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芝看不到,但苏画还是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儿,“你送我衣服,我收。其它的,别忙活了。想认亲戚,早八百年就认了,哪会等到现在?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以后少干。”她长这么大,只有一个三舅张罗着见她,其他人明显没认她的意思。她傻了才会上杆子凑上去,找不自在。
听了这话,陈芝很伤心,“小画,你别这样。你外公、你大舅二舅不是不想认你,是妈的错,这些都是妈当年犯下的错,跟你没关系。当年妈年轻不懂事,不想和家里安排的男人结婚,一个人偷偷跑去蓉城,这才遇上苏涛。妈没看人的眼光,以为苏涛虽然是穷小子,但对我好,就自作主张地嫁给了苏涛”。
苏画不怎么爱听,“过去的事,提它干嘛!”
陈芝觉得这事必须提,“你外公知道我糊里糊涂地嫁人了,非常生气,说断绝父女关系。我又傻又倔,当了真,果真不再联系家里。直到妈受了教训,离婚跑回来,你外公也只是骂一顿而已,又送妈出国治病。你外公那人,嘴硬心软。你大舅和二舅人也很好,性格跟你三舅差不多。”
苏画真不想听这些,“我打电话是想问你,你是不是还在联系我大姑?”
陈芝立刻打起精神,斟酌了一下说道,“妈失职的这些年,全赖你大姑,要不你得吃多少苦!妈感激她,很感激你大姑。联系你大姑,妈也只是为了表达感激之情,你别多想。”
“我也不想多想。可好端端的,大姑为什么问我要不要出国上学这样的话?你别跟我说,这事跟你没关系。土里刨食的农妇,顶天想的是供孩子上大学,出国留学这种事想也不会想。”
陈芝不敢吱声了。
“今天我把话说清楚。你想见我,我这边方便肯定会见你。但要说什么母女相认什么的,还是免了吧!我要是小孩子,你说母女相认,保不齐会乐疯。可我都二十二了,什么不懂?别整这事儿。你没了我,活的潇洒又小意。我没了你,生活照样。还有,出国留学什么的,我没兴趣。我就喜欢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呆着,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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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晚了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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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前妻前夫
安琪过来送衣服,苏画收了,却没有去陈家的打算,直接把人打发走了。
天气不好,今天事儿多,中午又吃的大餐,晚饭她就没去食堂。在宿舍随便吃了点东西,她就跑去中药店抓了十来种药材回来。
捣药罐、捣药杵她有。抓来的药材中取出五种药材,丢进罐子里,混在一起捣碎。弄好后,药材碎末装进准备好的药罐子里,封上口子,放进药箱备用。
她又翻腾出酒精锅和酒精炉来。这是司琴藏在她零食整理箱中的,就为了偶尔偷偷煮东西吃。酒精锅用不上,她放了回去。
酒精炉在地上放好,往里填了固体酒精块儿。煎药用的陶罐子装了八分满的水,坐到酒精炉上,点燃酒精块儿。
水开了,她往里丢进一味药材。直到药水煮到深棕色,这才隔绝氧气熄掉未燃尽的酒精。药水还在咕咚咕咚冒泡,她把剩下几味药材全部丢进去泡上,就不管了,拿上书学习。
第二天早晨起来,晨跑、吃早饭,这才回宿舍。
泡了一晚上的药水看着乌漆抹黑的,颜色一点都不讨喜。
她剪了一块儿医用纱布,盖到空罐子口上,用手往下稍微按了按,再用透明胶带压着纱布四角粘到了罐子外体表面。简易的过滤漏斗成了。
端起药水的陶罐子,慢慢往纱布上倒。药渣被纱布兜着,药水透过纱布全部流进罐子里。
她带上橡胶手套,端着空陶罐子去洗手间清洗,洗的非常仔细。之后把陶罐子摆到太阳能照射到的地方晾上。
等到纱布兜着的药渣再没有一滴药水滴下来,她这才拢好纱布把药渣提起来。药水罐子收好,右手抓着一纱布的药渣、左手抓着小花铲出门。
她没动校园内精心打理的草地和花圃,而是去了宿舍区最北。这边栽种了几排树,她用花铲随手挖了个坑,把手上的东西丢进去,埋上,踩实。
其实这药渣已经没多少毒性,只要不是吃进嘴里,随手抓了什么的只会有微痒的感觉。可她做事认真。埋进土里,残留的毒性很快会分解消失,药渣慢慢腐烂还会成为植物的养料。因此,她不嫌麻烦,没丢进垃圾桶里,反而特意跑出来埋土里了。
突然,“那个女生,穿校服的女生,你在干什么?”有个男生高声喊。
苏画闻声抬头,发现最后一排宿舍楼的二楼窗口上趴着个男生。
喊话的明显就是这个男生。因为他看到苏画看过来,又挥着手喊,“你在埋什么?要不要师哥帮忙?”
