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夫人说笑了,就是我生了小阿哥,我也只是个侧福晋,还是要尊福晋一声姐姐的。”心里各种念头转着,年秀月脸上的神色就有些淡:“福晋对人宽和,可是我却不能不懂规矩。曹夫人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王爷和福晋这会儿不在府上,怕是不能招待曹夫人了。”
说着,就伸手要端茶杯,曹夫人赶紧笑道:“是奴婢的错,奴婢说错话了,侧福晋千万别和奴婢计较,奴婢这也是离京很多年,刚回来,嘴巴笨拙,脑袋也不聪明,侧福晋可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年秀月的脸色才微微有些缓和:“曹夫人,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回侧福晋的话,奴婢这次来拜访您,还真是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侧福晋了。”曹夫人瞧着年秀月眉眼间有些不耐烦,也不敢绕圈子,只好挂着笑容强撑着说道:“其实奴婢这次回京,是因为明年就要选秀了。”
年秀月恍然大悟:“怎么,你家里有人要参加选秀?”
“正是,奴婢的小女,今年一十五岁,正好能参加选秀。”曹夫人一脸恭敬的说道,顿了顿,年秀月没有听到后续,忍不住看曹夫人:“你的意思是…”
曹夫人有些尴尬:“奴婢想让她来伺候年侧福晋。”
年秀月简直是要震惊了,心里很是有些想不明白,她就算是要将自己闺女送到雍亲王府,也不应该是求到自己头上吧?自己就是一个侧福晋,哪里能在选秀这种事情上说得上话?
而且,以曹家的身份,虽然这个苏州织造在朝廷上排不上榜,却也是内务府主管的,又备受康熙重视,油水多的都能将一条河变成油河了。更重要的是,曹寅这个人,还有上暗折的权力,他的嫡亲闺女,就算是嫁不了王公贵族,至少也能混个诰命福晋的,怎么曹家就傻了吧唧的要将人送到胤禛这儿?
最最重要的是,她怎么就找到了自己头上?难不成,自己还能决定选秀的结果?傻子才会这么认为吧?
哦,对了,还有那块玉佩。若是自己答应了曹夫人的请求,那玉佩就不过是故人相见的信物。若是没答应,怕是曹夫人就要拿着玉佩去找福晋了吧?
自己在后院受宠,以平常人的想法,那四福晋肯定是容不下自己的。于是,这块玉佩就是曹夫人送给四福晋的一个大礼了,只要玉佩在,自己的把柄就在。
哪怕这会儿她已经是侧福晋了,但只要曹夫人说,小时候她曾经说过人家,男人的通病,心里都是要有疙瘩的。年太太之所以留着那玉佩,大约是想留个备胎?却没想周全,世上竟还有曹夫人这样的人。
想明白之后,年秀月有几分好笑,又有几分恼怒。本想发发火,又觉得没意思,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何必放在心上?想搭理了就搭理两句,不想搭理了直接送客就行了。
况且,曹夫人脸皮如此之厚,怕是她讽刺了也不会当回事儿的。她又不能动手打人什么的,更不能让人将曹夫人给赶出去,实在是没办法和她太计较了。
只是,曹夫人难道就没想过,若是自己恼恨了她这点儿小算计,将来曹姑娘进门,会被自己惦记上吗?还是说,曹夫人十分有信心,曹姑娘就是个特别有能耐的?
