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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风挺着急回去的,又看了看小李·移动金山·大夫,笑着说了句,“您这一身,不怕打劫啊……”劫财劫色都资本充足啊。
“前面是我府上,”杨春风还是挺感激小李大夫义诊的事,“进去喝杯茶吧,然后我待会叫侍卫送你回去。”
李逸心里举着胜利的大旗狂奔,面上却是淡定如斯,矜持的说了句,“甚好。”就叮叮当当的跟着杨春风进了长公主府。
第45章 驸马人呢?!
杨春风努力克制着她的脚步没有在小李大夫面前飘起来, 但是小李大夫闲庭信步,她实在的心似火烧,她刚才跑去追肖欢的时候, 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院中眼睛一直追随者她身影的小驸马, 突然就弄明白了她彻夜没想明白的事。
为什么会心慌气短腰膝酸软,为什么嘴里张罗着要找人暖床, 却在小驸马硬赖着和她住一起之后,再也没有起过找男人的心思, 又为什么——会情不自禁。
放纵着自己讨了一个吻, 四唇相贴的一瞬间, 她就知道了这段时间以来,所有反常症状的答案,只是这答案裹挟着匆忙和震惊, 还虚虚的悬在她的心上落不得地,以后怎么办,应该怎么办、想要怎么办、杨春风一样都没敢深想过,她现在只想见着让她心慌意乱的罪魁祸首, 按着再狠狠啃一口,试试方才那心中发颤双膝发软的感觉是不是错觉。
小李大夫闲庭信步丁铃当啷,杨春风脚下生风衣摆飞扬, 没两个弯,李逸万年冰山脸也有些绷不住开裂,刚才要请他喝茶,派人送他回家的孝顺“徒儿”转眼把他甩没影了!
杨春风顾不得身后的小李大夫, 她心长草快要长成一片无际的草原。
杨春风刚甩开小李大夫不远,就开始提着裙子跑,头上她最爱的白玉簪子,掉地上碎了八半她只是心疼了一瞬,顿都没顿,头也没回,长发自头顶飞散下来,在风中随着其主人狂奔的方向,飞舞出了义无反顾的凌乱。
梅超风一样奔到前院,杨春风连头发都来不及拢一下,嘴角的弧度,就随着视线落在空荡荡的石桌僵住。
石桌上残留着小驸马只吃了一半已经冷掉的蒸糕,杨春风几乎是疾言厉色的问站在桌边的香姑和婢女,“驸马人呢?!”
小驸马说等她,不可能进屋不可能离开这个石桌半步,就算是想拉屎撒尿,在她没回来之前也绝对会憋着,憋不住就地解决也不会离开,他是傻的,他答应的事情不会变通,杨春风早就亲身实践过无数次,他就是活的尾生,抱柱而死也不会离开半步。
所以她见着空荡荡的石桌,和从不会咬一半浪费的蒸糕,几乎断定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香姑的脸色发白,“驸马……”香姑说着为难的看了眼身边,杨春风顺着香姑的视线,这才发现香姑跟前还站了个笑眯眯的中年男子。
摄政王府大管家。
“王爷近几日实在思念小公子,夜夜梦中呢喃着小公子,今日亲自上门来接人回王府住上一段时间……”管家笑的宛如国际礼仪小姐鼻祖,“公主放心便是。”
杨春风的表情从焦急到迷茫,小驸马被思子心切的摄政王接走回家住几天,这句话很好理解,小驸马虽然不是摄政王的亲儿子,但是摄政王对小驸马怎么样,从她现在所站的这处宅子就能看得出来。
不是看在小驸马的面子,摄政王八辈子也不可能给她送府邸。
杨春风看着管家,眼神有点发空,手里捏着半个蒸糕,“那,那他是自愿……”杨春风抿住唇没再往下问。
