笑自己脑子里少根筋,别人恐怕刚进公司就摸清了公司里高层的背景,可自己从来没有这个概念。要不是一起吃午饭的时候路婷说起,她还漠不关心呢。原来许思源之所以被称作二世祖,是因为丝颜董事长许霄云是他的老爸。而洛洛认识凌墨这么久,居然不知道凌家是丝颜的大股东,占有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这些新的认知让洛洛的内心多少有些顾虑,差距给她带来了更多的忐忑。凌墨的出身和自己的一无所有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这样悬殊的背景下,感情可以维持怎样的长度和深度呢?不过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爱了就是爱了,她有幻想,也有对他的相信,只要两个人的感情没有问题,为什么不牵着手走下去呢?
于是和凌墨之间,洛洛始终是低调的坚持。
她不让他早晨来接――他太辛苦了,她心疼。尽管如此,她每天下楼的时候还会四处张望,盼着那个身影会出现。而凌墨也真的会突然某天在楼下等她,她便惊喜地坐到车里,然后在离丝颜总部二百米远的地方下车,再若无其事地走进公司。
如果那天时间还早,凌墨一定会在公司的门口“偶遇”上她,两个人和同事们一起坐电梯,在电梯上也会小小地眉来眼去一下。每当工作的时候碰上,她便装作和凌墨不熟,见了面也只是礼貌地问声好。但是如果周围没人,她就会冲他眨眨眼睛,而凌墨的笑容里,总是闪着一抹促狭。
其实洛洛很想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和男友甜蜜到让别人羡慕,痛快去爱,大方亲昵。可是之前和许思源之间的绯闻让她清楚,与上司之间的办公室恋情,是一定会遭到非议的,她不想让这种传言把自己的努力全部抹杀,更不想让这份感情过早地干扰到凌墨的工作。
夏季的美白系列已经全面上市,接下来要推出的是新彩妆。市场部在忙着准备新品发布会,而培训部拿到第一手资料后,马上就要准备彩妆品的产品培训。
洛洛忙碌起来,她和助理小琪一起去订酒店、订花,帮着布置会场。这一天忙完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丹妮让她们直接回家。洛洛出了酒店,给凌墨打了个电话。
“想我了?”凌墨磁性的嗓音里带着笑意。
“你在哪儿呢?”洛洛在路边对着垃圾桶傻傻地笑,仿佛垃圾桶奇帅无比。
“在加班。”
“还要加班啊。”洛洛有些失望,为什么他总是这么忙?“那你吃饭没?”
“还没呢。”
“那你能忍会儿不?”
凌墨笑出声来:“能。”
“好,没有我的指示不许吃!”洛洛挂掉电话,冲着天空嘿嘿傻笑了两声,一个好心的小女孩在旁边说:“妈妈,那个姐姐仰着头,是不是流鼻血啊?”
洛洛扭过头,对着那小鬼做了个鬼脸,然后快乐地打车回家。
带着从超市买回的食材进了家门,洛洛在厨房哼着小曲做晚餐。其实不知道他爱吃什么,但只要是她做的,他就应该喜欢呢。洛洛忙得正欢着,门铃被按得叮咚作响,她打开门,就见威廉满头大汗抱着一堆东西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把一打又一打的红色玫瑰送进来。洛洛笑了:“这是干什么,咱们要开花店啊?”
威廉咕咚咕咚喝下一大杯水,娥眉微蹙掐着腰跺着脚风华绝代地嗔怪:“讨厌!人家这是浪漫。快帮忙,娜娜就快到家了!”
两个人开始忙活,其间威廉不停给娜娜打电话,确定她的准确方位。
“做好准备,她回来了。”尖叫的同时伴有兰花指的渲染。
洛洛向楼下望去,娜娜远远地走过来,东张西望的很是悠闲。“洛洛,拜托了。”说完这话,威廉就冲下楼,洛洛在楼上密切注意着他们的动静,心里竟然替威廉感到紧张。
娜娜正要上楼,一眼瞧见沐浴在夕阳下的威廉,笑道:“还亲自来迎接呢,我真有面子。”
威廉讪笑着,着急地望望楼上,洛洛怎么还不快点儿!
娜娜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怎么了,天要下雨啊?那咱快上去。”
威廉拉住她,急得大声喊:“洛洛,扔东西!MUSIC!”
楼上传来洛洛的大喊:“天哪!谁把电闸拉了!”
威廉急出一头汗:“娜娜,咱们等会儿上楼,再等一会儿!”娜娜茫然望着楼上:“为啥?”
