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跟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似的,一边瞪着眼四处猛瞧一边不时地交流着心得看法,一致认为此刻没有相机在手真是天大的遗憾。
“啧啧,太漂亮了,要是能拍下来,那些照片肯定值大钱!快看那边,哇,好几家金店呢,随便买一堆金器带回去,想不发都不行呀,哈哈哈。”
“别说金器了,就算是一个普通的瓷碗,千年之后也是件难得的宝贝了呢。”
“不行了不行了,这地方实在太好了!简直是个露天的宝库呀!”
“超级大宝库!”
两个人自顾自地说得热闹,全然没有注意到街上那些路过的男男女女朝他们投来的目光,犹其是年轻异性们热切却又羞涩的打量。
尽管这两天既没吃好又没休息好,但不可否认的是,风尘仆仆的钟晴与KEN往人堆里一扎,仍旧是极其出挑的。
“啧啧,那马上不知是谁家公子,竟生得这般俊俏。”
“姿容出色若此,实是少见。”
诸如此类的嗡嗡细语一字不差得传进了连天瞳耳朵里。
“若你们二人在京城长住下来,怕那些提亲的媒婆们会踏跨门槛罢。”她俏脸含笑,戏谑地对钟晴他们说道。
“什么?”一直忙于估算身边那些东西哪些更值钱一些的钟晴回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连天瞳。
她没回答,只朝一旁努了努了嘴。
顺着她指给的方向,钟晴马上看到了两个盯着自己作花痴状的女子。
“哇。”他赶紧把目光转回来,颇有些得意地对连天瞳说道:“瞧见没有,本帅哥…不是,本公子果然魅力无边宜古宜今啊!嘿嘿。”
“真是臭美!”刃玲珑不屑地撇撇嘴。
“你这死丫头,怎么一路上没见着哪个男的多看你一眼呢?”钟晴马上回击,“哼,你明明就是妒忌。”
“我才不稀罕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关注呢。”刃玲珑白了他一眼,然后,一缕余光有意无意地从KEN身上扫过。
“你们两个前世定是仇家。”连天瞳不紧不慢地冒了一句,随即指了指前方某处道:“天色已晚,到那里歇脚罢。”
众人走过去,跳下马来,钟晴朝眼前这四层建筑的招牌上一看,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大…福…客…栈?!”
见有客人上门,立刻就有两个店小二殷勤地跑了过来,招呼道:“各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呀?快快请进。”
“今夜就留宿此地罢。”连天瞳把缰绳交到了店小二手里。
进了客栈,钟晴立即被飘荡在大堂内的各种菜香吸引了,肚子咕噜咕噜一阵乱叫。
连天瞳走到柜台前,掏了一锭银子扔给掌柜的:“给我们两间上房,再送些吃的上来。银子有多的话就当是打赏了。”
多谢客官,多谢客官。”见连天瞳出手阔绰,掌柜的老脸笑开了花,忙扯着嗓子大喊:“阿五,赶紧带这几位客官上二楼上房休息!”
里头的店小二立即迎了上来,热情地引他们朝楼上走去。
走过柜台时,钟晴用力扣了扣台面,大声提醒道:“快些把吃的弄上来啊!”
“是是是!客官放心,吃的马上就到。”掌柜的忙不迭地点头。
“太好了,总算有饭吃了。”钟晴边上楼边揉着肚子,不停地咽着口水。
“看你那模样,比难民还难民。”一旁的刃玲珑捂嘴偷笑。
“你成心惹我发火是不是?”钟晴一脸想杀人的表情,恨恨说道:“当妖精的当然不知道人的饿了。哼,懒得跟你这非人类一般见识!”
