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奏一下子从古典乐变成地下摇滚,闻如一有点蒙。
闻如一觉得布料都是灼人的,她弓起指节往后缩,临到关头,她果然顺理成章地想打退堂鼓了。
“向向,你太快了,我没准备好。”
向言叙置若罔闻,目光所处有一把剪刀,许是平时阿姨用来修建绿植的,他微微起身,将剪刀拿过来,掀起闻如一毛衣的衣角,快刀斩乱麻。
闻如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毛衣加贴身保暖衣,被活生生剪成了没有扣子的开衫,她再也笑不出来,也顾不上用手去挡暴露在外的风光,放软了语气跟向言叙求饶:“我这是最新款,很贵的……你克制一点……”
“我赔你十件。”
变成开衫的冬装,脱下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闻如一这边回到原始状态,向言叙嫌自己身上的浴袍碍事,扯下来扔到一边。
向言叙垂眸,身下的女人脸颊通红,发丝散乱,眼底带着薄薄的水汽,似乎有点被吓到。可嘴角不易察的上扬弧度,又暴露了她完美皮囊之下,隐匿的狼子野心。
向言叙俯身咬住她的唇角,被压抑的太久的猛兽,冲出牢笼,连声音都是嘶哑的。
“你不是很想要我吗?”
闻如一深陷在身下柔软的地毯里,感受到嘴边的血腥味,她推了推向言叙,吃痛地叫出声:“好疼啊,向言叙你要咬死我?”
向言叙停下嘴上的动作,从唇角移到耳后,再到脖颈、锁骨,再往下……
闻如一已经说不出话。
月光透过窗纱照进屋里,冬夜的风吹来,窗纱的一角掀起,带来一阵清凉,夜色撩人,点燃了屋内缱绻。
闻如一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她受够折磨试探,出声反抗:“你快点啊。”
向言叙抓了个沙发靠枕,放在闻如一的头下,他扶着她的腰,手上动作不停,含糊不清地说:“你会疼。”
闻如一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抬起细长的腿,环住向言叙的腰。
男人的底线,最终被打破。
闻如一咬着牙,眼眶疼出了泪,嘴上还不肯占下风:“我疼,你也别想讨到好。”
“你还有力气说话?”
向言叙似笑非笑,力道越发重了些。
长夜漫漫,冬风肆虐。
刺猬终于收起了满身的刺,对着大象露出了小肚子。
闻如一感觉自己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世界回归平静时,她再睁开眼,外面的夜更深了,连月光都躲进了云层里,偌大的客厅里,只有电视屏幕发出微弱的光。
“电视声音太大了。”闻如一觉得凉,翻了个身,抱住向言叙的手臂,蹭了蹭,“我都叫不过它,你刚刚听见我的声音了吗?”
向言叙将闻如一打横抱起,走到沙发前,拿过之前被他扔掉的浴袍,裹在她的身上,然后往楼上走。
“听见了。”
闻如一浑身难受,窝在他怀里,声音软糯沙哑,落在他耳边,每个音节都是带着温度的。
“该你伺候我了,我要泡澡,牛奶味的那种。”
向言叙抱着闻如一来到浴室里,托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在盥洗台上,自己转身,往浴缸里放水。
闻如一浑身使不上力,只能靠墙坐着,看着他未着寸缕地忙前忙后。
开暖气、试水温、放沐浴液、关水,拿毛巾。
向言叙做完一切,把她从盥洗台上抱下来,脱下浴袍。怕水温不合适,他握住闻如一的脚,另一只手从浴缸舀了些水,浇在她如玉的肌肤上,轻声问:“冷不冷?”
闻如一摇头,向言叙托着她的腿和肩膀,把人抱进浴缸里。
温热的牛奶浴缓解了周身的疲惫,闻如一舒服地闭上眼,享受了几秒,睁开眼对向言叙勾勾手:“向向,你过来。”
向言叙蹲在浴缸边,俯耳凑过去。
“你舒服吗?”
