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渊深呼吸:“我绝对绝对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
“你暂时不用跟他解释。”梅川冷淡道:“撒缪尔快回来了。”
季渊:o口o!!
“撒缪尔他还是个几千岁的孩子啊!!”季渊都要炸了:“我对他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露里斯掩着床单,打了个哈欠道:“你本来骑在我身上,他刚好闯进来,就哄着他一起……”
“不要说了!!再说都没法过审了好不好!!!”季渊这会儿脖子疼屁股疼腰特别疼,捂着脸崩溃道:“我居然对撒缪尔——”
话音未落,房间门被打开。
撒缪尔提着便当盒进来,看见季渊时脸颊红红,尾巴又竖了起来。
“老板……”少年放下餐盒快步走过来,俯身亲了下他的脸颊,居然也在害羞:“你还疼不疼啊。”
季渊被撒缪尔一亲神经都断了。
完了。
我完了。
这辈子已经没法好好做个人了。
-2-
他临时找了件新睡袍把鸡儿遮好,也顾不上看自己的衣服被扔到哪里。
再拉开窗帘时外头已经是晚上了,天上还有巨型海豚气球游来游去,好多猫聚在一块醉意朦胧的唱歌。
狂欢节也错过了!
什么表演都没看到!!
季渊深呼吸拉上窗帘回头,看着他们五个道:“你们先坐好,我们需要谈谈。”
茶灰依言起身,被单滑落向下,露出精瘦的腰身。
“——衣服也全都穿好!!”
撒缪尔凑过来抱着他的腰,意犹未尽地吻他的脖颈:“谈完我们……”
“先去坐好!!”
于是五只雄性坐回沙发上,神情迥异。
季渊没有马上跟他们交流,而是给自己先倒杯酒冷静一下。
不行不行不能再喝酒了,再喝酒怕是这个城市都得被自己睡一遍。
我平时也算千杯不醉怎么一上头就做这种事……等等,这集我好像在哪里看过。
季渊倒冰水时动作停了几秒,背对着他们检索自己脑子里的所有记忆。
……明明是喝酒出的事,这时候也没有一个人过来拦着。
不对劲。
我总觉得这集我在哪看够……奇了怪了……
他把杯子啪的一放,转头去看凌乱的房间。
垃圾桶里疑似扔着不明物体,空气中散着石楠花的气味。
被子枕头床单乱七八糟,几个男人脖颈上都有大小吻痕。
难道我真的有这么禽兽?
……我真的有这么禽兽???
这种情节晋江让过审??
“咳。”他坐了回去,一手还在揉腰:“首先我道歉。”
“不管昨天发生过什么,首先都是我喝醉酒在先,是我不好。”
季渊抬起头,看向他们每个人的眼睛:“但是昨天,到底发生过什么?”
“是这样的。”希珀轻声开口:“你昨天喝醉以后,哄着我一起做那种事。”
“我刚刚帮你扩张好,梅川就进来了。”
“他很生气,就直接……”
季渊默默听他们鬼扯,努力在脑子里找哪里不对劲。
“后来露里斯敲门问我洗澡需不需要帮忙,被茶灰拽进来索性一起……”
季渊晃晃脑袋,把这些奇怪的画面抖出脑袋,突然道:“我腿上哪里有痣?”
五只雄性生物同时愣住。
“我再问一遍,我腿上哪里有痣?”季渊这会儿嗓子还是哑的,但是眼睛完全清醒过来:“五个都在,没有一个看见?”
撒缪尔试图抢答:“左腿?”
季渊扶着椅子站了起来,盯着梅川道:“所以你们用我来发泄?”
“我喝醉了,你们有一百种方式控制我,就一起乱成这样?”
他的怒意带着锋芒,刺的人心里不舒服。
梅川眼神微动想要开口,被茶灰打断:“是右腿,在右腿内侧。”
季渊气沉丹田怒吼出声:“你们这帮王八蛋,骗人好玩吗!!!”
