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里热情似火,年轻的驸马伏在他的公主身上,在奋力搏动。她娇嫩的身体柔滑得不可思议,与他是那样的契合。听到她娇啼了数声,他再次堵住了她的嘴。等她挣脱了出来,她仰着脸,柔滑的舌舔弄着他的脸颊、下巴和脖颈……双臂紧紧环抱着他汗湿的后背。
“嗯……,快点,我要……”
她的脸色潮红,原本明亮的双眸现在一片迷蒙,在他身下不停扭动着如柳枝般的纤腰。
步效远咬紧了牙,抵住被层层叠加的激烈快感的反复冲刷,用力地驰骋着身下的她。
“阿步……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呢……”
双手再次捂住自己的眼,被极致的快感冲击得神情恍惚的昌平檀口微张,“喜欢”这个词,灵咒般地不断从她的小嘴中轻声溢出。
第一次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第一次听到她说喜欢自己。
他们在做男女间的最糜丽的情事,但她的表白却是这样的纯真。
真的无比消魂。
第四次听到她说喜欢自己的时候,他终于绷断了,像绷紧到了极限的琴弦那样骤然绷断,将他的生命精华奉献给了她,他的公主。
“啊……好烫……,好喜欢……”
昌平感觉到了他的激流冲击着自己时的急促和滚烫,身体突然颤栗了起来,一阵仿佛攀上了某个顶峰的酥麻快感将她推上了云端,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力抓住他宽实的后背,唯恐一个松手,就会跌入让她目眩神迷的深海之中。
高峰刚刚过去,他俯伏在她身上,大口地喘息着,强健有力的心跳仿佛擂鼓般地一下下击打着他的胸膛。他全身已经汗津津的,她也是,紧紧贴在一起,稍微一动,仿佛就能听到肌肤相离时发出的不舍之声。
他舍不得离开她,又怕这样会压到她,刚想撑起上身,她竟然还紧紧抱着他不放。突然,他感觉到了她用力桎梏着他的酥麻,还没有完全离开她身体的疲软又开始复苏了。
他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兴奋,看向了她。
“再来……,还要再来呢……”
把脸颊贴在他汗水淋漓的胸膛里,昌平娇声说道,像是恳求,又像是在命令。
刚才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她真的不舍得就这样放他离去。
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她贴上他的胸膛,用自己的柔软慢慢磨蹭着他。
步效远再次亢奋了起来,用力一冲,她呜咽了一声,两人再次紧紧结合在了一起。
看着她在自己身下闭上眼睛,紧咬着唇,努力不发出声音的小模样,他突然觉得这样还不够,他还想让她从他这里得到更多的快活。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小册上的画面,一阵血脉贲张,终于忍不住,突然离开了她的身体,站到了地上。
昌平有些不解地睁开了眼,还没来得及责问,一阵天旋地转,这才惊觉自己竟已是被他反抱了起来,俯趴在了床铺之上,身后一阵巨大的冲力,她被顶得朝前扑了过去。
她低低惊叫了一声,十指下意识地抓住早已皱成一团的锦褥,但是还没抓牢,腰间已经被一双手握住,将她又用力拖了回去,牢牢地按压住她,让她无法动弹。
仿佛击到了她灵魂深处的一次次攻击,迅猛又凶悍,她被这强烈的冲击刺激得瞬间头脑空白,等反应过来他在对自己做什么时,一种夹杂了被羞辱的强烈的兴奋感不可遏止地爆发了出来。
他真的是那个她熟悉的步效远吗?竟然敢对她做出这样的事。
“啊,步效远你坏蛋。你欺负我……不要,啊……不要了!”