向言叙按住闻如一的后脑勺,垂头含住她的唇,轻吮了几下,退出来,抵住她的额头,低低地笑了声:“还不够。”
“那我换个问题。”
闻如一抓住水里的泡泡,抹到向言叙的脸上和头发上,前一秒还是禁欲美男,下一秒就变成了白发老头,她咯咯直笑,环住男人的脖子:“你开心吗?”
向言叙摩挲着闻如一的发,有一段日子没剪过,回国的齐耳短发,已经长到了脖颈处。
“开心。”他如实说。
闻如一笑得肆意张扬,明亮的浴室也掩不住她脸上的光芒。
“我也开心,向向。”
向言叙不善言辞的性格,在此刻展现得淋漓极致,比起说话,他更愿意跟她多亲近。
闻如一从浴缸里坐起来,双手捏住向言叙的脸,平静冷然的面容,有了崩裂的痕迹。
“向言叙,你以后还会爱我吗?”
向言叙难得没有反抗,由着她在自己脸上折腾,变换出无数奇奇怪怪的表情。
闻如一的动作停下,向言叙起身,拿过上方置物架的洗发水,挤了一些在自己手心,摩擦出泡泡,才往闻如一的头发上用。
向言叙第一次为女人洗头,动作略显笨拙,怕洗发水流进她的眼睛和嘴里,揉三下看一下,小心翼翼得像个愣头青。
闻如一没有再追问,安静地享受着太子爷的专人服务。
头发洗得差不多,向言叙打开淋浴,从喷头里流出来一丝丝小水柱砸在地上,声音起伏不断。
闻如一闭眼,感受到他的指尖带着水流,从发丝间穿过,连呼吸都是温柔的。
水龙头关上的前一秒,闻如一在水声中,听见了清浅呢喃。
“爱你。”
“我一直一直,以前以后,都好爱你。”
第55章
闻如一第二天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睡得迷迷糊糊, 设置成震动的手机, 在床头柜上呜呜呜地响个不停, 扰人清梦。
闻如一眼睛还没睁开,从被子里伸出手,胡乱地去柜子上摸手机, 半天没摸着, 电话还不响了。
这下可好,闻如一连动都懒得动了, 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 一只手还举着, 搭在柜子的边角, 又睡了过去。
向言叙洗完澡出来,看见她这个姿势, 有点哭笑不得。
电话又响了起来, 床上的“八爪鱼”不耐烦地扭了两下,翻个了身,滚到了床的另一边,被子绕了一圈,把她裹成了一个毛毛虫。
向言叙走过去, 拿过床头柜上手机, 拖鞋, 半跪上床,弯腰,伸手拍了拍闻如一的脸:“你组长电话。”
闻如一哼哼唧唧地睁开眼, 被窗帘投过来的阳光刺了眼睛,带着脾气耍小性子:“不管,我要睡。”
向言叙“嗯”了一声,也没觉得她的要求不合理:“那我挂了,你继续睡。”
说着,向言叙要起身下床,闻如一清醒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手机给我。”
向言叙把电话接起来,放在她耳边。
闻如一还没开口,电话那头的于念已经爆炸,开口就吼:“闻如一你是聋子啊,几点了还睡!”
“组长,今天周末……”
“中午来公司一趟,跟我去机场接人。”
听见有工作,闻如一瞌睡跑走一大半,她抓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说话声音有点哑:“接谁啊?”
“来就对了,废话真多。”
话音落,于念已经挂了电话。
闻如一叹了口气,缩回被子里,完全不想起床:“向向,我还想睡。”
向言叙把闻如一的被子掖好,她说什么都纵容着:“你睡。”
“现在几点了?”
向言叙摁亮手机屏幕,回答:“还不到九点。”
闻如一扭着身体,蹭到向言叙身边,看见他脖子上的红印,笑得很得意:“向向,你不觉得今天自己有什么不一样吗?”
