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简简单单几句话，但杨篱还是听出了隐隐包含着的霸气。
郑老师这样的人真的活该他红啊。
“你和别人不一样。”郑无束忽然弯了弯眼睛，“相信我，你很快就会一飞冲天，成为当下最红的那一个。”
杨篱没有去管郑无束话里的期待和夸奖。
整个脑子里都闪烁着郑无束这张微笑着的脸。
……真好看啊。
杨篱的耳朵有点发烫，但是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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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之是和自己的几个同事一起来的。
“之前接到节目组的电话，听说要来考验杨篱，我这心里真是又激动又想笑。”李教授见到大家都凑在一起了忍不住说道，“这小子能力不差啊，我正想怎么给他说话呢？没想到他就给了我们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混娱乐圈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嘛。你看，好歹现在也混到了央视。不然就要和我们一样变成糟老头子才能上节目呢！”
“不好意思，糟老头子是你，我昨天才去染黑了我的头发，我儿子说我像是年轻了十几岁。”
“去你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十分开心，几个教授说完了自己想要说的，才注意到林墨之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
“怎么了，你当时的看好的学生现在马上就要成为酒文化的代表人上台，现在也就是走个流程考验一下，你不应该感到高兴么？”李教授兴致勃勃的问道。
“节目组不是看上了杨篱的本事，其实看上的是他能够带来的话题度。”林墨之长叹了口气，“他本事虽然好，但比起他父亲还是差了不少，比起那些顶级的酿酒师来说也还是太年轻了，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这么年轻就将他推到这样高的地步，那以后杨篱要面对的会是什么呢？
也许他会真的迷失在鲜花和掌声之中，以为自己的酿酒技艺真的天下无双了。也许他会反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然后慢慢丧失信心？不管这么说，未来总是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的。
“这是没办法的，现在和我们以前不一样，出名要趁早。”李教授顿了顿，“他本来就生活在聚光灯下，只要初心不改，还记得推广酒文化，那么他站的越高，对文化的传承和推广就越有利。至于他之后会怎么样，大概也不是我们能够劝说的了的。”
只是希望杨篱身边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慢慢提点他而已。
毕竟说这种话打击的话的人总是不那么受欢迎的，如果不是杨篱特别亲密的人，别人说的话也未必会有用。
林墨之也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担心太多了。
可他怎么能不担心？
古往今来，被捧杀的人还少么？
专家团差不多来了十个人。
除去林墨之他们四个人之外，还有不少其他大学的教授，大家彼此都是一个研究方向的，基本上都相互认识，没事还能问个好什么的。
林墨之他们好歹还知道杨篱是谁，有什么样的本事，但是别的专家们显然对杨篱这个冒出来的关系户很是不满。
“听说他是你们C大的学生，跑去混娱乐圈不说，现在还凭借着关系来上节目了？”边上的一个专家满脸的不乐意，“老林，你可不能偏袒啊，这种关系户不是你最讨厌的么？”
“杨篱有真本事的，只是年纪小而已。”林墨之干巴巴的解释道，“到时候你尽管出题考，他家世代都是干这个的，不用看我面子。”
“话是这么说，可他今年好像才25？”
“不不不，马上就二十六了。”
“在酿酒这行，不到四十岁都算年轻的。”
“是是是。”
“老林，我说他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如果说专家团这边的人还算是将不满摆在了明面上的话，那么酒业集团的代表那边就完全是将不满写在脸上了。
集团代表的身边坐着的，正是之前的候选人张师傅和沈师傅。
“我的天，这不是神仙打架么？”
“消息走漏的太快了。”