摄政王接人回去住几天,……杨春风竭力调整自己被无形的手一下子揪的乱七八糟的心绪,怎么会突然就要接人回去住?为什么来的这么突然走的这么匆忙,连个照面都不打……杨春风好算雾里看花似的知道了自己的心思,还没来得及验证,就莫名被人截了胡,心情就像是数九寒天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杨春风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发愣,脸色颇为不好的打发走了摄政王府的管家,香姑默默把杨春风散乱的头发用发带束上,给人披上了一件披风,退到一边。
半晌李逸“闲庭信步”过来,丁铃当啷的坐在杨春风的对面,杨春风还没从日日相伴的小傻瓜突然不见的空茫里头回过神。
李逸倒是显的很有耐心,两手拄着石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杨春风的反应。果然玉淑的便宜儿子是个障碍,他提前叫玉淑给人弄走,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不是要请老夫喝茶吗?”李逸看着杨春风这么半天还发飘的眼睛,也不等杨春风开口,率先说话。
杨春风这才把视线挪到李逸的身上,她刚才都把这人给忘了,想起她还邀了人喝茶却把人晾在这,十分不好意思,暂时收起了乱七八糟的思绪,领着人去堂屋,又吩咐婢女上一壶好茶。
努力集中精神,但是杨春风还是端着茶杯开始走神,她总觉得摄政王来的太突然,更觉得小驸马不可能会主动和人走。
李逸和杨春风隔着一张小桌案,杨春风端着茶杯出神,李逸也端着茶杯看着她出神。
青峰不知道又什么时候钻出去,现在正肥大的一只趴在杨春风的头顶,还歪着个小脑袋,看样子惬意的不得了。
杨春风回神的时候,就感觉脑袋上有什么东西在动,吓的把茶杯一放下,就低头伸手要去打,李逸赶紧窜起来抓住杨春风的手,小心翼翼的把青峰拿了下来,托在手上。
“小李大夫,这虫子……”杨春风话音顿住,一把抓着李逸的手腕,往后自己的眼前拉了拉,李逸一愣,还没等他弄明白杨春风什么意思,杨春风就伸出一根手指,顺着他的下巴触到衣襟。
这也太猴急了,李逸垂头看着把脑袋伸到他胸口的杨春风,心道现在年轻人就是不一样,他还打算先喝喝茶吃吃饭,培养一个良好的气氛,先提收徒,不行就金钱引诱着收徒,再不行就色.诱着收徒,只是这茶才喝了一次,还只喝了半杯,这小丫头就上手要解他衣襟,他虽然有为传承献身的觉悟,但是这,这也得给他老人家个心理准备啊!
内心连吐槽带羞涩,面上却是老脸红都不红,敞开双手,挺胸仰头,纵容着杨春风的一根手指划向他的衣襟,心又想,这样也好这样也好,他最近看的一个话本上说,想要女子言听计从,就把人先哄着有了肌肤之亲。
一回不行就两回,他最近还看了好些个怎么样在那件事上让女子舒畅的小册子,花样学了一大堆也算做了完全准备,正好今天实践下,不出意外,保证一回就能让人食髓知味,到时候离不开他,收不收徒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杨春风一伸手指寻着衣襟挑开一条小细缝,手指勾住一个玉珠链,慢慢的从李逸的衣襟一头勾出来,越勾脸色越沉,越勾脸色越黑,等到珠链完全被勾出衣襟之外露出了原貌,杨春风神色变了几变,接着一把抢过李逸手上的大绿虫子,虚虚捏着小玩意不堪一捻的小脑袋问,“你和摄政王什么关系?”
杨春风指着李逸脖颈间的珠链,“这我和驸马回门时候的回礼,怎么会在你脖子上?”杨春风回门时候,都是挑着不值钱的小物件,但是其中为数不多的几件压场子货,就有这条玉石珠链。
她当时跟两个玉如意放一块,心疼的摸索了好久,绝对不可能认错,杨春风想到今天小驸马突然被摄政王接走的事,又想起这小李大夫跑她家死胡同散步,脑中一串,一个拖延她脚步,一个背着她把人接走,到底为什么?