为啥?威廉想了想,一串借口流利地从嘴里编出来:“那个……方洛洛在上面和男友缠绵呢。”娜娜哈哈大笑:“嘿嘿,小样儿,趁我不在就私定终身啊,咱们给他们时间收拾,等会儿就等会儿。”
威廉这才放了心,和娜娜坐在楼下的长椅上,就在这个时候,洛洛又大叫一声:“威廉,来电了!”
娜娜一抬头,只见楼上的窗子飞出一个十几米长的条幅,上面写着五个大字和一个感叹号:“米娜我爱你!”与此同时,激情的音乐充斥着小区上空:“等你爱我,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等你爱我,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各色的花瓣从楼上飘下来,娜娜激动得热泪盈眶,威廉单膝跪地献上一个戒指盒,深情款款情意绵绵:“娜娜,嫁给我吧。”
娜娜接过来,使劲儿点点头,两个人在乐声中,在飘落的花瓣里深情拥抱。
这时,一只手过来拍拍他们:“你们这是干啥呀?”
凑过来的是刚才在一边打太极的于大爷,威廉有些哀怨,这不是破坏浪漫气氛嘛。旁边的侯大爷赶紧向于大爷招手:“快回来,嘿嘿,人家在求婚。”
于大爷说:“这是求婚啊,我还以为天女散花呢。”他马上开始打电话:“老伴,先别打腰鼓,快来看求婚,带花瓣的!”
娜娜哈哈大笑,大爷可真逗!威廉抬头冲着楼上喊:“洛洛,照好了没?”
洛洛在上面探出头来:“不行啊,你让我拍上花瓣的背景,我一边扔花瓣一边拍,不是花瓣供不上就是镜头跑偏,这难度也太大了。”
从楼下一层探出个脑袋,是个十五六岁的小男生,他仰头对洛洛喊:“姐,你把花瓣给我,我帮你扔。”
真配合!洛洛用两条长丝巾把一袋花瓣顺到楼下,那小男孩的爸妈都来帮忙,漫天花瓣飞的都是威廉的爱,这真是最和谐最温情的一幕。洛洛咔嚓咔嚓地拍个不停,娜娜和威廉一直保持着拥抱姿势配合着。
楼下已经围了一圈人,好多是腰上挂着腰鼓的老太太,侯大爷带头哗哗鼓掌,那掌声相当有激情。有人问:“大爷,人家求婚你凑什么热闹啊?”
侯大爷说:“你没看《情深深雨蒙蒙》吗?俩人只要拥抱,那就得马上鼓掌!”
有道理有道理,围观群众全都配合地鼓掌,甚至还响起了整齐的腰鼓声。
洛洛玩儿的兴起,在楼上大喊:“保持造型,我下去给你们拍两张。”她拎着相机跑下楼,上面的一家三口在扔花瓣,大爷们在哗哗鼓掌,大娘们在打着腰鼓,小区里像是过年一样热闹。噼啪噼啪,有人专门跑过来放鞭炮,威廉一个劲儿地鞠躬:“谢谢,谢谢了啊。”
洛洛的相机咔嚓咔嚓拍个不停,真好玩儿,威廉真有一套,这种方式真浪漫!
娜娜摆着POSE,突然间明白了:“威廉,好像最幸福的不是咱俩,你看这些人比咱们还高兴,感情咱是在娱乐大众啊!”
“你们完事儿没?”旁边忍了好久的居委会大娘拎过来扫帚,嘴里连连抱怨着:“看把这儿弄得多脏!拍完了别忘了把地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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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爱心晚餐
好心的大爷大娘们一商量,人家刚求婚成功,哪能再干扫院子的工作?于是侯大爷抢过扫帚,潇洒地一挥手:“你们上楼,我正好活动活动。”
威廉亲昵地拉着娜娜,洛洛跑在前头一路拍照。推开家门,满屋的烛光和鲜花再度让娜娜尖叫,洛洛又拍了几张照片,猛然间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她跑到餐桌前拿起便当盒,匆匆向那两个幸福地冒泡泡的家伙摆摆手,然后跑出门去。
本来是要去送爱心晚餐的,谁知道让威廉和娜娜打乱了计划,估计凌墨现在已经饿得在谴责方洛洛了。
她很快来到公司,一楼的保安逗她:“方洛洛,这么晚还回来加班啊。”
洛洛笑笑:“我东西忘在办公室了。”
出了电梯门,洛洛抱着装有便当盒的包包,忍不住直笑,自己真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上哪儿找这么体贴的女朋友去。哼,凌墨就偷着乐吧!
走廊里灯光明亮,白色光影洒下,照着她兴奋的脸庞。他饿坏了吧?他如果知道自己来给他送晚餐,会高兴吧?他会说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吧?