“没办法，别的集团代表也不乐意啊，突然冒出个杨篱来。”
……
张师傅和沈师傅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一辈子都奉献给了酿酒，原本他们是不想去大型集团工作的，毕竟他们没有太多文化，年纪也大了，未必能够适应这种集团环境，万一一个弄不好反而有可能连累家里人。
不过这些日子央视节目组要去他们家拍摄，加上酒业集团的这些人也的的确确十分诚恳，好说歹说，加上愿意帮忙找继承人，这才答应了下来。
集团的人有一点说的不错，他们若是一直待在小地方，就算有不少酒友都知道他们的本事，也不能给他们带来几个有天赋有热情的徒弟。
但是上了央视的节目，全国观众都会看，如果有志于做这一行的年轻人很可能就会看见他们，他们的一身本事也不算没有后人。
因此，哪怕他们其实有点担心自己上节目的效果会一般，还是答应了下来。
只是他们这边刚做好准备和对方争一争的时候，晴天一个霹雳下来，突然冒出来一个叫做杨篱的小年轻，是娱乐圈的关系户，要来和他们抢这个机会。
这还怎么能忍？
老一辈也是有脾气的，当即就和代表拍了桌子，跟着一起来了。
他们就来看看，这个自称会酿酒的年轻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他们酿了这么多年的酒都不敢说自己会酿酒，这个年轻人凭什么就说自己可以了？
因此，央视节目组的人看见这一排坐着的人，心里都已经在激动的搓小手了。
我的天，这个阵容！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已经在正式录节目了呢，绝对不会有人想到这只是普通的考验而已。
周龙也难得的有点紧张。
他虽然在娱乐圈里是泰山北斗级别的人物，不过关键是在场坐的也是每个专业里顶级的人物啊。
别看这里面有的人没啥名气，但那关系网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不管是什么行业，做到了顶尖，都是让人仰望的存在。
央视电视台楼下。
郑无束坐在驾驶副座上，对着后面的杨篱笑道，“你去，我就不上去了，免得你紧张。我教你的东西你要是全部忘记也没有关系，尽你所能就好了。”
杨篱听见郑无束的这番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高考的时候也这样。
高考前，爸妈都让自己抓紧时间复习，可真的上了考场，反而在劝他不要紧张，会做的题目就做，实在不会的就算了。
他们不要求杨篱一定要考985211，实在不行二本专科也凑合，有手艺好歹饿不死，实在不行靠着一张遗传自爸妈的俊俏小脸去给人家当个上门女婿，也能幸福快乐一辈子。
哎，这也就是亲爸亲妈能说出来的话来了。
郑无束是杨篱的老板，这个时候说多么严厉的话都是正常的。不过他反而开始劝杨篱放松不要担心这一次的得失，杨篱心里是很领这个情的。
郑老师这是将我当自己人才会这么说的啊。
我可一定不能让他失望。
当然，也不能让王姐、周哥失望，更加不能让背后的爸妈和老师们失望。
他不是一个人来到这里的，他知道他自己是个关系户，年轻也太小，酿酒技术也没有那么出神入化，但他有他的优势。
他的艺人身份，他的话题度，就是他身上最好的一次保护伞。
杨篱深呼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郑老师。”杨篱忽然又转过身来，凑到郑无束的面前。
“怎么了？”郑无束问道，“是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么？”
“没有。”杨篱摇摇头，鼓足勇气看着郑无束，“能，能麻烦您就在下面不远处等着我，不要离开可以么？”
“什么？”
“拜托。”
杨篱知道自己的要求却是很过分。
他不知道自己要被考验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顺利成功？为了怕爸妈跟着他一起担心，他甚至都不敢说自己要来参加这一次的考验，只等尘埃落定了才敢告诉他们。
只是杨篱心里还是希望，自己在电视台的某一个房间里站着的时候，看向外面的窗户，哪怕看不到下面的人，也知道下面还有一个人在等着自己。
这个感觉是不一样的。
哪怕失败，也会有一个人一直在外面等着他，这给他的支持会让他变得前所未有的有信心。
“好。”郑无束看这样杨篱笑了笑，“我答应你，我就在下面等着。我保证，你在十三楼的窗户往下看的时候，起码能看见我的车。”
杨篱傻乐了起来，“好的，那我去了。”
“去。”
周成开着车，看着后视镜里的脸色同样难看的王楚红，心里升起了一种诡异的安慰来。
