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可以让我好看,最好把我打死了。”
“你怀着孩子我不能打你,不过。”杜威噬血而冷酷地打量着兰薰,嘴角勾起抹嘲意,“林缃绮,你再饿着我儿子我就把你三妹扔犒军营去。”
扔啊!谁怕你扔!
兰薰只敢在心里说,给杜威看出她不是林缃绮,心狠手辣鬼面杀手一样的他会怎么处置她,只是想着都让人发寒颤栗。
窗缝中渗进屋内的阳光打在杜威的脸上,冷硬的眉目煞气逼人,凶狠得别具魅力。
这煞星为什么爱的不能是自己?
兰薰微微失神,猛一下清醒过来骂道:“你害死我爹娘,我还给你生孩子,死了用什么面目去见我爹娘。”
……
兰薰一时低泣一时哭骂,杜威的拳头攥起又松开,桌椅砸坏不少,却没一个实心拳落到兰薰身上。
“你想怎么办?”天明时,兰薰容颜憔悴,杜威也好不到哪里,眼眶青黑,深眸布满红血丝,下巴胡碴乌青。
“你放我走。”兰薰叫道,哭喊了一晚,声音嘶哑含糊。
“不可能。”杜威冷冷道:“说说别的。”
“把这孩子弄掉。”
“更不可能,那是我杜家的血脉。”
被铁链铁索呈大字型锁在大床上,兰薰哭笑不得。杜威怕自己自绝或是整弄掉孩子,作戏过头作茧自缚了。
杜威去上早朝走了,手脚被绑在床柱上不得自由,兰薰也不闹了,眯眼睡觉。
迷迷糊糊快睡着,追云进来禀报林绿绮来了。
兰薰暗笑,闹一闹杜威果然就找林绿绮来劝自己。
“大姐,有孩子了你就别和将军犟了。”林绿绮小声劝道,视线在兰薰肚子上扫来扫去。
“谁和他犟?”兰薰淡笑,无比慵懒地伸了伸懒腰,朝林绿绮眨眼,待林绿绮凑到跟前了,悄声道:“大姐没想和他致气,咱们爹娘死了不能复生,只能往前看了,我这是想逼他把紫儿放出来,还有。”
她看看房门,声音更小了:“绿儿,咱们姐妹俩不能都给他不明不白霸占了,大姐要逼他明媒正聘娶我,另外,给你找个人才好的儿郎把你风风光光嫁了。”
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林绿绮周身发抖,白着脸看兰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兰薰低泣道:“大姐本来想着救出紫儿就设法离开杜威,可是现在有他的孩子了,为了孩子,少不得……”两滴晶莹的泪珠滑落,眼睛下视深情无奈地看着腹部。
林绿绮先前见杜威日日夜夜只恋着自己的大姐,自得了大姐后再不召女人暖床,心里更妒更恨,饥渴了二十几日后,着实按捺不住,想着大姐若是怀了仇人之子,定会痛不欲生,不是寻短见,便是和杜威较劲吵闹,于是悄悄透露了玛瑙串里有避子药的秘密给杜威知道。
谁知竟是作茧自缚了,大姐表面上刚烈不屈,其实也是低贱的很。
林绿绮不愿嫁别的男人,她舍不得杜威的勇猛。
若没有这孩子,大姐想必不会留在杜威身边,或者,一箭双雕!
林绿绮打了个寒颤,不是不忍,而是怕自己这么做后被杜威发现。
看到林绿绮目光闪烁,兰薰差点忍不住大笑起来。
接下来几日,兰薰正常饮食,等着林绿绮给自己下落子药。
林绿绮天天过来探望,跟兰薰说闲话。
肚子一直没有不适,兰薰有些不淡定了。
时日拖的越久孩子越大,再落胎对身体伤害极大。
兰薰也怕苻卿书得到消息,虽然这消息很难掩住,她还是奢望着苻卿书不知道。
这一晚杜威有些狂躁,冲撞的力度又猛又重又深,如此强烈的力度让快活更强烈,每一次被填满都在她心底撞出欢愉的浪花来。
底下越来越湿润滚烫,兰薰夹紧两腿紧绞着,上半身挺起成漂亮的弯月弧度,畅快地迎接杜威的勇猛 ,心底却涌起不解。
杜威在床-事上一直是毫不节制的,但是有孩子后,他明显地控制着撞击的深度,没有直捅到最里面去。
这么反常是为什么?他好像憋得很难受,有些控制不住。
杜威的自控能力远非常人可比,让他控制不住的是……兰薰皱起眉头。
看来,林绿绮行动了,只是药物不是下在自己这里,而是下在杜威身上。
下腹刀剜似的生疼,兰薰想:林绿绮,你真是好样的!
