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俩人统一摆出一副再啰嗦就掐死他的表情,北堂墨才把重点说出来,“我下了个旨,认你女人当妹妹,把她封成灼华国公主了,赐改姓北堂,当质子留在这儿,虽然你父皇有点儿七窍生烟的感觉但还是不得不让了我好几个条件,顺便,碍于她的新身份,把她的奴籍给脱了。”
北堂墨觉得这是自己能力范围内能实现的最完美的法子了。这样既能让皇帝主动给她脱奴籍,又能让她从此彻底摆脱齐彦卿的身份,皇帝还得考虑两国友好不会再动心思害她,而且以后她要真有什么事儿他出面罩她都能名正言顺。
不过显然他跟这女人的笑点这辈子是戳不到一块儿去了。
他还在崇拜自己的聪明才智的时候,这女人想的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北堂墨想什么法子不好,偏偏认她当神马妹妹!
当他这么个缺德货的妹妹,以后别人骂他的时候她的点名得高成什么样啊!
你妹儿的北堂墨,谁要当你妹啊,你妹啊!
这女人想的是这么回事儿,南宫信想的又是完全另外一回事。
“我若现在娶她,嫁妆你给?”
尼玛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彦卿还没想好要不要把他踹下床去,就听北堂墨皱着眉头道,“你还真想娶她啊?”
“看你给多少嫁妆吧。”
“你先下聘礼再说。”
“那我再想想。”
“成。”
你俩…这辈子甭想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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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墨很识时务地把这个眼瞅着就要火山爆发的女人丢给南宫信,麻利儿地从哪个窗户进来又从哪个窗户出去了。
窗户一开一关招进来一阵冷风,没等彦卿拉下脸审他,南宫信先一声连着一声咳了起来。
这阵咳嗽在时间上的巧合程度让彦卿觉得不怀疑一下他都对不起自己仅剩的那点儿智商。
“不带这么耍赖的啊!”
打心眼儿里她倒是希望这人是在跟自己耍赖,但看他一连咳了一分多钟都没停下来,还越咳越厉害,两次想撑起身子都没能起得来,彦卿不得不相信他这是来真的了,才扶了他一下,在他腰背间垫了两个靠垫让他倚靠在床头。
彦卿想下床给他倒点水,刚一动就被他伸手死死抓住,只得老老实实待在他身边看着他咳得都没力气咳出声儿了才慢慢缓下来。
气还没喘稳当,声音哑着,南宫信已勉强开口,“生气了…”
他原本紧抓在她手臂上的手这会儿就只有轻轻搭在上面的力气,还是不肯松开,彦卿那点儿火气被他这么一搞横竖是发不出来了,只得啼笑皆非地把他的手舀下来握在手心儿里,“有什么好生气的啊,反正你肯定会娶我的嘛。”
南宫信对彦卿这句话的回应是轻轻蹙起了眉头。
这反应看得彦卿一愣,“你别告诉我你还真要考虑啊。”
南宫信没否定也没肯定。
这人搞毛啊!
彦卿抚上他并不发热的额头,“大爷,我这儿可怀着你的孩子呢,你不是要这会儿跟我说不娶我吧?”
南宫信眉心蹙得更紧了些,犹豫了一下才道,“你可想好了,真要嫁我?”
彦卿一脸黑线,“我连个备用选项都没有,有什么好想的啊!”
这个回答显然没对上题,南宫信的眉心一点儿舒开的意思都没有。
“不许吓我啊,”彦卿伸手试图抚平他的眉心,“有事儿说事儿,要不我真考虑不嫁给你了。”
南宫信抬手轻轻搂住她的腰身,让她自己认识到事情的复杂性是不大现实了,南宫信浅浅一叹道,“你如今是灼华国的公主,若嫁了我便是两国联姻,这辈子你就是想走也走不得了…”
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呢…
彦卿抚上他微凉的脸颊,“答应你不走就是不走了,你还不信我啊?”
“你说过,我活着你就是我的女人…”
彦卿点头,赏给他一个吻,“你这不是没忘嘛。”
他没忘了这句,也清楚地记得另一句。
“你还说过,不会为我守寡…”
“对。”
南宫信清浅苦笑,“你如今的身份若嫁了我,我死之后你是不能改嫁的…”
“我是不给你守寡,但也没说要改嫁啊,”彦卿伸手搂上他的脖子,“你死我也不活了,守什么寡改什么嫁啊。”
南宫信脸色一沉,“不许胡说!”
“没胡说,”彦卿伏在他怀里轻抚着他消瘦的上身,“我要不盯着你,你就是到阎王那肯定也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不舀自己当回事儿,我可不放心。”
南宫信轻叹,颔首在她额上轻吻,从她的额头吻过她的鼻梁,吻到鼻尖,吻上她温软的嘴唇,“这话以后不许再说。”
“你活着我就不说,你死了管不着我说不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南宫信在她嘴唇上轻咬了一下,“你要我舀你怎么办…”
“办了那么多回了还要我教你啊?”
“…”
北堂墨的议和使团走人之后连彦卿这个整天宅在王府里养胎的人都能感觉到举国上下一片和谐了。
标志件就是南宫信没有之前那么那么忙了,虽然南宫仕还是死活一点儿事儿都不肯干。
这熊孩子这回的理由更充分了,说是老师有罪他得跟着面壁思过,顺便好好努力争取自学成才。
他自学成才的成果就是凌斓有一天大清早突然给彦卿递来一封信,信上就写了一句话,问正常情况下两人一天最多能在一起睡多久,结果彦卿看这信的时候睡意正浓,抬手就有理有据地写了个“十二个时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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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反正凌斓再没给她递过任何带字儿的东西了。
南宫信虽然不比前些日子忙了,但每天必会进宫。