我想起来了!!
这集我看过三遍,就是银魂动画第239话——即使是忘年会也有不能忘记的事物!!
官方还盖章银时跟长谷川睡过!!!明明土银才是真的好不好啊混蛋!!!
希珀一时没忍住,捂着嘴在旁边笑的肩头都在抖。
茶灰还想再玩会儿:“怎么会,就算我撒谎,露里斯难道会对你撒谎吗。”
露里斯一脸深沉:“我们会对你负责的……”
撒缪尔有些难过:“老板,你昨天还圈着我的脖子说你最爱我了。”
季渊向来刚人刚到底,往前一步指着自己的唇:“亲这,亲这我就信你。”
撒缪尔犹豫了几秒,梅川冷眼看他:“你敢。”
“我就知道!!”季渊炸毛:“你们居然联起手来骗人!!”
茶灰横了撒缪尔一眼:“你亲上去不就完事了,蠢。”
撒缪尔立刻反驳:“那也是我初吻好不好,不能随便送人!”
季渊裹紧睡袍到处翻找,从茶灰枕头下翻出来一束怒放的石楠花。
“靠——”
撒缪尔一秒笑场嘻嘻哈哈乱窜,季渊抄起拖鞋轮流抽屁股:“这种玩笑是能乱开的吗!你们几个差点把我心脏病都吓出来好不好!!”
抽到希珀面前,天使委委屈屈道:“想逗逗你嘛。”
季渊盯了他几秒,还是抽了下屁股:“不许逗!我超生气!”
等到退房的时候,石楠花被扔到厕所垃圾桶里,房间重新收拾好。
最后一样风怒甲在罗利塔高地,位置就在神树之丘旧址的旁边,两个城邦挨得很近。
因为季渊总是晕飞船的缘故,他们叫了辆空间更宽敞的房车一路开过去,还带了不少猫国的点心。
等汽车运行的逐渐平稳了,撒缪尔掏出一个手机,饭后把功放声音打开。
“喵——”
众人听见熟悉的猫叫声动作同时停住,目光整齐看向季渊。
季渊到这会儿都没见过那个食用说明书,还在喝蛤蜊汤:“吃饭就吃饭,不要看猫片。”
撒缪尔晃了晃手机:“老板,你真不知道这是谁?”
季渊放下筷子,凑近了些看手机屏幕。
一只白爪黑猫拱在露里斯怀里哼哼唧唧撒娇,还抱着他的手指头一口一口的舔。
“你们把猫带进酒店了?”他皱眉道:“我怎么没见到它?”
“你再想想?真没印象了?”撒缪尔笑的很恶劣。
“……?”
茶灰擦净嘴角,坐正道:“实际上,这是你。”
“又开玩笑啊,”季渊继续喝汤:“不好玩。”
“这次真不是了。”露里斯慢条斯理道:“酒店的狂欢节特供都是有魔法特效的,我们还留了一篮,你想试试吗。”
季渊缓慢眨了下眼,突然想起来自己断片之前依稀听见的那几句话。
等等……
希珀把说明书从兜里抽出来,摸索着递到他手上。
“渊渊,看这个。”
某人一脸僵硬的看完整个食用说明,机械扭头看手机屏幕里咪呜咪呜乱拱的小奶猫。
这段赖在露里斯手心撒娇的视频播放完,紧接着就自动播放,跳转到下一段。
画面中梅川抱着枕头在午睡,小猫两三下蹦到他光裸的脊背上,然后开始非常有规律的踩爪子。
男人动了一下,懒懒道:“别动。”
叽圆猫哼了一声,一边给自己舔毛一边舔他的背。
季渊面无表情地伸手抢手机,撒缪尔嗖地就拿了回来:“不许抢!这可是我用工资买的新手机!”
“你给我删了。”季渊咬牙切齿道:“这只猫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承认。”
茶灰在旁边抿着唇笑。
“他给你录了接近三百多条,听说还带着你出去跟别的小猫一起玩。”露里斯给自己斟了杯气泡酒:“好像已经云端保存过了?”