湿得有些不像样,杜威低头看去,瞬间整个人呆滞。
欢愉的液体怎么会是红色的?不!那是鲜血!
那一日胸膛鲜血喷涌的林缃绮在脑海里出现,受了伤能愈合,滑胎呢?
缃绮会不会像凋零的鲜花再次枯萎?不祥的猜测像平地而起的惊雷,砸得杜威浑身狂颤。
“来人,快,进宫请太医……”
意识渐渐有些模糊,却没有完全消失,听到太医说有上好的灵芝固本,孩子虽然去了,大人可保无碍时,兰薰心头死亡的恐惧消失,闭着眼像是陷在昏迷中无知无觉地讫语道:“绿儿,姐姐谢谢你了,杜威那畜牲可能会查出来,你要小心……”
****
自猜测将军府可能有妇人害喜后,林缃绮再也冷静不下来。
接待北燕使团是礼部尚书的职责,顾含章每日朝堂上书房相府三个地方来去,一概应酬没有,林缃绮倒用不着为难,只把这些人人都能探知的消息传递回去即可。
顾素映白天都来找她说话,好在小夫妻情热着,晚上万东海一来便走了,林缃绮方得了喘气儿思考的工夫。
这一晚辗转难眠,忽然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时,林缃绮霎地坐了起来。
暖热有力的大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紧紧箍住。
果然是苻卿书,林缃绮微微发抖,由他用力按着,眼眶涩涩的想落泪。
吸了吸气将酸楚压下,林缃绮问道:“宗主,杜府里有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有。”苻卿书的声音有些沉暗,轻声道:“兰薰害喜,又滑胎,你二妹早上给杜威吊到树上,我来前去探察过,还没解下来。”
怎么会这样?林缃绮狂躁起来,掀起帐子就想下床。
“你想做什么?去杜府?”苻卿书一把按住她。
“我想去看看,宗主,紫儿音讯皆无,绿儿再给杜威折磨死了,我怎么向我爹娘交待?”林缃绮嘶声痛哭,整个人快发疯。
苻卿书说得轻描淡写,她却知道,若不是情况很危急,苻卿书不会告诉她绿绮被杜威吊起来的消息的。
37碧海生情天后生缘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好~此处作者有话说是正文,下面正文部份请大家无视它无视它本章节作者有话说正文3541字第37章——闺阁女儿生活单纯,林家又没有姨娘没有争斗,父慈母善,林缃绮讲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苻卿书没有不耐,静静听着,不时嗯一声鼓励林缃绮讲下去。暗淡的灯烛细烟逶迤飘摇,秋风起夜凉寒肃,林缃绮开始讲时还平静,后来想起惨死的爹娘,苦海里挣扎的妹妹,止不住身体簌簌发抖。苻卿书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温软,搂着她斜躺到床头上。偏过头去安抚地亲了亲林缃绮脸颊,嘴唇又移到她耳边,苻卿书低声道:“等得空了,我也讲讲我的事给你听。”这般旖旎缠情,林缃绮有些不自在,怕他等下又是肆无忌惮,往一侧微挪了挪身体坐了起来。苻卿书见她疏离,伸手去托起她的脸,定定地看着她眼睛,半眯起墨眸道:“怎么了?”他言语温软,墨眸却幽若深潭隐约有怒气,林缃绮摇摇头挤出个笑容,想伸手去抱他的腰,埋头在他胸前,又觉得忒亲密了,一双手无处放,心思转了转,问道:“宗主,方才你还没说兰薰让我易妆进将军府有什么不对。”