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渺推开乔泽想跟上,乔泽没让,直接把人搂在身侧,跟在黄佳吟身后,一路上也没再遇到袭人的恶犬…
黄佳吟父亲黄常正在客厅会客,会的商奇吴曼曼。
乔泽要来拜访的事黄佳吟没提前透露,只说要给他引见个人,本是想好好把乔泽介绍过去,没想着闹了这么一出,心里不痛快,脸上也没多少热情,走进客厅,直接叫了他一声“爸”,扔下一句“想见你的人来了”后便朝他走了过去。
黄常正和商奇闲聊着,闻声抬头看了她一眼:“谁啊?”
黄佳吟下巴往门口微微一点:“自己看。”
黄常抬头,刚好看到了进屋的乔泽和路渺,动作倏地一顿,眼睛死死盯着他。
乔泽冲他微微一笑:“黄董,好久不见!”
搂着路渺走了进去。
黄常站起身,视线在他和路渺身上来回流转,又回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黄佳吟,最后落在了乔泽身上。
“你是江行?”语气里带了几分不确定,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乔泽冲他做了一个绅士的弯腰:“对,不巧活下来了。很抱歉,黄董失望了。”
这个动作在黄常看来带了几分挑衅,当下气黑了脸。
商奇也跟着站起身,诧异看向黄常:“黄董,你也认识乔总吗?”
黄佳吟瞥了他一眼:“商奇你什么意思,乔总就是江行我没和你说过?”
商奇微偏过身,侧对着乔泽和路渺,冲她眨了眨眼睛,让她别说漏嘴她和他暗中勾结陷害路渺的事。
黄佳吟翻了个白眼,看向乔泽:“还有什么是他猜不出来的,有必要这么遮着掩着吗?”
黄常不清楚两人之间勾搭,奇怪看了黄佳吟一眼:“又在胡闹什么?”
黄佳吟低头玩指甲:“没有。”
黄常注意力还在商奇那句“你也认识乔总”上,他是听说商奇最近在暗中扩张势力,一直和一个叫“乔总”的人联系,却一直没机会见过面,现在看商奇的意思,不觉看了商奇一眼:“他就是你们最近在合作的索飞负责人?”
乔泽微微一笑:“一年不见,黄董依旧消息灵通。”
相较于乔泽的狂,商奇谦逊许多:“对啊,最近手头缺点货,和乔总有在合作。”
黄常回他一个责备的眼神:“商总既然缺货,不会直接找我要吗?”
商奇:“主要是考虑到黄总您这边货也不多,我们货也要得紧,才想着先从别的渠道下手。”
黄常:“不过我还听说,前一阵警方抄掉的工厂,是您这边的?”
商奇顿时一脸愤慨:“谁说的?这他妈谁在背后嚼舌根。”
人很是气愤地看向黄常:“黄董,您是知道的,霍总为避免咱内部争端,谁负责什么,向来是分工明确,我怎么会想不开去抢您的生意。”
黄常瞥了眼乔泽:“那他是怎么回事?”
商奇:“我这不是想着先建立合作,等合作机制完善了,再引见你们认识。”
又补充了一句:“这也是霍总的意思。”
“那霍总知不知道……”黄常略略一停顿,视线随着乔泽路渺的走近而移动,“他就是江行?”
“他知不知道……”话锋一转,黄常冷笑看向坐下的乔泽,“他是警察的人?”
商奇面色一变,看向乔泽。
乔泽倏地就拔了枪,枪口直直指着黄常脑袋:“黄董,你再说一次!”
