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轩。”丛意儿躲闪着司马逸轩的招式,只是躲闪,却没有伸手去取墙上的剑,“怎么会这样?”

她的泪水落了下来,她知道,他们已经没有了未来!

只有杀了她,他才会清醒!

她多想看他一眼,哪怕他是疯狂的,不认识的她的,可是,她如果死在他的剑下,也是幸福的吧,只是,放他一个在大兴王朝,该是如何的寂寞?!她不舍得!

泪水在躲闪中轻轻洒落,她不是为了逃命而躲闪,而只是为了想多看他一眼,多留一分钟,她的死,是他清醒的必须。

他们一定要这样的,否则不会如此计划!

“怎么会这样?!”甘南带着阿萼、丛克辉和丛惜艾匆匆进来,一看到场内的情况,阿尊立刻大声说,“我姐姐她在哪儿,这种药,只有她能配出来!”

“她不是疯了吗?”甘南不解的回答。

“她骗了我们!”阿萼愤怒的说,“她太可恶了,一定要这样吗?快想办法把红烛灭了!——不行,算了,除非,除非意儿她死!”

“什么?!”甘南听不明白,盯着阿萼。

“是的,我骗了你。”一个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众人回头看去。

“姐姐,蝶润!——”阿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妹妹她说的不错,”蕊公主平静的说,但声音中却有着说不出的怪异感,“除非丛意儿这贱人死掉,否则,红烛一灭,皇上就会出意外!丛意儿好像明白,她只是拼命闪躲,却不还手,她知道她打不过皇上,她是在期望着你们去救她!”

“可是,这样下去,——”小忆不知道哪儿冒了出来,大声说,“如果,娘娘死了,就算是皇上没事,他会放过你们吗?他会全部杀死你们的,你们怎么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他不会杀我们的,因为,一切是太上皇计划的!”蕊公主冷冷的说,“没有太上皇的帮忙,这下了毒的红烛不会送进来!”

所有人,全部呆愣在当地,没有人说得出话来。

甘南似乎想要冲进去,就算他不能伤害皇上,但是,却可以有时间让阿萼想办法。

“退出去。”丛意儿一掌把甘南挡了出去,“这红烛中的毒你们谁也对付不了,立刻离开,避开风向。”

说话间,身上已经因着清风剑的剑气伤了好几处,流出血来。

“娘娘!——”甘南退了出去,看向阿萼,“萼公主,您快想想办法,这样下去,娘娘真的会出事的,如果娘娘出事了,就算是皇上可以活下来,他也会生不如死的。”

阿萼难过的低下头,轻声说:“我没有办法,是这大兴王朝不容她,不是一两个人,这大兴王朝不允许皇上和她如此相爱,他们不允许有第二个司马锐和慕容枫出现!太上皇,一定是计划的很周详了,这其中肯定有很多的人介入。”

“蕊公主,你不是答应我,不会伤害意儿的吗?”司马溶恼怒的大声说,“怎么你现在说必须意儿死,才能救得了皇上?!”

“哼!”蕊公主冷冷一笑,“我的话你也信,你算什么东西,连个棋子也算不上!”

“我要杀了你!”司马溶像受伤的野兽,冲向蕊公主。

“溶王爷!——”丛惜艾立刻挡住司马溶,大声说,“你不是她的对手,她浑身上下都是毒,你去了就是送死!”

“我的事你少管!”司马溶大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

“我是你的妻子!”丛惜艾平静的说,“蕊公主自会有清醒后的皇上收拾,但是,我们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救得下意儿!”