看，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存在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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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杨篱的脸是僵的。
大学的时候, 他为了了解新法酿酒和古法酿酒的区别, 没少去看那些备受推崇的学者写的论文和书什么的。
除去本身C大老师们之外，杨篱当年追过的那些书的原作者, 业内大拿们，几乎上一个个的都坐在这里了。
杨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要感叹央视面子大比较好还是要感叹自己的倒霉运气比较好。
既来之则安之, 都到了这一步了难道还要怂么？
“不要露怯，越是心虚，越是装出无所畏惧的样子。”
杨篱的脑海里响起郑无束之前的劝告，抬头挺胸的走了进去。
“各位老师好，我是杨篱。”
杨篱走进来之后朝着在场的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这一次麻烦大家了。”
考虑到这一次来考验他的人基本上都不是娱乐圈的人，因此杨篱并没有怎么化妆, 只是敷了面膜, 整理了一下眉形和头发, 尽量素颜示人, 看着温和无害。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杨篱给在场不少人的感觉不是很好, 但进来的杨篱看起来也是谦和有礼貌, 不免让人心里的厌恶之感去了一分。
“杨篱毕业于C大酿酒工程, 每年的专业成绩都是第一。他的父亲就是酿酒师，是世代相传的手艺。”周龙帮忙介绍道，“在酿酒这一行，杨篱也算是从业二十年了。”
周龙一边介绍的时候，就有央视节目组的人将提前印好的杨篱的资料, 发表的论文、取得的学业成绩，还有家里的情况等等资料分发到了大家的手中。
摄影师这边也将镜头对准了这些资料，表明这些材料的真实性。
“我见你的这一篇论文里引用到了朱翼中的《北山酒经》。”一个专家随手抽出一份资料，张口问道，“这里面提到酒之于世，礼天地，事鬼神，接下来几句是什么？”
“礼天地，事鬼神，射乡之饮，鹿鸣之歌，宾主百拜，左右秩秩。上至缙绅，下逮闾里，诗人墨客，渔夫樵妇，无一可以缺此……”杨篱利索的将下面一段给背诵了出来。
见杨篱丝毫不卡壳，提问的专家脸色稍霁，“看来你还是有准备的。”
“没点准备也不好意思过来。”杨篱微笑着回答道，“让大家见笑了。”
当然杨篱可以表现的更加谦虚一些，不过这一次来被考验本来就是来受刁难的，适当的强势一些效果会更好。
因此哪怕杨篱心里发虚，还是理直气壮的很。
接下来不少专家都就着酿酒方面问了不少问题，好在杨篱有多年经验积累，哪怕不能对答如流，也能言之有物。
这么几轮下去之后，专家们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了。
如果杨篱不是要上央视的节目，而是他们自己的学生的话，现在他们已经会毫不吝啬的开始杨篱进行表扬了。
可惜不是，所以专家们只是将舞台留给了人，没有再多说什么。
林墨之不露声色的露出一点得意来。
就算这些老伙伴们对杨篱再欣赏也没有用，杨篱的毕业论文都是他指导的，就算真的要收徒弟也应该是他，轮不到别人来抢。
专家们还是理论知识这边问的比较多，虽然能够表明杨篱的专业知识没有倒退，见识也还算广，但仅仅这样，是不可能能够让别人心服口服的。
“在酿酒这一行里，如果只有理论知识丰富是不行的。”其中一个酒业集团的代表微笑着说道，“可惜酿酒不像做菜，当场就能品尝味道，而是需要大量的时间类积累美味。”
杨篱心里一紧，知道真正的重头戏来了。
专家老师们不会太过刁难杨篱，比如问一些他们自己也不确定的问题等等，多多少少还是看了林墨之的面子。毕竟杨篱上不上节目和他们之间没有多少利益纠葛，犯不着往死里刁难杨篱。
但是这些酒业集团和酿酒师们就不一样。
杨篱的出现无疑是从人家嘴里夺肉，还夺的又快又狠，自然要另当别论。
“酿酒的工艺流程不少，现在没有这个条件和时间来考验他，因此我们就用另一种方式来考一考。”代表一边说，一边将视线移向跟着来的张师傅和沈师傅，“作为一个酿酒师，需要出色的味觉和见识。不同的酒有不同的搭配，有时候能够产生奇妙的反应。因此，我身边的张师傅和沈师傅分别带来了三种酒，来请杨篱先生品尝。”
听到这里，杨篱已经知道对方要考他什么了。
辨酒。
这也的确是酿酒师所需要的重要技能之一。
就像美食家需要有一条分辨各种食材和味道的舌头，酿酒师也同样需要出色的味觉和见识，最好能在不同的调酒之中分辨出大致的酒来。
酒是可以千变万化的。
哪怕是同样的原料，某一项多一点少一点，味道就可能截然不同。
