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秀月点点头,又说道:“只是想着咱们昨儿没看成花灯,心里有些遗憾。福晋,今天晚上,咱们在百果园摆宴吧,我昨儿让人做了些花灯,咱们在院子里看灯。还有送给你和寿竹的,得猜了谜才能得到花灯。”
“好啊,不过人少了没什么热闹,咱们请了十三弟妹她们过来,她们昨儿可也是没看花灯的。”四福晋笑着说道,看了一眼年秀月,见她笑嘻嘻的,又伸手点点她额头:“十三弟妹就那么一个嫡子,一向是看的跟眼珠子一样的。十三弟一向和咱们王爷交好,若是弘暾能和咱们寿竹交好,日后可也是要多一些助力的。”
年秀月点点头:“福晋觉得好那就好,反正我是不太明白这个的,福晋做主就行。只是,要请十三弟妹的话,咱们晚上是不是得多准备一些菜肴?要不然,商量一下菜单?十三福晋有什么忌口的?十三侧福晋会不会来?秀敏格格和秀珍格格又都喜欢什么样的菜?”
说着,年秀月自己都咂舌了,四福晋可真是个不容易的人,这些问题,之前年夫人也曾交代过她。说是要准备宴会的时候,得知道亲近的人家喜欢吃什么,忌讳吃什么。
四福晋在众位福晋中一向有贤名,妯娌们见了四福晋也基本上都是称赞的,当然了,除了十四福晋那个脑子坏掉的。可见,平日里四福晋做人是多么的成功了。
既然是成功了,那必定是对这些琐事小事儿,都十分的清楚明白的。
“这些哪里用你担心?”四福晋笑着说道,将寿竹正要往嘴里塞点心的小爪子给拽住,刚吃了早饭,再吃这些甜滋滋的东西,对身子不好。
寿竹可怜巴巴的瞅着四福晋喊额娘,讲条件一样伸出一根手指,四福晋视而不见,让人将那点心给端出去了,寿竹依依不舍的盯着菡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了,才嘟着嘴继续坐在软榻上玩鲁班锁。
“你只负责…”四福晋话说了一半,就见芙蕖进来:“福晋,侧福晋,永和宫的总管公公过来了。”
四福晋和年秀月赶忙出门迎接,那总管公公行了礼,笑眯眯的说道:“德妃娘娘听说昨晚上王爷带福晋和侧福晋出门看灯了,又听说外面失火了,很是担忧王爷和福晋,让奴才过来看看,若是王爷和福晋有无受伤,弘时阿哥和寿竹阿哥可好?年侧福晋可好?”
四福晋赶忙对着皇宫的方向行了个礼:“让额娘担忧了。”
起身,对那公公笑道:“有劳公公跑这一趟了,等会儿我和年妹妹一起进宫给额娘请安,还请公公给额娘说一声,王爷只是受了一点儿伤,并无大碍,已经宣太医来瞧过了。弘时阿哥和寿竹阿哥都好好的,并无受惊,我和年妹妹也很好。”
说完,给那公公塞了一个荷包,那公公也没推辞,塞进袖子之后就向四福晋告辞了。
四福晋转头看年秀月,无奈的叹口气:“去换衣服吧,也是我没想周全,九阿哥昨晚上既然已经是进宫说了这事情,额娘今儿就必定会收到消息的,快些收拾了,咱们一起进宫。”
年秀月忙应了一声,换了衣服,让人抱了寿竹,跟着四福晋进宫。
也不知道九阿哥是怎么进宫禀报的情况,她们两个到了永和宫,德妃问了一番话之后,又说,皇太后那边也知道消息了,领她们过去给皇太后请安。
凑巧,佟贵妃等人也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管是幸灾乐祸还是别有用心,反正,在老太太面前,说出口的,都是安慰关心的话。
四福晋也就当没听出来话里的其他意思,只跟着回答,问什么说什么,还要多谢大家的关心。
寿竹被德妃留在永和宫,总算是今儿没人拿逗寿竹喊人了。
临出宫,皇太后和德妃又赏赐了大把的东西,也算是给她们压惊。皇太后都有表示了,其他宫妃也都跟着意思了意思,送药材的送药材,送布料的送布料,马车差点儿都装不下。
等出了宫,各家又开始送东西。只胤褆和胤礽府上不能出入,剩下的从胤祉到下面十七阿哥,全部送了东西过来。有些促狭的,像是九福晋,还特意送了两盏花灯。
四福晋拍了拍额头:“我都忙的忘记了,快,让账房拨了一千两银子出来,等会儿给九福晋送过去。”
年秀月笑嘻嘻的说道:“从咱们的集巧轩拨款吧,咱们两个现在也是有钱人了,这点子银钱,不值得去王爷那里说了。”
四福晋笑着应了,让人去拿了银子给九福晋送过去。
忙到半下午,这才抽出时间让人去请了十三福晋。
十三福晋是个爽利人,收到帖子,连个回帖都来不及写,直接坐车带着人过来了,进门就笑道:“还是四嫂和小四嫂贴心,若不然,今年的花灯节可真是个遗憾了。”
四福晋瞧着她并没有带瓜尔佳氏,只带了两个格格和弘暾阿哥过来,就微微挑了挑眉:“你倒是轻省了,一个人带着孩子们出来玩耍,十三弟也没意见?”
