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的久了,时浅逐渐对晏辞产生了信赖,一边信赖一边又依赖着。
不可一世的大男孩又带着独属于他的温柔。
看了一会晏辞,时浅开口:“把妹三步走。”
“嗯?”晏辞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准备听着时浅说出花儿来。
“伸手张嘴掰开腿。”时浅说了喻见上次说的话,声音小了一个度。
伸手张嘴掰开腿…
短短几个字在晏辞脑子中过了一遍,晏辞就懂了。
我操。
谁教时浅这些的?
周梒江是不可能的,他只动手不动口,懒得废话,不说骚话不讲脏话。
杨怀宁骚话王,但从不说这些,孙菲菲更不可能,一个个排除下来,那就只有…
“你想要什么态度?”晏辞轻扯了下唇角,更加贴近了时浅。
她的耳垂近在咫尺,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奶香味。
晏辞扣着时浅的腰,转了个身,将时浅压在楼梯拐角边,低头含住了她的耳垂,咬了一下。
时浅轻轻地嗯了一声,似乎是被咬疼了。
松了一点儿,晏辞伸出舌尖,从耳垂最下方,缓缓地舔了一下,一边舔一边侧目盯着时浅的表情,哑着嗓子问:“崽崽,你想要什么态度?”
“砰”的一声,肩上的背包跟着滑落了下来。
“是张开嘴还是——”晏辞的手跟着滑下一点儿。
掰开腿…
不是的。
时浅咬着下唇,想起来晏辞曾经告诉过她不要试图招惹他,腿和腰窝都不能碰。
晏辞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看着时浅一副委委屈屈又说不出的样子,突然不想再纠结谁教的教了什么这个问题。
额头抵着时浅的额头,晏辞问:“崽崽,我可以…你吗?”
时浅没太听清,听了个大概,但也没拒绝。
一直没等到时浅开口,晏辞默认时浅同意了,薄薄的唇贴着她的额头慢慢往下移,点过眉心,划过鼻梁,最终贴上她湿润带着浅香的双唇。
“乖,张开嘴。”晏辞说道,声音又低又哑,低迷中自带诱惑撩人。
低语间,唇瓣摩挲,带来难以言喻的感觉。
紧张又刺激。
时浅的尾指勾了勾,听话地分开了双唇。
湿热的柔软抵了进来,勾着她的,一寸一寸地磨着。
吞咽声,水声,让人头脑发昏。


第53章 第五十二天

Chapter.52晚安
夜色深重,月影细疏,一点一点儿地偏移着。
楼梯拐角处,稀稀疏疏的声音,氤氲着暧昧的气氛。
一声、两声、三声…细细小小的声音,让人耳根炽热。
不可抑制的念头一点一点的被开发出去,随着周围逐渐升高的温度,变得沸腾。
“嗤”的一声,像被点燃的仙女棒,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火树银花。
晏辞的左手撑在时浅的脑后,呼吸拂在时浅的脸颊上,喘息声近在咫尺。
原本扣在时浅腰上的手,贴着宽容的校服,顺着她的腰线缓缓游弋了一下,只到上面一点点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又放了下来。
时浅渐渐看清了很多东西,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不知道怎么安抚眼前像是一头困兽的大喵。
十几岁的年纪,好像是这样。
有天生存在的劣根性,但会照顾别人的感受,以别人的感受为主,克制住自己的劣根性,让自己不再继续下去。
晏辞的右手就垂在身侧,一点儿没靠时浅。
楼梯下方响起细微的声音,跟着一道白色的光一闪而过。
时浅犹豫了下,伸手攀上了晏辞的肩膀,慢慢给了回应。
回应很小,像是无意中碰到的那样。
真爱的第一个征兆,在男孩身上是胆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胆。
晏辞愣了一下,整个人僵住了。
他没想过时浅会给他回应。
小姑娘有些大胆了,舌尖竟然抵了回来,软软地勾着他的,动作很生涩又小心翼翼的,像是现学现卖。
奶香味更重了一点儿。
停不下来了。
今晚。
晏辞想。
牵制困兽的锁链“啪”的一声,断开了一小截。
时浅意识越来越重,睁着眼睛,不知道看哪里,也不知道想什么。
今晚月色很美。
少年的侧脸一半浸末在月色中,一半隐入阴影,他瞳孔的颜色很深,低垂着眼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像只得不到满足的困兽。
危险又迷人。