她终于忍不住,低声嘤嘤哭了起来,身体已经被爆发出来的快感折磨得快要崩溃了。
步效远胸膛上的汗水一滴滴地溅落在了她形状美好的光洁后背之上,看着她被自己紧紧按压跪趴在身下,用这种从前连想也没想过的近乎屈辱的方式承受着来自于他的猛烈攻击,他紧紧咬住了牙,额头青筋跳动,抵抗着来自于她的箍挤。
“坏蛋……”
她突然发出了一声细碎的呻吟之声,把脸深深埋在锦褥里,身子微微抖动,若不是他还扶着她的腰,一定已经瘫了下去……
***
“璎珞,璎珞,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他轻声叫她的名字,双膝着地,跪在了她的面前,将她软软的身子搂抱在怀里,火热的脸颊贴在她汗湿的胸口,听着她失速的心跳之声。
昌平微微睁开了眼。刚才那对她而言有些匪夷所思的一幕叫她还有些缓不过气。
他竟胆大包天到了这样的地步,竟敢把她摆弄成那样屈辱的姿势!两人换个个还差不多!
她想冲他发脾气,再狠狠踢他两脚。但是手脚却一阵发软。耳边听见他低低地叫着自己的名,记忆里除了小时的父皇,后来就再也没有人用这样温柔好听的声音叫过她的名了。
她低头,看见他跪在地上,跪在自己的面前,把脸紧紧贴在她的胸口之上。细嫩的皮肤感觉到了他有些粗糙的摩擦,一阵微微的刺痒。于是她的心也和手脚一样,开始慢慢地发软了,咕嘟咕嘟地冒泡。
“你这坏蛋……以后再这样对我……”
她推开了他,歪着头打量了下他,却没再说下去,只是呶起了嘴,抬起脚尖踢了下他:“人家身上都是汗,难受死了。都是你害的……”
四十一章
她说怪他,嘴巴嘟了起来,但是看着他的眼睛却亮闪闪的,样子分明是在撒娇。
步效远心里涌出一阵甜蜜,四顾看了下,轻声说道:“我帮你擦擦……”
昌平眼睛从他胸膛滑落下去,低头又飞快地看了下自己,这才仿佛惊觉两人还是不着寸缕的,低声啊了一下,也不顾身上的汗,扯了堆皱在一角的被衾将自己紧紧裹住,眼睛盯着他脚说道:“你还不快穿回衣裳!丑死了!”
步效远脸一热,急忙站了起来,有些手忙脚乱地抓过刚才胡乱丢在地毡上的衣物穿了起来。见她还缩在衾被里一动不动,只露出半张脸看着自己,抓了下头,呐呐说道:“我帮你擦下汗,小心受凉了……”
“那边箱子里,你给我去拿。”
她从被窝里探出手,指了下放在大帐角落里的一顶箱子。
步效远过去,拿了块绒巾回到她身边蹲下,正犹豫着要不要伸手进被窝里给她擦汗,她已经一把抢过了绒巾,把手缩回了被窝里,朝大帐门口抬了下下巴:“你快走。别让人看见了。”
步效远被她提醒,这才想起自己此刻应该还在外营值夜的。
他来时已是后半夜,刚才又和她这样缠了许久,现在最少也是四更多了。到五更,火头营那边先就要燃灯起灶了。
步效远一下跳了起来,转身朝门帘方向去,刚要打起厚实的门帘,却听身后她又说道:“你晚上再过来!”
这声音里虽然带了丝娇羞,只听起来更多的却是命令,不容拒绝。
步效远不由自主停了脚步,回头看去,见她已经趴了下去,歪着头靠枕上,露出半段如白嫩藕节般的手臂。
他犹豫了下。
“你是不想听我的话,还是不愿来?”
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她的声音微微一顿,乌溜溜的眼直直地看了过来,没半分闪避。
步效远的心颤悠了一下。
若这里是公主府,或者军营之外的任何地方,他自然一百二十个愿意,恨不得从早到晚就这样陪在她身边。但是这里偏偏是军营。这晚偷溜过来,已经是犯了大将军的令了,再过来的话……
他咬咬牙,终于在她略带不满的注视下,重新又走回到她身边蹲了下去,看着她眼睛,轻声说道:“璎珞,我想来的。但是这里是军营,外面的弟兄们在冒着寒风守夜,我却……,我心里有点不安……,等你和王子平安到了戎阳,我一定都陪着你,好不好?”