“他能有意见吗?多带一个,倒是只能添乱,我带她出来干啥?”十三福晋撇了撇嘴,让人将弘暾抱过来:“去,跟你弟弟玩耍吧,你刚才不还说,给弟弟带了礼物吗?”
弘暾有些小紧张,伸手摸自己的荷包,旁边的嬷嬷想帮忙,被十三福晋给喝下去了。好半天,弘暾才从荷包里摸出个黑玉雕的大鹏展翅坠子,塞给寿竹:“弟弟,送给你。”
寿竹拿着稀罕的瞧了半天,伸手就要往嘴里塞,弘暾愣了愣,赶忙拽住寿竹的手:“这个不能吃!弟弟,快吐出来!”
菡萏芙蕖也赶紧帮忙,将那玉坠从寿竹嘴里扒拉出来。寿竹很是不满,左看看右看看,见自己的额娘和娘都不给自己出头,撇撇嘴,身子一转,不搭理弘暾了。
弘暾有些不知所措,抬头去看十三福晋,见他额娘只是笑嘻嘻的,也不帮自己想办法,就坐在原地对手指。
寿竹是个活泼的,平日里身边没差不多大的小孩子,就只能自己玩耍,这会儿好不容易来个小伙伴,刚才虽然有些郁闷了,却也还是关注小伙伴的。
见小伙伴有些低落不高兴,就拿了自己的鲁班锁塞给弘暾:“给你,玩!”
弘暾立马高兴了,凑到寿竹跟前,嘀嘀咕咕的说道:“寿竹弟弟,你这么小就玩这个啊,我都不会组装不成的,这个是那个箱子一样的吗?唔,寿竹弟弟,你知道这个往哪儿放吗?”
寿竹平时也就瞎玩,自然也不知道往哪儿放,就只跟着捣乱,看弘暾往哪里摆,他就跟着往哪里塞。
几个大人见他们两个能玩到一起,也就放心的将两个孩子交给秀敏和秀珍带了。
第110章 西藏喇嘛
梁九功过来是请胤禛进宫的,一直到傍晚,胤禛才回来,后面还跟着十三。因着外面火灾的事情,所以四福晋和年秀月请十三福晋她们过来的时候,用的是安抚的借口,这会儿要办宴,自然是不能太张扬了,只关了院门,几个人说说话吃吃饭赏赏灯就算是完事儿了。
十三跟着回来,正好接了十三福晋他们回去。
胤禛在宫里呆了一天,也有些乏了,就没再去正院,而是将福晋留下来说话:“那个砍人的,已经被送到顺天府了,汗阿玛将事情交给程大人了,你尽快找出咱们府里那个奸细,也送到程大人那里。”
程大人是纯臣,和哪一个阿哥都不交好,将事情交给程大人,也算是代表了康熙的态度。连年秀月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康熙怎么可能会想不明白?