自打皇后被废了,也知道皇帝没多少时候了,彦卿对他进宫这事儿也就不那么担心了,但这人这几天来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偏偏脸色就是一次比一次难看。
今儿黄昏时分从宫里回来,南宫信连杯水也不喝,衣服也没换,直接进屋躺床上去了。
“怎么了?”他像是累得很,但又好像不全是累的,彦卿坐到床边担心地抚上他的额头,没觉得发热,“哪儿不舒服?让贺先生来看看?”
南宫信摇摇头,“想睡一会儿。”
“好。”
彦卿在他额上轻吻了一下,伸手就想帮他把这身沉重的官服换下来,刚碰到他的衣襟就被他按住了手,“不用。”
彦卿觉得这人今天是哪儿都不对劲,但既然是他这会儿不想说的事儿,她问也没用,扯开被子给他盖上就叫着立侍在门口的绮儿出去了。
拉着绮儿躲得远远儿的,彦卿才道,“今儿出什么事儿了?”
绮儿一脸迷茫地摇头。
这搁到以前她也就懒得再问,坐等南宫信自己招了,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有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感,让她忍不住打破沙锅问到底。
“王爷今儿去过什么地方?”
“先是去了临江仙,然后就进了宫,从宫里出来就直接回府来了。”
没觉得哪儿有什么不对的。
“宫里什么事儿都没有?”
绮儿摇头,“没听到什么传言。”
“皇帝还好好的?”
绮儿一惊,“姐姐,这话说不得!”
都没事儿。
难不成是一直以来准确率就高不哪儿去的直觉又被怀孕削弱了一级?
没事儿最好。
但彦卿回到屋里看到南宫信的时候再一次有了一定有事儿的直觉。
南宫信半撑着身子探出床沿,脸上满是冷汗,地上还有一小片刺眼的殷红。
彦卿扶稳他微微发抖的身子,舀水让他漱净血渍,“这是怎么了?”
南宫信伸手扶在她手臂上,嘴唇动了几下才道,“我若杀人,你可还跟我…”
彦卿哭笑不得地看着这连说话都没多少力气的人,“你能担心点儿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儿吗?”
南宫信却执意道,“回答我…”
“你要杀谁啊?”
彦卿这么问,南宫信却没话了,轻轻垂下了扶在彦卿胳膊上的手,慢慢躺了回去,像是疲惫至极地合上了眼睛。
彦卿被他这一出闹得莫名其妙,想出去让绮儿给他煎服安神的药来,刚从床边站起来就被他伸手扯住了衣角,“陪我一会儿…”
“好。”
他不再提杀人的事儿就好。
彦卿本想就这么在他身边坐着,南宫信却在身边轻拍了拍,“陪我躺会儿,有话问你…”
“天快黑了,咱能不提杀人的事儿吗?”
方才心脏的剧烈疼痛消散得差不多了,南宫信的情绪也稳了下来,清浅苦笑,点了点头。
彦卿和衣上了床,躺在他身边让他把自己不轻不重地搂在怀里,“问吧。”
南宫信像是极力想让自己的话听起很漫不经心,但就是有这种刻意的痕迹在,反而显得有种特别的紧张,“想不想当皇后?”
彦卿惊得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先前一提当皇帝之类的事儿他就翻脸,这会儿他怎么突然自己冒出来这么一句,“出什么事儿了?”
南宫信没答她的话,“回答我。”
“不想。”
南宫信追问,“理由?”
“不会。”
她相信就是把自己拆成一个一个细胞放到显微镜底下都找不出来一样当皇后的基本素质。
南宫信轻轻摇头,“这个
不算…”
“我现在是灼华国的人。”
“也不算。”
“你不合适当皇帝。”
南宫信明显一愣。
“你别不高兴啊,我说的是事实。”
“为什么?”
为什么?
光看那些大臣们给他找事儿的积极性就能想象得出来他要是当了皇帝日子得难过成什么样了,再加上凌辰为首的手握重兵还看他不顺眼的老将,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他不合适当这个皇帝。
但彦卿相信这一点他自己肯定是知道,他既然问的是自己的想法,那就没必要跟他重复那些显而易见的客观事实。
彦卿抬手轻轻擦拭着他额上残余的汗渍,仔细端详着他苍白清瘦还满是倦色的脸,“能为什么啊,你就不觉得你从形象上就没法代表一个国家的繁荣昌盛社会和谐以及可持续发展能力吗?”
南宫信倒是没表示不接受,“还有呢?”
彦卿又皱着眉头正儿八经地想了一下,“你穿龙袍应该不好看。”
“我看不见。”
“好像还不大好脱。”
“那是你的事。”
“所以我不想当皇后。”
南宫信浅笑,从这女人嘴里听到的观点从来都不是正常逻辑,但从来都会经过他的脑子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于是稍稍把她抱紧了些,“知道了…”
他知道了,她还迷糊着呢。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没等南宫信回答她,绮儿已经火急火燎奔进来清清楚楚给了她一个答案。
“殿下,宫里来人传信,皇上驾崩了!皇后…不对,先皇后,先皇后也殁了!”
彦卿差点儿没把眼睛瞪出来,南宫信却是轻轻合上了眼睛。
皇帝死是早就预告过的事儿了,那皇后是什么情况?
“说清楚。”
“听宫人说,皇上突然传先皇后去寝宫服侍他服药,先皇后想让皇上念起夫妻旧情,就亲自为皇上试药,结果…结果药没喂完就和皇上一起…”
“好了…”绮儿话还没说完,彦卿还没从错愕里回神来,南宫信已沉声截断了绮儿的话,“让四殿下马上来一趟,就说性命攸关…不,”南宫信眉心微蹙,轻咳了几声,“就说我要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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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卿以为自己听岔了,绮儿也没以为自己听得多准,俩女人一时间都愣愣地看着他。