第108章

阿萼看着一直躲闪但不还手,身上已经伤痕累累的丛意儿,突然,她明白了丛意儿的念头,那泪落了下来,伤心的说:“且由她去吧,由她去吧,她,这是舍不得皇上,皇上有她,纵然无缘,这一生也值得了。大家且由她去吧。”

“萼公主,您讲的话属下听不懂。”甘南不解的问。

“她知道她的死才能换来皇上的活,所以她不会选择生。”丛惜艾悲伤的说,她深知乌蒙国毒药之歹毒,她就是深受其苦,乌蒙国的毒药毒就毒在,它们不是要了你的命,而是摧毁所有意志和慢慢的折磨,“我们现在谁也帮不了她,如果红烛熄了,皇上必受重创,所以,太上皇会拼了老命的保护红烛,而且,以我们大家目前的情况,谁也可能冲去,任何一个人上去,都有可能受到蛊惑攻击意儿。”

甘南茫然的看着已经体力明显不支的丛意儿,手心攥出了汗。

“她是不舍得,不舍得去死,但不是怕死。”阿萼轻声说,但每个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她不去拿流云剑,不还手,却拼尽全身气力去躲闪,为得只是可以多看皇上一眼,她舍不下皇上,她一定会拼尽所有气力坚持到最后一分钟的,我们由她去吧。”

终于,丛意儿再也无法坚持下去,整个人觉得被剑气逼得喘不过气来,但是,她宁愿顶着剑气坚持着,司马逸轩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觉得前面有一个人,一个身手很好的人在攻击他,那一刻,他唯一的反应就是,脑子里空白一片。

突然,司马逸轩向前递进一步,清风剑快速而无情的插进了丛意儿的胸口,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溅了司马逸轩一身一脸,几乎是同时,司马逸轩突然间看清了面前的女子,丛意儿!

司马逸轩整个人如同瞬间掉进了冰窟中,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要去接住丛意儿倒向地面的身体,看着丛意儿面上有着浅浅的微笑,努力的睁着眼看向他,生命的痕迹一点一点的涣散,他整个人是空白的,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他醒了——”阿萼地下头,并不看蕊公主,悲伤的说,“姐,你这样伤害你所爱的男人,你觉得幸福吗?为什么不放开,让他心中对你还有一粉怜惜?他,生不如死,你就幸福了吗?”

司马逸轩的呼吸变得异常的急促,他觉得他快要疯了,怎么了,为什么,意儿,他的意儿会在他面前倒在地上,胸口会插着他的清风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逸轩,”丛意儿的声音轻轻响起,忧伤而缓慢。“逸轩,答应我,一定要忘记我,忘记曾经爱过我,好吗?”

司马逸轩僵硬的蹲下身子,茫然的握着丛意儿的手。

意儿的手握在他的手中,软软的,冰凉,几乎没有了生命的气息,她那样安静的望着他,眼中全是浓浓的不舍和爱恋,“一定要忘记我,忘记我,你才会幸福,答应我。”

意儿用不舍的目光看着司马逸轩,突然,拼尽所有气力,说着,“逸轩,我爱你。”然后轻轻的闭上眼睛,眼角落下一行清泪。

“——他亲眼看着她离开,他对她许诺要陪她一生一世,但是,他却亲手送走了她,——”司马很疲惫的说,没有泪,没有情绪,语气是平缓的,仿佛亭外的雨。

池小晚呆愣愣的,眼里也有了泪意,那个女子,让她心疼。

司马静静的坐着,第一次对外人,一个女子讲出了他的故事,说着,却发现,悲伤和难过已经变成欲哭无泪,说不出悲喜,全不是当时悲哀和无助,如今只有茫然。

亲眼看着,丛意儿在自己怀中安静的闭上眼睛,睛角落下泪来,仿佛睡着了般,司马逸轩只觉得自己的心疼得他真个人哆嗦,他抱着丛意儿,感觉到意儿的身体越来越冷,他疼的难受,只能紧紧的抱着。

红烛安静的燃烧着,火苗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然后,突然,司马逸轩仰天一声喊,听不清他喊了句什么,那一声,喊得所有人的心都悬到嗓子眼处,眼泪刷的流了出来,仿佛一只野兽,受了伤,无助!

