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渊在看见撒缪尔的时候挥了挥手，颇有种功成身退的感慨：“也不是很难，这体验挺好的。”
一群官员交头接耳的聊了半天，随后就把罗德首相推了出来。
“那个，”罗德叔叔摸着后脑勺笑的一脸抱歉：“能不能，再改改？”
“再改？”季渊愣住：“不是在定稿之前就改了好多次吗？”
“就是，那个，就是——”罗德索性把艺术部部长拖了出来：“你出来说！”
“近看效果是挺好的，但是这么远远看着感觉不对。”艺术部长实话实说：“您再改改吧？”
出现了！！
甲方的最常用台词！！！
感！觉！不！对！
季渊深呼吸一口气，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年对美工说的那些话。
“这个角色的气质感觉不对，要更温婉一点。”
“这套皮肤的感觉不对——啊？什么感觉？就是感觉不对啊，你再改改。”
“这个场景画的感觉不对——嘛你草稿的感觉跟这个的感觉不是一个感觉你懂吧？”
报应！！这就是报应啊！！！
当年季渊根本不懂画画，还觉得那些美工在办公室里天天蔫蔫的，气色都不太好。
现在一想这些人完全是经年累月被精神摧残过来的，气色能好才是有问题好吗！
“您……能不能具体说说看，”他艰难道：“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呢？”
“就是感觉啊！！”其他几个大叔异口同声道：“就是感觉还差点意思！”
你杀了我吧。
真的，你杀了我吧。
季渊突然觉得自己心脏病脑膜炎肝炎大姨妈全都犯了，后退一步捂着头道：“你们这么说我没法改，不行不行真的不行——”
“再改改吧！”大伙儿的眼神都特别期待：“您都画了这么久了，改改也没什么啊！”
出现了！！！
画都画了这么久了！！改改也没什么！！
你们为什么这么熟练啊！！明明是我先来的啊！！！
季渊忽然想回到三年前把闷头给美工发微信语音条的自己一拖鞋抽飞。
这说的话是人话吗！放你香蕉皮的屁！
自己当策划这几年没有被美工暗杀真的是个奇迹。
在对峙之际，其他人的小声对话也传进了季渊的耳朵里。
“我感觉花纹画的太大了，看起来好奇怪。”
“这光的颜色不对啊，我看其他国家的月亮都不是这个颜色……”
“哎你说那个兔子为什么是站着不是趴着？违和感好重啊我个人不是很喜欢……”
他本来觉得这月亮近看远看都挺完美的，这时候一听其他人七嘴八舌的一分析，又觉得哪里都不对。
怎么也是自己亲手画出来的作品，还是要对它负责。
“那我……我再改改吧。”
于是小黑龙遥遥飞回去，把钉在天空的月亮摘了回来。
第二稿，月亮2.0。
“公爵殿下，您添的元素太多了，这个月亮现在比太阳还招眼，容易让人觉得主次不分。”
季渊一开口想拒绝，几十号人同时鞠躬：“您辛苦了！！”
第三稿，月亮3.0。
“啊，这样简化是不是太单调了？另外加了这个光效以后月亮怎么看起来不太圆的亚子——”
季渊闷头灌下红牛：“改！改他妈的！”
第十五稿。月亮15.0。
“不行啊这个！！太暗了，颜色也很昏，挂在天上没有什么存在感啊。”
季渊直接把月石捧到罗德手上：“你给我个痛快吧，让我死。”
小黑龙跟哈士奇似的被遛了一晚上，飞的还挺开心：“还挂不挂？记得给我把绳拴好啊！”
你刚出场的时候明明是邪魅狂狷款根本不是这个人设好吗！！
苏菲和老国王临时拉着议会开了一圈会。
然后再次走到了长椅上瘫倒的季渊身边。
“要不，还是第一稿吧？”
季渊目光呆滞的站了起来。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
你们这些甲方统统去异世界劳动改造好不好！！
我要诅咒全世界的甲方啊啊啊！！！
“第一稿，嗯，我保存了。”季渊深呼吸道：“等等我把它调出来……”
他把第一稿重新翻出来的时候，精神都有点恍惚。
于是撒缪尔挥着翅膀重新把小黄球挂了上去，大伙儿纷纷点头。
“对还是这个更好看。”
“我就说不用改，你看后面改的那几稿像什么样子。”
“哎呀我觉得还是要再调调颜色——”
季渊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拎着那大臣的领子怒吼道：“要改我把你炸成烟花你自己上天去改听见没有！！”