一边想着,年秀月脸上就露出几分笑容。那曹夫人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年秀月的表情,见她脸上并无恼怒,心里就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讨好的对年秀月笑,那一脸谄媚,看着可真不像是织造夫人的派头。
“曹夫人,你是…”年秀月想问问曹夫人是不是脑子不清楚,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出去,只换了一句:“曹夫人,这种事情,可不是我能做主的,一方面,选秀的事情,要看皇上和太后,以及众位妃母的意思,另一方面,这事情要看我们家福晋的意思,我就是喜欢曹家妹妹,我也没有这个权利让曹家妹妹来伺候我。”
曹夫人偷偷的看了看年秀月,见她脸上并无愠怒,心里就微微松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不瞒侧福晋,奴婢上京之后,曾打探过四福晋的爱好,奴婢只听说,四福晋为人最是看重规矩…”
年秀月点点头,在外的时候,四福晋虽然温和端庄,却也是十分看重规矩的,稍微出一点儿差错,就可能要被四福晋教训了。
“奴婢实在是不敢见四福晋。”曹夫人有些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后来奴婢打听到在雍亲王府,侧福晋最是受王爷宠爱,所以就想拜托侧福晋,为奴婢在福晋跟前美言几句。”
年秀月算是明白了,这是不敢去打探四福晋的意思,于是觉得,自己这个侧福晋,定然是个眼皮子薄的,又是个好糊弄的,先让自己出头,打探打探情况。
若是之前那礼物能将自己收买了,让自己在福晋面前提提曹家的姑娘,那就更完美了。
“在福晋面前为曹姑娘美言几句,这个倒是没有问题的。”年秀月笑着说道,反正明年的选秀,必定是有很多人盯着雍亲王府的。不是年秀月自夸,实在是因为雍亲王府是个好地方啊。
福晋宽和,一向有贤惠端庄的美称,又能容人,只瞧着年秀月这小日子过的,就能瞧出四福晋对后院女人的态度了。雍亲王又不是个好色混账的,更重要的是,雍亲王府的侧福晋还少一个,李氏去庄子上住了,年氏身份不高,有个封疆大吏的爹那也是过去式了。
所以,怎么盘算,雍亲王府都是个难得的好去处。于是,没有曹家姑娘,也是有别人家的姑娘的。
曹夫人上门,可不就是为了这么一件事情吗?之所以选在今天,是因为今天四福晋不在。之所以选择年秀月,是因为年秀月受宠,正好年秀月又怀孕了,按照规矩,是不能伺候胤禛的。所以,就必得为胤禛挑选一个伺候的人。有什么人,能比自己亲自挑选的更让人放心呢?尤其是曹夫人的这番作态,更是表明了曹家姑娘进门,定是以年秀月唯首是瞻的。
若是年秀月不光是在福晋跟前美言了,还在雍亲王跟前替了,那就曹夫人的目的可就圆满了。
“多谢侧福晋,奴婢那女儿,一向最是听话,若是有幸能在侧福晋身边伺候,必定是将侧福晋当成亲姐姐的。”曹夫人大喜,赶紧起身行礼。
年秀月心里忍不住摇头,封建社会,果然是很畸形。女人不给男人找小老婆,就是不贤惠不端庄,就要背负骂名。看看,曹夫人能这么上门,不就是仗着这个变态的规矩吗?
甚至,曹夫人还很有几分把握,若是年秀月聪明,就应该收下曹家的礼物,然后和曹家的姑娘结成同盟。若是年秀月不聪明,怕是曹夫人就要接着去拜访福晋了。
只是,一个没有孩子,还不能再生孩子的福晋,到底是比不上一个受宠爱的侧福晋的。
“这种话,曹夫人也不用急着说,毕竟我在选秀这种事情上,也插不上什么话。回头等福晋回来了,我也只能是将曹夫人的意思转达给福晋,至于以后事情成不成,就不是我能说的准的了。”
年秀月有些疲惫的靠在软枕上,若非是胤禛之前不顾自己的名声,找出了那么一个理由,怕是现在,雍亲王府的后院,早就要再扩建一番了。
只是,这个名声,到底是不好往外传的。大家也只能瞧见胤禛是个专情的,后院是安定的,于是今年一直到选秀结束,怕是雍亲王府的门槛,都要被人踩烂吧?