在场的人都被乔泽这一举动吓到,尤其黄佳吟,她没想到乔泽真冲着黄常的命来的,惊得当下站了起身。
路渺也诧异扭头看乔泽。
乔泽左臂往她肩上一压,把她推了开来。
黄常随侍在一边的贴身保镖也拔出了枪,枪口指着乔泽。
路渺认得他,上次过来时,陪在黄常身边的瘦削男人,似乎叫“阿骏”来着。
黄常是见惯大场面的人,严肃的脸上并没有因为这突然的意外有丝毫变化,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倾身倒茶。
商奇吴曼曼看着像被吓傻了,一个个站了起身。
吴曼曼手小心翼翼朝乔泽握着的枪伸了过来,想把他的枪移开,边赔笑道:“乔总,这是干嘛呢,这动刀动枪的多吓人,有话好好说。”
乔泽手腕一翻便将她手推了开来:“这是我和他的恩怨,你别管。”
“黄董。”乔泽眼睛定定看着黄常,眼神又沉又冷,“你空口一句话,高远一条命没了,我这耳朵也废了。我们这几年给你卖的命,还抵不过别人一句馋话是吧?”
左手搭在枪保险上,不紧不慢地上了保险,右手食指扣着扳机,一点点地往下。
阿骏也“吧嗒”一声给枪上了保险:“把枪放下!”
路渺担心地看向乔泽,心里紧张得要死,但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在卖的什么药,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戒慎地看着两人。
黄佳吟直接站到了两人中间,张着手臂,示意两人:“都把枪放下,把枪放下。”
没人放。
黄佳吟突地就失了控,冲阿骏吼:“我让你把枪放下。”
他迟疑地看了她一眼,握枪的动作有明显的松动,却有些不甘,冷冷提醒她:“他威胁的是你爸。”
黄佳吟不管,只是轻压着两只手:“我说放下。”
头扭向乔泽,看着他冷漠而无动于衷的脸:“江行,把枪放下。”
乔泽依然只是稳稳地握着枪。
黄佳吟:“这里是我家,你真开枪了,你也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乔泽:“不试过,你又怎么知道,活下来的是我,还是他?”
路渺想了想,直接过去抱住了他手臂,人看着急得快哭出来:“你别这样,说不定有什么误会,有话好好说。”
乔泽看都没看她,直接将她推了开来。
黄常自始至终是最冷静的,不紧不慢地喝完一口茶,弯身拿起遥控,开了电视,调了几个频道,没一会儿,墙上电视开始有了画面,光线昏暗的平房,一个被吊绑在房梁上的陌生男人,手臂,胸口,大腿,到处是伤口和血,有凝固结痂的,也有不断新鲜沁出的,衬衫被撕咬成了布条,一片一片地垂挂在身上,混着一层一层凝固的血迹,透过他大腿垂下的布条,依稀可以看到一小截白森森的骨头,血肉模糊。
距离他脚边一米多远的距离,两头成年藏獒正在相互争夺撕扯着一块血淋淋的肉。
路渺差点捂嘴哭起来,花了极大的力气才勉强克制住了情绪,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电视屏幕。
屏幕已经切了镜头,切到了入口,镜头里是寒着脸,持枪只身闯入的乔泽,高大的身影穿过狭长的房子,一步步逼近被吊绑着的男人。
黄常“啪”一声关了电视,看向一边同样震惊脸的商奇和吴曼曼。
“电视里的男人叫高远,是个警察。”手指向乔泽,“他偷偷避开所有人,孤身一人去救一个警察,意味着什么?”
商奇不可置信地看向乔泽,突地就抬手,从腰间抽出一支枪,枪口直直指向乔泽:“你果然是警察!”
“我说我怎么前脚刚和你交易,后脚就被警察盯上了。果然是你下的套。”
黄佳吟乱了阵脚,手掌转向商奇:“你把枪放下。”
路渺心惊胆战地看着这突然的混乱,下意识看向乔泽…
乔泽依然是沉肃着脸,目光幽沉冷峻,视线紧紧锁着黄常。
路渺明显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掌正紧紧地蜷起,手臂上青筋时隐时现。
路渺知道他在克制,镜头里的高远刺激了他。
这可能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死前的高远遭受的一切。
路渺担心他失控下真开了枪,下意识抱住了他手臂,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手掌轻轻地与他掌心交握,拇指指心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帮他分散注意力。
乔泽喉结上下重重滚动了一圈,唇角一抿,倏地转身,枪口指向了同持枪指着他的商奇。
“你他妈就跟那姓黄的一个货色,都是脑子被糊了屎的废物吗?”他冷冷道,“别人有心挑拨两句,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自诩神探了是吧?”