“你这么多主意你倒是上天啊魂淡！！！”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我昨天在机场写的！我是不断更的好律律（骄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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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乙方被虐千百遍, 仍待甲方如初恋，都是有原因的。
这个原因的名字叫钱。
季渊从黑户一夜之间转身份成了皇亲国戚，本来就觉得受宠若惊，再加上画月亮的时候主要设计流程都交给了国立美术院，后期改了十几道勉强都能接受。
——更多时候是在一边改稿一边怀疑自己当初做策划的时候到底有没有人性。
答案是没有，绝对没有。
等这个月亮正式定稿挂好, 无月国上上下下都召开了盛大的庆典游.行, 花车和乐队处处可见, 广场上哪怕是在下小雨也有人成群结队的跳舞狂欢。
季渊在皇宫里看着转播, 隐约有种自己要干回老本行的错觉。
今天的委托是画月亮，搞不好将来会有人拜托他画山画水画皮卡丘。
四舍五入一下也是个小创世主了。
露里斯已经消失了一个多月，半点音讯都没有。
季渊给他打过两次电话, 接通之后电话那边的声音疲惫而迷茫，短短应答了几句就又挂断, 像遇到了什么事。
小青年端着一盘水果切，跟玩巧克力瀑布似的借着冰焰涮樱桃吃, 走神思索着其他几个人的事情。
梅川端着借来的书看的很认真，已经习惯了他花式折腾自己这三根烛台一样的长尾巴。
门被敲响三声，是苏菲公主带着人过来了。
“季渊, 你们今天下午就准备走了？”她一路小跑过来, 脸上红扑扑：“我还没有把谢礼送给你。”
“谢礼？”季渊好奇道：“什么？”
“救我和画月亮的谢礼啊。”公主拽着他就往国库走：“你帮了我们这么多事, 怎么可能让你空着手走！”
“诶诶诶不用的——”季渊一路上跟着她走的气喘吁吁，心想这姑娘体力是真的好，上五十楼台阶估计都不带喘的：“你你走慢一点！！”
公主停了下来, 若有所思道：“你这心肺功能不行啊……”
“对，运动的少，”季渊一脸咸鱼：“实在不行咱们骑自行车过去吧。”
他现在有重华之馆的稳定分红，有奶茶店和杂志社的固定收入，只要身边始终留着一个能帮他续费正版的同伴，已经算得上是寿命稳定生活无忧。
所以对‘奖励’这种东西还真是不怎么关心。
季渊被牵到中心宫殿里，迎面就看见偌大的室内睡莲池，像是有人在屋子里建个公园似的。
池水澄碧清澈，还有许多尾锦鲤摇摆其中，粼粼的多重光芒自水晶吊灯洒在涟漪上，像是被搅乱的一池彩虹。
还……还挺漂亮的。
夏天天气热的时候还可以在这儿钓钓鱼泡泡脚，老国王果然会享受。
苏菲任由侍女帮自己托着宽大的裙摆，伸出拇指按在了池旁蹲坐的纯金蟾蜍上。
在皇族继承人的血液流淌而下的同时，蟾蜍的蓝宝石眼睛转了一圈。
池水和睡莲同时如同摩西分开红海一般向两侧分离，流淌的水声中一条道路逐渐清晰，不一会儿潮水都顺着台阶涌流消散，金红色的灯光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
季渊露出‘做有钱人真好’的诚挚表情。
“无月国有十郡六十六城，自古就物产丰饶瑰宝无数。”公主缓步向前，语气里带着骄傲：“你是我哥，我肯定要让你带点好东西再走。”
季渊深呼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在受邀参观博物馆。
他知道皇室成员都很有有钱，没想到这里头连墙面都是纯金的……
顺着台阶一路向下，就是宽阔明亮的数个展厅。
玻璃墙被擦拭的洁净明亮，来往仆从无一不是和这里结下血契，哪怕泄露半个字都会被咒文粉碎成一滩猫罐头。
“东边是硬通货，西边是传世名家的油画雕塑。”苏菲心情很好的带着他在里面转悠，指了指道路的尽头道：“那边便是珍宝厅。”
“其实现在我们国家最大的珍宝就是天上的那只月亮，”公主感慨道：“都过去一个多星期了，现在都有好多人晚上去乘凉赏月，祖祖代代几百年都没见过它。”