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小心地看着她,仿佛怕她会恼火。
昌平的眉头本来还是微微皱着的,等听到他最后那句仿佛带了恳求意味的“好不好”,雪白的牙齿咬了下嘴唇,突然笑了起来,伸出一只手重重戳了下他额头,嘴里啐了一声:“你去好了。以后也都不要来了。你还当我真想你来啊!”
步效远额头被她尖尖的手指戳了下,脑门一阵酥麻。等听清她的话,又有些发急:“不是的……”
“你去吧去吧。我也累了。趁天还没亮再睡下……”
她打断了他,懒洋洋打了个呵欠,翻了个身面朝上,拉高被褥盖住自己的肩,已是闭上了眼睛。
步效远呆呆看她一会,见她没再理睬自己,只好怏怏起身到了大帐门帘后,从边上掀开朝外望去,见外面仍是黑沉一片,整个军营里都还静寂无声。奇怪的是,原本隔了段距离巡逻在大帐之外的卫兵们却不见了。稍等了片刻,见四下还是空无一人,终于闪身飞快地潜了出去。
步效远往自己在外营的值守军帐飞快而去,只是一路之上,脑海里却始终反复回想着她刚才最后的那句话,心里微微有些忐忑。
“她好像不高兴了。是不是真的都不许我以后再过来找她了?”
他叹了口气,烦恼中却又带了点甜蜜。
值守军帐就在前面不远处了,步效远并没进去。凌晨四更,正是睡梦中人睡得最沉,值守之人最困乏的时候。他虽一夜未睡,只此刻精神却还极是亢奋,毫无倦意。到附近又巡视了一圈,见守卫已经换了班,一切照常,只是看见他过来,神色仿佛有些怪异,欲言又止的。
他平日与军士们关系处得不错,没等他开口,就有一人凑了过来,压低了声奇道:“步将军,大将军不是说你有事,由他临时代你值守吗?你怎的又来了。”
步效远心里咯噔一下,后背已是有些发热了,含含糊糊应了声,转身就急忙往军帐里去。等掀开帘子进去,果然,抬眼就见桌案后端坐着鲁大将军,手上拿了一册书,正聚精会神在看。听见他进来的响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大将军……”
步效远心知是躲不过去了,硬着头皮到他身前,也不用他说,自己已是单膝跪了下去。
“驸马爷,回来啦?有没碰到什么人?”
半晌,鲁鹿才从书册上抬起眼,看着他不冷不热地问道。
步效远低声说道:“没……”
“没就对了!公主大帐里既然已经有你这么个贴身护卫了,外面还要那些守卫做什么。”
步效远脸一阵阵发热,低头不语。
鲁鹿把手上的书册“啪”一声丢在了桌案上,盯他一眼,哼了一声,也没二话,站起来就朝外去了。
步效远听他有些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半晌才回过神来。本以为自己触了军令,擅离职守,被他狠狠训斥一通是必定少不了的,明日说不定还要责罚。不想就这样被放了过去,倒是有些不敢置信了。一个人呆呆又愣了片刻,这才慢慢站了起来,心中羞愧不已,这下暗自下定决心,今夜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潜去她大帐了。
他这决心下不下其实都一样。天明之后,军中就传开了个消息,大将军突然下令,为保西戎王子的登基大典万无一失,命步驸马带上一队人马,行在大队前方肃清道路先行入城,在戎阳城内迎接昌平公主和王子的驾辇。
这样的安排也是出于谨慎,本也正常,只是偏偏在公主来的时候派走步效远,就显得有些引人注目了。不知道哪个传出去的,说驸马昨夜大半夜的都不在值守军帐中,不知去了哪里,今日大将军这突然决定,莫非竟是和这有关?一时私下里又各种猜测纷纷出炉。淺-草--微-露-整-理***
昌平昨夜和步效远一样,也是差不多一宿没睡,直到他四更多离开了,这才倦极略微合了下眼。女孩家身子到底娇弱些,没他那样能熬。天亮时分,虽还正困乏,只是怕自己若是起身迟了,整个大军就要等候,不能拔营,这才强行撑着眼皮子起了身。等梳洗过后精神略好了些,这才听茯苓说道:“一早的,驸马就被大将军派了出去,要先行入城呢。”
茯苓和另些侍女们的帐子离她的很近,昨夜她和步效远一起,虽尽量压低了声,大帐毡壁厚,加上外面风声大,远些虽听不到动静,只晓得她们几个却是瞒不过的。此刻听她这样说,眉头略皱了下:“动身了没?”