一连三日,司马就这样安静的抱着他的意儿,坐在新房的地上,他知道再也不可能看到微笑的意儿,但是,却执意的抱着,没有人敢上前阻拦,司马逸轩用足够的内力,让意儿的身体始终保持着干净的模样,那种功力让他在三天时间内鬓角有了白发。

他没有说话,没有任何安排,没有质问任何人,安静的呆着。

甘南和甘北不敢离开半步,守在外面,担心而没有任何办法,三天时间,皇上水米不进,而且还要用内力保证意儿的身体不发生任何变化,这会要了他的命的。

第三日,司马逸轩突然对甘南说:“大兴王朝容不下意儿一个弱女子,朕就容不下这大兴王朝,我要毁了整个王朝!”

甘南和甘北面面相觑,不知道司马逸轩是什么意思。

“传朕的旨意下去,朕要取消大兴王朝,从此后,这王朝任由它灭亡,从此之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大兴王朝。”司马逸轩漠然的说。

三天的时间,不长,却让他忆起从遇到丛意儿到如今的所有。

第四天,大兴王朝宣布从此消失,天下归由天下,天灾人祸,天降暴雨,地为之动,大兴王朝的皇宫莫名其妙的于一夜之间消失于所有人记忆之外,仿佛,一夜之间,记忆全部消失。

“——好像天意注定,就在事情发生不久,这个王朝就突然间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外,纷乱之后,再也没有人记得这个王朝,如果不是旧址被发现,也不会被人提起。”司马淡淡的说。

一切,仍然是乌蒙国捣的鬼。终于,他们获得了权力,他们取消了这段历史,不在任何记载中出现大兴王朝四个字,仿佛,历史上没有过这个朝代,然后,不久,乌蒙国所建之国也为外族吞并,历史就奇怪的在那个时候拐了一个弯,一切,全部消失。

“一个王朝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池小晚不解的说,“地震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没有人知道当时到底是因为什么,或许就是现在大家说的地震吧,那一晚,事出意外,不想死的死了,想死的没死成。”司马淡淡的说,“一切,乱了套。”

是啊,突然间,一切消失了,消失得很突然,蕊公主趁他气力不支,挟持了他,逼他服下不死的药,在蕊公主准备服下药的时候,小樱拼死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抢过了药,阿萼得到了配方,救下了一部分人,在皇宫消失的时候,有些人活了下来,但是,司马溶死了,司马还记得当时——

司马溶是如何对丛惜艾发火,拒绝喝下药,当时,身体虚弱的他昏迷着,很虚弱,但是,他听得到司马溶的声音,“不,我绝对不喝药,意儿已经死了,没有可能再回来,我活着有什么意思?!我宁愿死!”

他也记得丛惜艾,如何再三斟酌,因为当时突然出现意外状况,阿萼的药只够几个人引用,来不及多配制,当时,乌蒙国的人围在外面,当时,大雨三日不止,地动山摇,在皇宫慢慢下沉的时候,丛惜艾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选择一些可以陪着司马逸轩的人,让他们服下药,陪伴司马逸轩面对未知,而其他人,选择了死亡。

丛惜艾走到他身边,轻轻的说:“皇上,好好活,惜艾发誓,如果有来生,如果可以再相遇,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再打扰你们,好好的去爱吧,活着,就总有可能不是?溶王爷,惜艾去纠缠,如果奈何桥上有缘,但愿来生还会相识。”

他记得,甘南说,丛惜艾一剑刺死了司马溶,然后自己也自刎而死,阿萼和丛克辉也选择了放弃,因为,药,只够几个可以保护司马逸轩的人服用,而当时的他,什么在他来说都是模糊的。

太上皇最后如何了?

甘南说,司马溶啥了他,当时他如同疯子一般,一剑一剑的刺了过去,样子非常的恐怖。而蕊公主和蝶润她们,没有人知道她们如何了,因为,除了守在皇上身边,她们没有离开皇宫半步,在皇宫突然下沉后,他们就死的死,活的活,到了现在!