“你跟摄政王串通好了的?”杨春风瞪着小李大夫问。
李逸脸色一变,看着杨春风的手指,紧张的后背都出了一层细汗,他不怀疑青峰有瞬间毒死杨春风本事,可青峰明显喜欢这小丫头喜欢的不得了,不散发毒素,它也就是个普通的虫子,真被指头捻碎脑袋,不光青峰连他自己也得玩完。
老命捏在人手里,李逸也不敢掉以轻心,脑中思绪飞转,决定先保住老命要紧,“是故交,前段时间老夫受他所托,还帮你清了余毒,救过你一命。”李逸严肃的指着被杨春风挟于指尖的绿虫子。“青峰是老夫的命,你先把它放下。”
“你是那个大胡子?”杨春风震惊的看着小李大夫俊秀的眉目,半晌把指尖的小虫子递还给李逸。
李逸本来以为杨春风要用青峰挟制他说话,没想到杨春风这么轻易就还给他了,反倒楞了一下,算是明白青峰为什么不毒她,原是她根本没对青峰动过杀意,一双眼瞅着杨春风更是放亮光,青峰所选不差果然本性纯善,一把将青峰塞进怀里,也不迂回曲折,直怼道:“你给我当徒弟吧。”
“哈?”杨春风被小李大夫是大胡子,大胡子就是给她看病的神医,神医现在又莫名其妙要收她当徒弟,这一连串给砸的懵逼。
李逸也不管人能不能反应过来,连珠炮的开始说。“你给老夫当徒弟,老夫身上的穿戴都归你,”李逸眼睛锃亮,“不光是这点儿玩意,以后你想要什么,老夫都能想办法给你弄来,毕生所学也尽数传授与你。”
“老夫能带你游遍名山大川,让世人奉你为活神仙,还能保你青春不老,拥有常人两倍寿命……”
李逸看着杨春风震惊的眼珠子都要脱眶,不禁得意的晃了晃脑袋。
“老夫还能为你寻觅如意郎君,并且保证他能对你死心塌地,当然你要是觉得老夫这身皮相还能入眼,老夫也可以和你结为夫妻。”
李逸顿了顿,“虽然老夫今年六十有余,但是若没意外,老夫还能再龙精虎猛个六十年没问题,”李逸说,“任何花样招式,只要你喜欢,老夫……为师都能为你去学来。”
“怎么样乖徒儿,跟着为师走吧。”李逸向前一步,抓着杨春风的手腕,自信满满的说。
第46章 “别说了。”
杨春风干笑着, 使了挺大的劲才把手拽出来,被李逸这一番话没动容到不说,反倒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李逸提出这一系列的条件好,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还倾囊相授医术, 实在太好,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好好的天上掉馅饼专门往她脑袋上砸?
从古至今传下来的那形容被馅饼砸后人类心理历程的至理名言,便宜没好货, 上赶着不是买卖。
杨春风挣开手腕, 悄默声的向后退, 李逸一直反复在强调和他走的好,杨春风一句都没听进去,任凭她脑子再笨, 这会也反应过来小驸马会被摄政王接走,和这突然对她青眼有加非收她为徒的神医脱不了干系。
“为什么非得是我?!”杨春风其实有点不高兴,语气不自觉就有点冲,收徒就说收徒的事, 弄什么阴谋诡计还要把小驸马带离,也不知道小驸马是不是自愿,在摄政王吃不吃的惯住不住的惯, 晚上洗漱的时候,谁帮小驸马沐浴?
婢女吗?!奶奶的孙子。
想到小驸那双拖着两条骚红色眼尾的眼睛,水汽一氤氲,给两个蜜饯再一眯缝, 三百六十度随便哪个角度看人都活生生的在说“来一炮吗?”的操行,万一哪个狗逼婢女把持不住,再占了驸马爷的便宜怎么办!
杨春风又想到摄政王府没婢女……不过心刚放下一半,就再次提的更高晃的更厉害,小驸马还没彻底张开,那身条修长,长腿笔直,臀部比当初她初没穿越的时候,曾惊鸿一瞥楼上李大娘的还挺翘饱满,美的又模糊性别,男的,男的就更不行!
