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晴跟KEN对看一眼,只得各自伸出食指,放进口里用力一咬。
看着两人一一将指尖的鲜血滴进瓶里,连天瞳满意地盖上瓶塞,轻轻晃了两晃,而后将瓶子凑近唇边,低声咕念了几句含混的语句。
念完,她重新将瓶子打开,小心翼翼地将里头呈淡红色的水由上至下倒在了荷叶上头。
淡淡白雾从荷叶里头袅袅升出,不断扩大着,温和笼罩在荷叶上头,而枯叶上已经不太明显的叶脉,在受了瓶中之水的浸润之后,突然发出了明亮的红光,一条一条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叶面上延伸,其状甚是好看。
见状,连天瞳放下已经空了小瓶,伸出手掌覆在白狼的天灵盖上,一边闭目默念着咒语,一边将手掌缓缓在白狼身体上移动着。
没多久,一团围绕着点点光斑的白色光团从白狼的身体里飘了出来。
顺着连天瞳手指的方向,那光团听话地移进了荷叶上的白雾之中,在三片荷叶上沿顺时针方向绕着圈。
九圈绕过,连天瞳手臂一挥,那光团咻一下从白雾中飞了出来,一头钻进了她身边空着的小瓶里头。
拿起瓶塞,连天瞳仔细地将瓶子盖好,揣到了怀里,而后站起身,静静地看着地上的荷叶。
雾气在那白色光团离开后,越来越浓,很快便将那三片荷叶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外面的人再也看不到里头半点动静。
“你这是…”
钟晴终于忍不住开口想问她这几片荷叶到底有什么玄机,但是连天瞳却竖起手指放到唇边“嘘”了一声,“莫急,马上便见成果。”
话音刚落,果然见到三道泛红的光束从白雾中一穿而出,晃得人眼睛发花。
钟晴他们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惊见那白雾已经尽数散去,原来荷叶所在的位置,竟躺着一个完完整整一模一样的碧笙,一身素白衣,光泽熠熠的黑发整齐地披在小脑袋后。
“天哪!”钟晴倒抽了一口冷气,惊喜地问:“你怎么做到的?太神了!”
“莲花荷叶本就是灵秀之物,这些荷叶经年生长于大相国寺内,受日月之精华,近神佛之庇佑,比寻常同类更有灵气,用做活人替身是再合适不过。”连天瞳看着眼前这个“碧笙”,叹道:“可惜,纵是一模一样,替身依然只是替身,世上不可能再有碧笙这个孩子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至少对三夫人而言,它还是碧笙。”KEN苦笑,“这样也就足够了吧。”
听他们这么一说,钟晴也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了想,他突然问道:“那…这个替身会不会跟真人一样长大呢?要是一直这么小,不是露馅了吗?”
“那些荷叶本就是有生命的,加上你们两个的血气贯穿其中,这个假碧笙会如真人一样长大的。”连天瞳示意他不必担心,“虽然只是个痴儿,不过,若与人类朝夕相对,纵是哑巴植物也会生出感情吧。”
“要是也能跟真人一样有思想就好了。”KEN盯着“碧笙”,“也许有一天会有奇迹呢?!你不是说这些荷叶都是有灵性的东西吗,说不定有一天它们会变成真正的碧笙。”
“呵呵,但愿罢。”连天瞳淡淡一笑,将目光移到白狼身上,说:“方才我已将碧笙的魂魄从它体内分离出来,现下也该将这畜生放回山里去了。”
“放回山里?”钟晴看着已经要死不活的白狼,心生恻隐,说:“它这个样子,扔它回山里恐怕活不了吧?!”