也就是说,大家伙儿都清楚里面的事情——哪儿都不砍,只砍胤禛的胳膊,实在是目的太明确了点儿。说起来,连胤禛自己都挺纳闷,胳膊和脖子的距离也没多远啊…
康熙之所以将事情交给程大人,就是在说,这事情要追究到底,不管是哪个阿哥做的,只要被查出来,康熙就绝对不会徇私。
四福晋有些犹豫:“若是将咱们府上的人送出来,汗阿玛会不会觉得,这事情是咱们府上的人勾结外人做的呢?”到时候为了保住后面的人,康熙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判断。
胤禛是受伤了,那老爷子必定是不会追究的,但是,四福晋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肯定是逃不了的。
胤禛摇摇头:“你放心,那个程大人…”
胤禛伸手指了指自己,微微挑眉:“所以,不用担心口供方面的问题,再说,这府里的下人,一大半都是从内务府出来的,你不过是一个福晋,你有权力去调查内务府奴才的背景吗?若是主子做的,和你就更没有关系了,这府里,除了宋氏,可都是汗阿玛和额娘赏赐下来的。”
四福晋松了一口气,点头应道:“那好,三天时间,我保证将人找出来。只是,既然有人潜藏在咱们府里,对你不利,我瞧着,这两天你是不是先出门躲躲?我就怕有人狗急跳墙,你倒是不用担心,我就怕年妹妹这里…”
胤禛嘴角抽了抽,转头看年秀月,年秀月正拿着一个手摇铃逗寿竹,听见福晋的话,很有些迷茫的转头问道:“我这里怎么了?难不成会有人直接闯进来?”
四福晋摇摇头,去看胤禛,胤禛点点头:“好,我带年氏带圆明园住两天,就说她受了惊吓,正好我也要养伤,寿竹是留下来还是带过去?”
“带过去吧。”福晋虽然很是舍不得,但为了寿竹着想,还是点头了:“多住两天也好,等到了二月二再回来。”
胤禛点头应了,事情确定下来了,四福晋就起身告辞了,想着明儿胤禛和年秀月就要动身去圆明园了,寿竹也要跟着去,晚上就又将寿竹给抱走了。
年秀月一边起身帮胤禛更衣,一边问道:“你觉得后院里面,谁最可能去通风报信了?”
胤禛低头在她脑门上亲了一下:“你觉得呢?”
“我觉得,一个下人,肯定是没这个胆子的,也没这个机会。福晋之前规定过,下人们出门,至少是三个人同行。而不出门,要见人的,至少也要有另外两个人在旁边等着。递信什么的,都是要检查的,所以我觉得,应该是某个主子。”
看了看胤禛,见他点头,年秀月才说道:“主子们虽然限制也大,但到底是比丫鬟婆子们自由多了,只要想,手里的银钱多,也是有人愿意为她冒冒险的。”
“从私心上说,我倒是挺希望是钮祜禄氏的,我总觉得她就是个定时炸弹,生怕历史只能改变小细节,而到了大事情上,会顺应下去。”年秀月皱眉,语气也有几分不确定,以及几分担忧。
胤禛揽了她的肩膀在床上躺下,顺手拽下床帘:“你多虑了,就是大方面不能顺应,那四阿哥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吗?钮祜禄氏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没有男人就怀孕吧?就算是偷人了,难不成我就是个死的?”
年秀月抿抿唇,胤禛那个和别的女人不能做的真相他们两个都清楚,若是胤禛哪天被算计了,那就不是能不能做的问题了。
“好了,你若是实在担心,就算这次和她没关系,也能送上点儿关系,不过,我倒是觉得,十有,还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胤禛轻笑了一声,捏了捏年秀月的脸颊:“忘了上次她怎么和润心联手的?”
年秀月翻个身,趴在他怀里,嘟嘟囔囔的说道:“还是等福晋的调查结果吧,若真是她,那这次正好是个机会,若不是她,就只能等她再出招了。不过,之前宋氏说,钮祜禄氏前段时间有点儿不太正常,我记得,十四弟好像和阿灵阿的夫人关系很亲近?”