“听说天刚亮,就被派着上了路。”
茯苓小心看她一眼,低声说道。
昌平哼了一声,却也没再说话了。
***
第三天正午时分,戎阳大小街道洒水除净,从城门到王宫的大路之上,挤满了夹道相迎的百姓。
步效远站在城墙上,远远看见飘扬的旗帜和着了鲜明甲胄的骑兵正朝着城门方向过来,一阵激动,急忙命人大开了城门。
三天前,他虽被鲁大将军突然调遣,先行入了戎阳,只是心里并无任何怨艾,和戎阳的郡官一道,加强守备,迎接他们的到来。
昌平和西戎王子同坐一车,在卫兵的护送下,通过了城门,朝着王宫缓缓行进。车辇所过之处,两边百姓无不纷纷下跪。
步效远跟随大队人马在侧,看着高坐在车辇之上的昌平被侍女扶下了车,和年幼的王子一道,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消失在王宫的大门之后,想起刚才一路过来之时,听到众百姓口中无不称叹,这来自中昭上国的公主殿下有着天神般的美丽和威仪,心潮澎湃,久久仍难散去。正发怔着,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去,见是鲁鹿。
步效远一见他,立刻就想起那夜的事,仍是有些尴尬,正想翻身下马见礼,已是被他用马鞭给拦住了。
“城防做得不错!”鲁鹿朝他笑着点了下头,“公主和王子殿下都已安然入了王宫。逆首吴拓虽还没捉到,只料想也没那么大本事会在我大军的眼皮底下混入城中生事了。等明日王子的加冕之礼结束,留下部分军队继续驻扎在此以防生变,大部队就可班师回朝了。”
步效远被他称赞,原先的尴尬之意顿时消了不少,听说大军要班师回朝,离乡已是半年多的军士闻讯,想必会欢天喜地,脸上也露出了笑。
“公主这几日见了我,总没好脸色。你晚上见了她,代我老头子说几句好话。我这把胡子好容易才留长了些,可不想被她扯去!”
鲁鹿朝他突然挤了下眼睛,一张老脸上竟然也带上了几分孩童般的促狭。
步效远一愣,等反应了过来,心里涌上一阵欢喜,脸却也是微微有些发红了,讷讷看了过去,他已是大笑数声,转身拍马而去。
四十二章
戎阳王宫虽比不上太宁宫屋宇广阔,气势磅礴,里面却也是雕梁画栋,加上前两年的西戎王贪图享乐,又大肆加以扩建,有些殿室比起太宁宫还要奢侈华美上几分。
西戎王子自然住进了历代王上所居的寝宫之中,昌平则在熙春阁里。这是从前西戎王后所居的寝宫,里面飞檐重阁,长廊穿池,也是极尽精美。
昌平前次在军中大帐之中,也算是初尝**滋味,几天不见他,难免更是想念。现在没了顾忌,步效远又任她折腾,这一夜可谓是满室生春,直到倦极了,这才被他抱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吉时,王宫大殿之上,昌平公主为年幼的西戎王子加冕就位,众臣高声恭贺,钟鼓齐鸣,守在王宫门外的众多百姓跪拜。新王年幼,由从前护他逃亡到中昭的王叔辅佐政事。
加冕大典顺利结束,中昭大军第二天就开始陆续撤离戎阳,启程返回中昭的帝都,但是步效远却要率两千兵马继续留驻戎阳,以防意外。