季渊很有成就感：“咱们的月亮比其他国家的都好看！”
伴随着又一次血缘解锁，厚重的铂金大门缓缓打开，无数璀璨的光芒随之亮起。
“这边就是珍宝厅了，哥你别伸手碰他们，这些都有符咒保护。”
金闪闪银闪闪的大小珍宝放在红丝绒软垫上玻璃罩里，有些还自带魔法粒子特效光雾，样样都价值连城。
季渊有点想跳回七百字前把‘不怎么关心奖励’这几个字删掉。
这是什么神仙待遇！！
他还以为拿的会是那种新手大礼包或者甘霖蓝票合成玉那种不值钱的小东西！！
“这个是不老泉，”苏菲指了指大厅中心银色许愿池的流水：“喝一口就能少一条皱纹，虽然没办法让人长生不死，但是可以让人到老时模样都如同二十岁。”
季渊愣了下：“可是老国王……”
“父亲啊。”苏菲苦笑道：“他在妈妈死后就一直盼着能早点老，老了就能见到她了。”
她咳了一声转移情绪，带着季渊往前走：“这个银绿色的权杖，可以号令虫蚁。”
“我们整个无月国的蟑螂都被赶去了深山老林里，夏天城市里也没有蚊子。”
什么！！
居然还有这种神器！！
季渊听得蠢蠢欲动，心里已经开始期待的搓手手。
“还有这个，”苏菲带着他绕了半圈，看玻璃罩里那件白绸做成的长袍：“这是幻身袍，穿上它就可以变成任何人，连声音都可以跟着改变，是不是很好玩？”
请问你还缺亲哥哥吗！
上过大学会打游戏还能帮你遛狗的那种！
“我本来想着挑几样和这些差不多的东西给你，”苏菲抬头看向他，摆摆手道：“但是诚意不够，这些都是俗物，算不上什么好礼物。”
季渊强行绷着淡定脸假装自己情绪没有波动。
这些道具随便挑出来一样都可以当橙装卖888888好吗！！
我就是个庸俗的人请随便用庸俗的东西侮辱我！！
他们逐渐走进了最深处，里面有个暗室被嵌在墙壁之内，需要通过掌纹和瞳纹双重印证才可以解锁。
季渊已经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前面的那些奖励都这么bug，后面的岂不是……
大门翻转打开，雪亮的光映入他的眼睛。
最深处内室供奉着两个高台，台上镂空莲花纹泛着红光，顶端的宝物无声无息放在那里，连空气的流速都好像慢了下来。
“哥，我听他们说你要一路往北走，就和那些吟游诗人们一样，”苏菲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看这个。”
季渊屏住呼吸看了又看台子上的两件宝物，半晌没说话。
“是不是很神奇？”小姑娘眼睛亮亮的：“我爸本来有点舍不得，但是送礼物就是要送舍不得的东西才是心意啊！”
“哥，你喜欢这两个吗！”
“喜……喜欢的。”季渊小声道：“但是，这两个东西是什么啊？”
为什么我现在跟乡下人进城一样！！
这两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完全没有参考物能拿来辨认一下！！
左边放着一个类似凤尾蝴蝶的水晶枝条，看着不像装饰品也不像法器。
右边则是一个半壁长的带倒刺的不明物体，淡白色……好像还有洞。
“哦哦我跟你解释一下，”苏菲这才想起来他不是本地人，带着他走进了一些：“左边这个是妖精骨。”
“之前东边有妖精部族攻打无月国，想要抢占我们的领土繁衍生息，被我爸带着军队剿灭驱散了。”苏菲指了指玻璃罩里蝴蝶形水晶蛛网状的东西：“这就是妖精王的骨架。”
真……真是好看的骨头……
“右边这个是吞月犬之牙。”她指了指那个自带多重倒刺的东西：“就是这只死狗吃了我们国家的月亮，后来被我们拿火/炮给打下来了。”
季渊注视着长牙里的细节：“那这个洞？”
“哦，这狗有蛀牙，喜欢吃甜的。”苏菲解释道：“后来它的皮被扒了下来，现在是我爸王座上的屁股垫。”
嗯……我觉得咱们这个国家应该没有牛顿伽利略之类的科学家。
有的话估计得抱着棺材跑掉。
“那，这两样有什么用呢？”季渊好奇道：“听你这么一说，应该都是很稀有的绝世之物吧？”
“啊，应该有吧。”苏菲眨眨眼：“暂时没试出来。”
季渊：！！！
要不我们商量一下，这两个标本你就放地底下镇着挺好的，给我灌一瓶不老泉都成啊——
“不过哥，”小姑娘仰着头看他：“这两个都是可以用来进入第六国的投名状，你拿着不是正好吗？”
“第六国？”
“嗯，就是极北之处的第六国。”苏菲摇了摇手指：“据说位置很难找，找到了也不一定让进。”
