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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一心悚然回神,快步上前,一把揪起女子的手腕,低喝,“谁让你乱喊!”
风风火火冲进了二楼房间,年轻女子叩头又要再跪,被叶一心硬生生拦了下来,她拧眉问,“你怎知我在这里?”
女子喜极而泣地道,“族内法师日夜推算公主的方位,算出您正在齐州内城,属下便奉命来找!”
叶一心“唔”了一声,她问,“族里现下可好?”她本就想着同迦冥回灵猫族的本部看上一看,没想到本部的人竟然找了过来。
女子脸色一变,忽地啜泣出声,“不好!不好!公主,您,您快回去看一看吧!族里,族里又有了大难!”
叶一心面色一变。
【V061】狐狸精!
前往灵猫族本部的路上,猫妖玉华边走边向叶一心汇报,“灵猫族惨遭平西侯血屠之事,公主可曾知道?”
叶一心点头。
玉华露出释然的表情,直奔主题且气愤地道,“平西侯将我族血屠之后,族内灵猫只余下三分之一不到,势力减小,头领失踪,灵猫族在齐州的势力一落千丈,也因此被他族借机欺负!”
他族?叶一心问,“什么族?”
玉华拧眉,恼恨,“还不就是隔壁山头的狐族?”
说到狐族,叶一心还真的是一片茫然,狐族和猫族也有利益纠纷?真想不到。
玉华看了叶一心一眼,见自家公主一片茫然,玉华不由得眉眼哀戚了一下,她一脸感慨地道,“法师推算公主是失了忆,看来是真的了…公主,公主连狐族都不记得了么?”
她应该记得狐族么?叶一心不明白,很实诚地摇了摇头。她好想说,连咱们族的事我记得的也不多…看着玉华一张脸皱得快要哭了,把这句话咽下了。
玉华看了叶一心一眼,又看了坐在叶一心身边的迦冥一眼,迟疑了一下,才道,“狐族…狐族的公主曾同公主您抢夺过驸马,公主也不记得了么?”
驸马二字实在太过扎耳,何况玉华又用了那么欲言又止的眼神,迦冥的指尖一颤,立刻抬眼看叶一心。
叶一心很实在地愣了一下。
迦冥的眼神太过灼热,烫得叶一心有些受不住,她反手握了握迦冥的手,以示安抚,拧眉想了一想,向玉华道,“我并不记得自己曾立过驸马…”
嗓音有些迟疑,不太肯定。末了,还讨好地朝迦冥傻笑一下。
迦冥的面色不怎么好看,哼了一下。
玉华道,“公主不记得,咱们全族可一直记得!想当年,狐族的公主看上了一个凡人,将那凡人勾到了咱们青云山来,她为显摆,故意设宴邀公主与兔族等几位妖族的公主前去赏看,本意是羞辱公主等将要及笄却仍未有夫选的,谁料那凡人竟看上了公主,说什么要将那狐族公主甩开,这件事成了灵猫族与狐族结怨的缘由,公主…公主竟也忘了么?”
公主是忘了,但公主很高兴,公主一把攥紧了迦冥的手,急急地道,“你看,我并未立驸马的!”
迦冥紧蹙的眉尖终于舒展了开,看一眼叶一心,似是骤然间意识到自己的醋意未免表现得太过明显,俊脸顿时便有些红了。
玉华就算再没眼力见儿此刻也该看出什么来了,她看了看迦冥,又看了看叶一心,眸子里划过一丝困惑,迟疑地说,“公主,公主和这位公子…”
欲言又止,又点到为止,叶一心笑嘻嘻地攥紧了迦冥的手,朝玉华介绍,“我师父,我喜欢他!”
一句话,七个字,交代得清清楚楚妥妥当当的,谁料玉华竟霍然间变了变色,脱口而出地说,“公主选定的驸马在这儿?那,那被狐族公主抓到的那位是谁?!”
叶一心与迦冥统统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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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头,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固,说话的只有玉华。
“公主你不知道?”