苏画觉得这男生有够无聊的,“谢谢,不用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不知道是的,这个男生无聊出了一定的境界,在她走后居然特意跑下楼来,挖出了药渣,然后中招儿了,抓到药渣的手痒的不行。
他咋咋呼呼又兴奋地喊着自己中毒了,拿个塑料带装上药渣,跑去实验室做化验。自己化验不说,他还给自己的导师打了电话,嚷嚷着让导师过来给他收尸。
他的导师很得意他的才华,却又最烦他的咋咋呼呼劲儿,电话里头吼着让他滚蛋。
他不以为意,叉腰大笑,“老子弄到苏画用的药渣了。苏画,知道苏画是谁吗?宋典传说中的小师叔,六根银针能止血的高手。”
这位导师也是个抽疯型的,喊了一句“等我”,挂了电话往学校实验室跑。当初王右被送进抢救室,参与手术的主刀大夫跟他关系不错。朋友说了,从没见过用银针止血的例子。跟救护车回来的大夫提醒,说手术准备好只管拔针就是,不会有影响。他朋友这才敢动。
当时谁也不知道下针的女生是何许人物,取下的银针被一个护士收起来了。后来他朋友从护士手里拿走了。再后来被宋典要走了。后来网上闹起来,他们才知道苏画这个人物。说实话,他们这些老头子,对苏画这个女生都挺感兴趣,只是碍着宋典才没去接触。
苏画可不知道,自己埋下的未来的土地养料被人挖出来带去了实验室。回到宿舍,她打扫完卫生就拿出书本,开始一天的学习。
手机响的时候,她才从书本上抬头。放下笔,一手抓过手机接电话,一手绕到脖子后不轻不重地捏一捏,缓解疲劳。
“小画,是我,爸爸。”
苏画不甚热络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有些天没联系了,最近怎么样?学习忙不忙?生活费够用吗?”
苏画撇嘴,“你说呢?”在她只会花钱不会挣钱的时候,怎么不问她生活费够不够用?
苏涛假装没听到这一句找茬儿的问句,只说自己想说的,“学习别太累,生活费不够跟家里说,回头就给你转钱。在学校,同学之间相处还好吧?大学就是个小型社会,你机灵点,多看多学……”
苏画觉得这铺垫可够长的。听的无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手机按了免提放到桌子上,她直接趴桌子上了。
巴拉巴拉说了半天,苏涛的铺垫工作做完了,开始步入正题,“是不是交男朋友了?爸爸给你介绍的马伯伯的儿子特别优秀,你怎么不见见?你还年轻,不要太早定下来。男朋友要找,可也别找的太急。多看看,多接触几个,要挑最合适的那个定下来。按理,这男朋友吧,还是找那种知根知底的最把握……”
苏画又打了个哈欠。她这才想起来,叫马什么的,自从陆子航帮她接电话后再没短信骚扰她,电话也没再打过来。嗯,她感谢陆子航的事又多了一件。
因为开的免提,这次苏涛听见了哈欠声。他顿了顿,“大白天怎么困成这样了?昨晚没睡好?爸爸跟你说,想要健康,就得早睡早起,不能熬夜。你也别学时下的男男女女,颠倒黑白的作息时间,只能把健康搞的一团乱。晚上别出去唱歌跳舞的,听着挺潇洒,实际上没什么益处,别学那些不好的。”
苏画的回答是,又一个大大的哈欠。
苏涛揉了揉眉心,“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听说你交男朋友了。你们年轻人的眼光浅,爸爸不放心。你把人叫上,咱们坐下来吃顿便饭,爸爸给你掌掌眼。”
苏画很不理解,“我交男朋友,为什么要给你掌眼?”再说,她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被噎的再难受,也得说。苏涛的语气听起来很无奈,“因为我是你爸。”
苏画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哦,还以为我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高兴了许久呢!”