“但是这个国家每年会对外公布一张清单，任何人只要拿到清单中的任意指定物都可以进去，并且成为那里的永久公民。”
“虽然这儿只有两个，但你应该用得上。”
原来是这样！这两标本就是快速通行证！
季渊伸手紧紧抱了她一下，认真道：“多谢——”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没事你先接电话，”苏菲扬唇一笑：“我让他们现在打包。”
“季渊，你在国库是吗？”梅川的声音有些焦急：“露里斯回来了，身体状况不太好。”
“他出事了？！”
“不好说，我刚才找苍青打听了前后。”梅川压低声音道：“露里斯在无月国查证情报之后，一个人连夜飞去了神树之丘，然后在那里停留了几天才飞回来。”
“飞回来？”季渊愣住：“为什么要飞回来？”
他的家不就在那吗？神树之丘一定有认识他的人吧？
“这就是重点。”梅川握紧电话道：“神树之丘消失了。”
“从神树，到族人，到那里的高山流泉，全部都不存在了。”
露里斯看到的，只有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更晚了……不好意思，今天凌晨才终于到家，所有行程都终于结束了=。=
果然死宅还是习惯在家里静止式好好呆着……
应该有二更！时间不确定，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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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季渊赶过去时, 露里斯已经在躺椅上沉沉睡着了。
他跋涉过许多地方，原先柔软洁净的长袍上沾满了污泥和草叶，连长发都杂乱无光，指背上有被岩石蹭破的伤。
医生在旁边收好了听诊器，起身解释情况：“是因为来回奔波时法力透支太多，所以现在状态很虚弱——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季渊闻言画了几只新鲜的小鸡崽, 一秒上色装进盘子里：“拿去炖汤给他补补。”
苏菲弯腰戳了戳软乎乎的小鸡崽：“你确定这东西真的可以用来炖汤吗？”
小鸡崽被她一指头戳翻, 仰躺在碟子上小细腿乱蹬。
“能, 十全大补, 但是普通人不能吃，好像会得猫病。”
十全大补小鸡汤很快被端了过来，梅川和苍青扶着露里斯帮着喂汤, 小黑龙还在干嚼季渊顺手给他画的小鸡。
等三四勺汤喂下去，男人苍白的皮肤渐渐有了血色, 呼吸顺畅了不少。
“阿渊……”露里斯哑声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季渊端着汤碗坐在旁边, 示意梅川帮他垫个小枕头：“你先把这碗汤喝完，有什么话慢慢说。”
撒缪尔蹭了过来：“我能分一碗吗？”
“不行，不许抢。”
露里斯小口小口的把汤喝完, 身上的脏污也渐渐随着法力的恢复剥离消散。
等小半罐汤喝完, 露里斯裹紧了毯子, 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我去了神树之丘。”
正如城主说的那样，四个入口都被封闭了，在三年前就已经停止了所有的通商往来, 没有人在之后见过其他的精灵。
露里斯在无月国调查了一圈觉得这事蹊跷，临时留了张字条就借了火蜥蜴连夜去了神树之丘，到了国境线边缘才发现所有入口被隐藏，愣是靠术法穿过屏障闯了进去。
“然后里面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季渊茫然道：“是集体搬家的那种没有，还是被橡皮擦涂干净的那种没有？”
“都不是，”露里斯摇头：“是整个山丘，连带着神树、宫殿、神谕所，所有的事物都被连根铲除。”
他看到的是广无边际的深坑。
“坑？！”
这个答案有点让人错愕。
季渊给他又添了一碗汤，心想露露难道得罪蓝翔技工学校不成，人家出动一个师的挖掘机攻坚队把这儿给铲干净了？！
苏菲坐在旁边，还在想刚才的对话。
“原来梅先生是得了怪病？他不是兽人？”
“哦，他姓季，和我一个姓。”季渊自然道：“听说是绝症，我们去第六区就是为了给他找解决的办法。”