“那改日,奴婢带我那女儿进来给侧福晋看看?”曹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年秀月摆摆手:“暂且不必了,我还没求得福晋的同意,等回头我和福晋说一声,你过段时间再递了帖子进来,正好也让福晋瞧瞧。”
这种事情,不好经她的口拒绝。毕竟,她不过是个侧福晋,给胤禛安排女人的事情,都是福晋应该操心的问题,所以,她也只能是将福晋抬出来。
“是,那奴婢就听侧福晋的。”曹夫人大约是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办成了,看看那盒子里的羊脂玉,心里又有些了然,见年秀月端了茶杯,赶紧起身说道:“奴婢瞧着侧福晋也有些累了,那奴婢就不打扰侧福晋了,这就告辞了,还请侧福晋多多保重身子。”
年秀月点了点头,曹夫人连忙带着小丫鬟出门了,至于她带来的那个盒子,自然是被“遗忘”了,年秀月也不会去提醒。回头将这羊脂玉送给福晋,指不定将来能当个传家宝呢。
好吧,是她眼皮子浅了,将来她儿子可是要当皇帝的,一个羊脂玉摆件什么的,真有点儿不够看。
“侧福晋,这个曹夫人可真是够…”萱草一边收拾桌子上的茶杯,一边不屑的说道,年秀月摆摆手:“咱们家王爷可是受欢迎的很,就那个冰块儿脸,也不知道别人都看中他什么了。”
鸢尾一边给年秀月端了热汤进来,一边笑着说道:“那自然是看重王爷的身份和地位了,现在王爷又受皇上重视,他们自然是要巴结了。”
年秀月动了动身子,指了指自己的腿:“我腿有些酸,你给我捏捏,我先眯一会儿,若是福晋和王爷回来了,你叫我一声。”
鸢尾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扶着年秀月在软榻上躺下,拿了厚厚的毯子给她盖在肚子上,坐在软榻边的小凳子上,轻轻的给她揉捏双腿。
乌雅嬷嬷从门外探进个脑袋瞧了瞧,又转身出去了。小阿哥一会儿就要睡醒了,她得先去守着才行。
年秀月睡的有些不太安稳,虽然明知道胤禛不会再让别的女人进门,但是有人觊觎她的男人,这种事情本身就让人有些烦闷。醒过来的时候,脑袋就有些沉沉的。
连翘过来给她擦脸,小声的说道:“四阿哥已经醒了,刚才还吵着要见侧福晋,后来乌雅嬷嬷抱着小阿哥到暖房看花儿去了。”
年秀月懒洋洋的嗯了一声,抬头看看那西洋钟,已经快要十二点了,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可是年秀月没有半点儿胃口,含笑很是机灵,赶忙笑道:“厨房里做了酸汤,侧福晋要不要先喝两口?”
一想到那酸汤,年秀月就觉得口里有了一丝口水,笑着点头说道:“你倒是个机灵的,那就先端一份儿酸汤,让人将乌雅嬷嬷找回来,寿竹阿哥也到了吃饭的时候。”
含笑连忙应了一声,大约是厨房早就准备好了的,不过片刻,她就端着一碗酸汤出来了。那酸汤里面煮着鱼,还有一些紫菜海带之类的,冒着热腾腾的气儿,不到跟前就能闻到一股子酸味,年秀月也觉得自己被勾出了几只馋虫。
本想吃两口开开胃的,却没想到,最后倒是吃了一大碗,肚子都有些涨了,很是吓了含笑一跳,差点儿没过来将碗夺走。
随即乌雅嬷嬷抱着寿竹回来,寿竹手里拿着一朵儿开的正好的月季花,一进门就兴冲冲的朝着年秀月喊:“娘,给你带,寿竹摘的!”
年秀月一脸惊喜:“真的是寿竹摘的?真漂亮,寿竹给娘带上好不好?”
寿竹连连点头,被乌雅嬷嬷放下之后,扒着年秀月的胳膊,拿着那花儿往年秀月头上戳。乌雅嬷嬷在一边担心:“侧福晋小心些,可别戳到了眼睛。”
因着是寿竹要拿的花儿,所以剪下来的时候,那花枝已经修过了,下面圆圆润润的,年秀月摆摆手笑道:“放心,他戳过来的时候我会闭眼的,再说,我们寿竹小阿哥可是十分聪明的,动作也稳当,不会戳到眼睛的。”
乌雅嬷嬷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看了一会儿,见寿竹拿着那花儿确实是在年秀月的头发上扎,也就放心了:“侧福晋,让她们摆了午膳吧?”
“嗯,摆上吧,将寿竹的银鱼鸡蛋羹也端过来。”年秀月搂着寿竹亲了一口:“寿竹真是娘的乖宝贝,来,让娘照照镜子,看看好不好看。”
连翘早就机灵的端着镜子在一边等着了,年秀月和寿竹一起凑过去看,伸手摸摸头上那花儿,又在寿竹的脑门上响亮的亲了一口:“娘好不好看?”