这个世界上有专门的调酒师，有各种口感的鸡尾酒，这些不同的分类使得酒文化历久弥新，经久不衰。
“我们带来的酒里，有几种是混合了不同酒液的，也有几种只有一种味道，但是比较冷门。我们知道你年轻，所以也不会要求你全部答对，事实上这也不可能。我们只想要看看你了解多少种酒，有没有作为酿酒师最重要的素质——对酒的热爱。”
说话的人老成持重，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沟壑，使得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老不少。唯有一双手白皙光滑，显出了几分手艺人独特的骄傲来。
“没有一个酿酒师敢说自己懂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酒。”沈师傅也在边上帮腔，“但我想要知道，你懂的多少。”
周龙在边上听着，觉得有些不合理，“这个是不是有点太难了，这种考验拿来考顶级的调酒师还算合格，但杨篱是酿酒师不是调酒师……”
酒的混合能够演变出无数种变化，杨篱才多大？这种题目也拿出来考验人，实在太过了一些。
这么想的人不仅仅只有周龙，边上的专家团的人脸色也不好看。
因为他们就做不到。
他们既然醉心于理论研究，自然不可能分辨出不同的混合酒来。同样的，很多酿酒师都可能只擅长其中几种酒而已，谁也不可能保证自己什么酒都会，什么酒都能分辨。
“这些是我从小就要学的。”沈师傅沉声道，“我小的时候，师父就蒙上了我的眼睛，让我单纯用舌头来品尝这些酒的滋味。当然，我不会这么要求你，你可以看，可以闻，可以品。说出混合酒的大致种类就可以，你做得到么？”
“老沈是做得到的。”张师傅在一旁慢悠悠的说道，“所以他的本事我很服气。”
杨篱自己就是酿酒的，知道这里面有多难。
爸爸酿的杨柳，其实也算是不同口味的调合，经过各种方法使得它取得一方面的平衡。
当然，这两位师傅没有用这么苛刻人的法子，只是单纯的调酒而已。
只是这些酒的种类什么的会比较多，比较杂。
“好。”杨篱答应了下来。
“忘记告诉你。”张师傅见杨篱答应，微笑着说道，“这些酒大多很烈，混合起来度数更高，劲头也很大。如果你不太能喝，可以要求中途停下休息。”
“一个酿酒师，不会喝酒怎么行？”杨篱这下是真的轻松的笑了，“我从学会喝水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学会喝酒了。我想，醉不醉方面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希望你的本事和口气一样大。”
张、沈两位师傅将自己带来的箱子打开。
里面分别密封着三坛酒。
一模一样的包装，一模一样的大小。
除此之外，还有六只酒杯。
“为了降低难度，我们每一种酒都会有不同的酒杯。”沈师傅将酒杯放在桌子上一字排开，“只要你答对一半就可以。”
“麻烦了。”杨篱还是没有露出什么惊慌之色来。
就胆量而言，杨篱做的还算不错。
节目组的人眼睛发亮，连忙将镜头对准这些酒。
真是有趣。
不愧是手艺人，这考验人的方法也很不一般啊。
“首先是我带来的第一种酒。”张师傅打开了一个酒坛，酒香瞬间就弥漫开来，“希望大家闻出来的人不要作声。”
场上很是安静。
张师傅不愧是酒业集团的人千辛万苦请回来的酿酒师，这手艺实在不错。
开封的这坛酒酒香宜人，带着若有似无的葡萄味，但过一会儿，这葡萄味似乎就有些淡了。
葡萄酒是最容易分辨的酒品种之一，因此这张师傅拿出来的第一种酒，其实算是给杨篱放了点水。
场上专家们的脸色也好看了点。
起码上来不是最难的，杨篱这一道题还是能答对的。
周龙有点馋，觉得自己这一次还真是来对了。
这些酿酒师平时都说什么“珍藏少”“没有好酒”，结果拿出来考人的时候就不说没有藏品了。
第一种酒被倒入了酒杯之中。
它是带一点橘红色的，有点像是兑了水的橙汁的颜色，看起来还有些像是茶，最底下还有一点淡淡的白。
可见，这混合的两种酒度数已经有些差别，所以分层才会明显。
“杨先生，请。”张师傅将倒好的酒杯推到杨篱面前，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杨篱，大概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杨篱洒然一笑，双手接过了这杯酒，“没想到我这一次来还能品尝到美酒，真是有口福了。”
他轻轻嗅了嗅这酒的味道，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底。
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 额，一说加更就收到了长评。
好，长评的加更明天写，今天就先这样OJZ