“不会。”连天瞳摇摇头,“在石家的时候我已治愈了倾城给它的致命伤,现下又将碧笙的魂魄取出,它已无任何负担。虽然之前为了杀人动用了太多元气,不过还不致于无法复原。不出半柱香时间,它当可行动自如。”
“这样啊,那还好。”钟晴放下心来,看着白狼说:“难得这畜生懂得知恩图报,虽然干了不少错事,不过真要为这事搭上性命,到也可惜了。”
“把白狼抱出去吧,屋后的溪边,那棵大树之下,从哪儿来便送它去哪儿罢。”连天瞳迈步朝屋外走去。
“那这个碧笙…”钟晴指着还躺在地上的替身问。
“回来再说。”连天瞳已经走了出去。
“那就快走吧。”KEN抱起白狼跟了出去。
出了里屋,连天瞳跟一直坐在外头等到的刃玲珑说了一声后,径直出了大门。
刃玲珑点点头,又对跟出去的钟晴他们说道:“你们快去快回,这里有我看着。”
“你好好坐着休息吧,脸蛋跟擦了一斤面粉似的!”钟晴扔给她一句,匆匆忙忙地撵了出去。
刃玲珑摸了摸自己的脸,狠瞪了他一眼。
溪边,清澈的溪水淙淙流动,映着点点闪亮的阳光,漂亮得很。
一棵苍苍大树安然立在一旁,巨大的树冠上挂着剩余不多的几片树叶,几只不惧寒冷的无名小鸟在枝叶间跳动着,偶尔发出几声婉转鸣叫。
KEN把白狼小心地放到了树下,然后退到了一旁。
连天瞳看看天空,笑道:“今日天气少有得好,可算是个好兆头么?!”
“你还真会苦中作乐呢。”钟晴看着她,“不过勉强算吧,至少你活过来了。还有这白狼,也算是有个好结果了。”
连天瞳笑而不语。
他们刚说了几句话,地上的白狼突然有了动静。
缓缓抬头,伸了伸爪子,尝试了一番后,它终于靠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虽然还有些摇晃不稳,但是看得出它的体力已然恢复了大半。
“狼精,”连天瞳看定它,“今日放你一马,是念你尚懂知恩图报,日后在山中规矩修炼,万不可再生邪念,否则定不饶你!”
“就是,要多做好事!”钟晴也凑上来,不管它听不听得懂,“最好日行一善,这样说不定哪天你就能修成正果上天当神仙哦!”
白狼站在树下,眼里不再有敌意,但是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见它偶尔望向溪后小屋的目光,连天瞳顿时明白了它的心思,笑道:“你且放心罢,三夫人已经找回了碧笙,今后他会好好陪伴她的。”
听了这话,白狼垂下了头,两行疑似泪水的液体从眼眶里趟出,在银白的毛皮上留下了两道浅浅的印子。
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人,又看了看三夫人的木屋,白狼跺了跺爪子,扭身朝小溪对面跑了过去。
经过没过它小腿的溪水中央时,它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如此反复了几次,它终于跑向了小溪对面的深山里,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白狼站在树下,眼里不再有敌意,但是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见它偶尔望向溪后小屋的目光,连天瞳顿时明白了它的心思,笑道:“你且放心罢,三夫人已经找回了碧笙,今后他会好好陪伴她的。”
听了这话,白狼垂下了头,两行疑似泪水的液体从眼眶里趟出,在银白的毛皮上留下了两道浅浅的印子。
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人,又看了看三夫人的木屋,白狼跺了跺爪子,扭身朝小溪对面跑了过去。
经过没过它小腿的溪水中央时,它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如此反复了几次,它终于跑向了小溪对面的深山里,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连天瞳吁了口气,回过头:“好了,回去罢。”
带着一点说不出的感慨之情,三个人快步回到了木屋。
进屋之前,连天瞳让他们两个一起动手,三个人从屋前的地上拣了大大小小几十块石头。
“你拿这个干嘛?”钟晴抱着一堆重得要死的石头,不解地问。
“变金子。”连天瞳抱着石头进了屋去。
她这句话差点把钟晴和KEN呛死,赶紧追了进去。
见他们一回来,刃玲珑立刻迫不及待地问:“白狼送走了?”