鲁大将军本意并不想留下步效远的。毕竟,昌平公主完成了圣命,再滞留他国不太适宜,所以要随大军一道返回帝都复命,再这样留下驸马的话,生生让这两人分离,也不是他意思。只是戎阳的众多百姓好容易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听说中昭大军要拔营离开,只剩两千兵马留驻,生怕残余叛兵卷土再来,推举了年长之人出面,一起到了鲁鹿面前苦苦哀告。有人想起破城当日步效远当众保证过的话,说道:“大将军若真要走,也请务必留下驸马将军。他从前曾对满城百姓说过,有他在的一日,就绝不会叫我们吃亏。我们都信他,有他在,我们才放心!”原来经过前次戎阳的保卫之战,到现在,戎阳百姓心目之中,他俨然已经成了继鲁大将军之后的又一稳重可靠的人物。所以话音刚落,身后立刻附和声一片。鲁鹿无奈,为安人心,这才命人叫了他过来,询问他的意思。淺草微露整理前几个夜里,昌平就仿佛一只充满了精力的野猫,不知疲倦地变着法和步效远厮缠,那其中的甘美苦痛消魂,却也只有他自己知晓了。正是如漆似胶的时候,心中自然是一万个不舍就这样与她再次分离。只是戎阳百姓这样点他名苦苦相留,怕鲁鹿为难,且以他的性子,也真的说不出推拒的话,自然一口应了下来。
因为原定明日就要随军启程的,所以昌平所携的日用之物,早早都已经整理妥当。晚间步效远进去熙春阁的时候,看到堆叠在外屋之中的层层箱笼,想到明天就要送她离去,自己一人留下,她此刻却还不知道这消息。若是等下知道了,不知道会怎样反应,心情有些沉了下来,仿佛压坠了块石头。
侍女见他过来,叫了声“驸马爷”,笑容满面地挑起帘。步效远刚进去内室,就觉一阵香风迎面袭来,一张软馥馥的嘴已经贴到了他唇边。原来她已是听见声音扑了过来,重重亲了下他。
“怎么这么晚才来?”
昌平放开了他,背手立在他面前,微微歪着头打量,眼神里带了微微的责备。
内室里暖意融融,她大概刚沐浴过,头发还有些潮意,身上穿得很薄,两颊泛出了淡淡红晕。
步效远愣愣地看着她。她一定又等了他许久。但是明天,他只能送她独自东归,而他继续留在这里,直到彻底剿灭叛军余党。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此刻却仿佛重如千钧,压得他没有力气张开口。
“璎珞,我……”
他咬牙,终于开口了,却被她打断了。
“又是老头子不放你回来?明天都要走了,还有什么军务要你忙到这时候……”
她皱起秀气的眉,抱怨了两句,突然仿佛闻到了什么,在鼻头前扇了下风,“一股泥尘味,呛死人了,快点去洗洗!”
步效远在外一天,身上确实沾了不少风沙,见她嫌弃,把肚子里的话压了回去,应了一声。
一侧的浴房里已经放了大桶的热水,应该是新注的,还冒着蒸腾的热气。步效远几下脱了衣物浸泡了下去,泼了把水把脸浸湿,正在想着等下怎么开口跟她说才好,突然见对面那副帘子被挑开,昌平已是靠在雕了十字海棠的门廊上,笑吟吟地看了过来。
这几天两人在床帐里虽十分亲密,只是自己洗澡之时她这样进来,倒还是第一次。步效远习惯性地想站起来迎她,在水里刚蹲起半个身子,突然又意识到不妥,有些难为情地朝她笑了下,抹了下脸上沾着的水珠。
“驸马爷,奴奴来伺候你沐浴更衣可好?”
她看着他说话的时候,眸光盈盈,眼底仿佛有水波在流动,娇媚柔软的声音,一声声入虫般,钻进了他的五脏六腑,在里面翻腾搅动起来。
就算已经有过几夜的肌肤相亲,他也见识过她的大胆火辣,但是现在这样的她,对他娇媚入骨般地自称奴奴,又说出这样的话,他的心里还是呼地一下仿佛着了把火,胸口一阵憋闷,突然热得有些透不出气来了。
他还在发怔,她已经笑着,踩着轻快的脚步到了他背后。他觉得肩膀搭上了一双柔软的手,那手轻轻一按,他立刻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搅出了一阵轻微的水声。
“驸马爷,你想让奴奴从哪开始伺候你呢?”