兰薰应该知道自己不想缃绮进将军府涉险,却提出这样一个建议,苻卿书当时脑子里霎地浮起别有用心四个字。兰薰进阆寰阁四年,尽心竭力劳苦功高,按道理没什么好怀疑的,然而,苻卿书敏感地想到兰薰喜欢自己一事,不由得将她的建议在心中掂量了再掂量。苻卿书不打算送林缃绮进将军府,却也没打算驳回兰薰的提议,问林缃绮的家事,是另有用处。没有正面回答林缃绮的问话,心中所想只是存疑,说出来以林缃绮多思多虑的性情,不知又要烦恼成什么样。苻卿书只淡淡道:“这事我来愁,你无需去想。”“我……”这事关系着自己的二妹,怎能不去想,林缃绮嘴唇微动,还想说什么,苻卿书却抬手扳住她的脸,俯首亲了下去。自己这会可没撩拔他,怎么还来?林缃绮的身子有些僵硬。唇上的温度滚烫灼人,两瓣温热来回辗压着,却没有伸了舌头进去撩弄。林缃绮脑海里忽然浮起那次去探望紫绮回阆寰阁后自己主动挑-逗苻卿书的情景。那晚她伸了舌头进去,他似乎很笨拙,连伸舌头上来回应都不会。他是不是没有过别的女人?好像是的,所以,他对自己的挑-逗才会恼羞成怒却又情-动难以自禁。这样的想像让林缃绮不由自主软了身体,苻卿书探手过来解她的中衣系带时,她胆怯得身体轻颤,却没有去按他的手,任由他探手进去,用力地揉-捏抚-摸她的身子。觉察到她的柔顺,苻卿书有些控制不住,暖热的大手往下摸索,拉着林缃绮的亵裤系带低唤:“缃绮。”林缃绮羞臊地闭眼,苻卿书又哑声低叫了几声,林缃绮给他叫得耐不住,半睁眼看他,对上一双满满都是情-欲的墨眸时,她觉得纱帐里的温度热得让人受不了。他……他想对自己做那种事儿?林缃绮羞怯害怕地闭上眼睛。敲门声传来时,苻卿书爆出一声粗鲁的俚语,林缃绮吓得霎地推开苻卿书坐了起来。这个时候会是谁来?灯火暗淡,窗外曙色微白,天快亮了。原来两人不知不觉竟说了一宿话。“你快走。”林缃绮推苻卿书到窗前,又急忙拉住,“先躲起来不要走,小心给人碰上。”左右看了看,林缃绮眉头紧蹙,来的若是万素映,可是连卧房都进来的。让苻卿书藏在床底下太失身份,林缃绮把他往衣柜扯。“什么人还要进你卧房?”苻卿书寒了脸,“是顾含章吗?”“相爷怎么可能进我的卧房?”敲门声持续不断,林缃绮气急,狠狠地横了苻卿书一眼,把他往衣柜里塞,“来的可能是素映,她一向直闯的。”听得顾含章不可能进她的卧房,苻卿书心情大好,纵身一跃上了房梁。拉开门看到是顾含章时,林缃绮怔住。朦胧的灰白曙色里,薄薄的晨雾飘散缭绕,白衣翩翩高挑秀美的人儿与那夜深露独立的人影重合。目光对上时,顾含章展颜一笑,清湛透澈的眸子在晨光下温柔而惑人。深吸口气压住震撼,林缃绮浅笑道:“相爷今日不用上早朝吗?”“递了告假折子,我有事和你讲。”顾含章面色变得凝重,目光停在林缃绮按房门的手上。这是要进房详谈,林缃绮微一犹豫,侧身让顾含章进房。两人在圆桌前坐下,林缃绮伸手执起茶壶欲倒茶时,顾含章一把按住她的手。“我想,你我之间用不着这些客套。”他低眼看她,沉声道:“我不知你这回为何不与我相认,但是,我知道是你。”
林缃绮的鼻尖忽一酸,想着自己此番进相府的目的,无地自容。
顾含章望着她,静等她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林缃绮嘴唇动了动,道:“相爷,你把我错认成谁了?”