小驸马是傻的,他被占了便宜,连怎么回事都不知道……真他妈操蛋。
杨春风越想越糟心,大袖子塞嘴里当手绢咬,咬的一下子小窟窿,整个人都陷入自己养的狗,养的白白胖胖,洗的溜光水滑,让后她自己没舍得碰,让别的野女/男人给撸了的崩溃中,知道李逸在张嘴闭住叭叭叭的说话,却根本不知道人说了啥。
李逸把青峰的好处和妙处,都仔仔细细的给杨春风解释清楚,这些话,若是换了寻常的女子,换成这世间的任何一个人,他都有信心能引得人疯狂,但是他的“好徒儿”在他吐沫横飞的解释过后,并没有丝毫的动容,根本就没他妈听进去。
李逸好话说尽,实在是青峰特别亲近杨春风,这一会功夫又爬到人的脑袋上,他一生断情绝爱,只一心钻研医术济世救人,一把年纪好容易遇见个青峰喜爱的人,爱财给财,爱色连牺牲色相陪人睡觉的承诺都做出来了,却是被人忽略个彻底,这会也免不了气鼓鼓的,原地站了半天,死死盯着杨春风的反应,眼看就要气成鼓了气儿的河豚,杨春风还是自顾自沉浸在小驸马被人给占了便宜的心痛里,一点精神也没有分给李逸。
老半晌老半晌,李逸自己气的一会鼓的圆溜溜,一会瘪的抽巴巴,期间杨春风两次眼神越过他,压根把他当成了空气。
他所能给的所能作出的承诺,都给都做了,奈何这随便能引得常人疯狂的许诺,却全部都败给了一个痴儿,怎能甘心!
杨春风越想越糟心越想越觉得不能放着小驸马不管,最后灵机一动,她不如收拾收拾自己上摄政王府,反正她是长公主,还是摄政王名义上的儿媳妇,虽然不要脸了一点,但是小驸马要是真的给人占了便宜,她哭都没出哭去。
想到这,杨春风赶紧起身,扯着嗓子刚吩咐香姑给她备车,旁边就传来一声冷哼。
李逸被忽略了半天,见杨春风这个德行,就知道她要不顾女子矜持,舔着脸追去摄政王府,赤鸡的整个人活脱脱一个被抛弃的怨妇。
“怎么,要追过去么?”李逸开口就掐人七寸,“那痴儿没与你成婚的时候,一向都是摄政王照料。”
言下之意就是这么大都长的好好的,你才和他在一起几天,回趟家怎么就用你惦记了。
杨春风耷拉着一张脸,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其中道理,只是找个理由给自己好受,被人无情戳破,看着李逸的表情充满幽怨。
“早年间,摄政王请我给那痴儿看过,”李逸在杨春风眼中燃起希望之光的时候,无情的将其掐灭,“天生痴傻,根本治不好。”
见杨春风眼中光亮熄灭,李逸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心里一边默念着师门教导的医德,一边缺德带冒烟的说,“他一辈子都是傻子,你心悦他也没有用。”
“他根本就不懂得男女之情,也永远不会懂,”缺德这玩意一旦开始后头就顺溜了,“他依赖你粘着你,无非是因为你能给他吃喝温饱。”
杨春风脸色青白,眼圈微微泛红。
李逸是大夫最是懂得不破不立,也知道什么地方该下猛药,见着杨春风这个反应,也不管天打雷劈能不能得好死了,反正他这一身医术若是没个后人,他死后也无言面见师祖们。
“你见着他的一身伤了吧,”李逸说,“若说你在他眼中和摄政王相比有什么特别,为什么他和摄政王没有和你亲厚,可能就只有你身为女子这一点。因为幼时虐待他的是名男子,他又从小丧母,没有感受过女子的温柔,这才对你格外亲近……”
“别说了,”杨春风一手紧攥着自己衣袖,一手带着细微的抖,对着李逸挥了几下,“别说了。”
“丫头,你可别傻,”李逸见杨春风果然在意这个,马上损出了新高度,“你要是喜欢个寻常的谁都好,那有妇之夫,不管真心与否,不管迫于什么,不也都亲自送上门了。”
“你皇亲贵胄,这天下少有什么人你得不到,但是任你皇亲贵胄玉叶金枝,”李逸顿了顿,“唯有一个痴儿的心,你穷极所有,也得不……”
“你说话……”杨春风打断李逸的话,眼泪哗啦啦开了闸,抖着俩手左抹一把右抹一把,哭腔带怨,“你不是神医吗?”杨春风脸似花猫,眼眶通红,嘟着腮帮子气囊囊的还嘴,“说话咋这么损啊,你们师门都不教医德,我才不跟你学!”