玉华瞧了瞧叶一心一脸错愕的表情,咂舌,“就在昨个儿,狐族派人送来了信儿,说是捉到了一个男人,长得极美,也极妖,甚合他们公主的口味。狐族公主将那人掳住,本是要照惯例将他收为夫君的,却认出了那人是公主的驸马,便派人来灵猫族寻衅。”
迦冥的脸色又白了。
叶一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驸马了,她唯有苦笑,“我…我真没驸马…”底气已经很不足了。
玉华拧眉,“公主可是也将他给忘了?您再想想,狐族公主人虽刁蛮,但灵力极强,她是不会认错人的!”
迦冥的俊脸更白了。
叶一心欲哭无泪,“妖族是怎么判断别人身份的?”
“闻气味和看印记啊!”玉华瞪大了眼,一脸的惊愕,“公主竟连这个也给忘了?”
她朝前坐了一坐,开始头头是道地说了起来,“妖族判断凡人的身份,主要是为了避免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说起这不该招惹的人啊,又分为两种,一种是皇室之人,他们是地上的龙,自然是我们为妖的惹不起的;一种是别的妖族定了的人,既有定下,便不得再碰,这是妖族间数千年雷打不动的规矩。”
叶一心听懂了,也更想哭了,“你们从那人身上闻到了我的气味?”
“对。”玉华点头后又摇头,“不只是气味,还有公主的印记!”
“什么印记?”叶一心惊。
玉华抿了抿唇,有些欲言又止,她偷眼瞧了一下迦冥,眼见俊美的公子正一脸失落地低着头,她摇了摇尾巴,朝叶一心小声求证。
“公主…公主当真要听?”
叶一心拧眉,“自然要听。”不听怎么知道是不是一场误会?
玉华咳了一声,又看了迦冥一眼,有些犹疑,但又瞧着自家公主拧得眉尖几乎要断了,她抬手握成拳头,举到唇边,咳了一声,一张猫脸涨得微红的同时,她大声说,“那人身上有公主猫身时的幻影!”
叶一心愣,这算个毛的印记?!灵猫族那只猫不长猫样儿?!
玉华再咳一声,脸更红,却更大声,“按照灵猫族历来的传统,只有,只有与公主亲密交合过的人,才会在身上有小猫的幻影!”
“上官云影?!”
叶一心嘴巴张大,几乎要被那交合二字震得脑仁儿疼,她脱口而出地喊出了那个人名儿。
迦冥则是眼睫剧颤,霍然抬眼,怔忡而又难以置信地瞧着叶一心。
叶一心叫完后才察觉到自己吼出了声,她看了看迦冥,再看了看迦冥,着急,“师父,我,你听我说!”
迦冥盯着她,紧紧盯着她,脸色越来越白,嘴唇越来越绷。他动了动唇,嗓音惊愕,却很轻很轻,“你,你又骗人…”
秀逸如莲的男人一脸伤心,抬手掀起马车帘子,就要往下冲。
叶一心急得眼皮直跳,扬手幻出一道白练,勾向迦冥的腰,一把将他缠进自己的怀中,“师父!”
师父很难受,闭着眼,白着脸,由着她将他搂进怀,死死搂着,他就是不肯再睁开眼睛。
这个节骨眼上,玉华掀开了帘子,朝外看了一看,提醒,“本部到了!”
叶一心真是焦头烂额,耳畔分明听着马车外有争吵声,想来是闹得正凶,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低了头,看迦冥,她软着声儿,“师父…”
师父本来是抿着唇闭着眼的,听到她这声似求似哭的声音,眼睫顿时一颤,他似是沉吟了一下,撩开眼,看向她,语气忿忿,“我不要进那里,我在这儿等。”
叶一心一喜,“师父不走了?”
迦冥俊脸涨红,“半个时辰你若还不回来解释,我,我自然会走!”
言下之意是暂时肯等她一等了。叶一心欣喜且欣慰,抱住迦冥的脸在他的唇瓣上亲了又亲,她飞快地说,“我去去就来!”