商奇也冷冷持枪看着他不动:“我和黄董认识多久,和你认识多久,你以为我信你?”
乔泽点点头:“成。既然你愿意相信那老混蛋,我无话可说。我们就试试,到底谁的子弹快。”
食指缓缓扣下扳手。
黄佳吟急急挡在了两人中间:“成,有种都冲我开枪!”
闭上了眼。
黄常冷脸站起身:“瞎胡闹什么?”
过去想将她一把拉开:“这个男人眼里心里都没你你没看出来吗?”
黄佳吟站着不肯动:“那也是我的事。”
手直直指向乔泽:“他的命是我的,我没取之前谁也不许动,否则今天谁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阿骏眼神复杂看向她。
商奇也迟疑看她。
黄佳吟冷着脸不动,就定定看着乔泽。
乔泽抿了抿嘴角,转身“啪”一声把枪扔在了茶几上。
有黄佳吟撂狠话在先,他一放下枪,其他人也不好再指着乔泽不放。
“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把所有人欠我的,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撂下话,乔泽一把将路渺拎到身前,拽着她出去了,唐远也跟着出去。
阿骏枪还紧紧握在手里,枪口指着他的背影,手轻颤着,却没敢真扣下去。
路渺和乔泽唐远很顺利地出了黄家别墅。
唐远开车,路渺和乔泽坐在后座上。
两人一上车,路渺几乎整个都瘫了下来,手肘狠狠顶了他一下:“你到底在干什么啊?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乔泽凉凉瞥了她一眼:“不是让你别来,你非得给自己加戏,跟着来。”
路渺还在心有余悸中,悬着的一颗心还没完全放下来,看他还有心情调侃她,人被气着了,手肘狠狠顶了他一下,转过身,不理他了。
乔泽轻吁了口气,长臂一伸,将她整个搂入怀中。
路渺轻扭着身体不想让他抱。
“别乱动,让我抱抱。”他低声道,声音里的沙哑和疲惫让她想到了刚才镜头里的高远,人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任由他紧紧抱着。

第99章 099

唐远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抱在一起的两人。
他的角度看不到乔泽的神态,他几乎将整个身体压靠在了路渺身上。
两个人,有时他都已分不清,到底是他在守护她,还是她在支撑他。
车子已经驶离了黄家别墅,慢慢融入车流中。
冬日的夜晚热闹依旧,车水马龙,连同不远处万家灯火,平和而静谧。
没有人知道,刚刚的他们正经历着怎样的生死一线,这会儿人虽已经重新走回这安稳盛世中,但心脏还是跳动得厉害,掌心里也还是凉凉的薄汗。
他猜到乔泽去黄家别墅走的是一着险棋,却不知道凶险成这样。
他就是铁了心地去搅局,把命提在手上,步步算计,行差踏错一步就可能是尸首异处。
那样的环境那样的状况,还伴随着黄常展现的“证据”意外,饶是换作他,他也未必能做到乔泽的面不改色,尤其是面对那样的高远。
那是他并肩作战多年,出生入死亲如兄弟的战友,他只能像没事人般,眼睁睁看着他被恶犬生生撕咬,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他在明知自己失聪不便的情况下也迫切想要重启调查,不是他有多自负,只是因为他深知这其中的变数,他不想让高远和张全白白牺牲,不想让他们死得如此不值。他们来不及完成的,他是拼了命也要为他们达成,半年多的养伤期已经是他的极限。
如果说以前他还不明白刑队为什么费尽心思也要把乔泽要过来负责这个案子,现在他懂了。没有钢铁般的心理素质和信念,根本敌不过这种种诱惑和精神摧残。他从警校开始就被选为卧底,十多年下来,甚至从没机会在警察系统里留下过名字,他的存在,就仅仅只是一串代号,却甘之如饴,变换着不同的身份,在不同的国家,从一个个跨国答案,走向另一个要案,没有荣誉,没有家人,甚至没有自己。
像乔泽这样的人不是只有一个,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成为乔泽,至少他就不行。
唐远深吸了口气,看到后视镜里乔泽渐渐变得舒缓的身体,借着等红灯的机会,回头笑看向他和路渺:“哎呦喂,说好的关爱残疾青年呢?”
