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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枫想接过碗,才碰到碗沿,就觉得好烫手,青枫收回手,汤碗还是让燕弘添端着,她拿着汤勺,慢条斯理小口小口的喝着药,虽然很苦,不过想到某人还托着这么热的碗,药也就没这么苦了,青枫眼眉间的得意燕弘添看来眼里,嘴角不自觉微扬,似乎让他受点罪,她就能很开心。
“皇上皇上!”
院外,远远的传来几声高呼,来人一路喊一路闯进清风殿,燕弘添脸色一暗,高进赶紧出了屋外,大声呵斥道:“放肆,竟敢在御前这般大呼小叫。”
小太监噗通一声跪倒在门前,气喘吁吁的回道:“是。是皇后娘娘出事了!”
高进心觉有异,低声问道:“皇后如何?”
小太监小心翼翼的朝内室看了一眼,怕皇上听不见一般,大声回道:“今日天还没亮,皇后娘娘不知怎的,惨叫一声之后忽然狂性大发,把漪澜宫给砸了,像是…像是撞邪了!两宫皇太后都惊动了,东太后命奴才过来请皇上赶紧过去一趟。”
撞邪?
尖细的声音轻松越过屏风,清楚的传入内室,青枫对燕弘添对看一眼,从他幽深的黑眸中,她看到一抹暗光与探究,以燕弘添那敏锐而深沉的心思,昨晚发生这么多事,他应该也感觉到不对劲了。青枫别开视线,掏出枕边的丝绢垫在碗下,接过燕弘添手里的药碗,低着头一边喝药一边回道:“皇上您过去看看吧。臣妾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休息一会就好了。”
燕弘添静静的看着青枫自顾自的喝药,她没再如往常般与他对视,燕弘添缓缓起身,捋了捋微皱的长袍,没有留下一句话,大步跨出了清风殿。
青枫端着药碗,仍是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送,仿佛喝的不是药一般,那静抑的气氛让一屋子的宫女太监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将手中的药汁喝完,青枫才低声说道:“茯苓留下,你们都退下吧。”
“是。”众人暗暗吁了一口气,快步退了出去。屋子重回平静,茯苓上前接过青枫手中的药碗,问道:“主子你觉得怎么样?”
青枫看了一眼窗台外映入的丝丝红霞,急道:“什么时辰了?”
“辰时三刻。”
卯时三刻,辰时三刻,皇后这时候撞邪,不会是巧合。真的是皇后吗?慧妃,你在这次的阴谋里又扮演什么角色?她拭目以待。
青枫久久无语,忽然问道:“黄矫和你说什么?”
“他说,今后他隔日过来给您诊脉,让我每日到御医苑取药,回来清风殿熬制,熬药期间不得假手于人。还说…”茯苓迟疑了一会,才压低声音回道:“您腹中的孩子娇贵,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小心小心再小心…他在燕弘添面前不是说并无大碍吗?青枫忽然了然,冷笑道:“看来这孩子生不生得下来还是未知之数。”青枫话音才落,院子里忽然传来喧嚣声,似乎冲进来一群人?不一会,岚儿清脆的声音大叫道:“你们干什么?竟敢擅闯清风殿。”
听那整齐的脚步声,不像是太监,手轻轻搭在平坦的小腹上,青枫对身边的茯苓低声说道:“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茯苓点头,推开房门一眼就看见院内站着十余名近卫军,而为首之人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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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后宫疑云 第四十九章 打入冷宫
听那整齐的脚步声,不像是太监,手轻轻搭在平坦的小腹上,青枫对身边的茯苓低声说道:“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茯苓点头,推开房门一眼就看见院内站着十余名近卫军,而为首之人竟然是...他?那天夜里拦住她的侍卫。
高瘦挺拔的身姿,冷漠的气质,即使只是一个侧面茯苓就已认出了他,今日的他稍有些不同,冷峻的脸上细长的眼一直轻眯着,莫名的透着一股冷冽之气。茯苓深吸了一口气才推门出去,扬声问道:“你是谁,来清风殿所为何事?”