被子经不住闻如一动来动去,里面的风光若隐若现,向言叙的喉结滚动两下,别过头:“我叫了早餐,不困就下来吃。”
闻如一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她扑在向言叙的背上,戳了戳他脖子上的红印,霸道地说:“我的杰作。”
向言叙没理,由着她闹。
闻如一双手捧住向言叙的脸,逼他转过头来,她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红印:“看,我们有同款。”
“……”
闻如一还在回味向言叙昨晚的狂热,双臂圈住他的脖子,裸着身子跳到他背上:“向向,你背我去洗澡,我走不动道呢。”
指尖所触碰之处,皆是光滑软嫩的皮肤,向言叙按捺着别的心思,冷声提醒:“闻如一,你是个女人。”
“对呀,人家不是小女生了呢。”闻如一顺势揩油,亲了一口他的脸颊,“是小女人喔,向向,你说对不对?”
“女人应该矜持。”
闻如一轻哼一声,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尾音上扬:“你昨晚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
闻如一嘴上的瘾还没过够,就被向言叙扔在了床上。
“自己去洗澡,洗完下来吃饭。”
闻如一揪着被子的边角,委屈巴巴地说:“我迈不动腿,没力气,全身发软。”
“是吗?”
向言叙走了两步,回过头,把椅子上的睡衣扔给她,准头非常好,衣服正好落在闻如一的头上。
“你昨晚在上面动的时候,可是有力气得很。”
闻如一:“……”
——
向言叙白天有课,闻如一懒洋洋的,今天不想开车,吃过早饭,收拾收拾,让向言叙提前送她去了公司。
印象被新老板收购以后,旅拍组添了不少人,最开始是公司强行安排的,到了后来,主动申请转过来的也不少。
旅拍组的福利,现在变成了印象最丰厚的一个组。
出差车补是其他组的两倍不说,就连保险都多买了几份,更别提每个月、每个月季度的员工奖金。
再加上现在的旅拍不同于以前,按照地区,分成了好几个小组,每个组员轮流着跑业务,长短距离都有,人员多了后,间隔时间也就长了。
偶尔一次长距离出差,能换来翻倍的福利,大部分人都愿意来。
今天虽然是周末,可也有工作没做完来加班的。
闻如一来的时候还不到中午,她问了同事,听说于念在办公室,放下包,就去敲响了她的门。
“进。”
于念抬头看见是闻如一,没招呼,继续修图:“我让你中午来。”
闻如一自来熟地拉开椅子坐下,嬉皮笑脸地说:“我工作积极,组长你应该表扬我。”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好的,组长,我不贴了。”
“……”
于念懒得理她。
于念修完一张图,拉开手边的柜子,扔了份文件到闻如一面前:“看看这个。”
闻如一接过,翻开第一页,看见眼熟,感叹了声:“这个宁石远就是前阵子因为一组野生动物作品,得国际摄影奖那位?”
“是,澜市是他老家,印象花了大力气把他请过来,以后他就是旅拍组的特约顾问。”
宁石远算是业内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了。
不过,今年虽已经年过半百,不过身体健朗,常年在全国各地采风,还是一位极限运动爱好者,前阵子看他微博,似乎刚在美国拿到了跳伞资格证。
宁石远入行多年,获过的国际大奖无数,曾经被多家有名望的媒体邀请做摄影师,每一家皆被婉拒。
理由都是不愿被束缚,他乐意做一个行走自由的摄影师。
他认为一直拘在一个地方,为同一类型的圈子拍照,他的灵感会提前枯萎半辈子。
闻如一对这位老前辈颇为敬佩,她向往那样自由自在的生活,可却放不下周围的一切。
只能择一部分,做旅拍这部分。
文件里大多作品闻如一都看过,她翻阅得很快,很快看完,合上文件,她好奇一问:“这个老前辈不是不为任何一家公司服务吗?印象怎么请到这尊大佛的?”
