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房所有人皆震惊,这公主不傻了,随口说出带脏字的话却字字在理,令他们一群男人自相形愧。
赵灵修之前一直懒得搭理众人,爷爷让他教导公主习字,他便教,教会了便回府,仅此而已,但此刻听到公主言语,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
他从不与那三人相交好。他不说,却不代表他不知。崔茗寒依附太子,柳氏兄弟是二皇子的人,还未成人便学会了拉帮结派,赵灵修从来看不上这些人。他从来都以为万人皆醉我独醒,却没想到,公主朴实无修辞的一段话便说出了其中道理,此刻他,十分震惊!
“好了,本宫想说的都说完了,你们好自为之吧。五个奴才我要带走,谁敢拦,今天我们就从尚书房闹到御书房。反正我就是一娘们,过几天父皇把我嫁出去就是了,但你们在父皇心中的印象…可就难说喽~”李清瑟冷笑,半威胁,那五个人面色一会白一会红,不敢吭声。
疯子最可怕!
比那三尊神更可怕的是什么?自然是他们的老子——皇上!
若是这事闹过去,他们的前途算是废了。她疯,他们可不疯。
五名奴才也不傻,知道了自己今天在劫难逃,只希望五公主别要了他们小命。
李清瑟一把拉住小朱子脖领子便向外走,一边走一边丢下一句话。“放心吧,本宫不是私自动刑的人,只是让他们去干活,仅此而已。”
赵灵修突然微微一笑,将手上的书本合上,交给自己的书童,站起身来顺便优雅整理了下袍子下摆,也跟着李清瑟而去。虽谈不上好感,却觉得教授她习字也不算厌恶,此时他倒是十分好奇公主能怎么惩治那五名恶奴。
舒云宫。
小朱子已经换上了新袍子,将脸洗了干净,涂抹了一些药,站在书案一旁。
舒云宫因是女子宫殿,无书房,李清瑟便临时将厅堂旁的一个偏室改为书房,赵灵修的书童荣杰正在悉心磨墨,纸张已经摊开,赵灵修带着李清瑟认字,后者十分认真,甚至可以说是如饥似渴地学习,那种学习的热忱,就连以好学著称的赵灵修也要感慨。
学的人学的卖力,教的人更是尽职尽责。不一会,二十个字便已经教授完毕。
赵灵修觉得大开眼界,因为公主是初学者,而这短短一盏茶的时间认得二十个十分繁琐的字就算是神童也十分吃力,而公主却已经一一记住。他曾怀疑过公主敷衍,随便抽出几个文字小考,没想到公主不光对答如流,还能将他刚刚随口说出的出处一一道出。赵灵修不由得对公主更加另眼相看。
其实这些字与汉字相近,多少有些出入,只要找到规律,再识新字不成问题。李清瑟已经逐渐找到了窍门。
“公主,接下来便习字吧,我教您如何握笔,您试着写字,也许起初有些困难,但也请抱有耐心,毕竟习字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赵灵修对李清瑟的态度有了一些尊敬。
“哦哦,哈哈。”李清瑟笑笑,“谢谢你了,你也休息会,小朱子沏茶,赵公子说了半天也口干舌燥了。哦…对了,握笔哈,是不是这样?”说着,便拿起毛笔。
赵灵修微笑,那谦和的气质引人侧目。“公主聪颖,无师自通。”
“哪是无师自通啊?刚刚在尚书房,我是偷偷瞥了你很多眼才看懂的。”李清瑟不好意思的笑笑。
赵灵修面色一僵,随后如玉的面颊尴尬,赶忙站起身来对李清瑟下拜,“在尚书房之事,赵某必须要和公主道歉,我也…人云亦云了。”虽觉得不齿,却也是事实,他在对刚刚自己的无礼道歉。
“没啥没啥,别往心理去了。大家都是不打不相识嘛,既然误会解开,便别纠结于此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以诚相待便好。”李清瑟笑着挥手,心情大好,因为赵灵修是第一个主动尊重她的人。
五名奴才战战瑟瑟地立在一边,声音不敢发出一下,恨不得在世界上消失,让公主忘了他们,但李清瑟从来都不是健忘之人,记性好得很。
她将毛笔小心放在笔格上,抬眼看向那浑身发抖的五人,嫣然一笑。“别浑身发抖,我不打你们,只不过让你们干点活。”
五人惊讶抬头,就连赵灵修也好奇,干活?