“我没错认。”心头有苦涩,更有心甘情愿的决然,“我知道你是鱼娘,更知道你是。”他顿住,一字一句道:“你是西宁林肃的长女林缃绮。”
他是试探还是确认,林缃绮欲启口,顾含章摆手止住她,“你不用说你不是鱼娘,也不要说你不是林缃绮,我上次赞同敏王的特赦提议时,便已知你是林缃绮。”
那晚苻卿书责问自己是否透露真实身份给顾含章了,原来他真是从那时便尽知情。
林缃绮羞愧地垂下头:“相爷,我与杜威有不共戴天之仇,相爷知晓我的身世只有麻烦没有好处,请恕没有相告之罪。
“仇人位高权重一手遮天,需得慎之又慎,这是自然。”顾含章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接着又道:“我本来想自己暗中谋划的,刚刚得到一个消息,不得不来找你。”
北燕使团住的国宾驿馆里面有顾含章的人,夜里他得到密报,北燕使团的人商议了半宿,和亲驸马人选初步定了敏王。
“这和我要报仇有关系吗?“林缃绮问道。
“有关系,杜威有万夫不敌之勇,身边又有远威十铁卫,要暗杀他不易,暗杀不成只能错助皇权明着杀……”
要借助皇权杀杜威,必须让他失圣眷帝宠。
顾含章道:“让杜威失圣眷最好的做法是功高震主,目前杜家虽有琳贵妃得宠杜威军功盖世,但杜家系寒门,杜威出身草莽,为人猖介高傲,在朝堂中没有根基,与一众朝臣关系更差,皇上没有疑忌他,需得设套推波助澜把他拱上更高的位置,让他和北燕公主和亲是最好的一个机会。”
“他又不是皇子。”林缃绮觉得北燕不可能选择杜威作和亲对象。
“事在人为。”顾含章胸有顾竹道。
只要能扳倒杜威,姑且试试无妨。
林缃绮问道:“相爷有何良策?”
“凭我一已之力,要设局不易,敏王天姿聪颖,看似不问世事,实际胸怀丘壑,他又与杜威有血海深仇,我想与他联手。”
“相爷是想缃绮进敏王府与敏王周旋吗?”
“不,我自己找敏王谈。”顾含章摇头,问道:“上次敏王爷和杜威争夺你争到皇上面前一事,我尽知之,想问你和敏王府的交情,我好制定和敏王商谈的策略。”
“那次是银子换得的帮助。”林缃绮道。
林缃绮是真的以为自己得救是苻卿书花了十万两银子同敏王交换得来的,房梁上侧耳听着的苻卿书却以为她直到此时还没对顾含章知无不言,心中的不满略略消减,不解同时浮起。
自己的猜测错了吗?万东海难道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万东海没有同顾含章提起?
林缃绮送走顾含章,回到房中抬头看去,苻卿书已不见了。
一句话不留就走,这算什么?每回跑来找自己便是为了抱抱摸摸吗?林缃绮又羞又恼,顿足发脾气,咬着牙决定,下回苻卿书来了,便是衣角也不给他碰一下。
林缃绮方才心里惦记着房梁上还有个苻卿书,心中惴惴,生怕给顾含章知道自己行为不检点,心脏像吊桶七上八下跳得厉害。如今静下心来,猛想起顾含章不欠自己什么,为帮自己却与杜威对上了,心中又是不安又是感动。
在桌前闷坐许久,林缃绮想起苻卿书还没说兰薰的要求怎么解决,怎么让绿绮不受杜威惩罚,心里更加烦躁。
再不安,林缃绮也不敢私自行动了,只强忍着。
苻卿书在林缃绮送顾含章出门时从窗户离开,回到敏王府后,即招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心腹高手低声吩咐潜进将军府去办事。
那人领命离开,苻卿书刚想洗漱,窈娘来禀报——顾含章递了名刺拜访。
苻卿书掬水洗了脸,擦了几下,把布巾狠扔到铜盆里,道:“来的好快,吩咐上茶,稍等片刻本王随后就到。”
窈娘出去吩咐了下去,复又进屋,一面服侍苻卿书穿衣,一面问道:“听王爷话里意思,是知道相爷会过来?”
苻卿书嗯了一声,想着顾含章为了林缃绮可谓是两肋插刀身家性命也押上,心中喝了一缸醋,看了看落地镜里的自己,问窈娘:“顾含章貌若天仙,本王比他如何?”
论相貌,昭国上下要找一个能与顾含章相提并论的难,苻卿书也不例外,窈娘听他拈酸呷醋,笑道:“奴婢听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王爷想听奖语,应该等以后问王妃娘娘。”
“问她?”苻卿书哼道:“她一见顾含章就魂不守舍,问她肯定是顾含章好看。”
苻卿书扶了扶紫金冠走了,窈娘还怔在当场。
情之所钟,竟让冷血铁面英明睿智的敏王爷糼稚如三岁孩童!