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洛洛很小心地探头张望着,很好,虞美人没在外面,应该是凌墨让她先回家了。凌墨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洛洛轻手轻脚走到门口,“哈!”地大喊一声推开门。
凌墨正和周副总研究市场部新提交的数据,这一声大喊把他们俩都吓了一跳。啊?原来里面还有别人!洛洛的笑容尴尬地收回:“总经理好,周副总好。”
凌墨沉着脸,眼里却带着笑意:“来干什么?”
洛洛嘿嘿笑笑:“我是看周副总在这儿,觉得特别亲切,就……来打声招呼。”
周副总哈哈大笑:“这丫头打招呼的方式挺特别。”他拿着文件对凌墨说:“凌总,我先去和老莫说说你的意见,让他把下一季的计划修改一下。”
凌墨点点头,周副总走出办公室,对站在门口的洛洛说:“丫头,没什么事儿了就早点儿回家。”
“是!”洛洛脆生生地回答。
等到周副总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洛洛才嘻嘻笑着走进办公室,凌墨站起来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真冒失。”
洛洛笑着问:“我晚上交代的事你忘了没?你听没听话?”
凌墨唇角上扬着,眸中现出了然之色:“听了,还饿着呢。”
“嗯,有前途。”洛洛笑嘻嘻地从包里拿出便当盒:“咳咳,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方洛洛同志做了爱心晚餐,犒赏为丝颜废寝忘食的凌墨总经理。”
凌墨笑着接过:“不错,方洛洛同志是个好同志。”他揉揉洛洛的头发:“不过我得等会儿再吃,手边还有工作没忙完。”
“哦。”洛洛很失望,她说:“那我给你冲杯咖啡?”
凌墨笑道:“真贤惠。”
咖啡冲好了,在杯子里飘着馥郁的浓香,洛洛递过去,有些不甘心地说:“我在这儿陪着你好不?”
凌墨摇摇头:“要很晚呢,你先回去吧。记得打车,到家了给我电话。”
洛洛瞪他一眼,一言不发扭身就往外走,凌墨送她到电梯口,突然笑着拉住她的手:“生气了?”
“没。”
“那亲一下。”他小声说。
洛洛捶他一拳:“你怎么那么流氓啊。”
“错了,”他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低声在她耳畔说:“我是心疼我的女朋友,看她失望我觉得很自责。”
“谁是你女朋友。”洛洛小脸一红。凌墨笑笑:“别装糊涂,不然我可喊了。”
洛洛灿然一笑,让凌墨微微有些失神,就是这样的笑容让他深深着迷,让他觉得原本无处安放的心有了归属感。
“凌墨同志,你要时刻记住党和人民的教导,一定要低调。”洛洛笑望着他英俊的侧脸,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然后跑进电梯里傻笑,凌墨笑着说:“记得到家给我打电话。”
洛洛美滋滋地跑出公司,拎着包在路上晃,电话响了,是妈妈打来的,她很乖地回答所有问题,甜蜜地跟老妈老爸汇报近况。后来老妈奇怪地问:“洛洛,你怎么总笑个不停的,老方,你看看你女儿怎么傻了。”
洛洛听见老爸的笑声:“她本来就挺傻的。”
结束了十几分钟的通话,洛洛把电话放进包里,突然哎呀一声,从包里面掏出一双筷子。洛洛撒腿就往公司跑,真马虎,他没有这个,难道让他吃手抓饭?
见她跑回来,门口的保安笑着问:“你怎么又回来了?又忘了别的?”
洛洛连头都没回:“我刚才拿错了,再拿一次。”
这一回,她可不敢冒冒失失地吓人了。她跑到凌墨办公室门口,伸着脖子听里面的动静,突然间整个身体都滞住。
里面传出秦桑温温柔柔的声音:“墨,我知道你今天又加班,特地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牛排,还有哦,你最爱喝我煮的咖啡,我给你带来了呢。”
“谢谢。”凌墨的声音里带着笑。
洛洛倚在墙壁上,只觉得心一点点往下沉,秦桑知道得这样清楚啊!而自己呢,根本就不了解他的口味。
一只手突然拍向她的肩膀,洛洛吓了一跳,刚要大叫,许思源马上把她的嘴捂住,笑着小声说:“偷听啊?我们一起。”
洛洛气急败坏地拍开他的手,办公室里又传出秦桑的说话声:“墨,你不吃吗?”