“你们先去把门外的长廊,用水清洗干净吧。”李清瑟笑着吩咐,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
“擦地?”这么简单?众人惊讶。
李清瑟点了点头,“当然,只不过,要用这个擦。”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令众人大吃一惊。
032,擦地
此时是春季偏夏,不算炎热,对于皇宫中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穿法,也绝不凉快,但此时那站成一排的五名下人看到五公主李清瑟从怀中掏出的东西都吓了一身冷汗,他们见过挨打挨骂的,却没见过这么捉弄人的。
别说小朱子,就连赵灵修身旁的书童荣杰也大吃一惊。
因为李清瑟从怀中掏出的东西不是外物,正是所有女子都用的物件——丝绸手帕。
“小朱子,本宫记得还有很多手帕的,快找五条出来,给他们五人发下去。”李清瑟笑意盈盈,本就漂亮精致的面孔引人注目,但看在众人眼中却如同害人的妖精般。
五人噗通跪了下来,“公主开恩啊,是奴才的错,请公主开恩啊。”
“放屁,喊什么喊,别人还以为本宫滥用死刑呢。”李清瑟一反那柔美的小脸,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们打坏了本宫唯一的奴才,这本该让他干的活自然落到你们头上,怎么?不乐意?我告诉你们,别以为我这没娘的孩子好欺负,我还有爹!若是这事闹到我那父皇耳朵里,就不是我要你们命,而是你们的主子。”
五人跟在主子跟前自然明白其中道理,要是事大了,他们主子为不受连累,想必第一个把他们处理了。
赵灵修不喜欢这种拉帮结派之人,也看不惯以多欺少之人,如今不得不说,五公主所做之事真是大快人心。
既然公主不怕他们的主子,小朱子也不怕这些奴才,昂首挺胸地跑去找丝帕,心中对自家公主的敬仰顿时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不一会,那五条丝帕便分发到五名奴才手里,他们五人哭丧着脸,转身准备去擦地。
“等等,你们急什么,本宫话还没说完呢。”李清瑟痞气一笑,叫住他们。“首先说下范围,整条长廊都要擦。然后说下要求,虽是室外的地面,也要求你们擦到室内地面的效果,也就是说,不允许有任何泥土。还有最后一点。”
五人此时连死的心都有了,公主想让他们干什么?自然是想磨掉他们的手,谁让他们打了小朱子,公主这真是转了弯的使坏。“不知公主还有什么交代?”五人哭丧着脸。
“本宫想说…”李清瑟看着他们手中丝帕笑了一下,“这丝帕本宫是借给你们的,用完后,本宫洗洗还得用呢,万万不能弄坏了啊。”
“啊!?”五人眼前一黑,差点没晕倒,原来这丝帕只是幌子,人家是让他们用手擦地。
“不乐意?”李清瑟眼一瞪。
“不不不,公主之令不敢不听。”他们算是认了,在小朱子的带领下,出了门干起活来。
室内只留下李清瑟和赵灵修,还有他的书童。
惩治恶人,赵灵修也心情大好,一时间都忘了这五公主的傻名,也忘了自己才子固有的清高。“没想到公主还是节俭之人。”他在打趣,说的是那丝帕。
李清瑟自然能听懂,耸一耸肩,也接过话来,“那是,我们身为皇室,更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大旱大涝时常有,现在不节俭更待何时?攒了钱,以后有灾的时候才能开仓放粮不是?”她的话完全是开玩笑,就是顺着赵灵修的口吻继续说着,用现代化说就是侃大山。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赵灵修突然双目一亮,如同深海探宝之人发现千年一遇的明珠,那张俊颜顿时生动。“公主,这句话是您说的?”