李逸把人弄哭了之后,也彻底手足无措,一把年纪他也没哄过哭唧唧的小女孩,只得一边下意识的往后溜一边还嘟囔,“谁让你傻,俩一对傻子……”
杨春风听见“哇”一声,直接哭的坐地上,香姑听着动静急的直敲门,李逸一见这事实在是办不成了,赶紧把青峰从杨春风的脑袋上抓下来,塞怀里就要脚底抹油。
但是由于是他把人弄哭的,赶紧浑身上下划拉了一通,最后摸出一个小瓶子,里头是他炼制想今天用在自己身上来增加胜算的,但是没来得及吃,眼下正好丢给杨春风当哄小孩。
杨春风哭的稀里哗啦接了药瓶还没等问是什么,李逸就糟心的撞窗子跑了。
香姑听着撞窗子的动静,赶紧也不管不顾的撞门进来,进来就瞠目欲裂的看着她的心肝公主,正坐地上哭的那叫一个惨,又见那个挂一身鸡零狗碎的小白脸没影了,想来是撞窗子跑了,难道是狗胆包天,轻薄了自家公主,那还了得!
腰间摸出老皇帝临终交给她的影卫令,转身就跑出去召了常年隐在暗处的影卫,命人顺着小白脸跑的方向追去。这才进屋把哭的惨兮兮的杨春风扶起来又是摩挲毛吓不着,又是温柔软语的问怎么回事。
可怜老李·神医·李逸,刚跑出去没几步,就被追上来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浑身上下黑黢黢好几个汉字给围了,不报名号,不说是谁派来的,直接上来就要抓他,他这些年义诊期间不肯出诊,不肯医治大奸大恶,着实得罪了不少想收拾他的,以为是寻仇,哪能让人就抓了,一身保命的本事都拿出来,连使阴招撒毒粉都干出来了,废了好些功夫,才勉强带伤跑了。
杨春风哭了好一阵子,俩眼睛都哭成俩蜜桃,最后开始打嗝,耷拉着一张脸,盘腿坐床上嗝嗝嗝嗝嗝个没完没了,很多事她还没来得及去想,刚刚沉浸在朦胧的恋慕里,就被人赤.裸裸的刨开了残忍的本相,逼着她不得不想,不得不想的透彻。
杨春风哭唧唧的把红豆眼掏出来,上次打的死扣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她就捏着在手里扯啊,拽啊,想到伤心处还上去咬一口,咬的红豆眼身子直抽抽,迷蒙的小红豆眼回头艰难的瞪了杨春风一眼,十分的委屈。
这里杨春风一通好嚎,那边李逸收徒不成反遭围捕受伤,摄政王府也没好到哪去,摄政王压根就没问自家小公子愿不愿意和他回家,显而易见的,他去了小公子正坐院子里,撩眼皮就看了他一眼,之后连哼都没跟他哼一声,他那一年多完全是养了条狼狗,对着他是狼,对着别人是狗。
他是实在碍于李逸的救命之恩,才不得不趁小公子没注意把人打昏了带走,只是这带走是带走了,等会小公子醒过来肯定要闹,养在府里的那一年,小公子基本不让人近身,极其稀少的两次,是让他摸了脑袋,所以这王府上下,只有他能堪当守着小公子醒过来的大任。
他下手的时候有准,一个时辰肯定醒,摄政王等在床边,见小公子睫毛抖了抖,睁开眼睛四处看了看,还没等他开口解释,就见小公子一把把床头木雕仙鹤从细腿处掰折,然后直接迎面砸在他的脑门上。
第47章 46
这一下砸的算是狠了不小的劲, 摄政王自己都听着了“当”的一声响,因为实在太出人意料,谁能想到这才醒过来就抄手打人, 根本没躲过去。
脑袋顶上直接被仙鹤的嘴给啄了个不小的口子, 温热的小细流顺着脑袋顶上流过脸颊边,顺着下颚滴滴答答的落在前襟, 一会前襟就湿了一小片,血还挺旺。
跟着摄政王脑袋一起开闸的是小驸马的暴力模式, 摄政王好歹年轻也是个百夫莫挡的将军, 让小驸马打着这一下, 只能说是心不设防,挨了这一下,剩下凭小驸马再怎么发狠了扔东西, 也打不到摄政王。
小驸马把床上摄政王好容易雕了好久才雕成的仙鹤木雕,平时睡觉不摸都睡不着的几只仙鹤都给顺着腿掰断了,劈头盖脸的往他身上砸。