急急跳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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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本部,根本没有时间让族人们见礼,叶一心就被族人领到了前来挑衅的狐族族人面前。
叶一心刚穿过月门,一抬眼,就看到了那袭绯衣。
绯衣如血,猎猎迎风,俊美妖娆的男人正面无表情地坐着。他坐的地方…
是狐族公主媚悦的腿。
媚悦一张脸长得端端是狐狸精啊狐狸精,风情,风韵,风骚得很。众目睽睽之下,她的一只手,正色心猖狂地探向上官云影的前襟…
叶一心禁不住眉角一抽。
想到路上玉华曾提醒过的话语,“狐族公主媚悦,最善勾人心,她看上的男人极多,且多是绝色倾城,但除了那个异想天开觊觎我们灵猫族公主的男人之外,倒还不曾再与我族发生这等纠纷。今日她来,恰值我族势弱,而且…而且有公主印记的男人矢口否认与公主相好,她极高兴,怕是…怕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叶一心刚将来龙去脉理清,在原地站稳,媚悦腿上闲闲坐着的男人抬了抬眼,面无表情地,朝她瞥了过来。
他看着叶一心,静静看着,也死死看着,媚悦那只灵活如蛇的手,滑进了他的胸襟。
【V062】不要了
媚悦的纤纤玉手彻底探进上官云影胸口的那一刻,叶一心的脸色不受控制地沉了一沉。
她的第一反应,是转头看了看身后站着的灵猫族人,眼见其中有几只分明还是孩童,一个个咬着手指,流着口水,正怔忡迷茫地盯着媚悦,一个个都是一脸的天真无邪之色,叶一心不由得怒从心生。
——靠,狐狸精果真是有伤风化!
玉华趁机凑近过来,趴在叶一心的耳边小小声道,“公主您瞧!您没回来的时候,狐族公主可就是这么轻薄您的驸马来着!”
驸马驸马驸马,说过了他不是驸马好吗!
叶一心有些恼火,抬眼瞪了那动也不动任由人吃豆腐的绯衣男人一眼,她冷笑着说,“轻薄?我看他倒是享受得很呢!”
上官云影享受不享受的,在脸上倒没有表现出来。他冷着一张脸孔,瞧着叶一心,明明眼神疏远得像是在看个陌生人,却偏偏一直就那么瞧着。
叶一心朝他冷笑了一下。
“哟。”媚悦朝叶一心狐媚一笑,嗓音也妖里妖气的,“许久未见,妹妹近来可好?”
这话纯属***废话。
叶一心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终于从上官云影脸上移开了眼,她看向媚悦,挤出嫣然一抹微笑,礼貌地回答说,“本公主被平西侯剖了腹,盗走了灵丹,这两日才找回了记忆与灵力,姐姐说,能好么?”
媚悦顿时笑得更加愉悦了起来。
她一手在上官云影胸前柔柔摩挲,撩拨,一手掩唇,咯咯娇笑着说,“妹妹的口齿可真是越来越发的伶俐了。”顿了顿,笑意更浓,媚悦分明是故意提灵猫族的伤疤,“许久未见,妹妹的本尊是去了哪儿?”
叶一心敷衍地答,“去了几日异世界。”抬眼扫向媚悦及她腿上的男人,叶一心不想再同她叙旧,便主动将话题拉回到正轨上来,“姐姐今日来我族本部,又是为了什么?”
叶一心装不懂,媚悦却是个直来直去热情奔放的主儿,听到叶一心的这一句问话,媚悦那只在上官云影胸口乱摸的手总算停住,抽了出来。
叶一心侧眼看了看小灵猫们,见他们纷纷自己去玩了,不再好奇地看媚悦了,她的神情这才略好了一些。
媚悦不愧是狐狸精,骨子里就是带着风骚劲儿的,她的手刚从男人胸口拿出,立刻又妩媚地勾住了上官云影的下巴。她以一副地主家的混账儿子调戏良家少女的姿态,朝叶一心嬉笑着道,“妹妹没瞧出来?我看上他了。”
“…瞧出来了。”
叶一心笑,很努力很努力地将那句“你不是看上他了,你是想上他吧”咽进肚子里去。
媚悦立刻就笑了,“妹妹既已瞧出来了,那便好办了!”
媚悦恋恋不舍地松开捏男人下巴的手,看向叶一心,一脸“咱们万事好商量”的神情,挑一挑眉,“妹妹开条件吧!”