刃玲珑一撅嘴,不再理他。
很快,几人被领到了二楼最里头的两间上房前。
连天瞳塞给店小二一些碎银子,说道:“饭菜直接送到我们这间房就好,不要上酒,备一壶上好的热茶即可。”
“是是!客官们先歇着,吃的喝的马上就到。”店小二欢天喜地地接过银子,乐巅巅地跑下了楼去。
“进来罢,用过晚饭之后,我们还有要事商议。”连天瞳径直走进了房间。
“先吃饭先吃饭,填饱了肚子什么都好说。”钟晴急急忙忙地跟了进去。
在宽敞整洁的客房里坐了不到五分钟,那店小二便举着满满一托盘热气腾腾的饭菜一溜小跑地进了房间。
“各位客官久等啦,这些都是本店的招牌菜。”店小二边往麻利地往桌子上摆着碗筷杯碟,边对他们说道:“各位都是外地来的吧,最近京城里盗贼横行,听说好些戒备森严的官府大户都没躲过,客官们的贵重物品一定要收好,免得白白受损。”
“多谢小二哥提醒,我们自会小心。”连天瞳笑了笑,目光扫过刃玲珑时,却狠狠瞪了她一眼。
刃玲珑脸色一变,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吐了吐舌头,马上埋下头端起碗,大口大口扒着饭菜。
“客官慢用。”
收了可观小费的店小二从头笑到尾,提着空托盘退了出去。
“真是有钱好办事,也难怪世上贼多了。”钟晴一边抱着鸡腿大嚼,一边发着感慨。
连天瞳没动筷子,举起清香扑鼻的热茶,饮下一小口:“盗贼并非个个求财。”
“可不是吗。劫富济贫的侠盗多了去了。”刃玲珑鄙视地瞪了钟晴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成天想着钱钱钱。”
钟晴没理会她,扔掉鸡骨头,把一条红烧鲤鱼端到自己面前,用筷子三下五除二把鱼肉同骨架剥离开来。
大口吃完不带刺的鱼肉,他抹了抹嘴,敲着盘里完整的鱼骨架,冲刃玲珑咧口一笑:“我不只喜欢钱,还喜欢鱼,犹其喜欢吃鱼和解剖鱼。哎呀,不好意思,忘了是你的同类了。”
“你…”刃玲珑这才反应过来,一时气急,“你尽管吃好了,吃那么急,当心哪天就被我同类的骨头卡死!”
“被鱼骨头卡死?”钟晴哈哈大笑,得意地说:“鱼身上的骨头有几根,怎么长的,我比谁都清楚,你以为我这个海洋生物学的硕士是吃干饭的吗?”
KEN听得直想笑,插嘴道:“你还是个海洋生物学的硕士?!老天,好歹也算个搞科学的吧,怎么我在你身上就没看出半点科学家的气质呢?”
“嘁,科学家头上有角啊?!”钟晴不服气地辩驳着,“我的专业知识丰富得很,就是来了这里没我用武之地,只能在吃鱼上面表现一下了。”
“科学界之耻…”刃玲珑把嘴里的菜嚼得嘎崩嘎崩响。
“总比不会游泳的劣质鱼好。”
两个人吵,两个人笑。
餐桌上的气氛,难得的轻松。
吃饱喝足,钟晴满意地打着饱嗝,顿觉精神百倍。
“今夜就在此好好歇息罢。”连天瞳放下没夹几口菜的筷子,“明晚,钟晴你随我入皇宫。”
“什么?”钟晴慌忙把刚吞进口里的茶水咽下肚去,“我跟你去皇宫?”
“是。”连天瞳看着他,“我们去取盘古斧。”
“盘古斧?”KEN愣了愣。
他身边的刃玲珑则像被茶水呛到,咳个不停。
钟晴一下子晕了,“那是什么东西?”
“上古神物,相传是盘古用来劈开天地的利器,后来辗转落入了宋太祖手中,武将出身的他酷爱此物,将其秘藏于皇宫内苑,当镇国之宝一般看待。”连天瞳起身,走到窗口,看向夜空中的某个方向,“我要找的东西就是它。我并无超度亡魂的本事,故而要送碧笙魂魄入冥界,唯有为他劈开阴阳界。”
“你想硬劈开阴阳界?”钟晴当即跳出来反对,“开什么玩笑,那怎么行?!”
