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沉鱼身后的几个丫鬟,全都红了眼眶,甚至有那心软的,都已经呜咽出声了。
“这些眼皮子浅的凡人,圣女配国师,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跟观音菩萨座下的金童玉女一般般配。他们明明有求于人,还要棒打鸳鸯,以怨报德,真是活该遭雷劈!”
听着丫鬟的打抱不平声,卫沉鱼沉默了片刻。
傻孩子,这些说书的肯定被邪教头子收买了,编出这么多凄美的爱情故事,就是为了让全国人民支持他们谈恋爱啊。
现在你骂的这些眼皮子浅的人,可不就包括了你自己吗?
不得不说,民间说书先生的洗脑功能,实在是太过强大了。
之后每次他俩出去巡街的时候,都有无数百姓在祝福他们,甚至京都好几个著名媒婆,每日都进国师府来给他俩做媒。
是的,给他们彼此做媒,卫沉鱼都被洗脑得昏昏沉沉。
甚至她都觉得媒婆们说得对,这全天下的男人,除了国师是个好男人之外,其余的都是洋葱,根本没有心的。
“国师,罗姑娘,这是我家那口子做的木床,他虽然腿瘸,但是木匠活是全京都最好的。给你们当婚床啊。”
“这是我们绣房姑娘绣的鸳鸯戏水手帕,你们拿着玩儿。”
“我家是开金店的,给你们做了些金锞子,抬花轿的时候散出去给大家抢着玩儿,讨个喜气。”
…
之前巡街时,只用看百姓们跪成数排,嘴里喊着口号便罢了。
如今这些人开始热情地跟在花车旁,热情似火地送礼了。
那个送婚床的大娘身后跟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还真抬着一架宽敞又精致的木床,床头雕着的图案赫然是龙凤呈祥。
卫沉鱼脑子几乎脑子发懵,这劳动人民的思维发散,简直神速。
国师让人停车,吩咐道:“按照市价将东西买下来,诸位有心了,不过以后万不能这样。”
立刻就有小厮要掏银子,那大娘连连推拒,道:“使不得使不得,国师这么多年劳心劳力,保我们风调雨顺,没有战事,大家都过上了好日子。这些东西都是应该的,要是拿了您的银子,倒像是我上赶着做买卖似的。您要是硬给我,那我就让几个小子扔下床就走了,你们自己找人回去了。”
这大娘一看就是市井讨价还价的高手,这会子威逼利诱全用上了。
最后在小厮的再三劝阻之下,才收了买木头的钱,手工费如何都不肯收,其他几个送东西的也是如此。
“我们就收个本钱,这手艺就当是给国师与罗姑娘添喜了,希望您二位不要拒绝,否则我们心里难安。”
金店的掌柜是个会做人的,话也说得很漂亮。
国师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好,不过不要再这样了,否则会有不好的影响。你们自己过上好日子,就是我与锦颜的希望。”
卫沉鱼直到这会子才反应过来,不对,这架势是真要他们成亲啊?
他们俩啥关系都没有啊!恋爱都没谈呢,成个屁的亲!
“国师大人,你不是吧?谁说我们俩要成亲了,一没父母之命,二没媒妁之言,就连婚床都收了,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这可不好,连土匪都不如,人家抢压寨夫人的时候,好歹让人有个心理准备,你可说都没说一声!”
卫沉鱼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提醒道。
“那我现在说来得及吗?”他也压低了嗓音。
两个人这样子就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周围的人看着都是心生欢喜,还十分贴心地不去打扰他们。
卫沉鱼撇了撇嘴,成亲这种事情哪有这么随便的?
虽然国师的小红痣从一开始就很讨喜,而且正如他所说,他俩的确算是有缘人,修道之人最讲究缘分这种事情。
不过姑娘家肯定是要矜持的!
他这么随口一提,自己就答应了,会不会不利于日后双修?