寿竹咯咯笑着拍手:“好看,娘好看。”
“那寿竹有没有给额娘挑一朵花儿?”年秀月又问道,寿竹点了点头:“挑了,嬷嬷让送到…”想不起来正院的名字,寿竹只瞪着大眼看年秀月。
“送到额娘的屋子里了对不对?”年秀月笑着提醒,寿竹连连点头:“嗯,额娘的屋子。”
乌雅嬷嬷就在一边笑着赞道:“小阿哥可真孝顺,等福晋回来,看见那花儿肯定会高兴的。”
小寿竹只咧着嘴笑,逗的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第105章 午后茶会
胤禛和四福晋在用过午膳之后就回来了,年秀月让人抱了寿竹过去,将曹夫人今天过来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是曹夫人送来的摆件儿,倒是挺值钱的。听说曹家家财万贯,看来此言不虚了。”
四福晋一边逗着寿竹,一边笑着说道:“既然曹夫人是送给你的,你回头就摆在屋子里吧,等过段时间寿竹长大了,就送给寿竹,这小狮子雕刻的挺好看的,寿竹也应该会喜欢的。”
就像是应和她的话,被她抱在怀里的寿竹这会儿就努力的探着身子想去摸桌子上放着的那个摆件儿。不过,因为东西太珍贵,年秀月生怕寿竹会将东西摔在地上,就自己拿着让他摸了摸。
四福晋又转头看胤禛:“那曹夫人所提之事?”
胤禛看了四福晋一眼,摇摇头说道:“汗阿玛和额娘都不会赐人的,曹夫人那边,你们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了,或者就是拖着也行,反正选秀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顿了顿,又皱了皱眉,上辈子,曹寅的女儿应该是嫁给讷尔苏了吧?相对来说,当个嫡妻,应该是好过当个侧福晋的吧?当然,若是曹家的人是看重权势的,那就说不定是怎么想的了。
讷尔苏虽然也是爱新觉罗家的人,但早已经过了很多代,若是论起来,五服都已经出了,而且还只是个郡王。比不得胤禛,可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又是亲王。
再者,讷尔苏身上也没个职位,能比的上胤禛手握实权吗?
“我记得讷尔苏好像还没有娶妻?”胤禛想了一会儿,侧头问四福晋,四福晋顿时了然:“你觉得曹家的姑娘不错?”
“讷尔苏年前还送了年礼过来,见了我也很是规矩懂事儿,你且瞧瞧,若是曹氏不错,就到宫里和额娘说一声。曹夫人这边就不用管了,到时候汗阿玛赐婚,由不得她有意见。”
胤禛随口说道,转头问一边的蒋嬷嬷:“大格格和三阿哥都还没有回来?”
蒋嬷嬷赶紧上前行礼:“弘时阿哥出门比较晚,再者,庄子距离京城也比较远,奴婢想着,大格格和弘时阿哥大概得到差不多晚上才能回来的吧。”
胤禛皱了皱眉,并未说什么,四福晋笑着说道:“你看你,孩子们不过是到庄子上看看亲生额娘,这说明他们有孝心,你眉头皱那么紧做什么?若非大格格出嫁还没三年,我倒是想着,让大格格在庄子上陪李氏多住两天呢。”
胤禛不悦的哼了一声:“你怎么不说让她在庄子上多住一两年?”
四福晋转头看他:“你今儿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情了?”
胤禛动了动嘴角,起身往外走:“你们两个说话吧,我先去书房了。”
四福晋转头看年秀月:“今儿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年秀月一脸迷茫,她更不知道了,昨天是初一,白天他们进宫去请安了,晚上胤禛是住在四福晋这里的,第二天一大早,等她来请过安,胤禛又和四福晋去走娘家了,这会儿刚回来,她怎么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四福晋也想到这一点儿了,摆摆手说道:“算了,别管他了,整天不是端着一张死人脸就是阴阳怪气的,咱们别搭理他。这是我额娘从法华寺给小寿竹求来的平安符,你等会儿让人做个荷包装进去,给寿竹挂在身上。”
年秀月靠在椅子上,接过那平安符看了看,笑着说道:“福晋,我院子里的那些丫鬟,各个都只说吃喝玩耍,自打秋葵走了,这针线上,还真没个能挑大梁的,不如你直接给我个荷包装起来?也省得拿回去再找了。”
四福晋想了想,转头吩咐菡萏:“我记得我前段时间还做了个五福荷包,你去找出来。”
那荷包上绣着五只蝙蝠抱团的图样,活灵活现的,颜色也十分的鲜艳,寿竹看见就喜欢的不得了,等四福晋将那平安符塞到荷包里,给他挂到脖子上了,他还要不停的伸手去拽出去看。
年秀月只好拿了东西转换他的注意力:“寿竹瞧这个,这个是郭罗妈妈送给你的,喜欢不喜欢?”