其实,事后的事情很简单。

蕊公主做了乌蒙国的女王,夺了大兴王朝的天下,不许天下再出现大兴王朝四个字,她囚禁了蝶润,蝶润在狱中绝食而亡。

数年后,乌蒙国国力渐弱,为他人所灭,蕊公主在她的皇宫中被莫家昆一箭射死,莫家昆也死于乱军刀下,天下纷乱,不复太平,纷纷乱乱,直到有霸主再统一天下为止。

这一切,皆在他们一众人眼下,但陷于悲哀之中不死的司马逸轩,却隐于世外,未做任何事情,直到现在。

“我又在旧址里发现一张画像,话中女子是否就是你口中的女子?但是,画像之上似有泪水浸湿之痕,可见当时你口中的男子是如何以泪研磨,画下这画。”池小晚轻声说。

那幅画?

司马苦笑一下,意儿死后,三日之中他未离开新房一步,红烛被甘南悄悄熄灭,一切模样不改,只怕改了,司马逸轩会难受。那画,是在第四日,他画下的,一笔一行泪,那墨,真的是用泪水研磨而成,最后落笔,正好是皇宫下沉之时,他没来得及带的出来。

“一切,就这样了,如果不是现在,你哥哥他们发现了旧址,这些陈年旧事也不会再次被翻起。”司马长叹了一声,再怎么被打扰,也无法让意儿再回来,活着,真是恐怖的事情。

“是不是现在红烛依然有那种效果?”池小晚轻声问。

司马点了点头,“只有那串手链才可以不必受其所害,其实,如果它不点燃,也不要紧,但是,地下的温度和密封的程度让蜡烛本身的毒气慢慢的渗透出来,平常人挨近,肯定会受其影响,如果不及早毁掉,迟早出事。”

第109章

池小晚的心奇怪的跳着,很奇怪,有些羞涩,有些小小的幸福,说不出来的莫名其妙,她是欢喜的,在司马面前,听他讲着遥远的故事,那份心情是莫名的满足,她看着司马,是一份小女子的心情,她并不知道,她的眼神是如何的专注。

“如果它只是被封在密封的玻璃罩里,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吧?”池小晚想了想,说,“欧阳伯伯一直很小心的保护着它,只要它不被公布,只是被保护着,或许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你是知道这对红烛的故事,但是,大众不知道,他们只会把它当成文物来小心翼翼的保护和崇拜。”

司马不屑的一笑,“人,你可以相信吗?如果这一对红烛被一些窥视的人偷走,流落到世上,只会有一个结果,要么被保护起来不被发现,要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到无辜的人。有些东西,存在并不代表就有存在的价值,我宁愿大家活在平常的日子里,没有波澜的活着,这已经是一种幸福。”

池小晚不太明白司马的话,只看到她眼中有着抹不去的悲伤,和一份浓浓的厌世之意。

桑心柔从病房里出来,重症病房进入一次是相当的麻烦,她换下身上的消毒衣,陆与荣的心情不算好也不算坏,脑子受了重创,能够就回来,已经是幸运,但是,目前仍然在昏迷中,医生担心的是,如果长期昏迷下去,会不会成为植物人?陆与荣的母亲是个身份相当特殊的人物,医院里相当重视,所以那家临时接手的医院给送到本市最好的第一人民医院。

这儿的设备和环境确实是最好的,医生们重新诊断,肯定了原来医院的医治,目前只是监护中。

“心柔,心柔——”陆母坐在外面,哭得眼睛已经肿成一条缝,拉着桑心柔的手,儿子的命是这个女孩子的血给救回来的,如果儿子可以平安的话,她一定要让儿子娶这个女孩子回家,是同学的女儿,同学的品性她知道,女儿自然也不会差,“谢谢!谢谢!”