苏涛气的肝儿疼,“别说那些没用的。我现在人在元市,正在预订饭店。你现在就把人约出来,过后我把饭店地址和包间号发给你。”不等苏画说话,他板着脸挂了电话。
从大厅供客人休息的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酒店前台,用证件开房间。房间开好,他又让前台帮忙订中午的饭店包间。拿上房卡上楼,进了房间放好行李,又给陈芝打了个电话,“我刚到元市,约个时间,把话说清楚。”
看到丈夫带着儿子上楼了,陈芝才对着手机冷哼出声,“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有话电话里说。”
苏涛皱着眉头说道,“电话里说不清楚。有什么问题,有什么成见,咱们面对面地坐下来好好谈谈,一次性说清楚、讲明白。”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陈芝,差不多点就得了,别揪着陈年旧事得理不饶人。当初我提离婚,你同意了,我们离了。事情过去多少年了!我组了新的家庭,你也有了新家庭。咱们各过各的,谁也不碍着谁,别再翻旧帐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算个什么东西?为什么离的婚?因为你是个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混蛋。我眼瞎识人不清,怨不了别人,也就没打算报复你。我说要女儿的抚养权,你不答应,说你要养。我当时身体不好,又想着你再混蛋也是孩子的父亲,也就妥协了。”
“过去的事儿,别老拿出来说。”
“为什么不说?我就要说。我万万没想到,你能混蛋成这样,简直不是人。那是你女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居然为了个自甘下贱的小三,把我女儿送了人。苏涛,离婚时我没怎么恨你。可我知道你把我女人送人之后,我恨不能整死你。”
“我是混蛋,陈芝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说我不养女儿,我哪里不养了?我是把小画送出去了,可我一没拿女儿卖钱,二没送的远远的。那是我大姐,我把小画交给我大姐养怎么了?大姐饿她了,还是虐待她了?都没有。”
“你还真敢说。”
“我大姐待小画如亲生女儿。你呢!离婚之后音信全无,没看过女儿一回。像你这种不负责任的妈,在女儿心里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你要真死了,保不齐女儿会原谅你,还能年年上墓地祭拜你。现在嘛!她不待见我,难道还能待见你?五十步笑百步,简直能笑掉人大牙……”苏涛冷嘲热讽的,比陈芝更会骂人。
陈芝气的不行,但修养还在,从不会骂脏话。她气不过,想骂回去,可一时之间找不到骂人话,居然愣生生急哭了。身侧伸来一只手,拿走了她的手机。她吓了一跳,转过脸,看清手的主人,哽咽地喊了一声,“爸。”
陈老爷子面无表情地拿着女儿的手机说道,“苏涛是吧!”
正在挤兑陈芝的苏涛愣了一下,“我是苏涛,你是哪位?”
“阿芝的父亲。”
苏涛立刻失声。
“苏涛,榕城生意人,听说年轻时白手起家,创下了辉煌的业绩,无论在当年还是现在,都被誉为优秀的青年企业家。”
苏涛尴尬地扯了扯领带,“不敢,不敢。”
“老陈家的钱,花着是不是很爽?”