自家人知自家事,乌喇那拉家的人也知道四福晋现在是不能生了,年秀月也不反对自己的孩子亲近四福晋,乌喇那拉家的人就是看在四福晋的面子上,也是要多关注寿竹几分的。
寿竹笑呵呵的伸手抓了,转头又递给四福晋:“额娘,给额娘,好玩儿。”
年秀月做出吃醋的样子来:“臭小子,就会讨好额娘,下次娘可不再给你好东西了。”寿竹转头看看四福晋,又看年秀月,伸手指年秀月头上的花:“给娘,花花!”
年秀月戳他的包子脸:“可是花花你也给额娘了啊,不公平啊。”
这可把小寿竹难为住了,东张西望了好大一会儿,在一大堆东西里翻来覆去的找,他喜欢的,就全部搂到跟前,不喜欢的,就犹犹豫豫的递给年秀月,将一边的四福晋逗的哈哈大笑。
年秀月故意从他身边的玩具堆里挑了一个他往日里最喜欢的:“这个送给娘好不好?”
小寿竹顿时惊呆了,眼巴巴的瞅着年秀月,那样子,别提多可怜了。年秀月将玩具拉到自己跟前,又问了一次:“送给我好不好?我也好喜欢这个玩具啊。”
小寿竹转头看四福晋,四福晋只笑眯眯的看他,一点儿都不替他做主。犹豫了好大一会儿,大约是觉得自己就是不答应,那玩具也要不回来了,只好委委屈屈的点头:“送给娘。”
年秀月顿时心满意足,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寿竹可真乖。”
得了表扬,小寿竹顿时原地满血,想了想,又觉得不能只送给年秀月一个,又挑选了一番,选了一个自己平日里也很喜欢的递给四福晋:“送给额娘。”
四福晋更是心满意足,学着年秀月那样子,搂着寿竹亲了一大口:“寿竹可真乖,额娘往日里没白疼了你。”
被表扬,寿竹笑的更是灿烂。四福晋一边拿了点心喂寿竹,一边问年秀月:“你要不要让年太太进府一趟?”
“不用了,年前我娘刚来过一次,年底她也忙,家里几个侄媳妇都要回娘家,她得管着家事儿,家里不能没人。二嫂又是刚进门的,她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年秀月笑着说道:“幸好还有大嫂帮着她,福晋,我忽然想到个重要问题,咱们要开分店,这个地址选好了没有?”
四福晋有些不解:“不是还在京城吗?过两天我就让人瞧瞧,看哪个店铺要出售,咱们给盘下来就可以了。东西又都是现成的,直接分一批货物就行了。”
“我是想着,京城里也就这么些人家,咱们好不容易将集巧轩的名声给打响了,再开个一模一样的,也不过是方便了客人,卖来卖去,还是卖给京城的人了。可是京城之外,也是有不少有钱人的。”
年秀月笑着说道:“咱们之前的目标,可是让咱们的集巧轩在大清遍地开花的。”
四福晋愣了一下笑道:“我差点儿就忘记了,只这么一个铺子,也白费了咱们两个折腾的一番功夫。唔,那你想好咱们要将分店开在什么地方了没有?”