“嗯…”突然眼前一黑,视野再次落入无边的黑暗中,时浅轻嗯出声,晏辞一直垂在身侧的右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有隐秘的愉悦感在黑暗中的角落炸开。
楼下。
苏衍拐过一个楼梯拐角,突然顿住了脚步,背抵着楼梯栏杆,听着上面传来类似欲.求.不满的深吻的声音。
手机微微振动了一下,苏衍划开锁屏,顺手切了夜间模式,调暗了灯光。
【苏安:学校气氛怎么样?我以前就是在这里读的,这里读书氛围是不是特别浓厚啊?走在路上不拿本书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N市第一中学的人。】
嗯…学习气氛浓厚。
确实挺浓厚了,下晚自习了还在楼梯口辛勤学习。
苏衍勾了勾唇角,手指微动,回了几个字。
【苏衍:嗯,学生都特别纯洁。】
【苏安:没被社会大染缸玷污的学生都是纯洁的。】
【苏衍:你以前就特别纯。】
【苏安:谢谢夸奖…】
【苏衍:不客气。】
逗弄完苏安,看到苏安回复的谢谢夸奖,透过那个省略号,苏衍都能想象出苏安的表情,那种明对方知道说的不对但碍于自己的面子还要附和的小表情。
苏安以前是那种很纯的冷艳美人,和他结婚的时候,安全感很低,有一点一点怕他,所有的小牙小刺都收着,乖顺的不行。
他工作的时候偶尔会想起来,小时候那么尖牙利嘴的小姑娘现在怎么这么乖了。
是他太过疏忽,现在想来,原本安全感就低的苏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小心翼翼,棱角都收起来后甚至开始讨好他,不会拒绝。
那段时间他和她做的最多的还是身体交流,因为小心翼翼的不会拒绝,做得多了,她一点一点儿被开发出来,冷艳美人的风骨犹存,又纯又欲。
娶到苏安是一种福分,从小时候遇见她的那一刻开始,他一直都是最幸运的那个,兜兜转转,他的安安一直待在原地。
苏衍抬头,瞥了一眼。
借着冷凝的月色,他看清了正在“刻苦学习”的一对儿,男生挺帅的,挺像晏家那个小太子爷的。
收回了目光,苏衍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几步,绕道了另一侧的楼梯口,接了自家的美艳老婆和蠢儿子。
再次分开的时候,时浅连站都站不稳,背贴着墙,一寸一寸往下滑。
真…被亲到腿软。
晏辞额头抵着时浅的锁骨处,低低地笑了一声儿,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压出来的一样,伸手捞住了时浅。
时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大概是飘回去的。
躺在床上的时候,时浅抱着趴枕,头埋在被窝里,还是没有缓过来,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男生在学校楼梯口做那种事。
翻了个身,时浅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不算太迟也不算太早的时间。
将手机重新推回枕头下面,时浅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以后会不会越来越不可控?
蓦得,手机铃声从枕头下面传来。
时浅看到来电显示,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接了。
“睡了?”
“没。”
“还在学习?”那边的女声连停顿都没有停顿,自顾自地说道:“快期末了,也是该好好学习了。平时考试都是小打小闹,什么月考什么周测都是虚的,考第一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期末才是最关键的,看看你这一学期到底学得怎么样,有没有在认真学…”
时浅听着,揪着被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一下,逐渐觉得喘不过来气,像有人掐住她的喉咙一样。
起先只有一丝丝的慌乱,随后像起了潮一样,白浪一个接着一个,好似要把她压倒一样。
“你有在听吗?”那边女人似乎是有些不耐烦。
“在听。”
“有就听好了,我工作那么忙,抽空打电话给你监督你学习,不是听你默不作声的。你自己都这么大人了,别总是什么事都要父母来操心。就这样,我挂了。”
时浅松开揪着被子的手,问:“妈,你们今年回来过年吗?”