明泽抬头看去,看清是茯苓,脸上并未流露出什么情绪,好像第一次见到她一般,冷声回道:“末将明泽,近卫军三等侍卫,奉皇上之命,搜查后宫内各宫各殿,还请见谅。”明泽说完,也不等茯苓反应,朗声说道:“搜。”
“是。”说话间,几名侍卫就开始在清风殿搜查起来,只是还没有人敢直接冲进青枫的寝室。
这人好生无礼!茯苓心头一火,怒道:“娘娘寝宫,岂容尔等放肆。既是皇上之命,可有手谕?”
明泽剑眉微拧,冷眼看着站在台阶上与他怒目相视的女子,心里轻笑之声,见仆人识主,屋里那个只怕才是真正难缠之人。
明泽冷眸直视下,茯苓没来由的心悸,却又不肯在他面前示弱,只能如他般冷冷的瞪回去。“茯苓。”好在这时,一声清音从屋内响起,清风轻推开虚掩的门,朗声说道:“既然是皇上的命令,就让他们搜吧。”
茯苓暗暗松了一口气,低声回道:“是。”
她脸色很差,苍白泛青,夏日正午,竟还披着长披巾,明泽撇了她一眼后便移开视线,对着身边的侍卫继续说道:“你们两个搜内室,小心轻放。其他人把所有下人的房间全部搜查一遍。”
“是。”
明泽带着两名小将走进了青枫的房间,青枫向茯苓使了一个眼色,茯苓了然的轻点了下头,跟在两名小将身后进了里间,看着他们搜查。外室只留下青枫和明泽两人。青枫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下,手里握着个小暖手炉子,眼睛看着窗外,正眼都没看明泽一下。
青枫的无视对明泽没什么影响,站在屋子中央,明泽打量着屋内的摆设,他虽然没一样样翻找,但是那犀利的眸光和无形的压力绝对会让做贼心虚者胆战心惊。青枫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好在早就把东西烧成了灰,不然她现在肯定心神不定。
明泽眼光扫过屏风旁的矮柜,看到一把熟悉的墨黑大伞斜倚在柜脚边,有些突兀。那是...他的伞?明泽想起了那个雨夜,那张狼狈却美艳的脸庞。她居然一直把伞放在屋内?
听到明泽好像朝屏风的方向走了两步,青枫侧头看去,正好看到他盯着一个方向看得出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她也发现了角落处的那把伞。心咯噔一下,青枫脸上忽然一热,赶紧别过头去,不敢再看他。
青枫脸烧得厉害,那次茯苓问要不要还伞,她想明泽根本不会在乎,闹不好人家还以为她想借此套什么近乎呢,气恼之下就让茯苓别管了,伞也就一直这么放在那,她万万没想到明泽会到她的寝宫里来,这下好了,还不知道人家怎么想她!
青枫又是懊恼又是尴尬,偏偏还听到明泽的脚步声,正一步步向她这边走来,她此刻也只能故作镇定的继续盯着窗外。脚步落定,久久的又没了声响,青枫正想回头,明泽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皇后忽然失心疯,辛家人请来玉泉寺主持祛邪,那秃驴说,宫里有人行巫蛊之术谋害皇后。”
刻意压低的声音说着完全不是关于“伞”的内容,这让青枫楞了一下,仔细回想他说的话,“秃驴”两个字又让她忍不住想笑,轻咳一声才勉强压下到嘴边的笑声,但是明泽下一句话却让青枫笑不出来。
“参领大人已经在慧妃娘娘那里找到了刻有皇后娘娘的生辰八字的布偶。现将慧妃娘娘押到漪澜宫。”
慧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要陷害的人不是她吗?青枫惊讶的回头看向明泽,却发现明泽如同以往很多次那般,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他从来都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现在又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青枫想问他,奈何此时两名小将已经搜查完毕走了出来。青枫只能作罢。
小将朗声说道:“大人,没有发现异状。”
外面已搜查完毕的侍卫也赶紧回报道:“清风殿上下皆搜查了一遍,没有异状。”
“打扰娘娘休息了,末将告退。”微微拱手,没什么温度的声音淡淡的丢下一句话,明泽转身出了清风殿。
他总在她落泊的时候出手帮她,却又在她主动示好的时候无视她,这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青枫苦笑。
身边的人忽然摇头苦笑,茯苓有些莫名,此刻脑子里瞬间闪过一幕,她终于想起在什么时候见过明泽!主子在御花园被公主的狗吓到差点摔倒,是他扶了主子一下,那天主子脸上的笑就很怪异,难道他们认识?