“已经安然离开了。”连天瞳把石头放到桌子上,又示意他们把石头都放过来。
“你要拿石头变金子?”钟晴难以置信,“为什么?”
“三夫人离开了石家,石顺又死了,她日后总要有点赖以为生的积蓄罢。”连天瞳一边说,一边捏诀的双手放到那堆石头的中间,默念了几句后,喝了一声:“变!”
钟晴眼里顿时一片金光灿烂。
“点石成金?!”KEN对她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好多金子呀!”钟晴的唾液开始快速分泌起来。
“我们用不着这些东西。”连天瞳找来一块布巾,把这些金子一一放了进去,拴好,又对钟晴他们说:“帮忙把它们搬到三夫人房里去。”
“哦…”
钟晴咽了咽口水,失望地走了过去,和KEN一起把这一大包让人眼馋的金子搬进了三夫人房里。
里屋,一切如故。
连天瞳把地上的“碧笙”抱了起来,放到三夫人身边趟好,将手指在“碧笙”紧闭的眼睛上一擦,轻喝了声:“开!”
“碧笙”的眼睛,唰一下睁开了,长长的睫毛随着每一次眨眼而灵活地上下扇动着,心口处也渐渐起伏起来。
钟晴上前伸手探了探“碧笙”的鼻息,惊喜地说:“啊呀,有气呢!真的有气!”
“跟活人一样啊。”KEN啧啧赞叹道。
连天瞳拖过被子给“碧笙”盖好,说:“三夫人醒来后,你们不要插话,我知如何应付。”
“知道了。”钟晴很好奇她要怎么向三夫人圆这个谎话。
连天瞳低下头,凝神静气片刻,将衣袖朝三夫人面上一挥。
几乎同一时刻,三夫人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
“夫人可算醒过来了。”连天瞳满脸灿烂笑容,温柔地对她说道。
“我…”三夫人我了半天,才算从沉睡的混沌中彻底摆脱出来,她扭头侧过脸,有些惊惶地看着连天瞳:“我这是在何处?!”
“夫人莫惊,此地是你在苍戎山的家。”连天瞳把她扶起来靠在床头,笑道:“所有不快的事都已结束,夫人以后尽可与碧笙安度以后的日子。”
“碧笙?”三夫人一惊,抓住她的手道:“碧笙现在何处?”
连天瞳指了指她身边。
三夫人慌忙转过头一看,当下喜极而泣,一把抱住了趟在身边的“碧笙”:“我的碧笙!娘总算见到你了!太好了,太好了!”
只顾抱着“碧笙”哭泣的她根本没有意识到怀中这个小儿的异常。
“呃…夫人,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连天瞳拍了拍三夫人的肩头。
“何事?”三夫人抬起迷朦的泪眼,问。
连天瞳脸上露出一丝遗憾之色,说:“碧笙曾被作孽府内的鬼怪附身,我们将妖孽收服之后,向来碧笙因为年纪太幼,又被邪气侵蚀太久,醒来后便失了心神。不过,能保住一条性命,已属万幸。”
“失了心神?”三夫人心头一紧,忙抬起碧笙的小脸细看,果然发现他的眼神不再如往常一般活络,只空空地望着前方,呆掉了一般。
“这…这如何是好?!”三夫人慌了神,求救似地看着连天瞳,“连大夫,你帮帮碧笙,求你再帮帮我们母子罢!”
“夫人不必着急。”连天瞳拍拍她的手,说:“我早已为碧笙诊治过,并不要紧。只要你每日在饭菜里加入莲子喂食于他,不消数年,碧笙当能复原。”
“真的?”三夫人又见到了希望,“用莲子?!”