“看情况会回去过年,我们回去过年你更应该好好考了,考不到年级第一都对不起我和你爸。”
“嗯…”时浅不知道回什么,最后还是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时浅又慢慢躺了回去。
“叮咚”一声,又跳进来一条消息。
【晏辞:晚安。】
时浅回了个晚安,抬手揉了揉眼睛。


第54章 第五十三天

Chapter.53兄弟抱一下
元旦放假前最后一天,上午的课一结束,许多同学或多或少都进入了放假状态。
下午没课,照例开元旦晚会。
中午吃完饭,文娱委员陶可便带人开始布置班级。
靠窗靠墙的位置都需要贴气球和彩灯。彩灯细细的一串,上面坠着小小的似叶片一样的深绿。
时浅接过陶可手里的彩灯,伸长了胳膊,比划了一下要贴的大概方位。
晏辞挑了挑眉稍,往后退了退,把自己的凳子让给了时浅,看短腿瓜皮喵可劲地蹦哒着去贴彩灯。
时浅一手撑在晏辞的桌子边缘,两只脚踩到了他的凳子上,垫着脚,仰头,努力再努力地伸长着胳膊,往窗户顶上靠。
差一点一点。
一只手的距离!
再垫垫,我能够到!
晏辞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但足够时浅听到。
“诶诶诶,怎么回事小伙子,没瞅见咱班长大人在很卖力地贴彩灯吗?万一跌下来怎么办,你还不伸开双手,老母鸡护崽子一样护一下啊?”陶可半开玩笑似地说道。
“那哪成啊!这不是太便宜我们小晏哥哥了吗?是吧,小黄鸡?”杨怀宁一边吹气球一边接着话茬子。
晏辞游戏里玩的就是藏剑。藏剑这个门派外号又叫黄鸡,成男体型叫二少或者再傻一点儿叫叽哥。
某种意义上,文娱委员再一定程度上还真相了,确实是护着小崽子的叽。
吹完一个气球,绑好,杨怀宁深呼吸了一口气,盯着晏辞,酝酿了一下,开口:“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蓝光剑仙李六合,外功二爹叶怜光,我们是穿梭在银河的火箭队!
“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着我们!就是这样。喵~”杨怀宁一口气说完,还摆了个pose。
晏辞笑了一声,回:“煞笔。”
陶可拧了下眉头,看着杨怀宁因为吹气球而憋红的脸,问:“你怎么不用打气筒?”
杨怀宁:“…”
???
“有这玩意吗?”杨怀宁转头,疑惑地看向孙菲菲,“你不是说没有吗?”
“有啊…就在门口第一张桌子那里。”陶可抬手,指了指门口第一张桌子上放的纸箱子。
“…”杨怀宁看着孙菲菲,一脸平静的问:“大哥,我们有仇吗?你这么坑我?我凑,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你还笑?”
“来人,快把这个刁民拖下去杖毙了!”
“我这不是锻炼你肺活量的吗?”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
“不客气不客气,大家同学一场,互帮互助,理所应当。”
杨怀宁:我理所应当你大爷。
那边时浅在晏辞凳子上蹦哒了半天也没蹦哒够到窗顶,倒是自己胳膊举酸了,放了下来,听着杨怀宁和孙菲菲一言不合开始飙相声。
晏辞脚尖抵着凳子,半靠在桌子边,“下来。”
时浅低头,看着晏辞。
晏辞保持仰头的动作,他的颈线被拉长,脖颈修长。
晏辞的视线从时浅的腰肢开始慢慢往下滑,细长的腿,腿型很好看,既不向内收也不向外扩,笔直的。
轻嗤了一声,晏辞说:“这腿不是挺长的吗,怎么就够不到呢?”