“撒!缪!尔!!!”
作者有话要说:给老婆们递猫薄荷木天蓼还有兔子气球o3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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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 100 章
他们坐车前往罗利塔高地需要三天。
司机在前半程还跟他们有说有笑, 拍着胸脯保证我们公司租车绝对效率高速度快,下次记得再来。
越随着路程往后,他越觉得哪里不对劲,渐渐连笑容都没有了。
季渊还在威逼利诱撒缪尔把视频删干净,对沿途公路旁的荒芜情景并没有什么概念。
这个世界风土人情太复杂,他已经放弃理解了。
茶灰和梅川已经很快发现这附近人烟少到可怕, 面色越来越严肃。
他们找了个时间和司机确认了下情况, 召集所有人一起开会。
“出了点情况。”
房车停在了空无一人的服务区, 一向过来招呼他们进去加油吃饭的接待员根本不存在。
梅川出去确认了圈情况, 回来以后沉默半晌,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这个胡德,大概率已经把罗利塔高地给焚毁了。”
那里原本算是飞行交通枢纽之一, 而且还推广了滑索缆车作为出行方式,但现在不仅公路上渺无人烟, 附近只有尸首没有活人。
露里斯在听见这个说法时神情骤然一变,五指收拢紧叩在桌面上:“不行, 不能这样,你们回无月国吧,这些事情我来……”
“来都来了。”季渊平静道:“咱不给司机师傅添麻烦, 让他早点下班回家看看老婆孩子。”
“反正已经没多远了, 就一起飞着去吧。”
露里斯摇着头否定道:“这太危险了。”
“那个人已经炼成了克里曼斯劳之链, 只要供给完充足的精血,就会有毁灭一切的力量。”
“你们现在走还——”
“然后呢?”季渊反问道:“他找你一个人的麻烦,逼着你把精灵都释放出来?”
“最后不管我们逃到哪里, 他只要拥有那个神器,一样会把一切都赶尽杀绝。”
“露里斯,我们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情,这种时候根本不可能把你扔在这自己走。”
露里斯的表情变得困扰又烦乱。
他也找不到更好的选择,可也不想看见任何人为他冒险出事。
“去试试吧。”梅川开口道:“不行就撤。”
季渊点头,当即找司机说明情况,给了他双倍的酬金。
六人再度插上翅膀飞向高地,去探索屹立在群山中心的罗利塔高地。
这里原本屹立着数百座山峰,因为地质特殊还有位置优势,先前被人们联手修缮为飞船摆渡交易的中转站。
大小飞船停靠坪修建在山腰和山顶,看起来像是一簇簇的白蘑菇。
他们循着风扶摇而上,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奇怪的是近期也没有相关新闻报道,仿佛人们对这里的认知都被全部蒸发掉了。
季渊很少碰到这种情况,一时间感觉自己进了鬼片现场。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之后,茶灰忽然开口:“那片黑□□域是不是罗利塔城?”
“是的,”露里斯辨认道:“怎么会变成黑色?”
众人俯冲往下,在看清地面情况时无不心里一惊。
这里已经是一片焦土。
城市被大火反复焚过,连尸骨都早已被践踏如尘,同废墟一起葬在灰烬中。
高空对接港口,贸易双子塔,风车,飞船交易大厦——
所有文明的痕迹都被抹杀到屈辱的程度,砖墙路面都被烧灼的色枯焦黑,连野草青苔都长不出来半寸。
季渊看到这些情况时同样心里一直在往下沉,反手把那只宝物定位鸭掏了出来,捏了两下翘起的小黄尾巴。
“小黄鸭,请帮我查询那个克里斯什么链?”
“查询失败嘎!”