李清瑟一愣,艾玛,不小心还说了句千古名句!不行,为了少惹麻烦下回说话可得小心点,不能轻易露“水平”。赶忙辩解,“自然不是我说的,我说赵公子,我这儿正和你学认字儿呢,哪有水平说那么高深的话啊,那句话虽然我不懂,不过觉得很厉害的样子就拿来用了,话说,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赵灵修愣了一下,之后笑着摇头,刚刚自己确实有些失常了,这句话怎么会是公主说出?“我们来习字吧。”他懒得给她解释,解释也解释不清。
李清瑟一耸肩,习字最好,她可不想关于那句话再有故事,习字习字,习字才是正事。
于是,两人又开始一个教一个学,不知不觉,三个时辰过去,太阳已经偏西。
赵灵修大为震惊,因为…公主竟然学了两百个字!
两百个!
李清瑟今日心情大好,刚开始确实是赵灵修教她习字,不过自从她找到了大鹏国文字与中国汉字的联系,所有认字问题便迎刃而解,如今没有赵灵修,她基本上能认出所有字,但为了不引人注目,还是勉强耐着性子让他“教”上一遍。
看到外面天色已晚,李清瑟看了看还处在“震惊”中的赵灵修,头疼了一下。“赵公子,今天的课程就到这吧,我就不留你吃晚饭了,省的你回去晚了让赵太傅着急。”这一下午,她与赵灵修交谈都没自称为“本宫”,其实她不喜欢那样装腔作势,但对那些狗仗人势的奴才,她又必须端起架子。
“这个…”赵灵修想了一下,“今日所学字数甚多,我来带公主重新温习一下吧。”
“…”李清瑟晕倒,这赵灵修当家教还当上瘾了,现在她想赶人走赶不走。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赵灵修是故意拖延时间,因为他很好奇她要怎么整治那些恶奴。
“主子,他们回来了。”是小朱子的声音,这声音堪比李清瑟的救星
小朱子带领着那五个奴才从外进来,再看那五个人,身上尽是泥水不说,每个人的手都惨不忍睹,红肿破皮甚至流血。
李清瑟见到,高兴得恨不得蹦起来跳上几下,但想到如今的身份,还是强压下心里的欢乐,继续端起架子。“干的不错,本宫回头会在你们主子那表扬你们的。”
五人哪还有之前的气焰,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奴才不敢,为公主办事是奴才们的荣幸。”
赵灵修的嘴角也隐隐勾起,看着那五人的手,觉得这宫中女人整人确实有一套。
“是吗?为本宫办事很荣幸?”李清瑟状似高兴,“既然如此,那本宫这还有一件事,就麻烦你们五位了。”
033,为未央,二更
“既然如此,那本宫这还有一件事,就麻烦你们五位了。”
听到这句话,五个奴才想死的心都有,他们算是彻底后悔了,此刻齐齐自我检讨,以后就是欺负谁也不能欺负傻公主的奴才小朱子。谁知道这突然变聪明的五公主又有什么坏心眼,怎么都觉得这貌美的公主满肚子坏水。
赵灵修也好奇地看向一旁的李清瑟,兴致大起,觉得比期盼一部流传已久的孤本还要期待。
李清瑟站起来身来,仪态万千,“跟我来。”说着便向宫外走去。
五个奴才忐忑不知公主又有什么奇招,别说他们,就连小朱子也不知,只是跟着她走了出去。
室内只有赵灵修与他的书童荣杰。荣杰今年十五岁,从七岁起便跟着赵灵修,他的性情与举止受主子影响甚大,从始自终也没表现出诧异,与主子一般震惊。“少爷,我们是否回府?”
赵灵修淡然的脸上有了一丝兴趣,如果想回府,他早就回去了,何必等到现在,目的就是为了看看五公主还有什么“高招”。“不回,我们去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样。”说着便优雅站起,跟了出去,衣抉翩翩,步伐从容。
门外,没出舒云宫的院子,有一颗苍天大树,树干很粗,要一个成年男子才能伸手抱拢,而五个奴才此时面色苍白地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更是比哭还难看。
赵灵修心中有一丝遗憾,难道他错过了什么好戏?