她明显迟疑了,男人抬头与她对视,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容忽然就变得无奈了起来,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与罗姑娘商议了一下,此事还是不妥。以后大家就不要提婚床,沾喜气这些了。我这辈子都是为了鲁国的未来而生,不谈风花雪月,也没有儿女情长,罗姑娘也是如此。把这些东西都抬回去吧。”
国师冲着那小厮招招手,声音扬高了些。
原本热闹欢乐的场景,瞬间就变得冷寂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车里的两个人。
“怎么了?是不是罗姑娘觉得这床不好,那我再让我家那口子做新的!”大娘急忙问道。
“罗姑娘,国师都同意了,你不要顾及太多,这救世之人的确任重道远,但是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年华正好的姑娘家,我们都不是那些脑子不好的邪教徒,大家都开明又淳朴,希望你们能过得好。以后能有个伴,大家再怎么喜欢和推崇你们,关起门来还是各过各的日子,你们以后要携手一辈子的,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站在一旁上了年纪的老者也看不下去了,开始苦口婆心地规劝,其他人听他说得有理,纷纷点头同意。
“罗姑娘,是不是有哪个脑子不好的东西,到你面前胡说八道了?救世之人怎么了,大灾大难来了,也不是救世之人一人之力可以抗衡的。自己过得不好就要怪到别人头上去,连成亲都不让了,简直是邪教徒。究竟是谁,你说出来,我们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有个性子急的妇人也冲了出来,急吼吼地道。
卫沉鱼被他们这番表现给震惊了,原来在大家的眼中,一切阻止她和国师成亲的都是脑子不好的邪教徒!
讲真,她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他们所说的脑子不好的邪教徒!
“我也是这么劝她的,但是不太管用。你们别看她年纪不大,但是遇事太多,思虑过重,总怕对不起谁。锦颜,没事的,你看大家都很喜欢你,也都在祝福我们。”
对面的男人再次开口了,他的声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原本的清高性冷淡,一下子变成了温柔有人情味儿,还十分担忧地看着她。
卫沉鱼被他一噎,啥意思?
“罗姑娘,你看国师大人都说了,我从来没见到他这么温柔过。你,哎,我们也不好逼你什么,只是可怜我们国师大人真的要打光棍了。”
“国师大人好好看啊,为什么我不是罗姑娘!”还有个十五六的姑娘低声抱怨了一句。
卫沉鱼觉得自己要被套路了,邪教头子功力很深。
“把东西留下吧,都是大家的一片心意。”他轻声说了一句。
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卫沉鱼只有点头的余地了。
周围的人彻底欢呼了起来,甚至还有离家近的人,发足狂奔回家找东西来送。
当天晚上,卫沉鱼收到了赐婚圣旨。
皇上表示,你们再不成亲,朕与天下人就都有罪,而且是罪孽深重,宁拆一座庙,不破一门婚,你们成亲就是对鲁国最大的恩惠,祝你们百年好合。
卫沉鱼不得不正视这门亲事,国师大人是个心机婊!
作者有话要说:国师表示,我就是心机婊,你能咋滴!
第20章 2.7
皇上赐婚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整个京都的人都陷入了一片欢天喜地的情绪之中,像是过节一样。
卫沉鱼甚至都感到吃不消了,每次巡街都有人送东西,因为国师明令禁止再送贵重物品,言明无论是罗姑娘的嫁妆,还是国师府的彩礼都会准备妥帖,不许百姓破费。
所以这些人学聪明了,不送金银一类的,全送新鲜的瓜果蔬菜,或者是自己手作的东西。
不过几日功夫,卫沉鱼的房间里都堆满了这些贺礼,甚至连小孩子的拨浪鼓都有人送。
“我赶鸭子上架,你有没有不高兴?”
卫沉鱼正在收拾这满屋子的东西,终于迎来了国师大人的摊牌。
她转过身来,挑挑眉头道:“我还以为国师大人要躲到成亲那天,再跟我提这事儿呢?”