凌墨说:“洛洛给我送来了,我刚吃过。”
秦桑很失望,凌墨早已不顾及她的感受了,为什么以前那个呵护备至的凌墨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叹了口气坐下,幽幽地说:“昨天我爸和凌伯父一起吃晚饭,他们的意思你都知道了吧。”
凌墨点点头:“知道了。”
“我明白你怎么想,可是如果你拒绝,我们家会很没面子。”
凌墨笑道:“我老爸也会很生气。”
外面的许思源凑近洛洛的耳朵:“两家要包办婚姻。”
洛洛狠狠瞪他一眼:“不用你解释,我能听出来。”
秦桑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凌墨笑笑:“找个机会和我爸妈说清楚。”
秦桑的声音发颤:“我们之间,就再也不可能了,是不是?”
凌墨不忍心伤她,于是他保持沉默。
沉默的意义有很多种,其中的一种是拒绝,还有一种是默认。
秦桑显得有些激动:“我明白了,女人真的不可以太自负,不要对自己太自信,不要以为无论如何他都站在身后,对不对?”
“秦桑,其实……”
“其实你想说,所有的一切早就烟消云散了,是吗?”
凌墨不语。
秦桑的声音颤抖着:“是我痴心妄想了,本来是我对不起你的。墨,你能不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我那年的生日,你放了漫天的烟花,给了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记忆,你……能不能像那天在烟花下一样?”
门外,洛洛死死地搅着手指,许思源在她耳边说:“那天的事我知道,他们在拥吻。”
洛洛的手心里全都是汗,要冲进去,还是在这里等结果?
凌墨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他说得很轻很慢:“记忆,是会被代替的。”
他不会故意去刺伤她,但他必须表明自己的立场。再美好的回忆也会被抹煞,早就被她用别人的浪漫替代了,所以这一段记忆,只能是在岁月里封存,再没有重新翻开的必要。
秦桑绝望了,聪明如她,怎会不明白凌墨的意思。
“墨,我只要最后的一次。明天开始,我会去找一个更加优秀的男人,去……忘了你们。”
她是那样楚楚可怜,她让凌墨的心烦乱了,最后的一次,彻底划下句点的一次!
办公室里没了声音,洛洛无力地倚在墙上,一颗心跌到了谷底,他默许了吧?他在方洛洛不在的时候给别人最后的安慰吗?
这,应该算是对秦桑的施舍,还是对方洛洛的背叛?

033:那些过往
办公室里依然是令人担忧的沉寂,洛洛再也无法忍受无法面对,她没办法在这种时候控制情绪,更没办法在许思源面前宣泄情绪。许思源笑笑:“要不我冲进去帮你痛骂他们?”
洛洛忍住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慢慢走进电梯。这种表情突然间令许思源有所触动,或许自己不该在一边煽风点火的,她不哭也不闹,怎么看都像“哀大莫过于心死”。
“喂,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要回去好好反省一下,下次一定擦亮眼睛找个没有情史的。”
许思源摇摇头坏笑:“没有情史?几率基本为零。”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洛洛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大方到能忍受自己男友和其他女子的吻,即使,那只是个告别的吻。
嘴唇的碰触是多么的微妙,洛洛似乎可以预见,秦桑和凌墨之间的旧情因为这个吻而一触即燃。就算真的能抛却过往,洛洛也不能接收他们这样的告别方式。
如果是自己,一定不会这样要求的。要保持骄傲,要寻求安慰,要彼此怀念,要最后的心安都可以,但可不可以不这么――厚颜无耻。
是的,在那一刻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走出公司的门,洛洛在路上漫无目的的游荡,鼻子酸酸的,眼睛里蒙上了层雾气。一辆银灰色保时捷停在她身边,许思源在车里说:“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反正凌墨也在办公室会佳人,自己为什么不能跟别的男人呆一会儿?洛洛一赌气就上了车,车子在公路上急速行驶,温暖的风在这种速度下也变得急躁,狂肆地掀起洛洛额上的发,一如方洛洛缭乱的心境。
望着迎面而来的车灯闪过的流光,洛洛感慨万千。那些坐在车里忙碌奔波的人,每一个都有不同的情感故事,个中滋味也只有当事人知道吧,在这些相遇别离中,谁爱上了谁,谁又辜负了谁?谁赢了,谁输了,谁离开了?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了伤感的理由。
许思源开着车,笑着瞥过来一眼:“你也别想不开,我哥其实对你不错。”
洛洛淡淡地说:“哼,他对很多人都不错。”
许思源笑道:“他私生活没那么糜烂。”
洛洛回击:“和你相比吗?”
许思源笑出了声:“不用打击我,我是坚决站在你这边的。要我说,你现在心里都是嫉妒,对秦桑的嫉妒!你不会不承认吧?”