“不许用工具哦,本宫最讨厌那种铁器的声音了,听着便头疼,所以,便只能辛苦五位的脚了。”李清瑟笑着,笑得风情万种,那看似妩媚的眼睛中发出的确实算计的光芒。
赵灵修垂眼看了下荣杰,荣杰立刻心领神会,拉住了一旁的小朱子,“朱公公,请问公主这是…?”
小朱子赶忙回答,“是公主想伐木,却讨厌听到铁器声音,便让他们五人用脚踢断这树。”
“啊!?”荣杰惊讶,猛然觉得自己失礼,便什么都不再说,低头推到赵灵修身旁。
赵灵修微笑,原来如此,五公主这是变相帮小朱子报仇,让五人以手擦地,坏了他们的手,现在又要以脚伐木,目的便是要伤了他们的脚。自己不动手便能让人自损手脚,五公主真是有趣。他今天算是明白了那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李清瑟安排妥当便看到一旁的赵灵修,眉头一挑,“天色已晚,赵公子在这儿吃了晚饭再走吧。”
赵灵修笑着摇头,眼神带着浓浓笑意,“谢过公主的美意了,宫中有宫禁,我这就准备出宫了。”
李清瑟点点头,她刚刚只是客套下,可没想怎么留他。“今日真是辛苦赵公子了,大恩不言谢,只要你瞧得起我李清瑟,你这朋友我就交定了,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一拍胸脯,江湖义气甚重,很有当年黑道上结交脾气小流氓的气势。
赵灵修轻笑出声,拱手,“公主言重了,这些都是太傅交代,我只是听令行事罢了。如此,我便告辞了。”他一个眼色,荣杰便进到屋内将书本带出,两人离去。
那五个奴才已经认命,今天就是不把小命交代在这,也好不了,已经开始“用脚伐木”。
“小朱子,传膳吧。”李清瑟看着赵灵修主仆两人的身影,一耸肩,交代下去。
刚刚那些话,并非她的客套,而是肺腑之言。她不傻,能看出这赵灵修的正直,众人嘲笑她时,他没与其他人同流合污;众人怕她时,他也没表现出任何阿谀奉承。他对她的看法一直不受外界影响,之前是直接忽略,之后是带着淡淡欣赏。
伴随着“咚咚”的踢树干声,李清瑟在晚霞中踱步回宫。如今,她也逐渐接受了穿越了事实,既来之则安之,从今往后的生活可不如之前在现代那般逍遥了,一切都得靠自己,切不可凡事鲁莽用武力行事了,多动脑,才能在宫中活得自在。
宫女太监们,凡是路过舒云宫都忍不住向里张望,觉得宫中何时出现了五个傻子拼命踢树,议论纷纷。
那五人的脚早就踢疼了,如今已经没了知觉,如今只能认命地继续踢着,踢出响声,好让公主解气。
晚膳到,小朱子破天荒提了两只大食盒。
宫中之人耳灵,前几日公主被梁贵妃和皇后召见,御膳房便改善了其伙食。如今公主被皇上召见,并去尚书房读书,足以见得公主的受宠,这加菜是必须的,一个食盒放不下,自然要两个食盒,而且都是最大号呢。
小朱子兴高采烈,进了宫门便想大叫汇报,但看到李清瑟时顿时闭上了嘴,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将食盒放在桌上,慢慢打开盖子,一碟蝶佳肴摆在桌上。所有动作能轻便轻,因为不想打扰了自家主子。
紫红色绚丽的夕阳透过门窗射入舒云宫,带着余温,本就奢华的宫殿更为美轮美奂,而书案后端坐之人更为炫目美丽。
她的长发柔顺亮丽,披在身后犹如世间最华贵的披肩,有几缕发丝更是调皮地绕住主人的手臂,她小巧的鼻梁笔直,浓密的长睫毛如同扇子般为丽瞳挡住刺眼的光线,却在凝脂般的面颊洒下淡淡阴影,娇嫩的唇瓣抿紧,不用任何弧度却胜过曲线万千。
小朱子看呆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五公主如此认真地读书,如此投入,甚至连他入门都没察觉,这一刻的公主让他感觉无比陌生。明明公主稳稳当当地坐着,却如同与他遥若天边,仿佛公主下一刻便要化身仙子随着彩霞而去。