“茯苓。”青枫叫了好几声,茯苓才回过神来。
“扶我到漪澜宫看看。”
茯苓一惊,急道:“主子,此时还是避一避的好。”若昨夜之事真是皇后安排的,又或者有心人士故意陷害,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这时候躲都来不急,何苦过去趟这浑水?
青枫摇头,固执的回道:“该来的躲也躲不掉。”她真的很想知道,辛玥凝到底在耍什么花样!慧妃是无辜的吗?枕头里的荷包是她所为还是皇后陷害?脑子里不断回忆着近日与慧妃交往的情形,青枫没有答案。但是她知道,不管怎样,她现在不去漪澜宫,怕是再难见到甄箴了。
......。
“甄箴从来都没有在后宫行巫蛊之术。”
青枫才刚踏入漪澜宫,就听到甄箴清冷的声音淡然却无比清晰的传来。漪澜宫里的奴才看见她来了,都愣了一会,才急着请安,有人要进去通报,青枫对他摆摆手,低声说道:“退下。”青枫正得势,又怀着龙种,小太监不敢正面违抗她的意思,悄声退到一旁。
青枫没有立刻进去,只是站在台阶旁看着屋内的情况,这事的正主皇后倒不在殿上,甄箴一人独自跪在殿中央,素白披风将她裹的严严实实,发丝轻挽,没有任何发饰,看得出是一大早就被押了过来,根本顾不上仪态。不过那挺得直直的腰背与冷静的声音足以证明她并未被这一场闹剧击溃。
皇上坐在主位上,脸上尽是阴霾,却不发一语,两宫皇太后一左一右坐在皇上身侧,西太后身边站着一个三十出头,身形微胖的男子,他未着官服,神色倨傲,外放的官家之气,即使在皇上和太后面前依旧未曾收敛,此人眉宇间与辛玥凝有几分神似,青枫大概猜出了他的身份。东太后身边站着皇后的贴身女官水芯,她手里正拿着一个娃娃,看娃娃的样式,布料都与昨夜放在清风殿的那只相差无几,宫殿的右侧通往皇后寝室的通道上,一名身披袈裟手持佛杖的老和尚在长桌前不知在画着什么符咒,几个小僧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呢喃着。
青枫暗自冷哼,好大的阵势。
“慧妃,你一向品性纯良,哀家也不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但是你的宫中为何会有这样的东西,你还在凌云宫内设了法坛,你要如何解释?”杨芝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看着甄箴的眼神却不见多少慈祥和信任。
“臣妾不知道这个娃娃为何会在凌云宫,至于太后说的法坛,那不过是臣妾最近身子不适,供奉神灵求神保佑的供桌而已。”
甄箴背对着她,青枫看不见她的神情,光是面对这阵仗不卑不亢的态度,已让青枫在心里暗暗为她喝彩。
那名微胖男子轻哼一声,走到水芯面前抓过她手中的布偶,一把扔到甄箴面前,冷声说道:“慧妃,大师刚才已经破解了你的巫术,此乃恶毒的双人阵法,需由两人一同作法方能成事。这个布偶上只有皇后的生辰八字,另一个布偶上应该有作法的时辰。你还是说出来吧,谁是你的同谋?”
双人阵?青枫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的寝宫里会有一个一样的布偶,而且身上还只写着时辰,原来是一箭双雕之计!如果她昨夜不是腹痛难忍睡不着,今天跪在这里的,只怕还有一个她吧!
甄箴到了这一刻,才真正看清楚这个布偶的样子,一张用血红朱砂写上了生辰八字的字条贴在布偶胸前,一根根长针把那精致的小人扎得面目全非,看着确实很渗人。甄箴冷笑,辛玥凝这次是下了血本了,为了害她,不惜连自己也诅咒了,她就不怕做这样阴邪之事,折福折寿!