“成亲那天很忙,会浪费洞房花烛夜的时间。”男人找了把椅子坐下,异常平静地说道。
卫沉鱼被他一噎,好嘛,这邪教头子比她还期盼双修啊。
“那现在就不晚吗?赐婚圣旨已经下来了。”她丢了个白眼过去。
男人良久地注视着她,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踌躇片刻才道:“因为我试过了各种方法,发现让你主动喜欢我实在太难了,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先成亲,以后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很多很多的机会。”
卫沉鱼微微皱眉,道:“你试过什么方法了?我一个都没有感觉到啊。”
她简直有些莫名其妙,这邪教头子肯定又开始发功了,把自己说得那么委屈,好像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一样。
“鱼钩是直的,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我都钓了你那么多天了,你依然不上钩,除了你不愿意之外,我想不出别的原因了。下棋你总输在生气,我天天夸你做饭好吃想哄你开心,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让你高兴的是我,让你生气的还是我,全部都是我,你还是没有任何表示。既然你不愿意上钩,索性我就直接拿鱼钩戳着你,跑不掉。”
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十分苦恼,似乎不知道为什么卫沉鱼总瞧不上他。
卫沉鱼直接惊呆了,她很想喊一句,那些异常推崇国师大人的人呢?
拜托你们快出现,这位才是真正的邪教徒啊,什么脑回路,九曲十八弯绕的。
“我知道你可能更不高兴了,可是我前半生只学会了怎么当国师,并没有学如何与人相处,怎么对别人好。我要学习各个方面的知识,甚至为了突出神童的资质,我小时候经常不睡觉看书看卦象,谨防第二日别人问起时,我不知道该怎么编的像样一点。”
他轻叹了一口气,手撑着下巴慢慢给她解释。
卫沉鱼倒是放松了些,看吧看吧,他终于承认自己能掐会算都是瞎编的,大忽悠。
“你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世界忽然有点意思了,不再是一个人了,所以我想留住你,哪怕你可能不喜欢。没关系,结发为夫妻,喜也好恨也罢,都要在一起一辈子。”他冲她笑了笑,只不过眼神里却透着几分孤寂。
或许是外面天色渐晚,让卫沉鱼的心也跟着软了几分,她竟然觉得此刻的国师大人,不再是伪装出的那种清高出尘的模样,反而有点像条可怜的小狗。
“你说得对,如果以后想到你都是哄我高兴的事,完全没有厌烦和生气,那或许我就喜欢你了。”
卫沉鱼决定哄哄他,顺便为自己谋些福利,毕竟有些思想要尽早灌输。
“好,我一定一直让你高兴。”他郑重地点点头。
等国师离开之后,卫沉鱼长长地输了口气。
“我方才夜观星象,天象表明我们会是一对非常登对的夫妻。喜怒哀乐都该品尝一遍,才能明白这世间情爱的珍贵之处。所以日后我要是惹你生气了,那也是人之常情,就跟修士渡劫一样,气完之后会有更好的未来。”
他再次踏进门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卫沉鱼都被他这厚脸皮给惊呆了,偏偏他还穿着那身白衣,一副世间真理的模样。
“嘘,你不必说,我都知晓。天象表示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一夜好梦,梦里有我。”
他见她想张口说话,立刻竖起一根手指,还冲她暧昧地挤了挤眼。
“你这个自说自话的大骗子!”卫沉鱼扬高了声音喊一句,可惜男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当然以他那种厚脸皮和自以为是的程度,即使听到了,恐怕也觉得是卫沉鱼口是心非。
***
当陈兰儿知晓皇上赐婚之后,整颗心都要愁化了,罗锦颜可是她的仇人,她正准备生个儿子之后,母凭子贵,再吹一吹枕边风,把罗锦颜给干掉了。
现在罗锦颜都要成为国师夫人了,她再大的本事儿,恐怕皇上也不会同意。
毕竟在鲁国,国师的地位甚至比九五之尊还要稳固,当皇帝的还要担心佞臣或者儿子叛乱,国师完全不用操心,这就是一辈子当到死的铁饭碗,直到入了棺材再挑选下一个。
那国师夫人的地位也非常稳固,除非国师自己要换。
陈兰儿一想国师那副仪表堂堂的模样,顿时心痒难耐。