露里斯俯身对准小鸭嘴巴快速道:“克里曼斯劳之链。”
季渊又捏了下小鸭屁股:“再查一次。”
橡皮小鸭扑棱着翅膀飞到半空中,摇着尾巴转圈圈。
“正在检索嘎——”
“该宝物的位置在于——”
它扁嘴一张,竟放映出这附近一带的位置。
红心附近有个钥匙图标在急速闪烁着接近他们,下一秒就瞬移重合。
“原来你们在这里。”慵懒的女声道:“找的我好累啊。”
季渊缓缓转头看向身后,见到一个短装女人坐在漂浮的锁链上,修长双腿被系带高跟鞋衬的白皙如玉。
爆乳,长腿,细足。
短袍将将遮住她的大腿腿根,绯红缎带如同泳装般遮挡住重点部位,绕到颈后打了个结。
女人伸手拂开耳际的金发卷发,笑容很嘲讽:“哟,小天使也在这里?”
一双眼睛竟也是妖异的明蓝色。
季渊靠近压低声音露里斯道:“居然是个女的?!”
“嗯,是的。”露里斯警戒到瞬间就伸手结阵,水蓝色防护结界如海潮般垂直散开:“居然已经跟过来了。”
胡德坐在宛如毒蛇般的锁链上,伸手一点红唇,挑衅的露骨。
“人鱼王,不想再亲我一下么?”
露里斯眼神骤然凌厉,抬手召出水汽凝结成长刃冲着她的面门横劈过去,锁链末端如同蝎尾般轻轻巧巧翘起一拨,交叉向袭的飞刃随即溅碎如雪尘。
“不行哦。”她慢悠悠道:“你封印没有解,怎么和我打。”
季渊试图维持秩序:“先不要打!”
“你追他追这么远是要干什么,有事我们先和平谈判行不行?!”
“谈判啊。”胡德抬腿侧躺在卷曲的长链上,如同睡在一弯月亮上:“恐怕不好谈呢。”
“我想做这个世界的王,怎么谈?”
她手指一勾,殷红的长指甲上金色莲花熠熠生光。
季渊已经开始做最坏的打算,这会儿还得用嘴炮套她虚实。
“你就非要玩军事胜利吗?!”他快速道:“搞外交搞宗教搞文化胜利也不是不可以啊!!!而且战争胜利会拉满仇恨的这不好吧!!”
胡德美眸一眨,轻笑着反问道:“我都能毁灭任何事物了,还担心他们仇不仇恨我吗?”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不等等,”季渊强行把逻辑扯走:“你把这个世界占下来有什么意义呢?!一个几百人的公司都难管到爆炸,你要统治全世界的国家岂不是更麻烦,这完全是在给自己没事找事啊!!”
“哦?”胡德扬眸微笑:“我为什么要管他们呢?”
“做暴君不好吗?”
她抬起修长五指,锁链便如同驯服的蛇首般低着头任她抚摸。
“等我做了这六国的王,我会修一个全世界最大的斗兽场。”
“然后把那些可怜人都放进去,让他们为了一块肉互殴到头破血流,不是很好玩么?”
胡德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垂着眼眸闲闲笑道:“再或者建些小岛,就像你那样,看他们厮斗相杀,被烈兽吞吃到不剩骨头,也很好。”
出现了!!混沌邪恶!!
季渊这会儿但凡遇到的是灭霸那种心怀高远志向远大的理想主义反派,还能搬出知乎里那些常见话术把人绕进去,要是能搞一出是谁杀了我而我又杀了谁搞不好还会成为六国将来的一段美谈。
然而胡德这种完全算是随心所欲变态黑暗到极点,嘴炮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梅川茶灰上!!”
他一把拉过露里斯拍着翅膀往远处冲,撒缪尔非常默契地喷了一长串的龙火模糊视野帮忙掩护。
胡德抬手让食指中指拇指弯如鹰爪,锁链竟分裂成三股穿过烈火追踪而去。
下一秒却被长刀尽数斩断分支,出鞘时身侧竟响起山鸣风碎之声。
胡德目色一冷,凭着这把刀认出主人:“你是第六国的王?!”