借着这样的玩笑话冲散刚才的凶险带来的紧张,更多的是想冲散高远带来的压抑。
他们这个队伍,尽可能快地将罪犯绳之以法便是对战友最大的告慰。高远不会希望任何人因为他沉溺于悲痛。
路渺低声将唐远的话转述给乔泽。
乔泽是最了解高远的人,他自然明白。
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已经恢复成平日那个沉稳冷静的乔泽。
他轻轻推开了路渺,平静看唐远:“不说世卫组织辟谣了?怎么还上赶着把自己往残疾上凑了?”
瞥了眼车窗外夜色:“我先送路渺回去,我得去找一趟商奇。”
路渺下意识抱住了他手臂,问他:“我和你一块会成为你的负担吗?”
乔泽:“没有。”
路渺:“那我想陪你一起去。”
唐远看了乔泽一眼:“我说,你们刚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你知不知道刚我和路渺为你捏了多少把冷汗?”
“就演了一出决裂的戏码。”乔泽轻吐了口气,“商奇和吴曼曼是我约过去的。原则上都在跟着剧本走,但黄常那段视频是个意外。商奇就一没主见的墙头草,连黄佳吟都能把他骗得团团转,说不准他会不会因此又摇摆了,我得过去确认一下。”
唐远:“演个戏一个个都动刀动枪的,要哪个手一抖,等着我们给你收尸呢。”
乔泽:“只要有黄佳吟在,就不存在那样的意外。”
“她不会让我死。”他又补充了一句。
唐远挑眉:“所以……你是故意等的黄佳吟主动上门?”
“她设计了路渺,不就是为了来我这儿邀功吗?”乔泽身体舒展地靠坐在椅背上,长臂一伸便将路渺拽了过来,压靠在臂弯下,这才缓缓道,“严格来说,她就是一主动送上门的保命符。”
路渺忍不住咕哝了声:“你还说没利用过人家。”
话完便被乔泽瞥了眼:“这不叫利用,叫借用形势。”
“我一没招惹她,二没骗她感情,三没承诺她任何东西。相反,我的态度自始至终表达得很清楚,我看不上她。是她自己活在她征服的世界里。从这个意义来说,我只是借用了她在场的形势。”
“当然,你要把这理解为利用也说得通。”乔泽偏头看她,“但是路渺,是她设计你在先,犯罪在先。每个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相应的后果。”
路渺被他看得有些窘,推了推他:“你别这么咄咄逼人嘛,我又没说你做得不对。”
唐远看着路渺小媳妇的模样,笑:“路渺,你这都没嫁我们乔哥呢,这就被吃得死死的了?”
又道:“不过你得小心了,以乔哥这天下同吃的人设,多的是女人抢着为他卖命,看牢着点。”
路渺抬头看他:“你不觉得应该是他要看牢我吗?我在男人堆中也很吃得开啊,可我定力还没他好呢。”
一句话逗得唐远“哈哈”大笑,直朝她竖大拇指。
乔泽直接掐着她腰把人搂入了怀中,偏头看她:“这是提前给我预警,暗示你要爬墙?”