摇摇头,小朱子打断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轻轻唤着公主,“主子,用膳了。”
034,解释
天色已经大黑,舒云宫内静逸,小朱子已收拾妥当了桌子,拿起抹布到底擦拭。因为舒云宫没下人,所以这些所有活都落到了小朱子头上,从照顾李清瑟起居,到去内务府取吃穿用度,从宫内的擦拭,到宫外的打扫,都是小朱子自己在做。
华灯点亮,在薄纱绣花的灯罩下,烛火静止,只偶尔微微跳动几下,并不影响看书之人。
李清瑟皱了皱眉,将书本轻轻放下,站起身来。“小朱子,给我也找块抹布,我们一起干活吧。”
“别别,主子,这些活儿都是下人干的,您是身份尊贵,怎么能亲手干这些,再说这干起来也不累,主子您还是坐着休息吧。”说着说着,小朱子的鼻子却酸了。自从公主莫名大变,第一天打掉了他一颗牙外,总的来说,公主对他非常好,并非给吃穿,而是从内心里往外的好,公主拿他当人,公主尊重他,公主为了不让他挨欺负甚至不惜得罪其他众皇子公子,如今公主勤奋好学还要帮他干活…除了感动,他已经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卖了身当了太监,他早就自暴自弃觉得这辈子算毁了,但如今伺候了公主,他突然人生又重新有了意义,如果说以前是为家人活,那现在他就是为公主活!
想到这,小朱子干活更起劲了。
李清瑟看见后,耸了耸肩,又重新坐下看起书来。小朱子虽然阉了,但身子骨还是男人,这要是放农村也是一主要劳动力,自己侍候十几亩地应该不成问题,这宫内宫外也没什么重活,她还不用上手。如果给她剩下来的不是太监而是宫女,此时她还真得扔了书本跑去帮忙干活。
为啥?手下有一个人也是人,她可不想直接当光杆司令!累死了她就真没下人了。
这几天小朱子忙里忙外,再加上李清瑟对其要求的均衡饮食,每日早晨的晨练,小朱子那胖墩墩的肥肉结实了一些,身形也稍微消瘦了一点,脸上的肉稍微平了一平,因为没有肥肉的拥挤,那绿豆眼也大了一圈。
李清瑟继续拿书看着,她从来都不是爱学习的人,现在看书也是迫不得已,为了能好好活下去。
室内恢复了安静,小朱子尽量将手脚放轻。
宫外的踢树干声一直没停,因为李清瑟发话了,可以换脚踢,但谁要是停了,还有其他处罚,自然,见识了五公主的坏水,没人敢不听话,只不过踢树声音越来越小。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头没抬,还是仔细看着手中书籍,这是一本大鹏国地理志,她钻研着,计划着有朝一日拿了钱去哪隐姓埋名,什么地方管辖更为宽松,民风更为淳朴。
“回主子,现在已到亥时了。”小朱子恭敬回答。
李清瑟还不是很习惯这古时的时辰名称,放下书,掰着手指算了一下。
亥时,也就是晚上九点了,这放在古代绝对和半夜没什么区别,因为古代没什么夜生活,那几个人踢了四个时辰,也差不多了。“小朱子,跟我来。”站起身来,向门外而去,小朱子赶忙放下手中活跟了出去。
门外,五个人围着硕大的树干,已经踢得有气无力,让跟随来的小朱子心中大大叫好。
“停。”李清瑟出言。
五个人见李清瑟出来,噗通噗通全跪下来,疯狂磕头,“五公主开恩,都是奴才们的不好,奴才们知道错了,五公主开恩。”求饶之声不绝于耳。
李清瑟斜眼看了看那树干,心中暗笑这五人还真卖力气,一个成年男子才能抱拢的粗树干竟然被这五人深深踢去一半,他们鞋子早就破了,露出的脚趾也血肉模糊。她叹气,算了,他们打了小朱子,如今受这样的惩罚也足够了。
“多的话,本宫懒得说,经过这事儿,你们也应该知道了些做人的道理,回去吧。”李清瑟招手,懒得看那五人疯狂叩头谢恩,便转身回到了宫内,因为那地理志她还未看完。
“主子,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去尚书房。”小朱子入内轻声说。
她点点头,将书本合上放好,“知道了,你也忙了一天,去休息吧,明日还是按时早起晨练。”