“他想入藏拍摄藏羚羊,做成一个纪录片,公益性不盈利,可制作成本总需要资金。印象有财力,帮助他获名声,公司也跟着沾光,日后说出去,多她妈牛逼。”
“比如,我们公司曾负责过国家级公益片制作。”
“你品一品,牛不牛逼。”
于念说话直,本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到了她嘴里,硬是变成了非盈利的等价交换。
闻如一忍住笑:“中午我们就是去接他?”
于念不以为然:“是,印象给他安排了住处,接了他吃顿饭,送他回宅子,就完事收工。”
这番话停下来,闻如一觉出点其他意思,她小心翼翼地问:“组长,你好像不太喜欢这位前辈?”
于念冷笑,撇她一眼:“关你屁事。”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不需要。”于念指着办公室的门,“滚出去,到点了再进来叫我。”
闻如一“喔”了一声,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回头看她,扔下一句:“组长,你这么凶,方程会被吓跑的。”
“你给老子滚!”
闻如一合上门的一瞬间,听见文件夹碰到门板的声音。
她捂着自己的小心脏,松了口气。
幸好跑得快。
母老虎的须,果然碰不得。
——
中午。
闻如一和于念去接上宁石远,她第一次看见真人,几番聊下来,闻如一感觉这位老前辈,与平时媒体上表现出的样子,有所出入。
比如吃饭的时候,于念特地挑了家古色古香的土菜馆,宁石远一进门,看见店内的装潢,就退了出来,直感叹:“太过奢靡,我们找个小店喝完粥就行。”
闻如一站在于念身边,清清楚楚地看他翻了一个白眼。
“宁老师,瞧您说的,这家菜味道可好了,您尝尝。”闻如一出声圆场。
宁石远笑了笑,摆手拒绝:“不用了,我个糟老头子,胃不行,吃不了这些。”
于念耐不住,跟服务员取消了预定,转头说:“行,刚刚路过有家粥铺,买一送一,就去吃那个。”
闻如一被吓一跳:“组长……”
“走吧,磨叽什么。”于念路过宁石远身边时,轻笑一声,“待久了,让咱们宁老师染上这高楼大厦之间的世俗气,可怎么好。”
闻如一被吓得不轻,已经说不出来话。
宁石远倒是不介意,路上时不时跟闻如一聊天,午饭吃了两碗粥,送他回家,道别的时候,也是乐呵得很。
送走宁石远,闻如一和于念回到车上,只剩下两个人,她才开口问:“组长,你跟宁老师有深仇大恨吗?”
于念难得没爆粗口,默不作声地发动车子。
开了两条,于念突然开口:“你永远不要感觉,自己眼睛看见的东西,就完全是真实的。”
闻如一听得一头雾水:“那什么是真实的?”
“人心。”
闻如一还想问什么,于念已经打开了音响,摇滚乐的声音布满整个车厢。
这种无声的拒绝,闻如一还是懂的。她闭口不言,没有再多问一个字。
闻如一从包里拿出手机,看见好几条向言叙的未读消息,点开一看——
【项目数据出了问题,晚上要加班。】
【你忙完打车回家,早点睡别等我。】
【德芙被我妈接走了,她说带过去玩几天,你晚上回家吃饭也行。】
【闻如一,回我消息。】
【你接个老头儿,接这么久?】
……
闻如一被最后一句话逗笑,慢吞吞地回复:【我去学校陪你上课怎么样?】
向言叙秒回:【老头儿呢?】
【回家了,你怎么连老头儿的醋都吃,你口味好重。】
向言叙直接省略这句话,回复她上个问题:【别来,你自己玩。】
闻如一这下不乐意,戳着屏幕,回过去一条:【你是不是在学校养三儿了,我感觉我头上有点绿。】
向言叙隔了几分钟才回复,发过来一段小视频。
闻如一点开看,是教室的全景,教授还在上面上课,位置从左扫到右,基本上都是男生。
闻如一不明白这段视频的意思,正要问,那边连发三条信息来——
【计算机选修,全是男的。】
【你别来了。】
【你来了,头上长草的,该是我了。】
?