苻卿书情根深种,林缃绮是否同样的心肠?窈娘深感忧虑。
昭帝亲口允了由凤歌自己择婿,若给北燕使团向昭帝明禀择定自己为和亲驸马,事情要更改困难重重,顾含章此时登时示好结盟,为公为私,苻卿书都得接下这支橄榄枝。
事情紧迫,进了厅堂后,苻卿书没再像上回一样与顾含章客套,挥手让服侍的太监宫女退下后,单刀直入道:“顾相大驾光临,想必有要事,请直言无妨。”——本文独家发表晋.江原创网——本章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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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碧海情天后生缘
他的姿态是坦诚的,没有客套,毫不做作,这正是顾含章想要的。
只是!顾含章觉得奇怪,敏王上次莅临相府时他便感觉到了。
敏王对自己抱有敌意,可是没有恶意。
这种感觉真奇怪!
顾含章端起茶杯,借着茶杯的掩饰,眼角余光悄悄地看向苻卿书。
对方眉目分明,映着从厅门照进来的初升太阳的光,脸部的线条极之流畅优美,虽然表情冷峻沉肃,仍无掩他的俊美。
敏王自己也是极优秀的人物,不可能是妒忌自己的美貌。
顾含章捉摸不定,轻啜了一口茶后,不再在奇怪的感觉上纠结,很干脆地说了自己此来的目的。
他说的苻卿书在相府房梁上已听得分明,回府路上也考虑过了。当下肃然正颜,站起来冲顾含章一揖,道:“本王在此先谢过顾相!”
顾含章浅淡地回了一礼,心中的不解更甚。
先前两人仅特赦一次接触,如今自己登门示好甚是突兀,敏王却半分疑忌亦无,却是为何?
他的不解苻卿书自是有所觉,但不愿给顾含章知晓自己尽知他对林缃绮那份情意,辞锋一转笑道:“顾相选了本王下注,本王幸甚。”
是了,他以为自己在他和杜威之间择人依附,顾含章释然,笑着谈起怎么下套让凤歌选杜威做驸马一事。
两人一番商谈推敲,顾含章离开已在两个时辰以后,苻卿书送到厅门外,目送顾含章远去,刚想回书房,先前派去将军府的那个心腹高手急匆匆赶来。
“王爷,属下依你的吩咐喂了毒丸恐吓了那个叫追云的丫鬟,又讲了你说的林姑娘的那些家事给她听……”
苻卿书唔了一声静静听着,那心腹说就在刚刚,追云因服侍不周给杜威杖毙了时,苻卿书垂在身侧的双手霎地紧攥,眉目变得冷峻刚硬。
追云死了,在伪装成林缃绮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里。
怀疑证实了,兰薰果是要诱林缃绮进将军府借杜威的手杀了林缃绮。
她这么做的目的?
冒林缃绮的名,呆在杜威身边做将军夫人!
她以为,林缃绮死了,再弄死林绿绮和林紫绮,就能一直用假身份占着杜威的爱宠生活吗?
她以为将军府戒备森严,有杜威宠着她,阆寰阁要处置她不易吗?
苻卿书冷笑,他会让兰薰尝到背叛阆寰阁的后果的。
“你马上潜进将军府,多余的也不用说,只跟林绿绮说,将军府的林缃绮不是林缃绮。”
来人领命走了,苻卿书仰头望着天空,漆黑幽深的眸子火焰烈烈。
兰薰在听说万素映嫁给万东海后,她便知自己先前误会了,苻卿书自始至终没有滥情过,爱的只有林缃绮一个。
她知道弄死林缃绮苻卿书定不会善罢甘休。
言语刺激得林绿绮使奸弄掉了腹中胎儿,又假意讫语使杜威知道失去孩子的罪魁祸首是林绿绮,看着杜威怒不可遏奔出去,兰薰一阵得意。
碍着苻卿书的命令,她不敢弄死林绿绮,让她受受罪却可以。
兰薰弄掉肚里的孩子时,心里想的还是要回阆寰阁,还指望着此番舍身成仁,能得苻卿书怜惜。
然而这一日杜威的表现却让她在极短的时间里改变了主意。
杜威以往内里虽柔若软面团,面上却总是凶神恶煞。这日奔出去吩咐人把林绿绮吊起来后,回到房里竟是扑咚一下跪到兰薰床前。
“缃绮,你原谅我,我太粗-暴了,是我害的你,你放心,等你养好身体,我就明媒正聘八抬大轿迎你进门,你不能再怀孩子也不要紧,咱们领养一个……”
手被他抓得死紧,有热热的液体滴落,越来越多,兰薰闭着眼装睡,心中却如狂风暴雨袭过,整个的乱了。
听杜威言下之意,自己此番滑胎伤了身体以后不能怀胎!