“你有更好的方法么?”连天瞳头也不回地问,“碧笙的魂魄被狼精容留,早已错过了入冥界候轮回的时间。狼精已无本事再负担这个多出来的魂魄,我在木箱上下的封印能保碧笙在狼精体内四十九日安稳,此期一过,若碧笙还入不了冥界转生,便只能作个飘荡人界的孤魂,他如此年幼力弱,一旦撞上些不该撞上的危险,魂飞魄散怕是早晚的事。”
“我知道亡魂只有入冥界才是正道。”钟晴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你这么做,实在太冒险了。阴阳界是隔绝人间与冥界的地方,一旦有个闪失,栖身在冥界里的恶鬼极有可能会循着你劈开的地方跑到人间的!这…好吧,就算劈开了,你有办法把你劈开的地方复原吗?如果不能,你知道这个后果有多严重?!”
“你多虑了。”连天瞳回过头,轻描淡写地说:“只是开一个小小缝隙,一旦碧笙入了冥界,我会立即封上它。这是唯一办法。”
“小小缝隙…这…”钟晴烦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考虑半天,问:“你确定能封上?”
“信我。”连天瞳给出两个字。
“那…好吧。”钟晴看着她的眼睛,妥协了。
“师傅,就你们两个去?”刃玲珑隐隐有些担心。
“是。”连天瞳走回到桌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不必担心,两人足矣。”
“真的不要我们去帮忙?”KEN并不担心连天瞳,他只是放心不下钟晴那个随时会产生不稳定状况的家伙,“那盘古斧既然在皇宫里,又是镇国之宝,肯定有高人守卫,就你们两个去,恐怕…”
“无妨,我自有分寸。”连天瞳打断了他,“山神庙外,我曾向赵德芳求取此物,想他经年自由出入皇宫,行动方便,若能帮忙,自然省去大把麻烦。可惜,他亦无能为力,我们只好入宫盗斧了。既是盗,人多反生不便。”
“皇宫那么大,你知道那把斧头被藏在什么地方吗?”钟晴不放心地问了句。
“知道。”连天瞳坐了下来,悠闲地喝了口已经半凉的茶水,“怎么,怕自己再当一回没头苍蝇?”
“嘁,既然是去偷东西,当然要锁定目标一击即中,最重要的是安全撤离!”钟晴认真地说着,“偷皇帝的东西,被逮着了可是砍头大罪呢!而且先前就出了皇宫失窃的案子,万一咱们被发现了,那偷皇帝玉玺和被子枕头的账肯定会算在我们头上,那时候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实在是杞人忧天得过了头了。”连天瞳放下杯子,笑了笑,“那些守卫皇宫的凡夫俗子,根本没有机会发现我们。”
“那就好。”钟晴松了口气,“我们去的不是普通地方,偷的也不是是普通东西,总之还是小心点好,把自己搭进去了还怎么救人?!”
这时,KEN突然问了连天瞳一句:“你跟赵德芳明说了你要找盘古斧?”
“是。”她点头,“为何问这个?”
“光是赵德芳知道,怕还没什么。”KEN双眼微微一眯,“万一被其他人知道了…”
“你指的可是赵德芳身边的温青琉?”连天瞳一语道破他暗指之人。
“不错。”KEN眼里闪过一丝疑色,“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什么事?”钟晴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些许的不安。
“山神庙里,我的十字结界突然裂开,不是外力所致。”KEN看着他们,“是内力,是一股从结界之内传出的力量,故意毁掉了我的结界。”
“内力?”钟晴一下子懵了,“怎么会是内力呢?当时结界之内只有我们几个还有赵德芳他们啊,谁会去破坏结界呢?”