“茶灰,你去保护他们。”男人执刀而立,纯黑披风在凌冽罡风中被高高扬起。
“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
季渊和他们一同逃进荒废数年的教堂里,降落时差点摔到大理石地面上。
撒缪尔忙不迭伸手过去扶他,茶灰也很快赶了过来:“你们受伤了吗?!”
“没有,梅川他在跟她打?”
“打不赢的,”撒缪尔难得严肃起来:“我刚才用那个台灯悄悄照过,两把武器都是一样的无上限数值,就算我们几个全都加起来也不一定打得过。”
“连天谴之火估计都没法毁灭那把锁链——”
“等等,”季渊忽然把包打开往下倒,在一堆杂物中匆匆找到了那只玉白色的竹筒:“在这里在这里!”
这是他在日蚀桥买到的无限画册,当初是用来练习临摹人体怪兽,这时候好像也能派上用场。
他拧住竹筒两端猛地一拧,卷轴被拉伸打开,上面空白无物。
季渊伸手按上空白绢面,墨迹便如同被水漾开一般跟着落下。
“叫克苏恩什么链来着?”
“克里曼斯劳之链。”
季渊动作飞快地把这几个字在画面上写完,果然长轴中重现出这把武器的全貌。
它的外形犹如闪鳞蛇般附着宝石光泽的深黑甲片,不同关节处有细密精巧的机关联动。
末尾缀着一长串的异色宝石,手柄处还有镂空雕纹和引血槽般的细密符咒。
光效被重重晕染,似红似紫渐变流转,妖异到仿佛还在滴着血。
“你不会是要——”撒缪尔忽然回过神来:“你该不会是要临时现场画一个吧?!”
“不就是艺考吗!!”季渊抬手就开始画画,怒吼一声道:“画他妈的!!”
-2-
他们在短短三分钟里达成了同一个策略。
按照梅川的体力,要挡下和回击胡德的凌厉攻势不出四十分钟就会体力耗尽。
所以他们四人此刻紧急给教堂修建庇护结界保证季渊能够安全画画,茶灰露里斯和撒缪尔三人过去轮换着吸引火力。
“我可以帮你们恢复精力。”坐在季渊身旁的希珀抬起手掌,掌心蕴出纯白的光:“但需要坐回来被我碰触才可以。”
“好,我现在过去和梅川说这些。”茶灰立刻跃出窗外,远处传来数堵城墙被拆毁击垮的沉闷响声。
季渊从来没有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画过画,光是涂线稿都画到头皮发麻的程度。
这锁链本身就如同弹簧铁丝项链绞在同一处,节节咬合延展还有锁扣。
从头到尾一共有四十六节不说,每一节是三角是圆钮还各有不同,连衔接处都有珍珠粉般的细小纹理。
露里斯站在十字花窗旁张开双手口中念念有词,银蓝色的光芒如同镀层一般开始浸透整座教堂,为季渊希珀建立起能够隐匿存在的魔法屏障。
他的十指指尖都仿佛有海水深流涌动而出,银发在魔力输出的同时也虚浮飘起。
屏障结界被重复嵌套,如同半透明的琼脂在缩小教堂以内的空间范围,把众人气息和魔力流动悉数屏蔽干净。
梅川手执极刃之刃,一声唿哨吹响便有白狮从虚空中奔踏而来,脚下雪焰炽烈生光。
胡德挑眉看他:“你不是早就死了么?”
男人不答,长刀之外九重云华收敛短短一秒,瞬间如骤雨浓云般同时杀向她!
成千上万的细密刀锋张扬扩散,穿过锁链在这一刻死锁命门——
胡德左腕虚抬兀自舔唇,竟有银紫色雷电破空挡开这重叠刀雾,霹雳之声在耳边骤然惊起!