实际上她知道自己的德性,就是离开男人活不了的那种,用一句不好听的话叫贱胚子。
在床上也野得不行,但是勾了这么多男人,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翩翩公子,结果上了床都是一个臭德行,不知道这清高出尘的国师大人,会不会与众不同。
想想自己那柔弱无骨的身子,往他怀里一趴,男人的身上还带着一股草木的冷香,活像是狐狸精勾搭上了冷淡的高僧,与其说身体的满足,不如说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慰藉。
她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白衣翩翩的国师大人,顿时就像一把火在她的心头烧,让她彻底入了魔。
卫沉鱼发现陈兰儿又开始折腾了,她头三个月保胎之后,再次频繁出入后宫。
似乎是勾搭皇上成瘾了,并且好几次召见国师给她诊脉。
因为国师每次都带上卫沉鱼,陈兰儿看见她就厌烦,但是为了与国师相处,每次还得忍着。
“国师,我近期心浮气躁,见不得太鲜亮的颜色。你瞧着连我这个五皇子妃都不穿红戴绿了,你身边这位罗姑娘还每日都穿着一身赤红,头上那红宝石都快坠到地上了,是不是不太妥当啊?”陈兰儿总爱找她的茬。
国师大人头都没抬:“此言差矣,锦颜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理应赏心悦目才是。五皇子妃该多看看美人,若是身边的人都歪瓜裂枣,恐怕对腹中胎儿有影响。”
陈兰儿被他一噎,半晌才缓过来,又道:“那国师大人来诊脉便是,不必劳烦罗姑娘也跟过来。况且你们二人有婚约在身,婚前就凑在一起,恐怕惹得别人乱嚼舌根子吧。”
“她先是救世之人,后是我的婚约者,我们都是以大局为重者。”
国师这次回答得就更加简单了,卫沉鱼还觉得不够,又追了一句:“皇子妃可能不知道,外面的百姓们就盼着我与国师大人一同进出,这样他们才安心。旁人都是祝福还来不及,除了皇子妃嚼这舌根子之外,还真没旁人。”
陈兰儿立刻抬头,就见卫沉鱼脸上是一副笑眯眯的神色,但是语气中的轻蔑却丝毫不掩藏。
她顿时被气得头疼,手捂着胸口就开始哼唧,一副被她气到的模样。
“国师,我的胸口好疼啊。”她反手就抓住了国师的手,作势还要往自己怀里拉。
那双手如同白玉一般,骨节分明,她窥觑已久,如今总算是得手了。
卫沉鱼柳眉倒竖,娘的,竟然把主意打到她的人头上了,胆大包天!
她立刻冲上去,把男人的拽出来,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拍了拍。
国师悄悄地勾了勾嘴唇,顺势将手指插-进她的指缝中,与她十指相扣。
“皇子妃,请您注意自己的身份,太子殿下曾说过妖孽一词,还有国师也替您腹中胎儿批过命。您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好,国师大人是冒着被污染的危险来替您诊脉的,您不能心里没数。”
卫沉鱼毫不客气地怼了她,她的炉鼎她还没碰呢,这女人就想贴上来,真是忍不了。
“罗锦颜,你好大的胆子,敢对我这么说话!来人,把她给我撵出去!”陈兰儿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扯着嗓子吼道。
一直没说话的国师,直接起身,拉着她就往外走。
“既然皇子妃不欢迎,那我们就告辞了。”
“慢着,国师大人,我不是撵你走,主要是我与罗锦颜有旧怨。你方才也该看出来了,她处处与我不对付,还胆大包天地那么跟我说话,分明是不把我这个皇子妃放在眼里!”
陈兰儿一见他要走,语气立刻变得软下来,并且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卫沉鱼一回头,就见她撅着红唇,一副装可爱的样子,她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吐口水的冲动。
“锦颜最是善解人意识得大体,必定是皇子妃有做错的地方。”
国师边说边冲卫沉鱼看了一眼,连声音都变得温柔了几分。
陈兰儿暗咬银牙,这男人是瞎了眼吗?对她的撒娇和勾引毫无波澜,简直把媚眼抛给瞎子看,但是对卫沉鱼却百般温柔体贴。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关系,她是陈兰儿,罗锦颜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秦城当初不也是对罗锦颜百依百顺,后来还不是爱上她了?