甄箴看也没看叫嚣的辛岳琛一眼,冷声回道:“甄箴从未在宫中行巫蛊之术,更没有什么同谋。”
证据都摆在殿上了,已是戴罪之身,她居然还如此目中无人,辛岳琛上前一步,指着甄箴呵斥道:“皇后现在仍神志不清,你却说不知布偶为何会在你宫中,都已经在宫里设坛做法了,还敢狡辩。”
尽管他严词厉色,甄箴还是那样沉默的跪在殿中,不再为自己辩驳却拒不认罪。辛岳琛还想再逼问,却看见青枫静静的站在殿门外,辛岳琛话锋一转,对着燕弘添说道:“皇上,此时非同小可,一定要严查,尤其是与慧妃走得近的人...”
下面就是要扯到她身上来了是吧?青枫也没有刻意躲藏,殿内的人除了甄箴,只怕是早就看到她了,青枫扬起一抹笑,大步跨入内,朗声说道:“辛大人说得,可是青枫?”
正文 后宫疑云 第五十章 打入冷宫(下)
“辛大人说的,可是青枫?”
辛赴城没想到这种时候她还敢这般大方的走进漪澜宫,呆愣了片刻。青枫在甄箴身侧站定,微微俯身行礼道:“青枫见过皇上,皇上圣安,两宫皇太后金安。”
许久无语的燕弘添只冷冷的说了两个字:“平身。”
青枫缓缓起身,对上燕弘添幽冷的黑眸,她从里面看到了刻意压制的怒火,尤其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似乎更盛,青枫别开视线不去看他,燕弘添瞪着她也没用,这事确实与她无关,要算起来她也只是受害者。
楼夕颜执意要娶青灵,这事让楼素心恼了很久,连带的看青枫也不顺眼,说话自然也就不耐烦了,“青嫔,你来干什么?还嫌这不够乱的!”
“臣妾听说皇后娘娘凤体违和,特意过来看看……”
青枫话音未落,辛赴城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么说慧妃所作之事,青嫔一无所知?”
青枫大方点头,“青枫确实不知。”
“慧妃行巫蛊之术谋害皇后,青嫔与慧妃交好,后宫人人都知道,此时若真不知发生何事,应该懂得避嫌才是。”
早料到他会拿这个说事,青枫微笑着捋了捋裙摆,回道:“昨夜臣妾身体不适,一直和皇上在一起,有没有作法谋害皇后,皇上自然清楚,青枫无不可见人之处,没什么可避的。”
她以为把皇上搬出来就能安然无事?辛赴城冷笑道:“昨夜皇后中邪,青嫔就这么巧身体不适,该不会是借此掩人耳目,既能方便慧妃行事,又可为自己开脱吧。”
欺人太甚,她可不是甄箴,从来不相信沉默是最好的反抗。两宫皇太后她都没放在眼里,难道还怕他这个佞臣?青枫收起脸上的笑,讥讽道:“皇后现在这个样子,辛大人护妹心切可以理解,只是青枫身体不适,有御医为证,辛大人这般信口开河,诬陷青枫谋害皇后,可有依据?清风殿刚刚也被仔仔细细搜过一遍了,可有发现?”
青枫步步逼问,辛赴城无言以对。这个贱人!仗着身怀龙种便敢如此嚣张,辛赴城怒火攻心,转身拱手于胸,对着燕弘添大声说道:“自古以来巫蛊之术歹毒阴邪,宫闱中行巫蛊之术其罪当诛,更何况慧妃及其同伙谋害的还是一国之母,无论如何不能就此作罢!臣请皇上、太后为皇后作主。”
青枫好笑,辛家人都是这么不懂察言观色的吗?皇后如此,国舅也如是?他没看见燕弘添的脸色已经冷到结霜、暗得发黑了吗?