胤禛脸色有些不怎么好了,上辈子,他和十四之所以到最后甚至连普通兄弟都不如,就是因为这关系的亲疏。他是从小被养在佟贵妃身边的,就算是后来回了德妃那里,也对佟家的人比较亲近。
而十四,则是更亲近德妃这边的亲人。从德妃的兄长到德妃的姐妹,乌雅家就是十四的亲外家。胤禛则是几乎没有踏足过乌雅家,更不要说和十四一样对乌雅家的舅舅姨母亲厚无比了。
所以,乌雅家的人,也更是愿意选择十四。阿灵阿和夫人一向恩爱,若是乌雅氏说是要支持十四,那阿灵阿必定是倾尽全力支持的。
八阿哥倒台之后,他的大部分势力,都是归了十四所有。阿灵阿也不例外,而钮祜禄氏的阿玛,可是钮祜禄家的分支,若是他们两家商量了什么事情,达成了什么协议,那么昨晚上的事情也能解释清楚了。
“睡吧,时候不早了,现在咱们说的不过是猜测,等福晋查出来了,咱们才有能证据。”胤禛胳膊用上了几分力气,年秀月点点头,打个呵欠,趴在胤禛胸前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年秀月刚刚醒过来就听见外面有动静,她喊了一声萱草,掀了床帘的却是胤禛。年秀月顿时有些吃惊:“你今天不上朝吗?”
“汗阿玛让我在家养几天。”胤禛抬了抬胳膊,昨天一回来,他就特意让人将胳膊往严重程度上包扎,进宫的时候,还特意的打了木板,看起来就跟胳膊快不行了一样。
“外面吵吵嚷嚷的是做什么?”了然的点点头,年秀月伸着脖子往外面看了看,胤禛笑道:“你快起床吧,一会儿咱们就该出发去圆明园了,寿竹也该回来了,你是打算让他看见你在睡懒觉?”
“这么早?”年秀月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胤禛在一边笨手笨脚的帮忙,本来年秀月都快穿上袖子了,结果他帮着一拽,那袖子又跑到另外一边去了,他还只有一只手能动,越帮越乱,年秀月忍不住将他推到一边:“你歇着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胤禛也不勉强,在床尾坐下,负责给年秀月递衣服:“不这么早,你打算等用了午膳再出发?”
年秀月很认真的点头:“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正说着话,就听见外面寿竹兴奋的喊声:“阿玛,娘!”
胤禛赶忙出去,四福晋拉着寿竹正站在院子里,见了胤禛,四福晋笑着说道:“等过几日,府里的事情处理妥当了,我也过去在圆明园里住两天。”
“好,我先让人将住处收拾妥当,咱们在圆明园多住几天,若是住的好了,就住到三月三,回来之前,能先去京郊踏青。”胤禛笑着说道,寿竹跌跌撞撞过来拽他的手:“阿玛,去玩?”
寿竹开始学说话没多久,年秀月就让大家少用叠字和他讲话,所以现在虽然寿竹说话有些不太清晰,但比普通的同龄的小朋友相比,已经是好太多了。
“嗯,寿竹高不高兴出门玩耍?”胤禛不方便抱他,就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寿竹笑嘻嘻的点头,又探头往里面看:“娘呢?”
“在这儿!”年秀月从门口探出脑袋,对寿竹做了个鬼脸,逗的寿竹咯咯的笑,迈着小腿儿就过去抓年秀月,年秀月赶紧做出要躲的样子来,逗的寿竹更是兴奋,跑的也更快。
四福晋在后面招呼丫鬟婆子:“赶紧的,跟着小阿哥,可别碰到哪儿了。”至于摔跤,反正穿的厚,摔着摔着就习惯了。亲娘都不心疼,她也不好太阻止了。小孩子嘛,摔摔打打更健康。
“王爷,你心里有没有什么怀疑的人选?”吩咐完了丫鬟婆子,四福晋转头和胤禛说话,胤禛将昨晚上和年秀月说的那些挑挑拣拣的说了一些:“不过,这都是猜测,还是要证据才行,你慢慢查,三天要是查不出来,那就五天,虽说只有行凶者的口供证据有些太单薄了,但也能绕进去。”
四福晋笑着摇摇头:“王爷你可是说错了,我查出府里的那个人,可不是为了给外面的这些事情增加一些重量,而是为了咱们府里的人的安全着想,我一想到,有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隐藏在咱们府上,指不定哪天就要害了寿竹,害了年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我就觉得害怕,无论如何,我是不能容忍咱们府上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
胤禛点了点头,看外面小丫鬟拎来了食盒,就问道:“你用过膳了?”