苏涛的额头立时见了汗,“老人家,这话从何说起。我跟陈芝有些误会,我们能自己解决,就不麻烦老人家了。”
“老陈家的女儿,都是娇生惯养的,有点任性,有点单纯,但没一个心思歹毒的。二十多年前,阿芝任性,闹脾气离家出走了。她母亲背着我,给了她八十多万的傍身钱。她去了榕城,嫁人生女,十年后回来却已经身无分文。”
“老爷子,您听我说……”
“一个离家出走的年轻姑娘,身上带着那么大一笔钱,你就没想过她是世家的大家闺秀?你欺负她,掏光了她的底子,又跟她离婚时,一定没想过,她也是有娘家的。你能告诉我,二十多年前的八十万,现在值多少万吗?”
苏涛还算沉得住气,语气自然地转移话题,“老爷子,您别生气,我刚才是气急了,有点口不择言。有句话叫关心则乱,我们俩就是太关心女儿了。这不,一听说女儿背着家里交了男朋友,我就赶过来。您忙,我和女儿约好一起吃午饭,我这就去接她。”说完这些,他是一刻都不敢耽搁,赶紧挂了电话。
陈老爷子阴沉着老脸,手机丢到沙发上,看了女儿一眼,“窝囊废”。
陈芝红着眼眶,低着头不敢说话。
陈老爷子冷哼一声,背着手出去了。
酒店房间里,苏涛这会儿并不好过。当年会跟陈芝离婚,他是认定了陈芝没有娘家依靠。再说,即使陈芝有娘家可依靠,他也以为陈芝的娘家就是普通人家,又远在元市,影响不到他。之后的事,就如他预料的那样,没人给陈芝撑腰,这些年他风平浪静地发展着事业。
陈启回国联系他,打听苏画的情况时,他以为是陈启个人混出了名堂、打拼出来了,却没往整个陈家上想。直到陈芝回国,开始找他麻烦,他才意识到不对。
他找人调查陈家背景,一无所获。直到上周,在当地的一场酒会上碰到一位来自元市的重要人物。
谈笑的间隙,他提起陈家老三陈启,又说陈启有个妹妹叫陈芝,是元市人。他编了个谎,说曾经和陈家姐弟是校友,有过几次见面。
那位就说了,陈家可了不得,然后就岔开了话题,再不肯提一个陈字。听到这些的那一刻,他的脑子嗡的一下,惊的手脚冰凉。
后来拜托朋友,让朋友再探探那位的口风。朋友第二天约他吃饭,告诉他,那位只说了一句,“陈家在元市底蕴深厚”。
他听完,草草和朋友告辞,浑浑噩噩地回到家。想了一晚上,想不通的问题终于想通了。陈家当初没有报复他,只有一个可能,陈芝不让。
陈芝为什么不让?因为陈芝顾念着女儿。女儿跟着他生活,他倒霉,女儿也会倒霉。因此陈芝不让他倒霉。关键就在女儿身上。女儿是他的护身符,他却一无所知,把女儿送人了。
陈家大概没人在乎他的女儿,因此他把女儿送人的事一直没露出来。直到陈启回来,再之后是陈芝回国。他把女儿送人的事情露了,陈芝这才不依不饶地找他麻烦。
他擦了把汗,无论如何,他得把苏画哄住,把苏画哄到他这边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努力了这么多年才有了如今的风光,他可不想失去到手的一切。他赶紧给苏画发送预订的酒店地址。
同时,他对陈芝生出一股子的怨气来。有那么好的家世,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居然把他耍的团团转。早知道陈芝娘家的背景,他当初就不折腾离婚了。
这对前妻、前夫之间的矛盾,苏画一无所知。她看到苏涛发过来的短信,理都没理,只等着陆子航来接她。
快到十一点时,陆子航到了,打电话让她下楼。
她已经准备好出门了,所以一秒都没耽搁,电话放下就锁门下楼来。坐进车里,她随口问道,“昨天电闪雷鸣的下大雨的时候,你到家没有?”
陆子航看着她扣上安全带,说道,“去见了个长辈,下雨前没能赶回去。”
“没挨浇吧?”问完她反应过来,“看我这脑子,你自己有车,往车里一坐,哪里会挨浇!”