“我也没有想好,不过,有几个想法,一个是按照远近来,咱们以京城为中心,慢慢的往外扩展。一个是按照富裕程度来,京城是全大清最富裕的城镇,接下来就找第二富裕的。第三个则是按照咱们的人手来,那什么,朝中有钱好做官,咱们两个开的铺子,总店是在京城,有王爷照看着,也没闹事儿的人什么的。接下来咱们要开的分店,就得找有人能照顾的,看看有哪个地方的官员,咱们能说得上话,咱们就往那边开。”
四福晋不住的点头:“都有道理,不过依我看,最有道理的,还是最后那个方法,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咱们距离的远,若是有什么事情,也不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更不能立马就去解决了。这生意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一个应对不妥当,就容易前功尽弃,甚至是连带着根基也要毁掉的。”
“那福晋是觉得,咱们应该选在什么地方?”年家这一支,做官的不多,年希尧和年羹尧虽然都是当官的,可是这两个,今年就回京述职了,若是没意外,明年是要留京的,在这方面,年家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倒是乌喇那拉家,老牌世家,满人的联姻又是牵牵绕绕,一圈下来基本上都能算上关系,所以,倒是能找几个比较可靠的选项。
“这个我得好好考虑一下才行。”四福晋皱眉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一时半会儿的,还确定不了。”
“嗯,反正不着急,咱们的银子放着也不会消失了。”年秀月笑嘻嘻的说道,顺便伸手按住寿竹的小身子子,这孩子瞧着四福晋和年秀月刚才都不搭理他,就自己往榻边爬,想要从上面爬下来。
寿竹被按住,哇哇叫着看四福晋:“额娘救我,额娘,外面玩玩。”
四福晋伸手就抱了寿竹:“老是在屋子里带着,孩子都觉得烦了,这会儿天色还早,不如咱们到暖房去喝茶?我额娘做了些金丝南瓜饼,还是秋天的时候特意存着的南瓜做的,放了一冬天,又甜又面,再配上茉莉茶,好吃的很。”
年秀月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好,再让厨房做一些咸的点心,上次十三弟让人送了些海产过来,不如做了虾米丸子?还有我上次让人收集了梅花,阴干之后存在库房了,可以做些梅花糕什么的,另外还有菊花,福晋的小厨房里的那个厨娘做的金丝佛手特别好吃…”
没等她继续说下去,四福晋就打断了她的话:“就咱们两个,这几样足够了。你若是不嫌吵,咱们就将耿妹妹等人也叫过来,索性多做一些?”
反正糕点茶水什么的,都是自己这边的厨房做的,也不怕出什么事情。
“那正好啊,人多热闹。”年秀月笑嘻嘻的说道,自打李氏和武氏去了庄子上,雍亲王府就越发的安静了。宋氏等闲不出门,钮祜禄氏一向是个寡言少语的,四福晋不叫,她也就窝在屋子里做针线。
耿氏倒是个喜欢热闹的,只是,没人陪她热闹,她也热闹不起来。还有个润心,因着是德妃赏赐下来的,再加上和钮祜禄氏密谋的事情也没证据,四福晋也不好让人直接发卖了,或者是配人了,索性就提拔成了姨娘,直接关到李氏那院子里去了。
现在李氏不在了,这个润心的禁足令也相当于是解开了。
福晋派人去将这些个格格都叫了过来,宋氏直接带了自己的绣棚和针线,钮祜禄氏则是带了两本书,耿氏也带了些自己做的点心,润心则是带了一套茶具。
大约是因着过年,大家也都不想弄出各种闹心事儿,让别人不舒服了,自己也不舒服,所以,这会儿在暖房里,大家相处的还挺和睦的。
“奴婢想着给福晋做双鞋子,前段时间问了菡萏姑娘尺寸,这会儿已经将鞋底纳出来了,只做了鞋面就行了。”宋氏一边在上面绣花,一边笑着说道。
年秀月凑过去和宋氏商量:“宋姐姐做的鞋底,是不是适合套花盆底的?”
“是啊,福晋若是想穿着出门,也不用觉得那鞋子不能穿了。”宋氏笑眯眯的说道,年秀月借了钮祜禄氏的纸笔:“这样的鞋子,宋姐姐见过没有?”
宋氏看了看,摇头,年秀月笑着说道:“唐朝管这种鞋子叫什么什么错来着,就是往下面装一块儿木头,这样人站起来的时候,就显得个子比较高,又因为要踮着脚尖,所以腿就会绷直,腰背也容易跟着绷紧,穿着就特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