“温青琉…”连天瞳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
“这温青琉非常可疑。”KEN笃定地说。“从一见到他开始,我已经感觉到这个人不一般。”
“他的折扇好厉害。”刃玲珑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一股寒意爬了上来。
钟晴一拍大腿:“没错!我跟他交手的时候,虽然没过上几招,但是这个温青琉身上透出的力量,深不可测。不怕你们笑话我,如果那时候跟他硬碰硬打一场,我真的没有胜他的把握。”
“钦天鉴,除了推算天文历法,通常擅观星占卜,通神鬼之事。”连天瞳如是说道,“历来能够出任此职的人,多少都有些超乎常人的本事。这个温青琉,怕是其中的佼佼者。”
“我看他似乎是赵德芳的亲信呢。”KEN推测着,“如果是他出手破坏结界,原因呢?”
“暂时无从知晓。”连天瞳一笑,“你担心若赵德芳把我要取斧之事向温青琉透露,而他又心怀不轨的话,会对我们不利?”
“是的。温青琉也是皇宫里的人…”KEN毫不隐藏自己的担忧,“你们只身进皇宫,我实在放心不下呀。”
“此人是正是邪,而今无法断定。此去皇宫,未必如你想象得那么凶险。”连天瞳转动着手里的茶杯,“总之,若以后又遇此人,你我多加防备便是。”
KEN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再次问了一回相同的问题:“你们真的…确定不需要我们一起去皇宫吗?”
“不必。”连天瞳摇头,笑道:“我们去盗斧,你们兄妹俩也有事做。”
“哦?”KEN心头一紧,“什么事?”
“你当初不是问过我,要上哪里去找一个碧笙来还给三夫人么?!”她慧黠地笑笑,“你们明日就去大相国寺的莲花池中取三片荷叶一瓢池水,然后回苍戎山去。待我们得了神斧,立即前去与你们会合。”
“荷叶池水?”KEN不明白这些东西跟碧笙有什么关系。
“碧笙是三夫人心头肉,我预备以这两件东西做一个碧笙的替身,做成之后,替身外表看来却与真人无差别,且能呼吸能进食,只因无魂魄无意识,故而与痴儿无异。”连天瞳叹口气,“有个痴儿在身边,总比让她孤独终老的好…可怜的女人,碧笙的事,且瞒她一世罢。”
“这办法不错。”一想到这对母子,钟晴心里就爬过一丝难受跟惋惜,“假的总比没有好,唉…”
一声叹息取代了多余的言语,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窗外,传来清晰的更鼓之声。
翌日午后,客栈门口。
KEN握着缰绳,上马之前,他看着呵欠连天的钟晴,关切地问:“你没问题吧?精神很差呢。”
“没事,昨晚没睡好,脑子乱七八糟的。”钟晴疲倦地揉着眼睛,拍拍KEN的肩膀:“行了行了,你们快走吧,一路上多留神。”
“我们会的。”刃玲珑跳上马,不再嬉皮笑脸,很是慎重地对钟晴说:“你们去皇宫才要多小心。一切都要听我师傅安排,不要莽撞。还有,不管遇到什么,你这个大男人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保护我师傅的安全!听到没有?!”
这个法术跟心思都远远超乎寻常的女人还需要他的保护?!
钟晴心里嘀咕着,但是见刃玲珑一脸少见的严肃,他也只好拍拍胸脯:“你放心好啦,有我在,保证你师傅平安去平安回。”
连天瞳瞄了钟晴一眼,想笑又忍住了,仰头对刃玲珑道:“动身罢。明日日落之前,我们当可赶回苍戎山。”
“嗯。师傅你千万千万要小心!!”刃玲珑一拉缰绳,忧心不减地看了看一脸从容的连天瞳,扭头对KEN说:“哥,我们走吧!”
“一定替我看好这个麻烦的家伙!”