“确实没挨浇。”陆子航说着,把车开了出去。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就快到地方的时候,陆子航的手机响了。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带上耳机接听电话,“外婆着急了吧,我们马上就到。”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眉头微皱,“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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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哄走
电话另一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陆子航的神色越来越冷。他一边听电话,一边找地方把车靠边停好。安静地听了一会儿电话,他说道,“把我的房门锁上,钥匙你拿着,等我回去了再交给我。”“嗯。”“让他滚蛋,谁TM跟他是兄弟!”
难得听到陆子航骂人,苏画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陆子航此刻的心情糟糕透顶,“知道了。你转告外婆一声,我就不回去了,午饭在外头吃。”挂了电话,他黑沉着脸,拨了陆生的手机号码过去。
电话是陆生的秘书接的,“大少您好!我是陆副市长的秘书小许。陆副市长正在开会,您有事尽管吩咐我。”
陆子航没有为难下头人的习惯,但也不想让陆生好过,所以不介意让秘书当一回传话筒,“告诉他,让他管好自己的心肝宝贝,少放出来恶心人。我给他五分钟时间,若是他的心肝宝贝还赖在外公家不走,我不介意让他的宝贝缺条胳膊、少条腿儿。”
许秘书吓坏了,“大少,您父亲真的在开会,您听我说……”说什么说,电话另一头的祖宗早把电话撂了。他一脸苦逼地表示,这工作没法儿干了。
顶头上司是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他每天活的战战兢兢。上司宝贝的二少是混蛋加王八蛋,每次泡妞或惹事都让他去擦屁股,他每次都被恶心的半死却不得不违心做事。
上司不待见的大少,正直是很正直,但冰山面瘫脸的模样非常吓人,平常倒是不会找他麻烦,但偶尔也会像今天一样突然给他来一记重击。抹了把脸,抓着顶头上司的手机,他不得不敲开顶头上司紧闭的办公室门。
在顶头上司和颜悦色地问他什么事的时候,他木着脸、低着头,放下上司的手机,像个机器人似地复述完大少的原话,转身,出去,关门。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抹了把额头的虚汗,赶紧回位子上让自己忙起来。
另一边。陆子航解释说外婆家突然来了客人,乱糟糟的,怕苏画去了不自在。他改变路线,带着苏画下饭店了。
苏画没意见,从善如流地跟着他吃了一顿饭店的饭菜,之后又被他送回了学校。看着他开车急匆匆地离开,她不由叹气,谁家都有糟心事儿。她转身,迈上宿舍楼的台阶。
“苏画同学,请留步。”
苏画闻声停步,回头。一身红。虽然和上次穿的款式不同,但从脖子以下、到脚,穿的、戴的居然还是艳红色的。这女人对红色偏爱成这样,感觉很诡异,明显不正常。
男司机沉默地站在打开的车门边儿上。
欧蔓妮先是伸出左脚踩地,接着是右脚。红色的高跟凉鞋,衬得她白嫩的脚更加白皙柔滑。
苏画的视线在她涂满亮红色指甲油的脚趾上停留五秒钟,又瞄了一眼她及膝红裙下露出的光滑白皙的小腿,这才抬脸对上她的眼睛。
欧蔓妮袅娜地走到苏画面前,伸手,“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我叫欧蔓妮。”
听到欧蔓妮这个名字,苏画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握住对方的手,笑的非常甜,“你好!你的名字如雷贯耳,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欧蔓妮脸上温婉得体的笑僵了那么一下,但转眼间又恢复如常,让人以为刚才看到的只不过是错觉。她要收回手,这才发现,苏画抓着她的手没放。不仅如此,苏画抓住她手的同时,一指姿势古怪地按在她的手腕上。她低头看着,微蹙眉头。这模样的她,非常好看。
苏画任她盯着,却没有松手的打算,说道,“你的手真好看,白白嫩嫩的,和小孩子的手似的。”
欧蔓妮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扬起脸。她的脸上、眼中,带着一种激动又压抑的喜色,“真的吗?”
苏画微笑,笑的自然,“当然是真的。你的手漂亮,脚也很漂亮,跟你的人一样漂亮,像珍藏的宝物一样漂亮。”
欧蔓妮听了,立刻羞涩地笑,“谢谢!”