摄政王捂着脑袋东躲西闪,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他一屋子心爱的木雕快让亲祖宗砸没了,得亏摄政王眼疾手快,把一个木雕小美人揣怀里, 摄政王张了几次嘴,叫了他家小公子好几次,小公子连夹都没夹他一眼。
说实话,摄政王还是头一回见着他家小公子发火, 他当初刚将人接回府中的时候,小公子排斥任何人的接触,可是长期的遭受虐待压迫,性格已经养成了一种草木皆兵的惊惶,无法接受别人也融入不了别人,好像除了吃饱之外,没有别的需求。
摄政王不是没找大夫给看过,不是没下过苦功夫整日和人泡在一起来接近过,只是收效微乎其微,所以这两年,他恨虐待故人之友的亲戚,更恨这么晚才去接人的自己。
养在府中的一年,摄政王以为小公子一辈子就要那么过了,没想到聘给长公主,却阴差阳错下长公主不光没死,还轻易的就让小驸马肯亲近,摄政王本来又以为这样是最好了,可是前些天他听下人来报,小公子竟然将那个前御前侍卫肖欢给打了。
摄政王听了差点喜极而泣,寻常人可以轻易就拥有的喜怒哀乐,他曾经在小公子的身上找不到任何一样,天生不会哭不会笑,不表达对任何东西的喜爱,对外界对任何人的刺激,都只有带着麻木的惊惶。
可是他竟然听说小公子会发怒了,哪怕是没有李逸的所求,他也是要去看一次人的。
摄政王晃神之间,又被一个大兔子木雕砸了脚,疼的龇牙咧嘴,脸上前襟一片血红的狼藉,反倒是笑了。
看着一地缺胳膊少腿没脑袋,残忍遭到分尸找不出一个全乎的木雕,显然是来自一个小傻瓜的报复,摄政王心情却是欣喜的,果然是会发怒了,为什么发怒,为什么不听他说话,显而易见,因为他家小公子也有在意的人了。
摄政王连问都不问就把人打昏了从在意的人身边带回来,现在他家小公子也听都不听他的解释,把他整日摆弄爱不释手的木雕都毁了,他家小公子终于是有了点正常人该有的情绪了。
摄政王退到门口,看着小公子气鼓鼓的在一地“碎尸”中找漏网之鱼,管家带着宫里来的姑姑找到摄政王到时候,正见摄政王倚着门,糊了半脸的血,前襟更是干涸了好几朵血花,还抱着胳膊一脸老怀大慰的看着自己的屋子被砸。
摄政王看见管家过来,正想和人说说小公子的事,但见了管家身后的姑姑,整个人微不可查的颤了下,这姑姑正是女皇的贴身姑姑,见姑姑的脸色也似乎很焦急,摄政王更是一颗心当时就下了油锅。
等一道手谕宣读完,摄政王只来得及用布巾沾了水,把脸上的血随便抹了一把,扯了侍卫身上的披风一裹,一边往马厩冲,一边吼着管家过会等小公子砸完了就把人送回去。
李逸这个忙他帮不了了,实在不行就吃点苦头吧,他家小公子好容易表现出点正常人的情绪,他是万万不能给人从中作梗的。
再说手谕称他那朵小娇花身体不适,看了太医喝了药还干呕不止,他一连称病窝在家里这么久,只关心小不点有没有见他安排的小公子,没注意到那小不点身体不舒服。
摄政王打马向皇宫的方向狂奔,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只弄了个黑披风把血迹裹住,只恨不得长一对翅膀,几下飞去皇宫,马上见着他的小不点是不是安好,才能将油锅里炸的酥脆的心揣回肚子里。
管家把摄政王早些年猎到的一头熊做的熊皮披风给小公子披上,命人备了马车送小公子回长公主府,天色已经快黑了,管家和自家小公子一道坐在马车里,见小公子瘫着脸坐的笔直,黑熊皮披风衬得一张小脸越发的白里透红,少年的伦廓在身边的人不觉得,可管家已经好久没见着人,这一细看,才发现他家小公子似乎是长了不少。
坐在马车里个子看不出,但是伦廓退去不少少年的青涩,脸部线条也锋利了些,不再像先前那么男女莫辨,肃穆端坐的样子,反倒是多了几分成年男子的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