“用过了,寿竹一大早就醒了,我反正也睡不着,就起来和他一起用过膳了,不过,寿竹用的不多,就让他再用些,你和年妹妹收拾妥当了就直接走吧,我先回去了。”
四福晋摆摆手,直接转身走人了。胤禛也转身回了屋子,就见年秀月正吐了刷牙水,寿竹扒在软榻边翻着一本书,看不懂也不妨碍他学胤禛的样子咿咿呀呀的念。
用过了早膳,几个人就出发去圆明园了。
这会儿圆明园,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园子,当然,和雍亲王府相比,还是要高级不少的。不过,也绝对不能和皇宫比。面积还没有皇宫的一半大,景致也就是比雍亲王府的好些。
下了马车,年秀月就很有兴致的要在园子里转一圈,胤禛只好拉着寿竹跟在后面。
“这里可以单独划出来一块儿,作为田地,日后让寿竹也学学种地,不求多精,反正以后也不是要他当个农业科学家,就只要知道吃的各种粮食是怎么来的就行了,可别以后说出花生是长在树上这种笑话。”
年秀月笑着说道,胤禛点了点头:“嗯,这个地方可算是大,将来孩子们多了,也不用担心分不过来。”
“嗯,这个池塘,还是要圈上栏杆才行,周围光秃秃的,不太安全。”年秀月继续说道,胤禛笑了一声:“这池塘本来就是看个野趣,水里扔几只鸭子就行了,你要是圈上栏杆,看着就没什么意思了。”
“安全第一。”年秀月撇撇嘴,胤禛只好点头:“好,回头我让人扎一些竹篱笆过来。”
“前面不是还有一个池塘吗?那个倒是可以做的精致些,放养几只天鹅什么的。”年秀月笑着说道,胤禛点头:“好,也放几只鸳鸯,再种上一些荷花,旁边的亭子周围多种一些树,夏天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寿竹是看什么都稀奇,就是见了一只兔子都要瞪大眼睛咿呀一声,那一脸的惊讶,逗的胤禛和年秀月都忍不住笑。年秀月又说道:“咱们要不要给寿竹养个宠物什么的?”
胤禛摇摇头:“寿竹年纪还小,不知轻重,那些畜生又都是不会思考的,哪天咬了寿竹就不划算了。再等几年吧,回头物色一些好的小狗。”
“好,听你的。”年秀月点点头,见寿竹小脸儿微红,有些疲乏,不太愿意往前走了,就左右看看,找了个亭子:“咱们过去歇一会儿,让人端些点心过来?对了,园子里的人,你心里都有数儿?”
“园子里的人,都是我自己安排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并不用担心。”胤禛笑着说道,从苏培盛手里拿了一包糖炒栗子,给寿竹剥了两个,还特意捏成碎碎的,吃的寿竹眉开眼笑。
等寿竹好不容易将那两个吃完,低头一看,居然没有了!剩下的全跑到娘亲嘴里了,顿时又惊愕又委屈,年秀月赶忙捏了一块儿点心给他:“这个东西吃多了要生病,所以你不能多吃,娘替你吃掉,生病了替你喝苦药。”
寿竹摸摸脑袋,转头去看胤禛,胤禛憋着笑点头:“吃多了是要生病的,一次只能吃两个。等你再长大一点儿,长的和你娘一样高了,就能吃好几个了。”
虽然不太高兴,但寿竹是听话的好孩子,还是接了年秀月递过来的点心,一小口一小口的啃着。
年秀月倚在椅背上,亭子周围垂下来的幔布微微动着,温暖的阳光照着,晒的她醺醺然的,坐了一会儿困意就上来了。胤禛伸手抱了寿竹,园子里的人都很可靠,他的伤势,自是不会往外宣传的。
“咱们回去吧,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拉了年秀月,胤禛低声说道,年秀月打个呵欠:“我忽然不想吃午饭了,咱们等会儿往亭子里搬一张软榻,就在亭子里午睡?”