耳边一热,她的唇贴到了自己的耳后,柔声在说话。微凉的鼻尖轻轻碰擦了下他滚烫的耳廓,他的半边身子都软了下来。
她又有什么新的念头,要开始折磨他了吗?
“璎珞……”
他吞咽了下口水,低声叫她,想要回头,她的一只手却已经扶住了他的脸抵住,另只手伸了过来,微微探身捞起了漂在他身前水中的那方布巾。
“驸马爷,乖乖地坐着,不要乱动,让奴奴好好地伺候你……”
她不让他回头,所以他看不见她说话的样子。但他知道她现在一定眉开眼笑,她刚才贴过来的时候,胸口的衣衫也一定已经被他后背的水珠沾湿了……
他的身体一紧,喉头有些发干了,靠坐在木桶的壁沿上,一动不动,任由她拿了吸饱了水的布巾,开始横一下竖一下地洗擦着他的后背。
“驸马爷,以前有被人这么伺候过吗?”
他感觉到她的指尖沿着他后背中间的那道凹槽,慢慢地一路按压了下去,又听见她这样轻轻软软地问自己,急忙摇了摇头,于是身后立刻响起了活泼的笑声,仿佛风中的银铃。
“奴奴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呢……”
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任由那双手在他后背之上揉捏不停,再用布巾胡乱抹擦几下,直到最后,停留在了他的一侧肩背,用她的指轻轻抚摸了下那里。
那是从前从行宫回来的路上遇刺,被砍伤后留下的一道疤痕。现在摸起来,疤痕处还是有些狰狞不平。
他怕她不喜欢看,想侧过身体避开,但是下一刻,他却动弹不得了,浑身酸软。
她竟然低头亲了上来,正用她柔软温热的舌尖轻轻地扫过那里,然后从上到下,慢慢地亲吻着。
“还疼吗?”
他终于回过神来,听见她低声这样问自己,声音里满是爱怜之意。
“不……疼……”
他含含糊糊地应了声,动了一下,极力忍住了才没有回身把她一把拖入水中。
“不许乱动,还没洗完呢……”
她制止了他,俯身再次伏了过来,尖尖的下巴颏就停在他的一侧肩膀之上,手臂从后穿过他的下腋探到了身前,用手掌和布巾继续慢慢揉擦着他的胸膛。她胸口的柔软也压了过来,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随了她的动作慢慢地揉蹭着他。
步效远窒息了下,低头看着她浸泡在水中的宽大袖摆漂浮了起来,在水面上鼓得像一朵盛开的花。
“驸马爷,这里要不要奴奴也帮你洗下,嗯?”
她的一只手慢慢探到了他的下腹,打着旋轻轻揉了几下,然后侧头叼住了他的耳垂,吹气如兰。
步效远一阵血脉贲张,猛地转过了身,哗啦一声,带得水花涌出了浴桶,溅湿了她半条裙幅,紧紧地贴在她腿上。
“讨厌,叫你不许动的!”
她仿佛吓了一跳,直起了身,睁大眼在埋怨他,嘴角边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手上的那条布巾还在滴滴答答地不住滴水。
“璎珞,我明天不能陪你一道回去了,我还要留驻在这里……”
他仰头看着她,一口气地终于说了出来,心怦怦直跳,仿佛做错了事担心被责的孩童。
她唇边的笑意果然渐渐消失,一张脸绷了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前几天怎么没听你说?”
“是今天……”
“鲁老头子非要你留下?”
“不是……,是这里的百姓听说大军要走,找到大将军苦苦挽留,要我留下……”
“然后你就自告奋勇地留下?”
她打断了他的话,居高冷冷地看着他。
步效远低下了头,应不出来。
不算自告奋勇,但是……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了。总之就是他一时冲动答应了下来,然后现在只能留下了。
昌平盯他片刻,突然把手上的布巾重重地掷在了水中,“扑通”一声,他被溅了满脸的水。抬眼看去,她已经转身拂袖而去,早没了片刻前的柔情蜜意,只剩一个带了怒气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