路渺连连摇头:“不敢爬,墙太高了。”
乔泽:“意思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路渺:“……”
而后很坚定地摇头:“没有,墙里风景最好,舍不得爬。”
这句话勉强取悦了乔泽,在唐远憋笑的“辣眼睛”里捏了捏她脸颊,没再咄咄逼问,低头看了眼表,叮嘱了唐远地址,唐远便将车怪道开往商奇山上的别墅。
到山脚下十字路口时,乔泽想让唐远先送路渺回去,路渺抓着他的衣角不肯走,跟着他虽然跟坐过山车似的,无时无刻不心惊胆战的,但没看着人,她更没法踏实。
乔泽把她拉进这个案子里,也不可能再事事都能把她推离风暴中心,沉吟了会儿,还是带上了她,只是叮嘱她旁观就好,别抢戏。
路渺哪敢抢什么戏,就是在黄常家眼看着阿骏要开枪了,她也不敢像黄佳吟那样,不管不顾地上去挡在两人之间,轻重缓急的道理她还是懂。
虽然很多事乔泽不会和她说,但只要不是他提前交代要做的,她按兵不动就是最好的配合,因此当两人走进商奇别墅大厅,商奇的枪悄无声息地抵上乔泽太阳穴时,路渺面色也是沉定的,挽着乔泽手臂站在门口不动,看着客厅里慢慢站起身的吴曼曼。
两人也刚从黄常那儿回来。
黄常的视频确实搅乱了商奇的心思。
“乔总,不解释一下吗?”商奇轻笑着开口,带着几分玩味,枪口依旧指着乔泽的太阳穴,人站在乔泽侧面,乔泽看不到他的嘴型,也意味着,他可能听不清商奇在说什么。
路渺面不改色地勾唇讪笑:“乔总,商总让您解释一下呢。”
乔泽面色始终很平静:“商总,你是我特地约去黄董那儿的,你觉得我会傻到亲自约你过去自证,我是警察吗?”
商奇看了他一眼,手腕一转,收了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面色并没有因为乔泽的解释缓和太多。
乔泽和路渺也在侧沙发上坐了下来。
商奇开门见山:“说吧,黄常那段视频到底怎么回事?”
“当然,要不要相信,还是取决于我。”补充完,手指已暗示性地转了转枪。
乔泽偏头看他:“商总以前应该听过一些小道消息。阿骏原本是黄常身边的红人,深爱黄佳吟,但江行的出现,不仅把阿骏取而代之,最重要的是,连他心爱的女人也抢走了。所以道上一直传,阿骏和江行不和。”
商奇迟疑了会儿,点点头:“是有听过这样的传言。”
乔泽:“那也一定听说过,江行底下有个很倚重的兄弟,两人亲如手足?”
商奇点头。
乔泽倾身,看着他的眼睛:“那么问题来了,商总,有谁证实过高远是警察吗?”
商奇摇头。
“去年临近春节,商总一定听说过一件大事。黄常因事震怒,差点失手剁了他最倚重的手下一双手,后来黄佳吟出面,父女俩闹得反目成仇,差点断绝父女关系。”
吴曼曼接过了话:“这个我听说过。我也是那时才知道黄佳吟爱上了一个叫江行的男人。”
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乔泽一眼。
“当时的事情是这样的,黄佳吟追求了江行一年多,也为他付出了许多,一厢情愿地认定,江行是她的,黄常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这种关系,甚至有招赘的想法,之后在黄佳吟生日宴上,黄佳吟当众逼婚,没想到被江行拒绝,黄佳吟和黄常都下不了台,尤其是黄常,他最宝贝的女儿被这样伤害,脾气一上来,逼江行一定要给黄佳吟一个交代,要么娶她,要么把碰过她的手剁掉。黄佳吟担心江行真被剁了手,一门心思维护江行,甚至放言如果黄常敢剁了他她就和黄常断绝父女关系,黄常彻底被气伤,对江行的好感一落千丈,甚至觉得他的存在影响了自己和女儿的父女感情。”
“不肯娶自己女儿,就意味着他不会永远一心一意地站在自己一边,而阿骏哪怕被冷落,也对他不离不弃。黄常因此重新启用了阿骏,并有把黄佳吟嫁给他的意思,至于江行这样的异己,他跟在他身边时间不短,知道的秘密不少,黄常是必须要除掉的,但江行的能力在那摆着,这么除掉了他又不甘心。黄常的犹豫,就给了一直痛恨江行的阿骏一个契机。”