临走前,KEN对连天瞳嘱咐了一句。
话虽简单,可话下之意,不言而喻。
“他很是关心你。”听着远去的兄妹俩留下的一串马蹄声,连天瞳笑着对钟晴说。
“哈,那是当然,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嘛。”钟晴嘿嘿一笑。
这一点他岂会不知道?!尽管相处不过几天,可是KEN对他的关心与维护,显而易见。对于他的这种表现,钟晴并没有太过在意,或许这跟他神族的本性有关吧,他不是早说过他们的族就跟天使差不多吗,何况自己的母亲还跟他沾亲带故,他拿自己当亲人一样爱护也是正常。
“你还是他的救命恩人?”连天瞳边问边朝客栈里走去,似乎不太相信。
“当然!你不信?!”
钟晴追上去,把他动不动就拿出来轰炸KEN的“英雄事迹”又唧唧呱呱地对连天瞳讲开了。
穿过内堂,连天瞳径直走到了客栈后的一处院落。
院落一侧,各色清洗过后的衣裳晾在竹竿上,飘飘荡荡。几个杂役抱着大捆的木柴跑进低矮的房间,很快又匆匆忙忙赶出来跑去了别处。
午后的小院,在杂役们离开后,显得格外清静。
今天的天气是钟晴到了这里所见过的最好的一次,暖人的阳光端端地晒在院子中央。地上粗糙的黄土,竟浮出了金子似的颜色。
“这里好像是客栈后院堆杂物的地方,你来这儿干嘛?”钟晴打量着四周,奇怪地问。
“难得天气晴好,闲来无事,不如在此地晒晒太阳。”
说罢,连天瞳走到院中,坐到柴房前的石坎上,眯起眼,悠闲地洗起了日光浴。
“这晚上就要去办大事了,”钟晴坐到她身边,“你现在还跟个没事人似的晒太阳,真服了你了。”
对于盗斧子这件事,钟晴是看得很严重的。一来,这要去的地方是万人景仰的皇宫,对于一个一千多年之后的人来说,对这个地方的敬畏大概要多于好奇;二来,既然是把神斧,又被皇帝视作心头宝贝,盗起来肯定不容易,下手时会遇到什么突发状况,谁都说不清。尽管连天瞳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唾手可得轻松无比的态度,但是钟晴的心,一直是高悬不下的。
第二部 雌雄怪盗 第六章 盗神斧2
“我知你在担心,怕此去皇宫出纰漏。”连天瞳睁开眼,“其实,我也无十分把握能取到那神斧。”
“啊?你也没把握?!”钟晴有点急了,“我还以为你又跟以前一样,一切尽在你掌握呢,这回…”
“神斧被藏在哪里,我心中有数。”连天瞳打断他,顺手拾起脚边的一支木棍,在地上随意地划拉着,“只是要将其顺利带到苍戎山,怕要费点工夫。”
钟晴越想越是不安,侧过身子问道:“难道那个藏斧子的地方有玄机?既然是神斧,是不是有封印之类的东西保护着?或者是有特别厉害的高人看守?”
“封印之类到是难不住我,至于看守之人…”连天瞳顿了顿,摇摇头,“是泛泛之辈还是个中高手,不得而知。总之,此去处处留神罢,一切都照我的吩咐去做,万万不可擅作主张!!”
“明白明白。”钟晴觉得她的话简直多余,他对皇宫还有那斧头一无所知,没有她这个神奇女侠领头部署,他还能干什么?!
“明白最好。”连天瞳笑笑,惬意地仰起头,伸了个懒腰。
一束阳光打在她净白的脸孔上,炽热的温度让她的两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明媚得让人心动。
钟晴愣愣地盯了她半晌,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特别的感觉。
“你让我想起另一个女人。”他收回目光,怔怔地看着远处,“你们两个,都是本领过人,却总是我行我素,还老爱对我作出不屑的神情。”
“哦?!”连天瞳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何人?”