在季渊坦陈的那一刻，苍青和露里斯同时目光一定，看着季渊久久没有开口。
“为什么他会和你一个姓？”苏菲有些好奇：“更喜欢他吗？”
“也不是，”季渊在他们面前没有什么遮掩：“梅川是我第一个画出来的人物，先前给他起的名字太敷衍，重起时想着要多补偿一些，所以就把姓氏送给了他。”
梅川坐在旁边脸上没什么表情，狮子尾巴不自觉地靠近了季渊的身侧，悄悄蹭了一下。
“那……”苍青开口道：“为什么我没有呢？”
季渊看向他：“你也希望姓季吗？”
不，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男人低着头笑了笑：“没什么，算了。”
“哥，你问对人了。”苏菲竖起一根手指：“我知道办法。”
“什么？你会治这个病吗？”
她示意侍卫拿来地图，给季渊看无月国东边的拉拉尔蓝国：“看到这了吗？你该带着他们去这里。”
“这里有人知道精灵和猫病的事情？”
“不，那个人能做的有更多。”苏菲抬起头，神情笃定认真：“因为她是神隐。”
“你是说……真正的神隐？不是封建迷信磁疗保健的那种？”
“对，她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只要你们能够排队见她一面，所有困惑都可以被解答。”
等等，这个年头还有神是会公开营业的？
只要排队就可以见？？不需要上刀山下火海九九八十一难？？
季渊收好地图，听得有些迷惑：“我感觉这个世界的宗教很多，她是哪个教的？我们这些异教徒能拜见吗？”
“可以，但是等着求她帮忙的人实在太多了。”苏菲叹了口气：“我消失的时候，罗德叔叔还亲自过去找过她，排队排了一半被我爸抓回去忙国事了。”
“没事，”季渊振作起来：“我的种族天赋就是排队！”
这几件事撞在了一起，如果能一口气全部解决正好，事不宜迟要赶紧走了。
梅川眉头一抽：“你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种族天赋……”
“首都塞雷亚城坐雷鸟过去只需要一个小时，去了之后你们先领号排队吧，”苏菲起身示意侍从去准备：“我去叫爸爸和叔叔他们送送你们。”
飞行座驾和行李没过多久就准备就位，首相和老国王一块出来送他们离开。
罗德这几天晚上天天拉着朋友看月亮开派对，黑眼圈有点重：“外头累了就回来休息啊侄儿，我们都在这里的。”
老国王从兜里摸出一张卡，上前两步把卡塞到了季渊的手心里。
“干儿子啊，”他声音有点浑浊，带着大叔特有的认真和沧桑：“你能给我们带来月亮，真的很感谢你。”
“我是个庸俗的人，也没法说什么漂亮话，”老国王舔了舔唇，笑的有些尴尬：“这里有五百万，请你务必收下。”
罗德在旁边拍了拍季渊的肩：“最近六国有几家银行跑路，通行货币锁的紧，个人最高只能存这么多，不够就随时给我们打电话啊侄儿。”
季渊怔了下，忽然有种自己要出去上大学的感觉。
“谢谢……”他望着他们道：“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苏菲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走吧哥！早点过去排队！”
几人陆续上了飞船，大鸟高嗥一声开始扑棱翅膀，转头就飞向了塞雷亚城。
季渊坐稳了才把那张卡掏了出来，反反复复看了又看。
小恶龙在和梅川下战兽棋，过了十分钟见他还在看那张卡，尾巴摆了一下。
“你好像很激动？”
“这是活生生的五百万啊。”季渊把卡捂到胸口喃喃道：“拿到帝都都可以付首付了……我的天……”
因为两国关系不错的缘故，飞机降落在了拉拉尔蓝的皇宫停机坪上。
护卫们训练有素的帮他们取下了行李放到车上，带着人开出了皇宫直奔城市最中心的神殿。
神殿外有绿白相间的大理石广场，宽阔宏大如四五个足球场拼在一起，立柱雕塑尽是传说中的妖怪和神灵。
穿着深绿色长袍的祭司们以面纱覆面，拿着长杖驱赶着试图插队的来访者，也有人在给这些信徒们递水和药。
神殿风格奇异如同一颗桃子，外面一圈圈的信徒围了数十圈，远处小饭馆和酒店开了无数，还有几只血魔狼妖游客正在不远处比剪刀手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