时浅听着,刚才仰头站久了,微微有些头晕目眩,眼睛不适应地轻眯了一下,身子跟着一晃,猝不及防地歪坐在了晏辞的课桌上。
晏辞眼疾手快,还是没捞住,双手撑在了时浅腿边,将她整个人圈进了怀里。
动静不小。
班级里同学反应过来,爆发出一声接一声地“哦——”
此起彼伏。
连知道内情的杨怀宁和孙菲菲都被惊呆了。
“我凑。”杨怀宁原本想用个文雅的词表达自己的内心感受,但大脑飞速地转了好几圈,不得不接受自己文雅不起来这个事实。
“小伙子你还真抱啊。”陶可喃喃自语。
杨怀宁急忙打圆场,说:“兄弟抱一下,说说你心里话,说尽这些年你的委屈和沧桑变化。兄弟抱一下,有泪你就流吧,流尽这些年深埋的辛酸和苦辣。兄弟你说了,以后就不拼了,只想□□情的傻瓜——”
唱到爱情傻瓜这里,杨怀宁自己收住了,一不小心咬到了自己舌头。
他可真是为兄弟两肋插刀啊。
“突如其来的骚闪了你蓝光剑仙李六合的舌头。”孙菲状似惋惜地摇了摇头。
时浅被晏辞圈外怀里,在大庭广众之下,连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原本就苍白的脸越来越白,藏在发丝后面含住半露的耳垂一点一点地透着粉。
晏辞不知道从那来的气,“噔”的一下突然就从心底里蹿了起来,喉结跟着滚了一下,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等下再跟你算账。”
时浅今天很不对劲,整个人心不在焉的。
收回了手,直起身,晏辞从时浅手中拿过小彩灯,踩着自己凳子站了上去。
时浅单手撑在桌边,慢吞吞挪了下去。
陶可又折了回来,问:“班长,你没事吧?”
“没有。”时浅摆了摆手,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还是一贯的冷冷清清,“可能是早上没吃早饭,头有些晕,眼前一黑就这样了。”
“你早上没吃早饭,中午怎么不多吃一点儿?”孙菲菲不由自主地拔高了音调,问道。
今天要布置教室,男生和男生一块吃的,几个女生跟在陶可后面买了气球彩灯后,随便凑了一桌。
时浅:“你小点儿声…”
完了。
这个账又多了一笔。
贴好彩灯和气球,晏辞将自己被踩得都是灰的凳子踢了回去,扭头看了一眼时浅,抬了抬下巴。
时浅乖乖跟在晏辞身后出去了。
陶可看得云里雾里,好像懂了什么好像又不太懂,弯下身子问蹲在地上剪纸的孙菲菲:“她俩啥关系啊?”
“同桌关系啊。”孙菲菲回。
“真的?”陶可半信半疑。
“真的,24k纯同桌关系。”杨怀宁接道。
陶可迅速转移了话题,逮住杨怀宁:“诶,我看你唱歌挺不错的,就那个《兄弟抱一下》,等会来一首。”
杨怀宁:“…”
N中的班级元旦晚会几乎都是临时上场表演的,当天下午开当天下午出节目,要是一个班级玩的开的人多,每每到最后都会演变成班级KTV,现场飙歌。
要是班级里安静内敛的同学多,老师要么让自习要么发份试卷做做。所以,为了不做试卷,每每到这天下午,哪怕是平时最害羞的同学都能硬着头皮上,更何况一班。
整个楼层整栋楼都是鬼狐狼嚎的声音。去年高三有两个紧挨在一起的班级,赶巧了,在同一时刻唱了同一首歌,都是《怒放的生命》。
前奏同时响起来的那一刻,两个班都不约而同的加大了BGM的音量,音响开到最大,拿话筒的唱歌的硬生生把一首励志的歌唱成了rap…引得整个楼层围观,在校园墙上被挂了一个星期。
晏辞投喂完时浅,带她回来的时候,正赶上杨怀宁在讲台上鬼哭狼嚎。
投影仪显示着歌词,跟着不断滚动的歌词,杨怀宁吼得忘我。
冬青老师双手背在身后,靠着墙,弯着眉眼看着打闹的学生。
第一排桌子上堆满了包装精致的小盒子,和往年一样,应该都是苹果。
到班级门口的时候,晏辞就松开了时浅的手。
时浅双手捧着滚热的奶茶,跟在晏辞身后,站在后门口,透过玻璃,看着讲台上的杨怀宁缓缓地鞠了个躬。
推开门,晏辞前脚刚踏进去,就听见杨怀宁拿着话筒说:“谢谢各位老同学们倾听本人撕心裂肺、鬼哭狼嚎的《兄弟抱一下》,下面让我有请有的好兄弟小晏哥哥来给大家献唱一曲。”
说完,杨怀宁还跟了个标准的请的姿势,手势直指刚推开门的晏辞。
捧着奶茶杯躲在晏辞身后的时浅很明显地感觉到晏辞脚步顿了一顿。
时浅:o.o

第55章 第五十四天

Chapter. 54君子风
“哇——”
“牛批啊,大兄弟。”
班级里同学们纷纷往后看,一撮男生跟着起哄,一撮带着一撮,几乎全班男生都躁动了起来。
晏辞是谁?