苏画忍住翻白眼儿的冲动,“不客气。”这时,她松开了欧蔓妮的手。
欧蔓妮立刻把自己获得自由的手藏到身后,一副小女人娇羞模样地说道,“你的手也很漂亮。”
一旁的司机一脸懵。不定时炸弹今天的画风不对啊!不是上来就应该宣示主权、扇巴掌什么的吗?明明一路跟踪过来时,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这副娇羞小女人的模样不应该是特意摆给陆少看的吗?为什么给了情敌?蛇精病的世界,他表示看不懂。
苏画伸手,看着自己的手背,“我的手可没你的嫩滑。”
欧蔓妮似乎心情很好,打量了几眼苏画的穿着,衣服裤子都很普通,明明是女孩子,不穿裙子不说,脚上还穿了不怎么漂亮的运动鞋。她一脸可惜地说道,“你长的很好看,皮肤保护的也很好,应该好好打扮。女孩子穿裙子的时候最漂亮。”
苏画低头打量自己的穿着几眼,抬头笑了笑,“我一个穷学生,整天忙着学习,既没有买漂亮衣服的实力,也没有打扮自己的空闲时间。你不一样,你家有那个条件,就应该每天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像今天这样,一看就是高贵的公主。”
欧蔓妮一脸不好意思地捧住脸,“真的吗?我这样打扮,真的漂亮吗?”
“嗯,非常漂亮。我感觉你特别喜欢红色,红色是好看,但每天穿一个颜色也会显得单调。你回头可以试试浅绿色或鹅黄色,我感觉这两个颜色也很适合你。”
欧蔓妮眼中闪着明亮又有点诡异的光,“真的?”
苏画说的斩钉截铁,“真的。”
“啊!我这就回去试试。”欧蔓妮说罢转身走到车边。司机愣神忘记给她打开车门,她都没在意。她自己开车门钻进车里,催促道,“司机,赶紧开车,去宝意商厦,我要买衣服。”
一脸懵的司机回过神来,吓得赶紧钻车里,发动车子,载着不定时炸弹离开。
苏画目送车影消失不见,嘀咕了一句“脉象真怪”,若有所思地走进宿舍楼。
这时,提前回校,发现苏画正在和欧蔓妮说话,因而吓够呛,躲在车里,不敢出来的宋宇菲长长地舒了口气。她拍了拍胸口,问身边的青年,“四哥,那确实是欧蔓妮对吧!我没认错对吧!”
青年的右手臂闲适地搭在方向盘上,左手摸了摸下巴,“你确实没看错,那就是欧家的孙女。”他摸下巴的手一指脑袋,“这里有问题的那位。有传言说她回国了,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
“画姐就是牛,居然轻松打发了欧蔓妮。不过,不对啊!画姐怎么会和欧蔓妮扯上关系?根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她们俩怎么会认识?”
青年也不知道答案,“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别磨蹭了,赶紧下去,哥还有事。”
宋宇菲白了青年一眼,“除了泡妹子,你还能有什么事?”
青年不认同,“泡妹子很重要知道吗?很重要,关系到哥日后的婚姻生活幸不幸福。”
宋宇菲吐糟了一句,“行了吧!就你那挑剔的眼光,加上菜到家的泡妹子手段,没有家里帮忙,这辈子都别想过上婚姻生活。”
吐糟完了,她对着横眉瞪眼的四哥吐了吐舌头,拿上一大包的零食和两个保温桶下车,跑进了宿舍楼。一口气跑到四楼,空不出手,就拿脚顶了几下门,“画姐,画姐,我回来,帮我开下门。”
苏画正抱着厚厚的《脉案集注》查感兴趣的资料,听到宋宇菲的声音,她立刻把不同寻常的书收回镯子里,过来开门。
宋宇菲进了屋,一大袋子零食往自己书桌上一扔,两个保温桶递给苏画,“诺,一个装的我妈熬的爱心鸡汤,一个装的阿姨拿手的烙饼和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