条件?叶一心拧了拧眉毛,身旁的玉华立刻凑近身前来提点说,“妖族间自来有规矩,若是两妖共同看上一人或妖或物,是可以酌情商议解决的。”
这规矩倒是和人间相似,叶一心好奇,“怎么个酌情法?”
玉华答曰,“先看上的人占有优势,可以选择与情敌争斗或和解。”
争斗太野蛮了,叶一心不提倡,也不想亲身体验,她径直就问,“怎么个和解法?”
“由占优势一方提出要求,情敌可予以考虑,若条件可以接受,便顺利和解,若条件不能接受,便再度商议。”
叶一心挑了挑眉,“若再度商议仍是不行呢?”
玉华道,“那便只有诉诸武力了。”
说来说去,所谓的和解其实不过是双方间的相互妥协罢了,若是妥协成了,皆大欢喜,若是妥协不成,仍是要打一架。叶一心理了理思路,发现一个问题,“被争夺的当事人是没有决定权的么?”
玉华愣了一愣,似是没有料到自家公主竟会问出这个问题,下一秒才一脸理所当然地道,“那当然了!能被我们妖族的人瞧上,是多么大的荣宠,何况又是被妖族的人争夺?”
这妞的阶级思想太重,叶一心觉得好笑,不由笑了一下。
玉华抬手指了指媚悦怀里的上官云影,做最后总结,“总而言之,这男人是公主的人,生、死、去、留,全凭公主裁决!公主若是允他离开,同他做个解开契约的仪式,你们二人便再无关系,狐族公主也这才能够占有他!”
唔,明白了,就像是人间的离婚手续嘛!
为确保自己的决定不鲁莽,叶一心最后一次问玉华,“我若是把他让给媚悦,对我族有何不利?”
玉华一听她要让出驸马,不由得垮了垮脸,半晌才憋出一句,“不利倒是没有,只,只是于声名有碍,我,我灵猫一族怕是更要被他族笑话了…”
笑话什么的,声名什么的,浮云嘛!
叶一心摆摆手,一脸的毫不介意,她抬眼看向媚悦,爽快地说,“条件什么的我并没有,你既然喜欢上官,便带他走吧。”
围观群众纷纷哗然,上官云影的脸色也跟着变了一下。
叶一心当然没错过绯衣男人的那个表情变化,她笑吟吟地朝前走了半步,说给他听,也说给玉华他们听,“上官说同我并无瓜葛,只是身上有我的印记罢了,既是如此,想来他是打心眼愿意跟狐族公主走的,既然这样,本公主又怎能棒打鸳鸯?”
媚悦笑逐颜开,连连点头,上官云影的面色却极不好看,瞪着叶一心看了半晌,要说什么,嘴巴动了动,却到底又将话咽了下去,硬生生将脸别开去了。
叶一心看他一眼,挑眉,怎么,不是你自己选了媚悦的么?她耸耸肩,随口问,“怎么解开契约?”
“喂他喝您的血。”
唔,虽然疼…
但,想到从今往后便可以真的和上官云影saygoodbye了,值!
叶一心抬手划破自己手臂,凑到上官云影唇边,落落大方地说,“喝吧!”
一场妖族公主争夺男人的事件,就这么落下了帷幕,灵猫族与狐族的观众们,纷纷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叶一心知道,大家嘴上说是关心公主及本族的声名,所以特意来阵前摇旗呐喊外加助威,但其实…他们不过是想在战局附近瞧热闹罢了!
他们想看叶一心和媚悦斗法一场、杀个你死我活天地变色,然后由胜者抱得美男归来——只有这样,才符合话本里以及故事里讲的。
可这个念头,叶一心根本就没起过。
上官云影不告而别,且主动剖白与她毫无瓜葛,既是如此,她是断然不会再争抢他了。
同上官云影解开了契约,媚悦高兴极了,她一边朝叶一心致谢,一边邀请她说,“姐姐近日就准备同他成亲,妹妹可有空去隔壁我家观礼?”