一开学就以一个相当吊炸天的姿势出现在一群就算其实不太乖但在学校里不得不假装乖巧的学生面前,上课打瞌睡下课打瞌睡,政史老师的重点专注对象,数理化老师的掌心宝,人帅话少,关键是人在学校里横着走了几乎一个月,连校长都没动过他。
据说,人最后还是自己动的手。
黑色好看,想干嘛干嘛。
看看这个理由多任性。
“来一个来一个!”起哄的声音不减。
冬青老师跟着笑了一下,说:“听你哥哥说,晏辞同学会的东西很多啊。架子鼓和吉他都是小意思?”
“哦哦,风在吼,马在跑,我是晏哥哥的舔狗。”角落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句。男生掐着嗓子,学追星女孩学得挺像那么回事。
晏辞懒得客气,冲那个方向说了一句:“那你舔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是要笑死我吗,剧本拿的不对啊,骚还是我小晏哥哥骚。”
“我也想做小晏哥哥的舔狗,给个机会!给个机会!”
一直靠在窗边的冬青老师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说道:“今天虽然没有架子鼓也没有吉他钢琴之类的,但我冬某人还希望晏辞同学可以给大家一个面子。是吧,我相信同学们都很期待。”
说罢,冬青微微笑了一下,唇角的弧度很浅,温温婉婉的。
晏辞偏头瞧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冬青老师的浅笑中透着股狡黠,有股子他哥哥温言的味道,一抿唇一挑眉,尽是温润如玉,说的是人话,偏偏仔细一咂摸,又不是那个味道。
一直窝在晏辞背后的时浅悄悄往前蹭了几步,想远离视线最中央,脚尖刚蹭没多远,听见晏辞压低了声音问:“崽崽,想听吗?”
时浅:???