洛洛点头,突然探出头对着路边的一对情侣大喊:“不许抱着,我嫉妒得要发狂了!”
那对情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吓得一哆嗦,女孩握住男孩的手:“不会是你前女友吧?这么吓人?快走,没准儿一会儿她从车上下来泼硫酸。”
男孩拉起女孩就走:“从加拿大都能追回来,我才知道我有这么抢手。”
车里的许思源哈哈大笑,他对洛洛说:“要发狂吗?好,这就带你去一个地方,你随便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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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洛洛对着海面猛吼了一嗓子,这就是许思源建议的发泄愤懑的方式。
只喊了一声,她就停了下来,许思源问:“不会吧,你只喊一声?是不是觉得好多了?”
洛洛摇摇头:“没有,我光觉得嗓子疼。”
许思源双手插在裤袋里,被海风掀起的发飘起好看的线条感,脸上带着坏坏的笑意:“方洛洛,我现在知道我哥为什么会看上你了,你实在是个有意思的女人。”
洛洛翻了他一眼:“我不是用来解闷的。”
“嗯,你是用来好好疼惜的。”
洛洛尖叫一声,蹲在地上捶沙滩:“许思源!我怎么死也没死成,现在被你活活恶心死!”
许思源大笑,望着细软的沙滩说:“当初,我哥就是在这儿给秦桑庆祝生日。”
原来就是在这儿啊。这里的确是个浪漫的地方,那天晚上也会有这样皎洁的月色吧?也会有这样温柔而又沁凉的晚风吧?那天的烟花该是怎样的绚烂,他们的爱是浓的化不开的吧?
许思源陪着洛洛坐在沙滩上,平静的海面折射月华,泛起粼粼的波光,一切是那么安逸美妙。洛洛道:“当天的事儿就不用拿来刺激我了,后来呢?”
“后来秦桑去参加国际首饰设计大赛,她遇见了一个顶级的首饰设计师,那是个法国人,叫让。”
“明白了,凌墨被甩了。”
许思源笑道:“方洛洛,你怎么这么高兴啊。”
“说对了,我这是幸灾乐祸。”洛洛笑眯眯地说:“让哥是怎么俘获芳心的?”
“当街求爱,去普罗旺斯看大片的薰衣草,在香榭丽舍漫步,在塞纳河边低语,在咖啡馆法国式的调情……”
洛洛斜睨着他:“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许思源脸上浮现一丝尴尬:“我那时候很关注她的博客,秦桑也毫不掩饰她陷入新恋情的惊喜。我甚至怀疑,那些就是写给我哥看的。”
“那凌墨怎么说?”
许思源叹了口气:“他什么都没说,他们之间其实连告别都没有过。”
风很凉,洛洛将衣服紧了紧,慢慢说道:“你不了解凌墨,就算是爱情没了,他也不愿意让秦桑难堪。而且,他是骄傲的。”
许思源笑了:“不过和那个法国人的浪漫相比,他有挫败感吧。”
“浪漫?”洛洛笑笑:“浪漫如果带着猎奇,那还有意义吗?真的有爱才叫浪漫,凌墨才是最懂得浪漫的人,那个法国人恐怕只是浪荡和散漫。”她拍拍许思源的肩膀:“继续你的八卦精神,秦桑为什么回国了?那么浓烈的爱情,难不成没法安放了?”
许思源笑着点头,洛洛双手将沙子堆出个心型,笑笑说:“就好像是这个,她以为这就是真爱,其实根本不堪一击,浪一打过来就全没了。”
她拢了拢飞舞的发,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也是这样。”
许思源唇角上扬,眸子在夜光中清澈明亮,洛洛突然发现他笑起来很迷人,属于第一眼美男。他身上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和贵公子的气质,应该是好多女孩子向往的吧。
幸好,自己比较有深度。
许思源哪里知道洛洛在想什么,他笑着说:“你也别那么悲观,咱们俩又没推门进去,不好乱扣罪名。可能他们在里面什么都没做,你说是不是?”
洛洛声音高了一个八度:“你到底站在哪边儿的?”
许思源挺直腰身望着天际,一只手捂在心口,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我,代表的是正义和公理。”
洛洛扑哧笑出声:“原来你是奥特曼。”
她站起来凭风而立,清风牵动着她的衣角,她低低地叹了口气:“咱们没看见,那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要是他答应秦桑的要求了呢?要是……死灰复燃了呢?”
许思源揽过她的肩膀:“很简单,得不到想要的,你会有更好的。本人才貌双全、才华横溢、才高八斗、才德兼备……”
洛洛一拳捶过去:“得了吧,我看你是才疏学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