两宫皇太后都觉察出燕弘添的怒火,两人对看一眼,杨芝兰轻声说道:“皇上,这事……还是由你来定夺吧。”
大殿内倏地静得可怕,每个人都在等着燕弘添的裁决,青枫的心也提到嗓子眼。在凌云宫找到布偶,甄箴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极有可能会被关进那个可怕的天牢里,等待后面的审理吧。青枫还在思索着,燕弘添冷厉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人,废除甄箴慧妃封号,打入冷宫。”
什么?打入冷宫?青枫愣住了,她能感觉到身边即使跪着却依旧冷静淡然的女人,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地。
一直战战兢兢立在角落的舞儿听到燕弘添的话,急的扑到甄箴身边,哭道:“皇上,万万不可啊,娘娘她……”
“住嘴!”本来瘫软在地的甄箴忽然大声呵斥舞儿,还将她从身边一把推开。甄箴踉跄的站起身,一双泪眼注视着高位上的男人,哽咽的声音一字一句慢慢的说道:“皇上既然认定甄箴有罪,甄箴无话可说。”
青枫竟不忍心去看那张梨花泪颜,或许她没有恨,却抑不住那无尽的心殇,青枫同样感到心寒,燕弘添,他怎么可以不彻查,只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布偶,就把这个陪伴他这么多年的女人打入冷宫?怎么可以冷情至此?
他确实比她以为的冷情,直到甄箴被侍卫押走的那一刻,他都没有流露出一丝的不舍,哪怕是失望都没有,仿佛被带入冷宫的女人对他根本无关紧要。这就是被他荣宠三年换来的结局?这一刻,青枫的从头冷到脚,燕弘添,他没有心。
终于除掉甄箴,辛赴城暗暗得意,现在青枫就是皇后最大的绊脚石,辛赴城仍是不愿放弃,低声提醒道:“皇上,那另一个布偶……”
“整个后宫都翻了一遍了,辛爱卿还不满意吗?”凌厉的目光直逼而来,辛赴城再蠢也感觉到燕弘添的不悦,连忙回道:“臣不敢。”
燕弘添动怒,偌大的宫殿没人再敢提布偶之事,殿内只听见小僧们呢喃不清的诵经声,燕弘添忽然起身走下高位,众人以为他要离开,谁知他竟朝青枫走去,在她面前站定,燕弘添沉声说道:“太医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
燕弘添虽没呵斥她,青枫却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压力,燕弘添现在估计更想掐她脖子吧。暗暗捏了一把汗,青枫低声回道:“臣妾已经好多了。”
手上忽然一疼,燕弘添握紧她的手,轻声说道:“朕送你回去。”别人看来,燕弘添对她该是宠爱备至,只有青枫知道,他该死的用了多大的劲。
“皇上!”看着燕弘添牵着青枫就想离开,楼素心气不打一处来,“皇后身体虚弱,邪气侵身,皇上天子之躯,应该留下陪陪皇后才是!”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宠爱也应该有个限度。
老和尚终于写完了符咒,听到太后的话,赶紧上前接话道:“是是是,皇上正阳之身,泽被苍生,有皇上在身边照顾陪伴,皇后定能早日康复。”
燕弘添低笑一声,“皇后有太后福泽庇护,又有大师诵经驱邪,还有这么多御医陪护,哪里还需要朕?”
轻轻抚着青枫的腰,燕弘添朗声说道:“枫儿如今有孕在身,朕准备封她为清妃,礼官拟号封妃诏书会拿给太后过目。”
封妃?青枫身子一僵,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青枫乖乖的闭嘴。杨芝兰也坐不住了,急道:“皇上要册封青枫为妃?”
“不行!”楼素心快被他们气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个孩子怎么都被青家姐妹迷昏头了!
燕弘添冷冷回道:“有何不可?”
他还敢问有何不可,楼素心指着燕弘添,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没把青枫整倒,反让她封妃了,辛赴城越想越恼,也想上前反对封妃之事,水芯赶紧迎了上去,假装要进内室照顾皇后,实则堵住辛赴城,对着他摇摇头,水芯低声说道:“国舅不可妄动,回去报与老爷,一切由老爷做主。”辛赴城想了想,最后还是退了回来。
一大早早朝都没上,为了皇后这事皇上已经心生暗火,这时候再与皇上起冲突,真正会伤了母子感情,许淑平轻轻扯了扯楼素心的衣袖,对她摇摇头,嘴上打着圆场:“皇上要册封妃子,自然没什么不妥,只是封妃并非小事,不可草率行事,再说庆典将至,封妃之事可等庆典结束之后再议不迟。”
“许嬷嬷,你进宫多少年了?”