??
???
闻如一:【……】
第56章
临近年关, 连着要放一周的假, 所有的工作都必须提前完成。
闻如一忙昏了头, 已经连续半个月没回过澜市,在好几个城市之间连轴转。
向言叙放了寒假,也没闲着, 整天待在公司, 帮着向父处理公务。
今年向氏传媒参与了澜市电视台的跨年晚会制作,不少艺人会在晚会上露面, 这算是年关之前, 向氏最要紧的事情。
忙完这场晚会, 员工们也能安安心心回家过个年了。
闻如一结束最后一个城市的工作, 坐早班飞机回了澜市。
飞机落地的时候还不到十点,闻如一在飞机上困到不行, 又没睡好, 可一落地反倒精神了。
闻如一打车回了趟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满屋子找德芙,没找到, 盯着德芙的猫窝, 才突然想起, 它被向母带走了。
向母喜欢德芙得紧,闻如一和向言叙都忙,一个经常出差, 一个经常加班,德芙大多时间都是自己在家里玩,向母怕它寂寞,隔三差五就抱回家自己养着。
现在日子久了,连向家老宅的花园里,都成了德芙撒欢的专属地。
向母给德芙置办的玩具,比闻如一这几年买的还要多一倍。当真是个宠猫狂魔,也难怪平时怕生得很的德芙,没几天就跟向母亲近起来。
闻如一自己一个人闲在家中无聊,她上楼拿手机给向言叙打电话,刚响了一声,就自己挂断了。
她担心向言叙在开会,改成了发消息:【系统提示:你的宝贝已落地,请接收。】
向言叙隔了半小时才回复,先是扔过来一个定位。
【我让小张去接你,中午一起吃饭。】
闻如一看了眼地址,是新城区的国际会展中心,从家里开过去也不算太远。她思索片刻,回复:【不用,我开车去,你忙你的。】
向言叙:【到了打电话。】
闻如一回了个“好”,拿上车钥匙和包就出了门。
前两天一股冷空气降临澜市,气温骤降,海滨城市的冬天湿冷。
闻如一是个怕热又怕冷的人,按照平时,这种湿冷阴天,她早就穿羽绒服了。
可今天她只顾风度不顾温度,特地把羽绒服换下,穿了件呢子大衣。
向言叙这个点在会展中心,估计就是在盯现场的晚会彩排,那里明星云集,她才不要被比下去。
闻如一在停车场停好车,给向言叙打电话,过了几分钟,小张下来接她。
这个会展中心她是第一次来,本想是室内的,就算穿得不多也没关系,可走到里面,闻如一才发现,这座建筑物的设计,居然是露天的。
向言叙坐在观众区的黄金位置,看节目彩排,周围坐了几个同样身着西装的精英,闻如一谁都不认识,看他们还在聊,没有上天打扰,自己找了个后面几排的位置坐下。
舞台上的表扬进行得火热,可这露天地,穿堂风呼啸而过,当真比在外面的时候,还要冷上几分。
闻如一裹紧了自己的大衣外套,双手捧到嘴边,时不时吹热气来取暖。
“闻小姐?”