她能抢走罗锦颜第一个男人,就能抢走第二个。
“国师大人,我有几句话想单独问问你,这有关于我与五皇子的私话,不太好让旁人听见。你就当是我最后跟你的请求吧,若是不答应,我只好再去父皇那里多求几次,与您多遇见几回了。”
陈兰儿显然是想做最后一搏,连皇上都抬出来了。
国师抿了抿唇,似乎不想答应,倒是卫沉鱼主动迈出了门槛,站在门外。
反正她耳清目明,这么点距离,陈兰儿放个屁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凌晨入v哈,无论追不追下去,本章发红包哈。
追下去的大佬们就当是我入股你们看下一章了,不追的话就当分手红包~
么么哒,明天是超级大肥章哟~
第21章 2.8
卫沉鱼刚出去没多久,就听到陈兰儿甜腻的笑声,像是嗓子里含了块糖似的。
她当然知道陈兰儿又开始矫揉造作了,实际上屋子里的场景要比她听到的更加火热,陈兰儿一手摸着小腹,一手将脸侧的碎发别到了耳后。
面上爬上两朵红晕,一副含羞带怯的表情,欲说还休地看着国师。
只不过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依旧是一脸冷漠的表情,对于她的勾-引完全处于免疫的状态。
陈兰儿暗暗咬了咬牙,这男人是石头做的吧?根本就捂不热。
“国师,你说我挺着个大肚子,不知道怀了几月能行房事?又是用什么力度和位置比较好?”
她直接起身,慢慢朝着他走过去,屁股一歪似乎就要坐到他的腿上去。
男人总算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伸手在她的腰上一点,顿时她就栽倒在地上。
卫沉鱼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脸都气白了,一转身就冲了进去。
结果就见陈兰儿瘫在地上,动都动不了,几个丫鬟紧跟着冲进来。
“皇子妃太过疲累,你们扶她去床上睡吧,若有什么不放心的就找太医,我不适合再过来了。”
回去的路上,卫沉鱼一直皱着眉头,她始终在想怎么反击。
这女人都怀了孕,还不忘折腾,身边围绕着那么多男人,还不肯死心。
男人伸手抚平她的眉头,道:“别皱眉,我不会再给她机会。”
卫沉鱼点头,这男人可是她看中的炉鼎,而且陈兰实在太过嚣张了,的确该收拾了。
国师位置坐得稳,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每个月都要向皇上进献仙丹,卫沉鱼之前就检查过,说是仙丹实际上就是大补丸,的确能延年益寿,却终究不是什么仙品。
之前她一直没想给皇上吃药,反正他们父子共用一个女人,等以后败露父子相残也算是报应。
不过卫沉鱼现在准备推动进程,让陈兰儿得不了好处。
***
一日半夜时分,忽然有宫中大太监来传唤,卫沉鱼和国师匆匆忙忙地去了。
“国师大人,皇上这忽然晕倒了,怎么叫都不醒,太医去诊治也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一直在大泄龙-精,大家都慌了神,皇后娘娘请您赶紧过去。”路上这大太监就粗略解释了一番,显然皇上的病症十分严重,让这位自以为见过世面的大太监都慌了手脚,面色苍白。
卫沉鱼挑了挑眉头,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嘴唇却轻轻地勾了起来。
哎哟呵,看样子是她的丸药起作用了,之前她把一粒无敌至尊炮丸混进了国师给皇上的仙丹之中,想必他服用了。
“今天晚上是哪位娘娘伺候皇上的?”国师皱了皱眉头。
那大太监却支支吾吾地说出来,甚至面色越发的苍白。