“四十年……”对上燕弘添微微眯着的黑眸,许淑平霎时间冷汗直流,刚才一心护主,倒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样的场合,那里轮到她多嘴,她看着皇上长大,更知道他的个性!许淑平扑倒一下跪倒在地,急忙求道:“奴才该死!求皇上恕罪!”
服侍自己这么多年的老嬷嬷,今日在众人面前这般狼狈,楼素心气得浑身发抖,“皇上是不是连哀家也想一并除了!”
燕弘添剑眉微敛,寒声回道:“许嬷嬷进宫这么多年,是该出宫安享晚年了。”
“不……不行!”许嬷嬷陪着她一起进宫,服侍照顾她四十年,就像她的亲人一样,若是她出宫了,她将来的日子要如何过?
许淑平是宫里的老嬷嬷,蒙太后庇护,在宫里没几个人敢得罪她,虽是奴才,却也享尽荣华,她不想这时候出宫。许淑平这次是真的慌了,一边用力磕头,一边哭道:“皇上开恩——”
燕弘添不为所动,牵着青枫出了殿外,那咚咚的磕头之声,青枫走出漪澜宫似乎都还能听得见。
正中午的日头明晃晃的照的人眼发花,而此刻青枫的脑子却很清明,她微低着头,任由燕弘添牵着她走,他脚步不算快,但是每一脚都重重的踏在地上。两个人的手虽然交握着,却都是冰凉的,掌心的力道让青枫觉得疼,却不至于捏伤她,她真切的感受到了燕弘添的阴寒的怒气。
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语的的回到清风殿,青枫以为燕弘添会因为今天的事情审问她,一直在心里盘算着一会如何为自己开脱,可是才刚到门口,燕弘添立刻松开了她的手,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转身便走。
“等一下。”
她叫他做什么呢?想为甄箴鸣不平?她自身难保,也没这么伟大。想说不要他封妃?争宠谋势不受欺凌不是她处心积虑要的东西吗?其实叫出口后,青枫立刻就后悔了,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燕弘添的比以往更加幽冷的黑眸已经紧紧锁住她。
青枫背脊微凉,暗暗深吸了一口气,青枫扬声说道:“臣妾有东西给皇上看。”
正文 后宫疑云 第五十一章 清妃
青枫背脊微凉,暗暗深吸了一口气,青枫扬声说道:“臣妾有东西给皇上看。”燕弘添脸色阴沉,却还是转身进了清风殿。
“去把画拿过来。”青枫匆匆交代身边的茯苓,脚下步子却没有停下,紧跟着燕弘添进了屋内,她知道此刻的他并不好惹。
“是。”茯苓不敢耽搁,拿出装裱好的画卷快步回到里屋。屋内,皇上端坐高位,主子静静的站在一旁,茯苓自然不敢直视龙颜,但那迫人的气势已让她呼吸不畅。
“打开吧。”
听到青枫的话,茯苓赶紧打开手中的画卷,但是因为装裱好的画卷有一人多高,一丈多长,茯苓拿着狼狈,高进上前帮她拉着画卷一侧,在燕弘添面前将画卷缓缓展开。
“你画的?”低沉的问话听不出喜怒。青枫暗暗观察着燕弘添的脸色,低声回道:“嗯。”
燕弘添没再问她话,黑眸冷睨着眼前的画作,面无表情。
画卷展开的那一刻,高进忍不住看了一眼,心下暗暗称奇。他早就听闻青家姐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青枫的书画更是千金难求,他相信青枫的画作必定是精品,但是他猜想,女子作画,莫不是画些花鸟虫鱼,却不想展示在眼前的,是一幅恢宏壮阔的群峰峻岭图。飘渺的云雾之间,巍巍群峰连绵万里,如云中苍龙,海中神蛟,墨色晕染下,那山间的迷蒙云雾仿佛随时要从画纸中飘散而出一般。画作用笔之洒脱,着墨之随性,气势之磅礴,丝毫不似出自一名年轻女子之手。青枫,果然不负盛名。这幅画作,皇上必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