这么多人看着…晏辞能不能不要做的这么明显。
不着痕迹地收回刚蹭出去的脚,时浅抬头对上了晏辞的视线,从他的眼神中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不悦。
不像是因为同学们的起哄而不悦,更像是因为她的原因。
他轻眯着眼,微微偏着头,唇角的弧度若隐若现,笑得有些危险。
时浅心咯噔了一下,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珍珠像是卡在了嗓子眼。
她真的忘了。
忘了晏辞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时浅抓着奶茶杯回了位置。纸杯被她抓得有些变形,隔着一层纸,滚热的奶茶烫得她掌心发烫发热,身上发热,起了一层热汗。
讲台上,晏辞的站姿很随意,大概正和文娱委员陶可沟通着伴奏。
时浅有些懵,小鹿眼泛着一抹水光。
她很怕她和晏辞的关系被别人发现,如果晏辞真唱了什么意有所指的,原本就敏感的同学肯定都会察觉。
一传十,十传百,迟早会被老师知道。
迟早也会被父母知道…
她不想。
她舍不得晏辞,一点儿都舍不得。
伴奏响起,节奏鲜明的筝声,大气中透着潇洒。
不像是意有所指的歌。
时浅一时有些摸不准晏辞的想法了。
以往关系没挑明的时候,她惹晏辞不太开心了,晏辞都明里暗里从她身上讨了回来。
关系挑明后,她惹晏辞不开心了,晏辞一秒变大喵,求抱求抚摸。
瞥了一眼伴奏的歌词,时浅愣了一下,视线又落到了眼前的大男孩身上。
他…还真是…
游戏的衍生歌,偏古风,和他的门派有关。
曲名一如他的门派,君子如风,西湖藏剑,剑有锋而不露,以心为剑,是为藏剑。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轻剑游龙,翩然千里。
是君子,执剑而行,诛宵小,踏雪寻梅。
“西湖借面水风,玉镜来盛,将天色坐拥。夕照背靠山风,千钧不动,揽翠郁葱葱。堤行一阵春风,拂柳摇蓬,熏醉了孤鸿。山居荫下竹风,清凉好乘,打坐忘时空。”
少年音,透着磁性,咬字清晰,声音比平时低了那么一点儿。
他唱的不算投入,几乎没怎么看下面的同学,眼睛低垂着,一副唱或不唱都行的样子。
不像杨怀宁刚才那种为了节目气氛的鬼哭狼嚎,晏辞完全就是一副爱听不听是你们求着我唱的表情。
挺好听的。
时浅想。
他每次低垂着眼的时候,又黑又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看得人心痒痒的,甚至想抬手摸一摸。
真的,一点儿都不想被妈妈知道。
晏辞下来的时候,掌声和口哨声差点把房顶掀翻。理化班男生大多不拘小节,开起玩笑来什么都敢说。
“小晏哥哥,我能排队拿到你的号码牌吗?我能做你的舔狗吗?”
“可以,5号。”晏辞回。
“小晏哥哥,你看我怎么样?”
晏辞挑了下眉稍,笑,“不怎么样。”
回了座位,晏辞发现时浅正趴在桌子上写试卷。试卷是新的,刚写没两题。
时浅没说话,晏辞没开口。
一直持续到放学,打扫完卫生,时浅几乎是习惯性地跟在了晏辞身后。
前面的少年,真的还是少年,却几乎所有的都是得天独厚的,连长相都是。
街角的奶茶店正放着歌,放学的空挡,人来人往的。
“夜里做了美丽的恶梦,想清醒我却抵不过心动,梦里你是无底的黑洞,我无力抗拒失重,我的意识自控脉搏流动,全被你神秘引力操控…”女声低迷,唱起来颇有一番味道。
时浅回头看了一眼奶茶店前挂的滚动的小牌子,上面写了歌名,来自天堂的魔鬼。
是了。
她从一开始就没办法抗拒晏辞,明知道是漩涡,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地沦陷了。
向前小跑了几步,时浅抓住了晏辞垂在身侧的手,尾指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滑了下去,勾住了他的尾指。
晏辞停住了脚步,微微抿了下唇,低下了头。
“哥哥。”时浅开口,声音很小。
怕晏辞听不到,时浅勾着他的尾指,慢慢移到了他的身前,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又喊了一声儿:“小晏哥哥。”
声音细细若若的。
是晏辞最受不了的调调。
他不想说话,理由太简单了,时浅今天很明显的不太对劲,但什么都不告诉他。大喵他也有脾气,脾气还不小。
“想好和我说什么了吗?”晏辞问。
时浅埋头在晏辞怀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听晏辞这么说,几乎是下一秒就想抬头看晏辞,却被晏辞抬头压了回去。
贴着晏辞的胸口,时浅吸了吸鼻子,闻着男孩子针织衫中藏着的薄荷味,说:“小晏哥哥,我想回家学习了。”
她想安安稳稳的过完高中,就必须努力再努力,一刻都不能松懈。
舍不得晏辞,就必须更努力一点儿。
毕竟刚离开学校,晏辞也不敢太放肆,脱了校服,兜头盖到时浅身上。
他的校服兜头盖下,连稀薄的风都染上了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