进宫后就直奔皇上的寝殿,此刻的九五之尊面色青白地躺在龙床上,颧骨都凹陷下去了,眼睛下面一片青影,活像是被人吸干了精气一般,犹如尸体一样直挺挺地躺在那里。
殿内跪了一地的太医,一个个都苦大仇深,毫无办法。
四周弥漫着一股诡异的腥气,虽然开窗通风了,却也遮掩不住。
卫沉鱼眨眨眼,哎哟,床上的皇上已经是条废龙了,所有的精气全部在今晚一泻千里。
陈兰儿本事了得,她自己左右逢源勾搭了无数的男人,但是对男人她却要求甚多,就连九五之尊都得为她守身如玉。
因此卫沉鱼才敢给皇上一颗无敌至尊炮丸,这丸药服下一粒,赛过活神仙。
是她练着玩儿的,对于修为深厚的修士来说,就是助兴之物而已。
但是对于凡人来说,这兴就助的就够要命了,一炮干终身。
干完这一炮,这一辈子就得吃斋念佛当和尚了。
皇后眼眶通红地坐在床边,脸上除了伤心之外,还多了几分狠意和恼怒。
旁人不知道谁伺候皇上,皇后娘娘肯定是知道的,就算原本有人瞒着,但是九五之尊都成这副鬼德行了,自然没人敢瞒着她。
偏偏这种时候,皇后不仅不能发火,还得皇上兜着这事儿,否则皇上通-奸儿媳,不止导致自己太激动晕过去了,而且还不停地泄精,这要是传出去,朝局不稳。
“皇上亏损了身子,要注意节制。这次过后,要过上清心寡欲的生活才是,否则有损寿元。”
国师仔细检查了一番,依然还是那样一副冷静的面容。
周围人一听,顿时都先松了口气,管他如何,反正命保住了。
皇后安排妥当之后,就想处置了陈兰儿。
要说皇上真是手眼通天,为了能让陈兰儿自由出入皇宫,想必使了不少手段吧。
皇后特地派人去五皇子府打探了,那边传出来的消息是,五皇子和皇子妃都在熟睡,并未有任何异常。
“没有任何异常?简直是胡说八道,那这本该熟睡的五皇子妃,怎么会在衣衫不整地跪在这里,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要伺候公爹,你可真不是一般的贱-妇!既然你在皇子府睡得那么安稳,那就永远地睡下去吧,灌药,送进乱葬岗。”皇后冲着地上啐了一口。
陈兰儿一听皇后要杀她,顿时腿就软了。
她一直处于惊吓的状态之中,皇上与她正是得趣之时,忽然就痉挛起来,让她不得不喊人,造成这种难以收场的局面。
“娘娘,您不能杀我,皇上还没醒过来,他醒来一定会找我的。您可以问问大总管,这些日子给皇上侍寝的都是我,绿头牌一个都没翻,他离不开我啊…”
皇后越听她解释,越觉得心头一股火蹭蹭地冒起来。
后宫佳丽三千,还不如一个儿媳妇,皇上当真是老糊涂了。
“拖下去!”
陈兰儿还想再喊,嘴巴却被堵住了,皇后娘娘是铁了心地要杀她。
“娘娘,罗姑娘求见,说有要事相商,有关皇子妃的。”
小宫女进来通传,皇后一听说直接点名皇子妃,顿时心里一凛,想着这侄女如今是救世之人,或许有其他话说,立刻让人请进来。
“姑母,您可是要把她给——”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周围人也都明白了。
“她把皇上害成了这样,难不成还要留下来继续当这祸根?”
卫沉鱼走近她身边,轻声跟她嘀咕了几句,原本恨意滔天的皇后,立刻就变得迟疑了下来,卫沉鱼又劝了几句,皇后娘娘才点头。
“行,就按你说的办,皇上如今昏迷着,这祸根的确得由他亲自处置才是,不过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
陈兰儿从卫沉鱼进来开始,心里就更加害怕了。
以罗锦颜的性格,是绝不会让她好过的。
果然片刻之后,贵妃娘娘被人喊来了。
“皇后娘娘,臣妾正在皇上寝宫里守着,心里一直求各路的大罗金仙保佑皇上。您一定要臣妾过来,这离得远再求的话,菩萨就不显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