叶一心惦记着只给了她半个时辰之限的迦冥,没多想便点了点头,“好啊。”
她转身走,抬手拍了拍一脸颓丧的玉华,正要安抚她两句,就听媚悦怀中那一直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间说,“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成亲如何?”
叶一心忍不住脚步一窒,回头看他:这么迫切?!
上官云影瞧着叶一心,冷冷瞧着,他那双漆黑的凤眼冰凉得像是淬进了寒冰似的。
叶一心几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媚悦听到上官云影的话,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了,她抬手去摸上官云影的脸,嘴里说着,“你答应了?连你也答应了吗宝贝?”
手还没触上男人的脸,男人倏地从她腿上起身,狠狠剜了叶一心一眼,面无表情地便举步走了。
媚悦的手落了空,面色窒了一下,转瞬重又变成了浓郁至极的喜悦,她抬起那双狐媚的妖眼,扫视四周,傲然地说,“听到了么?还不快去准备本公主的婚礼!”
狐族的族人们纷纷喜悦散开,叶一心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今晚的新郎官用寒如冰雪的眼神看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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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任何推荐也没有,澈更九千字,接下来这几天尽量都多更吧。这本书是澈第一次写幻情,得到的支持前所未有的少,成绩也是前所未有的差,连愿意冒泡的亲都很少,澈真没什么信心往下写了…是澈不大适合这种题材的尝试,澈明白,所以澈决定尽快结局了,澈保证会把故事写得有头有尾,绝对不会烂尾的,亲们放心!真的感谢一直陪着澈走到这里的所有亲们!】
【V063】最痛苦是三角恋啊!(6200+)
终于将所有事情向迦冥坦白,迦冥沉默了好久,脸色恍惚得像做梦似的。
叶一心忐忑而又无措,她虽然早料到了她同上官云影已有过夫妻之实的事会让师父受挫,却也没料到会那么受挫——整整半个时辰里头,师父一句话没说,一个表情没有,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上一下。
叶一心心道完了。
这世上大约没有男人能接受同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吧?
叶一心自知是自己对不住师父,因而万分颓丧,她垂头丧气地看了师父一眼,见师父比自己的情绪更差,不由苦笑一下,抬手掀开帘子先行下了马车。
她劝自己,师父如果真的要走的话,那便走吧。
她好歹是灵猫族的公主,如今族里百废待兴,怎么也不能就这么看一眼就离开,她之后再去找师父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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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狐族公主媚悦的侍从来请叶一心前去隔壁山头观礼,叶一心点头应了,草草将自己打扮了一下,临走时,她转脸再问玉华一遍,“师父仍没走么?”
“没呢。”玉华答。
叶一心喜忧参半,只觉得心底又高兴,又愧疚的:师父不走,可也不肯下马车,她自认自己是没脸去见师父了的,派玉华去请了几次,马车里没有动静,可玉华很笃定,师父绝对还在马车里头的。
叶一心无计可施,更加不想逼迫师父,于是吩咐玉华每隔半个时辰送一次茶水,每隔一个时辰送一次糕点,每隔两个时辰再送一次饭与瓜果。玉华回来报说,“师父虽然没有吃任何东西,但好歹喝了一杯清茶。”
肯喝茶便好,肯喝茶便好,叶一心一脸内疚地说,“等媚悦的婚礼结束,我再去跪地谢罪吧…”
媚悦的婚礼,她必须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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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悦的婚礼挺热闹的。
媚悦一身鲜红喜裙,衬得那张脸愈发的妩媚勾人,他们狐族不介意新娘子出嫁前露脸,因而她正招摇地四下乱逛着。
叶一心一只脚迈进正厅,立刻就被媚悦给瞧见了,鲜红喜袍的新娘子快步奔了过来,一把拽住了叶一心的手,她喜滋滋地说,“妹妹你可算来了!快快快,姐姐还要你帮着堵门呢!”
她拉着叶一心就往自己的新房钻。
所谓堵门,是妖族成婚的一道规矩:倘若妖族看上的同是妖族,那便不必堵门了,可若是妖族看上的是凡人,就需要新娘子至交的朋友将婚房的门堵上一堵,问新郎官几个问题,再以灵力试一试他,算是一个基本的考量吧。
叶一心这趟来,也正是冲着这堵门的任务来的。
为什么?