“是,莲子可静心凝神,只要常年坚持,碧笙一定会好转。”连天瞳点点头,旋即又说:“夫人之后还是带碧笙去别处生活罢,多让碧笙接触一下苍戎山外的地方,对他的病情大有好处。”
“去别的地方?”三夫人面露难色,“除了石府与这里,我们母子还能去哪里…”
“天下之大,定有一处容身之地。”连天瞳指了指堆在墙边的那包金子,说:“那里有我赠给夫人的一些盘缠,想来足够你们母子过日子了,你拿着这些钱带碧笙离开苍戎山,离开安乐镇罢。”
“这怎么行,我如何能要连大夫的钱?!”三夫人连连摇头,“你救我母子二人性命已是天大的恩德,我尚不知如何报答,怎能还要你的钱?!”
“夫人见外了。”连天瞳笑道,“没了石家的供养,你一个女子,又带着碧笙,势必需要一些钱傍身的。且我与碧笙投缘,他的生活若没有保障,我如何放心?!你莫要推辞了,安心收下罢。”
“连大夫…”连天瞳一席话令三夫人感动不已,她垂下头,想了半晌,低声说道:“或许连大夫说得不错,我们母子是该离开这个地方。”
“那你们打算去哪里?”钟晴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不知道。”三夫人抚摸着碧笙的头发,说:“如果真要离开,也只能回去我的家乡,虽然那里已经没有亲人,但那个小渔村也算宁和,能在那里生活也算安稳,总归是自己的家罢。”
“也好。”连天瞳点点头,说:“既然如此,你们母子在此地休息一段时日再动身罢。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与夫人作别了。”
“连大夫要走了?”三夫人很是不舍。
“是。”连天瞳俯身摸了摸“碧笙”的头,说:“有缘自当重逢。”
“这…这…”三夫人想挽留,却又找不到理由,只得点点头,松开碧笙后,她从床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恩不言谢,连大夫和诸位公子一路保重。我们母子生生世世都会铭记各位的大恩,来世结草衔环作牛作马,报答各位!”
“夫人快快请起。”连天瞳赶忙把她扶起来,“不必行此大礼。”
“助人为快乐之本,夫人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啦。”钟晴大大咧咧地笑着,眼睛却瞟向那一大包金子,心痛得要死。
“夫人好好抚养碧笙吧,”KEN对着她笑道,“碧笙是个好孩子,上天会善待他的。”
三夫人含泪点头。
“那我们便告辞了。”连天瞳把三夫人扶回床上躺好,说:“你身体尚虚,要多加休息。日后凡事多加小心,好好照顾自己同碧笙。”
“保重…”三夫人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连天瞳的手。
连天瞳笑了笑,最后看了看“碧笙”,如释重负地走出了房间。
跟三夫人道了别,钟晴拍拍“碧笙”的小脸,又看了看墙边的金子,嘿嘿笑了笑,跟KEN一起走了出去。
《雌雄怪盗》第六章·盗神斧(完)
第二部 雌雄怪盗 第七章 半边村1
站在木屋外的空地上,连天瞳轻抚着倾城的头,看看面前的几个人,微起眉,在心里盘算着什么,嘴里嘀咕着:“去长安…四个人…似乎坐不了这么多…”
“等等!”钟晴越听越不对,忙大声问道:“我们现在就动身去长安?!”
“否则更待何时?!”连天瞳反问。
“可是…碧笙的事情只解决了一半呀。”钟晴急忙说道,“不是还要劈开阴阳界吗?不然我们千辛万苦偷这斧头回来干嘛?”
“你该知晓阴阳界并非一个固定的处所吧?”连天瞳不慌不忙地睨了他一眼,“碧笙的魂魄与盘古斧均已在我们手中,去了长安,从那里送他入冥界。”
“从长安…”钟晴想了想,点点头,“这样也行,反正还有得是时间。”
“那就走吧。”KEN把背在自己背上,裹着盘古斧的布包拉了拉紧,看了看天色,又说:“可是…长安离这里还很遥远,现在我们无车无马,要怎么去呢?!”