明媒正聘八抬大轿进门,这是要娶作正室夫人!
她不能生,他什么问题都没有让姨娘小妾给他生孩子便是,可他却说领养一个,这是表示他以后只同她一个人好,不碰别的女人!
杜威是那种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何况,她此时表面上是昏迷着的,杜威这话是与其是对自己说,莫不如说是他在对他自己说。
他用不着讨好自己,他也不是那种会甜言蜜语的人。
一品将军夫人,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还有勇猛专情的丈夫,快乐无比的床-第生活!
兰薰怦然心动,一发不可收拾。
阆寰阁的面具用的特殊药物粘贴,不伤皮肤,戴上几年都没问题,几年以后再来想办法。
除掉林家三姐妹,知道她身份的就只有苻卿书了。
兰薰笑了,笑得云淡风轻,苻卿书不重视她不接受她,她就让他后悔去。
将军府铜墙铁壁,阆寰阁要杀她不易,等她和杜威成亲掌柜了将军府内务,她好好布置安排一下,管保阆寰阁来暗杀她的人有来无回,然后,觑着机会向杜威进言,让他领着朝廷大军巢杀阆寰阁。
苻卿书再厉害,亦不过一江湖人。
发现追云面貌虽没变化可行事大不相同,兰薰欣喜不已,随后便说追云端上来的药烫了,伤情不已红了眼眶,杜威怒得大声喝斥追云。
她连连冷笑,露了不懑不甘之色,杜威为讨好她,当即下令杖死追云。
林绿绮心眼太多,不能留,兰薰正苦思着怎么不引起杜威怀疑让杜威弄死林绿绮,杜威进来了,背后还跟着一个妖娆多姿的身影。
“绿儿,你没事吧?”兰薰手肘撑床半坐起来,关切地看林绿绮。
“大姐。”林绿绮垂泪,扑到兰薰床前哀哀痛哭,“大姐,你好生养身体,我去给你做碗寿面。”
寿面?兰薰脑子里快速回忆林缃绮的资料,嗔道:“大姐哪是今日生日,你记错了。”
“我真糊涂,连这也记错,今日是娘的生日。”林绿绮一拍脑袋,懊丧不已。
话追着话,倒像是设套试探,林家一家人的资料兰薰进将军府前背得烂熟,苏蔓生辰何时知道的,分明不是今日。兰薰脑子转了转挤出一滴泪,凄凄道:“还有一个月零三日,娘便去世一周年,绿儿,娘的忌日时你过来我姐姐一起拜祭。”
这话说的十分滑溜,没有直接肯定也没否定林绿绮的话。
杜威的深眸闪过疑色,这丝疑色却不是对兰薰而是对绿绮,兰薰暗暗得意,看来,林绿绮为自保到杜威面前揭发自己不是缃绮,可惜,自己只要演好姐妹情深妹妹错了也不忍怪罪的模样,杜威便会相信自己。
挥手让林绿绮出去,杜威坐到床前,一双手在兰薰身上摸索。
先时床帷之事一日不停的,也得了不少乐趣,兰薰甘之如饴。只发愁昨日刚落胎见红,这时来事儿身体受不受得了。
杜威孔武有力,掌心沙砺似粗糙,兰薰给他搓揉得皮肉又疼又麻,不肖片刻,神情便带了几分沉迷之意。
杜威再揉得几揉,兰薰忍不住蹙着眉喘-息起来。
“缃绮,你真是敏-感。”杜威低低笑,意味不明,一双如鹰隼般叫人胆寒的锐目,在说这话时难得地浮起朦胧恍惚之色,许是沉溺情-欲中所致,刚硬的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显得柔和温情。