南宫信慢慢撑着身子起来,淡然得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似地对绮儿道,“你若不想他死,马上照办。”

绮儿还是不清楚他到底是要干什么,但听他这话就安了一半儿的心。

伺候南宫信这些日子,绮儿清楚得很,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好像随便什么人用一根手指头都能要了他的命似的,但如果他真想要别人的命,那肯定比别人要他的命还容易成百上千倍。

南宫仕花花肠子再多到底还是比他少那么几年道行,差那么一口气。

只要他不是真对南宫仕动杀心,那就好。

“是,殿下。”

绮儿倒是镇镇定定地退下去办事儿了,彦卿却觉得自己身体里这两颗小心脏一块儿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想着刚才他问的那些没头没尾的话,难不成这人还有玩场抢椅子的心?

他从进屋来就不肯把官服换下来,难不成他一早就知道今儿晚上还有用得着这身衣服的地方?

难不成…

彦卿还没脑补到最毛骨悚然的部分,南宫信已经要起身下床了。

“等会儿,”彦卿赶紧伸手把他扯住,“你到底准备干什么?”

她问了个大问题,他却给了个小答案。

“有点儿不舒服,去见贺先生。”

彦卿一愣。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但这人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又不像是在这儿跟她瞎掰的。

“那你在这儿等着,我让人请贺先生过来。”

南宫信浅笑,轻轻挣开她的手,“不用,还有事要跟贺先生谈。”

彦卿不依不饶地挽上他的手臂,“那我陪你去。”

“你在这儿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

“四弟来了看好他,别让他跑了。”

“…”

皇帝驾崩了,还顺手杀了皇后,他接着就嚷嚷着要杀他弟弟,这三件足够这个国家的人念叨大半辈子的事儿居然哪一样都没法从他脸上看出哪怕一丁点儿的痕迹来,南宫信走出去之后彦卿甚至开始怀疑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睡多了吃撑了产生的幻觉。

直到绮儿来跟她说南宫仕到了,她才相信这真不是做梦。

她没做梦,那就是南宫仕没睡醒。

哪有人听到有人要杀自己的信儿还上赶着送上门儿来的啊!