“阿姨,不要哭,我进去看过了,目前陆与荣的恢复还不算坏,而且医生们也说,只要小心不要出现什么状况,应该可以恢复的。”桑心柔嘴上讲,心中却一点也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是不是池小慧那个贱人!”陆母气得口不择言,“我看过那天事情发生之前的电话记录,是她给与荣打的电话,与荣这孩子,心眼直,就认定她了,我怎么劝他也不听,我不会和她罢休的。”

“阿姨,事情已经如此,还是先照顾陆与荣这边吧,谁也不想出这种事情。”桑心柔轻声说,“小慧姐也不想如此的。”

“不用替那贱人说好话,我说过,她害得与荣变成这个样子,休想还安生的活着,我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陆母恨恨的说。

桑心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觉得有些累,只得傻傻的站着。

池小慧离开家,打了车去飞机场,心情不算好,陆与荣那个臭小子,竟然真的没来找她,现在还关了机,消失不见,真是胆大了!看他能逃到什么时候,要是让她逮到,看她怎么收拾他。

同事看到她,表情有些怪怪的,有些人的表情摆明了就是幸灾乐祸,就算是池小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可以猜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否则,不会这样看着她,能出什么事?!池小慧不屑的想,这世上可以难倒她的事情还没发生过!

“池小慧,你过来一下。”她的顶头上司脸沉如水的走向她,表情让她心里跳了跳,感觉不太妙,是什么人投诉她了吗?还是——

走进办公室,这个时间,还开着空调,真是太腐败了,池小慧想,习惯性的摆出自己美丽的姿势,微笑着看着自己的上司。

上司看了她一眼,避开目光,然后面无表情,语无情绪的说,“池小慧,公司决定让你回家休息,这段时间关于你的投诉台多,乘客对我们航空公司的服务提出了质疑,再加上一批新的空姐会到来,决定让一批年长的空姐离开目前的岗位,一部分留在地勤,一部分表现不佳的直接打道回府,你,就是其中之一。”

上司的话几乎让池小慧没有解释的余地,而且,说完话,上司就很直接的安排池小慧去领取这段时间的薪水,并且退回制服,离开航空公司。

池小慧看着上司,眉头皱了一下,搞什么名堂,她确实是脾气坏一些,遇到事情会容易发火,但是,她只是针对她看着不顺眼的,她的口碑不是最好的,但也不是最坏的。可是,听上司的意思,这事情根本就没有回旋余地。

想要辩解,看到进来的其他同事幸灾乐祸的表情,池小慧收回了疑问,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不做空姐了吗?好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离了这儿,她,池小慧照样活得风生水起!

一扭头,池小慧转身离开上司的办公室,看也不看从身边走过的同事。拉着行李,领了最后的薪水,高傲的仰着头,离开。

余雪琴拄着拐杖在阳台上给花浇水,听到有人按门铃,口中应着,放下手中的东西,匆忙的去开门,门口并没有任何人,只有一盆丁香花,是她喜欢的,花盆是手工制造的,也是她喜欢的图案,第一个念头,拿起花盆看到下面,雪琴两个字映入眼帘,她,几乎立刻就知道了送花的是谁。这几天,一直没有他的任何消息,除了他的儿子来家中吃过一顿饭外,再也没有机会听到他的名字。

刚一转身,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乱响,回头,看到自己的二女儿拉着一大堆的行李,气呼呼的上了楼,表情愤怒的好像要杀人,甚至没有看余雪琴,径直走进房间,鞋也没脱,直接进了她自己的房间,大力的关上了门。

余雪琴一愣,有些费力的把花弄到客厅里,脚踝不太方便,这一动,还隐隐有些痛,池森不在家,也值得自己来弄。

“小慧,怎么了?”余雪琴暂且把花放在一角,走到池小慧的房间前,轻轻的敲了敲门问。

“没事——”池小慧应了一句,隐约有哭声,听不太真切。

难得她会如此,余雪琴一愣,想要再追问,听到里面池小慧大声说:“我没事,妈,您不要管了,我像自己呆一会!”