有关媚悦,叶一心曾很努力地挖掘记忆回忆过,一直想到脑壳开始泛疼的时候,她想起来了。
她们确实曾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
小时候的叶一心调皮得很,没少闯祸,而作为狐族的公主,媚悦的灵力自小就要比叶一心高,她没少帮她将祸事压下。不止如此,就连叶一心的那一招“袖中火”,也是媚悦以狐火之术示范给她看,叶一心糅合自己的灵力,这才研究出的招式。
叶一心的记忆不完整,但仔细搜索,脑海里确实是有媚悦的影子的。几乎是整个童年时光,都有媚悦的陪伴。
让叶一心彻底将媚悦认定为好朋友的一幕是:平西侯将叶一心一箭穿心钉在地上的时候,她血流成河,媚悦恼得一次次扑向平西侯的身子,要杀了他。叶一心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一幕记忆里头,媚悦只剩下了三条尾巴。
九尾狐,九尾狐,尾巴剩了三条,剩下那六条去哪里了?
自然是被平西侯砍了。
叶一心闭眼沉默了许久,许久,脑海中这幕幻影渐渐褪去,她明白了媚悦为什么非要抢上官云影,也明白了这场婚礼,自己不参加是不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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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堵门,叶一心庆幸自己来之前有咨询过玉华这方面的问题,因而此刻倒也不至于一头的雾水,她若有所思,在想的倒是另一件事情。
媚悦拉着她往新房走的时候,絮絮地说着,“妹妹失忆的事,姐姐也是听说了的。你们家玉华昔日里对我着实有些偏见,因而怕是同妹妹说了些姐姐不好的话,可你要相信,我媚悦同你叶一心,绝对是青云山上最好的两姐妹了。”
叶一心信,于是就没吱声。
媚悦却以为她是不信,一把将她拉进了新房里头,蹙着眉问她说,“儿时的事,你也一概不记得了么?”
叶一心是不记得,但很努力地去挖掘的话,还是可以想起一些的,她动了动嘴,正要说话,忽然见媚悦一扬袖子,灵力满溢而出,眼前顿时便出现了一抹幻象——
青云山的草地上,一只通体雪白色的灵猫,与一只九条尾巴的狐狸,正在互相厮打着玩儿。狐狸咬着小灵猫的耳朵尖儿,却分明没用大力,小灵猫咬着狐狸的尾巴,脸颊鼓起,显然是咬恼了…
媚悦抬手指幻象,娇嗔地说,“呶,小时候你总咬我。”
小白灵猫确实坏得很,明明个头儿小,却爱耍赖,咬住九尾狐的尾巴就不肯松开。叶一心看着幻象中那个陌生而又熟稔的自己,徐徐地笑了一下。
媚悦将幻象收了,狐狸眼水汪汪地看叶一心,“妹妹可信姐姐不是坏人了?”
信了。但…
叶一心抬手牵起媚悦的手,握在手中,微笑问她,“姐姐为何一定要娶上官云影呢?”
灵猫族与狐族是女尊男卑,妖族公主成亲,不是嫁人,是娶夫的。
媚悦先是怔了一下,再是面色上划过了一丝不自然,她笑得颇有几分勉强地回,“自,自然是喜欢他啊!”
叶一心笑,却笑得意味深长,她摇了摇头,缓缓地说,“姐姐不是喜欢他。姐姐是想用他的命…来修补你的尾巴。”
媚悦顿时就僵住了。
叶一心放开媚悦的手,面颊上的笑容渐渐敛了起来,她凝视着媚悦妩媚妖艳的脸庞,一字一顿地说,“姐姐的尾巴是为我灵猫族而没的,这笔账,自然该算到我叶一心的头上来。你把他放了吧,我不想让无辜的人受害。”
媚悦的脸色有些白,她霍然抬头看向叶一心的脸,脱口而出地问,“你果真舍不得他?”
这个“果真”二字,顿时让叶一心愣了一下,“姐姐为何会这么说?”
媚悦理所当然地答,“因为他也穿红衣啊!”
叶一心更加的一头雾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