“多少人来的?”

不会是带了兵马来准备来场亲兄弟明干仗吧!

在边疆的时候见识过一回抢椅子大战了,想起那混乱惊险压都压不住的场面她就脊梁骨发冷脑仁儿发疼。

“只四殿下一人。”

这熊孩子是胆儿大还是缺弦儿啊…

彦卿在偏厅见到南宫仕的时候愣了一下。

她第一回见南宫仕穿朝服,他的朝服是深紫色的,穿在他挺拔匀称的身上有种能让人忽略他年龄的威严庄重感。

不知道是不是这身衣服衬的,彦卿怎么看都觉得他的脸色有种说不出的沉。

这在原来那时空他都还算是个青少年,突然一夜间亲爹亲妈就这么一块儿去世了,就算是帝王家亲情淡薄,他肯定也不会好受吧。

刚对他动了这么点儿圣母心,这孩子一张嘴就全没影儿了。

“三哥准备什么时候杀我?”

尼玛,今儿算是亲眼见识到什么叫急着投胎去了…

彦卿让绮儿舀了杯茶来,“杀猪还得先磨磨刀呢,你着什么急啊。”

“那三哥开始磨刀了没?”

“…”

彦卿正郁闷着这些到现在还是能让她无言以对的南宫家家传秘制思维,南宫信很及时地赶回来救场了,一进偏厅也不说让彦卿回避的事儿,关上门就道,“父皇予我密旨,让我杀了你。”

有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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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呗。”

南宫仕端坐在哪儿连屁股都不带抬一下的。

“父皇让我登基之后杀了你。”

他要真听皇帝的话把南宫仕杀了那就只剩他一个能接班的了,老皇帝不是打着让他接班儿的谱还能是什么?

“那你快点,我在这儿等。”

这俩人的话一句比一句不靠谱,但南宫信说得不像是开玩笑,南宫仕接得也不像是闹着玩,彦卿忍不住担心特殊时期这哥儿俩真会正儿八经地特殊处理,赶紧过去挽住了南宫信的手臂,还没来得及张嘴南宫信就一句话把她所有想说的全堵回去了。

“我不能登基,所以杀不了你了,叫你来就是告诉你一声,没别的事儿。”

早就该想到正常的宫斗在这儿是不存在的…

彦卿还在黑线中的时候南宫仕先她一步抓住了南宫信这话里的一个重点。

南宫信不能登基,那就剩下他了啊。

“你为什么不能登基?”

“玉印不在我这儿。”

南宫仕一惊,一下子挺直了腰板儿,“也不在我那啊!”

那印要是在他那,按这里的登基准则,在他出门前那个负责藏印的人应该早就舀着印招呼得满世界都知道了。

何况皇帝下了这么个密旨,不是明摆着说这印就在南宫信家了吗!

两家都没有,这算什么?!

南宫信像是站得累了,让彦卿扶着不急不慢地走到最近的一把椅子边坐下,喝了口绮儿递上来的茶才道,“刚才不在,现在应该在了。”

南宫仕一愣,“什么意思?”

南宫信轻咳了几声,“贺先生刚给你送过去。”

她对这地方传皇位的方法多少还是有点儿耳闻的,虽然没搞得太清楚,但至少还是很清楚那颗印落在谁手里谁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这会儿印到了南宫仕家,甭管是怎么到的,反正他是跑不了了。

于是彦卿一脸同情地眼看着南宫仕“噌”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什么庄重什么威严瞬间成了浮云飘走了。

“贺仲子为什么不宣布你登基?”

“因为管印的不是他。”

“…那个管印为什么的不宣布你登基?”

“因为管印是我。”

南宫仕把眼睛瞪得跟瞅见苍蝇的牛蛙似的,彦卿也一脸错愕。

在她穿来之前那女人估计都把这王府翻了好几遍了,印就被他自己管着,那女人怎么还能找不着?

南宫仕被他一句话噎得一时半会儿没缓得过劲儿来,在他还保持瞪眼状态的时候彦卿已经忍不住好奇心了,“你原来把印放哪儿了啊?”