听见身后有人叫她,闻如一没来得及放下手,转过头去,看见是温晴,眉眼带笑:“好久不见,温小姐。”
温晴刚排完自己的节目,还没来得及卸妆,她接过助理手上的羽绒服,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她,自己在闻如一旁边的座位坐下来。
“前段时间,印象接了我的新剧定妆拍摄,我本来想找你的。”温晴看闻如一冻得厉害,让工作人员倒了杯热茶来,才继续往下说,“可你的同事说你转组了,真是好可惜。”
温晴上次替周灵慧,接了那部戏之后,可以说是一飞冲天。
她的实力本就不必周灵慧差,只是缺少一个机会,那部戏爆红,连带着带红了温晴,接下来片约不断,印象有意捧着她,这小半年下来,观众只认得温晴,谁还记得当年的周灵慧。
闻如一对她的印象并不差,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热茶,就着她的问题,闲聊起来:“我去旅拍组了,以后温小姐有什么旅行计划,我们还能合作。”
“行啊,不过我现在,可舍不得使唤你了。”
闻如一正想往下问,就看见温晴突然站起来,对着她身后的位置,颇为尊敬地叫了声:“小向总。”
向言叙颔首示意,算是打了招呼,他垂眸看闻如一,注意到她穿的衣服,眉头皱起来:“闻如一你穿这么少出门?”
闻如一下意识要叫他向向,可意识有外人在场,把称呼憋回去,挽住向言叙的手臂,浅笑:“我着急来看你呀,大忙人。”
温晴是个有眼力见的,走到两个人身边,笑道:“二位慢聊,我先走一步,闻小姐,下次有空请你吃饭。”
闻如一:“温小姐客气。”
看温晴走远后,闻如一才拉着向言叙,尽情撒娇:“向向,你想不想我?我们三百七十九个小时没有见面了呢,你有没有隔十分钟就想我一次?”
向言叙见她冻得脸上都没血色了,默不作声地把自己西装外面的黑色大衣脱下来,动作略带火气地,给闻如一披上。
闻如一身体是接受的,可心理是拒绝的,她眼睁睁地看自己被裹成了一个熊,小声嘟囔:“我不冷,你看这些美人还裸着肩膀呢,多漂亮。”
向言叙冷声道:“你也想裸?”
闻如一说话酸不溜秋的:“这场子里好多你公司的艺人和员工,别人看见我们在一起,肯定会议论的。”
“那就让他们论。”
“你天天对着这么多美人,”说着,闻如一伸出食指,戳了戳向言叙的心脏,“这里,就没跑偏过?”
向言叙好笑地说:“你把路都堵死了,我还能偏到哪里去?”
这话一听还有点甜,闻如一回味了半分钟,觉得不太对味,抬头瞪着他:“你这变着法说我胖呢?”
“不胖,很多地方,还可以再发育。”
“……”
这时有人路过,跟向言叙打招呼,难免打量他身边的闻如一,眼神都透着股惊讶。
闻如一更不自在,不开心地揪着衣服:“你看看,他们是不是觉得我们不配啊。你们公司怎么找这么多美人,真是烦死了。”
向言叙看时间差不多,跟小张打了招呼,让他继续盯着,自己起身牵着闻如一往外面走,听见她这样说,“哦”了一声,平静地问:“不找这些人,找清洁工,怎么样?”
闻如一眨眨眼,一时没想到这是什么茬。
向言叙顿了顿,接着说:“最好是天庭饱满,一脸福相,肯定能给公司带来财运的那种清洁工。”
闻如一:“……”
敢情是在嘲讽她上次在排练室闹得笑话啊。
——
向言叙本想带着闻如一去外面吃,车没开多远,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向母听说闻如一回澜市,非让两个人回家吃饭。
两人到家的时候,保姆刚做完最后一个菜,赶上饭点。
向父去了外地出差,不在家,向母本就嫌家里清净,看见闻如一来,高兴得不得了,拉着她说个不停。
“如一你怎么又瘦了,这小脸白的,大冬天可不能穿这么少的呀。女孩子要注意保暖,一会儿下午陪阿姨逛街去,我给你置办新衣服。”
闻如一可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为了在一堆花丛中,艳压群芳,咽下嘴里的虾仁,说:“不用啦阿姨,我就是出门急,随便找了件衣服就穿上了。”
向母听了,反而瞪着向言叙:“你怎么做男朋友的?女人出门要精心打扮,催不得,你这点耐心都没有,我是不会让你娶如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