元素使眸中含笑,双手交叉手腕一抖一挑,锁链如长蛇般化作十字圆牢将她囚在中心,奔雷流电攀附而上穿过长链,让她整个人都被映出闪烁电光。
胡德伸手轻抚着蛇行蠕动的虚空锁链,口中低低呢喃道:“妈妈最喜欢你了。”
“去吧,杀了他。”
锁链应允点头,同一时刻分裂出六条铁索击向梅川和白狮,电流声呲呲作响。
男人踏着刀雾腾空而起,斜手劈开迎面电流,周身杀气如沉雨般淌开。
第一式,东云乱华。
九重刀气如同烂漫云海般猛然盛放,万千霞蔚涌聚起灼灼光华——
细刃再度在长刀的鸣啸声中扩散复制,此刻如绵密轻柔的云雾般溢散漂浮,一如无声而安宁的杀阵!
白狮高嗥一声,梅川手中长刀也翻转起势,一左一右同时杀了过去!
锁链立刻旋转着收紧如铁球将绵密刀云挡开,球中胡德竖起双指,扬起嗜血的快意:“土。”
地面的所有尘土竟同时被征召唤来,如叠嶂如狱门般从地面一路攀升建筑,眨眼功夫便抬升成六方高墙挡住所有方位,即便是被凌厉刀气切割撕碎也能无缝愈合。
茶灰刚好这时候赶了过来,两三句话交代清楚情况。
没等梅川开口应答,数十米长的岩土之墙竟如魔方般分块切割,缝隙中的雷电追逐袭来尽是杀招!
他们两人同时险险避开,白狮怒吼一声扬起三尾,雪焰猛涨数寸,召唤着空中的暴风雪云流转集结。
岩土墙分作数百块在他们面前轮转列阵,如同迷宫般看不到半点破绽。
又是纵横不一的缝隙突然分裂开,锁链和雷电从东西南北上下高低破空而来——
季渊头一回觉得自己该照着历史书画个已故画家什么的,这种时候自己完全急的跟太监一样。
他光是草稿就画了半个多小时,匆匆保存了个底稿就开始顺着轮廓勾线。
好难,难到这个画完这辈子都不想画画了。
撒缪尔在旁边帮露里斯调整穹顶处的反制魔咒,抽空还记得看一眼他的进度:“画画原来这么麻烦的吗……”
“你以为呢……”季渊额边的汗不断往下落,眼睛还在不断比对两处几何图纹的细微区别。
这就是临摹都难到爆炸的程度——游戏道具要是建模有这个精度特么的得卖多少钱才合适!!
希珀半跪着伸手抚上他的手腕,口中低低祝祷了一句。
酸痛发麻的感觉即刻烟消云散,关节承受的压力被悉数扫去,好像还无形中被分担了承重。
季渊一脸感动:“我希珀最疼我了!”
“你快点画!!”撒缪尔扑棱着翅膀在教堂穹顶上写着符文:“就这种锁链你要画多久啊?!”
“至少五个小时——别催在画没摸鱼!!!”
“卧槽五个小时?!”撒缪尔都惊了:“凡人的画画课不都是四十分钟吗?!”
“凡人根本没有画画课!!画画课都被狗日的数学老师抢走了!!!”
又是四五堵岩土墙从高空接连坠下,梅川骑着白狮在城市中追着她疾行而去,另一个方向的魔剑分裂成十三把封锁各个方位,把她往反方向赶。
胡德一心想要找到露里斯剖开心脏强行解开神树之丘的封锁,突然间无法追踪他们几人的气息流动,开始用锁链轰炸式横扫一片又一片的城区。
锁链所及之处无不炸裂迸散,教堂钟楼港口接连被击毁,倒塌在废土中没有半点声息。
偏偏露里斯和那个青年的气息像是完全被抹去存在一般,在这一刻怎么都找不到。
胡德来的时候就已经锁死了这附近的空间传送,防的就是有魔法师和术士开门带他们潜逃溜走。
她环顾四周观察着废城里的楼房广场,正欲换个城区继续搜找,又被男人半路截住。
梅川根本不给她废话的机会,长刀一扬再度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