连天瞳黠然一笑,拍了拍倾城:“自然由它效劳。”
“啊?!”钟晴眼睛一瞪,双手在倾城背上比划了半天,“恐怕不行吧?它个子虽然不小,可是你要我们四个都坐到它背上,这好像不太现实吧,先不说它驮不驮得动,就算硬挤的话,它背上最多也就容得下三个人吧?!”
“确实只能坐下三人啊。”连天瞳不否认,旋即很无奈对钟晴说:“所以,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你又打什么馊主意?”钟晴见她神情里藏着坏坏的笑意,马上大声抗议:“别太过分啊!!我身上的伤刚刚好,经不起折腾!”
他话音未落,连天瞳已然从袖子里抽出了他们已经看得眼熟的红线,手指一动,那红线咻一下朝钟晴身上飞了过去,往他腰上牢实地缠绕了数十圈。
“喂!”钟晴举起双手,脑袋跟着红线的绕动晃个不停,大声叫道:“你在干嘛?!你要把我怎么样?!”
“倾城背上虽只能坐下三人,不过,好在它力气惊人。”连天瞳忍住笑,将红线的另一头仔细系在了倾城的前爪上头,“足够将你平安吊到长安去。”
“什么?!”钟晴急得舌头打起了结,“你你你,你要把我吊到长安?!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谁同你开玩笑?!”连天瞳看他一眼,纵身跳到了倾城的背上,对刃玲珑和KEN说:“快些上来罢。”
KEN赶忙把刃玲珑扶了上去,自己则担心地看着傻在一旁的钟晴,问:“真的要这样吗?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绝对万无一失。”连天瞳信誓旦旦,催促道:“上来罢,莫耽误时间了。”
“这…好的。”虽然KEN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将一个人用细细的红线吊在高空,这安全系数到底有没有连天瞳保证的那么高,他还是忐忑不安地爬到了倾城背上,紧挨着刃玲珑坐了下来。
“嗳!你们不是吧?一个个那么舒服得坐着,把我一个人这么吊着?”钟晴哭丧着脸,一边拉着身上的红线,一边带着哭腔抬头对他们喊着。
红线虽细,可是任钟晴怎么拉,它也不松分毫。
“倾城,我们走!”连天瞳根本不理会大呼小叫的他,拍了拍倾城的脖子。
听到主人终于下了命令,等待已久的倾城一下子来了精神,刨了刨爪子,昂头低吼一声,呼一下展开了翅膀,将身子一仰,腾空而起,直冲万里云霄。
“我的妈呀!”
钟晴只觉得身体一晃,整个人轻飘飘地离了地,一股强大的力量融贯在腰部,将他稳稳固定在这圈细不盈握的红线之中。
听着耳畔传来的呼呼风声,看着一朵朵不时跟自己擦肩而过的白云,在空中摇摇晃晃地钟晴简直连脚趾头都抓紧了。他低头一看,山川河岳,全都在一瞬间缩小成了片片绕着细带的黑点,飞速后退着。
以这样的缩放比例来说,钟晴猜测他们现在所在的高度是不是都快穿出大气层了。
难得自己还没有缺氧的感觉,除了略略感到身上的绳子在晃动之外,钟晴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腰上的那股拉力虽大,但是却跟包了棉花似的,软绵绵的感觉很舒服。
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只是被一根线拴在一只怪兽的爪子上,他的心头还是难免阵阵发虚。低头看了看脚下缩成芝麻大小的万里山河,他忍不住抬头对着上头的三个人吼道:“喂,上面的,要飞多久才到长安啊?!”
连天瞳探出头,看了看他,提高声音应道:“以倾城现在的速度,三个时辰之后当可到达。”
“三个时辰?!”钟晴又吼,“那么久啊,你这绳子牢不牢啊,别半路出什么差错!我打僵尸打怪胎,身经百战都没事,到头来要是被你害来摔死,这脸可丢大了!!!”