“我堂姐。”钟晴呵呵一笑,“她也算个绝代无双的女强人了,伏鬼的本领不在你之下。只是脾气太暴躁,以前我一犯错她就老掐我耳朵。”
连天瞳盯着他的耳朵,一本正经地说:“以你的性子,耳朵到现在还健在,也算是奇迹了。”
“嘁,别老损我行不行?”钟晴白她一眼,接着说:“不过,她虽然凶悍了一点,可是,是个至情至性的善良女子。你到是没她那么凶,但是,你似乎没她那么重的人情味儿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淡淡处之,好像你只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似的。”
“呵呵,若人人都要像你这般,遇事大呼小叫,没事聒噪不停,这人世间岂不永无宁日?”听过钟晴对自己的看法,连天瞳并不认可。
“是,我承认某些时候我是比较聒噪一点,因为这个我没少被我姐狠扁过。可是那没办法,我就这个德性,有话憋着不说出来,对我来说比没饭吃还难受!”钟晴无可奈何地抓着头,旋即笑道:“话又说回来,要是你们这两个女的有机会碰到一起,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
“你这么说,我到越来越有兴趣见见你这位厉害的姐姐了。”连天瞳秀眉一挑,像是对钟晴口中这位“不在她之下”的女子产生了兴趣。
“哈,你这不是开玩笑吗?见她,她跟我可是一个时代的人,你以为个个都能有我这么幸运,抓个乌贼也能抓回千年之前。更何况…”说到这儿,钟晴的眼里流出一抹沮丧,“就算你去了千年之后,也没法见到她。”
连天瞳睁大了眼睛,无声地表示着自己的疑问。
钟晴叹口气,说:“她失踪了。我找了她整整七年,仍然音讯全无。”
“七年…”连天瞳眼里闪过小小的惊讶,道:“看来,你们姐弟感情菲浅哪…”
“我们打小一块长大的。”钟晴苦笑,垂下头:“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姐姐…她人虽然厉害,可是我知道那都是为了我好…可惜,现在想让她掐我耳朵都成了奢望了…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她的下落。可是你看现在,我身在一千年前,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没辄了。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样了…”
看着钟晴落寞的侧脸,连天瞳忽然心有不忍,说了一句:“若她真如你所说那般厉害…我想,这样的女子不论身在何处,也会安然无恙罢。”
“但愿如此。只是…”钟晴抬起头,奇怪对自己一贯冷多于热的连天瞳怎么会出言安慰自己。
“只是什么?”连天瞳问。
“只是她这个人,本事虽然高,心眼儿却不多,要是遇上个攻于心计的坏人,我怕她不是对手。”钟晴不假思索地说道,“不比你,处处谨慎,步步为营,凡事都考虑周到。”
“呵呵,步步为营…”连天瞳有点哭笑不得,“你这话不知是褒是贬啊。”
“褒贬?”钟晴不解,“我当然是在称赞你啊!”
“那就多谢赞许了。”连天瞳转过头,看着蔚蓝如洗的天空,“待以后有机会,我会想办法帮你寻一寻你姐姐的下落的。”
“什么?”钟晴一个激灵,一把抓住连天瞳的手:“你有办法帮我找到她吗?”
“姑且一试。”连天瞳抽回自己的手,看定他:“不过得先办妥碧笙的事再说。”
“嗯嗯!那当然!那当然!”钟晴猛点头,高兴得直想给眼前这个女子一个热情的拥抱,“你实在太好了!如果你能帮我找到她,简直就是我钟晴的头号大恩人呢!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会在背后说你坏话了,如果再说,我…”
刚说到这儿,高兴过头的钟晴马上捂住了嘴。
“在背后讲我坏话…”连天瞳脸一沉,故做考虑状,“怕是得考虑要不要帮一个说我坏话的人…”
钟晴见势不对,马上窜到连天瞳面前,拱手讨饶:“我错了我错了,美女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以后绝对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只对你一个人好,我…”
慌不择言的钟晴一下子停住了,嘀咕着自己怎么会说出只对你一个人好之类的话出来。
连天瞳看着他,澄亮的眸子有些许的闪烁,被太阳晒出的红晕,更深了一些。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有了些小小的尴尬。
“其余的事,暂时莫要挂心了。”连天瞳很快恢复了常态,“取回神斧方是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