余雪琴犹豫了一下,没再追问,自己慢慢的把花挪到阳台上,细细的浇着水,偶尔有些出神,不知道想些什么。

过了大半天的时间,终于听到池小慧开门的声音,化了妆,眼睛里似乎还有些泪痕,但看起来好了许多,和刚进门的池森碰了对面,“爸,我有事出去了,不用等我吃晚饭。”

池森似乎有心事,没怎么在意,随意的点了点头。

池小慧走到门口,顿了一下,静静的换着鞋,突然,回过头来,对池森说:“爸,我很不开心,我的运气怎么这么倒霉!”

池森一愣,看着自己的女儿,不解的问,“怎么了?”

“怎么了?”池小慧一笑,笑的池森看着不舒服,“你说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出去了,我要好好的玩一个晚上,不用等我回来吃晚饭,或许明天早上才可以回得来!”

看着池小慧离开,池森不明白的看着从阳台回来的余雪琴,“小慧她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余雪琴摇了摇头,淡淡的说:“只怕是任性惯了,受了委屈吧,她这种脾气,早晚要出事的,目中无人,自我为中心,你太惯她了,你这不是爱她,反而是害了她。”

池森没说话,拿着卖的东西进了厨房。

余雪琴看着池森的背影,突然难过起来,嫁了这么多年,两个人从来没有机会可以坐下来好好的说会话,总是这样的相敬如宾,他和她结婚,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自己母亲的撮合,还是别的什么?她很希望可以有个人说说话,而不是这种一成不变的顺从。

“你没话和我说说吗?”余雪琴声音很轻的问。

池森已经进了厨房,听不到,只有客厅里安静的寂寞着,电视开着,茶几上茶水冒着热汽,一切,如常。

池森切着洋葱,他不是没听到余雪琴的话,他听到了,做警察的时候,他的听力就特别的好,可是随时发现危险和隐藏的歹徒,她不是一个反应迟钝的人,但是,——和余雪琴过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找到共同语言,他们在一起,似乎只有亲情。

她比小芸漂亮,也比小芸知书达理,务实,但是,却没办法如同小芸一般让他乱了分寸,小芸和那个男人走到一起后,他消沉了一段时间认识了余雪琴,很快就结婚了,但是,他明显的发现,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她的心也不在他身上,他娶她,她嫁他,不过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爱情,如此遥远,亲情,如此近在眼前。

洋葱辣到了眼,他辣出了眼泪,停下手中的动作,快到小芸的祭日了,他特意提前去替她扫了墓,落不出眼泪来,只是告诉她,她的孩子的父亲找来了,那个人一直没后,终于在年纪大的时候,想起了她们母子二人,想要给她们母子二人一个名份,多么可笑的结局,多么像电视剧中的情节!

但是,她死了很多年,她的孩子也已经成了自己的孩子。

他对不起余雪琴,这是他一直放在心中的内疚,所以,他总是迁就着余雪琴,纵然不爱,却给她最好的照顾和家庭。

“你怎么了?”余雪琴走了进来,看到池森两眼泪水流个不停,吓了一跳,放下手中的东西,问。

“噢,没什么,让洋葱辣着眼了,”池森回过头来,笑着说,,“你脚还不行,不要乱动,到沙发坐着,看看电视,休息着,等会吃午饭就好,几个孩子有回来的吗?”

余雪琴没再追问,摇了摇头,说,“没有,就我们两个,少做点吧,多了也吃不了。我没事,就是给花浇了浇水。”犹豫一下,突然不经意的说,“对了,我添了盆丁香,让人送过来的,现在放在阳台上,忘了和你说了。”

“噢,是吗?好的,你最喜欢丁香的。”池森微笑着继续切菜。

第110章

池小慧打了好几遍陆与荣的电话,每次都是“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这真的是难得一见!

他在做什么?

走在路上,其实也没想好去哪里,其实有许多的人可以约,不止陆与荣一个,但是,陆与荣竟然敢不理她,不开机,这让她恼火得不得了,她一肚子的火正不知道如何发,现在,她唯一想做的就是立刻见到那个倒霉蛋,立刻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