“你安心吊着罢,我的红线牢得很。”连天瞳笑道,“若是惧高,闭上眼便好。”
“你可别骗我!”钟晴撇撇嘴,低下头闭上眼,幻想自己现在不是在高空而是在地上飞速奔跑,以此安抚他砰砰乱跳的心脏。
“真的没问题吧?”KEN伸头看了看在下头当空中飞人的钟晴,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你还信不过我么?”连天瞳头也不回地说。
KEN一时语塞,点点头,不再说话。
倾城果真不负神兽之名,飞得越来越快,他们前方那轮挂在天际的冬日,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在眼中变得比平常所见大了许多倍,惹得所见之人都觉得他们就像马上要冲进太阳的耀眼光华中一样。
当天际的白云泛起了层层嫣红之时,倾城终于顺利结束了这次高空之旅,稳稳地从空中降了下来,停在一片粗糙的黄土地之上。
“总算挨地了!”落地时没站稳的钟晴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无比欣喜地享受着“脚踏实地”的安心感,松了口大气的他四下打量着四周,狐疑地问:“这里就是长安?!”
钟晴原以为鼎鼎大名的古都长安该是一片跟京城不相上下的繁华才对,可是他们着陆的这个地方,除了一地黄土,还有不远处那一条波涛翻滚,轰隆有声,足有百米之宽的河流之外,就是河对面的一层黑黑的山麓了。半点也没有他想象中该有的景致。
“不错,我们已到长安境内。”连天瞳从倾城背上跳了下来,深深吸了口气,拿看待一位久未谋面的故人的眼光一一看着眼前的土地河流山川,许久没有说话。
KEN扶着刃玲珑走下来,四下一望,也有些疑惑地问道:“这里是长安的…郊外?!”
“看到对岸那座山了吗?!”刃玲珑摇摇头,指了指河对岸的山麓,对KEN说道:“那就是骊山。”
“骊山?!”钟晴从地上爬了起来,惊奇地问:“那就是埋着秦始皇的骊山?!”
“是。”连天瞳回过头,说:“渭河之北,秦陵骊山。我们要暂时留下来的地方。”
“难怪你那么一副感慨的样子。”钟晴盯着她说道:“你是秦陵的守陵人,这地方也算得上是你的老窝了吧?!”
连天瞳笑了笑,不置可否,手下一动,收了钟晴腰间的红线。
“我们去骊山?!”KEN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对面那座山麓,一丝难以觉察的渴盼之情从眼底流过。
“去骊山作什么?!”连天瞳看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他们身后的某个方向,“我们去半边村。”
“看到对岸那座山了吗?!”刃玲珑摇摇头,指了指河对岸的山麓,对KEN说道:“那就是骊山。”
“骊山?!”钟晴从地上爬了起来,惊奇地问:“那就是埋着秦始皇的骊山?!”
“是。”连天瞳回过头,说:“渭河之北,秦陵骊山。我们要暂时留下来的地方。”
“难怪你那么一副感慨的样子。”钟晴盯着她说道:“你是秦陵的守陵人,这地方也算得上是你的老窝了吧?!”
连天瞳笑了笑,不置可否,手下一动,收了钟晴腰间的红线。
“我们去骊山?!”KEN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对面那座山麓,一丝难以觉察的渴盼之情从眼底流过。
“去骊山作什么?!”连天瞳看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他们身后的某个方向,“我们去半边村。”
“半边村?!”钟晴重复着这个听上去很奇怪的名称,“那是什么地方?”
“我以前曾住过些时日的村落,就在前面。”连天瞳举步朝前走去,“我们恐怕要在此地逗留多日,所以有必要寻一个落脚的处所。走罢。”
“也好。”钟晴拍了拍沾在屁股上的黄土,跟上前去,边走边说:“既然是村子,肯定有人住呀,有人一定就会有吃的吧?!我现在又饿又渴!”
“你上辈子一定是饿死鬼投胎的!”刃玲珑白了他一眼,“村子里当然有吃的,不过,不会是什么大鱼大肉了,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钟晴摸着咕咕直叫的肚子,说:“有馒头吃也好啊!我要求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