☆、第 49 章
辨酒, 主要讲究从它的色、香、味上反复推敲, 说起来和厨师做菜倒是有不少共通之处。
西方酒和东方酒其实也有一些差别。
就比如国产的葡萄酒和西方的红酒，其实大致做法过程相差不大, 但口感做出来却完全不一样。
这其中当然也有葡萄这种水果在国外国内长得口味不一样的原因，也有几千年来不同流域饮食习惯的不一样。
如果是调酒师来们平常杨篱现在喝的这款酒, 大概会开始从以葡萄酒为主的经典鸡尾酒配方开始想。
可这么一来，反倒入了误区。
这里面的确加入了葡萄，却不是葡萄酒。
“这是长乐烧和花雕的混合。”杨篱喝下去之后，“花雕柔和，酒色里带了一点微黄，和这杯酒的颜色相符合，而长乐烧蜜香不断, 馥郁芳香, 我在嗅的时候就察觉到这里面带了一点不同寻常的香味, 想来只有长乐烧有这样的酒香。喝下去之后, 我就更加确定了。”
杨篱回答的斩钉截铁，边上的周龙却好奇不已, “没有葡萄酒么？我分明闻见了葡萄酒的气味。”
“没有葡萄酒。”杨篱冲着张师傅笑了笑, “我想, 应该是这酒在送过来之前，张师傅在里面泡过几颗大葡萄，后来又将葡萄取出去了。所以这里面才会有葡萄的香味。不过葡萄酒是果酒，和长乐烧花雕并不相容，配合起来也未必能有多好的味道, 反而浪费了这起码十五年以上的花雕，我敢肯定，这里面没有葡萄酒。”
“不是十五年，是十九年，差一年就二十年了。”张师傅纠正了杨篱的错误，“原本，我是想要等到明年再开封这坛花雕的。”
花雕讲究的就是越陈越香，十九年的花雕和二十年的花雕，虽然只只有一年的差别，但是价值上起码要折个个儿。
可既然是来考验杨篱的，张师傅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拿着几瓶酒就来考验人了，自然要用自己的珍藏。
“这还往里面放葡萄啊。”边上的一个专家愣了一下，“这……这干扰项可真是厉害。”
“西方的鸡尾酒不少都有放汽水果汁的，我不过是放两颗葡萄而已。若是连这种简单的干扰项都尝试不出来，又何必来上央视呢？”张师傅淡淡的说道，显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那专家说完之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便闭嘴不再说了。
杨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家很少酿花雕，我基本没怎么喝过二十年的花雕，只喝过十年的，这十五年是我估算出来的。”
酒的品种那么多，杨家又是主打果酒的，别的酒杨篱爸爸虽然也经常酿，但也不可能次次等个十几二十年才喝。杨篱喝过的花雕，顶天了也就十年，这还是已经最长的那种。
这长乐烧被成为客家人的仙酒，杨篱也是以前旅游的时候慕名而去，好不容易和村寨里最能喝的那个老爷子喝了个两三天，这才有幸尝到最正宗的滋味。
记忆深刻。
“你能去掉葡萄酒的干扰项，在你这个年纪已经算不错了。”张师傅微微点点头，总算是正眼开始看杨篱了。
从杨篱辨酒的效率和过程来看，其实可以发现很多东西。比如杨篱真的尝试过不少名酒，而且记忆力出众，记住了这些酒独特的滋味和香味，这才能在喝下去不久就顺利的辨别出来。
当然，具体要求到杨篱分辨出这里面用了多少的花雕多少的长乐烧就完全是强人所难了。
这起码要有四十年以上的酒龄才能试着去分辨一二。
张师傅也不打算用这么苛刻的标准去对待杨篱。
对于一个有本事的年轻人，他其实没有那么讨厌。
第一坛酒已经试验完了，张师傅就没有再吝啬自己的酒，反正开都开了，就完全交给专家团和其他的人去喝了。
这么一坛酒，分到在场的人也就一人一小口而已。
周龙慢慢的品尝了自己的那份，只觉得以前的酒都白喝了。
哪怕年份没有那么高，但是这口感也绝对不是其他酒能够比得了的。
……虽然他只能喝出花雕的味道来，长乐烧他是真的不熟悉，但没关系，这酒好喝就对了。
居然还能在酒里下水果么？
哦，也对，以前自己拍《三国》的时候，也是在酒里下过几颗青梅的。
这青梅口感脆甜，被酒液一泡，一口咬下去，滋味好得很。
周龙的思维不由都有点发散。
不过等到他回过神，发现大家也都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对于懂酒的人来说，张师傅的酒，可以说借了杨篱的光才能喝上一次了。
“第一种算是简单的。”张师傅在众人的期待之下打开了第二坛酒。
这坛酒没有颜色，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连香气都内敛的很。
他倒了一杯过去，推到杨篱面前，“第二种可能就没有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