胤禛摇摇头:“像什么话!要是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这可不是后…你若是实在想晒太阳,等会儿我让人将这边圈了起来。”
“那倒不用了,得费多大事儿啊。”年秀月很遗憾的摇摇头,这年头,姑娘家要是席天幕地的睡一觉,未出阁的就别想出阁了。已经嫁人的,也不会有什么好名声。
“这园子里房间挺多的,等会儿咱们找个向阳的,在窗户边摆一张软榻就行了。”年秀月笑嘻嘻的说道,胤禛立马叫了一个小丫鬟,让去收拾屋子去了。
自此,胤禛就闲下来了,不管是谁来见,胤禛都说是在养伤,然后就将人打发了。每日上午陪着年秀月在院子里转,下午要么是钓鱼要么是带着寿竹读书写字,这日子过的,那可真是一个悠哉。
过了三天,四福晋就过来了。
“已经查清楚了,证据也是有的,是钮祜禄氏做出来的。”四福晋开门见山,将整个事情解释了一遍。原来,钮祜禄氏在过年那会儿,回过钮祜禄府一次。
那还是福晋恩典,给府里的格格们放假。
钮祜禄氏回去之后,就向她额娘哭诉了一番,说是雍亲王府里面年氏独宠,王爷从来不去她那里过夜什么的。后来,钮祜禄凌柱就给她出了个主意——他找了个喇嘛,精通各种术法符咒,只要用雍亲王的一点儿血,加上钮祜禄氏自己的血,就能做出一张夫妻符,烧成灰之后夫妻两个人一人喝一半,就能永结同心恩爱一生。
钮祜禄氏前段时间每天比以往多睡一个多时辰,就是因为失血过多,精神不济。
听到这里,年秀月忍不住问了一句:“做一张符纸能用多少血?她竟然还弄了个失血过多?”
“一个人三碗血。”福晋伸手指了指旁边年秀月盛着鱼汤的碗,胤禛一只手完全张开,才堪堪能覆盖住碗面。
“但是王爷的血不好弄,在府里,她又不能扎王爷一刀,王爷也不是女人,每个月都要浪费那么多血。”四福晋继续说道,年秀月嘴巴张更大了,四福晋这话,是在调侃四大爷?
转头一看,果然胤禛那脸色,可真是好看,没想到在古代也能看见会变色的霓虹灯啊。
“钮祜禄凌柱就劝说钮祜禄氏一番,只说不会伤害雍亲王的性命,只会趁着人多混乱,将雍亲王打晕,然后放点儿血就行了。”四福晋完全不在意胤禛的脸色,只将后来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胤禛皱眉:“钮祜禄氏不是一向聪明吗?就没有想过,钮祜禄凌柱的计划很经不起推敲吗?”
四福晋叹口气:“钮祜禄氏也是实在着急了,就算是这个办法经不起推敲,可是只要有一点儿希望,她就愿意去做。”
“为什么等不及了?”年秀月有些疑惑,四福晋看了她一眼:“钮祜禄氏比你大四岁,你今年十八岁,她今年已经二十二了。”
年秀月还是不太明白,这个二十二不是正青春年少的吗?
胤禛看了她一眼:“三十色衰,更何况,她本来就比你大,今年又要选秀,若是再不出手,怕是以后,我就更想不起来她了。受宠比不上你,年轻貌美比不上今年的秀女,她能不着急吗?”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年秀月轻咳了一声问道,四福晋叹口气:“我今儿是打算进宫一趟的,和额娘先说说这个事情,毕竟,这也是后院的事情,至于前朝,还得让爷跑一趟了。钮祜禄凌柱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咱们是不能直接派人到钮祜禄家里审问的,再说,他们父女一番谈话,咱们没也没有证人,哪怕是钮祜禄氏愿意指责钮祜禄凌柱,这个也没办法指证钮祜禄凌柱。”
所以说,若是钮祜禄凌柱将钮祜禄氏当做了弃子,之后的事情,他们可就没办法继续了。
“那个喇嘛,总不可能是钮祜禄氏自己变出来的,还有她放了三碗血,身上不可能没伤口,这个伤口是在哪儿弄的,受伤有多长时间了,请个太医瞧瞧。”
胤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四福晋连连点头:“好,那我一会儿就进宫,王爷还有什么吩咐的?”
“没有了,你准备的说辞已经足够了。”胤禛摇摇头,看了一眼年秀月:“今儿我和福晋回府,你且带着寿竹在圆明园住着,一个月之后,我再接你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