乔泽顿了顿,看向商奇:“他从高远下手,栽赃他是警察。黄董不像商总,会小心翼翼试探,他直接走的严刑逼供路线,也就是商总视频里看到的,把他吊着,扔到饿了三天的藏獒面前,任由他被活活撕咬。高远是自小跟着我,为了我连命都不要的兄弟,我不可能不去救他。”
“阿骏就算准了我一定会去救高远,提前在那儿埋好了炸弹。就等着我进去,直接全端了,但他没想到黄佳吟会尾随我,跟着我进了那里,甚至在爆炸发生时替我挡了一道,造成重伤,废了两条腿。”
“就冲着黄佳吟差点被废掉的两条腿,黄常就不可能不恨我。”乔泽坐直身,手臂随意搭在沙发背上,视线还是定定看着商奇,“具体的细节商总随时可以找当初逼供高远的人问清楚,看看到底是不是阿骏安排的,也问问看,他当初是怎么在黄常面前编排诽谤我,以及,高远到底有没有招认,他是警察。”
“我相信以商总的能耐,要找到相关责任人不是一件难事。”
商奇面色静了下来,没再说话。
吴曼曼笑笑:“这么听下来,乔总挺渣啊,咱佳吟对你多死心塌地。”
乔泽勾唇笑笑:“吴小姐大概应该先打听清楚,黄佳吟到底是想要一个男人,还是想要一个把她捧在掌心,随时供她差遣打骂的奴隶。”
这话深得吴曼曼的心,她了解黄佳吟,她在黄佳吟面前受的那些气,确实就像乔泽形容的,她就像个被宠坏的公主,需要一个把她捧在掌心,随时供她差遣打骂的奴隶。
乔泽倾身看商奇:“商总,就像我们之前商量的,你替我报仇,我替你把黄常拉下来,把你推上黄常那个位置,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而且等你真的坐到了黄常那个位置,我们的合作才可能有更大的自主性。”
商奇看着他,面色还是带着一丝迟疑。
乔泽也不紧逼,只是很放松地坐靠回了沙发上,问他:“商总,上次黄佳吟出假警那事,交易计划您和黄佳吟商量过吗?”
商奇摇摇头,黄佳吟只是提供了这么个方向,具体方案是他们自己出。
“既然没任何商量,黄佳吟为什么会知道?”
商奇看着他不动。
“黄常知道你工厂的事,知道我们的合作,知道你所有的行动计划……”乔泽微微顿住,意有所指地看向他,“他们早在你身边安排了人,商总要继续听之任之吗?”
商奇:“你想怎么做?”
“看商总是不是想把人揪出来了?”乔泽目光定定看他,“那天晚上开会就5个人,你,吴小姐,我,以及苏明严高。通知黄佳吟的,商总觉得会是谁?”
商奇不语。
乔泽站起身:“这样吧,商总,我帮你把人揪出来,证明我所言不假,怎么样?”
商奇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点头。
乔泽回去路上给黄佳吟发了条信息,感谢她今天救了他,约她明天吃饭。
路渺也不知道乔泽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全程看戏般看着乔泽说,也分辨不出哪句真哪句假,回到家就忍不住找他解惑,还特地倒了杯水,双手捧着递给他:“说了这么多,你渴不渴?”
乔泽正找睡衣准备洗澡,看她献殷勤般地凑上来,眉梢略略一挑:“怎么了?”
路渺:“就是想知道,你说的那些到底是不真的。”
乔泽“嗯”了声:“半真半假。”
路渺:“比如呢?”
乔泽拿衣服的动作略顿,侧身看她。
她正端着杯水,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第100章 100

路渺:“比如呢?”
乔泽拿衣服的动作略顿,侧身看她。
她正端着杯水,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又是那种呆愣又无辜的表情,眼睛里就只全心全意地只关注着一件事,一个人,莫名的让他……又想欺负她。
他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搁下,另一只手里拿着的睡衣也慢慢放回了原处,手臂随意撑在柜门上,偏头看她:“你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