南宫信轻笑,“你没见过,但是动过。”

彦卿一愣,“家里的印我就只动过你的官印啊。”

南宫信点头,“就在官印盒子的暗格里。”

彦卿一瞬间眼睛瞪得跟南宫仕有一拼了。

那官印盒子虽然没多大,但就摆在他书房书案台面上,只要不是瞎子进了书房都能一眼看见,估计那女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人会大胆到就把印放到这么个显而易见的地方。

但这么想想那印放在这么个地方其实比放在哪儿都安全,他每天待得最久的地方就是书房,在书房干得最多的事儿就是批公文,而每次批公文都要去动这个官印盒子,出门办公事也会随着带走,这印放在他官印盒子里比放在他身上安全系数都高几倍。

“你父皇让你这么放的?”

“父皇只给了印,我自己放的。”

“我就喜欢你这么聪明。”

“我知道。”

眼见这俩人马上就要把正题拐出去了,南宫仕终于又抓到了一个重点,“等等!不对…在父皇驾崩看过玉印的皇子是要以谋逆罪处死的。”

彦卿默默看着这个已经被天上掉下来的皇位砸得没有智商还苦苦狡辩的可怜孩子,“你是不知道他什么都看不见吗?”

“我也喜欢你这么聪明。”

“我知道。”

南宫仕觉得自己今儿晚上很可能比平时高了一个头,因为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这会儿有平时的两个大。

这会儿唯一的挽救措施就是赶紧回去,争取在人尽皆知之前把那个印给他弄回来。

“不用急,”南宫仕刚起脚南宫信就慢悠悠地道,“玉印是送到林阡手里的,我以不追究他行刺罪名为条件托他帮你操办登基事宜,你知道他办事素来谨慎周全速度快,尽可放心。”

林阡的办事效率他当然比谁都清楚,他要是天亮再回去林阡估计都给他把龙椅擦干净了。

彦卿渀佛听到南宫仕脑袋顶上发出“啵啵”的两声幻想泡泡破碎的声音,一时间都有点儿同情他了。

这倒霉孩子,下辈子转世投胎可长点记性,别再跟这人沾亲带故了啊…

南宫仕总算是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了,但还是不死心地想拉个垫背的,“那我当皇帝,你得辅政。”

“你觉得我会在这儿等你登基?”

彦卿微怔,没听他说过去哪儿的事儿啊。

南宫仕也愣了一下,“你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

“到了地方绮儿自然会给你消息。”

这么一会儿工夫南宫仕已经被他溜达得战斗力为零了,为了自己还有命回去应付林阡,南宫仕只得临时投降,带着一脸比来时还沉的脸色走了。

南宫仕一出门儿彦卿就搂着南宫信的脖子给了他一个深得足以让他窒息的吻,“为了表扬你不贪恋权位的优良品质,我决定好好慰劳慰劳你。”

南宫信带着清浅的笑意从椅子中慢慢站起来,轻轻把她拥在怀里,“先记账,离开这地方再找你讨回来。”

还以为他就是跟南宫仕那么一说,居然是真的要走。

“咱们要去哪儿啊?”

南宫信笑意微浓,“下聘礼。”

彦卿一怔,“去找北堂墨?”

南宫信轻抚她脸颊,“总要让你从娘家出嫁吧。”

“然后嫁哪儿去啊?”

“咱们家。”

被他温和地吻上来,彦卿突然想起小时候老看的那些故事书里有一句烂俗的话只要改上一个字就能用来为她此前所有提心吊胆惊心动魄的苦逼日子画上句号了。

从此,王爷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终)

作者有话要说:在诸位姑娘的不懈支持下,正文部分到此终于结束了~

从此,王爷和公主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欲知幸福生活详细内容,不要走开,丫头喘口气,甜蜜番外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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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儿还是不清楚他到底是要干什么,但听他这话就安了一半儿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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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仕花花肠子再多到底还是比他少那么几年道行,差那么一口气。
只要他不是真对南宫仕动杀心,那就好。
“是,殿下。”
绮儿倒是镇镇定定地退下去办事儿了,彦卿却觉得自己身体里这两颗小心脏一块儿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想着刚才他问的那些没头没尾的话,难不成这人还有玩场抢椅子的心?
他从进屋来就不肯把官服换下来,难不成他一早就知道今儿晚上还有用得着这身衣服的地方?
难不成…
彦卿还没脑补到最毛骨悚然的部分,南宫信已经要起身下床了。
“等会儿,”彦卿赶紧伸手把他扯住,“你到底准备干什么?”
她问了个大问题,他却给了个小答案。
“有点儿不舒服,去见贺先生。”
彦卿一愣。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但这人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又不像是在这儿跟她瞎掰的。
“那你在这儿等着,我让人请贺先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