“是。”小朱子退下,空荡荡的舒云宫只留下李清瑟一人。
李清瑟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天应穴,缓解了视疲劳,起身到一旁简单梳洗后,脱了外衣呈“大”字型平躺在床上,闭着眼将这一天发生的事在头脑一遍一遍回放,极力平复自己几近疯狂的大脑。
突然觉得身边一阵凉风,当再次睁眼时,李清瑟已经一声尖叫。
还没叫出声,嘴已经被人用手捂住,“叫什么叫,你想招人来?”那一贯冰冷的声音中有着焦急,另一只手眼疾手快抓住正向自己脸上招呼的小手。李清泽今天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这五妹,辣的很。
李清瑟反应十分敏锐,右手被抓住的同时,右脚已经踢出,目标正是他胯下。
李清泽瞬时一身冷汗,这生死场上见多了,但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却是少见。“李清瑟,你能不能别总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儿?”之前两人切磋,她那狠招一个个都向他胯下招呼,好在他反应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本来捂她嘴的左手临时摁住她的腿,“别闹了,我是来看你的伤。”
“放你妈的屁,看我伤?老子伤在屁股,你就直接说来看老子屁股算了。”右腿被控制了她还有左腿,也不管什么目标了,只要是他身上,就照踹不误。
慌乱间,李清泽活活挨了好几脚,不过这李清瑟使了大劲的拳打脚踢,在他身上就如同抓痒一般,倒是她那如疯婆子一般疯狂挣扎,让他后背冷汗直流,“瑟儿,你冷静,我们有话好说。”
放屁,大半夜的一个姑娘房间动手动脚,她能冷静下来吗?李清瑟刚想骂,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还是忍了,放弃了挣扎,点了点头。
其实她确实反感乱伦,不过和这些人也没什么罪孽感,毕竟他们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人。但问题是,她虽是黑道的,却从来不乱性,没感情的性,从来不干。
李清泽看她终于冷静下来,叹了口气,缓缓松开了手,“瑟儿,听我解释。”
035,解释
静怡的夜晚,舒云宫内打得正欢。
李清泽万分小心地压住李清瑟反抗的四肢,既不敢用力过猛怕伤了她,也不敢放松,只因李清瑟下手狠毒,使了吃奶的劲儿反抗,也没什么轻松,这要是踢到不该踢的地方,他一个堂堂皇子今后可如何是好?
“瑟儿,你听我解释。”李清泽声音急促。
李清瑟慢慢停止反抗,“哦?那事先说好,你离开我一尺远,只要离得近了,别怪我拳脚无眼。”
“好。”李清泽答应着,慢慢放开她,而后真的退开一段距离。
清瑟跳下了床,整理身上的衣襟,因为刚刚反抗太激烈,衣衫已经不整齐。“我问你答可好?”
“好。”李清泽见身旁便是桌椅,便撩袍坐下,姿态从容优雅。
“首先我问你,大鹏国亲兄妹允许通婚吗?”李清瑟在床沿坐下,首先她得好好问问这个,心中暗暗祈祷千万别穿越到个变态的国度。
李清泽愣了一下,而后面容尴尬,“不允许。”
“亲兄妹通婚是乱伦对吗?”清瑟来了精神,一反之前天天咒骂老天爷,觉得老天爷也不是没优点。
“嗯。”
“我靠!既然是乱伦,你们为什么还来…来那什么。这皇宫中女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是我?我可是你们的妹妹啊!”说虽说,其实妹妹不妹妹的,她与其他几人根本没什么兄妹的感觉,这样强调乱伦也是企图制止他们来猥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